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再说那两个字,被你大哥听到又得怪我了。 ”对于她的口没遮拦,龙静羽很是头疼。
“王爷你害羞呀?”她捂着嘴偷笑。
“小丫头!”
048 回乡祭祖
从千佛寺离开,翩翩理所应当的在王府蹭了一顿饭,饭后又蘑菇着不肯走。拖着龙静羽在池塘里钓钓鱼,亭子里逗逗鸟,又赖着听了一曲玉箫,这才在夕阳的余晖中被展飞给送回了骆府。
“小姐,少爷来了。”
“大哥?”屁股刚坐下就见骆亦秋进来。
“今天玩的开心了?”骆亦秋笑着在她对面坐下,突然说:“还有一个半月你就要嫁到王府,再加之你之前出过意外,所以爹决定让我陪着你回乡祭祖。”
“祭祖?”她立刻生疑,恐怕祭祖是借口,实则让她在嫁人前尽量保持低调吧。也真亏他想得出,祭祖这么大的事,作为骆家小姐来说,似乎不好推脱啊。“要多久呀?”
“一个月。”
“那么远啊。”她不想去。
“这件事已经定好了,明天就出发,晚饭后你去跟王爷道别。”见她没有激烈反对,骆亦秋赶紧趁势将话说出,不给她思考的余地,起身走了。
翩翩左思右想,祭祖是逃不过了,看来只能对龙静羽千叮咛万嘱咐,不能让有心之人逮住空子。
晚饭后,骆亦秋带着她来到王府,她仍旧一头冲进绿绮院的房间。
“翩翩?”龙静羽一听有人不禀报就冲进来,不用猜就知是她,却也很意外。当看到随之进来的骆亦秋,更是意外。
“王爷……”托着长长而委屈的声音坐到他身边,自然而然的将丫鬟挤开,卷起袖子帮他按捏双腿,脸上仍旧是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望着他。
“怎么了?”龙静羽想笑,眼神儿询问的望向骆亦秋。
“明天我要带翩翩回乡祭祖,来回大约一个月。”骆亦秋说着拿眼神暗示,让他安抚一下小丫头的情绪。
“原来是要去祭祖。”了然一笑,摸着她的头说:“你乖乖的去,回来后就能住进王府了……”
“王爷!”不等他说完她截断,很认真的说道:“你不用担心我,我出得去,回得来。我就是担心你。我不在了,谁知道会有谁来勾引你?万一你一个不小心被迷惑了,那我怎么办啊?所以,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听她的口气,不答应也不行呀。
“第一,不能跟女人独处一室,特别是那个柳思仪,见到她就当空气!第二,不准跟其他女人睡觉,皇上赏的侍妾也不行!”
“翩翩!”骆亦秋先叫出声,替她红了脸。
龙静羽似乎已经接受了她的狂言无忌,叹笑着,点着她的鼻子无奈道:“好,都答应你。你这么聪敏自信,还担心我被人抢走啊?就算是被抢走了,依你的手段,肯定也能抢回来。”
“关心则乱嘛。”她嘀咕着,他的承诺多少让她安心不少,末了,她又叮嘱提醒:“记得我念的那首诗吧,不要忘记了。一个月很快,我马上就会回来,千万别忘记我。”
“放心吧,谁能把你忘记呢。”龙静羽突然觉得有些空落,有她每天陪着,时间很快乐,她若走了,日子又将乏味可陈。
049 一只肥兔
想到即将离开,一夜辗转难眠,结果次日在丫鬟的几番催促下才打着哈兮爬起来。洗洗漱漱,吃过早饭,眯合着眼朝大门走。
骆亦秋正在等她,见她一副精神倦怠的样子不禁取笑:“怎么,失眠了?”
“走这么早啊?”此时天色初亮,到处都还安静着。
“再等会儿进出城门的人就多了,不方便。”骆亦秋将她抱到马车上,两个丫鬟跟着。
正要出发时忽见一人骑马而来,是展飞:“骆公子,请留步。”
翩翩一听到熟悉的声音立刻来了精神,掀开窗子探出脑袋张望,见只有他一人,又失望:“你家王爷不来送我啊?”
“骆小姐,王爷说不便前来,让我带来一件东西送给小姐。王爷还说,一路之上请小姐听骆公子的话,不要胡闹,安全回来。”说着递上一件东西。
她伸手接在掌心里,原来是楠木雕的一只胖嘟嘟的小兔。小兔子正慵懒的趴睡着,微微眯着眼,既可爱又透着几分狡黠。它的精妙还在于,一条红色的穗子从兔子的双脚底下穿过,仿佛是它顽皮,故意抓着取闹一样。
正好是一件腰间配饰。
“来,大哥给你戴上。”骆亦秋将兔子佩在她腰上,笑道:“正所谓‘礼轻情意重’,这可是王爷亲手为你做的,好好戴着吧。”
“他做的?”
