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叫声,元千晟这才惊觉过来,紧揉着纸塞入袖中,整理好情绪,这才喊道,“进来吧!”
于是稀疏、穿戴、用膳。一系列的过程都依旧是紧致有序地进行着的,只是内心里却还是想着一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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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他说,我封你为后,如何?(1)
秋的脚步刚刚迈进,枫叶已经做好准备迎接如火如荼。
风很大,院子里满是扬起的灰尘,大雁已经排好了队向南飞去。即使是白天,空气也渐寒冷,世间万物似乎都在褪色,娇艳的花朵经不起风吹提前凋落。
储秀宫,西院,琴声声声悲切,每一个音符似乎都溅起了一滴泪水,院门紧闭,拒绝任何窥视,也拒绝与外界接触。
王秀儿这样闭门弹琴诉怨,并不是平白无故的。至少在今天之前,就算是等待着陈大海的消息,她也没有粉面染愁。今天,陈大海是来了,老远处,小莲就看他往储秀宫的方向来了,当她站立在西院门口满心欢喜地迎接时,却看那陈大海眼皮子都没往这边抬一下就直朝东院去了,顿时笑容僵在了嘴边。
传唤白忧罗……虽然不是揭牌侍寝,但她还是在意的,不,她在意的并不是白忧罗这个人,而是她背后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一国之相。
兀自咽下苦水,难道权势真的是一座迈不过去的高山么?从她知道有白忧罗这么个人的存在时……她既羡慕又嫉妒……,商户之女,只能用钱财来换取官府的庇佑,就算平时怎么体面,但有时……也需要低三下四……
“小姐,皇上一定还记得您的。”小莲的安慰反复着也就那么几句。
但事到如今,王秀儿可不再那么认为了。自侍寝回来后,她虽然有些许失落,现实与想象之间的差距让她一时没有做好准备,但是……作为迈出储秀宫的第一人,她又是庆幸的。
“皇上可温柔了,还夸我长得好呢……”
面对满腹好奇的小莲,她如此说道。心里想着再苦都是值得的,她有自己的尊严,不允许自己最苍白的一面留给别人去笑话。不论快乐和痛苦都是自己的,不容许别人践踏。她如此在心底坚守着自己的傲气,却又在看向墙那边的时候充满了向往,一如……每次看到父亲把大把的银票塞进那些一边板着脸标榜着清廉,一边手里又紧拽着银票的官员……,那时……她也是这样向往的……,被别人哀求的人总是令人羡慕的。
琴音顿时一转,忽而铮铮,似乎下定了铁一般的决心,连带着她那娟秀的脸上也呈现出坚毅的神情来。
心中轻叹,花开花谢无人赏,落地无声自哀怜,这储秀宫繁花遍地……谁会管一个王秀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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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她都是哈欠不断,陈大海扭头瞅了她很多次,那眼神似乎表示他很诧异,诧异一个大家之女怎么如此不雅。
但天知道她现在连睁开眼睛走路都是痛苦,还管什么雅不雅的,要不是想着一会儿要面对的事情……她才不会那么努力地打起精神。
西暖阁。
一个端坐在上,眉头紧蹙。
一个眼皮微肿,一脸惊讶。
再相见,他是皇帝元千晟,她是秀女白忧罗。
虽然他不认为小环这个名字适合她,但也想不到会是白相的养女,而更加想不到的是……昨夜的事。
她虽然早就知道他不是尉迟镧,但再相见,依旧要装作震惊的神情。
思及昨夜的事,他不知该如何开口,手里的纸已经揉得皱成一团。
看着他欲言又止,她心里有了些许痛快,这正是她要的,但总这样僵着大眼看小眼,她不保证自己会不会流着眼泪打哈欠。
“昨晚……你……”
他犹豫了再犹豫,但还是先开了口。他想确定她知道了多少,昨晚的事,他只能想出一个大概。
“我怎么了?让我说事实?你自己做的事情还要我来告诉你,哼!真可笑!”
沉默之中她已经在心中酝酿好了愤怒,哭哭啼啼和沉默不语都不是她的风格,何况……想起昨晚那个差点……她能不愤怒吗?觉还没睡饱就被活拉起来接受‘法庭审判’,当事人还是正气凛然的样子,难道是她差点强Jian了他?那也得先给她安个零件,给他去个零件不是……,所以她更该愤怒!
“昨晚……那不是朕……”他沉沉地说道,她既然已经遇到了‘他’,还活了下来……,显然那纸条表示‘他’认同了她,所以他才不想隐瞒。
“不是你?哈哈……你以为打着人格分裂的旗号,就能证明你清白的?”
被她一斥,他蓦地怔了怔,看着她眼中那盛放着的小火焰……,不知为何,这样的她,让他一下子紧绷的神经松懈了下来,但听到那句‘人格分裂’多少还是有些伤,第一次被人当面这样说出来……原来心里是会是苦苦的啊!
