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上,属下等刚到京城便听闻京中巨变,所以特来支缓。”其中一名领军大将在马背上高声说着,与此同时,数千近卫军迅速将杨剑的兵马围了起来。
杨剑怎么也没料到会有此一变,不禁怒道:“好你个北宫殇,说什么进宫受审,却又暗中密步这么多兵马,怕是想将文武百官骗至宫里,一网打尽吧?我就说你怎么会回来自投罗网,原来,你早就布置好了,想要一举篡位!”
北宫殇的近卫军可都是以一挡十的,虽然只有数千人马,但,要对付京城这点兵力,也绝非难事。意识到这一点,城楼上的朝臣具都慌了神。
北宫殇也没有料到近卫军会在这个时候赶到,虽然他此行的目的并不是要挑起战争,不过,这个时候,倒也不是一无用处。
打定主意,他唇角的笑意更深了,对城楼上的人道:“两条路,第一,我下令退兵,入宫受审,第二,攻城。你们决定吧。”
杨剑脸上仍有犹疑,身后的顾命大臣再三思量之后,附在莎琪儿耳边说了些什么,少顷,莎琪儿站出来道:“那就依你所言,你先命你的军队退出京城百里以外,本宫便召群臣入宫议审。”
虽然知道这样的局势于自己很不利,但这是他必须要面对的,逃也逃不掉。横下心来,北宫殇对身后的大将道:“屈将军,我已不是这个国家的君上,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这件事,希望你们不要插手,我必会给天下人一个交待,请你们遵从莎琪儿公主的旨意,退兵吧。”
“君上!”屈将军虽然不明白事情的大致原委,但这一路想必也听说了不少,眸中写满坚定道:“君上,屈某虽是个行军打仗的粗人,但也知道,忠臣不事二主的道理,这辈子,屈某只认您这一个君上,如今您有难,屈某怎能说走就走?”
驰骋沙场这么多年,有时候,这种刀光剑影下结下的情义,往往更经得起考验。这支近卫军总算没有让他失望,只是,他北宫殇让他们失望了。
“屈将军,今天这里不会有战争,你们也不必替我担心,如果,你还看得起我北宫殇,就不要多问,退兵吧。”都是汝越国的子民,他不希望他们自相残杀,即便他不再是君王,但只要有他在一天,他不会容许内乱的发生。
他何尝不知道,乌洛珠与他的婚姻是为了政治需要,她一介女子,为了这个国家的和平,一直在默默的付出着。而今,她因他而死,他唯一能替她做的,就是尽量将这件事平稳的过渡,不要造成国局的动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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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结束
开始,结束读懂了他眼中的决然,屈将军这才没有再多问,转而对城楼上的杨剑等人道:“如果你们胆敢对君上无礼,我屈某第一个不会善罢干休!”说完,这才向全军发令,照原路退出城去。眼看着数千兵马浩浩荡荡的离开,顾命大臣等人见此,顿时重重的松了一口气,方才下令打开城门。
这一入,便纵是刀山火海,也绝无退路了。
他的苏儿,今生是否还能活着相见,从他踏入这城门起,命运便只由天定。这样的决择,是无奈,也理必然。
任由那个身影再一次占据他的心,他的脑海,仿佛,她就在他身边陪伴着他一般。北宫殇没有再犹豫,长鞭一扬,便驭马闯入了那个原本属于他的世界。
储元殿内,不消多时,满朝文武便已闻讯赶来,聚集于此,如同每一次早朝一般。只是,如今在那大殿之上坐着的,已不是北宫殇,而是莎琪儿。
顾命大臣与杨剑分别立于前殿两侧,冷眼扫视着众人,而昔日那个受万人敬仰的君王北宫殇,却独立于殿中,无视两旁文武百官各色眼神,静候着殿上的人发话。
见众人已到齐,顾命大臣与上座的莎琪儿交换了一个眼神之后,开口道:“各位同僚,今日召集大家来,便是要公开审理公主被害一案,鉴于杀害公主的元凶已逃,而劫狱带走凶犯的正是前任君主北宫殇,因此,北宫殇亦难逃主使包庇之罪,故传莎琪儿公主口谕,免去北宫殇在朝中的任何尊位头衔,由此刻接受百官亲审。”
虽然这件事在朝中早已引起了哄动,但发展至今日这步,仍是令不少人震惊,一时间,大殿之上议论纷纷,人人震惊。
“大家静一静。”见局面有些混乱,顾命大臣不得不又接着道:“公主遇害的事很多同僚都是知道的,当初,也是他亲口承诺大家,会秉公处理。可是,他却利用大家的信任,将凶犯遣送出宫,你们说说,这事该如何处理?”
