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涓涓细流
天亮的时候,奇迹没有出现,宛心依然没有醒来,她仿佛感知不到身边的人有多么的渴望,依然沉静如昔。
罗羽休遣了庄园里的一个下人进京报信,毕竟,一国的皇帝消失了几天始终不见动静的话,只怕刚刚安定下的民心和臣心又要动摇了。
吩咐完了这些,当他走进屋子的时候,却发现皇帝正仔细的喂着宛心吃粥。
他的动作那么小心,每一口他都轻轻的吹着,然后轻轻的放到她的唇边,慢慢的,一点一点的喂下去。
只是可蒙说的果然不错,宛心没有丝毫的生存欲望,每一口粥流进嘴里,紧接着又被她吐出大半,罗羽休可以清楚的看见皇帝眼中的希望变的灰暗,然后再变成希望,最后又变的灰暗。
用帕子擦掉宛心吐出来的最后一口热粥,天胤叹了一口气,他没有转头,而是喃喃的说:“总共加在一起,她也只咽下了两口而已。”
罗羽休垂着头站在门旁,他慢慢靠拢过去,将空碗拿过来:“臣再让下人们做些精致的点心,只要娘娘能吃,就有希望,哪怕半口也好。”
天胤点点头,在罗羽休走后,他抱着宛心坐到窗下,春日的阳光暖洋洋的照在他们的身上,温馨又甜蜜。
其实有无数这样的机会的,只是,每一次,他都放弃了,而当他们真正相拥的时候,一切都又不同了,轻轻的在她的脸上吻了一下:“等你好了,我天天抱着你这样坐着,好吗?”
她不会给他回答,阳光照射下,她的脸上出现了一抹淡淡的红晕。
很淡的颜色被他捕捉到了,他笑着:“害羞了吗?你一害羞的时候就会这样,还记得那个夜晚吗?你的脸上好红好红呀。”
伴随着他的话语,宛心的面颊上红晕越来越深了。
惊喜的将她搂在怀中:“你真的要把我的魂勾走了,不……已经勾走了。”
整整一天,除了吃饭的时候,天胤始终抱着她,或者在窗下,或者在院子里,所有的空间都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
晚饭依然是米粥,香甜的米粥中加入了碾成碎末的肉星和菜蔬,还有经过可蒙细选的补药,天胤依然一口一口的喂着,宛心依然一点一点的吐着。
可蒙看不下去了,泪眼朦胧的离开,而罗羽休见他脸色难看立即跟了出去。
瞥见两人离开,天胤叹到:“为什么非要离开我呢?这里是赵国,我是赵天胤,是你的夫君……”
含了一口饭在口中,然后覆上她的嘴里,一点一点的喂进她的口中,这一次,她没有再吐出来,因为那包裹的她缨唇的口久久不愿意离开,无奈的她只得将饭咽下,没有意识的她屈服在他的温情下,良久……他终于放开了她,看着那微微泛红的面颊,天胤笑了:“你若是乖乖的,我又怎么会用这么麻烦的方法?不过这真是一个好法子,等你饱了,我也就饱了……”
一碗米粥全数喂进了她的口中,而她柔软的唇,香甜的舌又是他最满意的晚餐,看着怀中熟睡的人儿,天胤开心的笑出声来。
接下来的几天,每次宛心进食的时候,皇帝都会把别人轰出去,而当吃完饭,下人们进屋收拾的时候也找不到被皇贵妃吐出来的半点剩饭。
所有的人都惊讶着,包括罗羽休和可蒙,可是每当他们问起,天胤都是一脸神秘莫测的笑容……
宫中派来了许多人,可是天胤丝毫没有回宫的打算,庄园虽然简陋,可正是他想要的生活,没有了无休止的争斗,也没有口是心非的逢迎,他现在和她过的是最快乐的生活,只是,她依然不愿意睁开眼睛。
康俊的庄园后是一片森林,初春时节,树丫吐着翠绿,为爱人披上斗篷,天胤带着她步入林中。
“你比前些天重了许多。”明知道她不会回答,可是他依然固执的说。“等到你胖的让我抱不住的时候,该怎么办呢?要不?让你来抱我?”
