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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说。

楚青衣歪头看了她一眼,忽然嘴角一勾,便露出一个邪魅的笑容:“宛然如此容貌,当真是我见犹怜,我怎舍得让岁月磨折了你去!今晚……你若肯好好服侍于我……我倒可考虑传你一门驻颜之术!”

旁边晴儿哀叫一声,绣花针又已刺在了手上。

宁宛然噗哧一声,早笑了起来。

###

春归何处?寂寞无行路。若有人知春去处,唤取归来同住。

时已近秋,江南却仍是一派锦绣风光。湖边草长莺飞,湖中荷叶田田。若非堤上偶尔飘来的几片落叶,当真丝毫不见颓败气象。

宁宛然弯了腰,捧起一泓秋水。

耀眼的日光下,清澈的江水闪动着盈盈的光泽。

她心中便是一片喜乐与安详。

再见了,祈宁庵;再见了,北霄;

再见……不……

是永别了,那深深的宫墙……

逃脱的计划在有了楚青衣的帮助后,变得很是容易。

以至于楚青衣甚至还极有兴致在众尼姑面前扮演了一回风流刺客调淑妃,贞洁妃愤而自尽,小侍女忠心随主的戏码,用来报复宁宛然强迫他去乱葬岗,找回两具女尸以掩饰行迹的事件。

一场大火后,她们三人留下二具焦尸,便悄悄逃离了祈宁庵。

一路从北霄到了南岳,才依稀听说北霄宁氏淑妃于祈宁庵薨逝。帝念其为国祈福,于国家社稷有功,命以皇贵妃礼归葬皇陵,侍儿连晴忠心随主,封正六品女官,随葬。

听了这个消息,宁宛然自是松了口气。

###

北霄宫中,宣晔殿,北霄帝安然坐在龙椅之上,冷冷的看着跪在地上如筛糠般的小尼。

“说罢!那日情况究竟如何?”声音是一贯的清冷无情。

那小尼何曾见过这般场面,早颤抖的说不出话来。好半晌才方才磕磕巴巴的将事情说了。

北霄帝只是冷冷的坐在龙椅上,一言不发,神色冷凝至极。听完之后,沉默一会,才挥手令小尼退下。自己却慢慢的起了身,案几上,一朵牡丹开的正艳。

他记得,那是今晨云妃派人送来的,说是今日赶早儿带着露水儿刚折的。

他手抚着桌面,缓缓用力,指力到处,桌角已是慢慢裂了。

选妃殿前,傲然而立的少女……月华殿中甜美的小女子……娇纵而任性的吃着醋,装倔强的模样……祈宁苑中空灵优雅的女子……

他轻轻的叹了口气,那日自祈宁苑回宫,原就想派人接她回来的,只是一来事多,二来也想让她再多吃些苦头……免得回了宫,又自嚣张跋扈得让人不能忍受……却不想……

他皱了皱眉,忽然觉得自己这般模样,竟是儿女情长,不似个皇帝作风了……

不耐的甩甩头,他开口唤道:“文钟……”

随侍的内监忙上来应诺行礼。

他淡淡吩咐道:“拟旨:宁氏淑妃因病薨于祈宁庵,念其为国祈宁有功,特恩赐以皇贵妃礼葬于佑陵,宫女连晴……忠心随主,封正六品女官,随葬……”眼中冷光倏然一闪,他又道:“再去催一催,令大理寺严查刺客事件!”

第一卷 第五章 伤怀

翠竹苑,宁宛然悠闲地坐在竹林中,手中一件女工正闲闲的绣着。

她本是北霄朝淑妃,又曾宠极一时,手中珍贵之物自是极多。

离开祈宁苑时,为不惹人注意,也只是取了一些宝玉明珠,少少带了几锭银两。

到了南岳,手上银子已花的差不多了。便由楚青衣出面,卖了几粒明珠,并在南岳金华城外,买了一所小小的别院。院子原本的主人也颇有情趣,厢房外植了几株梨花,院子南面的一个小角落还特意植了一丛竹子。