“是啊,他不像常人,能经常外出,或骑马射箭。他自小就喜欢雕刻,犹擅木雕。他也算有心,知道你是属兔儿的,专门雕只胖兔子给你。”骆亦秋笑着捏她的鼻子取笑一番,然后才说:“这一路时间很长,看你昨晚也没睡好,再睡会儿吧。”
“马车里怎么睡嘛。”提起来她又打了个哈兮,拨弄着腰间的小兔子嘴角不由得往上弯。
“少不得大哥辛苦些,借副肩膀给你用。”骆亦秋玩笑着展开双臂。
“多谢大哥,那小妹就不客气的享用了。”嬉笑着毫不推辞,趴在他身上闭眼补眠。真希望再睁眼时已是归程,还没走,她就觉得分别太久。
静王府,绿绮院。
见门外进来的人,龙静羽淡问:“东西送到了?”
“是,骆小姐很喜欢。”
“嗯。”
他翻开一叠册页,上面有她念过的诗,送的花,解读的花语。逐一看了一遍,来至窗前,取出早就选取好的一块紫檀木,用雕刀准备起型。然而举着雕刀思虑良久,满脑子都是她的一颦一笑,一时不知雕个什么形态。
“王爷,麟王爷来了。”门外有人禀报。
闻言,他取锦布将紫檀遮盖起来,决定再好好儿想想。
050 神秘师兄
半个月后,翩翩随着骆亦秋回到了骆家原籍桐城。
正值晚上,下人们忙着卸行李,骆亦秋带着她进门。她抬眼环视了一下,这祖宅一看就是历经风雨有了岁月,保护修缮的不错,白墙黑瓦,很有古朴韵味。果然是深宅大院啊,一进了门,只觉得有股阴风,一溜灯笼挂在檐下,令她觉得害怕。
该不会有鬼吧?
“翩翩,你怎么了?”骆亦秋发觉她直往自己身上贴,一低头就见她脸上有丝惧怕,警惕的盯着四周。顿时了然,轻敲她的脑袋笑道:“想不到你也会害怕。别怕,这祖宅虽老,但住的人不少。”
似乎是为了印证他的话,迎面就有一行人迎出来。
“翩翩,这是二叔,二婶,三叔,三婶……”骆亦秋挨着给她介绍。
“二叔,二婶……”她扬着笑一个一个的认,心里则在惊讶。果然不愧是骆家祖籍,人口真多啊,似乎是知道他们回来,不仅是祖宅里住的叔伯,连本族中一些亲属也都来了。
随后,她被安排去休息,骆亦秋则与族中长辈商议祭祖的事。
丫鬟服侍着她睡下,离开时要吹灯,她连忙制止:“别吹灯,留着。”
“是。”小玉知道她害怕,便将灯留在桌上。
房中寂静下来,车马劳顿的她很快就睡意来袭,却正在此时,忽而微风轻起,灯烛瞬间熄灭。她被惊的睡意全无,裹着被子偷偷露出眼睛警惕的张望。
不能说她迷信,她就是穿来的呀!
这时,窗户突然打开,一个人影飘了进来。正满心乱颤时,他却开口说话了:“师妹,我是师兄,别躲了。”
师妹?
“想不到半月不见,你就闹出这么多事来,师父让我来接你。别装睡了,穿好衣服跟我回去。”他催促着,走到床边拍了拍依旧躲在被子里的人。
“你是谁呀?我不认识你!”终于她露出头,一口否决他的所有话。她猜测,定是她来之前骆翩翩做了他师妹,然而他的话又透着点蹊跷。但不管怎么样,要她现在离开,绝不可能,她马上就要做静王妃了!
“……真不认识?”迟疑了一下,他往床上一坐:“我早就跟师父说过,你早晚要回骆家,他偏要留你。你不回去也好,省得我还要伺候你。”
“既然这样,那你还来干什么?”她觉得这位师兄怪怪的。眯着眼,试图看清楚他在黑暗中的脸,好像挺年轻的,穿着一身道袍。
她忽然想起来,不是说当年骆翩翩出生时有位道人送她一条七彩水晶手链吗?还说她命格非凡。难道,她的师父就是那位道人?就是当初拐走她的人?