众人又是一阵议论纷纷,继而将视线全转向了北宫殇,显然,是希望他能出面说点什么。
对于这一刻,北宫殇心里早已有了准备,面对一双双或是期盼或是审视的眼睛,沉声道:“公主的死,我难辞其咎,你们可以将我依法处置,至于你们所谓的凶犯,我之所以放走她,是因为她与此事没有任何关系,我不希望你们任何人再追究。”
“有没有关系,可不是你一人说了算的,如果不是做贼心虚,你为什么不敢让她接受审问?”莎琪儿扬声喝问着,眉目间早已顿生杀意。
面对她的逼问,北宫殇只是付之一笑,凌厉的目光转向一旁的杨剑,“我刚才已经说过,我会为这件事担负全责,给全天下人一个交待。”
若真要细查,他杨剑也是凶手之一。是他,将毒针交给了苏儿,更是他,纵容了乌洛珠去迫害苏儿。从某种角度来说,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他杨剑也是无所不用其极的,甚至,不惜利用乌洛珠,不是吗?
虽然,他是远征在外,但这宫里的事,却还是瞒不过他的眼睛的。杨剑与乌洛珠的私下来往,他全知道。他也知道,乌洛珠虽贵为公主,但,如果没有杨剑的协助,她又怎么可能瞒过众人的眼睛,将苏儿骗出宫?如果不是有杨剑为她安排,她又去哪儿找一批江湖杀手埋伏在宫外,企图杀人灭口?
当幽云告诉他这一切时,他就想明白了,杨剑才是这幕后的主使。只是,杨剑千算万算,却算漏了乌洛珠会死在苏儿手上,他要毁掉他的目的是达成了,但同时,他也毁了乌洛珠。
面对他的逼视,杨剑有些心虚的别过脸去,他或许可以将一切过错全推在他北宫殇身上,但,他这一生,都将难逃内心的遣责。
然而,愧疚归愧疚,他心中的恨意却是只增无减,面对北宫殇的逼视,杨剑开口道:“既然他自愿揽下这罪名,那就请刑部侍郎量刑吧。”
其它人闻言,又小声议论开来。刑部侍郎诚惶诚恐的出列,应道:“可是,这事,历朝历代都无先便,下官也很难决断啊。”
顾名大臣闻言,回身与莎琪儿商量着什么,片刻,莎琪儿扫了眼众人,道:“北宫殇本就是外族出身,是蒙先帝皇恩,才召作驸马,继而代掌国事,然而,如今他犯下如此大逆不道的罪名却仍无悔意,不诛他,难慰公主的亡灵。念在他于社稷有功,赏他一个全尸,择日鞭刑赐死。”
此召一出,不少臣子皆惊,纷纷求道:“公主息怒,此案尚未断明,这样冒昧的下决定,怕是不太好吧?更何况,君他一向行事磊落,待公主也是情深义重,断不会做出这么绝决的事来,此案定有隐情。”
“是啊,您有什么就尽管说出来,我们相信,这事情真相一定不是这样的,阿奴她”几个臣子也企图替他辩解着。然而,刚提到“阿奴”,便被他沉声打断。
“够了!这个判决,我服。”他不会允许任何人再以任何名义打扰到苏儿,他也知道,即便是他死,恐怕莎琪儿也不会就此罢休,但,她绝对找不到苏儿,这件事,会因为他的死而尘埃落定,她最终还是会不得不死心的。
乌洛珠,这样的结局,你是否满意?
他以自己的命,偿她所有恩情,从此,他们两不相欠,从此,她心中的怨恨,是否也能就此告一段落了?
