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
决胜局,即双方轮流发球,那一方先取得七分就算胜利。 浩瀚书屋手机版如果比分是6:6,就要一直比赛下去,直到有一方连取两分为止。
“12分决胜局,迹部发球。”
虽然早已料到这一定是场艰苦的对决,但真正的情况还是让观战的人们都为之动容。
所有人都能看出手冢的肩膀有问题,不能抬得太高,虽然他脸上没有表情,可时不时颤抖的左手无形中泄露了他痛得很厉害的事实。他的发球已经失去了刚开始的优势,直接沦为了对方的得分工具。就算这样,他还是竭尽全力的击回迹部的每一个发球。
“6:5,手冢领先。”
“6:6,迹部发球。”
迹部一点也没有因为对方的伤痛手下留情,每个球都打得角度刁钻之极,而且专门往手冢的左边死角进攻。破灭的圆舞曲更是毫不客气的往他的左手上招呼。
“完全是故意的!”
“卑鄙小人!”
“真是不要脸!”
青学那边已经开始愤怒的大骂起来,即使冰帝的加油声喊得再热烈,还是有一丝半点传出来,连坐在场外的花子都听到了。她担心的望向迹部。
迹部脸上毫无表情,眼神冰冷到可怕,她从未想过在迹部眼里会看到这种神情。
又寒冷,又炙热,失去了所有感情的蓝色瞳孔,如同立刻就要燃烧一般。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
“35:34,手冢领先。”
“35:35,迹部发球。”
“35:36,迹部领先。”
不知何时开始,场内一片安静,加油喝彩声都停下来,只能听到有节奏的击球声。所有人都屏息着注视场内激烈比拼的两个人,等待着最终的结果。
“啊,手冢垂下左手了!”向日惊叫起来。
果然,手冢再也无法抬起手回击,那个跳跃的小球就这样从他的耳边擦过。
“比赛终了,冰帝胜,比分7:6!”
“冰帝!冰帝!冰帝!”这边爆发出巨大的欢呼。
“手冢那家伙,真是顽强呐。”有点敬佩的望向正在互相握手的两人,忍足喃喃的说。
“不愧是部长,居然把那个手冢也打败了!”
“太厉害了部长!”
面无表情的迹部推开围上来的部员:“桦地,毛巾。”
“WUSHI。”
花子接过毛巾递给他,迹部没有看她,直接把毛巾盖在脸上,似乎精疲力尽。
犹豫了一阵,花子呐呐的说:“嗯,那个,我只是——”
她想把一只手放上他的肩膀,却被他用力挥开。迹部抬起头,用只有她能听见的声音,说了一句话,就重新用毛巾盖住了脸,再也不说话了。
花子呆呆站在原地,不敢相信刚才所听到的话语。
那个迹部,他居然会说——
直到被人狠狠撞了一下,花子魂不守舍的坐了回去。随后她一直心神恍惚,连日吉和越前的比赛都没注意。直到裁判宣布青学获胜,她才如梦初醒。
“列队,敬礼。”
“什么?怎么会……”
她难以置信的看着赛场中正在互相鞠躬的双方球员,低低的说。
输掉比赛的众人心情都很沉重,没有人理会她,三三两两的离开了。
已经收起背包的迹部看了她一眼:“回去吧。”
夜访水仙花
一路上是怎么回到家都不太记得,只知道拖着沉重的步子踏进家门,面对爸爸关心的慰问也只是有气无力的敷衍了几句。草草吃过了中饭,心不在焉的打了会儿游戏,然后是吃晚饭,洗澡,机械的吹头发,上床睡觉。
等到花子终于想清楚迹部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之后,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整。
“太过分了!我才不是那种意思!”气冲冲的从床上蹦起来,花子翻出手机想给他打电话,结果连打了几个号码,全部关机。
把手机用力往床上一摔随即又后悔急忙捡起来看摔坏没有,花子自言自语:“死水仙臭水仙,做出这种死样子给谁看啊?我不知道你除了M之外,还有一颗玻璃心!自己不高兴也就算了,干嘛把我也拖下水,想让我内疚吗?想让我今天晚上睡不着吗?不可能!”
越想越觉得不是滋味,花子快速换好衣服,拿上钱包偷偷摸摸的下了楼,穿上鞋子,侧耳倾听似乎没有异响,憋着气轻手轻脚的打开门溜了出去。
在路边拦了一辆计程车,报出迹部家的地址,花子咬着牙:冤枉了我撒腿就跑,还故意关掉所有手机,你个傲娇,水仙不开花——装蒜啊!我偏偏不让你得逞,拼着不睡觉也要把话说清楚!
你给我等着吧!