他本是讥笑自己,但看在她眼里却是另一番意思。
看他嘴角掀动扯出一丝笑,这让她觉得他似乎在不以为然……,于是生气指数开始飚升……
“告儿你!别以为你是皇帝,小爷就要稀罕你!切……,小爷虽然来自穷乡僻壤的地儿,可也知道拒绝二手货,您老人家就当作是我昨晚自个儿喝高了跑你房里把自个儿给J了,这就行了,别在这里给我要笑不笑地阴阳怪气!”
看她火气越旺,他心里就越是轻松,似乎她的怒火把他压抑已久的烦恼都烧光了,于是面对她怒气冲冲的言辞,他却笑了出来,或许,他想,是她的言辞太过荒唐了吧。
现在就怒火冲天了,过会儿怎么了得?
就在她还在汹涌澎湃地酝酿着火气的时候……
“朕封你为后,如何?”他突然笑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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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他说,我封你为后,如何?(2)
这下换她愣住了。这么简单?不多问问?难道丫根本就是知道自己昨晚干了什么的?
见状,他拿出了手中已经揉着发皱的纸,“朕昨晚不是答应了你么,一言九鼎岂能反悔。”
盯着那张笑得很自然的脸,没有从中嗅到阴谋的气息,但是越是这样,她越不敢轻易下决定了。
“怎么?这不是你想要的吗?”他如此说道。
“放你妈的狗臭屁!”她想也不想地骂道。光是看他那一副门缝里看人的模样,她就已经本能地反击了,无需犹豫其他。
“你以为是你睡了小爷?就你?别给你脸,你不要脸,喊你声皇上,就以为人人都巴望着被你睡。”她继续冷嘲道。
但是,他却没有一丝生气地情绪表露出来,依旧是摆着一张笑着极自然的脸,眼底却堆积了满满的落寞,“原来朕这个皇帝是一文不值啊!”
这口气有些自嘲,又有些……轻松的快意……
忽地他抬起眸,似自语道,“白相在哪里找得你呢?难道你一点儿都不怕‘他’吗?”
这是他一天之内想得最多的问题,真的存在不怕‘他’的人吗?还是……她太过特殊,让残忍如‘他’不得不被吸引,那么自己呢?是不是也被吸引?对自己而言,他们仅见过一次……,仅是他帮她摘下风筝的那一次……
她冷嗤一声,“你可以再变态点儿,看我怕不怕!”
吃了一次亏了,下次再遇着就有防备了。
看着她眼中毫无掩饰,不知为何,听到她说不怕,他心里蓦地欢悦起来,似乎是期盼已久,聆听着这心跳,是‘他’,还是自己?
“你知道了朕的秘密。”他陈述着事实。
“你强Jian了我。”她以事实相驳。
“摆在你前面有两条路,是生是死?”
“我要生。”她字字咬清。
他扬眉轻笑,“你既然不原意封后,朕也不想强人所难,当个宫女吧,贴身服侍朕。”
他的后宫是一片凄惨的,里面只有无尽的等待,后宫,其实是个冷宫,都是不得不存在的。
‘他’到底是任性妄为的,废除后宫,独宠一人,说得是何其简单,但真正做来,面对朝臣的压力的不是‘他’而是自己,‘他’倒可以夜晚逍遥了。
不能做到封她为后,但……也不能放任她不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于是想到了贴身宫女这个名头,这样他自己会放心些。
但……光是这样还是不够的,坐在这个位置上,不能有万一的存在。
一个正红色漆成的木盒子呈现在桌案上,他轻轻打开,一颗红色的药丸正静静地躺在其中。
“朕不想追究你为何半夜闯进……”他看向红药丸,对她命令道,“吃了它。”
她对红色的药丸极其过敏。曾经瞬间被一阵‘阴风’塞进嘴里一颗药丸,从此就要和人生死相随,那颗药丸的颜色她至今记得,也是红色的。
眼前的,红艳似血,却让人感到阴寒阵阵。
她吞噎着说道,“是什么毒药?”
必定是毒药了,而且她必定是要吃下去的,只是以后毒发的是她……好歹有知道的权利吧!
曾经,一个笑得妖冶的男人喂她吃了颗生死相随,从此她时刻担心着毒发。
现在,一个笑得温和的男人对她说,“生死相随。”
他的神情似乎是在陶醉这个美丽的名字,抑或是提前欣赏她毒发的惨相,不管是什么,这一刻,她只知道一件事儿,那就是……以后要时刻等待死亡了。
他可是宽宏大量,让她连撒谎都免了,不用解释为何半夜闯进……一颗毒药用除后患了……,她讥讽着。
抖着手,捏起那小小的药丸,心里开始准备踏上一条不归路。
将要放进嘴里,又突然‘拔’了出来,一脸悻悻地问道,“唉,这个……什么时候给我解药?”
