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夏轻笑着,拖着腮看着眼前这场景。
迹部景吾坐在一边,端着玻璃杯,喝着那新鲜的玉米汁,看着夕夏问道:“好玩么?!”
“挺有趣的。”
夕夏看了一眼迹部景吾,他那脸色,一开始就没有好看过。
“你又怎么了?!”
“没什么。”
迹部景吾哼了一声,只是不爽罢了,有谁希望自己的约会是会变成一大群人的集体聚餐的,有谁希望的自己的约会是会带着女友的弟弟来的,有谁希望第一次的约会是有这么多的大灯泡在那边闪耀的比夜晚的东京还要闪亮?!
“我说你们,”忍足侑士施施然地走了过来,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看了一眼迹部景吾,眼神中别有一种深意,“你们两个要不要去走走?!”
“湖边景色那么不错,你们两个坐在这边太过于浪费了。”
尤其是迹部景吾那脸色啊,现在也许是因为越前夕夏在的缘故,所以,他多少有点顾忌,没有当场发作上来,换做以往,他早就已经是炸毛不止了。但是现在不炸毛,不代表之后不会炸毛,忍足侑士觉得自己似乎应该补救一下比较好。
怎么说,人家一对情侣坐在这边,他们几个当着闪亮无比的电灯泡,这算个什么事啊!还有,这不是也在间接地提醒着他们还是孤家寡人形影相吊茕茕孑立这种悲惨无比的事情么,做人要厚道,所以还是走开吧……
忍足侑士瞄着迹部景吾,用眼神对着迹部景吾说,那小鬼,我负责帮你搞定,带着你的女人走吧!
迹部景吾轻哼了一声,看懂了忍足侑士眼神所示意的意思,他觉得这个提议挺不错的,牵着夕夏的手,走在这风光明媚的河口湖,的确是别有一般风味的。
果然是习惯性看爱情剧的忍足侑士,提的意见,还稍稍有那么一丁点建树性。
迹部景吾放下了手中的杯子,然后站起来身,对着夕夏伸出了手。
“我们走。”
这是一句肯定句,不是一句征询意见的话。话语中有着独占欲和专断。
夕夏看了一眼迹部景吾,然后站起了身,她觉着这样的天气里面,四处走走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夕夏握上迹部景吾的手,跟着他走。
“喂….”
在龙马发现的时候,迹部景吾和夕夏已经走开有一段了,他急急忙忙地想要跟上去却是被忍足侑士给拦着了。
“小鬼,不需要这么恋姐吧!”忍足侑士推了腿鼻梁上的眼镜,轻笑着开口,“你已经够长大了。”
“是啊是啊,”嘴上咬着鸡翅的向日岳人说话声音含糊不清,他看了一眼自己手上刚刚抢到手的鸡腿,怜生出不舍。
向日岳人回头喊话。
“桦地,烤一个鸡腿给这个小鬼。”
站在烤架边的桦地低低地应了一声,顺从地开始烤鸡腿。
龙马睁着一双大大的猫眼,瞪着这草坪上的一群人,在心底咬牙切齿地啐了一句“狼狈为J”。
河口湖的风景的确是很美,远远地能够看到山顶终年积雪的富士山,山顶是一片白色,但是越往下越是一片青葱碧绿。
那郁郁葱葱的树林,碧青碧绿碧翠,俨然有着夏天的生机。
夕夏和迹部景吾就这么牵着手逛着,往前走着,却不带一点的目的性,好像为的就是这么静静地一路走下去。
河岸边的草地上,种着一大片的紫蓝色的碎花,有点像是薰衣草,又有点像是勿忘我,细细看来,却又说不上来到底是什么品种的花。
配着那清澈的湖水,有着一种难以言语的美丽。
“在想什么?!不会是还在生气龙马要跟着一起来的事情吧!”
走了许久,两个人都没有开口,夕夏觉得这沉默的氛围并不适合他们两个,于是率先地打破了这静谧。
“才不是,本大爷才不会在意这种不华丽的事情。”
迹部景吾哼了一声,看向夕夏,一脸的‘你以为本大爷的度量就这么小’的神情。
“是吗?!”
夕夏轻笑了一声很明显地不相信迹部景吾这说辞。
“不然你以为呢?!”
迹部景吾梗着脖子,硬撑着。
“真的要说?!”夕夏摇了摇眉头,“我要是说了,你肯定是会炸毛的。”
那倒是,迹部景吾从心底认同夕夏的这种说法,有些情况下,即便是没有什么,夕夏说的话也能够让他彻底地炸毛。
夕夏也没有打算再接着聊这个可能会引发某人在一次的郁闷的话题,很快地便转移了开去。
“我们骑脚踏车吧!”
