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旁人窥到,定羞得自己无地自容。 浩瀚书屋
“竟有这般吃相的女人啊。”他摇头叹道。
还好还好,闵玥儿回瞪他一眼。一旁的肖然掩不住笑意地伸手抹掉她唇角的一粒米屑,又顺势捏捏她小巧的下巴。这似乎已经习以为常的亲昵举动,在众目睽睽下不由得使她局促万分,他该不是故意让自己羞得无处可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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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是刻意要夜晚出行,只是想避开裘海和一众闲杂人等。自从在那无名小城惹了那些无谓的是非,他们便不再往人多嘈杂客栈逗留,路经一些城镇时,也只挑一些不起眼的酒馆吃些简单饭食,从不住宿。七八天下来,倒也相安无事。
这天午后,青山绿水的环抱间,闵玥儿颇有些兴奋地弯腰撩起那清冽的溪水,打湿自己被日头晒得暖烘烘的面庞。终于他们放慢了脚步,可以容她下车走动走动,尤其在这么景色宜人的山谷林间,她真想好好呼吸一下这幽幽的青草味道,甚至想要脱下绣鞋踩进水里好好凉快凉快!
但终究还是忍住了,如果只有肖然在旁,也许她真的不想顾忌,可是他不是说过,女人家的脚是不能让旁人随便看的吗,而且他还说他不喜欢别人多看她一分……
想到这里,她满心的暖意,又伴随着些羞涩,回头看看不远处牵马而立的肖然,他也正在看着她,使得她的笑意更加浓甜。
闵玥儿自然没有注意到,此刻看着自己的,不只是肖然一人。但肖然注意到了。
那个总是一副玩世不恭模样的杨奕霄,也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那眼中时常有的飘忽和调笑全然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邃和神往。
那径自撩拨着溪水把玩的女子,高高挽着衣袖,粉白如藕的双臂沾满了水气,长长的发梢拖入涟漪之中更不自知——这么一个精灵怎会不去吸引旁人的目光呢?
肖然不是从未察觉到杨奕霄的异样,但这次他并不想说明。沙千里出现时,他急不可待地宣告着自己对她的占有,那时的闵玥儿对自己的感情是迷糊茫然的,他怕自己一个不小心,便让她迷失了自己。此时的闵玥儿是他的,在她的眼中,他能够清楚地读到这一点。
杨奕霄是何许人,他并不知道。但就是有一种直觉,让他能够肯定他是值得相信的人,有这一点就足够了。虽然知道他跟着这一路,并非只是为了看热闹,但绝不会对他们造成危险,他就是有这种直觉,那么便足够了。至于他到底是谁,总有一天会知道。
闵玥儿双手掬着一捧溪水,趁他出神冥想时,悄摸摸地过来,扬手泼了他一脸,随即发出银铃般的笑声,转身想逃。
肖然将她一把扯住,稍一用力,她踉跄两步跌到他胸前。闵玥儿嬉笑的仰起头,竟被他俯身吻住了。同时,他扯过高大的马头,牢牢挡住这一切。
在骏马另一侧的人自然是看不到任何,但倘若有心,听到那突然的缄默,自是不难想象的。
片刻,由他唇中脱身的闵玥儿微喘着,双颊嫣红可人,她一个粉拳落在他胸膛,满脸的嗔怒和羞臊。他怎么可以在这里,在旁人紧立身侧时,突然做这样的举动,即使有些遮挡,也未免太大胆了吧!
肖然却一副得逞的笑容,不管不顾它她的羞愤,好似什么也没有做一般牵开马去溪边喂它喝水了。
天哪,他一定是成心的,成心要让她难堪。
杨奕霄也好似无所事事地牵着自己马到一旁吃草,闵玥儿捂着发烫的脸颊觉得自己还是躲到马车里好一些,这日头有些晒得人发晕啊。
一阵由远及近的马蹄声而来,至这溪畔停住,翻身下马的人上前对着肖然拱手一拜:“肖大侠,我们万堂主恭候您多时,特请小的来此迎接。”
肖然眉头轻蹙:“离梓州还有半日行程,万堂主果然是无所不知啊。”
“万堂主早已吩咐属下备了晚宴,给您和夫人接风洗尘。”
肖然笑的有些无奈:“如果我们不去,倒真是辜负了万堂主的一番美意。就请小兄弟先行转告你们堂主,我们稍后就到。”
那人又是一拜,跨马飞驰而去。
好奇的闵玥儿已经又下了马车:“谁是万堂主啊?”
