船说…男人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女人给他戴绿帽子,被背叛的这口气没人能咽得下!”
见龚梦舒面色苍白,他轻吻了她冰凉的脸颊一下,道:“所以你要乖乖地一辈子在我身边,什么念头都不要乱动……”随后放开她,在灯下从枪套里抽出手枪仔细端详,在手上把/玩。 他是个血性男儿,走到哪里都配着枪。
“若是我,我将来喜欢上别人了呢?”龚梦舒有些胆怯地问程瑞凯。
程瑞凯擦枪的动作有瞬间的凝固,随后他抬起头盯着她,眼神锐利得像把刀,接着一字字道:“那我就一枪嘣了你……”
第四一章 借刀杀人连环套
龚梦舒的脸瞬间煞白如纸。程瑞凯随后却又笑了,道:“开个玩笑而已,我怎么能舍得杀你?”他将手中的枪插回了枪套里,然后走近龚梦舒的身旁,将她重新一把抱住,低低道:“梦舒,不准你爱上别人,我不准你!永远!听见了么?”说着闭了眼将下巴贴在她的发顶,细嗅她的发丝,沉醉在她的鬓发清香里,好像方才暴戾狠洌的模样从来就没有出现过一样。
龚梦舒全身都是僵硬的,还未从看到程瑞凯翻脸后冷血无情真面目的震撼和愕然中反应过来。眼前的男人有一种陌生感,虽然从小长大,她自以为对他了解透彻,但此刻她却觉得自己好像从来都没有真正了解过他一样。她被程瑞凯紧紧抱住,他的怀抱依旧如往日一般温热宽厚,却温暖不了她身体的某一处角落。
四姨太被一直关在柴房里没有放出来,据说被打得身上没有一块好肉。可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关押中的四姨太在身上的棍伤稍好一点,便天天在柴房的窗口那里大声叫骂着程察仲。
消息传到程察仲耳朵里,他本就黑的脸更加黑沉,但只是不发一言半语。满珍察颜观色过后,悄声对下人说道:“让三姨太过去劝劝她妹妹,免得事情闹得更大,老爷的颜面该如何挂得住?”
三姨太彭宛如闻讯拖着伤体赶到柴房外请求妹妹不要再胡言乱语,可是四姨太骂得更加起劲,丝毫不听人劝。彭宛如见劝说不动妹妹,心中悲怆,忍不住在柴房外大哭,道:“妹妹你好狠的心,你这么闹是不想活了么?”
四姨太听了姐姐在外头的哭泣,她靠在柴房的墙上冷笑道:“你还有脸跑我这里来哭!我的死活横竖不干你的事!我本在舞厅陪舞,虽然低下不上台面总归还是自由的,都是你怂恿我非要嫁到这程家的囚笼里,让我生不如死,天天行尸走肉。你不是我亲姐姐,是害我的人!”
“我害你?”三姨太哭道:“我们三餐不继难道找个可以遮风避雨的地方有错么?我害你?我为何千方百计让老爷到你的房里去,还不是想让你早点生下个一儿半女的也好下辈子有依靠!是你糊涂了吧,为了个不入流的戏子男人把所有身家都赔进去了,你傻啊,你真傻你!”