在这里,他们曾经因为一纸召书而走到一起,今天,也同样是在这里,一道口谕,他和她,从此恩断义绝。
不管是开始,还是结束,他和她从相识到相守的这段岁月里,却始终与爱无关,如今,就连恨,也一并消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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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本来要一起更的,网页出问题了,没更出来。另外,合肥昨晚地震了,好恐怖啊好恐怖。
开始,结束
暗妒
暗妒深宫中的天牢,历来是用作关押宫里犯事的宫女内侍,亦或是嫔妃娘娘,可是,今日却迎来了史无前例的一位,汝越国的前任君主,北宫殇。冰冷的铁牢里暗无天日,没有床,也没有桌椅,有的,只是寒彻人心的地砖。
对北宫殇而言,这无疑是他人生中的第一次,靠坐在冰冷的地上,他心里不禁想起了苏儿也曾两度进出过这里。
原来,天牢是这样的冷,这样的凄凉,当时的她,定比他此刻更难受百倍吧?因为她两次进来,心里都带着重重的伤,而他,至少心里还拥有她对他的爱。
也许,过了明天,他的人生就要结束了,可是,直至此刻,他依旧无悔,反而有种前所未有的轻松。因为,他心里终于不必有愧疚,有亏欠,那些牵绊,会随着他的生命结束而结束,而他,也终于可以全心全意的,是想心里那个唯一的女人。
他知道,这一世,他欠她太多,但,他不怕欠她的,他心甘情愿与她纠缠不清,甚至,他希望,他欠她的,永远也还不完,这样,不管哪一世,他都能和她在一起。
连他自己也不敢相信,会有一个女人,让他觉得怎么也爱不够,哪怕,是倾尽了此生,仍不足以渲泄他心底的热情。
所以,即便是面对死亡,他心里仍是那么坦然,因为他知道,他不会因此而失去她,他的灵魂已经得到自由,再也不是什么可以束缚的,他终于可以只属于她了,这是他曾经答应过她的。时间在牢里已经失去了概念,永远昏暗的光线让人分不清到底是白天还是黑夜,而就在他闭目畅想之际,却有细微的脚步声隐约朝着天牢的方向而来。
习武的人听力比常人要敏锐得多,而单从这脚步声里,他已听出了有些不同寻常。
很快,牢外便传来几声闷响,紧接着,有人缓缓走入了天牢。牢头一动不动的趴在桌上睡得正香,丝毫也未察觉到有人闯入。
来者一身黑衣蒙面,只能从他高挑挺拔的身形中看出是个男人,经过牢头身边时,他伸手轻轻一点,牢头便歪倒在地,估计不到明天早上是醒不过来了。
随着他一步步朝自己迫近,北宫殇已经猜出了他的身份。毕竟,认识了这么多年,彼此太过熟悉,虽然不是莫逆之交,但有时候,敌对的关系往往会让彼此更加了解对方。
“看来,你连这一天的时间也不愿多等了?”北宫殇睁开眼睛看向来人,唇角的笑意里带着一丝冷冷的嘲讽。
黑衣人见身份已被识破,遂也不再作掩饰,伸手扯下了蒙在脸上的黑巾,冷峻的五官笼罩在仇恨的阴云之中,显得有些阴森,竟是杨剑。
“你以为我是来杀你的?”杨剑脸上同样浮起一丝轻蔑,冷笑道:“北宫殇,你总是自以为很了解别人,可是,这次你却猜错了,我不是来杀你,而是来救你的。”
北宫殇心底闪过一丝诧异,敏锐的绿眸在杨剑脸上审视了好一会,突然有些释然了,“你还是一点没变,自以为把自己隐藏得很深,可是,你大概不知道,有时候欲盖弥彰反而更惹人怀疑。说吧,你究竟想怎样?”
杨剑心底对他的恨他一直知道,他对乌洛珠的爱他也看在眼里,这次的事,他知道,杨剑是绝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的。
讨厌那种被人看穿的感觉,杨剑脸色一沉,眸中已多了一丝阴鸷,“你若真的懂,当初为什么还要跟我抢公主?你从来就不曾爱过她,你要的,不过是汝越国的江山,像你这样卑鄙的男人,我怎么会这么轻易的让你死去?”
说话间,那种浓浓的恨意已不知不觉在这牢里弥漫开来。
对他的质问,北宫殇只抱以一声冷笑,“为什么要说是我抢走了公主?你争取过吗?如果,你真的像你想的那么爱她,那你又为什么连说出来的勇气都没有?”他当初答应娶乌洛珠,不过是因为那份恩情,如果,他杨剑当时挑明心意,只要公主愿意,他绝不会阻拦他们。
这世上,不会有人平白无故的将你想要的一切拱手奉上,如果自身不努力,又有什么资格怨天尤人。
北宫殇的这番话让杨剑一时语塞,也不知是因为气愤还是什么,脸色有些胀红了,好半晌,眸中已是凄然,充满愤恨的看向他,道:“都是因为你,你没出现之前,我和公主本来还好好的,可自从你出现之后,公主就再也没有正眼看过我一眼。”
这是他第一次,将这种羞辱对人说出来,只因为他知道,牢中的人再也没有资格嘲笑他,“你以为我不想去争取吗?可是,凭什么你样样比我强?凭什么先皇只欣赏你,凭什么连公主都对你另眼相看?你现在还来奚落我没有勇气去争取,要不是你,处处把我比下去,公主会有今天吗?”
