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日岳人,冰……”
有的时候呢,咳咳,橄榄球是破坏气氛的杀手,而且是那种一击必中杀伤力巨大的重磅炮弹,瞧这一颗橄榄球偏离了轨道,虽然说向日和咲站的地方不对,离橄榄球场近了点……
一阵鸡飞狗跳之后的状况就是:原本没有任何事的,但是那队生怕伤到非社团成员的橄榄队球员轰隆隆地跑过来后,场面就开始混乱了。橄榄队长你担心伤人是好心,但是麻烦你把你的队友遣开再往里挤,或者请你把那一身“盔甲”脱了,你们橄榄球队各个人高马大,欺负人家两个孩子个小吗?
咲有些苦笑不得地看着蹲在自己面前一脸悲痛欲绝堪比要上绞刑架的男生,“学长,我没事,只是稍微扭了一下脚,过一两天就会好。”他可以用他专业的眼光保证,根本没有伤到筋骨。
结果,无论怎么说,人高马大的橄榄社部长吩咐自己的队员把受伤的两人愣是给扛到校医务室。
向日那是一点事也没有,获得自由之后一下跳起来,看了一下身高差距,跳上最近的一张病床,指着最近的一个人开始向日式咒骂,“你们瞎了眼,我哪里有受伤?混蛋混蛋混蛋,被你们扛一路……”
吵架的时候,最重要的还是气势啊,气势,瞧,那一群看起来魁梧又凶恶的男生被向日的气焰压迫着慢慢退出了医务室。
终于,清静了。
医务老师看了看咲扭伤的地方,“没什么大问题,筋骨都没有伤到,过上一两天就会好。”
红发少年咒骂完了别人,蹲在病床上开始生闷气,一声不吭。
“向日学长。”咲扭着脚一瘸一拐地走过去。
“你混蛋,坐着!”红发少年一个箭步冲过来,把他按坐在病床上,“你在这里休息,下午的课我帮你请假。”修剪整齐的发滑落下来,阴影打在少年漂亮精致的脸上,表情有些阴暗。
咲老老实实坐好,“向日学长——”
少年背对着他,沉默。
“向日学长,放学后你请我吃东西吧。”
“谁要请你吃东西?为什么要我请?……”完全是条件反射,又炸毛了,生气勃勃的样子哪里看出来刚才半点沮丧。
咲笑吟吟地指了指自己的脚踝,有些小J诈,“向日学长,你看我都受伤了,难道向日学长不应该请客吗?”
“你这是讹诈!讹诈!!”向日跳到他面前,蓝色的大眼氤氲着腾腾怒火,脸庞涨得通红。
咲伸出食指在他眼前来回晃了几下,笑容不变,“这怎么算是讹诈呢?向日学长的思考方式有问题……”
如果单论错开话题混乱人思维,你还差的远,向日学长。
“你确定不是忍足的兄弟?!”
红发少年最后丢下这句话,气冲冲夺门而出。
这才对嘛,根本不需要自责,骄傲、任性、生气勃勃,这才是向日岳人。
医务室的医生看着他,摇头笑,“虽然算不上什么打伤,不过我建议下午的课还是不要去上了,这里里教学楼还有一段距离,大叔我老骨头了,可背不动你。”
“嗨嗨。”咲笑应。
向美女班主任请假,在知道他没有大碍之后,崖贺百惠子说了好长一通……当然不是什么关心的话。咲看着手机无语,崖贺老师,要演戏也逼真一点啊,如果要表现厌恶的话,请不要在询问完他的伤势之后,这样口是心非,呐,很像小孩子。
咲无聊地躺在病床上,看着白白的天花板,思考着怎么和哥哥说,说实话,肯定会被哥哥削一顿的,虽然他不认为这是什么大不了的伤。如果,没有好的理由,是不能不去医院探望哥哥的,毕竟他们两个约好,如果不去,哥哥会更担心。
唉——
听着放学的铃声,咲看着手里的手机,算了,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自己就英雄点,大不了被哥哥削上一顿,反正不疼不痒,闭眼按下了快捷键——
“报告部长,目标物发现,地点校医务室,目标周围未发现可疑生物。请示,是否现在行动?”
“做得很好!马上执行‘小兔子红眼睛’第一套方案,务必不能让目标物逃脱!”
“收到,嗨!”
“小幸村~~~~~~~~”
听到这个声音,咲握着手机的手忍不住颤抖了一下,在他的记忆中会用这样的语调称呼他的,只有一个,果不其然。“前-辈~~~~”
“绑走!”
