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并不是担心这个,颜夕。”真田被她的反应弄得有些无力,酝酿的沉重心情都被她搅乱了。“东大将会集中全国最优秀的青年,和他们相比……”
剩下的不用说了,柳颜夕觉得又好气又好笑,搞了半天原来他担心的是这个,难道她对他的感情有那么不值得相信么?心中却涌起一阵浅浅的感动。
她正色道,“在我心里,玄一郎是这个世界上最优秀的,谁也比不上!”说完见对方脸色有些松动,又继续道,“我已经有了可可,也只有玄一郎你这个傻瓜才不介意,真心地爱着我们,宠着我们。我想,除了你,这个世界上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人了吧!”
柳颜夕轻笑,未婚先孕,无论是在那个国家都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虽然这件事另有隐情,虽然追究起来这并不是她的错,虽然她深爱着可可,也从不后悔生下她。但这一切如是碰上了爱情,难免还是会有彷徨和不安。
不是不介意的,只是从一开始就下定决心,若是他们接受不了,她仍然会感激真田家在她最困难的时候对她的帮助。上了大学,她会带着可可搬出真田家,她相信凭着自己的能力还是能够养活母女两人。
事实上,真田家的人是真心疼爱着可可,而真田更是对可可宠爱得不得了。柳颜夕觉得,即使是遇到了一系列倒霉的事情,她仍然是个幸运的,因为她遇到了真田一家,遇到了真田玄一郎。她何德何能,能让如此优秀的人不安?
真田一直看着她的表情,这个让他心动的坚强女孩,她的笑容让他心疼。腾出一只手臂,真田揽过柳颜夕的肩膀,那句话就这样脱口而出。他说,“颜夕,我们结婚吧!让我照顾你们一辈子!”
柳颜夕一愣,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结婚?”
得到的是真田毫不迟疑的点头,确认她的确没有幻听。
“玄一郎,我们才十八岁吧?还未成年是吧是吧?”柳颜夕嘴角抽了抽,虽然她实际年龄早就能就结婚了……但好歹这副身体也才十八岁好伐?
“在日本十六岁就能结婚。”
这意思是说他们这还算……晚婚了?柳颜夕无语。
“玄一郎,不是我不想和你结婚,但你不觉得十八岁还太小了吗?我们才高中毕业,没有工作,也根本不够成熟到可以负担起一个家庭,你说不是吗?”
“我会努力考上大学,以后继承祖父的道场,我会证明给你看我可以!”
好吧,其实她是相信他的。可是心里上还是接受不了……早婚啊早婚!
“果然还是不行吗?”真田的语调突然变得有些落寞,“颜夕接受不了也没关系……”
“我没有不接受——”
“真的吗?”望着真田发亮地眼神,柳颜夕突然有种被骗了的感觉。一定是错觉吧?玄一郎这么老实的人……“结婚是可以,但我不想让其他人知道。”如果结婚能够让他安心的话,她愿意让步。
虽然结果有点出入,但总算得偿所愿不是?情绪有些激动的真田低头吻上柳颜夕的唇,由轻触到越来越激烈。
“papa?”真田怀中的可可突然出声,两人迅速分开,对上可可纯洁无辜的蓝色眸子,柳颜夕脸色一红,真田也好不到哪里去。
道场的布帘微微晃动,最后归于平静,看够戏的真田爷爷突然出声,“真是太松懈了!”
“嗷嗷~要是可可在我这里多好!”干柴烈火啊干柴烈火,噗——
“裕一郎,你在想什么?鼻血都流出来了!”真田妈妈轻斥了一句,随即自言自语道,“玄一郎和颜夕的婚礼要邀请那些人呢?”
“母亲,刚刚颜夕的要求是不让其他人知道吧?”真田裕一郎淡定地抹了一把鼻子,打断真田妈妈的幻想。
真田妈妈身形一僵,内流满面:好不容易盼来儿子结婚,怎么可以连婚礼都没有?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应柳颜夕的要求,真田玄一郎和柳颜夕很低调地结婚了。至于低调到哪种程度呢,基本上只是领了结婚证书,把柳颜夕的名字从养女那一栏填到了真田玄一郎的配偶栏。然后真田一家,外加浅仓雪,大家一起吃了个饭,这事就算完了,连立海大网球部的都不知道。
真田家怎么也算是有些声望的,娶媳妇怎么能不声不响呢?真田妈妈原本也是不甘心的,后来柳颜夕想了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只要是女人,谁不希望自己能穿上婚纱,在教堂庄严的气氛里嫁给自己喜欢的男人呢?柳颜夕也不例外。她的办法是现在领了结婚证,等她和玄一郎大学毕业再举办婚礼。而且玄一郎是小儿子,还是等裕一郎哥哥先办婚礼才好。等四年后,可可都快五岁了,到时候还可以给他们当花童。
事实上,想象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天下有不透风的墙吗?没有!所以,在他们大二的那一年,他们结婚的事情不知道从哪里透露了。彼时的幸村精市已经成了可可的干爸爸,而可可对这个干爸爸更是喜欢得不得了。得知这件事后,幸村笑得一脸高深莫测。
得罪腹黑是什么结果?何况他的背后可是有人的啊,那是被同化的小小天然黑,完全杀人不见血。所以,柳颜夕,你就等着接招吧!鸡飞狗跳的生活其实也很有爱的对吧?
