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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阅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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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说,总算摸出点窍门了。

“怎么样?”更生跳下围栏,笑嘻嘻地向他们走去,眼睛贼亮贼亮的,怎么看都像是在幸灾乐祸。

“小坏蛋!”小魔王双手拿着线团,两眼紧紧盯着刚刚起飞的风筝,闻言飞快地在更生唇上狠啄一口,以示惩罚。

更生捂着嘴呵呵地笑。

“快,快收线!”眼看着风筝又要掉下来,忍足也不管什么绅士风度了,在一边气急败坏地叫,“听到没有,你倒是快收线呀!”

“知道了!我不正在收吗?你少废话!”坏脾气的小魔王一边手忙脚乱地收线,一边还不忘和忍足打口头官司。

风筝总算又上去了,岳人趁着风势又放了一点线,让风筝往更高处飞去。

忍足擦擦额上根本不存在的汗,“想不到放个风筝都这么累人。”

更生笑着调侃,“你们这些大少爷,肯定没玩儿过这些吧?”

忍足点头,“是没玩过。”

更生说:“说到吃喝玩乐,你们那是祖师爷级别的,可是论到这种乡下玩意儿,你们可不如我!”至今仍然觉得能在乡下度过童年,是幸会的际遇。无拘无束生活在天地之间,如同蓬勃生长的野草,生命力格外茂盛。

向日岳人腾出一只手,捏捏她的脸,“你还真上脸了啊!”

更生嘻嘻笑着,一点不以为意。望着空着他们的风筝——那些难看的涂鸦已经看不清了,它将它们带上天空,无限地接近神明,希望他们那些朴素而真诚的愿望都能实现。

第二卷

古怪的父子

更生坐在床上,晃着两条腿,看着弟弟重阳给她收拾东西——今天她出院。在医院住了大半个月,实在有点烦了,好不容易死磨着老太爷答应了回家修养,是连一刻都等不及了。家里的车还没有到有什么关系,这满大街跑的难道是甲虫吗?再说,他们这不还有两条腿吗?

“笃笃笃——”礼貌的敲门声。

“来了!”更生跳下床,蹦蹦跳跳地去开门。其实门根本没有锁,用不着她开,她只是因为要出院了兴奋得浑身有劲儿没处使。

“谁啊?”兴冲冲地伸出脑袋差点撞上来人的胸膛。

抬起眼,入目的是一张少年温和浅笑的脸,是风华绝代的美,却既不张扬也不尖锐,像水一样静谧柔和——幸村精市?

更生有点呆,看着他居然不知该干什么。

她住院了这么久,幸村精市也不是没来看过她,不过都是跟着家中长辈来的,例行公事一般,印象并不深。更生有时候会不由自主地回避着这个小表哥,不仅因为来自重阳的警告,还因为他给她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即使他笑得这样温和无害。

“怎么了?”幸村笑得更深一些,眼睛微微眯起来。

“啊,啊,请、请进!”更生连忙让开门,像个笨拙无错的孩子。

幸村走进门来,说:“我听外公说你吵着要出院,怎么这么着急,前几天不是还在发烧吗?”

他说的是岳人来找她玩的那天,兴许白天真玩累了,晚上居然发起烧来,浑身像在火里烤,直折腾了一夜,到第二天中午才退去。

她是不知道他们到底知不知道她头溜出去玩儿的事,只是重阳这厮这几天跟她闹别扭得厉害。说闹别扭吧,他又对你蛮关心,像现在替她收拾东西,他都蛮上心,可就是不跟你说话,除了“嗯”“哼”几个毫无意义的语气词,是一眼都不瞟你,可把更生憋屈的!

“已经全好了吗?”幸村回过头看看还愣在门边的更生,伸手试了试她额头的温度。

“嗯嗯!”更生胡乱地点了点头,很自然地躲开了幸村的碰触。

“那就好。”幸村收回手,朝床边的重阳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然后目光落在已经打包好的行李上,“都收拾好了啊,那我们走吧!”

“诶?——”更生瞪大眼睛。

幸村微微一笑,“今天我充当司机,特地来接你回家的。”说完摸摸更生的脑袋,率先提起行李往门口走去。

更生呆着没动,显然被shock到了,今天到底刮什么风啊?