他笑了,可是她没有笑。
坐在树下,仰头看着蓝天:“我和你永世在这里吧,做一对自由自在的快活冤家,每天陪你说话,带你晒太阳,可好?”
仿佛是梦幻一般,他的耳边响起了一声低低的:“嗯。”
“是你吗?宛心?是你吗?”天胤呆住了,他急急的呼唤着。
可是她却没有丝毫回答。
有些失望的笑笑:“是我着急了,居然听见了你说话……其实,我多想听你说话,哪怕你骂我一顿也好。”
她的脸上漾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而他没有看到,因为他的头正贴在她的胸口:“等你好了,我们要生一堆孩子,然后我把他们统统赶走……”
“为什么?”她奇怪了,又要她生,又要把孩子赶走?
“对呀!孩子是我们相爱的见证,可是我不能让他们打扰……”他的话卡在喉咙里,整个人僵住了。
缓缓的抬起头,看着她似笑非笑的眸子,超乎寻常的冷静:“你醒了……”
宛心笑了,没有说话,轻轻的点了点头。
“你什么时候醒的?”他几乎不敢相信。
“就在你说你要我抱你的时候……”
她放弃了生存的欲望,她决定用死来偿还皓晨为她付出的情,可是就在她决定迈向死亡的时候,她又停住了脚步,因为她还没有亲口对她爱的那个男人说过她爱他!所以,她不想死了,她想要活下来。
可是当她恢复了意识之后,他对未来的憧憬都如同涓涓细流一般流入她的心田,她知道了怀抱着自己的人是谁,可是她又怕这不过是人死前的幻觉,于是,她隐忍着,直到现在……
第一百一十九章 奇怪的人
马车微微有些颠簸,这一次,他们前进的方向是皇宫。
虽说宛心大病未愈,身体虚弱,虽说天胤留恋这样的庄园田舍,山间清雅,可是他毕竟是一国之君,回宫是他不得不要做的事情,更何况他现在的怀里还有一个她。
她需要照料和最细心的照顾。
怀抱着她,倚在窗前看着马车两旁的风光无限。
幸福的依偎着他,她的脸上流淌出点点红晕,只是,她不想说,只想安静的享受。
到了驿站,早有迎出宫来的膳房师傅送来点心和温粥,可蒙说过,久未进食的人只能吃流食,看着白花花的米粥中点缀的细碎菜肴,天胤皱着眉头:“天天看你吃这个,真怕你越来越瘦,到那时不用人来抢了,一阵风就把你吹走了。”
宛心笑着挣扎着下车,可是却被天胤箍的紧紧的,回过头有些惊讶的看着身后的男人,却见他笑着接过米粥,然后关上车门。
“怎么了?”她奇怪的问,可是话还没说完就被他的手臂勾回,动弹不得的她只能怔怔的看着他。
天胤一只手揽住她的腰身,另一只手若无其事的挑了一勺米粥,他淡淡的笑着:“那时候你吃什么吐什么,后来我用了一个法子,你知道是什么吗?”