夕夏看着不远处有一家脚踏车出租商店,便开口建议着,湖边的风景很美,她还想要再多逗留一会,一直走着,也不是个办法,把整个湖走上一圈,那是不明智又浪费体力的活动,还不如租上一辆脚踏车,慢慢地骑着,一边欣赏着湖边初夏的美景,这样比较适合她的作风。
要是以往,迹部景吾一定是叫司机直接把车开过来,爱怎么看怎么看,即便上把整个湖绕上四五圈也无所谓,但是在和越前夕夏接触以来,第一次接触脚踏车这个他从来都没有接触过的东西,他觉得也是挺有趣的。
原本,夕夏是想租两辆自行车的,再不然换成那种两人自行车也不错,但是都是被迹部景吾全票否决了,在他的坚持下,两个人只租了一辆很平平常常的自行车。
迹部景吾用的理由是‘你那么瘦,就算是本大爷带着你绕着整个河口湖骑上两圈,也不会觉得累。’
既然他那么坚持,夕夏也不好多说什么。交了押金,迹部景吾便去牵了一辆自行车出来。
“为什么选这种型号?!”
夕夏看着迹部景吾牵出来的自行车,微微皱眉,那是一种只有三脚架没有后座的男士自行车,如果两个人骑一辆自行车的话,意味着她就要坐在那横杠上,也就是整个人被迹部景吾圈住。
“因为,本大爷觉得它很华丽!”迹部景吾的神情有些不自然。
他是故意不选那种有后座的自行车的,因为那样的话,即便是交流,他也是看不到夕夏的表情的,只能靠自己想象着,而这种类型就不同了,他可以直接地看到夕夏的反应,包括她的一个个细小的动作。
“好吧。”夕夏也不多说什么,既然都已经选了这种型号,那么就这种型号吧!
迹部景吾跨坐了上去,把夕夏拉了过来,等她一坐稳,便用力地一踩脚踏板骑了出去。
7所谓的‘采花大盗’
一开始的时候,因为迹部景吾并不适应这种型号而骑的有些歪七扭八的,这情况,让夕夏忍不住想起了第一次迹部景吾骑自行车的时候,那个时候的他也是骑的歪七扭八的,甚至比现在更加糟糕。
但是可以说是他的学习能力比较强吧,总是很快就能上手。从一开始的不大适应,到后来的渐行渐稳。如果不是他的骑车技术提升到了一个质的飞跃,夕夏想自己是决计不会坐上去的,因为生命得不到一个有力的保障啊…..
迎面的风就这么吹来,有时候会轻轻地撩起夕夏的头发,拂过迹部景吾的脸颊时,有一种微痒的感觉,但是心底却是喜悦的,从他的角度,只要微微低下头,便可以更贴近夕夏。
在这种情况下,他的双手,圈起了一个世界,而他喜欢的女生就在他的世界中心点。
这种动作,无比的亲密,仅属于他们两个人的,没有其他人的打扰。
车子沿着湖不快不慢地骑着。
原本他们预定的地方就是在河口湖的温泉区附近,这边的风景在这初夏的日子里面,美到了极致,那一片一片的薰衣草紫盈盈地在微风中招摇着。
天然的湖,人造的氛围,但是却是极好地把人工融入到了天然之中,两者交相呼应。
车子“吱”地一声在一片平原处停了下来,左边是湖,右边,则是一大片一大片的花海, 那是各种颜色的郁金香,紫的红的黄的粉的,一排一排的,绵延无边,细细地看了,才发现在每一排的郁金香中间都是以一小排的薰衣草间隔开的。稍远一点那一大片金灿灿的向日葵在迎风微笑着。
那是一种完全震撼眼球的美感,那郁金香花海的张扬和奢华配着薰衣草的低调,完全地吸引住了人的眼球。
“夕夏,这边风景不错,我们下车走走。”
迹部景吾一脚撑在地面上,维持着车子的平衡,一边对着夕夏道。
“好。”
夕夏点了点头,下了车。
迹部景吾把车子停靠在了一遍,牵着夕夏往着花海那边走。
“感觉怎么样?!”
