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面对那些她八辈子也不想做的事情——以媚术杀人,她又恨起元千夜来。 玉川书屋
杀该杀之人、万恶之人,可以,但是杀好人,不行。
她是社会主义阳光下的二等良民,坏人下地狱,好人入天堂,这是天理。
于是一边抗拒,一边逃跑,但次次都能被他派去的人抓回,于是惩罚,而他总是会悄悄来临,守在她身边。
从此她更加琢磨不透这个男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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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不杀好人,只好救人。
河间。
月上树梢,家家户户都是门户紧闭。
但花街柳巷还是灯火辉煌的,这迎客送客的买卖是无论如何也间断不了的,只要人愿意,就可以一天24小时地开张,反正来这里的,哪个不是图个一夜春宵的,你情我愿,事后银两交清,这大门照常为你大开着。
这夜,花街依旧热闹非凡。男人们带着银票满处撒,女人们也能豪爽地把衣服满处扔,如果把这隔着的墙壁统统掀了的话,不知是个什么场景?
一个样貌普通的女人静坐在香阁之内,姿态无聊地托腮天马行空地想像了起来,想着想着,从那温软的红唇里突然吐出一句与她的清纯的外表极不相称的话,“他妈的,那敢得上万人游行裸奔了!”
在她脑子里,若把这些隔着的墙壁全部掀了的话,那赤裸裸的男男女女就都毫无遮掩地暴露出来,乍一看去,可不就是赤裸游行了吗?
这屋子的蜡烛已经换了三根了,但她还在等,等待执行任务。于是百无聊赖之际,只好自己寻找乐子了。
忽然门外传来轻叩声,“红姬!”
外面的人轻喊道。
忧罗这才对自己的现状产生些意识了。现在——她是红姬了,前一代红姬走了,这个位置就理所当然地落到了她头上,谁让天妒红颜,把她塞进了这里,好死不死地被个王爷给救了,而这个王爷好死不死地还暗里整了个黑社会组织叫暗灵呢,谁让她是上一代红姬亲自调教出来的呢,谁让她跑不出元千夜的手掌心呢?
虽然她成了红姬,但是——很多时候她更熟悉的是忧罗这个她与生俱来的名字,而不是红姬。
当别人喊她红姬时,她第一感觉就是那个穿着红衣,目光清冷的女人还在,然后才会慢慢觉悟过来,明白她现在是这条花街最大的妈妈桑。对,在现在,她的名衔就是妈妈桑,手底下有上百个小鸡头,上头——她的主子-元千夜一声令下,让哪个男人死在床上那他就绝对活不过明天,虽然在她负责的地方常发生命案,但官府也是无能为力的,任他们怎么查,怎么取证,这些男人的死因都会是一个——纵欲过度,精竭人亡,可是事实上,那些和他们上床的小鸡头们有些都还是处子之身呢,例如她自己。这就是媚术的效用。
一阵浓厚的脂粉味随着门的打开而飘了进来,忧罗淡瞟了眼说道,“是梅香啊!怎么?那人不肯就范?”
“那几位大人已经进去了,酒菜也已经上了大半,但还是不见他收下银两,红姬,是否要行动?”梅香,即是这小鸡头里的头牌。
听完梅香的汇报,忧罗稍微沉思的片刻。
今夜,元千夜指派了任务给她,从一个官员手中拿一份名单,这几年,宣王府的势力越来越壮大了,不仅是在朝堂之上,还在——江湖上,几乎让人闻风丧胆,所谓林子大了,就什么鸟都有了。
元千夜似乎也不打算对其手下约束,因此各处口茭MH药掳掠的事情频繁发生,闹得县衙索性关起了门,县太爷躲在家里不敢出来,谁敢得罪宣王府?尤其是那个有着一双紫眸的男人,看一眼都能让人感觉受到了诅咒。
但总有那么些个富有正义的,且不怕死的人搞什么联名上书,要去告御状请求派兵围剿暗灵。而今晚,即将来临的就是一个据说为官三载政历清白的五品官员,只可惜——好人总是不得好死,这又是一条黄金定律。
他若不收钱,那么就他们就准备收了他的命。这是元千夜的命令。
但为何这次偏偏指派身为红堂堂主的她——忧罗,即是现在的红姬来亲自行动呢?这点让她很是琢磨不透。
既然他明知她的原则还指派她,那么——她就按她的原则来行事,要签名册,可以,杀好人,对不起,小爷不干!