宛心摇摇头。
而他则坏笑着将米粥吸入口中,宛心一下子就明白了,她满脸通红,挣扎着想要离开,可是那个男人的力量她又如何能够抗衡,温暖的唇袭向她,在她惊呼的时候醇香的米粥滑入口中,她拼命的捶打着男人的胸膛,可是迎来的却是更深层的侵入。
“喔……”羸弱的身体在他温柔中迷失了方向……
一阵风吹来,掀起马车的一角,而站在外面一脸疑惑的罗羽休一眼就看见里面的清形,瞬时,疑惑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羞赧,他赶紧转过身去,一颗心砰砰的跳着:没想到一向淡漠的皇帝和安静温婉的皇贵妃,居然还有这样火热的一面。
他掩嘴偷笑,抬头却看见用完餐的侍卫慢慢的从驿站里走出来,他连忙回转身来,抬手敲了敲车壁,干咳两声:“咳咳!皇上和娘娘抓紧用餐,小心粥菜变冷了,娘娘吃了不好。”
宛心的脸红通通的,一下子埋进天胤的怀里,手紧张的抓着他的衣衫,微微颤抖着,很显然罗羽休知道他们在车中的情形……天呀!羞死人了。
正陶醉在温柔香唇中的天胤听见这恼人的声音,愣了一下,紧接着,怀中人儿局促不安的举动让他莞尔,他完全可以想象到罗羽休此刻的神情,于是隔着车厢低吼着:“真是一个爱管闲事的家伙!”
剩下的时间,车厢里的人各自用完午餐,然后继续上路。
上了官道,路不再颠簸了,罗羽休依然充当着御用马夫的角色,而这两匹骏马则带着这辆豪华的马车奔驰于车队的前面。
天快黑的时候,他们已经进了京城。
路过康府门前的时候,宛心掀开窗帘望去,天胤连忙问道:“要进去看看吗?宛如的日子恐怕就在这两天,我陪你去看看她吧。”
宛心笑着摇头:“有康俊陪着,我放心,你要早些进宫,在外面这么久了,百姓和朝廷一定会感到不安的……再说,我这样贸然前去,只怕会惊动了她。”
听了她的话,天胤笑着搂住她:“你呀……以后我不会再让你在琐事上操心了,一切的一切我都会为你安排好,让你做一个幸福的,永远没有愁怨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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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有人将皇帝回宫的消息传了进去,所以当马车行到皇宫门口的时候,宫门大开,一班太监齐齐的跪在门外迎接。
这和宛心第一次入宫时的情景何其相似,只是这一次,在原本属于王安的位置上,站着的是福文。
“奴才恭迎皇帝陛下,恭迎皇贵妃娘娘进宫。”说完,带着一群太监齐声下拜。
“起来吧!”天胤说完,带着宛心下了马车。
往日的皇贵妃又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只是,这一次,她是依靠在皇帝身上的,没有人会觉得这个女人如此矫情,因为从她瘦削的面庞和苍白的脸色中就可以看得出,现在的她是多么虚弱,若是没有支撑,只怕她一刻都站不住。
“皇上,奴才已经让人把皇贵妃殿整理出来了,皇贵妃即刻就可以入住。”福文上前禀道,他这是自作主张,毕竟,他相信,这一次,皇贵妃回来,皇上是绝对不会再让她再住回典情宫的,所以他才吩咐人赶紧整理皇贵妃殿,不仅如此,就连皇后殿他也命人整理了出来。
面对如此有眼色的福文,天胤只是笑笑,在众人的惊讶中,他抱着宛心连近在咫尺的龙御都没有上,径直向着朝华宫的方向走去。
一班小太监宫女连忙跟上,而福文也是满脸诧异的跑到皇帝的身后,默默的随行。
“放我下来……”宛心不习惯同时承认这么多人惊艳的目光,而天胤则笑着啄了一下她的脸蛋,“你哪也不去,我要让你和我住在一起!”
声音不大,可是却让福文打个哆嗦:这个平日里严谨慎行的皇帝怎么也会有如此柔情蜜意到让人全身发麻的一面呢?
