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中,看着君墨篱含着一丝迷茫的眼眸,君夜寒不由将君墨篱揽在怀中,一点点的加紧力度。
“篱儿,我就在你身边。”
君墨篱的眼眸逐渐清明起来,似是感受到君夜寒身上的温暖,墨蓝的眼眸也逐渐温润,和煦起来。双手顺势环上君夜寒的腰身,脸颊轻靠在君夜寒的胸前,听着一声声沉稳的心跳传入耳中直没心底。
“墨篱一直都知道,只是这空旷的殿厅让墨篱想起一些事罢了。”君墨篱淡笑的看向满含担忧的君夜寒。
君夜寒温柔的看着君墨篱已恢复淡然的眼眸,温声轻笑。
“篱儿若是一时无法适应着千年的时差,那么我……”
“我无事,夜,我不会让自己长久陷入这种不真实的感觉,该面对的终究还是要自己面对,更何况,夜会一直在墨篱身边,不是么?”
“是,我会一直在你身边。”君夜寒微笑的注视着君墨篱此时正绽放着无比自信的眼眸。
君墨篱含笑的环紧君夜寒的腰身,两人的身体紧紧环绕在一起,冰蓝的长发交织着如夜色般漆黑的发丝,丝丝缠绕,不分不离。
穿越无数时空,与你相识,何其艰难。被你爱上,又是何其有幸。
“啪,啪,啪……”一声声清脆的掌声突兀的响起,冲散此时的一室温馨。
“真是感人的画面啊,让人不羡慕都难啊!”清淡的声音夹杂着一丝无法忽略的戏谑。
君墨篱抬头循声望去,便见一身着绣金纯白罗锻长衣的男子此时正站在大门处。一头墨黑长发银冠束起,眼波若水,唇若红樱,白玉般的脸颊两腮之处透着淡淡嫣红,相貌美若女子,却又自有一股风流之态,细看之下又与女子之形相去甚远。
白衣男子走至君墨篱与君夜寒相距四、五步之处停住脚步,一双似水般的眼眸细细扫向君墨篱,略带放肆的眼神似想要将其看穿,看透。君墨篱也未有丝毫不耐与恼怒,淡漠的眼睛一直回望着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微曲起纤长细腻的手指,盘弄着垂在胸前的长发,似笑非笑的看着君墨篱,红唇微启。
“眉如墨画,眸若琉璃,肌肤赛雪,形似皎月。如此倾国相貌无怪乎君上会如此爱怜,若换成他人恐怕也早就捧在手心一刻也不愿放手罢。”
君墨篱淡然的眉眼随着白衣男子的话语逐渐放柔,唇瓣上扬,琉璃般明澈的眼眸随着笑意的加深愈显柔和,眸光流转间已带丝丝魅色,欲勾人心魂,令人不能自拔。
“肌若凝脂,娇如春花,丽若朝霞。族长如此容貌恐怕君父那帝宫宫妃最美妃子与你相比都要逊色三分啊。”轻灵的声音含着一丝赞赏,似是发自内心的赞美。
白衣男子神色微滞,瞬间恢复常态,微笑的看向君墨篱,虽被君墨篱说成自己象女人,这也却是自己的痛处,但眼中依旧带着一丝赞赏。不愧是君上看重的人,看来和以前的那些宠妃却是不同,在如此短时间就找到对方的弱点进行反驳。
君墨篱淡笑回应,并未有丝毫着恼。虽然被对方比喻成自己只是一个以色侍人的男宠,但自己只要明白自己是何地位就行,他人如何又怎能一一顾虑。
“这位深海精灵可是君上选中的图兰帝后?”白衣男子打破一室的宁静,微笑的问向在一旁一直未语的君夜寒。
“不,篱儿不会是图兰的帝后。”君夜寒淡笑的看着白衣男子,随之紧紧握住君墨篱的手,温柔的眼眸看向君墨篱一直平静的脸庞,漆黑的眼眸深处隐含着从未有过的认真与深情。
“夕清,吾来此只是想让你知道,他将是弥亚大陆的帝后,也是唯一的帝后。”君夜寒温柔的揽住君墨篱的腰身,低沉的声音带着无比的坚决与执念。
岚夕清呆楞片刻,一瞬间似是受到极大打击,原本神采满溢的眼某此时变的无神,脸庞有些僵硬。
“君上,怎可与夕清开如此玩笑。”干涩的声音含着一丝期待。
“夕清这么多年来难道不知吾从不开玩笑么?”
