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也没啥好喜的,不就是往后身边又多了个女人么!”胤禔满不在意的说。
“你既然这么不在乎,那就把她送给我,如何呀?”胤禟笑嘻嘻的说,我听了差点没晕过去,他居然开得出这个口,跟他大哥要被他睡过的女人,这个男人……这个男人怎么这么荒滛无耻!
“行了,你小子就少拿哥哥我寻开心了,我这心里头正不舒坦着呢!”胤禔的声音听上去似有些烦闷。
“你娶了这位宫中的第一美人儿做侍妾,还有什么不舒坦的呀?我说你呀,可该知足啦!”
“哎,我说老九啊,今儿你可得给大哥我句实话,反正现在这儿也没旁人儿,你跟我老实说,你真的没睡过青玥?”
“没有!”
“真的没有么?你可别诓你大哥啊!”
“嗨,真的没有!大哥,我的脾性您还不知道么?是我做的,我一定认,可不是我做的,随你怎么说,我也不会随便乱认!再说了,咱哥俩谁跟谁呀,凭良心说,这打小到大,凡是您看上的女人,我这当弟弟的多早晚跟您争过抢过了呀?您说是不是?”
“这倒是!嘿,那这死娼妇究竟是把她的清白身子给了哪个野男人了呀?为了这事儿我都不知道盘问过她这小娘们多少回了,可一问她,她就哭,一个劲儿的掉眼泪,他娘的,看得爷心里头就直窝火!”
“你先别窝火,我问你,她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不是你的呀?”
第四章
“嗨,当然是我的种了!嘿嘿,我跟你说啊,这两个月呀,我是见天儿缠着她,还时常让她陪我过夜,哎哟,我跟她那个颠鸾倒凤、翻云覆雨,啧啧,真是春宵苦短哪!我还让人私底下悄悄看着她,瞧瞧她这小狐媚子私下里还有没有跟别的什么野男人勾三搭四的……”
“那你发觉她还有别的野男人么?”
“没有!”
“那你才刚干吗不肯认帐啊,还直朝我头上赖!哦,你在那儿抱着美人儿夜夜风流快活,却让我没白的替你背这老大的一口黑锅,我说你也太不厚道了吧!”
“哟,好弟弟,今儿对不住你了,哥哥在这儿给你陪不是了!我这不是气这小贱货没把她的清白身子给了我嘛!你也知道我早就看中她这个小狐媚子了,可就是一直没机会能得着手,你说我对她这小妖精眼馋了这么久,他娘的好不容易逮着个机会终于把她给上了,到头来居然是穿了只别人早就穿过的破鞋!妈的,本来还以为是捡着了一个天大的便宜,拼死拼活的费气力抢着了只稀罕的绣球,没想到却是块早就被人给用过的破抹布,让爷硬生生的吃了这个暗亏,你说我有多不甘心啊!”
“呵呵,瞧你这副酸溜溜的模样,就像是打翻了几十缸子的陈年老醋似的,怕是午门外都能闻到这股子酸味呢!哎,你是不是对她真的动了心,喜欢上人家了,嗯?”
“嗨,什么喜欢不喜欢的,爷才不来这套呢!这女人嘛,她不就是用来干那事儿的么!哎,说起来这小狐媚子的身段儿可真是好啊,那身皮肉儿长得可真是细嫩滑溜呢,摸起来可舒服了,我一瞧见她呀,这下面就开始上火,忍不住就猴急着扒光她的衣裳把她按倒了就上,上了还想上……”
“行了,行了,什么上了还想上呀,我说你就少在那儿胡吹了吧!”
“你不信是不,得,那咱们哥俩现在就上你那‘红袖招’找姑娘去,看看咱哥俩究竟谁行!”
“呵呵,今儿我还有事儿要忙呢,下回吧!我说你呀,也该怜香惜玉着点儿,别一瞧见了就如狼似虎的净想着怎么上,人家那可毕竟是位金枝玉叶,娇滴滴的像朵鲜花儿似的姑娘,可禁不起你这个急色鬼对人家这么辣手摧花……”
“我说你就拉倒吧,什么姑娘呀,我呸!不过是个不要脸的臭表子罢了!提起这个爷心里头就来火,他妈的又不是什么冰清玉洁的黄花大闺女,明明是他娘的烂货一个罢了,还偏爱跟爷拿乔装样儿的装臊皮,躺在床上就像挺死尸似的直挺挺的,跟条死鱼似的一动不动,一点儿情趣也没有!唉,真是可惜呀,这小娼妇真是白长了副这么好的身段了,竟是一点也不会伺候人!哪像我那嫣红啊,那身儿功夫可好了,每回都把爷给伺候得全身舒坦、通体舒畅,唉,就是身段儿没她那么好,那可真是不能比啊!”
