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看完了。 玉川书屋然后光绪就像是终于脱离苦海一般,迫不及待地摆脱了钰柠,借口到了读书的时间,赶紧打发钰柠走人。
钰柠虽然识过一些字,但因着慈禧的溺爱,加之本身不爱读书,所以知识水平并不高,还不到能够陪伴光绪读书写字的程度,因此光绪一向爱用这个借口来摆脱她的纠缠。
她自然是知道皇帝的借口的。对于光绪名义上是陪着她,实际上却巴不得快点甩掉她的态度,心中颇为怨怼,想要多跟皇帝相处一番的打算也落了空。但不管怎么说,今天皇帝到底是特地抽出了点时间陪着自己,也没有婉贞那个女人在一旁碍眼,比起前些日子来已经好了很多,她倒也勉强可以接受了。况且今日她来,除了例行的纠缠之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光绪躲到书房去了,婉贞也早已回到了房里休息,于是正厅里就剩下钰柠一个人。她向旁边一个宫女使了个眼色,便向着玉澜堂外走去。
正文 第八十九章 把柄
末桃每次见到这位钰柠格格,都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今儿个也算她倒霉,轮到在正厅里值守,偏偏就碰上钰柠格格来找事,当下便有不详的预感。本来想跑的,但主子们都在,她也不敢动弹,好不容易熬到主子们都散了,她却已经被钰柠给抓个正着。
深深地叹息了一声,她现在倒哪儿也不想去了,最好是就在这正厅里待着。但无奈钰柠的那个眼神,她不敢也不能无视,只能乖乖从命。
方才想出去出去不了,现在不想出去却偏偏要出去,这老天爷也太会捉弄人了吧尤其是那位主子,绝对不是什么善茬儿,如今把自己叫出去,指不定会有什么祸事到呢她愁眉苦脸地,找了个借口说是要去浣衣坊拿衣服,向钟德全告了个假,便走出了玉澜堂。
若是在以前,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光绪皇帝受到了严密监视,她们这些宫女太监们便也被严格控制起来,轻易是不得出门的。若真要出去,那是要经过重重审核,提前好些时候报备,还得被搜过身,这才出得来,哪里能够像现在这样,跟总管太监说一声就行?
可见在宫廷里,她们这些下人的生活是由主子们决定的,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在皇宫里有着最直接的体现。而如果不幸跟了个没前途的主子,那也就注定以后的日子要暗无天日了本以为会一直那样苦闷地度过在皇宫里的生活,但没想到自打婉贞福晋来了以后,他们这些服侍皇帝的人的日子似乎就好过了许多,不再动辄得咎,也可以有限度地到处转转了,对他们这些奴才们而言,这就是最大的实惠,因此不少人都在暗地里感激着婉贞。
出了大门,她向着浣衣坊的方向走了一段路,看看左右并无人跟随,便拐进了一旁的一条小道。这条小道直接通向昆明湖边,是条捷径,但并不平整,一般是没有人走的,然而此时此刻,却是她最好的掩饰。
悄悄通过小道走到昆明湖边,只见一个修长苗条的女子正站在树荫下,百无聊赖地往湖里扔着鱼食。她的心脏收缩了一下,紧张地捏紧了双拳,深深吸了口气,迈步走了过去。
“奴婢参见格格,格格吉祥。”她走到钰柠身后,跪拜道。
钰柠转过头来,看着她,脸上有着一丝恼怒。
“怎么回事?怎么这么久才来?”她斥道,“不把我放在眼里吗?”
末桃吓了一跳,赶紧答道:“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因为要向钟总管请假,所以才来迟了,求格格开恩”
钰柠见她这副模样,自得地一笑,道:“谅你也没那个胆子。”
其实她倒也并不认为这小宫女有胆子违逆自己,不过是为了一会儿要做的事情,想来个下马威罢了。
末桃见状,松了口气,只是应对之间更加小心翼翼起来,讷讷地问道:“格格,您让奴婢来这里,是有什么吩咐么?”