“我走了。”师兄起身要走,在窗边时又停了一下,说:“什么时候改主意了,就回青霞山。”
051 定做回礼
既来之则安之。
翩翩很懂这个道理,反正已来了桐城,就瞧瞧祭祖是怎么样的。 哪知,兴冲冲的爬起来却被告知,她只能在祖宅里随女眷祭祀,不能去祠堂。她这才后知后觉的醒悟,在古代,女人是不准入祠堂的。
祭祀忙了一个早上,午后,骆亦秋带她去扫墓。看着墓碑上的字,她知道是骆夫人,死时还不到三十岁,真是可惜。
点上香烛纸火,骆亦秋拉着她跪下:“娘,翩翩找到了,很快就要嫁人了。我带她来看看你。”说着让她磕头。
迟疑了一下,她乖乖趴着磕了三个头。其实没什么好计较的,占了人家女儿的身体,磕头不是应该的嘛。再者,她上世里也没父母,骆家即便是冲着“骆翩翩”才待她好,也该回报。
扫墓回来,途径街市,她开口要求:“我要逛街!”
“好。”反正祭祀已毕,骆亦秋便让人将马车赶回,陪着她在街市上逛逛。
“大哥,哪里有做木雕的呀?”她张着眼在街上的店铺门匾上寻找,打算做件回礼送给龙静羽。
“再往前走,街角那家。”骆亦秋抬手一指,对她的心思一目了然。
得了指示,她率先跑进店内。店中陈列着各式各样、大小不等形态各异的木雕,看的人眼花缭乱。
她却是匆匆一扫,直奔柜台。“老板,帮我用楠木雕匹马,可以做成这样的配饰。”她将腰间的兔子抬起来给他看,不等老板回应,就赶紧凑上去悄声补充一番。
“啊?”老板听的愣了,觉得她的要求太不可思议。
“翩翩。”骆亦秋在一旁失笑:“你做这样的马出来,他敢戴在身上吗?”
“他亲手做东西给我,我不会做,只要亲自想一个世间没有的,以表我的心意嘛。再者,东西稀罕才有趣,若是人人都有,那就没意思了。”她振振有词的讲着,轻拍柜台唤回老板的神思:“老板,你能不能做呀?”
“做倒是没问题,只是……”老板觉得她的要求太古怪,该不会是故意拿小店来开涮的吧?
骆亦秋将银子摆在柜台上:“老板,紧着做,要做好。什么时候能取?”
“既是这么要求,那两日后来取吧。”老板接下了银子。
出了店铺,她开始催问:“大哥,两天后返程吗?”
“嗯,若我说不走,只怕你偷偷就溜了。”笑着揉上她的头,想到她这么小即将出嫁,总是有些不舍。
“大哥,我怎么在你的眼睛里看到‘依依不舍’四个字?”她装作一本正经的思考模样望着他。
“小丫头,拿着大哥打趣。”惩罚的要拧她的鼻子。
“大哥不许动手,否则我喊非礼了!”她惊笑着跳开,险些撞上奔驰而来的马车。
“翩翩!”骆亦秋心惊肉跳的将她扯回来,见她吐舌鬼怪的样子,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走路要当心,若你出了一丁点儿差池,大哥我可怎么向王爷交代呢。”
“哎呀大哥,王爷要做你妹夫了。”她拍着手笑起来:“大哥,这可是你捡了大便宜哦。”
052 被掳山寨
回到桐城的三天,她本想到处逛逛,哪知骆家本地的亲族众多。今天婶婶接她吃饭,明天表姐请她赏花,后天又是给她讲女德,有时甚至一天跑几家,弄的她做梦都在忙个不停。终于,到了返程之期。
坐在马车上,她双手捧着装于木盒内的礼物,憧憬着龙静羽看到它时的表情。正所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么久没见,他该不会把她忘记了吧?
柳思仪,那个女人一定会想尽千方百计接近他的。哼!等回去了再好好儿对付她!
一晃,已在路上走了五六天,回程走的快,再有三四天便可到皇都了。
翩翩掀开车窗帘子往外看,到处是清幽幽的树林,鸟鸣婉转,格外安静。她一直坐着马车,骆亦秋却是悠闲骑马,边走边赏风景,她抬手拍打车壁:“大哥,停车!”
“怎么了?”骆亦秋走到车旁。
“我内急。”她张口就答。
“你呀。”叹口气,对她的口没遮拦已习以为常,叫停了马车,命原地休息。又让丫鬟陪着她一起去,并叮嘱道:“翩翩,这里山林浓密,恐不安全,别走远了。”
“我知道,别让丫鬟跟着,让人盯着多难受啊。”她不耐的摆手,一溜烟就跑进林子的草丛里。
找了个地方蹲着,小心翼翼的警惕着虫子蛇什么的。起身后刚要系腰带,突然有人从身后将她一把抱起,并用一只粗糙的大手捂住她的嘴。惊恐中她却不敢乱踢挣扎,双手还忙着系腰带,这种局面真是令人十分窘迫。
就这样,某人挟着她在山林中飞奔,最终将她带回一座山寨。
“儿子!”此人开口一喊,声音粗狂豪放,险些将她的耳朵震聋。
“爹!(老大)”一群人从寨子各处跑出来,纷纷盯着翩翩看。
这位寨主将她放下,颇为得意的笑道:“怎么样,我说要找个漂亮女娃做儿媳妇儿,果然让我找到了吧。你们看,这女娃娃长得好不好?这脸就像水蜜桃似的,胖嘟嘟的,一看就是福相!”