冰帝奏鸣曲大调(四)
“戏剧社在做排练吗?”
“为什么抬着一个人?”
“那个人,好像是、一年一班的……”
“幸村SAMA?!”
“怎么回事?”
“戏剧社的部长源一SAMA跟着呢,我怎么敢去询问?”
……
话说流言的传播速度,让许多媒体都望尘莫及,尤其中间过程添加进来的想象力,从“一年一班的幸村SAMA被戏剧社的人掠走了,戏剧社的源一SAMA亲自跟着”到“一年一班的幸村SAMA要和戏剧社的源一SAMA为爱决斗”中间经过了不知多少版本,而且还有不断翻新的趋势。
消息传到网球社,时间仅仅过了不到15分,向日提着网球拍,直接一个凌空跳跃,从网球场的铁丝网上空翻了出来,眨眼就不见了人。
迹部双臂抱胸,看着少年跑走的方向,薄唇勾起,表情绝对不是愉悦。
“迹部,不要怪岳人,岳人是担心那孩子罢了。”忍足手指调着球拍上的线,脸上似笑非笑,“其实我也很想知道那个孩子怎么会和戏剧社的源一牵扯上呢?迹部想不想去看看?对了,岳人有和我说,那个孩子的脚中午好像扭到了,所以下午在医务室休息来着……”
“迹部,请假。”
宍户丢下这句话,大步出了网球场,根本不管迹部有没有允准。
“宍户前辈——”凤担心地叫了一声。
看着宍户的背影,忍足笑了两声,“关心那孩子的人不少啊,部长大人?”
迹部看他一眼,“回来训练量加倍,不做完,今天不许回去。”
忍足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看着他,跟上去,“迹部,你走的可不是网球场的方向,那边是……”
“给本大爷闭嘴!”
“嗨嗨。”忍足笑嘻嘻地应承,迹部就是这点不可爱,明明心里也有些小担心的吧,这个方向可是通往校医务室的。看看那边的担切地眺望的凤,好心地提醒,“凤,回来训练量加倍。”
“啊- ”凤宝宝反应过来,扬起笑靥真挚地道谢,“谢谢忍足前辈。”飞快地从网球场跑走。
迹部哼了一声,什么也没说。
咲被五花大绑进了戏剧社,哭笑不得地看着玩得很有兴致的某少年,“源前辈……”虽然两年多没见,但是少年似乎一点也没变,这性子,这作风,就连他手里总爱拿着一把纸扇这点也没变,或许用扇子敲人的习惯也没有变。
“来冰帝了,竟然不知会我一声,呐,小幸村~~~~”源一手里的纸扇打开,扇啊扇,他的发留得很长,发尾轻轻飘扬起来,像是清晨阳光透过窗洒下来的光线。
“源前辈,可以松开我了吗?”虽然知道99%是否定答案,咲仍然问了一句。
“乖。”源一用扇子敲敲他的头,笑得阴险,“时机还没到。”站起身,指挥戏剧社的人,“给他换好装出来。”
“嗨,部长大人。”异口同声。
这种情景让咲想起国小时,只要这个少年说出来,所有的人都尽全力做到最完美,在这里,这个少年就是绝对权威!
迹部走进校医务室,就看到地面上显示来电的手机,弯腰捡起来,看到屏幕上闪烁的名字。
忍足凑上来,看着他手里的手机,“是那个孩子的手机吗?啊咧,啊咧,慌乱中丢在地上了?”看看周围,看看地面,“不过没有挣扎的痕迹,看起来熟人的可能性非常高。”
迹部按下接通键。
是咲吗?
“本大爷是冰帝的……”
迹部君?咲不在吗?
“幸村咲,现在在冰帝的戏剧社。”
啊,这样啊…咲在冰帝的时候,有劳迹部君照顾,如果咲有时间,请让他给我回电话。
迹部无语地看着手机好久,立海大的幸村精市,哼——
向日闯进戏剧社,找了好几圈没有发现自己要找的人,直接和戏剧社的老大“干”上了,指着对方的鼻尖,“你把咲藏哪里去了?”
源一优雅地用纸扇把他的手拂开,老太爷地往大厅的沙发上一躺,“向日岳人,我这里可不是网球社。”语调温和到极致,不见半丝火气。
“向日君听谁说你要找的人在这里呢?”闲来无事,逗逗猫消磨时间。
“全冰帝的人都在说。”红发的猫儿伸出爪子威胁,全身的毛炸起来,一副剑拔弩张的气氛。
“人言可畏啊,难道说向日君不知道这句话吗?”源一慢斯条理地地打开纸扇扇凉,顺便调整一个更舒适的姿势靠着,“如果向日君认为这些流言可是算是事实的话,明天全冰帝的人传言三年的向日岳人是女生,向日君是不是就真的是女生了呢?”