钰柠笑了一下,却并不正面回答,只是问道:“末桃,你进宫来已经不少日子了吧?该到出去的年限了吧?”
末桃一愣,虽不知她为何要这么问,但还是老老实实答道:“回格格的话,奴婢进宫已经八年了,再过两年就可以出去了。”
钰柠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她,道:“果然如此那可要恭喜你了呀这些年,你老老实实当差,也没出过什么重大的错处,按时出宫回家看来是没什么问题了,你可要珍惜才行,别在这最后的两年惹出什么祸事来,弄得个惨死宫廷的下场,那可就太划不来了不是么?”
末桃听得冷汗涔涔而下,急忙“噗通”一声跪下,连连磕着头,求饶道:“格格开恩格格开恩”
钰柠得意地笑笑,嘴里却假惺惺地说道:“你看看你,这是做什么呢?我又没说什么不是?只要你乖乖听话,按照主子的吩咐去做,便什么事儿都不会有,包你平平安安混到出宫的时候。”
然而听在末桃耳里,她这番话非但没有丝毫的安慰作用,反倒更加令人心惊胆战了。她哆嗦着身子,跪在地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仿佛等待判决的犯人,战战兢兢。
“格格……有什么吩咐么?”她提心吊胆地又问道。
听主子的话?是听她的话才对吧她这是在威胁自己呢钰柠却仍旧没有回答她,特意吊着她的心思似的,只是转变了话题,忽然问道:“在你看来,我那位堂嫂怎么样?”
末桃一愣,不明白她为何要这样问。但众所周知,钰柠格格喜欢皇帝,而皇帝喜欢婉贞福晋,简单来说两人就是情敌的关系,她会突然问起自己的情敌,必定不是什么好事。
揣摩不透钰柠的心思,末桃只得小心翼翼地答道:“婉贞福晋……是奴婢的主子,奴婢不敢妄加评论。”
“她是你的主子,难道我就不是了么?”钰柠有些恼怒,但随即便压了下来。此时不是发怒的时候,她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上次我曾经看见,我那堂嫂的颈上戴了一块美玉,你是服侍他们的人,应该知道的吧?”她又问道。
末桃胆战心惊地答道:“是……是的,格格,是有这么回事。”
钰柠一歪嘴角,道:“上次我只是晃眼看见了,并未看得真切,你且去帮我给拿了来,让我仔细瞅瞅。”
末桃心中一惊,赶紧说道:“格格,这……恐怕不好吧?福晋甚是看重那块玉,或许对她有什么特殊的意义也未可知,她不会让奴婢这种人拿走的。况且,不过是一块玉而已,格格您什么好玉没有?就不必看了吧。”
钰柠一瞪眼睛,怒道:“我不过说了一句,你倒是说了这一堆,好大的胆子”
她横眉怒目的,加上本就已有积威在,更是吓得末桃瑟瑟发抖,再也不敢多话了,她这才又满意地点点头,继续说道:“我当然知道那块玉是她的心头宝,不过我看到也没什么特别好的……哼,算了,她愿意宝贝那破烂货我也没办法。她不肯拿给你,你不会偷偷地拿出来啊?”
“可是……”末桃嗫嗫地说,想要推辞拒绝却又没那个胆量。
只要是在婉贞身边服侍过的人都知道,那块玉对她而言意义非凡,轻易不得离身。这钰柠格格明摆着是跟婉贞福晋过不去,斗不过福晋在皇帝心中的地位,便想要拿走她最宝贝的东西。
这是两个主子间的斗法,末桃一个小小的宫女,怎么敢掺和进去?且不说万一事情败露会有怎样的后果,婉贞福晋在他们一干宫人的心目中比钰柠好了不知多少倍,让她去帮着钰柠对付婉贞?良心上过不去啊钰柠看了看她,假笑着说道:“哎呀,你也不用多心。我不过就是想看看,堂嫂那么宝贝的东西究竟有什么特别之处,值得她那么上心,又不会损坏了它。等我看清楚了,你再偷偷地放回去不就行了?说不定,根本没人会发现它被拿走了呢”
她这厢舌灿莲花,末桃却是一个字都不信的。她当她是傻子么?这么重要的东西,若然无故不见了,又怎会没人发现?第一个察觉的人怕就是婉贞福晋自己吧?
