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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阅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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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声音很轻,和平常没有不同,可是听在不同的人耳朵里,却是不一样的感觉。

观月初觉得胃很痛,心脏的地方猛烈的跳动着,将血液挤压到身体各个部分,那巨大的压强导致耳朵里听见汩汩的血液流动声,甚至因为这样,他的眼睛只能看见滨名京那两瓣没有颜色的嘴唇,心惊胆战等待着它们之间的那条裂缝里流出点什么。

锃亮的金属制品强制地出现在眼前时,他反应迟钝地接过,刀刃那边的手又无声无息缩了回去,在他眼里,像慢动作一样,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指尖在刀刃处轻轻擦过,划出一道鲜艳的痕迹。

血……

滨名京抬起手,把伤口堵在唇间,然后那两片苍白的花瓣染上了鲜艳的颜色……

翻滚在胸间的酸涩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观月初丢下那把象是兵器一般沉重的剪刀,发出沉重的响声,猛力推开因为惊愕而呆楞在身后的裕太冲进了拐角处的卫生间。

不知是呕吐还是呜咽的声音悲惨地从紧锁的门内传出,圣鲁道夫从来自信而趾高气昂的经理人如同被午夜的恐怖片惊吓到极点的孩子一样缩在狭窄的地方宣泄不知名的恐惧。

裕太不敢动,观月琴香在原地怔忪地看着这一幕,良久没有任何动作,看着滨名京麻木的表情,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应付。

只有不二周助注意到了被遗弃的那把剪刀——应该说,是那把剪刀旁边的彩色照片。

大概是粘在观月初身上,被从哪个地方带出来的。

照片上,为花草们浇水的美丽女性恣意地微笑,挺直的身板和高高昂起的下巴和滨名京尤其相似,只是那感觉不是疏远的冰冷,而是温柔恬静的,如同潺潺流水一样甘美。月光下长长的睫毛在白皙的脸庞上留下优雅的阴影,摄影师所在的角度把曼妙优美的身段和乌黑的长发散发的魅力表达得淋漓尽致。

不二周助喜欢摄影,业余时间也有用心去揣摩学习这方面的优秀作品。即便因为距离问题而看不太清楚,但是仍然可以感受到摄影师对模特的热情,用心的作品总是完美的,这张照片也一样,相信哪怕外行人也能感受到其中浓烈深厚的感情。

才想要捡起来看清楚,另一只手已经抢先一步——观月琴香微笑的面孔罩着冰冷的寒气。

“不好意思。”

把照片紧紧拽在手里,无意识地用对待废纸的方式把它蹂躏成惨不忍睹的形状,温柔的邻家姐姐抱歉地引导他们的注意力:“看样子小初有些不舒服,恐怕不能留二位一起晚餐了,可以麻烦裕太君帮小初向舍监请个假吗?今天大概会晚一些回去。”

“咦?可是……”裕太迟疑地看向楼梯上象腊像一样没有表情和生命迹象的顾问,担心地想说点什么,看到观月琴香礼貌却疏离为难的笑容,终于忍耐着低下头。

就算再迟钝,他也知道这个家里,刚刚一定发生过什么他和哥哥所不知道的事情,既然帮不上忙,至少也不应该打扰。

不二周助保持着沉默,礼节性地跟弟弟一起告辞离去,最后一眼瞥过滨名京的位置,那个冰冷的少女僵硬地勾着嘴角,正用一双放大的暗黑瞳孔刺向卫生间方向,仿佛能够透过那道门,将里面的人燃烧得灰飞烟灭。

“观月前辈到底是怎么回事……”回家的路上,裕太喋喋不休地揣测着种种方案,越来越严重的挂心和责任感使得少年倍感不安。

不二周助看着自己在夕阳下拉得长长的身影,满脑子所能浮现的都是那张照片里窈窕美丽的身影。

那个……是谁呢?