夕夏跟着迹部景吾漫不经心的往着花丛中那一条一条的小道走着,脚边都是一丛一丛的花,稍不小心就有可能会踩到脚边的花。
“挺不错的,要是有机会的话,住在这也挺好。”
就着那湖光山色,美的让人忍不住想要在这些地方避世隐居,什么都不去想,就这样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也是极好的,有种陶渊明诗中所说的那样‘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意境。
“嗯哼…”
迹部景吾轻笑了一声,脸上挂满了笑意。
“怎么?!”夕夏抬头问道。
“你的要求还真是一贯的低啊。”迹部景吾轻笑着,从认识夕夏至今,她做人的要求低的实在是可以。住在这边有什么难的,他家在这就有一套度假别墅,还有度假酒店,和一些度假设施。
“不过,比起这来,我想你会更加喜欢其他地方的。”迹部景吾脑海中想起了几个场景。
英国的大庄园,那里有着所有少女梦想中的城堡,一打开门,有着一个大大的庭院,庭院里面种满了花,每年的夏季很短,只有短短的两个星期,但是却是很多诗人所向往的地方。还有荷兰,那是一幢建立在湖边的别墅,依山傍水,还有大风车。不远处有着一处牧场,里面终年花开不败,牧场里面养了几匹上好的马,迹部景吾觉得,夕夏会更喜欢养上几只白白净净的羊,然后看着他们跑的欢腾。还有法国,那天空永远像是有着淡淡的紫色,她可以在房间里面看着塞纳河上的日出日落,也可以坐着马车,顺着河流欣赏着塞纳河的景致。
“不要把外面的世界形容的那么好。”
夕夏听着迹部景吾那像是导游一般的介绍,不知道是他把那些地方形容的太过于美好,那种地方让她心生向往。或许哪一天,她就会像龙雅一样背着自己简单的行囊,然后游走在世界各地有着美丽风景的地方。
“想要逃走吗?!”
迹部景吾握紧了夕夏的手,他说的那些话,介绍的那些个景致,并不是想要夕夏从他的身边跑开,而是希望地方能够留有他们共同的记忆。
“那你,抓牢了吗?!”
夕夏浅笑着问,他们都还太年轻,现在谈未来,有点早了。未来有很多的可能性,谁都不能保证未来他们还能够在一起。
夕夏松开迹部景吾的手,漫步在花田间,偶尔掏出手机照了几张照片。
迹部景吾看着走在他前面的越前夕夏,她那一句话看似戏谑,但是却也是迹部景吾最患得患失的地方所在。
一直以来,对于越前夕夏对他的感情,最是他患得患失的地方,他一直都不清楚,也没有把握,她是否对他真的有感情在的,还是只是单纯地觉得找一个人认真一下也不错,而他只是刚刚好对她说了那句‘如果你找不到认真的对象,就对我认真’的那个人罢了。
“怎么了?!”
见身后没有了声响,夕夏忍不住回头望去,之间迹部景吾一脸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没什么。”
说来真是可笑,面对冰帝那两百名部员的时候,他可以信心十足地摆出‘I am the king’姿态,对着球场上那强劲至极的对手,他不曾退却,但是对于她,他的态度总是太过于小心翼翼,一点也不像是以往的自己,却稀松平常的如同一个刚刚陷入情网的少年,有着一种毛躁,但是又如履薄冰一般地想要好好地维系着这段感情。也许就像是别人所说的那样‘在感情上,谁先告白,那么就占据了下风的位子’。
占下风,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好的。迹部景吾愿意宠她,就像是他放任慈郎那孩子偷懒一样,她值得受宠爱,但是前提是,他能够感受得到她的情意。
可是面对着她的时候,他却一个字也问不出口。
有时候,也许问出了口,明明白白地得到一个回答更伤人。
“你要不要花?!”迹部景吾突然地开口问了一声。
“什么?!”夕夏眨了眨眼,对于迹部景吾突然没头没脑的问话表示不理解。
但是在看到迹部景吾弯下了身,准备在他附近挑选出一朵在他眼中看上去比较华丽的花的时候,夕夏终于是明白了。
“喂,会被骂的!”夕夏赶紧地出言制止,这花田,看着就知道是有人种植的,要是这么贸贸然地采摘,被发现了,问题就大了。
“别担心。”
迹部景吾嘴角弯了弯,伸手便要去摘。
“小心被人拿着扫把追杀。”夕夏轻笑了一声。
你以为是你父亲么!迹部景吾很想这么反问一声,但是还没有等他开口反驳呢,倒是先被人给打断了。
“喂,小鬼,你们在干什么?!”一个叫嚷声远远地传来,带着怒气,“没有看到那不准采摘的牌子吗?!”
夕夏吐了吐舌,这种事情果然是好的不灵坏的灵啊。
“笨蛋,还不快逃。”
迹部景吾拉过夕夏的右手,拖着她快步地往着自行车停靠点那边跑去。
“不是还没摘么,说明白就好了。”
“谁说没摘的?!”