况且,要她相信钰柠的话,倒不如让她相信母猪也会上树还来得容易些。
说到底,钰柠不过是在骗她而已,她虽然不聪明,但也并不笨,因此也不说话,只是低下了头,并不应承下来。
钰柠说了半天,见她仍旧无动于衷,不由得恼了。
奴才就是奴才,一点也不知道识时务,难怪一辈子都要被人使唤她心里恶狠狠地想着,脸上也变了神色,蓦地收起了笑容,冷冷说道:“你不答应?难道忘了还有把柄在我手上么?是不是想让我公布出去啊?”
末桃蓦然色变,一颗心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顿时慌了手脚,一手抓住了钰柠的衣角,惶然大叫道:“不要,格格,饶命啊”
钰柠得意地看着她,心中说不出的畅快。 当日放她一马不过是心血来潮,没想到今日竟能派上大用场这贱奴的死活本不与自己相关,若是她胆敢不听自己的话,便是捅了出去,倒霉的也不过是她自己,就不信她敢不乖乖照着自己的吩咐去做。
末桃却已经心胆俱丧,泪流满面,后悔和恐惧啃噬着她的内心,禁不住再一次深深悔恨自己的一念之差,如今惹来如此大的麻烦,无法收场。
回想起来,那还是在两年前发生的事了。因为末桃的家境贫穷,除了自己以外,还有个弟弟是父母的命根子,因此自从入宫以后,她时常会将自己积攒下来的钱物拿回去贴补家用。本来这也没什么,如今这年头,宫里像她这样的宫女并不少见,会做这种事情的也并不只有她一个。但问题在于,光绪皇帝是个没有实权、没有财富的主子,根本不可能像其他宫里的主子一样,时不时还能赏赐点儿什么下来。仅凭她做宫女的那点儿俸禄,对他们家的生活来说实在起不了多大作用。
当其时,她弟弟已经成年,父母为他张罗了一门婚事,这本是一桩好事。但由于家境贫穷,他们连一件像样的聘礼都拿不出来,无奈之下,只得向在宫里当差的女儿求助。末桃知道此事后,也是一筹莫展,她自己的俸禄都悉数给了家里了,哪里还有什么余钱,筹措什么聘礼?想要向人借吧,可谁又不是像她这样,各自有各自的难处?
没奈何,她原本只能狠心拒绝了父母的请求的,但偏生刚好有那么一天,光绪皇帝又在慈禧那儿吃了排头,回来之后大发雷霆,摔了一套青花瓷器。
正文 第九十章 浮想
光绪皇帝不受慈禧太后的待见,这个全天下人都知道,会受到训斥那是常有的事,回来之后会摔东西泄愤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宫人们谁也没放在心上。而说起这青花瓷器,在宫里也不算什么名贵的物事,摔了也就摔了,没人把这当回事。当时正好也是她当班,习以为常的钟德全便让她把一地的碎渣子都收拾干净。
这种事情她做起来自然是熟门熟路的,原本也不甚在意。然而在她收拾的时候,竟然发现其中还有几个杯子完好无损她的心思一下子便活泛了起来。
要知道,皇家的用品一向都比民间的好上许多。这个东西在宫里不算什么,可在贫穷的百姓家里,却也是难得一见的。尤其是宫里用的那可都是官窑出的瓷器,跟私窑的东西比起来,质量好了可不止一星半点儿,一般的市面上是买不到的。这几个幸存的杯子,如果能够偷偷拿出宫去,交给父母当作聘礼,在坊间那是绝对不会失礼的。反正此刻大家都以为整套的瓷器已经摔坏了,她偷偷把这几个杯子留下来应该也没事吧?