对梅香挥了挥手,“一切按计划行事,去准备准备吧,我过会就去。”
对着镜子,她略微补了补妆,拢了拢头发,便这样一身素雅装束来到了声色世界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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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满馥郁香味的房间里,一个男人横倒在床上微合着眼。
悠长的吱呀声响起,素雅女子轻移莲步款款而至。
男人支起身子,眼神迷离地看着来人。
忧罗瞟了瞟他,看来是媚香发挥作用了,那股馥郁的香气,就是红堂的三大手段之一,吸入到一定的量,便会产生幻觉,而这个时候只要施术者愿意,哪怕站在对方面前的是一个奇丑无比的女人,但看在对方的眼里也会变成国色天香。
这是个长得很清秀的男人,整个一书生模样,也难怪他会以卵击石了,读书读傻了,还相信什么联名上书,搞得轰轰烈烈的,这简直就是自寻死路,要告状也别整这么明目张胆啊!而且,干嘛一副高风亮节的样子,显摆给谁看啊?不会在曲中求直吗?真他妈的脑子秀逗了,活该要去见阎王。
“呵呵——仙子——”男人突然看着她痴笑起来。
这人意志就那么薄弱啊?她还啥都没做,他就看到仙子了。
然而她不知道在香烟缭绕之中,她一身素雅,乍看去,就似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在男人痴痴的目光中,她一双香酥手搭上他的肩,跨坐在床上,软语道,“是啊,我就是你的仙子——今夜我助你成仙儿!”
说着她便摸上他的衣襟慢慢地解开,一边对他绽放她最妩媚的笑颜,一边摸上他火热的胸膛。
男人白净的小脸一下子红霞满天飞,呼吸急促起来,却只是紧握着她的手,深情款款地紧看着她。
她心里咯噔一下,完了,破功了。媚术是最忌心神不宁的,在她对他说第一句话的时候,她就已经施展了媚术,本是该让他开始产生幻像之时,她却在他眼中看到了炽热的深情,而不是赤裸裸的欲望,这让她补由得感慨这还真是个书呆子,然而就是这一轻轻的感慨,她的心神就乱了。
他仿佛膜拜女神般地看着她,仿佛仅仅握着手,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抬头看看那窗外的月亮,已经是下半夜了吧。
她只好认栽,谁让这男人太纯情了、太——痴傻了!而她向来是对这样的人无可奈何的,若他是从前的那些一见到女人,裤裆里的玩意儿就蠢蠢欲动的男人的话,那么现在他一定是抱着空气玩强Jian了,直到他最后一丝力气用完,他离死也就不远了。
她本来就不打算杀他,再加上半途而废,但签名册必须拿到,最近元千夜派人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很多奇虫养在地牢里,这意图是再明显不过的了,谁不听话,就去当这些毒虫的食物去,光看那五彩斑斓的外表就汗毛耸立了,再被它们活吃?她不想去当第一人,虽然元千夜会来陪她,有他在,那些毒虫都不敢靠近,但光是想着自己身处什么环境里,就够恐惧了。
于是一不做,二不休,一个手刀劈昏了这男人。
她得意的搓着手,这才是最便捷的方法嘛!搞什么媚术,大废周章不说,还要装嗲,使出浑身解数,直接劈昏了,搜出签名册来,不是最简单嘛!
但是,当她把床上的男人给浑身摸个遍后,她立马骂开了,“操!给小爷玩阴的!”
签名册居然不在他身上。
但是骂着骂着,她才慢慢顿悟过来,这白脸书生八成是知道这是场鸿门宴,所以早就安排好后事把签名册给藏起来了,不,说不定这会儿,天一亮,那签名册就到了皇帝手中了。
好家伙!他这是玩命呢!
佩服!所以——她只好认栽,谁让人家骨头太硬,她搬不过呢。
外面一定已经有人候着了,等着她出去后,就进来解决了这白脸书生。
当初红姬要教她基本的武功,她却鼻子朝天地说,“学啥,没听过武功再高,一砖撂倒吗?!”
于是作废,但她最终还是没有抗拒得了学习媚术。因为红姬说,“媚术可以让人干任何你想让他做的事情。”
但是学完了后,她才知道,那不过是利用药物的作用,加上催眠的功效,使人都变傻了,任你玩而已。
现在,前门不能出,窗户不能跳,她这个堂主还真是史无前例地窝囊。
她承认她是学过些基本的女子防身术,但是——她不会轻功呀!
眼见天一点一点地变亮,而她还困在这屋子里毫无进展之际,门突然打开了,走进一个姿态绰约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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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他说,用你的媚术勾引我.
一双妖媚的眼睛正对着她,柳眉一挑,“怎么?不忍心?还是——爱上了?”