迹部景吾轻笑了一声,朝着夕夏扬了扬右手,那手上俨然有着一朵红色的郁金香和几束紫蓝色的薰衣草。
动作真快!夕夏咋舌,她刚刚压根就没有看到他有摘。他摘花是在什么时候做的。
“其实,在很久以前,我就很想这么干一次了。”
迹部景吾笑出了声,拉着夕夏快步地跑着。
“但是我没摘啊!”夕夏的语气中有些无辜,她什么都没做,只是在那边拍了点照片罢了,她为什么要跟着一起跑。
“因为本大爷是给你摘的。”
到了自行车前,迹部景吾把花往夕夏的手里面一塞,笑的别有深意。
“那也是你是主犯,我是从犯罢了,可以减刑。”夕夏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花,对着迹部景吾说道,声音里面有些干巴巴的。
迹部景吾回头看了一眼,那怒气声已经是越来越近,那追逐的身影也渐渐地靠近了。
迹部景吾跨坐上自行车,抬头,对着夕夏帅气地一笑,那泪痣那笑容在阳光下折合成一种闪耀的光芒。
“亲爱的夕夏,”他好以暇姿地看着站在一边的夕夏,“你是打算跟着我亡命天涯呢,还是打算在这边和人讨论主犯从犯的问题?!”
夕夏往后面看了一眼,在看到那怒气冲冲的人影的时候,夕夏只做了一个动作-----快速地坐上了自行车。
在这个时候和盛怒的人讨论这个问题,绝对是一种脑袋被门夹了的找抽行为。
迹部景吾欣然一笑,踩下了脚踏板,快速地往前骑去。
8五月雪
这次不像刚刚那样,带着悠闲的姿态想要闲逛而慢慢地骑着自行车,就像是迹部景吾说的那样‘亡命天涯’,虽然有点夸张,但是他们的确是在逃命。
要是被逮上了,实在是有些丢人~
“真没有想到,你还真的会干出这种不华丽的事情来!”
以往他不是最在意自己的形象问题的么,怎么现在反倒是自己率先打破自己的一贯作风,夕夏以为他只是说说罢了,没想到真的是采了花。现在想想,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无奈?!
“你刚刚让我别担心,你是想说,要是真的被人抓到了,大不了就脚底抹油溜了便是吧。”
“不是挺有意思的么。”迹部景吾轻笑了一声,算是应同了夕夏的话,要是被发现了当然是得溜的,不然要是被逮到了,那是在是太丢脸了。
顶着迹部家大少爷的这个身份的光环,总是有许多事情不能做,许多事情不可以做,其实抛下这个身份,他不过是一个很简单至极的少年罢了。
“你小时候就没有在公园里面采过花?!”
迹部景吾尝试地问着,夕夏的生活应该比他来的快乐的多吧,至少不会像他一样,守着那么多的规矩。他的童年是枯燥乏味的,夕夏的应该会有趣的多吧!
“不太记得了。”
夕夏想了想,她想不起来自己小时侯是否做过采摘花朵的事情,.
“不过,小时侯有偷偷摘过邻居家的青木瓜。”其实也不算是她摘得,那次是龙雅拐着他们一起去的,主要是龙雅负责去偷,而她和龙马两个人负责放风,结果回去之后三个人被母亲狠狠地责骂了一顿。
听到夕夏如是说,迹部景吾的嘴角大大地咧了开来,笑得恣意,仿佛看见了那个小小的身影去偷摘青木瓜的样子,觉得自此此刻自己与夕夏之间,那灵魂,一点一点的在靠近。
“笑什么,有那么好笑吗…..”
夕夏回过头,这种事情,在少年时,谁不曾干过啊,至于是这么好笑么。
她忘记了,因为这辆车的缘故,此时此刻的她完全是在迹部景吾的怀里的,两个人靠的是极近的,她这一回头,便是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
在一瞬间,温热的触感滑过迹部景吾的脸颊。
夕夏和迹部景吾都楞了一楞。
手指像是条件反射一般地抚上了自己的唇,霍地,夕夏的脸上便滕红了,她很快地转过了头去,低头看着自己手上的那些花。
迹部景吾的嘴角弯了弯,原本想脱开握着车把的手去感触一下自己那脸颊的,但是转念一想,现在的他还没有那种车,搞不好又像是第一次一样把她给摔了。
但是,刚刚那擦过颊边的那一个不经意的动作,就像是投入湖中的一块小石子一样,荡起了层层的涟漪。
迹部景吾不说话,但是那嘴角弯起的弧度,笑的像是一只刚刚偷到鱼的猫一样。
夕夏几乎不用摸脸,都能够直接地感受到自己脸颊上那发烫的温度,虽然只是轻轻地擦过?br />
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