………………………………………………………………………………

………………………………………………………………………………

观月琴香合上大门,自觉有些脱力。手上的硬质照片冥冥中象是一种暗示或是指引,割得掌心一阵疼痛。

卫生间传来门被打开的声响。

观月初的脸出现在跟前,卫生间的白灼灯下腾着隐约青紫的颜色,和橱窗里的木偶同样的死灰眼神此刻正狠狠盯着无声无息来到门前的滨名京。少女101号表情挂在冰冷的脸上,连假装的不屑微笑也没有给他。

“观月初,你打算带着这张脸招摇过市?”她用恶毒的,只有他听的懂的言语嘲笑他。

她的眼睛也是……

他就是知道……

砰!

观月初从来没有象今天这样失控。

失控到抓着一个女生的衣领把她摔在墙上,他猜想她的背一定很痛,可是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滨名京微眯着的眼睛看着他,那神情尖锐得可怕。深邃的瞳孔里倒映出自己狰狞的表情。

愤怒的,悲哀的,不甘心的神色……

“不要看我!”把脸埋进少女的颈项间,眼睛里滚烫而酸涩的液体在离开身体以前就被吸进了布料里。

回答他的是少女冷冷的哼笑。

用力抓着她的手缓慢地,从领子上滑落,绕到背后把那具纤细的身体圈起来,紧紧地。

“不要这样看我!”会让他觉得心虚,而且痛苦:“拜托……”

良久,他听到滨名京钢丝一般坚韧冷酷的嗓音在耳边低声吟唱。

“你觉得内疚?”

她说。

“还是觉得对不起我?”

她说。

“不幸的事情发生的时候,痛恨自己只能躲起来偷偷地哭,什么也做不了?”

她说。

“然后在结束以后又后悔。”

她说。

“想要补偿,拼命地对我好。”

她说。

“但是又不敢光明正大地面对我。”

她说。

“不敢回想以前。”

她说。

“你觉得自己卑鄙,无能而且软弱。”

她说。

“以为我永远也忘不了,和你一样痛苦,想起来的时候就恶心得想吐?”

她说。

她全部都说对了!

他就是这样!

他以为她也是这样。

“白痴!”

瘦细的手臂回抱住他,彼此紧紧相拥的身体形成一道墙,在两人的周围布下缜密的防线。

安全,而且温暖。

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几乎要爆炸的呻吟吐出口,他用力收紧了手臂,好像这样就能让心中悲哀的软弱感觉淡化消失。

“对不起……”

他早就想说了。

那个男人把她像动物一样圈养起来,恣意宠爱或者打骂的时候,让她穿着漂亮的衣服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却吃着宠物粮食的时候,每天夜里让她独自呆在阴暗的房间反复反复播放阴沉的“黑色星期天”的时候……

他全都看在眼里,只是被他的眼神恐吓着,就害怕到什么都不敢做,不敢反抗,也不敢劝她反抗。

“对不起!”

看着她从阴暗的日子走出来,变得冰冰冷冷,他觉得全部都是自己的错。如果当时有勇气阻止就好了,如果当时可以帮助她,向别人求救就好了。

想对她好,又怕她以为他在同情她;想时时刻刻知道她的事情,常常私自向学校的教导科询问她的情况,又担心她会不高兴;想好好保护她,又不忍心面对她,冷言冷语成了和她一起时常用的招数。

“真的……对不起!”

结果呢?

她在学校里被欺负到崩溃,他却完全不晓得!

他不想这样的!

“走不出来的,只有你而已。”

滨名京的手按住他的后脑勺,一下一下顺着那里的头发,然后把他拥得更紧:“白痴!”

她不是不记得,这个身体被怎么样残忍地对待,她也想告诉他,她根本不是这个身体本身的灵魂,其实这个身体的主人老早就消失掉了,不知道去了哪里,只有像老旧影片一样的记忆时常在她脑海里和睡梦中翻来覆去地播放。她不觉得有多难受,只是同情,即使会有残留的憎恨或者想要报复的心态偶尔让她觉得心神不定,也一定会在将来某一天慢慢随着时间蒸发,她可以耐心地等。

可是没有办法,因为她本来也不是完美的人,不完美的灵魂和不完美的肉体相结合,谁受谁的影响比较多,她没办法衡量。

想诚实地谢谢观月初的用心对待,却说不出口,明明知道她处理事情的方法太迂回,让他受伤的几率更大,可是她只懂得这种方式。

就像现在,她很想学着伦理剧里感人的场景一样,用温暖的言语说服他放下心头的包袱,可是她真的不会,不知不觉就变成了刺激他——哭出来,就会好了吧?

