迹部景吾一时之间,并没有从震惊的环节中跳脱出来,如果他要是在夕夏语音刚落的情况下回过神来的话,那么他第一件事情要做的不是解释,而是拉住夕夏,不是让她就这么直接地关上门,消失在了他的眼前。
等到迹部景吾回过神来的时候,他的面前仅剩的就是一扇紧紧闭合的门了。
“夕夏,你开门。”
迹部景吾深吸了一口气,他知道,现在的夕夏一定是在门背后的,就像是刚刚那样背对着他。
“夕夏,你开门。”
他可以解释的,他不是故意想要对着夕夏隐瞒的,只是他不知道要怎么说,他以为他是可以这么地隐瞒过去,在他解决这些繁琐的事情之前不让夕夏知道,他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夕夏,但是现在看看,他像是把所有的一切都搞砸了。
迹部景吾也没有预料到夕夏会知道这些事情,或者说他一切都想得太好了,忘记了夕夏其实有着一个聪慧的脑袋,还有着敏感的心,而且,他也太低估了天上衣了,以为她的目标只是在他的身上而已。
刚刚听到夕夏这么说的时候,迹部景吾有一种感觉,夕夏不是一夕之间才知道这件事情。
该死,他那敏捷的洞察力,怎么会不堪到如此。
但是现在不管想原因是在谁的身上都是没有什么用处的,迹部景吾现在唯一的想法是想让夕夏把门打开,不管夕夏要怎么样都好,即便是朝着他发一通的脾气,也好过现在这个样子。
“夕夏,我知道你还在,你先打开门…..”
迹部景吾的声音在门后响起,但是夕夏一点也没有想要打开门的想法存在。
“很晚了,你早点回去吧!我很累,想要休息了。”
夕夏的声音还是一贯的不轻不重。她突然发现,其实说出口也不是那么一件很难的事情,说出来反倒是有些释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至少不需要再藏着掖着,虽然有些疼痛,但是总是比以后更加严重的伤痕要好。
门后迹部景吾依旧是在响着,但是夕夏第一次没了想要去理会的念头,只是静静地,慢慢吞吞地走进了自己家门,拉开了玄关。
“哟,少女,回来了?!”
越前南次郎正形象全无地在横躺在客厅的榻榻米上百无聊赖地看着电视,龙马也坐在一边,看着夕夏拉开玄关的门,然后脱下鞋走进了客厅。
“哇,少女….”南次郎一脸欣慰地看着夕夏,果然,他的女儿,就是与众不同,看看那气质,真是…..
南次郎沾沾自喜。
“恩,我回来了。”夕夏也不多说话,只是简单地应了一声。
那脸色好像不是很好看啊,南次郎皱了皱眉头,而此时此刻,庭院的门铃响了起来,一声急促过一声,吵的让人觉得心烦。
“少女,门外有人?!”
南次郎有些困惑地问了一句,夕夏刚刚从外面回来,如果说有人的话,夕夏不可能没有遇到。难道说?!
“没事,等会就会走了。我去换衣服洗澡。”夕夏淡淡地道了一声,然后径自上楼了。
南次郎和龙马互看了一眼,心中大抵是有了个底。
“谁去?!”南次郎和龙马同时看对方一眼,异口同声。
龙马迅速地把窝在一边的睡眼惺忪的卡鲁宾抱在怀里面,一脸的‘你能奈我何’的态度。
“不孝子!”
南次郎愤慨。
龙马沉默以待,眼眸之中闪现出得意的光芒。
迹部景吾站在门外,没有离去,只是一味地重复着一个动作---按着夕夏家的门铃不撒手。
他就这么一直按着,有着一种不放弃的坚毅,即便是在看到夕夏房间里面的灯亮起,然后看着夕夏慢慢地走到窗口的位子。迹部景吾不否认,在他看到夕夏走到窗口的位子的时候,他的心理面微微有些波动,甚至是有些期待,然后期待又渐渐地变成失望,因为夕夏几乎看都没有往这边看过来一眼,直接地拉上了她房间的窗帘。
在灯光的投射之下,他唯一可以看见的,便是那一抹玲珑的身影,朦胧的,那么长长的距离,让他看不透彻。
迹部景吾的手指再度按上门铃。
“臭小子,别按了,吵死人了!”越前南次郎有些不爽的声音从对讲机里面传了出来,“一直按个没消停的,这是想干嘛?!”
“伯父….”迹部景吾松了一口气,“你把门打开好吗,我有话要对夕夏说。”
“我家那丫头说了不准给开门的。”
越前南次郎对着对讲机,刚刚夕夏那丫头虽然没有直接这么说出口,但是也差不多了,就是让他们别管,要是他现在去给迹部景吾这小子给开了门,那丫头还不得恨死他。
“臭小子,你是不是对我家丫头做了什么坏事?!”
越前南次郎的声音里面恨恨的,刚刚夕夏回来的时候那脸色那么难看,估计一定是这臭小子干了什么好事。
“伯父,我没有…..”迹部景吾的底气很不足。
“没有个P!”终于越前南次郎爆出了一句粗口,要是真的没有什么的话,他家那丫头会那么一张脸色,会什么都不说直接地回房,拿衣服然后下来一个人躲到浴室里面去,就连这吵的要死要活的门铃声都当做什么都没有听到一样?!