她容貌本美,在皇宫内院,祈宁庵中也不甚觉得。一旦出了宫,便处处招人注意,这一路上,也不知惹了多少是非。若不是有楚青衣随侍左右,怕是早不知被谁掳了去了。

她便记起昔日武侠中的人皮面具,便问了楚青衣。

楚青衣哈哈大笑完了,干脆利落的便拒绝了她。原因很简单,那玩意乃是人皮制作,而且长期带了,于皮肤不好。

宁宛然不得已下,只得日日以面纱掩面,倒也很是起到了一些掩耳盗铃的功效。不胜其烦下,宁宛然只好深居潜出,日常无聊,便与晴儿相伴,一样的弹琴下棋,女工书画。人虽出了祈宁苑,日子倒跟祈宁苑过的一般无二。

楚青衣自到了金华,便早出晚归,甚而数日不归,全然一副风流倜傥,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模样。让宁宛然每每嫉恨不已。

唯一让她欣慰的是,楚青衣确是教了她一套内功心法,并且声称,此功法练到极致,可以轻易击败天下英雄,甚至让天下英雄望而生畏,争相折腰。

宁宛然虽觉她说话时表情可疑,却知她绝不会害自己,倒也认真练了。心中想着,有了几分自保能力,其实也不错。

好在她前生是个大忙人。日日忙地不可开交。到了今生。争强好胜地心也渐渐淡了。所求地也不过是悠闲闲散地生活。

日子便流水般滑了过去。闲暇地时候。她便在金华城中开了几家店铺。

她前世本是大型珠宝集团董事长。熟知诸多现代首饰设计。便一一绘了出来。寻了巧匠精心制了。

她本来并无求财之心。手边材料又极珍贵。所做物件更是但求精致。不计成本。一时间竟是轰动金华。众多豪门大户均以拥有一件宛字号首饰为荣。

她也只是懒懒地。听着晴儿神采飞扬地说着那些大户人家如何地稀罕那些物事。如何地求着再做几件。或赠人或自用。

离开祈宁苑后。晴儿地性子开朗了不少。少了那些规矩地束缚。她渐渐地便有些飞扬起来。倒是宁宛然。安静惯了。只是越发地沉静。

这日,她正懒懒的靠在软榻上,漫不经心的打着瞌睡。

有人走过来,毫不避讳的便倒在了她的身边,舒服的伸长了双腿。一股冲鼻的胭脂味袭面而来。

宁宛然皱皱眉,眼都不睁,便道:“楚青衣,你几日不曾回来了,一回来便带了一身的脂粉味,熏死人!”

楚青衣索性便抱住了她,笑嘻嘻道:“宛然亲亲,是不是我太久没来找你,你寂寞了!”

宁宛然终于睁开眼睛,伸手便拧住了她的脸颊,重重一扭:“你这个假男人……”一边说一边自己倒撑不住先笑起来。

楚青衣歪了头细细的打量她,赞叹道:“我自小读书,读到《登徒子赋》,看到书中所说东家之子,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著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含贝。嫣然一笑,惑阳城,迷下蔡……”

宁宛然无语的看着眼前这个时而粗俗时而温雅的男人婆,不耐的打断道:“够了,我知道你会背这一篇登徒子赋了!”

楚青衣呵呵一笑,也不在意,道:“听说你最近总是懒懒散散的,提不起精神来!”

宁宛然沉默了一会,才道:“青衣,我忽然很累……”

“怎么了?”

宁宛然苦涩的一笑,纵有至交好友,又如何能解释自己的来历与因由。说自己借尸还魂,穿越时空……

那是一个多么荒谬的原因。

漫无目的的来到这个时空,发现自己身在皇宫,第一个念头是好在那里也没有了太多的牵挂……

第二个念头便是:我不要在皇宫,我不愿与三千女子分享一个丈夫,勾心斗角的渡过余生……

然后呢……

“我未出宫前,总想着出宫,现如今出了宫,忽然间便觉得心愿已达成,再不知该些做什么?”思虑了许久,她如是说,这也算是实话吧。

她并不想改变什么,她也无能改变什么。这个世界对她,似熟悉似陌生。

这里不是半蛮荒世界,她也不会造枪支制弹药。

以前的世界中,她是众人眼中的焦点,国际知名企业的董事长,她聪明能干,会说八国语言,能签定下一份份高额的合同,赚来无数的钱财。

长长的叹了口气,她闷闷的抱住楚青衣。

她不想重复第二次自己的人生,前生她有了太多的钱,为了那些钱,她太累了;今生她有了足够的钱财,只要不过分,也足够她过一生。

可是,难道人生便要在这种日子中过完么?

