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仙,嘴角是一抹清清淡淡的笑容,眸中是温柔而诚挚的光芒。 秋读阁手机版
这个人,似熟悉又陌生,昔日我应该曾经见过……只是,究竟在哪儿见过呢?
她静立窗前很久,忽然就生出一种微妙的冲动,抬了手,她砰的一声阖上了窗户,阻绝了窗外那人温柔的视线。耳中随即传来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声,轻而淡,却能钻进你心里一般,许久也还是袅袅不绝。
她有些烦躁,在屋里走来走去,终究还是忍不住走到窗前又推开了窗,那人却已不在了。
傍晚的时候,莲儿又过来了,提着食盒。食盒里放了三菜一汤,一小碗碧梗米饭。
她一面从食盒里拿出饭菜,一面低声道:“小姐您也太任性了,少爷也是不放心您的身体,这才赶过来看看,也不过就是想要在窗外看看您而已……”
她微微的侧了头,原来那个人就是自己的未婚夫婿呵……
用完了饭,她忽然开口道:“那个人……我想要见见他……”
莲儿一面收拾着碗筷一面叹了口气:“少爷是生意人。很忙的。今儿下午江宁忽然出了些事,他已急急的赶过去了,临去的时候还不忘嘱咐我们要好好照顾小姐,您呀……”
她于是又轻轻的哦了一声,没有太多的失望,心中倒似是放下了一块石头。
去江宁办事,她想了想,问道:“这里是哪儿?”
莲儿又一次地睁大了眼:“这里……这里是金华呀……”
金华。她慢慢的咀嚼着这个名字,心中泛起了一丝清清淡淡的喜悦。这里是金华么,我又回金华来了么?上,懒洋洋的。一个月已过了,宁宛然没有醒。
事实上,这早在众人的意料之中,天香女可以转生,可是并不是无限次的转生,这在季简的信笺里也说得很是清楚了。而宁宛然,是早已转生过地人了。
国母薨逝,举国挂孝,胜京城中一片沉肃的雪白。楚青衣冷着脸。一言不地扯了上官凭就走。既然宫中已再无希望。那么唯一的希望便在中虞,在叶飘零的身上。
萧青臧终究还是没有怪罪季家。那毕竟是数百年的事了,皇室因夺嫡而出地这些事件。究其实也并非光彩之事。他也想过要处死上官媚儿,只是太后死死的护着。
这件事情。其实归根结底错的最多的却是他自己,他以为自己能够掌控好一切,所以明明能够制止的事情他却没有及时的制止,以为事情总会朝着自己所安排的方向展,可是待到最后才现,这其中似乎有一双无形的手,悄无声息地插了进来,打乱了一切进程。
楚青衣从来没有这么渴望见到叶飘零,她想要揪着他地衣领,让他将事情全部说了出来,若是宛然当真不能再活过来,那么她所想要做的便是痛殴叶飘零一顿。
上官凭暗暗地叹息了一声,他不敢告诉楚青衣,其实他已暗地里叫明嫣检查了那具尸体身上的每一寸肌肤,检查地结果处处显示,宫中的那具尸体确实是宁宛然无疑。
他不敢说,楚青衣与宁宛然感情深厚到让他害怕,他害怕确实了这件事后,楚青衣当真会拆了北霄地皇宫,她本就是个胆大妄为之人。
身后有得得的马蹄声急促的传来,二人同时掉头看去,却是燕谦循。楚青衣冷哼了一声,丢下一句:“我在前面等你!”一抖缰绳,**马儿放蹄疾奔,瞬间便已去得远了。
虽然季晗终究说出了真相,可是毕竟也还是迟了,因着这个,楚青衣对她便存了几分怒意,连带着对燕谦循也不若从前那般亲善。这些,上官凭自然是知道的。
他翻身下了马,对着燕谦循拱了拱手,却觉得有些无话可说。
燕谦循也下了马,叹了口气:“若有消息,还望上官兄通知一二,我们夫妇才好心安。”
上官凭苦笑了一下,应道:“那是一定的!”