“是的,我就傻了!”四姨太道:“我就喜欢四郎,如何?从来没有一个男人如他那般对我好,对我体贴……”
“男人又有几个是好东西?”三姨太恨道:“体贴温柔能当饭吃么?”四姨太只是冷笑,不肯再回答姐姐。三姨太无奈只得啜泣着回房休养。
四姨太又这样大骂了几日,尽拣程老爷平日里的**说,声音大得几乎关门都能听到。每日也不大吃东西,骂得累了,她便开始咿呀咿呀地唱着戏。听见的人都窃窃私语这四姨太怕是要发疯了。
龚梦舒终于看不过,趁午饭时间看守无人的时候悄悄地去看四姨太。这几日因为府中人都忙于筹备程瑞凯和卢青青定亲的事情,所以没有人整理柴房,四姨太几乎被人遗忘在这里。加上伤口化脓形成了炎症,还未走近柴房便有一阵恶臭传来。
四姨太隔着门听是龚梦舒来了,方才停下了胡言乱语。她在屋里道:“龚姑娘,我知晓你是好人。我奉劝你一句,宁可一辈子不嫁人,也不要给别人做妾侍,二少爷马上定亲了吧,你看我就是你的将来……”
龚梦舒听了四姨太的劝告,心中酸楚,含含糊糊应了,把带来的金创药膏从门缝里塞了进去给四姨太。四姨太反从门下递了个手帕包给龚梦舒。龚梦舒翻开手帕,里面赫然是一条金锁,链条很粗,怕是有三、四两重,还带了个金桃的链坠子。
“龚姑娘,我姐姐是个墙头草,她也是靠不住的。眼下我只有请你帮我个忙……”四姨太在门里请求着龚梦舒。
“你说吧,四姨太,只要我能替你做到……”龚梦舒忍着心头戚戚,低声应道。
“你帮我那这个链子送给四郎,看看他有没有被打死了。若是他被打死了,你就把这个链子给戏班主,让他帮忙厚葬。若是他还未死,你让他拿着链子,将来也是个念想。你回来告诉我他的音讯,我就感激不尽了……”
龚梦舒听着四姨太像是交代遗言一般,心中酸楚,连忙点头道:“好的,四姨太你放心吧,我尽量帮你……”
“龚姑娘,你是个好人,以后会有好报的!”四姨太感激涕零地说道。龚梦舒听到柴房里扑通一声,像是四姨太在给她下跪,鼻头一酸,几乎要落下泪来。
晚上的时候,龚梦舒瞅了个空,悄悄出了门。程家虽然出了大事,但由于消息封锁,所以外面还不晓得这桩丑事。而且二少爷程瑞凯和卢家千金小姐订婚还需要筹备,于是程家表面上还是一片热闹繁忙的景象,也没人注意龚梦舒独自出门去了。
龚梦舒白天里有打听过戏班子所在的地址,所以晚上的时候倒是凭着边问边寻找到了那家梨园戏班。这家梨园戏班子演戏的地方和住宿的地方是分开的。若不是刻意找,是找不到戏子们住的地方的。龚梦舒谎称是四郎的表妹,得到了他住宿的地址。
四郎的住宿地方地处偏僻地带,门半虚掩着,像是有人先于龚梦舒来过了。龚梦舒也不让人带路,怕引起别人的注意,找过去悄悄进了门,只是自己摸上楼去。
刚上/了两三/级台阶,便听见楼梯上有人匆匆下来,她躲避不及,正好和楼上下来的两个人迎面撞了正着!三人面对面,彼此都大吃了一惊!
那个四郎没有死,竟好好地站在台阶上,而他身旁亲密挽着他的人,龚梦舒一时控制不住,一声“二太太”已经叫了出去。叫出声之后,浑噩的脑海顿时一片清明。
看到龚梦舒的瞬间,二太太满珍的脸上有着震惊和惶恐,但随后她便恢复了常态。她知晓龚梦舒已经明白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但她有把握龚梦舒不会去告发她,因为她是程墨琳的娘,平时也是受过恩惠给龚梦舒的。
龚梦舒站在台阶下,等待血液回归到自己的血管里,方才找到了自己的呼吸,她瞪着那个明显毫无大碍的戏子四郎,突然间不想把手头的链子交给他。
满珍问龚梦舒:“你怎么来了?”龚梦舒却怔怔地看着她,开始向后退,从楼梯上“蹬蹬蹬”后退到平地,她转身便跑。那戏子四郎急了想去追,却被满珍拦住:“别追了,这姑娘是自己人,她不会出卖我们的!”
龚梦舒一路飞奔回了程家,然后径直去了柴房找四姨太,四姨太拖着遍体鳞伤的身子爬到柴门边,隔着柴门急切地问她:“梦舒,他是不是死了?还是活着?你告诉我!快告诉我啊!”