岚夕清看着君夜寒此时认真的神情,眉宇微皱,瞬间又似想起什么,突然狂笑出声。
“哈哈哈……”岚夕清指着君夜寒,一双如水的眼眸带着一丝秽黯,“是,君夜寒,你从来不开玩笑,可这个天下在你眼中不就是一个天大玩笑么,。”
君夜寒并未因岚夕清突然的变化而惊讶,只是一直温柔的眼眸此时却染上一丝冰寒与及至的冷漠,轻揽着此时已略有诧异的君墨篱走向大门,在要跨出大门时略停下脚步。
“岚夕清,不要做多余的事,后果不是你可以承担的。”
岚夕清看着君夜寒与君墨篱携手离去的背影,不由笑的更大声,似带着一丝绝望又似一种即将赴死的决绝。
君夜寒,你将整个大陆当成了什么。
你将整个大陆可曾放在整个眼中。
合该整个大陆在你眼中都比不过你坏中人的一跟头发么,合该我这些年的等候就是合该的么,合该我们都被你当成弃子么……
好笑,真是太好笑了。
大陆的人将你当成神,一个救世间于所有危难的神明,一个慈悲天下,温柔看待世界的高高在上的神明。
却不知你才是真正引诱人下地狱的恶魔。
如此绝情,如此狠绝。
岚圣音在殿门处听带殿内的狂笑声,不由有些疑惑,在到随之出来的两人,不由愣住。
“你,你怎么……”看着已显露出容颜的君墨篱,岚圣音有些不敢置信,清冷的声音带着一丝迟疑与质疑。
“你还在,本殿又怎会死,”君墨篱淡笑的打断岚圣音的话语,轻笑的走过岚圣音身旁,一旁的君夜寒一直未看向岚圣音。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岚圣音感到心痛在心底不断蔓延,甚至夹杂着丝丝凉气。
“为什么,为什么……”喃喃的声音低低徘徊,似在询问自己又似在等待着什么答案。
“君父还真是处处留情啊。”君墨篱微笑的看着君夜寒,清淡的声音带着一丝戏谑。
“篱儿明知我的心里只有你。”君夜寒温柔的看向君墨篱淡笑的眼眸,知对方并未生气。
“呵呵,难道君父不准备告诉墨篱今天的事么。”
“当然,我带篱儿来就是想要篱儿知道此时的事。不过此刻我们还是先解决宫内的事吧。”君夜寒揽住君墨篱的腰身,坐上早已匍匐在门外圣兽的背上。
“嗯?”君墨篱略带询问的看向君夜寒。
君夜寒摊开手心,一张小小的纸笺卧于其上。
君墨篱随手拿起打开,小小的字体慢慢显露出。
“堇妃薨。”
第40章:堇妃之死
君墨篱踏入堇凤阁庭院内,看着满院凋零的花瓣被踩得烂如泥,杂乱中带着萧瑟,无一人打理,墨蓝的眼眸扫过一院凌乱,淡笑的轻摆袖摆便向内阁走去,独留一院开的正盛的花一点点的凋谢。
只道是年花发虽可啄,却不道人去梁空巢也倾。
一进入阁内,便看到零散的一些侍从或跑或站在原地,满脸的惶恐与不安。君墨篱走到其中一位正不知所措站在原地不停张望的侍从身前。
“怎么只有这些人,其他侍从呢?”