计程车似乎也感受到了花子的腾腾杀气,在黑夜里绝尘而去,刮起几片落叶。
站在迹部家富丽堂皇的大门前,似乎所有的人都睡了,没有灯光,一片漆黑。不过这可难不住在这里住过几天的花子,她知道一楼会有专门值班守夜的保安,所以直接上去按了铁门外的对讲机。
“晚上好,请问您是?”熟悉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出。
“是佐伯叔叔吗?我是花子啦,麻烦你帮我开下门,我有很要紧的事情找你们家少爷。”说到少爷的时候,花子忍不住又狠狠磨了磨牙。
“唉,好的,稍等。”从监视器上看到花子,虽然对她深夜来访感到很奇怪,值班的保安还是为她打开了门。
哼哼哼,这就是身为亲戚的特权!轻易突破了水仙花防线的花子得意的想。
“请问,兄长大人睡了没有啊?”
保安佐伯一击掌:“哦,小姐是担心少爷才来的吧?少爷今天回来以后心情就不好,现在正在游泳池那边,连晚饭都没怎么吃,还吩咐谁都不准进去,倒底出什么事了?”
“姨父姨母都不管?
“老爷出国去了,要下个月回来,夫人昨天就去北海道参加一个活动,现在也不在,既然小姐您来了,我们也就放心了。”
花子露出一个微笑:“是啊,一切就交给我吧。”
望着花子远去的身影,保安挠挠头,是错觉?表小姐笑得有点可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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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门熟路的摸进位于别馆的室内游泳池,没有开灯,花子只能借着水面反射的花园灯光小心的往前走。
“喂,喂,水仙,你在哪里?”
环视水面没有人影,也没有听见任何声音,花子疑惑的想着莫非是保安说错了,走到泳池边俯下身子想仔细看看,冷不丁一张脸从水里浮上来吓得花子爆发出可以震碎玻璃的尖叫。
“笨蛋,是我。”把水泼向她的脸,迹部露出半个身子,趴在池边,把湿淋淋的头发抹到额后,冷冰冰的问:“你跑来干什么?”
被他这么一问,再加上又被惊吓又被水泼,花子插着腰怒火熊熊:“来把话说清楚!”
“啊嗯?什么话?”迹部眼神游移,明显是在装傻。
“哈哈哈,你要是忘了我就好心提醒一下!”很久没有如此扬眉吐气,再加上现在居高临下的角度,花子得意洋洋:“那时我好心想给你毛巾,你不但拍开了那只友谊之手,还恶狠狠的对我说——”
“咳咳。”迹部不自然的转过头去。
“‘弄伤你的前辈真是对不起,还想和卑鄙的我说什么?滚开!’——那时的你就是这样对我说的吧!”
迹部不理她,一推池壁游开了,花子不依不饶的跟着:“什么叫我的前辈?少酸溜溜的,明明就是你自己的计划被破坏自尊受挫吧!以为我不知道?一开始摆出那副恶人嘴脸,无非是想让手冢前辈自己放弃比赛,结果人家根本不领情,你又不愿意放水,只能硬撑着和他打下去,看着他伤势复发心里不好受就乱撒气——”
“你有完没完!”迹部恼羞成怒,“反正我就是为了胜利不择手段的坏人,你们都这么想,觉得我很卑鄙,就算我赢了手冢那也不是因为实力而是我用了无耻的手段是吧!”
“你这人就不能听别人把话说完吗!”花子恼怒的大叫,“不要随便把别人的看法强加到我头上!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了,真要说卑鄙,一开始是我告诉你手冢前辈的伤势,那我不是一样卑鄙吗?”
两个人一个在岸上,一个在水里,气冲冲的对视着。
最后还是迹部先放弃,无奈的从水里爬上岸:“那你这么怒火冲天的跑来干什么?可怜我?安慰我?哈哈,别在哪里自我陶醉,本大爷才不是那种输了比赛就垂头丧气的废物。”
“当然不是,想找人安慰我可以帮你宣传,多得是女生想报名!那句话极大的侮辱了我的人格。”花子气势十足的说,“手冢前辈自己作出了继续战斗的选择,放水就是看不起他。再说,你身为部长,不为自己的队伍夺取胜利那简直是脑子抽了!比赛就是战斗,夺取胜利才是唯一,为了站在顶端把其他人统统踩在脚下才是制霸之道!”
“最后那句话好像在哪部时代剧里面听过……”迹部黑线,“所以呢?你倒底是想表达什么意思?”
“我要你道歉,为了侮辱我而道歉!”花子指着他的鼻子,“在你心里我就是那种浅薄的女人吗?就因为手冢前辈帮助过我,我就傻到指责赢得胜利的你很无耻?我什么都还没说你就做出那副可怜样害我小小的内疚了一下,最后还叫我滚开?我越想越生气,不说清楚觉都睡不着!你这是无耻的诽谤!”