二人对望了一眼,都看出对方眼中的聊尽人事的黯淡神色。
“不管如何,贤夫妇甘冒大险将此事说了出来,宁家世代都感恩于心,于下代的天香女更是恩同再造……”上官凭勉强找出些冠冕堂皇的话来说着,试图安慰。
燕谦循涩涩的一笑,下代,那是二百年后的事了罢,那又于我有何关系……
我所想要的,只是那个在西皖明净苍穹下静静吹箫的女子能够安然的活着,希望那个女子能够时时展露她的笑靥,一如在胜京小巷那般,笑得开怀而恣意……
他拱了拱手,叹息道:“今日一别,不知何时再见,请代我向楚兄致意……”
正文 第二十二章 虐貂事件
叶宛瑜闲适的半倚在贵妃榻上,看着莲儿。
莲儿正坐在榻前的锦凳上,低头慢慢的做着女红。
红烛滴泪已然过半。窗户半开着,有风轻轻的透了进来,烛光便也轻轻的跳动着,投射在莲儿俏丽的面容上,光影交错,越发觉出她的娇俏与秀丽。这情景好生的熟悉,似乎在不久以前,也曾经有人这般的坐在她的身边,聚精会神的做着女红。
心中生出了几分淡淡的温馨感,她轻轻的笑了起来。
莲儿停下了手中的女红,好奇的看着她。
她抬手拍了拍她的面容,温柔的笑道:“只是忽然想起了一句话……”
“什么话?”
“灯下看美人……”她盈盈的笑起来,眸光流转,皓齿如玉,原本平凡的面容一时间竟觉清丽不可方物。
莲儿偏着头,深深的看着她,也笑了起来,答道:“我倒是觉得小姐才是真美……”
她扬起眉,笑了笑,没有将这话放在心里,自己的容貌,日里早在镜中看得通透,算不上美人,最多是个中人之姿罢了。
莲儿噗哧一笑:“有时候觉得小姐和少爷真是相配。”
她想起日间那个白衣飘飘。清逸出尘地男子。有些惊讶于莲儿地想法:“为什么?”
“其实长地都不是很美。可是一举一动却总觉得跟别人不同。笑起来又总是暖融融地……”莲儿竭力地在脑中寻出合适地词语来。却有总觉得辞不达意。
她嗤地笑起来。伸手点了下莲儿地眉心:“小丫头。一听这话。就不是服侍人地材料……”
世上哪有做惯下人地评价主子不够美地。即使说地仍是溢美之词。却也仍是不该地。
下午地时候。扯着莲儿聊了好一会子。总算是将这里地情形弄得清楚了。
这家姓叶。少爷名唤叶霖。小姐便是自己。名为小姐。其实却是叶家地童养媳妇。
叶家的老爷曾经出过几年仕,官做的也不小了,只是如今年纪大了,致仕之后便与夫人住在乡下悠闲过活。自己原本是和他们住在一起的。后来似乎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两位老人急急地将自己送了进城与叶霖团聚。似有圆房的想法。
莲儿说到这个地时候有些语焉不详,眼神闪烁,似有难言之隐,所以她也并没有过分的追问。进城的路上似乎是出了意外。然后自己便昏迷了很久,醒转的时候却忘却了一切。
她隐约感到莲儿地语气中有些欣喜,对自己忘记了一切很是高兴,话里话外总是说着少爷是如何的痴心一片,仿佛是自己辜负了他。她想着那个男子,于是便有些迷惘。
醒来的时间还不是很长,她也并没有刻意的去想太多,其实是有些不愿去想的。可是心中似乎又有些什么东西是难以放下的。难道会是另一个男人……
她抚了抚自己的额头,那里又开始疼痛。
莲儿看着她。抿嘴一笑,起了身走到桌边。伸手取了一只青花缠枝莲如意云纹糖罐来:“少爷吩咐了,若是头痛。可吃些零食,也好分分心。小姐以前最爱吃蜜饯了,少爷知道您要来城里,特意花大价钱请人做了好些,您尝尝罢!”
她听了蜜饯二字,有些蹙眉,因着他的一片心意,却还是点了点头。莲儿便取了小碟,略夹了些梅子出来。她抬了眼去看,那梅子色泽乌青,隐隐有些白霜,看着倒甚是可口。遂抬手拈了一粒吃了,梅子腌得恰到好处,酸甜适口,她忍不住多吃了几粒。
似乎吃些零食确实可以分些心,她想,头也不再那般一抽一抽地疼。
莲儿见她吃了蜜饯,就又倒了茶来给她,她也便喝了。歪在那里继续与莲儿闲聊了一会,一阵困意袭上心头,她忍不住掩住了口,打了个哈欠,有些困倦了。
莲儿看出了她地疲倦,因抿嘴笑了一笑,伸手扶了她:“小姐若累了,便早些歇息罢!”
