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王爷。”月落尘垂了头,跪了下去,“月落尘替络离感谢王爷的厚爱了。”
“罢了,我也只是看在你的面子和飘尘的面子上才会看顾那个女人的,至于她对络离的态度,我不想追究了。毕竟事情已经过去了,你收拾一下,这里就交给我吧。”珞琳淡淡地道。
虽然嘴里说不追究严舒,可心里还是骨着搁着的不得劲儿,一样的儿子,却受着不一样的对待,珞琳心底为严络离不平。
月落尘收拾了一下,带着珞琳给的一些财物和补品离开了王府,珞琳这边也派了泫珒自带着人把倚夫侍接到了王府里。
并让秦大管事的在寝宫这边收拾了一间清静的小院子,让倚夫侍住了下来,并派了自己寝宫里二个上了年纪的大侍,和四个性子柔和的小侍来侍候着倚夫侍。
那倚夫侍在严府里,哪里用人侍候过,自从生下了络离之后,孩子就让人抱走了不说,自己也被那女人丢在小院子里不让出来,身边只有一个小侍跟着,什么活都要自己做,不然,哪里活得到今天,那身子从络离出生后就没有好好地养着,身子瘦弱不说,天一冷些个,就会感冒风寒的,小病总是不断,只是他生在穷人家,这些年到也过了下来。
倚夫侍来到王府里,初时还战战惊惊的害怕,心里虽然惦记着想看看络离,却生怕让府里的人恼了,不敢提出来。
珞琳在倚夫侍进府时就已经交待过府里内院的大管事秦大管事了,对倚夫侍定要像对王爷她自己的父亲一样的看待,若是哪个有不长眼的,敢在倚夫侍跟前大声说一句话,王爷就剥了他的皮。
珞琳有了这话,这府里的人哪里还敢有半个不字说。
尤其是这侍候倚夫侍的二个上得了台面的男人是王爷亲自选出来送过来的,那四个小侍,也是秦大管事从那些下人里挑出来的,知理不说,性子也是极温柔的。
倚夫侍进府五天后,看着侍候自己的几个人对他百般的嘘寒问暖的,大的有时候陪自己说说话,小的把他要用的东西,吃的东西,喝的汤水都侍候的足足的。真让他有一种过上天堂日子的感觉。
这才敢把心里的话问出口来。
“我想看看络离,你们王夫,你可有空儿替我回一声王爷?”倚夫侍大着胆子和正和自己说话的大侍流云小声道。
流云原来是侍候王爷的,因为珞琳不放心,特地把他派了过来,他自然知道王爷的心思,王爷现在不让这位王夫公公去看王夫,主要是怕他知道王夫现在的情况身子受不了,这会子对府里也都渐渐的熟悉了,也不那么怕人了,自然是可以了。
流云知道珞琳的心思,也不敢私自作主,便笑着道:“流云这就去回王爷,若是准了,流云就带着公公去看王夫大人。”流云站了起来,往外就走。
倚夫侍担心地看着流云走远,心底到底还是不安起来。
一边的彤云见状,忙安慰道:“公公莫怕,王爷却是个极好的人呢,等到春暖花开的时候,公公也出院子走走,王府里大着呢,几位主子也都想着要来拜望公公的,只是怕公公不想见生人,所以一直都没有过来。”
“怎么敢呢。”倚氏站起身来,走到门口看着外面。
在严府里过了二十年,这二十年他过得胆战心惊的,日日怕正夫尹氏找他的麻烦,每天为见不到自己的孩子而哭泣,后来,孩子大了些,常常偷偷跑到小院子里来见他一次,也算给他活下去找了个理由。
现在,住在王府里,比起相府可是要害怕的多了。只是见这些侍候他的人,到比那相府里的人要好说话的很,对他也是和颜悦色的,把他像主子一样的对待。
也许,王爷真的像他们嘴里说的那样,那般的好说话吗?
从进王府他还没见过王爷呢,一想到见王爷,他就害怕的腿都要转筋了,哪里还敢真的见一面啊。
倚氏正在担心着,王爷会不会不让他见自己的儿子,就见流云满面笑容的进来了,倚氏忙上来,着急的问:“王爷如何说?可是……可是肯让……我见吗?”
“王爷说了,公公若是觉得身子骨儿好了些,就去见见无妨的,现在王夫正病着,怕公公见了会伤心,伤到了身子,所以,王爷吩咐,公公若是可以保证自己不病倒,才可以见王夫大人的。”流云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看着已经激动得身子颤抖的倚氏道。
“我……怎么会……病倒呢,我的身子……虽然瘦,可是,很好的,很好的,真的。”倚氏着急又激动地拉起流云的手,“带我去看看离儿吧,好不好?我不会病倒的,真的,不会的。”
“好吧,不过。”流云看看激动成这样的男人,想到王爷的嘱咐,沉思了一下。
“怎么了?不行吗?”倚氏急了,“我只在外面看一眼就行,不进去也行的。”
“不是的,公公,方才我走时,料到王爷会答应的,所以,让小厨房里为您炖着的鸡汤,这会儿怕是好了,里面还加了人参呢,您喝了,流云再陪您去可好?”