此刻的元千夜乍一看去,就是一张妒妇的脸,但是——那紫眸中的丝丝寒意还是不可小觑的。按照常理,吃醋的女人最不可理喻,而按照忧罗的经验,此刻的元千夜是比不可理喻还不可理喻。
因为,他那眼神,那调调,就已经表明了这家伙是已经算好了一切,挖了个大坑,就等着人往里跳。
她明知是坑,不想跳,却还被他指名道姓了,于是她抱着横也是死竖也是死的决心,壮士扼腕上战场,看他玩什么把戏。
现在,答案就要见分晓了。
“是啊,我就是爱上了,怎么了?!主——人,你要杀了我?”
她恨恨地说道,尤其是那‘主人’二字咬得尤其重,充分说明了讽刺、挑衅的意味。
元千夜何尝不知道忧罗是在故意为之。她从不叫他主人,都是直呼着‘你’,就算偶尔喊他几声‘主人’,也是在她生气地时候,例如,现在。
“杀了你?我怎么舍得,不过——”他一双美目看向床上那昏死的男人,“他的死活,我就无法保障了。”
忧罗大方地站在一边去,比划着‘请’的姿势,“随便,请你千万别跟我客气。”
“你决定不遵守原则了?”紫眸流光回转,很是耀眼。
但是——她对这眼睛已经免疫了。
怎么说呢,如果你天天吃牛排的话,最后不见到牛就吐的话,那算你能从一而终,给你立贞节牌坊去。
反正她忧罗小爷是免疫了,尤其是这样的光芒每闪一次,就不是什么好兆头。
原则,她当然要守的,但是,这坑也不能傻不啦叽地白跳。
“说吧,我的原则你很清楚的,却还指定我来亲自动手,你玩什么把戏?!”
元千夜衣袂飘飘地靠近忧罗,“现在你放过了他,有一天他却不会放过你,不要忘记你的脸,他见过了,这样,你还要放了他?”
废话,他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她哪次杀过好人?
再说了,也没见哪次她放过的人回头来找她的,因为元千夜不会让那些人记得她的。
“当然!”
“那么——”他突然收起妩媚姿态,一脸正色,“这之后的一切——包括惩罚——你都愿意接受?”
她的耐心渐渐在消失了,这个问题简直就是明知故问,感觉就像是警察审犯人,你的一切都被他们给查个五六成了,他们还要问你,姓名?年龄?
操!这不就是玩人吗!
“我不接受难道你接受啊!”她很没好气地回他。
这个答案元千夜其实早已经知道,只是他很喜欢做她讨厌的事情,很喜欢看那双桀骜的眼睛,那——正是他所需要的。
他姿态优美地挥挥手,红堂的小鸡头们就把那白脸书生给抬了出去。
但忧罗却丝毫没有紧张的样子,这次无非又是被关地牢,反正那白脸书生是逃了这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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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合上了。
元千夜一身慵懒姿态地横卧在床,一只手支起他那美丽的头颅,狐媚一般地笑道,“你还真不学乖,是教训不够深刻么?”
忧罗冷哼一声。
还不深刻?难道和老虎、狮子、豹子关在一起,就是教训深刻了?
忽然他宛如平常的语气抬起芊芊手指指着她,“用媚术勾引我。”
啥?她很用力地听,确信自己没有听错。
勾引他?
开——开——开什么国际玩笑!
一下子她全身的神经都紧绷了起来,不怕死地嚷了起来,“啥?勾引你?那我还不如去勾引一头猪!”
他嘴角抽搐几下,说道,“这是你唯一的出路,不然——外面的那个人可就随时会死的哦。”
她火大地帮他拉开门,“要杀就快去,都跟你说了别和我玩客气!”
虽然是这么说,但是她心里还是有八成把握的。
元千夜既然敢在刚才答应放过那白脸书生,那就说明那个什么签名册已经对他不具威胁了,或许——哼,从来都没存在过什么威胁,这不过是故意试探她的,至于为了什么就不知道了,除非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才会知道他打着什么算盘。
而那二成的无把握,就在于一个变数预置了。
他是绝对的腹黑,一肚子坏水,反复无常也不是没有可能。
但算了算,她还是站向了几率大的一边。
事实证明她这次也站对了。
“那么——换个条件吧,你若不来勾引我,那么——我就勾引你。”
嘭地一声,门很干脆地合上。
她浑身僵硬地站在门口处,笑得极其难看,半天才吐出几个字,“算你狠!”
这家伙会不会媚术,她是不知道,但——一她脑子在听到他那话时还没怎么反应过来,身体就先快了一步关上了门,这就是潜意识了吧。
“如果你媚惑不了我,那么——代价就是——你的身子!”
