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怎样?面对着轻尘淡漠的神色,萧霖突然之间竟无话可说,只是怔怔的看着她。
雨逐渐下得更大,冲刷得两人皆快要睁不开眼睛,轻尘避开脸去:“你不过是一个孩子,任性完了,应该回去了。”
轻尘冰凉的语气叫他一阵绝望。任性的孩子?在她心中,他不过是一个任性的孩子!他头脑仿佛突然一阵空白,刚想说什么,忽然就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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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内,皇帝埋首在一堆奏折之中,紧紧拧着眉头批阅,吴永连站在一旁,小心翼翼的为他磨着墨,而在殿中立着的,却是早已官至丞相的楚瑾瑜。
“探子传回来的消息,睿亲王如今正暗地里四处招兵买马,与各地藩王联系,只怕不用多久,便会有大动作。”楚瑾瑜手中拿着刚刚得到了一封八百里加急奏折,向皇帝启奏,
皇帝依旧没有抬头,只是淡淡道:“拟旨,传各地藩王进京述职,接旨以后,限十日之期,必到达京城。”
“是。”楚瑾瑜应了一声,神情依旧波澜不惊。
“京中三十万守备军加紧操练,为攻打天朝做准备。”皇帝依旧头也不抬的吩咐。
楚瑾瑜心中微微一怔,还是点头答应了一声。
别丢下我
萧晟了解他,知道以萧逸高傲的性子,绝不会在轻尘身上做什么手脚,甚至在此时此地遇见,他会不会对自己动手,都尚且值得考量,更何况,他对轻尘,必定还有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因此轻尘在他怀中,萧晟虽然忧心,但却并不忧虑。记住本站:.
萧逸也清楚的知道萧晟必定了解自己,然而此时此刻,他心中却并无疑惑。
整个京城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他的兵马就守在皇宫之外,只要他想,随时可以攻入皇宫,将萧晟踩在自己脚底下。萧晟不会不知道这一点,可是只是为了轻尘,他便可以在这样的情形下还出宫来,那她,对他来说,究竟有多重要?
萧逸暗自低了头思量着,喂轻尘服下丹药之后,才终于又抬起头来,冷冷道:“你不怕我就此杀了你?还是,你以为单凭一个风林,就能保全你?”
会“你要杀了我,那便是我输了,输赢本是常事,有什么可怕?”萧晟淡淡道。
萧逸嘴角勾起一丝淡漠的笑意:“萧晟,就算我此时此刻不杀你,你也输定了,不是吗?”
“是吗?”萧晟淡淡的反问了一句,不置可否。
个萧逸并不在意,低头再次看了轻尘一眼,忽然道:“如果,我此刻给你机会,要么放弃皇位,要么放弃尘儿,你怎么选?”
萧晟鄙薄的一笑:“皇位我不会放弃,因为我不可能将皇位拱手让给你这个乱臣贼子,眼见着祖宗的江山被你糟蹋;而尘儿,我亦不会放弃,就算最后是死,我们也不会分开。.AiSHU5.cOM爱书屋”
“乱臣贼子”“祖宗”“糟蹋”这些字眼一一涌进萧逸耳中,他冷笑起来:“萧晟,你自己心里清楚,谁是乱臣贼子?还有,请你,不要乱认祖宗,哪家是你的祖宗?”
萧晟始终沉静的脸上,终于泛起一丝苍白。
萧逸见状,嘴角的冷笑之中根式带了一丝嘲讽,低头去看了看轻尘:“我倒是低估了你,这样违背伦理的事情你也做得出来,还有她腹中的——”
他话未说完,怀中的轻尘突然动了动,因为服下了灵丹,意识逐渐回到体内,她缓缓睁开眼来,只见着眼前那张模模糊糊的脸,却也依稀能看得见他的影子,便极其无力的唤了一声:“晟……”
萧逸脸色一僵,没有说完的话再没有继续,一抬头,发现萧晟的脸色也变了,脸上微微带了一丝惊喜的神色:“尘儿!”