第66章
我固执地以为,只要远远守望着那份曾经的温暖,就会感到无比的幸福,却没有料到,所有的一切都在那个早上睁开眼睛的那一刻,化为虚无……
……………………
我叫深谷沙耶,家里有父亲母亲,还有一位优秀如同太阳般让我自惭形秽的姐姐。姐姐大我一岁,从小就很聪明,家里来客人的时候,总能听到他们的夸奖,却总是避免谈到我。
那个时候我还小,根本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我只知道我很崇拜这个姐姐,不仅功课好,人也漂亮,更是面对很多人的时候,一点也不会害怕。而我就不行,即使我很努力地想要学好那些功课,即使我很努力地想变得和姐姐一样能毫不害怕地站在灯光下的舞台上,却怎么也做不好……
其实小时候姐姐对我是极好的,后来我坚持和姐姐同时进了冰帝国小。知道我们是姐妹后,谈论比较我们的人越来越多,虽然她们说的都是事实,我还是不可避免地自卑起来。姐姐会感到困扰吧?有我这样一个笨蛋妹妹。
于是我渐渐变得比以前更加沉默,避免在学校与姐姐碰面,渐渐地不少人开始遗忘我们的关系,但,总是还有人记得的。姐姐的优秀使她在冰帝拥有了为数不少的后援团,她们中的某些人在一个冬日放学之后将我堵在了学校外面的一条巷子里。
我记得那一天很冷,她们把我堵在角落,大声地谩骂,甚至还有人踢我。时隔太远,我已经记不得她们骂了些什么了。等她们骂完离开后,我已经被冻得快失去知觉了,身上各处被她们踢到的地方痛得都快麻木了。
我坐在冰冷刺骨的地上,等缓和了一下,才慢慢爬起来。因为那个家里,不会有人注意到她是不是回去了,自然也不会有人来找我,我得自己回去。
脚扭伤了,走起路来钻心地疼,可是我没有哭。若是哭的话,父亲和母亲会更加讨厌我吧?
走到巷子口,我累得走不动了,就蹲在地上想休息一会儿再继续走。就在这个时候,一件衣服罩在我的头上,温暖扑面而来。我手忙脚乱地扒开头上的衣服,那一眼,我看见了他,我这一生的劫。
即使时光荏苒,我依然清晰地记得那一天他的样子。银色散发着柔光的头发,清澈如夏日最明朗的天空一样的蓝眸,身上穿着冰帝的校服衬衫马褂和裤子,坐上车的时候,动作优雅如同王子。我听见自己的心跳渐渐失控,脸上热度惊人,我想我一定是病了。
那一天,我抱着怀里还带着那人体温的冰帝男式校服,终于在走到家门口的时候晕了过去。然后我发了一场高烧,折腾了差不多整整半个月才勉强好点。我挣扎着起来,那件衣服还被我抓在手里,有些皱了,还有一处污渍。
衣服上绣了他的名字,仓木莲生,很好听,像王子。我把衣服仔细地洗了干净,尽管身体还有些虚弱,我还是坚持来到了学校。
放学后,我鼓起勇气拦住他,向他道谢,并把衣服还给他。但他似乎一点都不记得我了,皱着眉头看了我半晌,又看了看我手中的衣服,说是脏了,他不要,并一把丢在了地上。
没关系,他不要也没关系。
从那以后,我的目光总是不由自主地追随着他,他的每一个笑容都会让我开心,他的每一次蹙眉都会让我心痛。最开始的惊慌失措,到后来渐渐明白,我是喜欢上他了。这种羞涩而甜蜜的心情,也许是第一眼?也许是后来的很多眼?轻抚着他的校服时,我恍然还能忆起那时的温度。
可是他是那么优秀,而我却如同最卑微的尘土,我只能把对他的爱恋,一点一点,小心翼翼地记入日记本中,藏进书桌的最里端。每个想起他的夜晚,我就会拿出来,细细地品味当时的心情。
时光飞逝,光阴荏苒。当我的日记本已经不知不觉累积到十五本时,我们都长大了。
我仍然是那个被无数人遗忘的深谷沙耶,而他,越来越优秀。每次装着不经意和他擦肩而过的时候,我都会心如擂鼓,尽管他从来就不记得我。
后来他进了垒球社,后来他遇到了冰帝的王——迹部景吾。或许别人不知道,但对他连最细微的表情也清楚那代表着什么意思的我来说,却无疑是晴天霹雳。
我心心恋恋的王子,他喜欢上了迹部景吾,那个耀眼而华丽的存在。
我痛苦了好久,这样的事情,就连再日记中,我都不敢写下来。
他从来都不曾属于我,我默默地守望着他,他却守望着另外一个人。他不曾回头,那个人也不曾回头,我们之间形成了这样一个奇怪的链条。