不是事先计划好的,自然而然发展成这样,等哪天小初回想起来,或许会懊恼在家里有客人的时候那么丢脸。

有时候她也会在心里叹息——如果我能正常一点就好了!

观月琴香独自站在玄关,看着两个紧紧拥抱,相互舔着伤口的小动物,突然觉得很想放声大哭。

她所在的角度,可以清晰地看到滨名京嘴角和眉眼间安抚的微笑。

太残忍了!

让那两个孩子勉强地压抑自己,一直到今天!

………………………………………………………………………………

………………………………………………………………………………

晚餐在沉默中结束。

观月琴香看着自动自发收拾碗筷的两个孩子,多少觉得有点安慰。

对他们,她总是放任的。

不去安慰,也不说多余的话,因为他们比她想像的还要坚强。每次以为跨不过去的时候,都能出乎意料地在某天发现他们已经把让人不舒服的情绪驱逐到深处。

总有一天,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看!

更亲密了呢!

象真正的一家人一样,一个眼神,相互就会有默契。

那张被捏皱的照片被她抽空重新放回到原本的房间——充满了霉味和回忆的地方。

等到哪一天,大家可以在屋子里拉开窗帘大声笑的时候,就把那房子里不需要的垃圾丢掉吧!

她想。

第三十三章介质

经过数天的调整,滨名京顺利摆脱了扎眼的绷带和拐杖,容光焕发地甩开不二周助,重新开始独来独往的幸福生活。虽然经历了奇怪的“剪刀事件”,但显然不二周助很善于把不该有的好奇心收拾整齐,因此双方默契地把它当作一处随意可见的风景——看过就算了。

而作为今年代表青学参加古典芭蕾表演赛的唯一参赛者,身体的每一个部分都是最重要的武器,虽然对于伤势心中有数,滨名京仍旧坚持每天下午课间到保健室更换伤痛贴膏,同时顺便在这个没什么人的安全地点组织策划当天个人网页更新的内容。

让她感到伤心的是,由于腿部伤势关系,她已经有些日子不能自由地收集各种八卦和照片,过去残余的资料在填补网页内容空隙上,显得越发捉襟见肘,虽然可以用最近从网球部捞来的照片和练习录影做弥补,可是太不全面了——对付费的会员们负责是她的义务。

至此,滨名京的笔记本末页,对于直接导致她的身体以及各项经济损失的纪户沙弥,其数条罪状经分数累计已经达到了超出正常“玩笑性”报复的范畴。

“该给你点厉害了,纪户小姐!”

合上笔记本,舔舔发干的嘴唇。

一想到那个女生像泼妇一样发怒叫骂的样子,她就兴奋得想发抖。抬起手捂住忍不住裂出笑意的嘴,冰冷的温度惹得她眯着眼睛发出冷冷的哼笑……

越前龙马和龙崎教练一推开保健室的门,就被内里散发的负面气流吹得头脑发晕。

个子矮小却倍受瞩目和“关爱”的网球部一年级新星对于这个前段时间开始出现在部活场地周围的二年级学姐,除了觉得她长相奇怪,气质奇怪以外,可以说没什么特殊感觉,虽然男网部的八卦一向不少,但能撼动他的,至今为止还没出现。

而现今,那个悠闲地挂着满脸阴沉笑容,露着毒蛇一样的尖锐牙齿的学姐正感兴趣地盯着他的脸。他越前龙马哪怕是思觉失调也能感觉到上表皮细胞的凛冽战栗。

下意识把帽檐压了压,没什么诚意的问了声好,就着开门的方向把身后的教练让进来。

“哦~~~~是滨名同学啊!”

响亮的声音把龙马的耳朵震得抖了三抖,教练虽然已经是别人的奶奶了,中气跟年轻人相比到是一点也不输!