挺死尸?死鱼?我听了不觉有些疑惑,上回自己可是亲眼瞧见她那副浪得发马蚤的滛荡模样呢,明明是一条活蹦乱跳的鲜鱼嘛,这怎么看……都不像是一条死鱼呀?
“人家毕竟是位金枝玉叶的格格,怎么会那些勾栏院里的销魂功夫呀?反正她打从今儿起就是你的人了,你以后慢慢儿的好生调教也就是了!”
“哎,说起销魂来呀,你给我的那玩意儿可真是好使呢!我给她用了以后啊,这条死鱼立马就活过来了,哎哟,你是没瞧见她那个春水横流、滛荡发浪的马蚤模样儿,啧啧,真他娘马蚤得勾人魂儿啊!爷这才总算是尝到了那欲死欲仙的销魂滋味儿哪,呵呵,那个乐呀……”
那玩意儿?我心中一动,莫非……他是给青玥用蝽药?回想起那日,她那副滛荡发浪、意乱情迷的风马蚤模样,倒是有点像吃过蝽药的样子!隐约觉得这件事情似乎有哪里不太对劲,可一时却又弄不清。
“是么,既然你觉得见效,那回头我就让人再给你送些个来!”
“哎哟喂,我的好弟弟哎,那哥哥我就先谢谢你了!我跟你说啊,这小娘们她……”
我实在受不了这对浪荡兄弟如此恬不知耻的将这极其私密的男女床第间的事,就这样光明正大的摆到台面上来讲,不仅大言不惭的互相交流心得体会,还谈论得这么津津乐道、有滋有味,再听他们说下去可是真的恶心的快要吐出来了,鄙夷的一甩衣袖,愤然离去。
这皇宫可是世上最凉薄势利的地方,自从青玥格格,不,现在应该称呼她为“青姑娘”,因为行为不检被皇太后革去多罗格格的头衔,还被赐了堕胎药打掉她肚子里那个不明不白的孩子,并被赐给胤禔做侍妾,而且这惠妃是连酒也不肯摆,这件宫廷丑闻就迅速的在宫里头悄悄传开了。而她也一下子超过那位八福晋,一跃成为宫中的头号“绯闻女王”,所有的宫女太监们私底下只要一得空,都围在一道议论这件事,纷纷揣测着她究竟是失身于何人,这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不是胤禔的,她还有多少个野男人等等。
尤其是因为她以前待手下的奴才们极其严苛,动辄就用那些阴狠恶毒的手段惩治他们,他们对她可都是怀恨在心、积怨已久,以前都是趋炎附势的围着她团团转,说尽了阿谀奉承的好话,现在好不容易逮着这个天大的好机会,说的那些个话可真是要多难听就有难听,比那最锋利的刀子还要尖利。个个都在她的背后指着她的脊梁骨,骂她是“破鞋”、“表子”、“烂货”等,并嘲弄的说,“什么青‘姑娘’呀,别在那儿丢人现眼儿了,人家可早就不是黄花大姑娘了!”
不过,我倒是暗中松了口气,青玥这条毒蛇现在是彻底失了势,而且还被赐给胤禔做妾,现在可真的是身败名裂、名誉扫地、名节俱毁,以后应该是再没机会也再没这个能耐再来找我麻烦了,少了这个厉害的死对头,我在宫中的日子便可以好过一些了!
这日,皇太后让我替她送瓶千金丹给青玥,顺便让我瞧瞧她的身子恢复得怎么样了,我拿着药来到储秀宫,还没走近青玥的那间屋子,就听见屋内传来荣妃断断续续的说话声。
“玥儿啊,姑妈原本打算着将你在身边再留两年,然后就跟皇上去请旨,让他把你赐给我的祉儿做个侧福晋,咱们可以来个亲上加亲。祉儿素来孝顺,极听我的话,人品也很好,温文儒雅,知书达礼;而你是我的亲侄女,这容貌和身段都是宫里头最出挑的,你若是嫁给他,那可真真儿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般配得很哪!你虽然做不成嫡福晋,可是有我在,你这个侧福晋跟他那个嫡福晋就是并肩子,有谁敢欺负?有谁敢给你脸色看?可谁知你这丫头竟然这么不争气,居然给我做出这等见不得人的丑事儿来,现在可倒好,不仅将这多罗格格的封号给撤了,还弄得给那个粗鲁鄙俗的胤禔做妾……”
这倒是,我想起那天听见胤禔和那个浪荡子说的话,他可是明摆着只对她的身体感兴趣,而她又有这么一个把柄捏在他的手上,嫁给他以后,怕是要被他牵一辈子的头皮呢!