倚氏心急,恨不得马上就见到自己已经有四年都没见过一面的儿子,可是,他又不敢得罪流云,流云的好意,他知道。
于是只得点头,不住地往外看,盼着那鸡汤快一点送来,他也早早喝了,过去看看儿子。
好在倚氏盼的时间不长,人参鸡汤很快就拿来了,倚氏心急地把那鸡汤喝了,整了整衣服,这才由流云小心地陪着,走出了自己的小院儿,往王爷的寝宫侧殿去了。
流云见倚氏急得脚下都走得踉踉跄跄的,忙扶稳他笑道:“公公,您别急,看真的急病了,让王爷禁了足,怕就见不到王夫大人了。”
“我不急,我不急。”倚氏努力地平息着那从心底冲上来的激动,让自己的步子迈得平稳一些,“我可以守着络离吗?他病得重吗?”
“我也不知道,王爷每天都去看王夫大人的。”流云看着倚氏的神情,也知道些倚氏的经历,心里多少有些同情这个男人。
二个人到了侧殿,早有小侍得到了通报,出来迎接,把二个人接了进去。
流云扶着倚氏,来到了严络离的房间。
房间很雅静,布置得也很奢华。
倚氏一进来就向床上望了过去,看到床上躺着的那个人,几步走了过去,来到了床边。伸出手,颤抖地想要抚上严络离那苍白的脸,却怎么也不敢把手放下去。
眼泪就那样无声地落下来,滴在被子上。
一边的流云见着,忙上前扶住哭得一塌糊涂的男人,轻声地劝道:“公公莫要哭了,王夫大人现在身体没事,只是没有醒来罢了,王爷说了,您 是王夫大人最亲近的人,您若是可以常常来和王夫大人说话的话,王夫大人就会醒过来了,王爷也很着急的,希望大人可以快一点醒来。”
倚氏抬头,看着流云:“真的是这样吗?离儿他,还能醒过来?不是骗我的吗?”
“不是的,若不是王夫大人没事,王爷也不会让大夫走掉了,您就放心吧。”流云轻声地劝慰着,看着床上的不肯醒来的王夫,流云到觉得,像他这样嫁了一个普通的女子的男人,到是生活的更好一些。
倚氏慢慢地坐了下来,小心地把儿子的手握在手里,看着儿子那平静的脸,心底酸酸的,甜甜的,终于自己可以看到儿子了,儿子长大了不少,更美了,都说王爷很疼儿子,可惜,儿子到现在还没有孩子呢,也不知道儿子现在是怎么想的。
自己在严府里一直过着离群锁居的生活,对儿子的事情一点儿也不知道,而且,就连儿子出嫁那天,也只得到在前一夜,和儿子见一面的权力。
现在想来,儿子嫁到王府里,也有尽四年了吧。
“离儿,爹爹来看你了,王爷把爹爹接到你身边来了,以后,以后我们就可以天天见面了。”倚氏一边说一边哭,眼泪止不住地落下来。不一会儿就把被子的一块打湿了。
“公公,您别哭了,看身子受不住,王夫大人没事的,只是需要些时日醒来。”流云一边轻轻地劝着,看着这可怜的男人再看看一直都没有醒过来的正王夫。他现在也只能这样劝了,不然的话,真的哭坏了身子,他们也是不好和王爷交待的。
“我知道了,真的和离儿多说说话就可以让离儿醒来吗?”倚氏抹了抹眼泪,抬头看着流云,仿佛流云就是儿子醒来的希望。
“王爷是那样说的,流云也只是回公公的话。”
“好,我知道了。”
珞琳进来的时候,倚氏已经不再哭了,脸上的表情即温柔,又心疼,拉着严络离的手,轻轻地抚摸着那瘦弱的小脸儿,看着儿子,一边喃喃地自语着,一边擦拭着儿子的手和脸。那样子,让珞琳看着都觉得,这个画面真的很让人感动。
“王爷。”流云见珞琳进来,忙行了礼,悄悄地退了出去。
“父亲。”珞琳有些尴尬地走到倚氏的身边,叫了一声。
这位倚氏,她只是在进府的时候远远的看了眼,不敢到前面去见他,生怕他见到自己害怕。
这倚氏不过三十初头的年纪,看起来很年轻,人也长得很清秀,只是那眼里,那眉间都是浓浓的哀愁。
想来,这倚氏也是想念儿子,也知道自己无法见儿子,才会这样的一直守着,反而心境和一些争风吃醋的男人不一样,人也不见老了。
叫倚氏父亲,珞琳是有心里准备的,她既然决定还当严络离是她的王夫,那她当然会把他的父亲当成自己的父亲看待了,何况,这个男人的软弱和心善,以及他的遭遇也让她同情万分。
“啊?”倚氏呆了一下,才转头,一眼看到了珞琳的一身淡紫色的王服,吓了一跳,忙站了起来,就要行礼。
珞琳一把将慌乱的倚氏扶住,口气和蔼可亲地道:“父亲,您是络离的父亲,也就是珞琳的父亲,天底下哪有父亲给子女行礼的道理,快不要折珞琳的寿了。”
倚氏看着珞琳脸上的笑容,听着珞琳那可亲的话,慌乱的心情才渐渐地安定下来。
“王爷。”
“父亲,络离他是为了救蓝狄才病的,而且,王府里涌总没个主人吧,虽然现在事情都由他们几个管着,可毕竟,络离才是王府里的王夫,我才想,也许父亲可以唤醒络离的。”
珞琳咳了二声,看着男人那感激的眼神:“还有,络离还有个孩子呢,叫世安,小名珂儿,一直没有让他去给您请安,就是怕打扰到您的休息。”
“离儿有孩子了?”倚氏激动了,“多……多大了?”