“半夜跑过来就为了这种无聊的事……你有病。”
“是你有病,本来打个电话就完了谁叫你关掉所有手机,以为自己是悲剧男主角?不就是输了而已有什么好得意的?”
“那是本大爷不想接那些要求采访的无聊电话!以为我在专门躲你,哈哈哈,你真看得起自己!”
“你幼稚!”
“你白痴!”
“你自恋!”
“你火星!”
再一次进入视线厮杀状态,就在花子眼睛都瞪酸了的时候,迹部突然笑起来,指着她差点喘不过气。
“你抽了?”花子鄙视的说。
“受不了,本大爷居然也跟着你头脑发热,这种无聊的争吵,从、从幼稚园就再也没有过了,亏本大爷才过完17岁生日没几天,哈哈,哈哈。”迹部捂着肚子,“当时拿你撒气,就忘掉这种不华丽的事情吧。”
“哼。说你是个自尊心怪物还不承认,被手冢前辈打击到就乖乖承认好了,装什么深沉。”花子不屑的一笑,“应该把刚才那一幕录下来,让大家都看看平时神气活现的迹部大爷私下是这么幼稚的人。”
“够了,少说两句会死啊你。”迹部穿上一件袍子在池边的长椅上坐下,示意花子也过来。“我只是觉得很不甘心,明明受伤却还要赌上一切和我战斗的手冢,哼,只是一场比赛而已,用的着这么拼命吗?”
花子叽叽咕咕的埋怨:“那是人家看得起你才会认真和你打,真要随便认输的话,你又会觉得被侮辱了吧。”
“大概吧,明明最后是我赢了,我告诉自己,那是手冢自己的选择,我给过他认输的机会,即使是以后不能再打网球也和我无关……进入持久战也好,肩膀受伤也好,都是他不愿放弃的结果,我没有任何责任,赛场上没有同情和怜悯,他明知自己的伤势还要和我打到最后,那是他的问题……但是,看着他输掉的样子,我完全没有想象中高兴,反而觉得很不满,很郁闷,很……卑鄙……”迹部有点困难的吐出最后两个字。
“所以我就不幸成为大少爷气头上的炮灰了。”花子不满的回答。
“我正在剖析自己的内心,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吗?”迹部瞪她。
花子想了一阵:“那我唱首歌给你听?”
“——谢谢,不用了。”看看手表已经快12点,迹部突然想起来:“你居然这么晚一个人在路上走,也不怕出事!”
“当时只想着要把话说清楚,忘了。”花子理所当然的回答。
“你——算了,等我换好衣服就送你回去。”迹部站起来。
“刚才大吼大叫了半天,好渴。”一眼看见小桌子上盛满金色液体的玻璃杯,花子想也没想,端起来一饮而尽,满足的咋咋嘴,“味道不错。”
迹部大惊失色:“那是香槟——”
“叮”,杯子落到地上,摔个粉碎。
花子打着嗝满脸绯红的转过身:“啊呀?水仙变两朵了?”
一把捞住差点掉进泳池的花子,迹部无限后悔,当时说那种话干什么啊?这下可好,引来了外星人送也送不走了……
果然,一时冲动是要付出惨重代价的啊!
清晨的surprise
一般喝完酒的少女又和半 裸的少年共处一室,按照三流言情的普通定律来看,他们多半会干柴烈火,这样又那样,最后在相拥中迎来黎明。这时终于清醒的少女会发现自己身边睡着一个男人,失去酒后记忆的她会惊恐万分,发出惊慌失措的尖叫……
“啊啊啊啊——”不愧为资深宅人,平日里熟读各种爱情,花子尖叫着,从床上滚下,裹被单,缩到房间一角,所有动作一气呵成毫无停顿,接下来的行为深深证明了她没有白玩那么多恋爱养成游戏,即使是被眼前一幕吓到魂飞魄散,花子也没有忘记检查衣服还在不在。
从大到惊人的四柱大床中间,迹部懒懒抬起头抓过闹钟:“吵什么,今天休息不用上学。”
“啊,你你你,我我我,为、为什么——”花子连话都不会说了。
凌乱的床单上,穿着紫色睡衣的迹部头发蓬乱,还有点回不过神的他此刻没有了常见的那种锐气,而是难得的露出了普通青少年平凡的一面,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揉着眼睛,口齿不清的翻了个身:“别烦我,累死了……”
累死了?
花子呆滞了一秒,随即丢开身上的床单扑到床上,用力把他推来推去:“我怎么会和你睡在一张床上!喂,别睡了!快起来说清楚!”
迹部不高兴的打开她的手:“本大爷被你闹到天亮了才合眼,就不能让我睡一会儿吗!笨蛋!”