可怜的向日童鞋一个回合不到,败下阵来,手指颤抖着,指着罪魁祸首说不出话来。
阿门,岳人san,难道你忘了冰帝三个不能惹的大Boss是谁了吗?自动往枪口上撞,不死你死谁?
关于冰帝学院内不可招惹的三大终极Boss,只要在冰帝呆久了就知道。他们分别是学生会会长兼网球社部长迹部景吾,学生会秘书部部长兼戏剧社部长源一,冰帝后援会会长加贺麻衣。
这三个人在冰帝校园有着比教师更高的威望,当然能力也是相匹配的,在各自不同领域,三人有着至高无上的威望。比如:迹部景吾在网球社,比如:源一在戏剧社,比如:加贺麻衣在后援会,他们就相当于规则。
宍户前脚踏进戏剧社的门,刚好赶上向日落败的尾声,仔细看了看,没有找到咲,最后目光落在舒适地靠坐在大厅沙发上的少年身上,看来是没有其他方法了。
“源君,见到过咲吗?”
打开的纸扇遮住下巴,“说没有见过,那就是说谎。”源一浅笑着站起身,“小幸村又没被我藏起来,是你们睁着大眼愣说没看到。”
窗户位置太妃椅上端坐的欧风丽人一脸黑线地掩额,要不是现在他走起来一瘸一拐,穿着这身衣服实在损害形象,他真想大叫一声来发泄。
“喂,小幸村~~~~”扇子敲在头上的感觉熟悉遥远,“逃避不是勇者所为。”
“我现在是伤者。”嘟成一张包子脸。
“你以前是我们的台柱。”
“那是国小。”
……
真正的勇者敢于面对惨淡的会面,和面无血色的人生。
咲拖着一只伤脚,站起身和两人打招呼,向日和宍户的石像噼里啪啦碎了一地,凤保持着刚踏进来的姿势僵住。
源一走过去研究,“这个姿势保持这么长时间,有些难度,看到网球社的训练做的不错。”视线滑过门口,“哟,迹部会长,这里不是学生会也不是网球社。”
“本大爷来找失主。”迹部气势半步不让地从他身边走过,直接走到欧风丽人面前,从衣袋里掏出手机递过去。
“啊- 谢谢迹部学长。”
咲接过手机,站起来准备道谢,少年已经大步走掉,“桦地,把岳人打包!凤,宍户,……”步履优雅从容,仿佛是帝王君临,不用刻意,王者之风尽显。
看着网球社的人走掉,源一回手在咲头上敲了一下,“这就是我们冰帝的王者。”语气颇为自豪。
咲略微诧异了一下,源一这个人向来骄傲,许多人不能入他眼,何况几时见他用这样的语气赞叹某人?而且这样心悦诚服。
“Saki,你认为什么样的人才能够被称为王者?”源一摇着纸扇对他咲。
“源前辈也很厉害。”
“强大只是其中之一,其他比如凝聚力……”
“这点源前辈也不差。”
“乖,等会儿再插话。迹部景吾之所以能够在我们三人中脱颖而出,因为我和加贺都比他少了一些东西,比如背负,比如执著……”
咲坐在旁边静静地听他讲述“迹部景吾专场”,这是从源一的视角理解的迹部景吾。
戏剧社其他社员看部长大人“很忙”,知情识趣没有人过去打扰。
“所以,小幸村,再次成为戏剧社的台柱吧。”源一用纸扇敲着他的肩,语重心长用这句话结尾。
咲嘴角抽了几下,最后这句和前面的故事有什么联系了?
“yada!”干脆利落地拒绝。
“呀咦,竟然拒绝了?小幸村,前辈的话是要听的,想当初刚见你的时候,粉嫩嫩的一团,前辈我慧眼识英才,引领你戏剧社入门,现在孩子长大了……”
咲充耳不闻,况且当初那不叫“引领”,那叫诱拐!
……
尽管咲死咬口没有松,不过遇上源一完全不好使,管你同意不同意,直接拍板定案:需要的时候必须来戏剧社客串。既然早打定主意了,为什么还和咲磨这么久。这叫民主,充分听取每个社员内心的呼唤是一个社长必须做的。= =
回去的时候,天色已经不早了,在校门口遇到网球社的少年,因为早已经过了放学时间,错过了校车。
源一敲了敲装死的某人,“小幸村,车窗外面是网球社的少年,要不要打个招呼?”