她点了点头,起身略略漱洗了一下,莲儿便服侍她睡了。她有些迷糊的抱怨了一句:“其实早间起地原就迟……”头一挨着枕头,毕竟很快便睡着了。
刚一睡着,门已被人推开了,日里那个白衣人便笑吟吟的走了进来。
莲儿看着他,忍不住叹了口气,道:“爷看上地女人,真不好糊弄!”在匆匆忙忙地赶了几天路后,楚青衣忽然缓下了行程,每日总要睡到日上三竿,下午申时不到便嚷嚷着要打尖,眼神却越发的黯沉,让他很是心痛。
叹了口气,他伸手抱住楚青衣,无奈道:“有时我真是觉得,我在你心中,怕是连宛然的一半分量都没有。”
楚青衣顺势歪在他怀里,闷闷道:“你若是生死不知,我也会这般紧张的……”
他安慰的抚了抚她的发,心中却在想着叶飘零。叶飘零的改容换貌之术确是厉害,宁夫人在临安请了多少的名医来,也无法让上官嫣儿恢复容貌,听说白焕风那边也是。
虽说白焕风作为男子,并不会太在意容貌,可是他毕竟是白焕风,是绿林盟的大当家的而非无名小卒,被人莫名的弄成如今这副模样,传了出去,岂不被江湖人士引为笑柄。
这般一想,再想着逍遥楼中那个与宁宛然酷似的女子,那么他再造出一个宁宛然也并非难事,可是他又是如何知道宁宛然的体征的呢?他有些尴尬的发觉自己的想法竟如此龌龊。
南岳那里传来消息,说是岳漓函忽然纳了一名民间女子进宫,恩宠备至,虽然并未封妃,却藏之弥深,出入宫苑均以轻纱覆面,且赐面君不跪之礼。
一时朝野哗然,又因着司空家一日灭门之事。却也无人真敢闹了起来。
叶飘零这个人,真不知在想什么?难道他竟打算造出一批宁宛然来?
他忍不住摇了摇头,有些无奈,更多的是困惑。
楚青衣闷闷道:“我真害怕他根本没有救宛然,他这个人,你永远猜不到他下一步会做什么……”
上官凭苦笑了一下:“他若是再送一个跟宛然长得一般无二的女子进北霄宫里,我也不会意外……”只是我会去想,他为何要这么做。这么做对他又有何好处,难不曾他当真想以一己之力。一统三国,重新恢复烨辉皇朝的皇图霸业。
楚青衣蹙眉道:“他应该对做皇帝并没有太大的兴趣地……”可是十多年了,谁又知道他是不是变了呢,或者他现在还就真的感上兴趣了却也难说得紧。
门上忽然响起一阵细碎的声音。似乎有什么尖利的东西在扒拉着门。楚青衣坐直了身子,疑惑的看着上官凭,二人面面相觑了一会,那细碎的声音却依然的响着。
有点像是猫在抓门……
上官凭忽然起了身,走过去,一下子拉开了门。门上吊着一只灰色的毛球,黑黝黝地眼珠滴溜溜的望着他。楚青衣一拍脑门,无语地瞪着那只小东西。灰色的毛球为她的视线所惊。咻的一下。窜进了上官凭怀里,只留下一截毛绒绒地尾巴微微的翘起。惹眼的轻轻颤动着。
它一如既往的惧怕着楚青衣如同惧怕萧青臧一般。
上官凭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楚青衣朝天翻了个白眼,无奈道:“原来这也是块牛皮糖。”没好气的走过去。伸手就要拎着雪球的尾巴把它倒提起来。
上官凭却伸手拦住了:“青衣,它是想要随我们一起去找宛然呢!”
楚青衣怔了一下。却听他又道:“我们总爱以貌取人,总觉得眼见为实,于是看到尸体了,便以为人是死了,可是动物们却不然,它或者是知道宛然还没有死……”
所以它才不伤心,见到自己愿意理睬它,甚至还不忘扯着自己喂给它雪莲吃。
雪玉貂……原本便是长青山上的灵物。
楚青衣听他解释了一回,心中虽然不敢深信,却也略觉心宽,于是伸手揪了一把那灰色的尾巴:“若是它真有这般聪明,日后我便好好待它,再不欺负它了……”
雪球似乎是听懂了什么,于是探出头来,吱吱地对她叫了两声,又拿了小爪子去扯上官凭地衣袖,眼中流泻出类似渴望的光芒。
上官凭看懂它地意思,于是失笑的叫来小二,取了银子,令他去药店买些上好地雪莲来。
楚青衣心情略好,便又叫了一桶凉水。那小二有几分鄙弃的看了一眼灰不溜秋地雪球,拿了银子便匆匆的下去了,不多一会,便有人送了水与香胰子过来。
楚青衣也不客气,一手拎过雪球,随手一扔便准确的丢进了水中,咕嘟嘟水花水泡泛起无数,好一会才从水面探出一个毛绒绒湿漉漉的半灰不白的脑袋来,可怜兮兮的转动着眼珠。
上官凭瞪了楚青衣一眼,无可奈何的自己走了过去,一手抱起雪球,一手拿过香胰子,亲自动手,把它洗的干干净净的。
楚青衣平白的吃了上官凭一记白眼,心中有些不忿,因撇嘴一指戳向刚刚洗干净的雪球:“你这就又攀上高枝啦!”语气里已带了几分酸意。
上官凭哑然失笑。
正文 第二十三章 趁火打劫
叶宛瑜漫不经心的在花园之中信步的走着,几枝晚开的秋菊依然绽放着绚丽的光彩,她停下脚步,深深的吸了口气,空气中混杂着菊花的清香与桂花的馨香,令人心旷神怡。
已是暮秋时分了。
她忽然停下脚步,回头看了莲儿一眼:“我想去淮河边上走走!”
