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头的跡部按约拜访手塚家,提了一盒京都和果子上门。手塚国一和真田武仁已巴巴等候多时,没等两个几日不见的孩子寒暄两句就将人扯走了,把手塚国光郁卒得满面寒霜。
饶是真田武仁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还是被长得通身玉树琼枝般玲珑剔透的美丽少年惊到几欲失态。这也难怪,在长辈面前,跡部自是褪去一身傲慢骄矜显出本质的温雅从容来,那本就秀丽绝伦的面容更是仙姿缥缈得让人不敢直视。也是跡部入戏太快,他觉得下棋就该是这种不沾尘俗的姿态才能立于不败,与其仓促应战怠慢了前辈,不如从一开始就端正心态抛开一切烦忧。正是因为太过慎重,跡部没有过多在意手塚国一介绍真田武仁时那个本该联系起熟人的姓氏,只按老人要求恭敬称呼对方一声‘真田爷爷’就没了下文。
于是,那一局棋,一个心无旁骛,一个神思不属,很快就胜负揭晓。跡部微微蹙眉,他抱着十分的尊重来讨教,对方却没有全力以赴,不免有些失礼。碍于真田武仁是前辈的身份,他没有出声指摘,神色间却蕴了几分淡漠。
在场两只都是老狐狸,哪能看不出少年的不满,真田武仁赧然厚脸笑呵呵道“真是后生可畏啊,竟逼得老头子中盘认输,了不起!”
跡部敛目客套道“哪里,是真田爷爷谦让晚辈了。”
拈棋博弈是修心,这个少年已然无懈可击,真田武仁老道地转移战场“其实老朽于棋道研究不深,景吾愿不愿陪我练练书法?”
跡部无可无不可地淡淡颔首施礼“好,真田爷爷先请。”
手塚国一警告地瞪了老伙计一眼,提醒他莫要太过分。书法这种技艺对于一个长年居住英国才回日本不过几年的孩子来说还是太勉强了,中文汉字是世界上最难理解的文字,那是需要岁月浸染多年才能圆融通透的东西,不是仅靠区区天才就可以随意挥洒自如的,这老家伙不是为难人家孩子么!
几人鱼贯进入书房,浓浓墨香顿时丝丝缕缕弥散开来,外界的滚滚喧嚣都似乎被轻轻掩了过去。
跡部背手而立,将墙上几幅字画默默浏览一遍,暗暗摇头。
“景吾会中文?”手塚国一惊异地问。
“小时候学过。”跡部不愿托大,含糊应付过去便罢。
两只老狐狸面面相觑,看这孩子一副惋惜的样子,仅仅是小时候学过一点皮毛就能看出书法深浅?不能吧?
真田武仁不信邪,指着墙上一幅小楷作品问“景吾觉得这幅字如何?”
跡部抬眼望去,迟疑片刻决定直言“只有形而无神,不过死物。”
手塚国一眼角狂抽,提腿毫不客气迁怒于真田武仁重重一脚,那幅字可是当代书法大师浅田宗人的作品,他耗了巨资才抢来的!
真田武仁忍痛请教跡部“此话怎讲?”
“中文汉字从甲骨文发展而来,讲究形体和神态相结合,这幅字只是字体写得好看,却没有融入每个字本身该有的神韵。”跡部不亢不卑的回答。
“说得好!”真田武仁指着笔墨纸砚一应而全的案台笑眯眯道“不如景吾来示范一下何为形神皆备怎样?”
跡部心下疑惑,这位前辈似乎是存了考究的心态来让他献艺,先前手谈也是,并不认真应对,莫不是祖父以前的老朋友来试探自己?这么一想,顿觉凝重,无论如何也不能给家里的老顽童丢脸,不然以后闹起来够他喝一壶的!