“万鹰堂的堂主万乔山,是江湖上消息最灵通的人,每个角落都有他的暗探潜伏,每件事情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那这个人一定让人又爱又恨。”
“为什么?”
“因为人们都可以从他那里打听到自己想知道的秘密,又怕别人从他那里知道了自己的秘密,岂不是让人又爱又恨吗?”
肖然赞许的笑笑。
“你说他知不知道圣莲教的具体下落呢?”
“你还记得那无名小镇吗?那虽然是各道消息的聚集地,但对于这件事情,每个人都是去打听,却没有一个人知晓,显然圣莲教的行踪是极其隐秘的。至于万乔山是否已经有更清楚的答案,晚上到了万鹰堂自然知晓。否则……他不会找我。”
第一一八章 霸道的娘子
当他们来到梓州城时,已是掌灯时分。这里是天启王朝中部最大的州城,华灯初上的街巷如同白日一般喧闹而繁华,越到城中时,越多的人来人往,高高兴兴的赶着夜集,好不热闹。
几人不便再骑马前行,都牵着各自的马儿在人群中穿梭。闵玥儿也随行在肖然身旁,左顾右盼,被这左右两旁的新鲜玩意惹得满面欢颜。
杨奕霄突然停住:“肖兄,我就不便跟你们前去万鹰堂了。恰巧梓州知府方大人是家父的故友,我理应去拜访一下。你们忙完你们的事,自去方大人府上找我便可。”
肖然同他互相拜别,又一直看着他和狄琨的背影消失在人群里,才牵过闵玥儿的手继续往前走。他看出她对路边各种买卖的好奇,也任她来回瞧着,并不急于赶到万鹰堂。闵玥儿时不时逗弄一下这边的玩偶,又跑过那边嗅嗅售卖的香粉,然后忍不住买来各种没见过的点心零嘴品尝着,还要塞给他嘴里一些。
肖然只是笑着,紧紧跟着她的脚步生怕她走丢了。他并未发觉就在街旁经过的一顶华美红轿中,有一双眼默默地注视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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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鹰堂位于城最北,占地不小,门楼也煞是气派。他们到达时,万乔山亲自竟站在大门外等候了多时。肖然有些故意地不疾不徐,慢慢踱上前。
“哈哈哈,肖老弟,你总算到了啊,等得我好心焦!”但见那万堂主也有近四十的年纪,身材浑圆,五大三粗,满面的黑须全无章法地竖立着,声如洪钟,举止粗犷,快步上前就重重地拍着肖然的肩臂。
肖然的神情已然有些波澜不惊,微微颔笑,举手抱拳:“万堂主久等了,路过夜集,忍不住同内人多看了两眼。”
随即万乔山自然而然地将目光落在了一旁的闵玥儿脸上,有那么一瞬的呆愣,但立刻回复一脸的憨笑:“这就是弟妹吧,哈哈,难怪肖老弟会不思江湖之事,过起神仙眷侣般的日子了。”
闵玥儿局促地微微欠身,上前随着他们进入府内。
刚刚落座在偌大的厅堂之上,就听一阵悦耳的琴弦鼓点声奏响,一群莺莺燕燕,身着轻纱的舞姬飘来,婀娜地舞动起来。
万乔山摆手指着个人面前的丰盛佳肴,热情招呼着:“今日我要为肖老弟好好洗尘,从梧州日夜兼程十日有余,一路辛苦啊,就把我这万鹰堂当自己家里吧,千万别客气。”说着便举起碗口般的酒杯一饮而尽。
这万堂主看着像是粗人一个,竟细致地知道他们行走的日程,真的不能小看。闵玥儿悄悄看看身边的肖然,见他只是含笑轻抿酒水,想必也是对这人心存谨慎吧。