顺手拿起枕头打下去:“我不管,你给我解释清楚,喂!喂!喂!”
迹部扯过一边的被子把自己从头到脚盖了个密不透风,任花子又叫又打也不动,一会被子下面就传出了轻轻的打呼声。
我倒底干了什么?花子抱着枕头无力的跪坐下来。
最后的记忆只停留在喝掉那杯饮料,中间就是一片空白。看看身上的衣服,什么时候换成睡裙了?当然,我不相信水仙花会对我做什么而且他也不会给女人换衣服!估计是佣人换的吧那真是太好了——哎呀糟了这样一来我穿的那条小猪猪内 裤不就被看到了吗?呜呜丢死人高中生还穿猪猪内 裤——等一下现在不是想这种事情的时候!花子,你一定要问清楚为什么会和水仙睡在一张床上这关系到以后的清白搞不好嫁不掉了啊啊啊啊啊啊!!
于是花子使出全身的力气拼命拉开那床被子:“迹部景吾,你别睡了!喂,身边有我这样的花样少女你还睡得和猪一样,你是不是男人啊!话说这样很伤害我身为少女的自尊!快起来——”
被拖掉被子的迹部抢过那个枕头劈头盖脸的向她打过去:“你根本就是一只野猪!还少女!本大爷没见过能活活扒掉男人衣服的16岁女生!你是吃什么长大的!脑子里面全部是渣对不对!”
花子被他爆发的怒气吓得一抖一抖,还径自嘴硬:“你就编吧,我才不可能扒你衣服——”
冷笑着解开衣扣,迹部指着自己脖子上清晰的牙印:“这就是罪证!管家想把你拖开,你就一口咬在本大爷身上!”
晴天霹雳直直打在花子头上,她保持着高举枕头的姿势石化了。
迹部看着已经升到半天高的太阳就有气,昨天晚上喝醉酒的花子死活要表演什么话剧给他看,一口一个那西瑟斯,还自称是回声女神,跑到书房翻出一本希腊神话,逼着迹部用希腊语跟她练习对白,中间还说什么那西瑟斯应该是水灵灵的美少年,冷不丁的把花瓶里的水泼了两个人一身。
好不容易让佣人给她换了衣服拉到客房去了,折腾了半天累得要死想回卧室睡觉,这个外星人不知又怎么钻进来,宣布这间卧室是她的森林,拉着床帐玩人猿泰山荡来荡去,几个佣人都按不住她。一直闹到快两点,她才终于玩累窝在迹部床上睡了。松了口气想换间屋子,又不知道哪里刺激到了她,死活揪着迹部不放手,还对着尴尬的管家叫宙斯……
最后迹部放弃抵抗,任她在自己的身边又唱又跳——说实话那歌声和杀鸡没区别。天快亮了花子才像断了电一样栽倒。
想到活活被这个傻瓜磨了一晚上没睡,迹部就恨得牙痒痒的,只想把面前已经全身僵硬的女人从床上一脚踢下去。
“你醒了就自己回家,本大爷还要睡觉。”再次抢回被子,迹部不理那个正在COS木偶人的笨蛋,直接倒下又睡了。
石化了起码五分钟的花子慢慢回过神,一边满屋找鞋子一边悲惨的自言自语:“刚才那句话,怎么听怎么都像少爷和包 养 情 妇的对白——醒了就自己回家——没想到我的人生还有听到这种台词的时候,好想哭啊,花子,呜呜,被爸爸知道和陌生男人 睡 了一夜,一定会被活活打死的——”
刚刚走到门边,突然听到外面似乎有一大群人在说话,花子一惊,急忙把耳朵贴在上面。隐隐约约听到忍足和冥户的声音,还有管家在说什么少爷还在睡,马上就起来。
全身的血瞬间从脚冲上脑袋又从脑袋流回脚。花子一个瞬步冲上床,牙齿都在打颤:“坏了坏了,网球部那群人来了!”
“啊嗯?哦,是我叫他们上午过来一趟。”迹部不耐烦的说,坐起来就想去开门,被花子死死拖住。
“你疯了!被他们看见我们在卧室里只穿着睡衣,我的名誉就完全没有了!”花子抱着他的手臂,“不行啊!不能开门,让我先出去!”
“不好意思,这里只有一个门。”迹部凉凉的说,看到花子脸都白了,总算出了一口闷气。
“密道呢?一定有密道对不对!”花子快哭了。
门外的脚步声和说话声越来越近,还能听到向日在大叫什么要冲进来掀迹部的被子。
“白痴,看多了。”迹部故意作势要去开门。
花子从后面一把拦腰抱住:“求你了,至少找个地方把我藏起来!否则我就立刻血溅五步死在你面前,要你成为杀人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