那个用冷硬无情将自己包裹起来的杨剑,原来,他的内心里竟存着这样的悲哀。
可是,这又是谁的过错?他以为,他北宫殇天生就是强者吗?只不过,是因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要想得到,就必须有所牺牲。他练就的那一身本领,只是因为他要复仇,要捍卫他的族人,他没有退路,所以,他只有豁出一切。
在他的生命里,容不得遗憾,想要的,就必须得到。也正是凭着这样的信念,他才能成为人生中的强者,虽然,在世人眼里,他失去了一切,可是,他终归得到了他想要的,此生,便无悔了。
“如果,你觉得你有立场为她做点什么,那就动手吧。”知道他今天来不会善了,北宫殇沉声说着,微微垂下了眼帘,懒得再多看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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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啦。从今天起,老书可能会一更,然后,可能会着力在新书上。
暗妒
劫数(上)
劫数(上)
杨剑脸上抽动了一下,只觉得一股血气上涌,事到如今,他北宫殇已是败者,凭什么还摆出一副傲然的模样?是在嘲笑他的活该吗?哼,他会让他后悔的,他倒要看看,他还能骄傲到什么时候。心一横,他取出早已准备好的药粉撒向铁牢里。
空气中顿时弥漫起一股淡淡的幽香,是****!北宫殇心中一紧,怎么也没想到杨剑会对他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未及提防之下,已嗅入了一些药粉,立刻,意识便开始混沌起来。
眼前杨剑模糊的身影在牢门边摸索着什么,他不禁冷笑,“杨剑,你让我到死都看不起你”
他北宫殇早已连生死都不在乎了,更不怕他要怎样报复,然而,想不到,他根本只是一个小人而已。
“你给我闭嘴!”杨剑恼羞成怒了,猛的一把拉开了牢门,单掌朝北宫殇脑后劈去。
昏沉的世界终于一片黑暗。
眼看着他终于倒在了地上,杨剑怔了半晌,才重重的松了一口气。这么多年来,他总算等到了这一刻,从此,这个世上不会再有北宫殇了,不会再有人处处压在他之上了。
这本来该是他最振奋的一刻,然而,此时,他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只因为这一天来得实在太晚,他想要向其证明的那个人已经不在了。即便,他表现得再优秀,又有什么意义?他是为了让那个女人看到他,才会做这一切的,可是,她却永远也不给他这个机会。
都是他,都是北宫殇造成了这一切,事到如今,他怎么能让他这么轻易的死去?他怎么能让他去追随她的脚步?他要让他活着,让他生不如死,让他眼睁睁的看着他是怎样夺走他的一切,更要让他知道,他北宫殇能做到的,杨剑也一样能做得到,而且,会比他做得更好。
没有再迟疑,趁着没人发现之前,他一把扛起了地上早已晕迷的人,飞身隐入夜色中。
一股森寒的凉意冷不防的袭来,让北宫殇顿时清醒,无数水珠顺着他的脸流入他的衣服里,浸湿了整个上衣。
这是什么地方?前方墙上斜插着的火把将四周映照得幽暗恐怖,狭小的空间里三面都是青墙,只有一方有一条窄小的石板阶梯,连接着一扇石门。
看来,是一间地下囚牢。
而他,正被几条拇指粗的铁链牢牢锁铐住手脚,囚禁在这石牢里。
石牢里还有两个人,而这两个人的脸是他再熟悉不过的,杨剑和莎琪儿。
见他已醒,莎琪儿脸上不禁浮起一丝得意的冷笑,放下了盛装冷水用的铁盆,对一旁的杨剑道:“果然还是你想得周到,把他弄到这里,就不怕朝中那些官员再为他求情了,哼,居然有那么多朝臣为了他在宫外长跪不起,太气人了,也不想想,当年是谁开创了汝越国,才能他们的今天,忘恩负义!”
说到恨处,莎琪儿狠狠跺了跺脚,仍是一脸的不甘。
“好了,别再气了,气坏了身子可不值得。现在他已完全落入了我们手里,你想要怎么报仇,都不会有人反对了。”杨剑和声劝着身边的莎琪儿,“而且,在世人眼里,北宫殇已是一个畏罪潜逃的伪君子,如今的他,可以说是身败名裂,你姐姐在天有灵,也可以安息了。”
听到两人这番对话,北宫殇总算明白了自己此时的处境,原来,杨剑用****迷晕了他,就是为了把他囚禁到这个地方来,如此卑劣的手段,实在是让人不齿。他北宫殇如果是贪生怕死,就不会回来领罪,他也完全可以率兵铲除异己,坐拥天下,谁人又敢说他一句什么?他做这一切,不过是为了乌洛珠,只可惜,眼前这两个人是永远也不会理解的。
至于名声,世人要怎么说,他根本不在乎,因为,从他回到京城担起这份责任的那一刻起,他和苏儿便已经可以问心无愧了。
杨剑的话让莎琪儿稍稍顺了气,注意力重又转移到了北宫殇身上,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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