轻尘脑中一片混沌,仿佛还回不过神来,许久之后方才辨别出那熟悉的声音并非来自眼前的这个人。当视线终于渐渐清晰,她终于看清了将自己拥在怀中的竟然是萧逸,而一偏头,萧晟竟然就站在门口,侧耳听着她的动静。
“晟!”轻尘蓦地唤了一声,百般滋味同时涌上心头,用力一挣,竟然就挣脱了萧逸,跌跌撞撞的扑向萧晟。
萧晟张开手臂,她刚好扑进来,投入他怀中大哭起来:“晟……”
“尘儿,不哭,是我不好,是我来晚了。”他一手拥着她,另一手熟练的抚上她的脸,为她拭去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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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晟,你早就知道是不是?”轻尘脸上毫无血色,冯夫人就倒在萧晟和风林的身后,可是她竟然都不敢看一眼。她艰难的哽咽着,“我每次提出回尚书府,你都会生气……可是你又不肯告诉我真相,是不是?”
萧晟微微一怔,将她拥得紧了,低喃:“尘儿,是我不好。”
他确是一早就已经查出来所有的事情,甚至连冯夫人瞒天过海做下的事情,他都通过特殊的手段查得一清二楚,可是,轻尘那样的在乎,他无法预计她知道真相之后的后果,因此一直未曾查办,只是私下多次警告楚天济。直至丢丢再次中了蛊毒,他才终于忍无可忍,将楚天济捉拿下狱。而对于她,他却依旧瞒着。不想今日,她却终于还是知道了所有的事实真相。
他太明白这样的事情对她来说是怎样的残忍,这样的事实真相又是怎样的鲜血淋漓,所以,此时此刻,她有多痛,他懂得。
眼前的情形分明偏离了萧逸的设想,然而他就那样僵直的站在原地,看着那两个相拥在一起的人,竟然努力了许久,才让自己发出一声冷笑。
那声冷笑惊破了所有,轻尘从那无边的悲恸中清醒过来,一把捧住了萧晟的脸,惊慌失措:“你来这里做什么?你为什么要出宫?你疯了吗?”
萧晟脸上依旧气定神闲,淡淡一笑,握住了她的手:“尘儿,我怎么可以丢下你一个人?”
“他的人会杀了你的!”轻尘哭喊起来,“你怎么这样傻,你明知道危险,为何还这样傻?”
萧晟抱着她,沉吟片刻之后,低声道:“他,应该不屑于在这里杀我吧?他那样恨我,他会当着所有人的面,赢得光明正大,就算是杀我,也要光明正大的杀。”
萧逸眼中寒光一闪,蓦地冷笑起来:“萧晟,你确是很了解我,我要杀你,定然会当着所有列祖列宗的面,当着母后的面,杀了你这个——”他没有说完,脸上的神情却愈发阴狠。
他们一来一回的说话,轻尘听得心惊肉跳,突然之间,先前被楚天济所伤的感觉再次涌上来,眼前一黑,她惊觉自己就要晕过去,一把抓住萧晟的衣襟:“晟,不要丢下我……”
话音刚落,她就已经失去了知觉,歪倒在萧晟怀中。
正文 八年前后
“京中三十万守备军加紧操练,为攻打天朝做准备。”皇帝依旧头也不抬的吩咐。
楚瑾瑜心中微微一怔,还是点头答应了一声。
良久之后,皇帝阅完了手边的基本奏折,才终于抬起头来,眸色微冷:“另,着大理寺卿拿楚天济下狱。”
“皇上!”闻言,楚瑾瑜顿时大惊,失声唤道。
皇帝冷笑着看向他:“楚卿,正所谓忠孝不能两全,不知楚卿会作何选择?关于楚天济的种种罪行,朕将亲自审问,若然楚卿为难,大可不必参与。”
“皇上!”楚瑾瑜倏地跪倒在地,脸色煞白,“家父对朝廷,对皇上,向来是忠心耿耿,皇上这样做是何意?”