“朕驾鹤西去的那天,会给你解药。”
只有这样,才保证他活着的时候政局不乱。但他心底其实还有另外一种打算,那就是等他不再是皇帝的时候,也就无需再顾及朝廷、顾及国家、顾及个人声誉了,那时他也会放了她。但是……他却把这种打算压了下来,不由自主地刚酝酿成形,却被堵塞在喉咙里,遭遇一种无形的阻拦。
忧罗极其怨恨地看着手里的药丸。真不愧是一家人,连威胁人的手段都一样,选择的毒药也一样!
走到这地步,谁害的?答案——元千夜。
“你的条件我可以做到,那我的呢?!”
这算是她为自己临‘死’前讨还些利息吧!
他颔首,“你说。”
“当宫女可以,但要我拥有自由,想什么时候进宫就进,你也知道我父亲年纪大了,为朝廷兢兢业业一生,我想多陪在他身边,服侍你也可以,但不包括服侍你睡觉,晚上放我回家,总而言之,就是!我白天进宫服侍,晚上回家休息,但小爷心情不爽的时候可以无故不来!”
她嚣张地提着要求。
本来她是计划着要求自由,但不是这般逍遥的自由,只是想能获得出宫的权利就可以了,但……是丫先出狠招的,要她吃毒药,那她就理所当然地要加倍的甜头了。
挑衅地看着他,似革命烈士般一脸坚毅神情。他要补答应,她就不吃毒药,大家一拍两散撕破脸,反正这年头被强Jian是十有八九,传出去,她最多不要贞节牌坊了,他呢,苦心掩藏的秘密被发现了,就不知道是什么后果了。
“朕答应。”他在凝望了她片刻后就立即答应了。
他是对毒药太笃定了吗?她猜不出原因,看着手中的药丸,顿时苦着脸,因为……手里的药丸……太红……
红得让她想起肚子里同样的红色药丸,想起那以后付出的代价,就神情不自然起来。
在他切切的目光下,她心里一边恨不得将那个妖精元千夜那美丽的脸给咬成一块一块地,一边含恨吞下了又一个美丽的‘生死相随’。
吞下去,很短暂,很简单,吐出来,却为何那么难?
虽然收获了自由,但……还是不快乐……吃第一颗,可以很潇洒,只要完成一件事情,就能获救,吃第二颗,却无法假装洒脱,也需要完成一件事忠于一个人,但当前后有了冲突的时候……全世界似乎都在逼迫她,可谁来管她愿意不愿意?虽然可以问其中一方要得解药,但……这中间若生出什么变数被发现了,他们当真要和自己同归于尽吗?
一个是说死也会拉上自己,一个……正常的时候估计会放了自己,但变态的时候……那邪肆的声音……
姓元的男人……都是疯子……
“结了吧,明天见!”她挥手,扭头的瞬间,却发现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滚落在地。
回头,是隐藏脆弱,是将坚强留给他人去欣赏。
他虽然看不见她脸上的眼泪,但他知道她流了泪……,她转身时,他看见了她咬得发白的唇……还有……心里的感应……
蓦地心里似乎听到了泪珠滚落在石板上的声音,滴滴敲在自己心口上,很重很重……
捂着心口身体蜷缩着……皱着眉头隐忍着……
同时,她也猛地心里抽了一下……秀眉紧蹙……好疼……
窗外,天还是亮着的,只是近黄昏而已。
但他却在抬起头的瞬间换了表情,带着蛊魅的笑,“卿,你就这么走了吗?”
刚迈出门槛的脚忽地顿了下。这声音和刚才的毫无区别,却多了几分邪躏,还有那声……卿……
她立即顾不得心里难过,拔腿就要跑。却还是被一个猛地回力给扯入一个怀抱中。
外面,天还没有黑,但他却……
“卿,你的眼泪让我心疼……”心疼到想亲手拭去,抚平皱起的秀眉。
倚在他怀中,看着他的嘴角弯出一个美丽的弧度,元千晟总是嘴角扬起面带温和笑容的,却不知道……原来‘小白兔’也可以笑出‘大灰狼’的风格。
“卿,你在生气么?我不会道歉的,换作是我,我也会这样做。”
三年的孤寂,才遇见一个惊喜地意外,一个发现了他的存在却不害怕的意外,害怕他的人已经太多,多到他已经厌倦了这种害怕。
看着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好像在说她落到这地步是自找的。
一簇火焰从心底窜了出来。清脆的巴掌声打掉了他脸上难得的柔情,寒冷的风吹落了还未凋零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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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笑得最丑的元千夜.
“我日你全家!”