在她抱着不成功便成仁的心思走了不到三步时,他突然来个语不惊人死不休。
“操!你他妈的直接说你要上了我不就结了!还瞎扯淡!”
相处三年,元千夜对于她的语言模式多少已经适应了些,加上环境的因素,就不难理解她的意思了。
“难道你幻想我的爱抚很久了?”
他笑得还是那么美,但说得还是那么无耻。
“有种!一会你别被小爷给迷得找不到北了。”
她风情万种地自称小爷,丝毫不考虑风格的搭配问题,更加忘记了‘风情万种’是元千夜的专利。
“来吧,别跟我客气。”元千夜竟学起了她的话。
这让她很不爽。于是——‘磨刀霍霍向牛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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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天若有灵,就给我劈死他!
苍天啊!考验啊!
你若有灵,就劈死他,或者劈昏他也可以啊!
忧罗心中悲鸣着,表情极其难看,眉毛、眼睛、嘴角无不在抽搐着。
笑话!用媚术勾引他?
她是很有自知之明的,论起媚术,当初她并算不上出师了,因为红姬被‘吓’跑了,却并不是被她用自己所学的媚术‘吓’跑的,所以她就以这半吊子的技术坐上了红姬的位置,就算她任务失败,不忍下杀手,红堂里的小鸡头们也不敢甩她眼色,因为——她,忧罗可是敢甩眼色给元千夜的人,这样,就已经能她们闭嘴了。
然而现在,她第一次痛恨起自己当初学习媚术时挑选了很多男人来试验,却独独少了元千夜这类的,妖冶的外表,琢磨不透的性格,让人恨得牙齿痒痒的笑,说出来的话全部都不是人话,天天摆着风情万种的样子,好像全世界就他最美!啊呸!他以为他是水仙花啊!
“媚术第一大忌,心神不定。”床上的人懒洋洋地说道。
忧罗狠刮他一眼,他的话教她很不爽,言下之意就是她输定了!
重整旗鼓,闭目凝神三秒。
当她睁开眼时,目光静若秋水,嘴角浅浅勾起。
“知道我对你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么?”
他依旧如一条无骨的蛇一样躺着,慵懒地看着她,但笑不语,等待她的继续。
她走近了,贴近了,学起他,半卧着,四目相对。
他任由着她,紫眸灿若水晶光芒,她的身体,她的气味,他都很熟悉,无人的夜,阴冷的地牢,他与她比这还要亲近。
她凑近他的唇,却不碰触,流连着,“你的眼睛其实很好看,是我最喜欢的颜色,高贵、自傲、神秘,带有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对于你,那力量是邪恶的,但即使是如此,也让人忍不住去遐想、回味,最后甘愿被邪恶吞噬。”
一片紫光流转千回,万千心绪集于眼眸之中。
千万种声音在他脑子里盘旋、交织在一起。
惧怕、怨恨的脸,那是他那美丽而多病的母后,“为什么是你?要是没有你该多好,为什么是你?”
仓皇的脸,那是每一个从他身边经过的宫女,“看,就是他,长那样的眼睛,一定是被诅咒了!”
“走,快走,不要跟他玩——”这是他的兄弟姐妹。
美丽可爱的脸,那是他喜欢的第一个女孩,“千夜,你的眼眸很好看呢,一点儿都不可怕。”
“你以为我真的爱上了你?!就你那双眼睛?!——”
俊美的脸,那是他的兄弟们,“哈哈——原来他真的以为就他这样,有人会喜欢上——”
“杀,杀,杀——杀光他们!”
于是所有的声音都化为凄惨、求饶、咒骂——
十五岁的少年站在这声音之外,手持湛虏,身染鲜血,一脸绝望。
“杀,杀,杀——”
脑子里只剩下了杀,杀了他们——毁灭一切。
当血流成河时,他转向那张美丽可爱的脸,步步趋近,开始撕扯、掠夺,一双双已经死了的眼睛里倒映下他野兽般的行为。毁了她,彻底毁了她。
※※※※※※※分割※※※※※※
看着那双漂亮的眼眸,目光颤动着,恐慌着,憎恨着——忧罗开始悔恨自己的猪脑子,原以为对付元千夜这样的,只能从特殊下手,把他的目光一点一点地吸引过来,再慢慢地扰乱他的心神,让他渐渐受她控制,但是——这——和她的计划也太大相径庭了吧!
她计划是看他抱着空气发春,而不是——抱着她——玩强Jian!
当他的面目开始变得狰狞之时,她就感到不对头,打算脚底抹油跑路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