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眸,身下的人头发凌乱,脸色潮红,眼角微微湿润,睫毛上甚至沾了少许经营的露珠。这样的茉歌是少见的妩媚和楚楚可怜,更激得男人心底那股深沉的怜惜。
“为什么不要?”他哑着嗓子问道。墨色的瞳眸微闪着火焰,茉歌可以感觉到他身子的紧绷和散发着侵略的气息。
茉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龙床里交缠着一股暧昧的气息,让人脸红心跳,“那个,你能不能先下来再说。”这样压着她,特别是有些不合宜的接触,让茉歌不甚自在地说道。
“先说理由!”身上的男人简短地命令道。
茉歌愣了一下,她可不可以理解成,要是她的话让他老大不满意,他还想继续?茉歌顿了顿,说道:“轩辕澈,给我一点时间,你知道我现在还怨着你,我不想在这样的情况下和你上床。”
茉歌说得非常直白,定定地看着轩辕澈……她说的是事情,她不能在怨恨他的情况下和他上床,她不想。
静了一会儿,轩辕澈眼底的情欲慢慢地消逝了少许,他不是一个会不丰子恺女人意愿而强迫女人的男人,更何况对方是茉歌,他一直想要的只是茉歌的心甘情愿,否则也不会花那么多的心思。
翻身躺在她外侧,轩辕澈一把搂过茉歌,枕着他的肩膀,一手扣住她的腰,暗哑地说道:“今晚不要走,留下来,这是我最大的极限了!”
茉歌有点犹豫,但是,扫了他一眼,安静地枕着他的手臂,有点诡异,不过他似乎不会怎样了,分不清心底是松了一口气还是怎么,她变得有点矛盾。
“皇上,问你个问题?”茉歌咳了一声,见他轻轻地嗯了一声,她才继续说道:“听说妃子侍寝之前都要沐浴的耶,那……嗯哼……您需要洗吗?”
静了一会儿……
轩辕澈咬牙切齿地吐出两个大字,“睡觉!”
“哦……”茉歌哦了很长时间,才乖乖地枕着他的手臂,沉沉地睡去,遗留在脑海里的问题依然是,这算是什么答案?
山外青山楼外楼007 封妃 上
早上醒来的时候,伸手,旁边的已经微凉,茉歌依然惊醒,软绵金黄的锦被顺着她起身而划下腰间,她吓了一跳,腰带松开了,露出翠色的肚兜还有稳胸前一大片雪白的肌肤。茉歌诅咒了一声,昨天被他拉开腰带忘了系回去了。这个家伙一定是饱了不少眼福,茉歌拉她衣襟绑好腰带,茉歌扫了正好这个金灿灿的龙床……
还真是该死的刺眼!金黄|色的纱帐,金黄|色的被褥,金黄|色的枕头,不过只有一个,看来这里从未有女人歇足过。从上到下一片金黄|色,昨晚脑子像是一锅粥没看清楚,现在倒是看得明明白白,要是让她睡上个一年半载,一定得色盲,出去只认得金黄|色。
突然,一抹粉色掠上了她的瞳眸,映出一片喜悦……
那只粉色的麦兜,竟然安安静静地躺在床的内侧,那歪七斜八的嘴似乎在笑话着她这个制造者,茉歌火一起,往它的脑袋上就是一掌,把它当成轩辕澈了。
片刻之后,撇撇嘴,拎起小粉猪,得意扬扬地弯了唇角,没有想到他会把这只他嫌弃的小猪放在床上,真是有点让人意外的惊喜呢。
她还以为他会把这支小猪锁在箱底不见天日了,竟然放在最靠近他的地方,要是让皇宫的妃子们知道了爬上龙床的是一只小猪还不给她们气歪了嘴,那场面一定很精彩。一想到晚上轩辕澈睡觉的时候可能抱着这只小猪,茉歌的唇角就有点间歇性的抽搐,忍无可忍,无需再忍,没多久,竟然咯咯地笑趴在软绵绵的锦被上。
笑得她肚子有点打结,她不容易笑声停下,她这才想到自己的处境……
糟糕!她留宿乾阳宫的事情这回在宫里就不是个什么秘密了,早该传开了,真的糟糕得该死,昨天是不是被情欲冲昏头脑了,竟然忘了这种性命攸关的事情。
枪打出头鸟……死定了,哀嚎了一声,急急忙忙地下床,正她看见春儿笑吟吟地端着一盆水进来,见她醒了,赶紧行礼,说道:“恭喜小姐了!”