第一百二十章 有幸福也有孤独
朝华殿里的蜡烛已经燃起,没有了含儿,宛心总感觉缺少些什么,抬头看着眼前往返的宫女们,一抹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瘦瘦的丫头,身材高挑,圆圆的脸上嵌着一双淡漠的眼睛——是林儿,文清身边的那个宫女。
“是你。”宛心看着她。
林儿很敏感的判断出了皇贵妃所指的人是她自己,顿了一下,慢慢走上前道了一个福:“娘娘还记得奴婢,真让奴婢万分感动。”她说的是感谢的话,只是目光中的淡漠和阴冷让人感觉不到她的一丝谢意。
宛心明白面前这个女孩子的愤怒,甚至,她也理解她,但是作为一个聪明的女子,她没有多说什么,让林儿和丫头们一起退了出去。
林儿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躬身退出,却在门口遇见了皇帝。
一班宫女依次屈膝:“奴婢见过皇上。”
心里惦记着宛心,他敷衍似的摆了摆手,可是当宫女们准备离去的时候,他却喊住了其中一个人:“你怎么会在这里?”他的话是对林儿说的。
林儿平静的回答:“福总管说朝华殿里缺人手,所以奴婢跟着姐妹们一起前来帮忙。”
天胤静静的看了她一会,然后说道:“这里以后不用你帮忙了,你去内宫吧,那里才是适合你的地方。”
皇帝的话音刚落,宫女们皆是一片愕然:内宫住的都是前朝的太妃们,把林儿派到那里去,虽说可以领取比这里稍微高一些的俸禄,可是却终日周旋于刁蛮古怪的太妃之中……恐怕这花样的年纪很快就会被埋没在那里了。
林儿也是呆立的许久才反应过来,她强颜欢笑:“奴婢遵旨!”
天胤见她没有反对,于是也不多做停留就向里屋走去。
宫女们慢慢退下,只有林儿站在原地,她所站的方向正好可以看见宛心的侧影,她恨恨的凝视着那个身影:自己的命是文贵妃保下的,可是却终究难逃凄楚的命运,这一切还不都是因为那个女人吗!
转过身,她忿然离去。
外面的说话声,宛心听的清楚,当天胤挨到她身边的时候,她若有所思的问:“你这样岂不是太残忍了?她一个十几岁的丫头成天伴在那些哀怨连天的太妃身边,不是很凄苦吗?”
天胤弹了一下她的小脸:“她是文清身边的人,虽说文清的罪行和她无关,可是让她在这里晃悠,我总不能放心,打发她去内宫,毕竟可以多领俸禄啊。”
宛心还想说什么,却被天胤紧紧地抱在怀里:“不要再想那么多了,要知道,失去你的滋味比所有的穿肠毒药都要厉害,所以,即使有再小的危险我也不能让你去涉险了。”
看着他痛苦的模样,她不知道再说什么了,只能微笑着点点头:“我明白。”
“明白就好。”他借机在她的唇上偷袭成功。
面颊微红,她羞赧的低下头去:“含儿和魅影成亲了。”
“是吗?楚云和皓洁的好事也近了。”天胤笑着,“等你身子好了,也许就该是他们大婚的日子了。”
宛心有些惊讶:“这么快?”他们只相识了两个月的时间呀。
天胤无奈的看着她:“很快吗?你以为所有的恋人都要向我们这样一波三折的,弄的……”后面的话是遍体鳞伤,可是他说不出口了。
明白他的难过,她微笑着将头贴上他的胸膛。
信任的依靠也许比任何的温柔蜜语都要甜蜜,他们彼此再不说话,就这样相偎着……
许久,宛心抬起头来:“含儿不在这里,我想让福文……”
“让福文再安排一个宫女给你吗?”他抢断了她的话,“我跟福文已经说过了,这里不用安排大丫头了!”
“那我?”宛心惊讶。
“我来服侍你,不好吗?”他坏笑着眨眨眼睛,说完站起身来,一本正经的说,“奴才见过皇贵妃娘娘,娘娘有何吩咐。”
宛心惊的一下子站起来,可是用力过猛,她一下子扑到他的怀里。
佳人入怀,哪里会有人推辞呢,他笑吟吟的抱住她:“怎么?就让我这样服侍你吗?”