“宍户学长,凤学长——”
听到招呼声,两人一起转头,“是咲,宍户前辈。”
从学校里缓缓开出来的车子在两人身边停下来,打开车门,源一无比优雅地坐在里面,修长的双腿交叠,有种中世纪贵族的尊贵,“少年,要搭车吗?”
宍户看看坐在里面的咲,没有推辞迈上去,凤跟着坐进来。
咲趴在车窗上,挥着手提醒,“向日学长,你记得欠我一顿饭。”
看着车子远去,向日嘟哝,“明明我没有答应的……”
“我就说幸村和源一是认识的,关系很好啊。”忍足你是专门来吐槽的?“听幸村称呼源一前辈呢,应该是以前的晚辈。不过,真是大收获啊,幸村竟然是那样适合欧风裙装……”
向日轻轻嗟了一声,别过头,感觉脸颊有些烫,下午的事慢动作地一遍一遍地在他脑子里不断回放,让他一下午的部活注意力都不集中。
其实他不太记得咲被打扮的具体模样,记得清楚的只是少年抬起头来的那一刹那,有什么东西轰地冲上大脑,然后他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咲,那个混蛋,竟然不告诉我他和源一是熟识的,欠他的那顿饭不请他好了!
吾名-幸村精市
哥哥,我今天见到源前辈……
幸村微笑着翻看放在膝盖上的书,只有他自己知道书上面的字一个也没有入眼,听着电话另一端的孩子有些兴奋的声音。
下午电话突然断掉的时候,他确实有些着急,不过在电话里面听到最后一句称呼,幸村了解自己的弟弟,那个语气绝对不是恐慌,而是惊讶和喜悦。而能够被自己弟弟这样称呼前辈的人在他的记忆中只有一个人,后来从迹部那里也证实了自己的猜测。前辈、戏剧社,那么只有那个人了。
幸村听着孩子在电话那边絮絮叨叨地说着,从来没有这么多话。
如果说,幸村十五年的生命中嫉妒过什么人,除了源一,找不出来第二个。
幸村注意源一是在源一“拐”走他心爱的弟弟之后,原本两人在一所学校,但是不在一班级,虽然都是出类拔萃的学生,见面的机会却寥寥无几。
国小五年快结束的时候,幸村发现弟弟突然对戏剧发生了兴趣,最后查明全部都是某人的“教唆”,那时候他不明白那是什么感情,只是感觉弟弟被抢走了,所以要抢回来。正因为年少,所以才幼稚,根本没有体谅到咲的感受,就那样武断地做了决定,认定了咲一定喜欢网球,因为咲和自己打球的时候是笑着的。
后来,国小六年的下半年,源一突然转学了,突兀地让他措手不及。
当他看到咲小小的影子靠在戏剧社门口,那样的寂寞,他常常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哥哥是笨蛋,我不喜欢网球,也不喜欢戏剧,喜欢的只是——
只是什么呢,咲?
后来我明白,那种感情叫做嫉妒,因为他给了你我给不了的东西,肆无忌惮的笑,气急败坏的怒,就连哭也是痛痛快快,像一个孩子……我这个哥哥做得真是有些不合格。
“啊,时间到了,哥哥该去睡觉了,我明天去看哥哥。晚安——”
“晚安,咲——”
幸村看着渐渐暗成一片的手机屏幕,或许白天休息太多,或许东京的夜比神奈川长,在夜里的时候,他总是很难睡着,要么就是睡着了早早醒来,隔着窗帘的缝隙看着青青蓝蓝的夜色,脑子里乱纷纷的各种信息,比如立海大网球社的训练,不知道真田和柳是否可以管教住他们,不知道切原又迟到多少次,文太的蛋糕是不是每天都带着,仁王柳生是不是还在玩“换装”游戏,多少人被骗了,桑原还是那样寡言,不注意就会被忘记,但是回头却觉得稳重可靠……爸爸妈妈都好吗?咲在冰帝会发生什么事?……
有时这样想着事情迷迷糊糊睡去,有时这样到天明。
医院的孩子有时会跑到他的病房来玩,不过那些孩子都很懂事,到了一定时间就会相约着跑走,让他休息。由奈子护士说,在医院住时间长了的孩子,总是格外懂事,也让人心疼。
下午的时候,幸村闻到矢车菊的味道,就看到少年推开房门进来,果不其然,怀里抱着四五枝矢车菊,花开得正缤纷绚烂,看着他去掉前天的花枝,换完水,把新买
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