茉歌瞪了她一眼,和皇帝上个床果真是身价飞涨呀,才一夜的功夫,春儿就从茉歌换成小姐了,了不起!
解释就等于掩饰,她也懒得动嘴皮子,这回是说破了嘴巴也没有人相信了,干脆随她们去吧,她昨天可是从中午一直就呆在乾阳宫没有出去过啊,多有遐想的空间呀,哎……
简单是梳洗好了,她才想起一个问题,说道:“皇上不是说你身体不适让我代替你吗?你这样也算是身体不适?”
春儿掩嘴一笑,说道:“小姐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不过是皇上留下你的一个借口罢了。”
茉歌撇撇嘴,趁着她洗漱期间,春儿已经把床褥整理干净,动作利落如昔,又催着她到了外殿去用早膳。
早膳完毕,茉歌闲得无聊,就和春儿在软榻上磕牙,腻了又自己看会儿书,想等轩辕澈回来就让她回浣衣局。不过今天的早朝特别冗长,平常都是辰时就下朝了,现在都快过了巳时还没见他回来。茉歌不禁纳闷了,是今天早朝的事情特别多么?再多也不会多出两个时辰的议政时间吗?不然官员们回到家,有点八成都饿得趴下了。
想起昨天查账的事,轩辕澈是个头脑冷静,不管在多混乱的场面下都能及时地分析出利害关系的男人,应该不会立刻就对他们发难,那是什么事议了这么久呢?
抬头看看外边的太阳,茉歌连看书的心思都没有了,何况,今天的眼皮一直在跳,该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吧。左跳财、右跳灾,她两边都跳,这是财还是灾?
说自己是乌鸦嘴还真的是乌鸦嘴,财没来,灾先来了,老远就听见了乾阳宫外丽妃尖锐的责骂声,似乎是太监阻拦了她,却被她掌嘴了。
轩辕澈对后宫有过禁令,后宫的妃嫔无论事大事小,一概不许擅自出入乾阳宫,这道禁令至今为止还没有那个不怕死的妃子敢违抗过。
茉歌挑挑眉,偏头问道:“轩辕澈最宠的就是她对不对?”
春儿嘿嘿地笑了两声,尴尬地说道:“其实也说不上是宠啦,皇上一个月有二十天是在乾阳宫的,一个月也就去过几次丽妃娘娘那里,呵呵,不算是宠。”相比起皇上对以前的皇后和现在的茉歌,这个一点都不能说是宠,以前皇后就算再怎么得宠,也没有在乾阳宫过夜过,相比而言,丽妃要是能称得上宠,茉歌就不知道该叫什么了。
“一个月有二十天在乾阳宫,春儿,你没诳我?”清心寡欲成这样,还真的是稀奇呢,亏他还是天下最大的嫖客,白白浪费了一片大好花园。不能怪她不相信,毕竟根据科学数据表明,男性的荷尔蒙分泌比较旺盛,无法控制情欲是正常的。男人可供证明他们耐得住考验的实例是在说少之又少,连硕果仅存的柳下惠在二十一世纪也已经开始被质疑为不举之人。
春儿连忙摆手,连着摆头,说道:“没有没有,你不信你问曹林,他每天都问,几乎每次都被皇上阴沉地赶了出来的。”