案上的墨甚至是现成的,不必费劲研磨,跡部更肯定了之前的猜测,果然是有备而来!当下毫不推辞地从笔筒里挑了一支羊毫斗笔,蘸满墨汁在长幅宣纸上挥毫一蹴而就四个魄象浑峻丰神酣逸的魏碑体大字:天道酬勤。
天字雄浑飒逸,道字厚穆洞达,酬字意境天成,勤字意趣殷切。四字合在一处,竟无端让人生出行事懈怠之感,精神浑然一振。跡部此举一气呵成,真气流贯其中,更显得笔画墨锋间犹如游龙竞走,端的劲遒有神。
真田手塚两人都是行家,一眼看出这幅字有多惊世,普通的宣纸,墨也寻常,却在仿佛镀了一层金光的四字衬托下陡然珍贵,此作品若是流传出去,价值连城不可估量不说,跡部家这孩子怕是也藏不住了。两人震惊地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一致决定雪藏这幅珍品。
跡部不知两人计量,手腕不经意一扬,墨迹瞬时干涸。满意地看着还算发挥正常的作品,含笑朝两老偏了偏头问道“两位爷爷对晚辈的拙作可还入眼?”
手塚国一神色复杂,这个少年已经给他太多惊喜,莫怪跡部家像宝藏似的护了十几年至今没有公开面世的打算,换了是他,这么出色的孩子,怎舍得任其暴露在世人贪婪污秽的欲望下玷染。
真田武仁却被挑起了热血,双目大放异彩地抓着跡部的胳膊怂恿道“景吾会剑道吧?我们找间道馆切磋切磋!”
喂喂!手塚国一哭笑不得地拉住老友“武仁!太失礼了!人家景吾多文雅的公子爷,怎么可能会剑道!”
“文雅公子为什么不能会剑道?”出乎两人意料之外,跡部竟然撇着唇角抗议起来“剑是一种最优雅的武器,莽夫才不配用剑!”
手塚国一瞠目结舌,这……这意思是他也会?这孩子还有什么是不会的?!
真田武仁兴奋了,忙扯着跡部就要往外走,拽了拽没动,加把劲使劲拉还是纹丝不动。惊疑不定地回过头,望见少年一脸促狭的浅笑“真田爷爷,其实我从来没有碰过剑这种东西。”
啊?既然不会剑道干嘛要说那种误导人的话!老人大泄气,却疑惑为何用上八成力气竟仍拉不动看似纤细的少年,能做到下盘如此稳当,莫非他练的是跆拳道?
跡部无意多作解释,武道修炼到他这种境界,已是无剑胜有剑,舞剑倒是很华丽,只是若一不当心伤了人就不好了,毕竟老人家不比桦地身手高明,他们觉得迅捷利落的动作,落在自己眼里却是迟缓如蜗牛,别说切磋,斗起来恁没意思。
手塚国一插口打圆场“景吾,这幅字还欠个落款,补上吧!”
“不过随手涂鸦,要落款做什么?”跡部一脸莫名其妙“若是碍地方就丢了吧,就是浪费了一张纸。”
两只老狐狸顿时面目扭曲,费了好大力气才遏止住想要朝少年大吼些什么以发泄一腔憋屈的冲动,对着满眼无辜的跡部,两人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来,苦笑对视一眼,白活了这把年纪,他们终是不如少年般超脱。
作者有话要说:一大早悄悄来填土=v=这个时间该没有人来抓包吧……
咳咳,这章又拖了几天,是因为俺跳了个超级虐坑~
QAQ哭得眼睛都肿了呜~
决定公布文名拖几只虾米下水同虐——
杨戬——人生长恨水长东 作者水明石
JJ上有的,就是没连载完,想好好哭一场以便排毒的亲们不要大意地去吧!
嘿嘿飘走~
82
82、绸缪未雨时 ...
跡部告辞出门的时候,守在外厅的手塚总算逮住机会和他说上话。真田武仁看着两个少年十指相扣交握在一起的手,复杂地撇了手塚国一一眼,换来老友事不关己的耸肩,投过来的目光好似在说‘你家孙子不争气,与我何干?’
不能否认,老人家心里极喜爱这个纯净的孩子,可自家孙子他更心疼啊!眼看着别人已经先下手为强,弦一郎那傻小子还在挣扎犹豫着不敢越雷池一步,这让他在手塚老头面前情何以堪!既然已经确认这孩子不是玩弄感情的轻浮纨绔之辈,连一向刚正不阿的老友都认可了,他还有什么理由反对?怕只怕日后来自跡部家的阻挠会让少年们经受不住,跡部老爷子翻云覆雨的雷霆手段,在当年金融集团改革伊始就已可见冰山一角了啊。
打定主意要为自家孙子争取机会,真田武仁唤住就要一脚迈出厅子的跡部“景吾,下周到真田爷爷家坐坐如何?”