万乔山一股劲地一直招呼他们吃好喝好,对其他事情只字不提,然后就是自顾自地津津有味地看着堂下莺歌燕舞,时不时发出激动地叫好声。
那柔裙飞转,直叫闵玥儿头晕目眩,刚刚在集市上自己又没有停嘴地吃了好些零食,此刻更是没有吃饭的胃口,只是有些坐不住了,悄悄将一只小手滑入肖然掌心,感觉到他紧紧握了下。
连着三支曲子终了,一群舞女终于缓缓就要退下,万乔山伸手一个招呼,两个领舞的女子停住了脚步。他眼神示意,其中一个女子上前,被他粗壮的大手一把拉到自己怀里坐下,另一个女子竟径直走向他们,落座在肖然另一侧。
闵玥儿一惊,不自觉地抓紧了肖然的手。但看堂上的万乔山竟毫不避讳地端着自己的酒杯喂到那舞姬口中,哈哈大笑着看着她急急吞咽,另一只手直接捉上她那薄纱围裹的胸。
而就在这时,肖然身旁的女子竟突然紧靠过来,执起桌上的酒壶便给他斟酒,那浓郁的香气扑鼻而来,闵玥儿就感觉自己的胃被狠狠揪了一把,一股翻江倒海的滋味猛地上窜,抑制不住地俯身大口大口呕起来。
万乔山不敢怠慢,终于甩开怀里的舞姬,上前看着这一片狼藉。
闵玥儿觉得是把夜集上的各种小吃都倒了个遍,才勉强停了下来,反胃的呕吐让她眼泪横飞,满面痛苦。肖然一把将她紧紧横抱起来:“万堂主,可有客房借来一用。”
“当然当然,早已准备好了上等的客房。”他赶忙引他们前去,又准备了洗漱物品,让两个女仆为闵玥儿擦洗整理停当,一切才平静下来。
这看似丰盛热情的夜宴竟以这种狼狈的场面结束,闵玥儿闷闷不乐,又倍感委屈,独自靠在软枕上不言不语。
肖然端过一碗软糯的甜粥坐在她身旁,心疼的抚着她的脸颊:“喝些粥吧,不然胃空空的会更难受。”
“不要。”
他将碗放在床边的小几上,双手握住她有些冰冷的小手,低头寻到她的脸,凑上前轻轻在她唇上一吻。闵玥儿一个心慌,才赶忙抬头看着他。
“万乔山此人好色闻名,家中有一妻六妾和众多宠姬,他或许不觉得那有怎样的不合时宜。”
“他要怎样不顾别人的眼光倒罢了,怎么还给你身边推……”她仍无法消气。
“他不觉得一个男人身边同时坐两个女人有什么不妥,即使是夫人在场。”
“真不可理喻!你们男人都是这般想吗?”
肖然看着一脸酸气的她,伸手揉揉她的发:“傻丫头,你是觉得我也会像他那样吗?”
“你敢!”她脱口而出,才蓦然发觉自己赤~裸~裸~的霸道和占有欲~望,苍白的脸庞终于有了些红晕。
“我不敢,我有这么一个霸道的娘子,连想都不敢想呢。”他不觉的心情大好,又忍不住轻轻吻住她凉凉的唇瓣,呵疼地用自己的唇包裹住,细细地含~入口中,一点点地将她暖热。
“……肖然,你,讨厌我……霸道吗……”她勉强在他口中嘤~咛着。
“不……我喜欢……”他轻咬她的唇:“玥儿……我好喜欢,好爱你……”
第一一九章 很是挂念
第一次的表白,闵玥儿无法听得真切,她早就被他绵~长的细吻惹得眩晕,感受到他火热的唇又一次痴~缠到她的颈子,她浑身一颤,伸手羞怯地推开他脸庞,满面燥红。
“不行……你,你又要给我留下痕迹了……你让我怎么见人啊……”
肖然抿嘴笑了,他深深吸了口气,总算平稳了心绪:“除非你乖乖的把粥喝了,不然我可不管你怎么见人。”
他的“威胁”终于起到作用,闵玥儿端过甜粥,温顺地一口口喝起来。
啪啪的叩门声响起,是万乔山的声音:“肖老弟,弟妹可好些了?”