这样想着,已经被逼急了的她也就这么做了,偷偷把这几个幸存的杯子给藏了起来,准备偷运出去交给父母。
然而她毕竟是个老实巴交的姑娘,从未做过这种出格的事情,加之明白一旦事情败露,等待自己的可不只是打板子那么简单,严重一点说不定会要了性命,因此十分紧张。人一紧张就会出错,而比出错更加悲惨的是居然是被钰柠这个刁蛮格格给发现了当时的末桃简直可以用“万念俱灰”来形容,以为自己绝对过不了这一关了,落到钰柠的手里,不死也得脱层皮。但没想到也不知这位格格是怎么想的,或许当时心情好?竟然会破天荒地放了她一马,没有追究她的行为,让她捡回了一条小命。但从此之后,她便有把柄落在了钰柠手上,不得不时不时听从钰柠的吩咐,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但在之前,钰柠要她做的,也不过就是些探听皇帝行踪、喜好,悄悄通风报信之类的事,像今日这般要她去偷主子的东西却还是第一次,而且是那么贵重的物品,她又怎么敢做?
偷几个主子不要的杯子都能令人九死一生了,换成了主子最宝贝的东西又会有怎样的下场?便是被活活打死了也不奇怪啊早知如此,还不如当时就让钰柠给惩罚了算了,也许还有一条活路。但如今,她已经做了太多错事,虽然都不算什么大事,但若是一一清算下来,积累的罪责并不轻,此刻再要惩罚起来,怕是终究难逃一死了啊心中后悔之极,痛恨自己不该一错再错,她哭得肝肠寸断。然而那泉涌的泪水却丝毫打动不了心如铁石的钰柠。
看着她哭了半晌,钰柠不由有些不耐烦了,一把抽回了被她抓住的衣角,说道:“好了好了,哭什么哭?这不还什么都没做么,怎么就像死了老娘一样?真是没用的东西”顿了一下,见末桃终于停止了哭泣,这才又接着说道,“你可要想好了。若是我把你的事情说出去,那可是必死无疑的结果,但如果你乖乖听我的命令去做,只要掩饰得好,谁又知道是你干的?说不得还有一线生机。死生之间,你自己拿主意吧”说完,她斜睨着末桃,不再说话。
生或死,聪明人都知道该怎么选择,她一点都不担心。
果然,末桃在心里挣扎了许久,终究是求生的意志占了上风,只得颓丧地说道:“格格……奴婢遵命就是了。”
钰柠得意一笑,说道:“这就对了。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好好为我做事,我是亏待不了你的”
末桃低下头,掩不住嘴角的一抹苦笑。她哪里还敢指望能够从钰柠那里得到什么奖赏?不丢了性命就谢天谢地了当然,她最希望的还是能够彻底摆脱钰柠的控制,但显然那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钰柠成功威胁了末桃为自己做事,心满意足地离去了。末桃也不知这样的日子还要过多久,是不是直到自己出宫为止都会继续受到钰柠的胁迫?想想未来,简直就是一片黯淡,不由得心灰意冷。
她是借着去浣衣坊拿衣服的名义出来的,此刻虽然什么做事的心思都没有了,但还是必须完成嘴里宣称的工作,因此也只得郁郁地向着浣衣坊走去。
却说玉澜堂里,婉贞本想小睡一会儿,但也不知是不是特别疲惫,竟然一觉就睡了一个多时辰,起身的时候已经是申时了。
看了看角落里的西洋钟,她不由得吓了一跳,赶紧爬起来让宫女拾掇了一下头发,穿好了衣服出来。光绪早已练好了字,此时正拿了本书,靠在榻上津津有味地看着,似乎有些入迷。
听到里面的响动,他抬起头来,正好看见婉贞走了出来,于是放下了书,坐起身子。
婉贞看了看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抱歉,皇上,我有些睡过了。”
“不妨事。”他摆了摆手,笑着说,“这几**日夜为了朕的事情,殚精竭虑,也是太乏了,多多休息乃是应该的。”
婉贞在他对面坐下,打趣道:“原本臣妾还以为,您会跟钰柠格格在一块儿,没想到您却是一个人待着。她呢?走了么?”