“这……会不会太打扰了?”跡部无可奈何,很希冀真田老头能听出其中的婉拒之意。
“怎么会,老头子定扫榻相迎!”真田武仁笑得老脸开花,他还是不想放下和跡部切磋剑道的念头,再不济,这么好的苗子,不收作弟子真是太浪费了!
“好,晚辈一定到。”跡部屡次被赶鸭子上架,微微苦笑“敢问真田爷爷家住何处?”
噗嗤……手塚忍俊不禁,在俩老头被噎得嘴角抽搐的眼皮底下,用众人都听得见的音量附在跡部耳畔闷笑着低声道“这位是真田弦一郎的祖父,自然家住神奈川。”
跡部僵了片刻,有点尴尬“抱歉,一时没想到……”于是又理所当然地侧头问手塚“真田家在哪里?”
……
两人靠得太近,手塚只要稍微低头就可以吻上那花瓣般娇嫩的双唇,若不是还有两只老而弥坚的大灯泡在,他也不必如此畏手畏脚!冷冷瞪了一眼灯泡们,手塚沉声道“祖父,我去景吾家过周末,请转告母亲。”
跡部只来得及跟两位老人匆匆点头辞别,被手塚牵着身不由己往外走,转瞬就带到了屋外。刚坐进车里还没停稳当就落入一个温暖到滚烫的怀抱,跡部欲言又止“手塚……”
手塚没有把时间浪费在废话上,摘了眼镜往座位后一扔就俯身堵住那张欲破坏气氛的嘴,车厢内断续溢出暧昧的喘息和细碎轻吟,跡部想要掰点什么把人赶回去的话彻底腹死胎中,他甚至还不明白,为什么这些少年的吻都是那么炽热难当,每一次每一次都让他错觉几乎就要融化在这些高温席卷的深吻之下。
忍足刚到,憋了一肚子闷气坐在跡部家富丽堂皇的客厅沙发,一声不吭。仁王破罐子破摔,挂上漫不经心的微笑有一下没一下和哈雷玩闹。柳生谢过奉茶的女仆,不紧不慢地啜着红茶,一副悠然闲适的模样。幸村很认真地研究茶几上一份最新的财经报纸,尽管一大半看不懂……跡部一脚踏进客厅就看到如此和谐的众生相,随着手塚在身后尾随而至,几人惊喜的表情顿时凝固。
得,这已经够乱的了,多一个少一个也无甚差别。忍足不断自我顺气,告诉自己应该尽快习惯这种氛围,不然今后还有得闹心不是?
“比吕士和雅治一起来的?”跡部打破沉默,嫣红得反常的双唇还隐隐发麻,只能勉强勾起一个浅浅的笑。
柳生点点头,盯着跡部肿胀的唇不作声,这是他第一次直面与他人分享爱人的真实情景,尽管早已作好心理准备,却还是被呛得一阵发酸。他们这些人,弱水三千只取同一瓢,并甘之如饴,但这瓢水幸福吗?他们这些自告奋勇来掬水的人,能给水带来幸福吗?柳生眯了眯眼,不知道他们之中有几人带着天真的念头卷入这场纷争,若是谁人莽撞坏了事,后果却要全部人陪葬,唯今之计,他们有必要推出一个临时盟主来主持商讨今后的每一步,各自为政终究不得长远。对于柳生来说,最艰难的第一关诚然已攻克,只要他在跡部心中占据了一席之地,外在的一切艰险都能够顺势迎刃而解。那么,接下来就该是与跡部后院的亲眷们打好关系……柳生望着厅里脸色阴晴不定的各人,突然很想笑,看来只要是男人就不能免俗地拥有独占之心呐!
跡部心烦意乱地把五人撵去餐厅解决温饱,定了定神又一头扎进书房。
趁人都在,柳生在餐桌上抓住时机提出联合作战的方针,言语隐晦,态度明确,在座都是聪明人,静思许久俱默认了。幸村有节奏地缓缓敲着桌面,似笑非笑道“我认为,还是等人齐了再继续比较好。”
柳生一顿,了然道“是我疏忽了,的确要通知一下柳才对。”
“柳莲二?”幸村怔了片刻,随即苦笑“我说的是真田。”
喀嚓……忍足手中的一双红木筷子应声而断,他半垂着脸,谁也看不清他的表情,却都知道他的脸色恐怕不会很好看。
仁王面色铁青,这些人什么时候跟跡部暗通款曲他都不知道,若是任其继续发展下去,他们想都不要想共享!直接死心放弃算了!