重阳微微皱了皱眉,瞥了眼还愣在一边的更生小朋友,说:“走吧。”然后跟上幸村。

讨厌,就不能多说一个字!更生十分不爽地撇撇嘴,跟上他们的脚步。

回到家。照例是要给老太爷问安的,顺便让他老人家瞅瞅他那亲亲孙女,表达表达关爱之情。没见着更生那个便宜老爹,着实让她松了口气,倒是见着了另外一个人——她那名义上的姑父,幸村精市的父亲——幸村直。

当时更生并不知道那人就是幸村的父亲,她只是从风鸟院大家长那回来,半路瞧见这么个手提纸袋似乎在寻人的中年男子,一时好奇便凑了过去。

“请问——”

“呃!”他吃了一惊,回过头来看见更生,略微局促地笑了下。

其实是个长得不错的男子,看得出保养得非常好,更生注意到他的指甲修得非常整洁干净,这获得了她的好感,总的说来,是个敦厚中年男子,只是仿佛略显卑微,即使是面对更生这么个小女孩,依然有一种低到尘埃里去的谦恭,“是本家的小小姐么?”看,他称第一次见面的更生为小小姐,即使是在风鸟院本家也不常见的。风鸟院家待下宽厚,很多人都是好几代都服务于此,因此主仆早已亲如家人,对更生,他们会亲切地叫她“阿暖”,至多也是“阿暖小姐”,所以男子的称呼让她狐疑——

“你是——”

“我是幸村直,是——阿市的父亲。”他报上自己的名字,只是说到“阿市的父亲”时有点犹豫,仿佛会损害到谁的名誉一样。

“啊,是姑父!”更生惊叫起来,赶紧俯身行礼,但幸村直惶恐地让开了,嘴里忙不迭地喊着“不,不”拒绝着。

“姑父是来找精市的吗?”更生也不坚持,直起身问,也不待他回答,就回头向四周望了望,喃喃道,“刚刚还看见他来着,到哪里去了?我帮您找找!”

“不,不用!”幸村直赶紧阻止热心的更生,脸上愈发局促,“我也还有些事,不能多耽搁了,能不能拜托小小姐将这些东西交给阿市?”

“姑父叫我阿暖就行了。”更生答道,“是这些东西吗?当然没问题。”正准备接过纸袋,却眼尖地看见正主儿正由花厅穿过游廊。

幸村直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哎,精市!”更生高兴地挥了挥手。

幸村精市看见她,露了一丝笑,然后就看到了她身边的幸村直——

幸村精市的表情很微妙,既不是见到父亲的喜悦,也不是厌恶仇恨。幸村直在幸村精市的母亲死后另娶娇妻,如今已有了一个八岁大的女儿,生活美满。如果说幸村对此有所不满,也是可以理解的。但是幸村看他的目光却是平静。仿佛只是在路上偶遇一个熟悉但跟自己毫无关系的人一样。

他很镇定地走了过来,对幸村直微微俯身,道:“您来了。”客气疏离,平淡无波。

这种平静令更生诧异,令幸村直尴尬,他讷讷地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儿,像想起什么,问:“最近学习辛不辛苦?”

“还好。”幸村精市从善如流地回答。

更生眨了眨眼,笑着说:“你们聊,我先回去了。”

走到拐角处,还可以听到幸村直关切地询问幸村的身体状况,幸村精市也都一一作答。只是挥不去那种古怪的感觉。总觉得,幸村直对幸村精市有一种想关心却又不敢过分的小心翼翼,完全不像一个父亲,倒似乎有点儿怕幸村精市似的。幸村精市呢,倒是恭敬,有问必答,可也透着一股子的客气疏离。

真是古怪的父子关系。

其实幸村精市和幸村直一点儿都不像。幸村直虽然长得不错,可身上更多的是老实敦厚,还有谦卑;而幸村精市呢,内里绝对有一种隐含的霸气,是高位者特有的磁场。两人的气质真的是天差地别啊,要不是亲眼所见,打死她也不会将他俩联系在一起。

也许更像母亲吧!更生这样想,听说她的姑姑风鸟院雪合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呢,关于这样一个大家小姐居然下嫁给一个无权无势的小学教员,本身就令人匪夷所思。

傍晚时分,前院来通知说“理花和服店”的老板娘来了,要给阿暖小姐量身量,定做下个月参加宴会的礼服。更生到风鸟院家不过才几个月,仓促之间只做了几件家居和服。六月开始,便是交际热潮,大大小小的宴会请帖雪片儿似的飞进风鸟院家。对这种古老保守的家族而言,传统的和服才是一个女子温婉和美丽的体现,至于西式礼服,不过做点缀之用。