肖然扶着闵玥儿躺下,为她拉好被角:“好好睡吧。”
“你呢?”万乔山理应只给他们准备了一间客房,那他不会是也要睡在这里吧。
肖然明白她的心思,故意凑近她,低低地说:“你若一个人睡不着,就等我一起。”然后闪过一个狡黠的笑,害她再不敢多问,慌忙转身不再看他。
肖然来到外间的堂屋,开了房门,正是万乔山一人立于门外,看到他呵呵一笑:“弟妹可好些了吗?”
“好些了,想是路途奔波,有些太劳累,多休息一下就会好。”他知道这个时候万乔山前来应该不只是慰问一下的。
果然,他脸色稍稍一紧:“有些事情,本想明日再与肖老弟商谈,但又怕耽误了正事。”
肖然朝屋内一让:“万堂主就在这里说吧。”
万乔山进去环顾一周,想是闵玥儿已经在内间休息了,才稍稍放低了声音说道:“最近都在说圣莲教重出江湖的事情,肖老弟不会说不知道吧。”
肖然笑笑,表示默认。
“不知你对这件事情怎么看。”
“万堂主认为我该怎么看?”他反问,使得万乔山有些结舌。
他略有尴尬的笑笑:“你可别忘了,我是江湖上消息最灵通的人,所有人都说三年前圣莲教已经被铲除,圣女和火护法都被消灭了。但却没人知道,其实圣女一直被你藏了起来。”
肖然并不意外他知道这些,而且认为他应该还知道的更多。
“你从梧州来到此地,无非也就是为了圣莲教而来,我没有说错吧。”
“所有的事瞒得了别人,瞒不了万堂主你。所以你应该也知道,我找圣莲教所为何事了。”肖然觉得没有必要再和他绕圈子。
万乔山哈哈一笑:“小王爷注定要不断地犯桃花劫,旁人都是找火护法,你却是为了圣女啊。”他突然话锋一转:“可是你应该知道,在所有人眼里,圣女只不过是那邪教妖女,你千方百计保护她,岂不是要落得个众矢之的吗?”
肖然的拳紧紧握住,像在强压着胸中的火气,三年前那些消灭火护法不成,狼狈逃回的家伙,一致向世人宣称圣女邀他们去西域乃是圣莲教企图消灭武林人士的陷阱,如此想要掩盖自己卑鄙的行径。更在得知他击退了火护法后,叫嚣着圣莲教已被他们消灭,居功自傲着。如今,又意欲打着正义的旗号,做着最最龌龊的勾当!
万乔山又讪讪笑了:“肖老弟,你不如听哥哥我一句,只要你和我们合伙,一起去消灭了那邪教,保你日后飞黄腾达,更受万民敬仰,岂不比你孤身应战再落个身败名裂来的好万倍!”
肖然明白的很,他们这么急于拉拢自己,与其说是想要他助一臂之力,不如说是想他不要成了他们的阻碍。眼前这个看似豪爽坦荡的大堂主,当年不但亲手绑了荷依,更企图染指于她。那一幕幕的情景,他挥之不去。他们更加担心的,不就是他揭露了自己当年的虚伪罪行吗!