“还有谁?到底还有谁?!”仁王拍案而起,目眦尽裂地扫过桌上一干人等,恨不得扑上去一一咬死。
难堪的沉默。没有人接话。仁王修习内功时日尚短,怒发冲冠暴起的气势虽然不甚强烈,对忍足以外的其它三人却冲击不小。手塚还好,死死咬牙堪堪顶住,幸村和柳生竟只能勉力扶住椅子冷汗涔涔,望向仁王的眼神俱是骇然震惊。
“仁王,适可而止。”忍足抬起头来,冷眼睨向狼狈不堪的三人,眼底满蕴阴霾“这个领头人,忍足侑士斗胆自荐了,哪位有异议请提。”
仁王忿忿收了滔天怒焰抿着嘴不说话,幸村等三人暗暗握拳,掌心一片湿漉漉的滑腻,却是谁也发不出反对的声音来。
“既然没有异议,那么,过两天关东大赛决赛结束后,我们找个地方全体聚一下”忍足面无表情地扶了扶眼镜,关西腔愈加肃穆“不接受任何理由缺席。”
幸村垂下眼睑,掩去眼底一抹不甘,无声认同。
“我去和高木管家说一声,让人整理出四间客房”忍足优雅地站起身离开座位,回过头意味深长地撇一眼仁王,沉声道“今晚的归属权抓阉决定,如何?”
各凭运气么?仁王明亮的眸子黯了黯,勉强撑起一个满不在乎的微笑“没问题啊,反正小景今晚不一定有空睡觉。”
忍足耸耸肩不置可否,迈步离席。正因为想到跡部晚上很有可能又忙着那些永远处理不完的文件,他才放心大胆提议抓阉,要不,他怎会那么圣母好心给他人殷勤作嫁。
相较楼下的暗流激涌,跡部考虑的是当日给田中建司强加的禁制,过了今晚,田中成了疯子的消息将会传出,山口组就要乱了,在医院名为疗养实为一直用麻醉剂给手腕镇痛的田中纯子还在巴望一星期后的解药吧?跡部不敢懈怠,早对这两人安排了严密的监视,只怕有人狗急跳墙牵连到旁人。
这些事情跡部并无避讳,忍足前次亦略有耳闻,只是知之不详,他心知自己插不上手,想着不给人添乱就好,默默关注事态进展。他运气不错,五人抓阉时拔了头筹,在其余四人发红的眼皮底下大摇大摆进了帝王寝宫。
跡部很晚才接到田中建司在大阪突然发狂枪杀下属的详细报告,这才吁了一口气。他是第一次用移魂大法延时催眠,并没有十足把握完全奏效,既然目的已经达到,那么下一步就该是密切盯梢田中纯子会采取什么措施自救了。那只手总不能一直麻醉着,久了一样会废掉。跡部无法避免地回想起那天看到的场景,阴鸷地沉下脸,怪不得他出手太狠,是那个女人该死!
在浴池里呆坐了半天,水都开始凉了,忍足才慢腾腾地爬起来擦身。不出所料,跡部果然没有回房,忍足无法,只好套上睡袍去书房逮人。这已经成了让跡部睡觉的潜规则,只要没人去闹,他就不会自觉回房就寝。忍足无奈地思忖,或许他真的应该挑间客房搬过来,哪怕只是为了充当大爷的定时闹钟也好。
如同以往无数次的落败,跡部拗不过忍足,乖乖被牵着回房。看着空空如也除了两人再无第三者的卧房,跡部没有问为什么,他并不清楚少年们私下定了什么协议,他不想就这件事再行追究,逃避也好,懦弱也罢,少年们总有一天会明白,他这种自私冷情的人根本不值得托付终生,到时候,就算是缘尽了吧。跡部拥紧忍足的脖子,无力地承受这厮每次睡前都乐此不疲的缺痒运动,昏沉地想着,将来怎么样都好,至少现在,他很幸福,不是么?