“楚卿是在质疑朕的决议?”皇帝微微抬眸瞥了瞥他,“朕决意如此,楚卿又当怎样做?”
楚瑾瑜怔怔的看着他,良久之后,缓缓将两手置于官帽两侧,脱下帽来:“皇上要臣代为拟旨,意为捉拿臣的父亲,如此大逆不道之事,臣无论如何做不出来,只能向皇上辞官不做!”
皇帝微微挑了眉看着他,眸色却是极度暗沉,看不出任何情绪,淡淡的吐出两个字:“恩准。”
楚瑾瑜一咬牙,站起身来,转身朝殿外走去,然而行至门口,却突然转过身看向皇帝:“皇上,若然此次您还像用这样的方法来逼迫尘儿,不觉得太下作了吗?”
“砰!”的一声,皇帝手边的茶盏被重重掼在地上,他抬头,冷笑看向楚瑾瑜:“你有什么资格,与朕讨论有关她的问题?”
楚瑾瑜微微一僵:“皇上说的是,臣确实没有资格说起她。臣只会竭尽全力,为家父求得一个清白,断不会依靠尘儿的牺牲!”
吴永连吓得白了脸色,不断地朝着楚瑾瑜递眼色,楚瑾瑜却只当未见,与皇帝冷冷对视着。
良久之后,皇帝再次冷笑着开了口,却并非对楚瑾瑜说话:“吴永连,当日将宁鹤轩拿下,至今已经多久了?”
“回皇上,已经将近八年了。”吴永连慌忙道。
“八年。”皇帝缓缓重复了这两个字,冷笑道,“想必他也应该不想再呆在天牢内了,传朕旨意,十日后,将宁鹤轩推出午门斩首。”
听闻此言,楚瑾瑜和吴永连同时脸色大变。
已经下狱八年的宁鹤轩,基本已经是被所有人遗忘的人物,然而,皇帝今日在打击楚天济的同时,竟然还要将宁鹤轩问斩,这样一种近乎偏执的行为似乎在喻示着什么。
楚瑾瑜脸色极为难看,最后看了皇帝一眼,咬了牙告退离去。
剩余吴永连陪了皇帝继续批阅奏折,却时时刻刻提心吊胆。
皇帝如今的行为,隐隐然透出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可是又仿佛并非如此。其间的因由,皇帝的内心,跟在皇帝身边多年的吴永连竟也猜不透丝毫。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之后,吴永连眼尖的看见自己手下的一个内监在御书房门口晃了晃,忙的对皇帝说了一声,自己走了出去。
“师傅,惠王再次晕倒了,此时只怕病情严重,御医们不敢擅动,都只是将他移至惠清宫内便开始医治,皇贵妃虽然没有说话,可是分明还是很担心的模样。”
吴永连忍不住拧紧了眉头,往御书房内看了一眼,皇帝正伏案而作,一如多年之前,轻尘还未进宫之时,他将全部的精力都放在朝政之上。
而如今,八年过去了,曾经的少年天子已经不再是少年,却在经历了那许许多多的事情之后,再一次将所有的心思,都给了朝廷,都给了天下。
仿佛其间,那八年,根本就是一片空白。但这样的情形,究竟是好是坏?没有人知道,只怕连皇帝自己,都不知道。
吴永连犹豫着走进殿内,再次缓缓的磨着墨,犹豫了良久之后,终于还是闭紧了嘴,什么都没有说。
惠清宫中,躺在床榻之上的萧霖昏迷不醒,而站在床榻边的轻尘,脸色亦十分难看。
两个人,两只手,紧紧地交~缠在一起,无论如何也分不开。或者说,是他紧紧握着轻尘的手,无论轻尘怎么努力,在多少人的帮助下,都始终无法挣开。
她倏尔有些许后悔,为何要在他倒下去的那一刻去搀扶他,以至于此刻,所有的御医和宫女,皆用那样暧昧不清的眼神看着她。而在一群忙碌着的御医之中,亭亭站在其间的她,也显得那个突兀。
萧霖的手心很烫,分明在发烧。轻尘心中忍不住叹了口气,痛心的感觉愈发明显。
他原本就清瘦,此次大病一场,整个人愈发单薄,此时躺在床榻之上,脸色亦苍白如纸,连唇上也毫无血色。本就已经是可怜的孩子,却为何偏偏还要让自己经历这种折磨?