这样的话让宛心闹了一个大红脸:“一国之君,怎么说话这样没有分寸,小心外人听去耻笑你。”
用力的抱着她,让她正视自己,他的脸上是淡淡的笑容:“我是一国之君,我是要主宰整个天下,可是在你的面前,在只有我们的时候,我们是最普通不过的夫妻,我可以象民间山村里的农夫一样,和我心爱的娘子开着无所谓的玩笑,这样……不好吗?”
她愣在他的怀里,眼睛久久的凝视着他,直到感觉他越来越近,最终,乖乖的闭上了眼睛。
这一刻,整个世界都只属于他和她,这样温柔的吻中没有侵略、没有怜惜、没有挣扎、没有抗拒,他们是第一次真正的享受着爱情,第一次这样的陶醉……
许久之后,感觉到她的绵软无力,他微笑着放开她。
她依然沦陷于痴迷的沉醉中,直到感觉唇上的温度一寸寸的退去,她才恍然惊觉,睁开眼正对上那双满含笑意的眼睛,她顿时感到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而他则好整以暇得看着她,而且还故意逗她:“怎么样?是不是回味无穷。”
他这样一说,更让宛心窘迫,可是她偏偏学不会女儿家的撒娇,只好垂着头躲避他的灼热的目光。
笑着将她拉近,在她的耳边轻吐出声:“其实……我也很喜欢呢,而且,我喜欢的还有更多……只可惜,你的身子还不行……”
这一次,宛心真的使足了力气推开他,而他呢,顺的她的力量笑着退后,看着那红艳艳的小脸,心底涌上的是从未有过的幸福。
一切总是互补的,当有人享受幸福的时候,也有人在独自品尝着寂寞。
清华宫里,地面上是两个破碎的空酒坛,而不远处的长桌旁,正有人挥毫泼墨,只是,他一手执着毛笔,而另一只手则提着酒壶。
点点墨迹,道道缠绕,寥寥几笔勾勒出的是熟悉的眼、熟悉的眉。
他笑着,笔走游龙,长转起伏,一个秀丽的女子展现在面前。
看着她平静的容颜,他仰天大笑,将画卷甩起,然后用一根竹签带着画卷一直钉在墙上,竹签钉住的是宣纸的一角,于是,晚风轻拂,画卷随风飘曳。
他笑着,仰头灌下烈酒,重新展开一张宣纸。
长豪不知疲倦的游走着,而他的身后,挂满了这样的画卷,画中的女子或笑,或怒,或立,或站,每一幅都是那样的栩栩如生,而每一幅却又显示着同样的冰冷。
壶中的酒尽了,墨盒中的墨干了,长桌上的宣纸没有了……
一个男子,醉卧在长桌后的床榻上,独自枕着寂寞……
窗外闪进一个身影,他停在皓晨的面前,屋中的狼籍让他深深的感受着面前那个男子的悲苦:
白天,他是一国之君,指点江山,叱咤风云。
而到了晚上,他就是在这样的思念与宿醉中消耗自己。
他不能告诉任何人,因为他是所有人的主心骨,他的痛、他的难、他的寂寞,都要让他一个人来承担。
可是,他又为什么要承受这一切呢?难道上天要让他注定孤独一生吗?
连他魅影都可以拥有自己的爱人,而这个让天下景仰的男人却为什么要独自飘零呢?
将酒坛的碎片拣起;
将墙上的画卷摘下;
将他手中的酒壶取下。
然后,他又如旋风般的消失了……
寂静的夜空里,响起了一个男人在宿醉之后寂寞的鼾声。
第一百二十一章 多样心思
可蒙重新回到皇宫,天胤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对他点了点头,然后让他重新回到太医院去。
只是,对于可蒙来说,现在的皇宫已经不再值得留恋了,这里没有属于他的东西,也没有让他所依恋的东西,却一定要给他一个留下来的理由,那就是仔细的照顾着皇贵妃,让那个昔日的高贵女子重新绽放光彩。
从宛心回宫,康俊就一直
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