“快二岁了,正是淘气的时候呢。”珞琳看看严络离,再看看这个男人,也许这个法子更好。
庆王的儿子,说出去,也只能是个死,虽然他的父亲是皇贵相,可那也是皇家的羞耻。连自己的父相都不承认,她还怎么敢把那个失去父母的孩子留在皇宫啊。
既然皇姐想成全严络瑄,答应了让她把孩子带走,她何乐而不为,毕竟那是一条无辜的小生命。带回来,她不过是养一个小孩子,在她的府里长大,她不信再养出一个庆王来,何况,还是个男孩子。
那孩子刚来的时候,见到她就格外的亲热,抓着她的手直叫母亲,珞琳对小孩子有一种无法抗拒的魔力。
心疼这个失去了父亲又失去了母亲的孩子,就让他成为自己的孩子吧,成全了皇姐,也全了严络瑄的心。
现在,严络离虽然是她的王夫,但珞琳也知道,严络离不可能和她成为真正的夫妻了,严络离这一辈子就不可能再有孩子了,这个珂儿也许就可以填了严络离膝下的空虚,说到底,让这个孩子做严络离的儿子,也是因为,他是严络瑄的儿子,而严络瑄和严络离长得相似之处太多。严络离就是醒来,也未必就不肯抚养他哥哥的遗孤吧。
还有现在这个父亲,有了孩子,有了父亲,严络离也许以后会活得更自在一些呢。
这就是她能够给的最大的条件了,保住严家的最后一丝血脉。不管是为了什么,珞琳都想这样做了。
蓝烟获宠
倚氏又哭了起来,不过没哭出声,只是抹了眼泪,嘴里不住声地道谢。
珞琳不想看也看不了男人哭,便扶了倚氏起来道:“父亲,络离这一病,到也劳您老费心了,珂儿现在由着生养公公带着呢,您若是想他,就接过来看看,我原怕孩子见了他爹爹这般模样会害怕,到没让他过来看,这些日子,一直喊着要见爹爹呢。”
“珂儿。”倚氏颤声地叫了一句,抬眼望着珞琳,满眼的渴求,“王爷若是放心小世子由我看着,便让人送了来,离儿病着,让孩子见见也无妨的,说不定醒得也快些,到底,那是他的孩子啊,怎么就不心疼呢。”
珞琳听了这话,心头一亮:“也对啊,我只想着怕孩子见了会害怕,到把这个话茬儿忘了。这就叫人带珂儿过来,父亲您也别再累着了,珂儿自有下人带着。”
“不用他们,离儿我自己就没带过,现在离儿都有了孩子,我这个做爹爹的,就尽一分力吧。王爷若不嫌我年老手笨,就把珂儿交给我好了。”倚氏想着自己的小孙孙,这心里就像长了草一样,恨不得立即就见着了那小孩子,抱在怀里了。
络离打小他就没抱过,还是长大了,才知道有他这么一个爹爹,跑来看看,却也只是看看,远没有那般父子的亲热。
这时候有孩子的孩子可以让他抱抱,也算了了他的遗憾了。
珞琳见他真心喜欢,便吩咐让人把小世子抱来。
小东西果然是个着人爱的,刚刚说会了说一二句话,被生养公公抱着走进来,见到珞琳就张开了胖乎乎的小手儿:“娘,娘,抱抱,抱抱。”
小身子向着珞琳挺着往前冲,吓得那生养公公紧紧地抱在怀里,只叫小祖宗。
珞琳笑着把孩子从生养公公的手里抱过来,看着那可爱圆圆的小脸,伸手捏了捏:“想没想娘亲?”