周围的御医们皆是忧心忡忡的来来去去,不时聚首在一起商量对策。然而平素里对惠王向来万分重视和关爱的皇帝此次竟未出现,他们有事也不知该向谁请示,一时间皆拿不定主意,犹豫不决间,有人的目光投向了轻尘。
“娘娘,惠王此次大病,体内热毒淤积,已经不是普通药物所能祛散,如此拖延下去,只怕回过不堪设想。此时此际,唯有用粨花放才有机会挽回惠王之病力,然而这粨花却是剧毒的毒药,稍有不慎便会致命,臣等不敢擅自做主,唯有请娘娘拿主意。”
正文 宁家小女
“娘娘,惠王此次大病,体内热毒淤积,已经不是普通药物所能祛散,如此拖延下去,只怕回过不堪设想。此时此际,唯有用粨花放才有机会挽回惠王之病力,然而这粨花却是剧毒的毒药,稍有不慎便会致命,臣等不敢擅自做主,唯有请娘娘拿主意。”
“好笑!”轻尘微微冷哼了一声,“你们是御医,拿的是朝廷的俸禄,反倒回过头来问我该怎么办?”
“娘娘,此等事关重大的事情,臣等不敢擅自做主。从前皆是请皇上做主,偏偏今日派去请示皇上的人却毫无回音,因此才斗胆请娘娘明示。”
轻尘的手已经被萧霖紧握着,缓缓在床边坐了下来,看着萧霖苍白的脸,内心挣扎不已,良久之后方才道:“既然你们说了那是唯一的机会,不试,岂不是毫无机会?”
此言一出,御医们顿时满脸轻松,而轻尘心中也清楚的知道,这句话将自己逼到了绝路之上——如果萧霖醒不过来,那么她,便必定要为自己说过的话负责。
轻尘忍不住微微叹气,看向萧霖,另一只手抚上他的清瘦的脸:“傻孩子,你一定要醒过来……”
她看着他,心中却同时忍不住想起了敬妃,那个她恨极的女子。她说,七年前的事是她一时冲动所为,这自是让轻尘觉得荒谬,可是若然当真依她所言,一时冲动而已,那离开京城那日,前来刺杀她的又是谁的人?
不像敬妃,不应该是她。轻尘直觉便这样认为,可是却越想越觉得头疼。
她一直守着萧霖到了晚间,服过药的萧霖浑身力气全无,终于才微微松开了她的手,而那时,轻尘的手早已经因血液不通而麻木了。
揉着手走到外间,却突然一个宫女慌慌张张进门来,差点撞到轻尘身上。轻尘身子一个趔趄,看向她:“怎么了?”
那宫女抬起头来,却是极其陌生的一张脸,俏丽生动,眸子十分明丽,只是此刻却透着十分的焦急:“娘娘,求娘娘救救爹爹,求娘娘!”
此话说得极其古怪,轻尘怔忡的看着她:“这是什么话,你是谁?”
那宫女往四周看了看,低声道:“姐姐自是不识得妹妹,姐姐离家之时,妹妹尚未出生,可是与姐姐,也却是血脉相连的姐妹。”
闻言,轻尘霎时间变了脸色:“你是宁府的女儿?”