茉歌失笑,看来轩辕澈还真的是得人心啊,春儿竟然这么拼命地证明他的‘清白’。两人正说话间,丽妃已经趾高气扬地入了乾阳宫,外头的太监根本就拦不下她,稍微有点权利的曹林又随着上朝去了。
“奴婢参见丽妃娘娘!”茉歌和春儿跪地行礼,茉歌谦卑得可算是低眉顺眼了,毕竟这丽妃似乎是‘慕’名而来的,而她好死不死刚好是那个被她‘慕’名之人……真是一团糟,幸好不是一大早就捉口茭在床。
丽妃长茉歌一岁,粉白黛青,肤若凝脂,姿容明媚艳丽,体态窈窕冶丽,的确是百里挑一的美人。当初在雪瑶宫见到那个眉间骄横,谈吐粗俗,毫无心机城府的丽妃早就不见了。如今的她,眉宇之间还遗留着一丝娇纵,而不再是毫无心机城府的女子,很显然,之前的草包美人也是一种烟雾弹。
锐利的眼扫在茉歌身上,赤裸裸而毫不客气的鄙夷足可以让一个爬上皇帝龙床的宫女无地自容,茉歌倒是脸不红心不跳地任由她欣赏打量,毕竟在封建社会,强权是公理,其他是放屁。
“免了!”看得够久了,她这才开了金口,让跪得有点发麻的茉歌和春儿站了起来。
春儿一站起来,立刻给丽妃泡了一杯茶,恭敬地端了上去,茉歌站在原地不动,因为她沉沉的眼光紧锁在她身上。丽妃身后的两名粉色衣裳的宫女,神色之间似乎变有点鄙夷,让茉歌冷冷地勾起唇角。
正主儿不发话,她自然也是无话可说,反正她现在的身份是轩辕澈的宫女。
“你昨夜留宿在乾阳宫?”阴冷的问话,阴凤阵阵冷吹,无间的乾阳宫气温徒然降了好几度。
明知故问,茉歌拧着眉,该怎么回答才会满意这个主子的心思呢,似乎怎么回答都不好,说是,人家会打破醋桶,说不是,又是欺骗。说皇上硬让她留下,冥冥之中又是一种示威,说她自己留下又是贬低自己,这种回话的技巧还真的不好掌握。
“回丽妃娘娘,确有其事!”茉歌淡淡地回答,毕竟这是事实,至于内容,对不起自行想象吧。
丽妃艳丽的容颜有点轻微的扭曲,恐怖得骇人,茉歌自知扫到台风尾了,很识相地闭嘴,低眉顺眼地站在一旁,扮演是她的乖宝宝。
“后宫容不下你的,九小姐!”丽妃声音低沉而讽刺,暗含着一丝细微的警告,她之前在雪瑶宫的时候呆在芷雪身边,又因为和轩辕澈都来往密切而在妃嫔们留下印象,几乎所有的妃嫔都知道有柳芷絮这一号人物,就凭着芷雪和芷月在宫里的突敌,茉歌想要在宫里立足,简直就是难上加难。
茉歌浅笑道:“娘娘,奴婢名唤茉歌,是皇上亲自赐名的,对于您口中的九小姐并不认识,娘娘是不是认错人了!”所谓的上有上策,下有下策,就是她这样的,抵死不认,谁敢追究就是和轩辕澈过不去。
深沉的怒气迸发于心底,忍住了,她冷笑道:“区区一名浣衣女,身份卑贱,和本宫口中尊贵无比的九小姐的确有天壤之别,是本宫认错人了。”
茉歌一点也不生气,随她怎么说,她并不在意,丽妃见她脸色并无松动,极为愤怒,转眼冷笑一声,问道:“你和红蔷算是认识吧?”