田中纯子很惶恐,她那个像毒蛇一样阴狠滑溜冷血的父亲居然疯了?她并不怀疑事情的真伪,因为是父亲的心腹亲自将人送进了日本最权威的精神病院,已被医院鉴定列为重度危险病患。她无法想象,究竟发生了什么才能让那个仿佛机器人般冷酷无情的男人疯狂,谁也说不出个之所以然,事情就更扑朔迷离。没有来由的,她想到了跡部,那双流光溢彩的紫灰色凤眸在看着她的时候不含任何感情,仿佛在看一件死物,这甚至比父亲时常泛着冷光的眼神更教人绝望,她有理由相信,一定是这个带着神秘诡谲气息的少年暗算了父亲!田中纯子左手抚上毫无知觉的右手肘,脸上的表情似悲似喜。从一开始,他们就不该将主意打到跡部家头上,只因为心底丑陋的贪婪,他们父女俩成为了跡部家族历练子孙的靶子,输得一败涂地。
还能奢望什么呢,只怕跡部景吾从未想过真的兑现给她劳什子解药,在尊贵骄傲的少年眼中,她这种跳梁小丑真的很碍眼吧,可笑她竟然自以为是地绑架了他宠爱的人,以为给人抹上污点就能除去威胁,太天真了!触及少年帝王的逆鳞,她和父亲居然还一错再错对他软硬兼施,认为他必是忌惮黑社会残暴的手段,却从来没有想过,人家根本无所畏惧,报复手段比他们有过之而无不及,还让人半点把柄都抓不到……田中纯子惨然一笑,最可怕的是,即使被废了一只手,她仍对少年念念不忘,仍殷殷期盼他能心软回头……可是她凭什么?她有什么资格?哈哈!真是太好笑了,田中无声大笑,眼泪落得又快又急,视线模糊中好像看到窗外有个万分熟悉的身影在向自己招手,她鬼使神差地一步步爬过去……
继田中建司住进精神病院重症病房严加监管之后,田中纯子坠楼自杀当场领便当的消息在第一时间传到东京跡部宅。
作者有话要说:腆着脸趁午休来填坑-_-
有人么?有人么?
今天素美好的周六吖~更新喽!欢乐地摇小手帕/~
俺素厚道人,对吧对吧→_→
83
83、天使在人间——小王子番 ...
在帝王的世界里,他只是个无关紧要的路人甲。他曾经以为,于己而言,所有人都是过客,于是报应地成为了那个人的过客。
桀骜,狂妄,不通礼节。在老头子年复一年的恶劣教育磨砺下,越前龙马便是以这样一副不容于常人的姿态从美国来到日本。
拜那个狷狂无赖的父亲所赐,除了网球,没有任何人事能引起他的注意,小小少年心底里如废弃古井般空落蛮荒,他不会羡慕,不懂欢乐,他的童年没有玩闹,没有朋友,只有浑圆泛灰的小黄球来了又去反反复复。
他一直觉得,只有自己才能打败那个强大到可怕的臭老头,尽管他已经逐渐明白这些年的戏弄和挑衅都是出于那老头另类的关怀和教导,他也坚信总有一天,他会成长为足以战胜当年不败神话的那个男人。这个信念支持他走过了多少个身心疲累得想要放弃的日夜,一次次的跌倒,又一次次的爬起,他不过是想要亲手打碎名为父亲那个男人脸上可恶的嘲笑,不过是想要证明自己也可以站在高处笑得张扬。
可是没等他长大,越前南次郎却已经输了。龙马说不清心里什么滋味,怎么可以这样轻易就输了?老头虽然没说,他却也看得出来,这男人非但没有沮丧,反而更斗志昂扬起来,仿佛蛰伏十几年来等的就是这一败,神话已经寂寞得太久,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能激起胸中波澜的对手,只是不知为何,迟迟不见老头出手回敬些什么?他顶着压力辛勤陪练数周,百思不得其解。
龙马在青春学园安定下来,学长们都很关照,对他不讨喜的个性丝毫不以为意,他能看透菊丸英二开朗热情下敏感纤细的内心,他能猜到不二周助温和微笑下狡黠无害的小手腕,他也能察出手塚部长严肃冷漠的表?br />下载
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