屋内静悄悄的,没有听见青玥有什么反应,只听见荣妃继续说话。
“姑妈知道你这孩子素来就是个心气儿高的,一心想要嫁给那个老九,只是比起他来,姑妈还宁可你嫁给大阿哥呢!我劝你呀,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彻底绝了这个念头,安安分分的等着给大阿哥做侍妾吧!老九那人啊,可不是个能让你依靠,跟你一道好好儿过正经日子的人,他这日子可是向来就过得乌七八糟的,听说他在外头又是开赌坊又是开妓院的,还养了一大堆不三不四的女人,什么又养表子又养戏子的,就连皇上都拿他这个不长进的浪荡子没辙,骂他是一匹没上笼头脱了缰的野马,没这能耐管教他!你若是嫁给了他呀,怕是得每日里头都要用眼泪珠子拌饭吃,以后有的是你哭的日子呢!”
屋子里仍然一片寂静。
“唉,再过半个月你便要去咸福宫给那个刻薄的惠妃磕头敬茶了,等敬完茶全了礼数,你就要被大阿哥接去他的府邸了,这女孩子一嫁了人,就是别人家的人了,以后姑妈想要再见你呀,也没这么容易了!你进了他的府邸以后啊,一定要万事多忍耐着些儿,对大福晋要恭敬,对那两位侧福晋也不可怠慢,还有那两个侍妾,虽然你跟她们俩都是妾,可也得讲究个先来后到,得叫人家一声姐姐,什么事情都得让着她们一些。唉,你打小就被人给服侍伺候惯了,现在要让你去服侍别人,姑妈还真替你担心呢!最重要的是,一定要把大阿哥服侍周全,趁他现在还喜欢你呀,一定要想法子笼络住他的心,毕竟他可是直郡王府的正主儿,凡事儿都是他说了算,只要有他护着你,谁敢欺负你给你摆脸色看呀?最好呢,再赶紧生下个一儿半女的,皇太后那日不是已发了话儿么,只要你好生服侍他,别再犯糊涂做错事儿,再给他开枝散叶,就让他给你个正式的名分,把你册为庶福晋,到那时候你可就是个正经主子,也算是熬出头了……”
屋内总算开始有了些动静,不再是荣妃一个人在唱“独角戏”,响起一阵低低的呜咽声:“呜——姑妈,我不想嫁啊,我不要给大阿哥做侍妾啊!”
“胡说!好啦,别再说傻话了,这哪个女孩子长大了不嫁人哪?再说,大阿哥毕竟已被皇上封了郡王,你嫁给他,也不算嫁得不好!唉,说心里话,姑妈也不想跟那个尖酸刻薄的惠妃做亲家呀,可是,谁让你这丫头自个儿这么不争气儿哪,瞧瞧你干的这些个好事儿,弄到现在这般尴尬狼狈的田地!”
“姑妈,姑妈!您素来疼玥儿,求求您,求求您了,求您帮帮我吧,我真的不想嫁给他啊!呜——您去跟皇太后求个情,好不好?求她收回旨意吧!玥儿以后一定什么事儿都听您的,会好好儿的孝顺您,玥儿给你磕头了!”
“哎,你这是在做什么哪!唉,那日的情形你也瞧见了呀,皇额娘已经在怪罪我没把你给管教好,都不容我多说一句话。再说了,你这事儿是皇额娘裁决的,这金口玉言的,是决容不得再更改的!好了,好了,别再哭了,你现在还没出小月呢,是不能哭的,别把眼睛给哭坏了……”
哼,活该!我对青玥可是没有丝毫的同情,这些可全都是她自找的!轻轻走到屋前,守门的小太监立即笑呵呵的给我打千问安:“奴才给宛格格请安,格格吉祥!”
“快起来吧!”我客气的朝他摆了摆手,对他微微一笑,“皇太后让我代她来瞧瞧青……姑娘!”我明显的看到,当我说到“青姑娘”时,小太监的眼中立即露出一副鄙夷的神情,唉,真是世态炎凉啊!
“宛格格请稍候,咱荣主子在里头呢,奴才这就进去给您通报!”小太监机灵的跑了进去,不一会儿就笑着跑过来,替我打起帘子说,“宛格格,咱荣主子请您进去呢!”
“谢谢你了!”我对他又笑了笑,进了屋。
只见青玥靠躺在床上,如瀑般的青丝披散在肩上,脸色苍白,眼睛又红又肿,看上去精神不太好,有些病怏怏的,一副我见犹怜的娇弱模样,哼,这条毒蛇也会有这天!
她一看见我,眼中顿时满是怨毒和愤恨,轻哼一声,别过脸去。荣妃正坐在床边,看见我,客气的笑着道:“哟,宛格格来啦,快请坐吧!”