“理花和服店”就是专做上流社会太太小姐的礼服的,更生身上那几套家居和服也是出自此店。更生是不知道“理花和服店”在一般人眼里是怎样高不可攀的存在,她只在乎那些漂亮衣服。

女孩子哪个不爱美?上次在桃花坞的混战中掉了一只绣花鞋,她的心里一直郁郁的,知道这会儿,心情才亮堂起来,十分愉快地前往前院,完全忽视叶重阳不耻的目光。

途经中庭,看见幸村精市坐在廊下喝茶,热气氤氲,模糊了他的眉眼。他的面前,就是那片鸢尾花圃。如今已过了花期,早没了盛开的蓝紫色风景。

这片花圃曾静给更生留下过不好的印象,所以每次经过,她都目不斜视。可是今天,依然是这个少年,那静谧的画面就让她想起了那天他在夕阳下浇花的样子,都有一种凝固的悲伤。

更生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隔着花圃定定地望着那边静坐喝茶的男孩。

重阳看看更生,又看看对面的幸村精市,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

“发什么呆?走了——”敲敲更生的脑袋,恶声恶气地催促。

“诶——”更生捂着被敲的部位,眨了眨大眼睛,惊喜道,“重阳你终于肯理我啦!”

“白痴。”重阳没好气地转过头,快步向前走去。

“讨厌!……哎,等等我啦!”更生疾走几步追上重阳,亲热地挽起他的胳膊。

“叶更生你烦不烦?”

“不烦不烦!”

“你还是躺回医院算了。”

“你咒我!”

……

吵吵嚷嚷的声音远了,一直静静坐在廊下的少年抬起头,望望那声音远去的方向,垂下眼睑,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一眼天堂

在家待了三天,第四天的时候,更生破天荒地起了个大早,换上立海大那身久违的校服,一切打扮妥当后,乒乒乓乓地跑到重阳的房间,挖起还在被窝里神游的叶小爷。

等两人都收拾停当吃完静姨做的爱心早餐坐上自家去学校的车,时间也不过刚刚七点。

被叶大小姐强行拉起来的叶重阳叶小爷阴沉着脸无精打采地靠在车内,哈欠是一个接着一个地打,那背后升腾起的滚滚黑烟,简直可以当冷气机使,可更生才不管这些。谁说她不爱学习来着?在医院、家里两处以静养为名实则“软禁”了大半个月,她心里还真是无比地想念那个古板的立海大,就是那个灭绝师太级的教导主任也比往日可爱了些。

在走道里跟重阳分了手,各自回教室。

教室里也只到了一半左右的人,她的桌椅都干干净净的,显然值日生很尽职。有同学看见她,纷纷询问她的伤势,甚至第一堂课时一向最看她不顺眼的数学老师都对她露出了善意的微笑,这一切都让更生心情舒畅,于是破天荒地在数学课上既没有打瞌睡也没有吃东西,感动得数学老师差点老泪纵横。

更生觉得有一种再世为人的感觉,刚决定以后也要做个像今天一样的好孩子时,她的手机就不合时宜地响了。

这是上午最后一堂课,也幸好是自习课,不然更生那好不容易才挽回一点的印象不是又毁了吗?赶紧掏出手机一看。

短信来自小魔王,只有两个字——“下来”,言简意赅,霸道得没边儿了。

更生的嘴角抽了抽——心想,真不是她不想当好学生来着,实在是现实不允许啊。

往窗外探了探,果然看见她家小魔王站在楼下的樱花树下,是飞扬少年和这静好时光,更生的心悄悄动了动,回头环视,只见班上同学一个个都在奋笔疾书,也有凑着脑袋窃窃私语的,谁都没有注意更生这边。

悄悄地将屁股挪移座位,弓着腰一步一趋地撤离教室,急匆匆地往楼下赶——她家小魔王的耐心可不怎么好。

可下了楼,却没看见人。这是怎么回事?抬头看看,没错呀,是自己教室的楼下,刚刚还看见人来着,怎么一忽儿就不见了。

更生困惑地抓抓脑袋,左顾右盼,东张西望,连个人影儿也没有——难道自己癔症了?更生黑线,不死心地掏出手机来看。

就在这时,有人突然从后面抱起她,更生吓得尖叫一声,但一瞬间又镇定下来,呵呵笑出声,声音里漾满快乐和淘气。眼见着天空、白云、樱花旋转,然后复归静止,取而代之的是一张骄傲漂亮的脸,以及一双几乎要望进她灵魂里去的眼。