她一愣,不解地望着丽妃,不免的,心里一突,无缘无故,她提起红蔷做什么?不安渐渐加大,让茉歌瞳眸紧缩,似乎有某种不好的预感呼之欲出。
丽妃冰冷一笑,抚摸着自己鲜红的丹寇,唇角浮上残忍的弧度,说道:“那个贱丫头,莽莽撞撞的,竟然打破了本宫最爱的一瓶胭脂,本宫不过是给了她一个小小的教训而已。”
呼吸顿时一急,茉歌冷凝着一张绝色容颜,眼光如冰刃逼迫着丽妃白皙的咽喉,一瞬间竟让她感觉呼吸困难。亦有点轻微的害怕,似乎看到以前芷雪含笑的脸,一笑一怒,而发出来的逼人气息却如此的相似,甚至茉歌身上逼出一股更加寒人的残绝和狠厉,无形之中让人颤抖。
“你对她做了什么?”茉歌极为平静地问,敛去刚刚所有的锋芒。
“我……”丽妃勉强压下心底的恐惧,反正说都说了,她早晚也得知道,她说道:“没做了什么,就是废了她一只手,毒哑了她而已。”
“什么?”不止是茉歌,就连春儿也不可置信地惊呼了一声,大惊失色。就为了一瓶胭脂,就把她处罚至此,这算是什么事。
茉歌脑袋哐啷作响,身子差点站不稳,呼吸瞬间深沉了起来,喉咙似乎要裂开般的难受,如刀刃紧紧地压迫着她颈间的动脉。她似乎能感觉到身体里血液流窜的速度,和迎上鼻尖的酸楚。
茉歌狠狠地瞪圆了一双眼眸,深沉的怒气逼出一股决绝的恨意,“若是红蔷有个三长两短,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茉歌快速地往外跑,现在的她巴不得长了一双翅膀飞回浣衣局,春儿喊了一声,慌忙跟着出去,留下一脸惊恐的丽妃。
她们刚刚从右边的拐角处消失,轩辕澈亦下了早朝,刚好回到乾阳宫,宫门外的太监慌忙跪地禀报丽妃在里头等着。
轩辕澈眉头下意识地皱了一下,就进了殿门,丽妃和两名宫女行礼之后,轩辕澈见内殿中只有她们,才冷声问道:“你来做什么?”
丽妃福身说道:“皇上忘了么,皇上交代臣妾办得事已经办妥了,来向皇上禀告。”
“说!”
“是,臣妾照皇上的意思,已经毒哑了那个丫头,可是后来想想,光是毒哑还是觉得不稳妥,就废了她的右手,这样她就不会泄露皇上的秘密了。”丽妃自认是洋洋得意地说,这样才确保万无一失。
轩辕澈邪魅的瞳眸倏然眯了起来,蒙上一层危险的紧绷,“丽妃,什么时候开始你学会自作主张了?竟然擅自做主,朕记得朕说让她说不出话即可。”知道茉歌对红蔷喜爱的紧,轩辕澈本来想要彻底除掉红蔷的,却害怕她伤心,选择留下了她的命。只要她成了哑巴,自然不能再留在宫里,会被放出宫,回家乡过她自己的日子,他给她一笔丰厚的财产让她一辈子衣食无忧,算是给予补偿,可丽妃却自作主张……
听出他口气中的危险与责怪,丽妃慌忙跪地,娇颜失色,“皇上怒罪!……”
轩辕澈嫌恶地扫了她一眼,茉歌一定赶回浣衣局了,这个该死的女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日后茉歌怎么报复她,也是她罪有应得。
山外青山楼外楼007 封妃下
“茉歌,她是丽妃,是宫里阶位最高的妃子了,你能怎么办?”林子淮拧着眉看她,叹了一口气,说道:“算了吧,好好安排红蔷的下辈子才是你该做的事情。”
“算了?”茉歌沙哑地吐出这两个字,诡异地笑了开来,“林子淮,你见我什么时候吃亏就这样算了的,不可能!假如有一天是晴天遭受这样的遭遇,你会算了?”她尖锐地反问,林子淮拧眉,沉默着。
林子淮给红蔷开了一副止痛药,茉歌很快就熬好,红给蔷服下,让她能好受一点。