我固执地以为,只要远远守望着那份曾经的温暖,就会感到无比的幸福,却没有料到,所有的一切都在那个早上睁开眼睛的那一刻,化为虚无……
姐姐的生日宴会,那天家里邀请了很多的人,他也来了。他坐在角落观察着宴会上那耀眼的人,而我则在另一个角落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心情苦涩地喝下一杯果酒,却没想到自己酒量那么小,头晕乎乎的,后来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有些头疼,后知后觉地发现身上不着寸缕,被子里温热的触感……
我第一次看到那双蓝眸中涌满愤怒,他骂我是贱人,不知廉耻,还有很多,我已经记不清楚了,唯一记忆深刻的是那句,他说他绝对不会负责的。我只知道,那一刻,我的世界只剩下了冰冷的绝望。
那晚的事我谁也没有告诉,一切就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可是有些事情注定是回不去了。即使眼神仍然会不由自主搜索他的存在,却再也不敢对上他的视线,因为那双蓝眸里连陌生都不再,余下的只有深入骨髓的厌恶。
两个月后,我知道我怀孕了。被告知的那一刻,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情,绝望还是喜悦?
怀孕总不可能瞒过家人,后来还是被他们知道了,他们好像去了仓木家,想借此要求仓木家和深谷家联姻,结果无功而返。愤怒的他们要求我把孩子打掉,他们说深谷家不需要这样一个没有父亲的野种,深谷家丢不起这个脸。
这是他的孩子啊,我怎么能打掉?
头一次,我反抗了父母,他们很震惊,也很愤怒。说如果不打掉这个孩子,就要把我赶出深谷家,虽然有点害怕,但我没有退缩。
在深谷家,我根本就是可有可无的人。那一天,我收拾好自己的一些行李,还有平时积攒下来的零用钱,走到门口的时候,地上有一叠钱。我捡了起来,看向姐姐的房间,我知道她一定在看着我。
我没有拒绝她的好意,这冲动的代价,我不知道自己能够坚持多久,唯一的信念是一定要生下这个孩子。
没有想到父亲和母亲竟然如此绝情,在我离开家的第三天就对外宣布我病死了,彻底断了我的后路,我连一个合理的身份都拿不出来。
积蓄的钱越来越少,肚子一天天变大,我不再住花钱的旅馆,公园的长椅,长桥的桥洞都变成了我的安身之所。我开始四处找工作,没有身份证,只能找到一些杂活,酬劳不高,又辛苦。后来因为长期的营养不良,我在工作的时候晕倒了。
医生告诉我,如果再这样下去,肚子里的孩子可能会保不住。并建议我留在医院保养一阵子,我拒绝了,因为我根本就没有钱。
回到我暂时安身的地方,抱着那件已经很旧的冰帝校服,我大哭了一场。工作丢了,钱也用光了,我的孩子,妈妈该怎么办?
既然不能生下你,那就让妈妈在黄泉陪你一起吧……
车子撞上来的那一刻,我抚住自己的肚子,似乎看见了一个小小的孩子,她对我笑,脆生生地喊我妈妈……
莲生……莲生……
这辈子我不后悔遇上你,但下辈子,我祈求上苍再也不要让我遇见你……
于是这跟踪与反跟踪游戏进行到这里变成了十几个人的大军,成群结队地扫荡了广场和附近的商店,一群风格各异的美男,两个少女,在这成双成对的日子里形成了一道高调的风景线。
美男环绕,回头率百分之百,樱井凉子满足了;虽然被跟踪,但好歹逃出相亲现场,幸村精市大发慈悲今天没整人;约会变成网球部聚会,真田也没有什么不满;破坏了别人的约会,顺便知道了自己想要知道的,忍足也还比较满意。
除了不喜欢逛街的柳颜夕走痛了脚,其实这个圣诞节过得很和谐。不过还是有收获的,那就是几乎每个人都给可可送了礼物,各种各样一大堆,做母亲的很有成就感。
真田裕一郎刚结束了工作,风尘仆仆地赶了回来,晚上浅仓雪也来了真田家。对于下午看见的那一幕,柳颜夕不会傻到说出来,真田更不会说,于是双方都装着不知道,晚饭吃得也很和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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