珞琳喜欢孩子,打小就喜欢,现在见到这么一个玉雪可爱的娃娃,自然是喜欢的紧了。
何况这孩子还真就随了严络瑄,那长得叫一个绝色,这么小的一个娃娃,就已经可以预见他长大之后是怎么样一个绝色的男人了。
可爱的小孩子,不光是珞琳喜欢,男人更是喜欢的离不开手,从那一天起,就把一个小世子抱在怀里,每天吃罢了早饭就到了侧殿里来看严络离,和小世子一起和严络离说话,虽然严络离还是那副样子,可是,珞琳却有些感觉到了严络离的变化。
假以时日,严络离一定会醒过来的不是吗?
就这样,随着出了正月没多久,珞琳的王府里正式迎来了一个特大的喜日子。
蓝狄在二月十这天,经历了半天的痛,生下了一个小女儿。
小女儿的出生,不但让王府上上下下的乐翻了天,也让皇宫里都透出了喜气。
蓝狄的孩子一降生,珞琳就打发人把喜讯告诉给了皇宫里的珞玥和太君相。
珞玥和太君相都是难以表达的激动,这是天家的第一个孩子,还是个女孩子。
太君相忙着让近身的大宫侍准备给小世女的礼物,一边想着三天之后好去看看女儿和小孙女。而珞玥作为皇上,珞琳的亲姐姐,更上喜得不知道如何自己了,回到寝宫里把消息告诉给了蓝烟,蓝烟自是欢喜,当下也忙着想着要三天后一起随太君相进王府送礼的事情。
珞玥激动的同时,也想到了王府里还有一个孩子,珂儿的可爱她没有忘记,可那也是她的痛,太君相的痛。
珞玥看着眼前真实持为着兄弟高兴的蓝烟,那的表情,也许他不如严络瑄长得漂亮,艳绝天下,可是他对自己到是真心相爱的,那男人的眼里,总是在她望向他的时候,露出一抹浓浓的爱意来,不管自己对他如何的冷淡,如何的心有旁属,从不见他对自己的感情说过半个不字。
这也许就是珞琳所说的,要珍惜眼前人吗?
她不爱这个男人,可她也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却是绝对的可以做她中宫之位的男人。
作为她老师的儿子,她自然清楚老师的意思,那是她们蓝家对帝国孝忠的一个表示,老师明知道她喜欢的是谁,却还是把自己叫喜欢的儿子送到了宫里,她的身边照顾着她,并且他做到了无怨无悔。
“蓝烟。”珞玥觉得,如何自己再无视眼前这个男人对自己的感情的话,那么,真的就会像珞琳对她说过的似的,她会有后悔的一天的。
男人的感情和生命都是脆弱的,他根本就经不起波折,能够在自己还可以给予他力量和爱意的时候,一定要毫无保留地给予,莫到那感情离开的时候,留下空空的叹息。
“皇上。”蓝烟正把自己最喜欢的翡翠玉环拿出来,放到了一个精致的盒子里,这个翡翠玉环还是他父亲在他成亲的时候送给他的,他一直很珍视着,不肯轻易地佩戴,现在却要拿出来送给小世女,可见,他对孩子是多么的喜欢。
成亲二年多来,她到蓝烟和碧嬉宫都是有数的,当然不会给他孩子了。
她一直希望可以和严络瑄有属于她们的孩子,只是可惜,那个男人的心一直都没有放到她的身上,就连珂儿,她都容忍他降生了。
可是现在,看到眼前这个男人因为妹妹的孩子,就不惜把自己最喜欢的玉环拿出来做了礼物,珞玥的心还是多少被这个男人触动了。
“这个不是你最喜欢的吗?平时都不见你舍得戴的,怎么就这样要送人了吗?小孩子才出生,你想着她会戴这种东西吗?再说了,这可是太傅她老人家送你的传家宝呢,你就不珍视它么?”
难道听到皇上对自己的事情这般的关心,蓝烟怔了一下就恢复了平时的表情,淡淡的地一笑:“回皇上,虽然是母亲送给臣夫的礼物,可臣夫现在也没有用它的地方,小世女可是皇家的第一位女主子,也只有这件礼物才能拿得出手呢。”
“罢了,这东西还是留着给朕的女儿吧,怎么能便宜了那个小东西呢,朕会让内务府送来好东西的,让你挑一二件做礼物就是了。这个玉环,就当成是朕的皇女的礼物吧。”珞玥神情淡淡的,嘴角儿却挂着一丝淡淡的,几乎难得看得见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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