我优雅的向她一甩帕子,说,“宛如给娘娘请安,娘娘吉祥!”随即将手中的药朝她递了递,“皇太后惦念青姑娘的身子,特让宛如代为探望,并赐千金丹一瓶,让她补补气血!”
“有劳皇额娘挂念了,玥儿已好很多了!”荣妃让人接过,收好,对我笑着道,“宛格格,你跟玥儿年岁相仿,既然来了,就跟她坐会儿聊聊吧,本宫还有事,就先走了!”
荣妃一走,青玥就冷冷的指着门口道:“你走,我不要看见你!”
我淡淡的瞥她一眼,哼,谁要来看你呀,要不是皇太后让我来给你送药,本姑娘才不要来这儿呢,我还生怕多看你这个浪女几眼,会损伤了我这双纯洁美丽的大眼睛呢!
“你现在是不是很得意呀,看见我沦落到这般境地是不是很开心啊!”青玥见我神情淡然,黯淡无神的杏眼倏然冒出两团明亮的火焰,恶狠狠的瞪着我,指着我厉声说道,“董鄂·宛如,你知道我有多恨你么?我这辈子从来都没像恨你这般恨过一个人,我恨你,我恨死你了!就是因为你,我的贞洁、我的名誉、我的身份、我的地位、还有我这辈子的幸福……一切的一切,全都毁在你的手上,全都被你给毁了!我恨你,我恨死你了……呜——我现在什么也没有了,什么也没有了……”她说着说着,就捂着脸伤心欲绝的哭起来了,哽咽着不停的说,“我恨你……我恨死你了……我恨你……”
这个莫名其妙的女人,又在发什么神经啊?我又没叫你去跟别的男人乱搞,现在出了事,惹出麻烦来,关我什么事啊?你这是自食恶果!
一旁的丫头见她对我言语不敬,就忍不住开口说道:“青姑娘,宛格格是奉了皇太后的旨意来探望您的,她可是一片好心……”
“哼,她会这么好心?她不过是来瞧我的笑话儿罢了!要不是她,我怎么会变成今天这个被千人指、万人骂的样子?”青玥不屑的撇撇苍白的嘴唇,转过头指着丫头的鼻子骂道,“我知道你这个贱蹄子瞧见我现在失了势,心里头就瞧不起我,不再拿我当正经主子看!哼,你也不用这么急着当着我的面儿就讨好她,急急的想攀她这根高枝儿,横竖我还有半个月就要走了,你且再忍耐半个月,等我走了以后,随你想拣哪根高枝儿飞都成!”
这丫头倒是也挺厉害的,面无惧意的回敬青玥道:“姑娘,奴婢才刚说这些话也是为了您好,毕竟您现在已不再是多罗格格了,就算您还是多罗格格,可宛格格毕竟是一品的和硕格格,论起品级来可是比您高多了!您对她这样没有规矩不讲礼数,既不让座也不上茶,不仅跟她这么指名道姓的说话,还一再对她言语不敬、冲撞于她,若是她真跟您计较起来,可是能治您一个不敬之罪的!至于奴婢在哪儿当差,自有敬事房的公公分配,就不劳姑娘您费这个心了,您还是安心的将您的身子赶紧养好吧!奴婢可是个安分守己的本分人,从来都没想要去攀哪根高枝儿!”
“你!”青玥被她这番意有所指的话一下子给噎得说不出话来,气得苍白的脸上顿时泛起一片潮红,抓起身后的靠枕朝她扔去,“滚,你们统统都给我滚出去!”
“我是准备走了!”我冷眼看着这个歇斯底里发作的疯女人,冷淡的说,“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会治你的罪,因为……我不会跟一个疯子计较!”
我离开屋子老远,还能隐约听见青玥声嘶力竭的哭喊声:“董鄂·宛如,我恨你……我恨你……董鄂·宛如……董鄂·宛如……我恨死你了……”
疯女人!不过,也能理解啊,毕竟她一直心心念念的想要嫁给那个浪荡子,坐上“九福晋”的宝座,可现在不仅嫁不了,还弄得自己一无所有,身败名裂,对她来说可是一个非常沉重的打击,她受了这么严重的刺激,该不会真的发疯吧?嗨,这要我操什么心呀?反正只要她以后别再使什么恶毒阴险的手段陷害我就行!
我回到慈宁宫,向皇太后禀报了一下青玥的情况,至于她怎么跟我发疯就略去了,一个疯子说的话,也没必要太当真,然后,就回自己的抱月轩用午膳。
刚进了抱月轩,就闻到一股橙子的清新香气,?br />
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