“殿下,你怎么又逃课?”皱着眉,歪着脑袋,像个恨铁不成钢的小学究,只有那双眼睛闪着淘气的光彩。

向日岳人挑了挑眉,将一只保暖瓶“唰”的递到她面前,几乎撞上她的鼻子。

更生的眼睛亮了亮,拿过保暖瓶,甜甜地笑了,拧开瓶盖,果然,伴随着蒸腾的热气,一股浓郁的香气扑鼻而来——是人参鸡汤的味道。

更生贪婪地吸了一大口,迫不及待地拿过向日岳人递过来的汤匙——鲜美醇厚,伴有中药的清香。

“唔,好喝。”更生满足地眯起眼睛,一脸陶醉。

心里也是既感动又甜蜜。当时她也不过是随口提了句,想不到她家小魔王还真上了心。

“你做的?”一边喝,一边问,她对美食没抵抗力啊。

“我家厨子做的,怎么样?”

“极品!”更生毫不吝惜地夸赞,舀了一勺送到向日岳人的嘴边,眨眨眼,“不过,要是你做的,我就更开心了。”

向日岳人就就着更生的汤匙一口喝下,闻言眉毛都不动一下地说:“那有什么难的,改天我做给你吃。”

更生吃吃地笑着,也没往心里去。

这时候已打过下课铃,教室里已陆陆续续出来些人,午饭时候,都各自结伴寻找吃便当的地方。更生和岳人这样站在楼下当真显眼得紧。更生倒还好,关键是身边站了个向日岳人这么个祸水,而且还很没有自觉。

那些眼光或好奇或探究或惊艳,更有甚□裸的火热,看得更生心里发寒,决定转移阵地。

拉着向日岳人的手,更生走在前头。奇迹的,这小魔王也没有反抗,就任她那么牵着,穿过成片的樱花林和教学楼,再穿过篮球场和体育馆——岳人的手心温暖干燥,有薄茧,微微粗粝。更生偶尔回头,便看见这个少年脸上洋溢的青春朝气和傲然神气,心里就软得化开来。

看看周围,竟然是走到了音乐教室附近。在繁茂枝叶掩映下,有断断续续的钢琴声传来。更生心里一动,停下脚步,转身对向日岳人说:“殿下,我送你一件礼物好不好?”

少年有点吃惊,还来不及答应,就被更生拉着往钢琴声处走去。少年望着牵着自己的手,兴致勃勃地像个小孩的更生,眼底宠溺,眼角染上一抹兴味。

“对不起,打扰一下,请问——”更生并没有走正门,而是站在屋外,趴在窗台上对屋内的人说话,但当看到钢琴前那个端坐的身影时,蓦然住了口,在心里暗骂自己鲁莽——那个清爽的校服,挺拔身姿的少年不正是柳生比吕士?两人在此之前还有些过节未了呢,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冤家路窄?

看着更生脸上变幻莫测的表情,柳生微微皱了皱眉,开口,“什么事?”

“那个——”更生抓了抓脑袋,硬着头皮说,“能不能借我用一下钢琴?”说完,一双期冀的眼睛恳切地望着柳生,见他严肃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更生有点急了,“拜托,只用一下下就好!”双手合十,更生的眼神诚恳无比。

柳生虽然依然没说话,不过人却站起来了,开始收拾琴谱。

更生心里一喜,赶紧说:“谢谢!”

回头向不远处的岳人招了招手,自己一跃身,敏捷地从窗口爬了进来。

掸干净身上的灰尘,抬头却接触到柳生比吕士怪异的目光,这才想到这位苛刻的大少爷怕是很不待见她粗鲁的行为吧,小脸一红,尴尬地抓了抓脑袋,回头看见向日岳人以极其漂亮的姿势从窗口跳进来,一落地就像她撒气,“啧,什么破主意,好好的门不进,非得爬窗,你看你看——”话说到一半却没了声音,只因他看到了房间里的另外一个人,所有不愉快的回忆全上来了,小魔王的脸凝结起来。

柳生比吕士不动,除了刚进来的一眼,将向日岳人忽视得彻底。

眼见着小魔王的怒火是越烧越旺。

更生有点为难,扯了扯小魔王的衣袖,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小魔王的表情缓了缓,伸手狠狠捏了捏更生的脸,便走到窗台边,懒懒地靠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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