肖然的拳握得更紧,将一股股的怒气死死压住:“万堂主既然知道你我找圣莲教的目的不同,便无需有什么担心了。”
“不担心,不担心,哈哈。”他干笑两声。“哎,没想到裘海请不动你,连我也没这么大面子啊。”
“万堂主太抬举我了,只我一人之力,就算是和你们合伙,也并无多大助益。现如今,所有人还都如无头苍蝇一般,我也好不到哪里去啊。”
“呵呵,肖老弟肯光临我这万鹰堂,无非也是想要从我这里得知一些更准确的消息。”他上前拍拍他的肩头。“不瞒老弟说,我还真没有什么可靠的消息给你啊,否则,我自己今天也不会还在这里闲等着了。”
“那么今日也真是多有打扰了。”
“千万别这么说,你和弟妹肯上我万鹰堂的门,就是给我万乔山面子了,就算咱们不为圣莲教的事,你路经梓州,我也应该好好款待。肖兄弟,一定要多住几日,让弟妹好好调养下身子。”话已至此,他起身向外。“莫说我当哥哥的不照顾你啊,今日我这里新来了几个美姬,只要有你看上了,尽管拿去。”
肖然无奈地直把他向外让去,到了房门口他却突然停住,凑近他低声说道:“来了梓州,你不见玉小姐吗?她对你可很是挂念。”
肖然一愣,没有答话。
而万乔山脸色更加神秘:“或许有什么更机密的消息,玉玲珑连我也不告诉,专等着你去找她。”
肖然关门静默了许久,才转身往内间踱去。站在帐幔外,又有些犹豫,似乎不知道自己是该进去还是该退出来,刚刚说让闵玥儿等他,只不过是调笑,这时却叫自己没了主意。从那无名小镇之后,一直确保自己不再与她同处一室的,此时,又没有做到。
思忖半晌,还是忍不住轻轻走了进去。然而,室内静谧,他真切地听到了她均匀的呼吸声,凑到床前一看,她竟已经酣然睡去了。想是真的累坏了她,他不禁有些嘲笑起那自扰的念头,和衣来到外堂,躺在了窄长的软榻上。
第一二零章 自当全心疼爱
虽然万乔山一再挽留,肖然还是带着闵玥儿执意要在一大早告辞。
闵玥儿怕自己一瞧见那一张满面胡髭的肥脸,就又会忍不住反胃,所以一直在肖然身后低垂着眼帘。
万乔山挽留不住,只能送他们出了万鹰堂的大门:“肖老弟,你若真的不愿考虑我昨晚说的提议,我也无法勉强。只是你这么找下去,也不知什么时候才有个结果啊。”
看来肖然已经和万乔山说开了他们此行的目的,而且也并未从这里得到圣莲教藏匿的更具体的消息,闵玥儿心里猜想着。昨天万乔山进屋不多时,她就昏昏沉沉的睡去了,虽然不知道他们谈了什么,也不知道这万堂主到底是好人,还是同那裘海一样的道貌岸然,但她就是讨厌这个人,不为别的,就是那让她极其排斥的晚宴。
“万堂主都不知道的事情,奈何我费多少力气也是枉然。”
“如果我知道了,定然第一个告诉你。只是……”他神秘地拉过肖然的手腕:“你真的就没想过,在这里还有比我更灵通的人吗?”
肖然知道他所指何人,而一连两次他都这么强调,似乎是刻意要告诉他得到这消息的途径,他若有所思地看他。
万乔山哈哈一笑,那大胡子也跟着颤抖起来:“她真的想你想得很啊,才会用这所有人都想知道的消息引你去。”
肖然抽回自己的手腕,一脸平静,让人看不出他任何想法,只回身牵过闵玥儿离开了。
闵玥儿看着一路上都冷着一张脸的肖然,有些纳闷。一定是刚才万乔山拉他到一边,神神秘秘说的那些话,才让他变成这样的。可是,他们说了什么呢?
闵玥儿正不知自己如何开口探问,倒是肖然先开口了。
“有一个人,她在江湖上很有些神通,就连万乔山的很多消息也是从她那里得来的,只是她脾气古怪,不会轻易帮人。倘若有事求于她,她就要从对方手里要一件最重要的东西作为交换。如果今日,只有她知道火护法和荷依的下落,你说,我该去找她吗?”
闵玥儿绞动着自己的衣角,思忖了一下:“我觉得该去,起码看看他的交换条件是怎么样的,或许给得起呢。”
肖然停下脚步,定定地看了她一眼,重重吸了口气:“走吧,去知府方大人那里,他也是父亲当年在朝中的故友,理应拜访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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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州知府方廉卓年近五十,一脸庄重慈祥,半尺长的胡须灰白参杂。他们到方府的时候,他正穿着官服要去上衙。看到肖然和闵玥儿,他快步上前,先对着肖然行了一礼:“小王爷驾临,本府有失远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