龚梦舒什么话也没有说,便蹲下/身子将那个手帕包塞回去给四姨太。
“四太太,别等那个人了,他……没死,不过,身旁有人了……”龚梦舒沙哑地对四姨太说道。柴房里静默了半晌,突然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凄厉哭声。龚梦舒听着那四姨太已经流不出眼泪的凄凉的干嚎声,也忍不住落下泪来。
这夜程老太太风寒加重,龚梦舒从柴房回去后径直去了老太太房里服侍。夜半时分,一直守护在老太太床边的龚梦舒听到了异常的动静,她走到窗户边,看到外面鬼影重重,依稀还有狗叫和人声,她心里一个咯噔,连忙让另外一个侍女看护好老太太,自己则闪出了门,径直去了柴房。
刚转过长廊,还未走到柴房,龚梦舒便看到柴房门口有三四条人影正扛着一个麻袋出来。月黑风高,看不清麻袋里是什么东西,但那麻袋会扭动,从里面还传出了“呜呜”的求救声。龚梦舒连忙闪在了树后,屏住呼吸,一动不动。
只听见三四条人影中有人低声道:“赶紧把麻袋送到护城河边扔了,若是沉不下去,就绑上几块石头,死透了才能返回。总之要做得干净利落,不要走漏一点风声!若是被人发觉,我们全体都要掉脑袋的!”却是老管家的声音。
那几条人影齐声应了,便扛着那麻袋出了程家。老管家见人影走远,方才嫌恶地捏着鼻子推开了柴房,将锁扔在一旁,让柴房的门大开着。然后四下查看了下动静,见没人发觉,这才施施然回房去了。龚梦舒全身发抖,死劲捂住自己想要惊喊的嘴,躲在树后不敢乱动。
半晌之后,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老太太的屋子里的,只觉得全身泛起一阵阵的冷,不自主地开始打起寒颤来。
天快亮的时候,程家有下人在大喊:“四姨太半夜跑了,跳湖自杀了!”
龚梦舒一夜未眠,一直呆坐在程老太太的床沿边,从窗外乍听闻这个噩耗,她的身子一晃,觉得天地都开始旋转了起来。身旁有侍女立刻扶住她,探手一摸,顿时惊呼:“哎呀,不好了,龚姑娘生病发高烧了!”
第四二章 最是情逝留不住
这一场高烧来得又急又猛,龚梦舒犹如坠入了梦魇般的高热漩涡里。她被人送回了房间,躺卧在床,在枕上辗转反侧,脸烧得通红,嘴里不住说着胡话。程瑞凯闻讯赶过来陪着她,下令请了大夫过来看,也开了药,可是龚梦舒依旧持续两天高烧不退。
龚梦舒严重的病情让程瑞凯有些发急,他放下了手头的事,守在她的床边,见使唤丫头端着脸盆拿了凉毛巾进来,他阻止了丫鬟,亲自替龚梦舒覆上凉毛巾。龚梦舒被冰凉的毛巾一激,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只看到一团黑乎乎的影子,她吓得尖叫一声,眼神溃散,嘴里念叨着:“不是我……不是我……”说着害怕得不停往墙角里缩。
程瑞凯一怔,随后凑上前去,握住了龚梦舒的肩头,低声安抚道:“梦舒,梦舒,你怎么了?我是瑞凯,瑞凯……”龚梦舒被程瑞凯温柔连声低唤,神智这才有些回来,她努力撑开沉重的眼皮看清程瑞凯,发觉真是他,便无力地一把抱住了他,哭着说:“她……她……没了……”
“是谁没了?”程瑞凯蹙起剑眉问龚梦舒。
“四……四……姨太……”龚梦舒抱着程瑞凯,两眼发直,全身发抖,“没了……”
程瑞凯心中一紧,明白龚梦舒应是看到什么所以受惊吓引起高烧,见她神智混沌,也不忍再追问她,便动作轻柔地抚拍她的肩背,道:“她是自己想不开,你别害怕,这事本就和你无关,现在已没事了……”
龚梦舒缩在程瑞凯的怀抱中,啜泣道:“瑞凯……瑞凯……”