她极尽全力地吼着,瘦弱的双肩急剧地颤动着,即使是这样的时刻,在别人面前,她也仅是红着眼眶,里面却没有眼泪。
他挨了火辣辣的一巴掌的同时,她也顿时脸上一阵火辣……
当愤怒来临时,已经顾不得什么‘生死相随’的效用了。
他说的话,如火上浇油,她很生气,只是生气,绝不是哭泣……哭泣是弱者的权利。
在吃下毒药之前,她都是自信满满的,认为可以以此而要挟获得自由。红颜是祸水,能祸国殃民,她虽是红颜,却没有祸水之貌,历史上已经有了妲己、西施等把美人计推到了顶峰,后人也只能接近,无法超越。当个宫女,是和她不谋而合。白相的话她一直放在心底,不想陷入漩涡之中,却已经身不由己地成为了一颗暗子……,从离后妃差一步的秀女变成地位卑微的宫女,这样……不违背暗子的命运,也只是站在漩涡边缘而已,一颗最没有用的暗子……
只是,又一颗‘生死相随’的出现,在她的意料之外。
人,果真不能过善,她知道,却还是当不了彻底的坏人。
所以……红堂被围剿了,她来了这里,吞下了第二颗毒药,把自己陷入了中间两难的境地,腹背受敌。从此……她要分担两个人的痛苦,合起来,就是一份完整,谁能来分担她的一半呢?
打完了,骂完了,心里的烦闷没完了。
转身了,跑远了,前方的路依旧看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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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僵在门边捂着脸,这样突然地挨了一耳光,以他的性子是该加倍偿还的,但他却是仅站着,看着她消失的背影。这完全不像他了,遇到她,似乎心开始偏离原先的轨道。
天已黄昏,属于他的时刻却提前到来。
紧捂着心跳动的位置,那一瞬,她发白的唇,眼眶里的波光,让他好疼……好想说,想哭就到我怀里哭吧。只是醒悟过来时,说出去的话已经收不回来。
他不明白那样说有什么错,是事实。换作是他,是真的也会这样做。
只是他不是忧罗,怎知道忧罗的委屈。
他不过是个被刻意囚禁起来的存在,是他自己的心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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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自古就被认为是多事的。
薛宅,一道身影悄然落入院中,尽管很轻,夜深人已眠。
但那敞开着的窗,却似乎是一种无声的等待。
地上细碎的声音响起,身影匆忙消失。
床上的人翻过身来,那双美丽的眼眸在月光的辉映下覆上了一层清冷的光,月光清凉,眸光更甚。
修长的手从地上捡起纸团,转身点燃了烛灯,展开,淡扫而过,再随手放在烛光之上,一股白烟袅袅升起,片刻之后,只剩灰烬。
“你似乎睡了一整天。”窗外,不知何时站立了一个人,紫色的光华同样在他眼中呈现出来,银色的发丝随风轻扬。
“你不也刚醒。”抬眸淡定一笑,能在无意之中笑得风华绝代的男人,也只有他——元千夜了。
“什么时候江湖上出现了一个瞎眼的高手?”小夜,永远是毫无情绪起伏的声音,一副闷闷的样子。
元千夜轻瞟着他,“江湖的事儿你又知道多少?”
小夜却露出百年难得一见的笑容,其迷人指数不亚于眼前的男人,“江湖与我无关,她才与我有关。”
“那你就管好她就可以了,明天你就可以在相府看到她了。”
“出什么事了?”小夜紧张问道。
“呵呵……惹恼了皇帝,被贬为宫女了。”元千夜轻描淡写地说道。
“她被贬了,你还高兴?”
“为何不高兴?他注意到她了不是么?”元千夜带着依旧迷人的笑。
“别笑了,你笑得比哭还难看。”小夜毫不客气地说道,声音依旧是听起来闷闷的调调,只是多了些烦躁的情绪。
元千夜却笑得更加唇角飞扬了,笑弯了眼,笑出了声,笑得这夜越加清冷,笑得让听闻的人更加烦躁。
他说,“你在嫉妒我!”
小夜嗤了一声,“你笑得那么假,谁要嫉妒。”
元千夜依旧在笑,似乎在证明他的笑不难看,不虚假,他是真的想笑……
小夜的情绪依旧烦躁,小脸越绷越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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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她还没有睡,还在收拾家什。
“小环,明天出了宫,你就回家吧。”她已经不再是需要丫环伺候的小姐了,从明天起,她将是一个普通的宫女。
小环依旧不慌不慢地折叠着衣物,“奴婢本就没有家,小姐去哪里,奴婢就去哪里。”
“那你可以回你以前呆的地方呀,我已经不是需要人伺候的小姐了,你也不需要继续扮作我的丫环了。”
小环眼帘微垂,划下厚重的阴影,唇轻轻张合着,“奴婢以前就是漂无居所的……”
“难道元千夜连住的地方也不给你?”
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