说起这个,光绪便有些怨怼了,哀怨地看了她一眼,叹道:“若不是你的主意,朕又怎么会与她虚与委蛇?朕好不容易才得以清静,千万莫提起她”
婉贞捂着嘴,只是笑。她并不打算在这件事上多说什么,一来钰柠一开始就摆明了跟自己不对付的架势,她可没有佛祖舍身饲鹰的胸襟,明知有人想要对自己不利还帮她的忙。二来感情的事情最是勉强不得,既然钰柠跟光绪相处了那么些年都没能擦出什么火花来,说明这两人是真的没缘分,她又何必去自讨没趣?
说笑了一阵,婉贞仔细观察着光绪的言行,一举一动都跟平时没什么两样,丝毫看不出紧张、急切、激动……等等不同寻常的神情,不由得暗自啧啧称奇。
她原本以为,在听到慈禧身体转差的消息之后,他会按捺不住、心急如焚的,没想到过了这许久,他竟仍然是一副不动声色的样子,从表面上看来,稳如泰山,沉着冷静,看不出丝毫异样。
真的是跟以前截然不同了啊
她在一旁感叹着,迎着她审视的目光,光绪眨了眨眼睛,仿佛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似的,似笑非笑地说道:“别看朕如今这样的处境,可都是从风口浪尖里走出来的。以前朕就是太沉不住气,才会一步走错、全盘皆输,这么些年了,总该有些长进不是?况且有你在朕的身边时时监督提醒,以前的错误是再也不会犯了啊”
婉贞被他逗笑了,掩嘴笑道:“皇上沉着稳重、深思熟虑,那是您自身的本事,臣妾又怎敢居功呢?如今老佛爷不过是身体微恙,还看不出什么大问题来,千万不能操之过急,否则打草惊蛇事小,若是再引来什么祸端那可就糟糕了”
一边说,她却一边思量着。慈禧在今年的十月去世,从时间上看,已经没有多远了。会不会这就是先兆呢?
光绪却不知道这些,沉稳地点了点头,道:“确实如此。不过……”他忽然想起一件事,顿时尴尬起来,眼光也有些游走,“今儿个,你说皇爸爸叫你去,就是为了你的……你的……”
他不知该怎么说好了。
婉贞愣了一下,也是有些窘迫,脸上飞快地升起两朵红云,低下了头道:“是……是的……不过,”她深深吸了口气,振作了一下精神,抬起头来看着光绪,笑道,“这事儿,倒也不必太过担心。老佛爷也是过来人,应当知道这种事情可不是由谁说了算的,再急也没用。她今儿个问起,不过是催促我们罢了,倒也不是真的就一定要马上有什么消息。”
她其实早已想过这个问题。面对慈禧的催促,最好的办法其实就一个字——“拖”再拖上几个月,慈禧就该升天了,到时候一切难题自然迎刃而解光绪并不明白她心中所想,但对于她的主意倒是有些听明白了。他微微皱了皱眉头,感觉这样做未免有些被动和不靠谱,“拖”字诀固然好,可能够拖到几时?万一拖不下去了呢?
然而此时此刻,除了这个法子,似乎也没有别的应对之策了。
只是……
当面对着婉贞的时候,他却忍不住会有一丝幻想
如果婉贞真的能够为他生下孩子……
“皇上?”婉贞见他久久不说话,不禁有些奇怪地叫道。
他悚然一惊,发觉自己此刻所想有多么离谱,立刻惊觉起来,迅速将这个不切实际的幻想从脑子里面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