“好好,老大,这女娃娃真不错!”众人皆笑呵呵的附声。
“儿子,你看呢?”寨主拉着一个十一二岁的男孩儿问。
“爹,她家人不会找她吗?”男孩儿皮肤较黑,眼神黑白分明,看上去呆呆的。
“你别管那些,只要你喜欢,从今往后她就是你老婆!”寨主拍着胸脯保证,没有半点拐卖人口的心虚。
沉默了半天,翩翩忍不住了:“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拐了我,你们就不怕被剿了山寨!”
“哈哈!儿子,你陪着她到处看看,熟悉熟悉。”所有人对她的话都置若罔闻,寨主兴致很好,招呼众位兄弟前去喝酒。不过半分钟,呼啦啦的一群人都走光了。
她正准备开溜,一直盯着的男孩儿却猛地将她抓住:“你别跑,外面有很多岗哨。”
她想也是,这儿可是土匪窝呀。
“我叫翩翩,你叫什么名字?”她决定采取怀柔政策,曲线救国。
053 停留寨中
“寒天。”
“名字很好听啊。你带我到处看看吧。”她发觉他很腼腆,与其父简直截然相反,没有丝毫的匪气。哎呀,如此乖顺可爱的孩子将来要继承祖业当山匪,真可惜啊。
寒天牵着她的手,领着她将整个山寨看了一遍。
她走完一遍后在一棵树底下停住,有点儿发愁。这山寨看似能走的地方很多,可大多是往深山里去的,出口只有两个,重兵把守。唉,这会儿自家大哥肯定又急疯了,谁能想到我在那种时候被绑架呢?难道,这就是随地大小便的报应?
她倒不担心别的,就怕耽误了成亲。
“翩翩,我爹不会放你走的,你也别乱跑,我爹会生气的。”寒天看穿她的心思,当头就泼冷水。
“我知道。”闷闷的叹口气,她很清楚,倚靠自身力量逃跑只怕落入更危险的境地。
正所谓以不变应万变。暂时先别提逃跑的心,先跟山寨里的人混熟,她现在可是个小孩子,若大哥几天还找不到她,再棋走险招。
天黑了,满空星子,林风阵阵,骆亦秋没有找来。
翩翩却是不慌不急,享受着山寨头子准备的一桌丰盛晚饭,作陪的还有个小酷哥——寒天是也!寒天虽看着呆呆的,却也挺可爱,而且似乎特别喜欢她,几乎每分钟都跟在她身边。可见,九岁的娃娃也是很抢手的!
“寒天,你将来也要做山匪呀?”她一边啃着野鸡腿一边问。
“我爹说我们是替天行道,世上多的是贪官污吏,他们搜刮民脂民膏,我们不过是替百姓再抢回来而已。我觉得爹说的很对。”他说的一本正经。
“……寒天,做山匪好危险的,万一朝廷派兵围剿呢?”险些被他正义的言辞呛住嗓子,迟疑之下,试图改变他的志向。
“大丈夫替天行道,死有何憾?”他豪气万丈般的表态,看的翩翩直发愣,接着又听他说:“我们山寨地势特殊,易守难攻,再者离大城路远,又是深山,朝廷哪里肯费心?我爹说了,不用怕,没有人领着,即便朝廷来了人也找不到地方。”
大概……这就是大哥没找来的原因吧。
端起碗喝了两口汤,她觉得一味的等待救援也不是个办法,可要她自己出逃,万一走错了路,迷失在深山里,那不是喂了野兽吗?唉,真是纠结啊!
“翩翩,你留在这里,我会永远对你好的。”寒天很认真的对她说。
“啊?你真想娶我呀?”他看上去不过十二岁,古代的人都这么早熟吗?
“嗯,你长得好看。”他点头。
“可是我心里有喜欢的人了,非他不嫁。强扭的瓜不甜,你别喜欢我哦,不然你会哭的。”小小的警告他一下,将他的话当做童言。
闻言,寒天沉默着不说话了。
054 借水逃命
贼窝里,转眼就过了两天。
早起,翩翩被一阵吵闹的声音弄醒。
穿衣起来,打开房门一看就愣了,居然有个人在往门上贴大红的喜字。再看别处,嗬!简直是全寨总动员啊,男女老少都忙着挂红绸贴喜字,还往柱杆顶上挂鞭炮。好像是要娶亲……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