龙崎堇虽然年过半百,但是对自己的眼光一向很自信。

对于网球方面尤其如此。

越前父子,已经升上高中部的大和,还有现在的手冢。

只要看过一眼,就绝对不含任何疑义地马上着手将之栽培。

事实证明她的决定从来没有过失误。

几天前,她第一次留意到那个在围网外头心不在焉拿着dv到处拍的二年级女生。说实话她的外表和气质只要看过一眼就很容易记住。真正让龙崎教练诧异的是擅长数据收集和分析的乾贞治居然会在训练的空挡有意无意询问她的意见。偶然一次,她在声音的传播范围内把两人的讨论过程听得一清二楚,不得不感慨一下,或许青学这个地方真的是藏龙卧虎,至少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居然有这么一个眼神锐利的学生被秘密收集进来了。

可以肯定的说,滨名京对于青学队员的分析相对来说是准确而且尖锐的,甚至于就某些角度而言,龙崎堇可以感觉到她当时的分析有所保留。

很不错嘛!

她当时偷偷在想,如果男网部需要经理的话,招揽一个这样的人才,她作为教练会觉得轻松个几倍的!

放在舞蹈社发霉简直是一种罪过!

“龙崎教练!”滨名京从床沿站起来欠了欠身:“小林老师刚刚出去了,越前同学的伤口是等等呢,还是自己作处理?”

没错!

越前龙马遭到滨名京目光猥亵的原因就是他脸上来历不明的新鲜伤口,看起来象是被什么尖锐的硬物迎面击伤的,伤口周围还附带些许白色的残留物和皮屑,甚至还有一点淤青。

“啊!这点小事,自己来就可以了!龙崎教练豪爽地拍着龙马的脑袋,一点不客气地把他压在椅子上,惹来小孩子无奈的白眼。

很快对面的那对师徒就有了让人感兴趣的互动,越前小朋友在龙崎老太婆毫不怜香惜玉的对待下大声呼痛,少年变声期的可爱声音让一旁“专心”研究笔记内容的滨名京听得兴奋不已。

“谁干的,太过分了,我可不相信是你自己摔伤的!”龙崎教练不满地嘀咕,一想到这小子赛前还给她惹事就生气,手下的力道不由得又加重些。

“是我自己摔的!”一口咬定,决不更改是他越前龙马的风格,倔强的大眼睛不服输地瞪着对面床沿嘲笑地看着的学姐,觉得不舒服极了。

被那双琥珀色的眼瞳瞪着,滨名京裂开的嘴角弧度放得更大了。

想起来了!

都大赛最后一场,青学的对手是山吹。

关于这个学校她的记忆并不太清晰,只隐约感觉好像有个暴力的家伙,长着满头白毛,名字叫……亚久津!

她喜欢这个盯着她不放的孩子。

“那家伙的肌肉……线条很美吧?”所以打算刺激他一下,虽然她没见过真人版,不过从她看过的有限动画镜头判断,应该不会差才对。

果然惹得满腔怒火的孩子冷冷的“哼”声和一个极度不服气的表情。此外还附赠龙崎教练深思的眼神一个。

看看墙上的挂钟,从床沿跳下来,在龙崎教练背后用两只手指捏着笔记本一角,从眼眶的边缘给龙马施舍了一个不怎么冷淡笑意,完全就是高年级学姐欺负低年级学弟的可恶模样:“如果是以攻为守的全攻型选手,该怎么对付呢?”

竖掂起笔记本,掩住下半边脸,直勾勾的黝黑眼珠瞄准可爱的小学弟:“好好修炼一下超短半截击吧,龙……马……”

行为古怪!

越前龙马对滨名京的印象完全冻结在这个阶段!

龙崎教练侧着脸,扫了一眼滨名京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地还给在门合上的瞬间给了她一个挑衅眼神的滨名京了然的微笑。

这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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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的的比赛很快在无限期待中来临!

东京很热闹!

街上来往的甜蜜情侣,小店里欢笑的客人们,商场里满面红光的家庭主妇……

而对于滨名京来说,这个周日包含了其他比普通的生活娱乐更重要的概念。

比如说对今天的比赛充满期待,又比如对?br />

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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