“殿……殿下,清合不知。”清合有些惊恐的看向君墨篱,本就慌张的脸庞此时更是苍白。
君墨篱看着清合满脸的惊惶,也就未再多问,举步走入暖香厅内,一步入暖香厅,便有一股浓腻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九皇兄……”
君墨篱看向一旁向自己望来的君祁悠,原本一双清亮的猫眼此时已红肿,本该红润的脸庞此时却惨白,虽比平常憔悴许多,却更有一股让人怜爱的气韵。
微向君祁悠点点头,君墨篱并未说话。
“臣见过九殿下。”
“容大人不必多礼。”
君墨篱看向神色黯淡的容千翎,淡漠的眼眸微微柔和下来。走到容千翎身边,双手轻握住容千翎的有些冰冷的双手。
“外公不必担心,墨篱定会找出杀害母妃的凶手。”
容千翎感受到双手的温暖,有些讶异的看向君墨篱,在看到君墨篱微带柔和的眼眸时,不由微微点头,脸色也舒缓了一些,虽不知君墨篱为何突然改口叫自己外公,但一直紧绷的心却也因此放松许多。
“微臣谢过殿下。”
“外公为何如此见外,堇贵妃也是墨篱的母妃。”松开握住容千翎的手,君墨篱淡然的走向内室走去。
看着君墨篱拐入内室已消失的身影,君祁悠眉目微皱,脚步也随之迈入内室。
随着越来越接近堇贵妃被杀害的床畔,君墨篱闻到越来越浓烈的血腥味,手指挑开染血的床纱,入目的便是一具血肉模糊的身体。
“啊……”
侍立在一旁的一位侍女在看到床上横躺着的尸体,不由惊恐的惊呼出来,脸色瞬间变得极其苍白,在看到君墨篱平淡的神情,不由微惭地垂下头,眼睛却是不敢在往床上多看一眼。
君墨篱并未多加理会侍女的无状,脚步向床前小靠一步,以便更加清晰的看清堇贵妃的如今模样。手指将覆盖在堇贵妃脸上的凌乱长发向两旁拨开,青白的脸庞逐渐显露出来,看着堇贵妃瞳孔散大,睁大的双眼,君墨篱手掌轻抚上堇贵妃的双眼上,合上堇贵妃死不瞑目的双眼。
虽并无感情,但毕竟是这个身体的母妃。况人已死,过去种种也皆已随之而散。
君墨篱认真的看向堇贵妃全身上下除一张脸外再无一处完好的身体,发现满布伤痕的身体上并无一处致命伤,且还有几处明显有着术法治疗的痕迹,看着这具被残虐的身体与满是血迹的床铺,君墨篱看向一旁的侍女。
“在本殿之前,还有谁看过。”
“禀殿下,还有十一殿下和容大人……”一旁的侍女急忙应到。
君墨篱放下垂在床畔上的床纱,遮盖住床/上的躯体。
“皇兄,有什么发现么?”君祁悠看着正准备离去的君墨篱,急声问道,略带沙哑的声音含着一丝焦虑。
君墨篱看向君祁悠悲伤难过的眼眸,轻叹一口起。
“未曾,皇弟不必担忧,皇兄必会找出凶手以慰母妃在天之灵。”
“祁悠相信皇兄,母妃一直最是疼爱我们,现在却……”君祁悠话未说完,泪水就先止不住流了下来,红彤彤的眼睛没有一丝光彩,让旁人看得心疼非常。
一只手轻拭去君祁悠脸上的泪痕,温柔的动作带着一丝怜惜。
“皇弟守了一天也累了,后面的事交给皇兄就行。”
君祁悠看着眼前一脸疼惜的君墨篱,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又乖顺的点点头,未再多言一语。
跨出堇凤阁,闻到扑鼻的泥土清香,君墨篱微深的轻嗅一口,自然空气就是舒服啊。
一只精巧的纸鹤突然从身后飞至,停在君墨篱的肩上,微斜过头,轻啄了下君墨篱肩上的秀发。
君墨篱用手指捻下纸鹤的身子,展开散发着淡香的折纸,纸上字体跃然而出。
“玩够了就尽快回来,午膳同进。”
君墨篱轻笑的折好纸张,侧身向朝阳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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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的太阳有些毒辣,一些侍从皆快步走过,不时擦擦额上的汗水。君墨篱一身清爽的沿着宽阔的白玉石铺就的路上走过,看着路旁的林荫感受着微风的轻拂,脚步也略加加快。
一声清袅的歌声随着微风传入君墨篱的耳内,君墨篱未多加留意,脚步转入一旁的小道,准备走进路到达朝阳殿,只半天未见那人,便已开始想念了,想起那人在殿内等候自己的情形,君墨篱不由微笑。
和煦,发自内心的笑容侵染所有人的眼,入了周围人的心,墨蓝的眼眸在阳光的照射下,折射出人的色彩。
“九皇兄。”
君墨篱微顿下脚步,侧身看向似在一旁等候的白衣少年,唇瓣笑意更加上扬。温暖了旁人的心,却也灼伤了他人的魂。
“逸卿的母妃如今可安好?”