“嗯,我在这里,你别怕,有我呢……”程瑞凯将龚梦舒抱在怀中,龚梦舒总算找到了可以让她安心的东西,她用细细的胳膊使劲搂住程瑞凯,将烧得滚热的脸庞紧紧贴在他脖颈处的肌肤上,怎么也不肯放开。
程瑞凯由着龚梦舒抱住自己,他喜欢她这么依赖他的时候。他维持这个姿势很久,而后才搂抱着她,也侧躺上了床,拉起被子盖住了两个人,耐心等待着龚梦舒退烧。昏昏沉沉的龚梦舒在梦中不时惊跳起来,因为身旁有了程瑞凯在不住安抚她,所以她不安的波动渐渐平复了下来。
程瑞凯轻吻龚梦舒汗湿的额角,房门突然被轻轻地敲响了,他微微拧起了眉头,却见一个丫鬟走了进来,小心翼翼地禀告他:“二少爷,老爷叫你现在过去商讨您明天订婚仪式的细节……”
程瑞凯头也不抬地回答道:“嗯,我知道了……”丫鬟见他亲密地和龚梦舒依旧相拥,没有半点要下床的意思,不敢多看便退了出去。
过了半个时辰,丫鬟在外头等待了半天还不见程瑞凯出来,便斗着胆又进来催。“少爷……”小丫鬟再次出声,还没走近程瑞凯,却惊动了半睡半醒的龚梦舒,她沉吟了一声,不安地转动着头颅,鼻尖额头满是细细的汗。
程瑞凯唯恐龚梦舒被吵醒,冷着一张脸转头过来,低声喝道:“滚出去!”
小丫鬟被程瑞凯凌厉的眼锋一瞪,吓得连滚带爬地出去了,顺道还不忘把门给程瑞凯带上。
但外头吹进来的凉风还是让龚梦舒惊醒了,高烧稍稍退了点,她的神台有些清明,半睁开眼眸看着程瑞凯,方才小丫头的话语她在迷糊中有听到一点。
程瑞凯见她再度清醒,便俯下头问低低道:“还难受么?要不要喝点水?”
龚梦舒盯着程瑞凯一会儿,恍惚中没有听到他关切的话语,只费劲地问他:“你……你明天……就要……要举行……举行……订婚……仪式了么?”程瑞凯沉默了很久,过后才低低应了一声“嗯”。
龚梦舒虽然还在高烧着,但是听见程瑞凯肯定的回答声,她的心还是像被火苗撂了一下,那种钻心的痛沁入到了她的骨髓里。一种害怕失去的空荡荡感觉让她死命地抓紧了程瑞凯,她搂住他的脖子,高热昏沉中也忍不住哭了。
“别哭了,梦舒,好好养病,懂么?”程瑞凯就知道龚梦舒情绪会有波动,但没料到她还是这么大的反应。他抱着她,用丝帕替她擦去额头上的冷汗和眼角的泪痕,一边温柔抚慰她。
龚梦舒觉得胸口的痛一波/波上来,让她无法招架住,她睁大含泪的眼睛,用烧得红红的眼看着程瑞凯,眼眸里泛起了一抹明亮地几乎要将人灼烧的火焰,“瑞凯!”她叫他的名字。
“嗯?”程瑞凯回视她,一边将她脸上汗湿的乱发撩起放到耳后。
“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可以么?”龚梦舒热切地望着程瑞凯,“我们一起走吧?!你不要订婚了,带我走好么?!”她边问他一边抱紧了他,全身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你不要离开我,我不想失去你!我们走!马上就走!离开这里,走得远远的,再也不回来!找个没人的地方,我们永远在一起……”她搂紧了他,眼睛亮得要出里面跃出疯狂的火苗来。
龚梦舒柔软烫人的身子在程瑞凯的怀抱中颤栗,程瑞凯听着龚梦舒热切的话语,再看着她殷切的乞求目光,被她对他的一腔热爱和独占的情感牵扯得心头微酸。他久久没有说话,末了只是用力将龚梦舒抱在怀中,几乎要将她整个人嵌在自己的胸口,和他强烈跳动的心脏紧紧贴在一起。
“好么?瑞凯?”龚梦舒已经语无伦次了,她拼尽了全力只为自己最后奋力一搏,却没有更多的气力再继续等待程瑞凯的犹豫,她马上就要精疲力竭地倒下了。