其实没有谁曾对她说起过淮河,只是她记忆中似乎便有那条河流。
每至傍晚,那条河上总是游船如梭,彩灯如昼,桨声灯影,丝竹袅袅。
莲儿愣了一下,只得应了一声,还未及下去叫人准备。
却听她又笑了起来:“莲儿,我很想穿男装……”想要穿男装,最好……
“再给我准备一把扇子吧……”她兴致勃勃的说,脑中于是现出了一个英气勃勃的青衣男子,意态闲适的摇着扇子,看不清面目,只是觉得那人有一双光彩流离的眸。
莲儿神色古怪的看了她一眼,不禁开口劝道:“小姐,这种天气,似乎不宜拿扇子!”
她摇着头,有几分出奇的执拗与任性:“我想要!”坚决而肯定的。
莲儿叹了口气:“好罢,我让他们去准备!”她转了身,正要离开。
她却又忍不住道:“我想要青色地衣衫。要青色地男装……”
她看到莲儿地脚下趔趄了一下。几乎摔倒。似乎被自己吓到了。
她转动了一下灵黠地双眸。走到葡萄架下地藤椅上。坐了下来。开始仔细地想着刚才出现在脑海地那个青衣地男子。他笑起来。微微上挑地双眸应该会轻轻眯起。闪着灵动地光芒。薄薄地嘴唇会狡黠地勾着。他会亲昵地唤自己:宛……
脑中一阵预期中地剧烈疼痛传来。她叹了口气。懒洋洋地蜷在了藤椅里……
串串累累地紫色葡萄悬挂在藤上。挂着浅浅地一层白霜。她无聊地看着。什么也不去想。于是脑中地疼痛慢慢地消褪了。
她一直都在试图想起些什么来。可是脑中始终空空如也。有时会忽然想起些东西。然而若想再进一步地去想。便会头痛欲裂。若是什么也不想。只是懒懒地靠着。这种疼痛便会很快消弭于无形。让她很是无奈。
每每她的头痛症状在莲儿面前发作的时候,莲儿总会笑吟吟地或问她要不要吃些蜜饯,或拿过一盘水果,她渐渐的也便很少在莲儿面前想事情或表露出头痛的症状来。
这里面必然有些什么事情是自己所不知道的。一个深闺女子。有一个常年不在身边地未婚夫婿,有时候又会忽然的在空空如也地脑中蹦出一个穿青衣拿摺扇的潇洒男子。这其中似乎该有些故事。可是每每这般联想起来地时候,她总会随之想到四个字:老套恶俗……
这真是一个俗到了家的故事。却又似乎总是屡屡发生,代代不绝。
莲儿沉着脸走过来:“衣裳已准备好了。画舫也叫人备下了!”
她点了点头,起了身跟在莲儿身后向房间走去。却从侧面看到莲儿气嘟嘟地粉颊。这个丫头倒很是护主,她想着,于是忍不住从深心里对那个白衣的叶霖生出了几分歉疚。
“我会嫁给叶少爷地……”她道,只是为了那份歉疚和他对我的一份心意我也会嫁给他的,可是我想要知道那个青衣人是谁,想要知道我空白的那段记忆。
莲儿偏着头看她:“真的?”脸上明显的有些不信任。
她想也不想的伸出纤细如玉的小指:“我们拉钩……”
莲儿愣了一下,学着她的模样伸了手来,两只同样纤细的小指轻轻的勾在了一起。
她忍不住扑的一声笑起来,觉得自己愈活愈幼稚了。然后忽然觉得这个想法有些奇怪,于是问道:“莲儿,我今年多大了?”
莲儿呃了一声,眼神犹疑,半日才道:“看着也就二十左右罢!”
她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轻轻的哦了一声后,又问道:“莲儿,你到叶家多久了?”
莲儿笑得有些苦涩而无奈:“不是很长……”她匆匆的推开了房门。
“小姐先换衣裳罢,一时找的急了,却没有青色的,只得了件月白的,且将就着穿……”
少爷,您在哪儿,快来救救莲儿罢!这活,我可是没法干了……
楚青衣抬头看了看恢宏的长公主府,有些不屑的撇了撇嘴,面上轻松,心中却压得沉沉的。头天晚上,她已悄悄的潜进了府里一次,却没有找到叶飘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