君逸卿似未料到君墨篱会询问自己的母妃,神情微愣片刻,便轻点头。
“母妃如今一切安好,皇兄如此急切可是要去哪。”
话刚问出口,君逸卿便知自己越界了,一直冰冷的神色此时略带尴尬。
君墨篱也未在意,听到君逸卿的问话,不由轻笑出声,原来自己已有些急切的想看向那人了么。唇攀轻扬,微笑的看着君逸卿,“正准备去朝阳殿,若无他事,我便先去了。”
君逸卿微点头,看着君墨篱离去的背影,冰蓝色的长发在阳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冰冷的眼神此时不由微带一丝温和,随即又隐去。
只到君墨篱的身影完全消失,君逸卿才收回目光,心中略带酸涩。这样的墨篱为何居然会有人认为与岚圣音想象,明明相隔如此大,居然还会有人将其耳人相提并论,真是自欺欺人的一群人啊。
君逸卿身走至一旁正沉浸在自己世界专心唱着歌谣的绿衣女子身旁,冰冷的声线中带着一丝温暖,“母妃,该回去了。”
绿衣女子略带疑惑的看向君逸卿,一双懵懂的眼神带着询问,“回去?可是君上还没来,要是君上等下来未听到我的歌声会不开心的。”
君逸卿紧了紧手心,掺起绿衣女子的一边走一边轻声解释道,“君父最近国事繁忙,所以不会过来了,明日再来吧。”
“好,那逸卿认为明天我唱什么歌好呢?”绿衣女子未有丝毫怀疑,只是开心的询问着,一双明媚的眼睛似未经历过任何世事般纯真。
君逸卿看着母妃单纯快乐的模样,心底微带一丝惆怅,这样或许更好,什么也不知,何尝不也是一种幸福。
君墨篱,只属于那永远高高在上的帝王,而自己从一开始就输了。
母妃,君父早在一开始全身心就只有一个君墨篱,我们都早以求之不得。
不得求之……
第41章:夜探容府
入夜,一道黑影快速的隐入此时正灯火明亮的容府内,君墨篱小心的隐藏住自己的身影,快速的穿梭在一处处死角,躲过一队队巡视的人。
无视复杂的地形,君墨篱一路向容府最中心防守最是严密的一幢华阁飞跃而去,脚尖轻点绿叶,身子如一阵轻风般向前飘跃,随着目的越来越进,路边巡逻的人已越来越多,君墨篱沿着阴暗地段的避光之处,轻盈的脚步声未发出丁点声音。
看着已出现在视线内的院阁楼,君墨篱并未急着靠近,而是隐在不远处一座假山的阴影之处,看着前房的楼阁。
楼阁内此时被灯火照的通亮,屋内走动的人的影子投射在纱窗上隐隐错错,不断晃动。门外之处虽只有三四人巡视,但从气息与落脚之轻巧皆可看出这几人古武术之高深。
半个时辰过后,屋内灯火突然熄灭,楼门被推开,屋内人也随之接踵而出,偶有细碎的谈论声传出。
夜色太过朦胧,君墨篱此时未避免被发现因此不能借助术法看清这些人的面庞。只好借着月光的银辉看着这些从屋内走出人的身影。
走至最前方的人身着一身白衣,气质高雅,身旁右侧一青衣男子紧随其旁,脚步略慢于白衣男子半步。身后紧跟着的数十人神色严肃,脚步皆极其轻缓,未发出多少声音,令本就安静的园内更显寂静的窒息。
随这人群的逐渐接近,君墨篱看着前方走过来脸庞愈显清晰的人,呼吸不由愈加轻缓,待看清走至最前方之人时,目光不由微沉。
看着即将走过楼阁庭院的人群,君墨篱身影挪向身后假山准备离去。
“等等……”清冷的声音阻止了人群前进的脚步。
白衣男子站定脚步,目色沉静的看向方才走过的不远处假山。
“主子?”一旁的青衣男子疑惑的看向白衣男子。
“洛鸣,你去看看那里。”白衣男子指向假山之处。
“是。”青衣人恭谨的应声,向假山处快速走去。
君墨篱听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脚步声,靠在石山侧,袖摆处滑出一把薄刃冰刀紧握在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