程瑞凯也在此时一点点地松开了龚梦舒,用握过枪的粗糙指腹温柔地抹去她脸上的汗水和泪水,然后才说:“梦舒……我是男人必须要一诺千金……所以……我不能临阵脱逃……请原谅我……”他极力在寻找着合适的措辞,“不过你放心,我心中只有你一个……”他捧着她脸庞,用鼻尖摩挲着她的鼻头,喃喃道:“这辈子都只有你一个人在我心头住着,永远都不会变……”
龚梦舒奋力挣扎的气力一点点丧失,随着程瑞凯的劝慰声她缓缓向后仰去,直到被程瑞凯放平在床上。他细心地替她盖上了被子,道:“你安心养病,我忙完事情便会再来看你……”
床上的龚梦舒一动不动,没有应他,她犹如失去生命力一般的空壳死寂沉沉。程瑞凯在床边伫立了一会儿,才叹息一声,狠狠心转身出了房门,随着早已等候多时的小丫鬟去了。
门重新被关上,病床上的龚梦舒依旧半睁着眼良久,才缓缓合上了亮得不正常的眼眸,重又昏迷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龚梦舒的烧终于完全退去。她动了动,床边有个服侍她的丫鬟忙拿过干燥的布想要替她擦拭,龚梦舒全身无力地望了望丫鬟,听着窗外隐约传来的鞭炮声,问道:“是二爷要订婚了么?”
丫鬟小心翼翼地点头,道:“是。”
龚梦舒没有再问第二句,她侧过脸转向里面的床,半晌才道:“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可是,少爷吩咐过奴婢要一直看着小姐的……”丫鬟怯怯道。
“我病已无大碍了,”龚梦舒依旧没有回头,“你去休息吧。你放心,我不会如你和二爷担心的那般看不开,马上就自杀了的……”
小丫鬟被龚梦舒说中心中所想,小脸不由通红。于是便听了龚梦舒的打发,出去在门口的石墩上坐着。龚梦舒见丫鬟出屋去,这才闭上了眼,长长吐出一口气。
这天,她一直没有下床,只是在床上躺着,屋子的外头不用想也知道非常热闹,光是那喜庆的鞭炮声就响彻了一整天,就不用说那些喧闹的人来人往的欢声笑语了。她睁着眼,滴水未进,一直从早晨到下午,从下午到了晚上,接着又从夜晚到了第二天的清晨……就这样从天亮到天黑,又从天黑到了天亮,她那双眼眸一直没有合上,没有眼泪,却一直睁着。
第三天的清晨,心中担忧出事的小丫鬟推门进来,却看到龚梦舒已穿好了衣衫站在窗边,背对着她在凝视窗外。小丫鬟松了口气,一边将热粥端到龚梦舒的面前,一边喜孜孜道:“龚姑娘,二少爷让我过来告诉您昨日他应酬客人喝多了,所以没过来看您。不过他等会儿应会来向您告别,听说他马上就要同二少奶奶去南京谋份更好的差事……”
龚梦舒没有回过头来,小丫鬟噼里啪啦说了一通,她置若罔闻好像没听见。良久之后,她单薄的身子才不胜寒凉地瑟缩了一下,探手出窗,嘴里低声喃喃道:“外头……好像,要下雨了……”
第四三章 朱颜辞镜花辞树
“可不是么,估计会下大暴雨呢!”小丫鬟回答着龚梦舒,一边劝道:“龚姑娘,您就吃点东西吧,您已经好几天没吃东西了,再这样下去身体虚弱,回头二少爷和老太太该怪罪下来了……”
龚梦舒没有动,小丫鬟依稀听见龚梦舒突然低低回了一句:“你放心,以后他们不会再因为我而归罪你们了…….”
“龚姑娘您说什么?”小丫鬟没听清,连忙追问了一句。龚梦舒默立片刻,方才回身淡然道:“没什么,你把粥放在桌上吧,我饿了自然会吃。”小丫鬟见龚梦舒如此固执,只得放下热粥,转身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