弹琴,下棋,女红,写字,画画……

卧看堂前月,闲赏院中花……

初听起来甚是雅致。但若是一件雅事,你连做了三年,怕是除了疲累也再无其他感觉了。

宁宛然蹙了眉,不想再说下去。

回过神的时候,又忍不住自己唾弃自己。

楚青衣点点头,一本正经道:“宛然,我对你有个建议!”

宁宛然淡淡的看她一眼,道:“讲!”

楚青衣笑得邪邪的,桃花眼中秋波荡漾:“你该找个丈夫,一口气帮他找个七八个小妾,再生十七八个娃……最好还都是男娃……”

宁宛然皱了眉,还未及说话,一边晴儿恰在此刻送了茶来,便好奇道:“为什么?”

楚青衣放声大笑道:“这样才好日日争宠夺家私……”

晴儿撇一撇嘴道:“若那般,倒不如当日回了宫中,民间便争的再厉害些,比起宫里,也不过小菜一碟而已!”

一时三人倒都沉默了下去。

半晌,宁宛然才道:“青衣,你还在找你妹妹?”

提了妹妹,楚青衣倒沉默了一会,道:“人海茫茫,我虽不停的找,却早已不抱找到的希望了,只是尽人事而已……”

她素日极开朗爱笑爱闹,唯独提起妹妹的事来,却是眉头紧锁,全无笑颜。

三人一时都沉默了。

一阵风轻轻吹过,带来阵阵幽幽的香。

宁宛然怔了一怔,才发现原来院角的那一枝老桂树已是开了,金蕊簇簇,幽香阵阵。

居然快要中秋了。

第一卷 第六章 中秋

八月十五,中秋。

晴儿正在苑中忙碌的指挥着佣仆将桌椅抬了放在桂花树下,又叫人将准备好的吃食取了出来。不多时,桌上已放满了时令鲜果、精美蜜饯、糕点、菱角。

她抬头看了看天色,日头已微微西沉,西面彩虹绚烂夺目。

这般好的天气,今晚的月必是好的。她暗暗思忖着。

###

楚青衣懒懒的打着哈欠走出房来的时候,门外已是月华如水,桂香浮动。

她悠闲的舒展了一下身子,坐了下来,笑道:“今夜贼老天倒是给面子,月色不错呀!”

宁宛然今夜穿了一袭淡淡的藕荷色长裙,月色清风下,衣袂飘飘,越发觉得轻灵秀雅。此刻听了这话便白了她一眼,嗔道:“你倒是架子大,赏个月也要三催四请!”

楚青衣深深的吸了口气,颇有些感慨道:“自我爹娘去世,妹妹失散,便真没好好过一个中秋……”

宁宛然默然了一会,心中虽也是五味陈杂,却不愿扫兴,便强笑道:“今夜中秋,对月小酌,本是雅事,却不准提那不快的事件,谁若提了甚么妹妹,甚么皇宫,便罚他一罚!”

晴儿在一边笑道:“却是怎么个罚法,可要先说准了,谁也不许耍赖的!”她自小父母双亡,入宫后,又是小心翼翼,深恐犯事挨责。此时出了宫,恰似鸟出樊笼,自由自在。对如今的日子满足已极,只愿永远这般过下去才好。

楚青衣哈哈一笑。桃花眼眼波流转。薄唇弯出一个邪魅地弧度道。贼兮兮地开口:“你们谁若提了。便罚让我亲上一口如何?”

晴儿刚拿小刀切了月饼。正送进口中。忽然听了这句。顿时便噎着了。直涨地面色通红。一句话说不出来。宁宛然忙取了茶水给她。又为她抚背。倒忙乱了一番。

楚青衣地意地笑。伸手拿了晴儿切好地月饼。边吃边调谑道:“晴儿。你若喜欢我亲你。只管说了出来。我虽向来洁身自好。不沾女色。但你若有要求。我定当舍命奉陪!”

晴儿虽明知她是女子。却也禁不住她桃花眼儿乱飘。轻薄话儿胡讲。一时又窘地脸儿通红。只得低头拿了水果猛吃。

宁宛然在一边。似笑非笑地看了楚青衣一眼。道:“你若提了。又当如何?”

楚青衣吃完月饼。胡乱将手在身上擦了擦。拿起酒杯。一口饮尽。面不改色道:“我若提了。自然任由你们处置!”