残阳如血,凄厉地染红了半边天空,如魔鬼的鲜血,滴滴妖冶,狰狞着吞噬着这一片土地。茉歌面无表情地坐在窗前,任夕阳在她的脸上打出一层淡淡的橘红色,灵秀清澈的面容陷入半暗半明的光线中,晚风吹起她的发丝,摇曳过橘红的脸颊,如刀划过咽喉,有点窒息的灼热。
残阳给她漆黑的墨色镀上了一层妖冶的红,沉浸在这一片悲色的色彩中,茉歌的心情异常的平静,这样的平静显然是风暴前的宁静。
微微细细的呻吟声从身后的木床上飘了过来,破碎的呻吟显示着主人的不清醒。半梦半醒中,她似乎被噩梦困扰着,不停地低泣呜咽。抗拒着来自噩梦中的恐惧,身子一阵一阵地颤抖着。
浣衣女们还未进来,房间里就只有她们两个人,茉歌静静地看着床上的红蔷,从未有过的悲愤填满了她的心胸,让她迸发着一股深沉的恨意。
从来没有一刻这么鲜明地感受到,强权就是公理这个被公认的定律。
她总算明白了,为什么所有的女人在这个皇宫里,都会由白到黑,都会把心交给魔鬼,竟然连看得如此通透的她也不例外。
她明明抗拒着这个皇宫,从踏入宫门那一刻开始就知道,这里不会是她这辈子栖息的港湾,这里没有她渴望的爱情、亲情、友情,这里的人,都把心沉入了冰雪中。
可是,明明看得比谁都明白,她还是情不自禁地喜欢上温雅淡静的轩辕澈,真心对待聪颖睿智的芷雪,也把轩辕霄当成一个朋友。可,一切随着政变,芷雪和轩辕霄的死亡而破灭,因轩辕澈的改变而绝望。
明明告诫自己,宫里的人,明哲保身就关键,放下过多的盛情是愚蠢,可她人性一直挑战理智,又一次赢了,她不后悔她所放下的感情,不管是爱情还是友情或者是亲情,从未后悔过。她一直认为,没有一个人会是一座孤岛,人都会有自己的七情六欲,不管多强悍坚硬的人,都有自己柔软脆弱的一面。她只是接受不了,每每她真心相待的人,结果都是一样的,不是死就是伤。
生病时,红蔷淡淡的问候,赢得她的信任,赢得她的喜爱,可她却因为她而遭受如此磨难,她尚且不让人欺负,更何况是她重视的人。
她已经杀过一个人了,多杀一个又有何妨?茉歌冷笑,似乎下了某种决定。
原来,人就是这样一步一步地堕落的。
起身,轻轻地走到红蔷床前,坐下,橘红的余晖照射在一张泪迹斑斑的清秀小脸上,长长的睫毛上还沾着晶莹的水珠,这样的红蔷,脆弱得令人心痛。
喝过止痛药,她就一直昏昏沉沉地睡着,却一直睡不安稳,白天惨烈的经历已然成了她的噩梦,挥之不去。她的唇色惨白着,一直在微微的颤抖。
“红蔷,这个仇,我一定帮你报!”茉歌的声音是一贯的沉静和坚毅。
夜里,为了就近照顾红蔷,茉歌就睡在她身边,但是睡得不太安稳,睁着眼睛几乎一夜无眠,直到了天灰蒙蒙亮,疲倦得体力透支的她才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
清早的阳光温暖的打在茉歌的小脸上,暖烘烘的,一般浣衣女都是早起的,可因为茉歌这两天的手正伤着,她又在乾阳宫侍寝了一夜,浣衣局的人哪敢使唤她,所以茉歌比平常晚起了一个时辰。
起来的时候,眼睛还是酸涩着,多眨了几下这才舒服了点,嗓子干渴得难受,茉歌迷迷糊糊中下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粗糙的茶水奇异般?br />
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