来人正是宁侯最小的女儿——宁紫衣。她较轻尘整整小了十余岁,轻尘自是不认得,此时见了,也根本没有什么所谓骨肉亲情的感觉浮上心头。可是宁紫衣冒险进入宫中,竟是为了求她救救宁鹤轩,这确是大大出乎轻尘意料。
对宁鹤轩,这些年来她的恨意并未安全消失,但经了这么多年的岁月,却仿佛早已被磨平了一般。正如她身上的锋芒,这些年,其实都已七七八八消失殆尽。
她是恨他,可是在今时今日,决计不会想要看着他死。
而关于楚天济,同样是让轻尘震惊的事情。她猜不透皇帝究竟要做什么,是想故技重施,逼她向他低头?这种可能性实在太小,这样拙劣的手段,他怎么会用第二次?更何况,他已经答应了不会再逼她。
“姐姐!”宁紫衣跪倒在轻尘脚下,眸中泪光闪闪,“你我姐妹素未蒙面,可是妹妹也时常听得旁人提起姐姐,故而方才前来求姐姐,毕竟血脉相连,姐姐怎能见死不救?”
“血脉相连,却无亲情。”轻尘站起身,避开她跪在自己面前的身子,轻笑了一声,“你唤我做姐姐,你我是姐妹,可你见过这种,离得这样近,却素未蒙面的姐妹么?”
宁紫衣脸上的表情一僵,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她只道轻尘是不肯出手相救,却不知此时此刻轻尘心中想着的,却是她究竟要怎样,才能出手相救。
经了今日,她与皇帝,可谓是当真分道扬镳。她从未想过要过问他的事情,而他,在今日也终于对她放手。形同陌路的两人,她要拿什么去求他?
“我早就听爹爹说过,姐姐心中极度怨恨爹爹,不想姐姐竟狠心至此,那么,就当是妹妹来错了。”宁紫衣咬牙说完,倏地站起身来,冷笑道,“只恨当日我年纪尚小,爹爹选择将姐姐你送入宫中。如果当日进宫的是我,断不会让爹爹吃这样的苦楚!”
轻尘并未回头看她,只是在嘴角勾起了一丝冷笑:“是啊,如果当日被送进宫的是你,那便好了。”
宁紫衣恨恨的一跺脚,转身出了惠清宫大殿。她进宫本是为了求轻尘,既然求不得,自然便要偷溜出宫。可是这一打算,却在听到两个宫女的对话之后改变了——
“我刚刚听敬事房的公公说,前些时候吴公公传去了意思,要他们准备牌子呢!”
“皇上要翻牌子了?”另一人惊道,“这可当真是件稀奇事,多少年没有过了?”
“呵,我看这后宫很快就要回复正常了,只是不知,惠清宫那位会处于怎样的位置?我听人说,她与十七王爷之间,还不清不楚呢!皇上为着这个大怒,你看今日十七王爷病危,也不见皇上去看一眼。”
“如此说来,后宫恢复正常,还是得益于皇贵妃啊,这可当真是因果循环!”
两个人一路走,一路悄声说着,所有的话却都被宁紫衣听进了耳中。只见她明亮的眸光之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身形一闪,消失在夜幕之中。
正文 谁的牌子
已经是晚间时分,御书房中刚刚传了晚膳,然而皇帝不过匆匆吃了几口,便又继续回到书桌前埋头批阅奏折。
吴永连守在边上,想起下午他小心翼翼提起翻牌子之事的时候。
那个时间,皇帝前所未有的专心致志,每本奏折一一细细批示。吴永连已经多少年没见到他这个模样——从前的那七年中,即便他再努力的想要用心朝政,却还是时常被吴永连发现他在走神。
有的时候,他看着奏折,仿佛看到了什么美好的东西,神思迷离,嘴角会不自觉的勾起笑意;有的时候,他又是紧拧着眉头,眸光分明没有看在奏折之上,然而眉宇间却隐隐是某种近乎绝望的悲恸。
然而毫无例外的却是,他从自己的神思中回过神的时候,脸上却总是落寞的神情,仿佛天边的月色倏尔黯淡了光华,什么都没有了一般。
事实上,吴永连宁愿他想从前那般,而不是现在这样,废寝忘食,所有的心神都不为?br />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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