宁宛然浅浅一笑,道:“这话可是你说的!”

楚青衣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晴儿此刻略恢复了些,听了这话,便插嘴笑道:“这话不对,只能拿了出去糊弄别人,你明明是假君子,真女子!”

楚青衣斜睨了晴儿一眼,忍不住想着这小女子平日极易调戏,又好糊弄,怎的今日忽然又精明起来了,竟连我话中的小小破绽也被她抓了。

却听宁宛然在一边笑道:“我倒有个好主意,用来罚青衣那是最好不过……”

楚青衣心头一惊,偷眼瞥了她一下,见她眼波流转,樱唇半开,瓠犀微露,一时风华无双,不觉心中痒痒的,便凑了过去,贼笑道:“可是罚我今夜与你同床共枕?”

宁宛然轻轻笑着,便伸了手来,似要抚她面容,楚青衣便笑吟吟的凑了上去,却不提防宁宛然手儿一紧,已揪住她的颊肉,用力一拧。

楚青衣哎呀呀的便叫了起来,忙挣脱开去,只捂了脸可怜兮兮的看着宁宛然。

宁宛然看也不看她,只对晴儿笑道:“今夜青衣若是犯了忌讳,那需得改穿三月女装,晴儿你说如何?”

晴儿一听,大感有趣,早拍手叫好。

楚青衣大吃一惊,忙一叠连声,叫苦道:“这却不行,我自小儿便不曾穿过女装,若是穿了,怕是路也不会走了……”谄媚的拿了酒壶,为宁宛然斟满了。

“宛然饶了我罢,以后再不敢了!”

宁宛然只笑吟吟的看她,闲闲道:“今日的菱角看来倒新鲜水嫩!”

楚青衣忙将桌上一盆菱角皆拿到面前,仔细剥了,放在她面前。

晴儿在一边偷笑:“越是不曾穿过,才越该穿……”

楚青衣忙剥了菱米,讨好的放在晴儿面前:“我知晴儿素来最是温柔乖巧了……”又给她斟了酒。

宁宛然闲闲的咳了一声,楚青衣忙又撇了晴儿,夹了桂花糕给宁宛然。

晴儿见她难得乖巧的模样,终忍不住大笑起来:“你还没犯忌讳呢……怎么……”一时笑得喘不过气来。

楚青衣愕然,这才恍然,转头哀怨至极的看着宁宛然。

宁宛然在一旁便也笑了起来。

三人同座,说说笑笑,一时其乐融融。

月上中天之时,月色更如流水般,直泄了下来。

宁宛然起了兴致,索性将苑中灯笼皆灭了,三人便坐于花前月下,说笑饮酒。

月色幽幽,桂香清清,风过处,花影憧憧,别有一番风味。

宁宛然兴致更高,便叫晴儿去取了白玉笛来。

这只白玉笛却是宁宛然自祈宁苑**来的唯一一件乐器,素来是她最珍爱之物。离开祈宁苑时,诸多物品,皆是挑了又挑,既要值钱,又不能漏了身份,物件还要便于携带。

此笛因为较长,又是白玉制作,其实并不便于携带,只是她素来珍爱,犹豫再三还是带了出来。

说到此笛来历,也颇奇怪。

宁宛然昔日在祈宁苑闲来无事,自行栽种了几种花草,却在西厢花圃中无意掘得一个古色斑斓的锦匣,锦匣中藏的正是这白玉笛。

笛长一尺八寸,笛身精雕花鸟虫鱼,白玉为质,音极清美婉转。

宁宛然昔日其实并不甚爱笛声,但自打得了这笛子,一时爱不释手,倒是在笛上狠下了一番工夫。

此刻便执了笛,悠悠地吹起来。

笛声原来嘹亮,此笛却不知道为了什么原因,音却比一般的笛略低沉婉转些。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

高处不胜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

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

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笛声悠悠的传了出去,在小苑中回荡。

楚青衣长长的叹了口气,不觉和着曲调低声吟道:“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一时三人都不在说话。许久之后,宁宛然忽然开口道:“你又要出门了?”

楚青衣垂了头,默默的看着自己手中的酒杯,杯中一轮明月。

第一卷 第七章 凌九郎

中秋夜后,楚青衣便悄然离去,只留下一张薄笺:“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字体是她一贯的嚣张跋扈的草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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