迹部景吾额头上豆大的汗就这么直接地冒了出来。似乎,他今天晚上会不大平顺。
越前南次郎也觉得自己刚刚那个粗口实在是太影响自己的形象了,深吸了一口气。
“小子,我看你今晚还是回去吧!”越前南次郎叹了一口气,“有事明天再说吧,至少在现在这个情况下,夕夏就算是见了你,也不见得会听你说什么的。”
迹部景吾沉默了一声。
“我知道了。”
迹部景吾应了一声,果然,他今晚还是不怎么平顺,看来还是得明天起早逮人比较好。
越前南次郎按掉了对讲机,叹了一口气。
迹部景吾虽然嘴上是这么应着,但是却没有直接就离去,他依旧是静静地呆在越前家的门口,望着夕夏房间的方向。
那透过窗帘的灯光有些昏暗,光影错落。
迹部景吾就这么站着,抬头看着,等着时间的流逝,直到半小时之后,那房间的灯暗了下来。
迹部景吾叹了一口气,早知道有今天的话,或者他会在一开始就会把实情告诉夕夏的吧,但是很可惜,他一再地错过。
但是这世界上哪有些早知道的事情呢!
迹部景吾转身,心情第一次觉得这么沉闷,即便是在以前和任何高手在网球场上交手的时候,他都没有现在这种感觉,在球场上的时候,他想的是怎么在对方的手里面拿下一分,但是情场总不是战场,硝烟弥漫于是无补。
越前南次郎站在夕夏的门口,轻叩了一下门。
“少女?!”越前南次郎询问了一声。
“很累,想睡了。”
夕夏躺在自己的床上,她把灯关了,整个房间里面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什么也看不见,那便是最好。什么都不用想,什么也看不见,那才是最透彻的世界。简单的就像是整个世界只剩下一件事情,那便是呼吸。
呼吸,慢慢地呼吸着,单纯的只像是只有两个动作,吸气,呼气。
虽然有些疼痛,但是只要能呼吸,就能生存下来。
房间的门,被打了开来,光线从门口透进来,驱散了一室的黑暗。
“少女,楼下正在放不错的电视,来陪老爸看一下吧!”越前南次郎就这么大咧咧地站在门口,望着躺在床上的女儿,一脸的‘要是不起床,老爸是不会走’的神情。
夕夏坐起了身,坐在床沿,看着站在门口的父亲。
越前南次郎朝着她龇牙一笑。
夕夏站起了身,走出了自己的房门。
其实,是无聊透顶的电视,狗血的要死要活的剧情。但是经历过了更狗血的事件的夕夏觉得人生大抵就是这样的,由无数个可能会重复的事件组成,有可能别人也在和你一样经历着相同的事情。这种事情,配合好了,就叫做无奈,没有配合好,就是狗血。
夕夏坐在榻榻米上,双手抱膝,围成小小的一团在那边。
龙马看了一眼自己家的姐姐,不知道该怎么说。最后,他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口,只是静静地把视线转开,也许,她现在要的是安静,不是注视。
越前南次郎伸手揽过了夕夏,把她摁到了自己的肩膀上。
“丫头,老爸的肩膀借你靠。”
越前南次郎觉得自己还真是不习惯这样子,好像从孩子们刚刚学会走路开始,他就没有做出过这种亲密的动作来了,相隔了近十来年的时间再去做这个动作,还真是有些觉得怪异,连自己都觉得这个‘靠’字从他的嘴里面说出来,倒有点像是在骂人的感觉。
“丫头,还有老爸在,没关系。”
越前南次郎有些别扭地安慰着,不细腻,也不温柔,但是很安全,也很可靠,像是建立起一个坚固的堡垒一般。
“爸….”
夕夏轻靠了过去,其实,她很想说她真的没有那么的脆弱。
不过,请让她在此时感受一下很久都没有感受到的父爱的感觉,那真的很温暖。
43仅有的路
因为穿越的关系,夕夏从一开始便是记事的,当然的,她也知道自己的父亲是怎么样一个人,那是一个本着训练人要学会独立的父亲,从小的时候开始,父亲从来没有做过一些很亲近人的动作,比如说拥抱,或者是像是现在这样,让人靠着他。
太久没有做这种亲密的动作,所以多少有些怪异的感觉,夕夏微微抬眉看了一眼自己的父亲,他的脸上有些不自然。
夕夏微微地腻近了些,虽然父亲的表情有些打折扣的感觉,但是父亲的肩膀还是很温暖的。一直以来,嘻嘻哈哈的父亲在他们心目中不是那么高大的,但是在这一刻,却变得高大了起来。
越前南次郎觉得自己今天这个动作算是把自己以往的教育全部颠覆了,他一直是想要培养起自己这三个小孩独立的生活模式,而这三个孩子也是一直没有让他失望。但是刚刚看到夕夏一个人在黑暗的房间里面的时候,他觉得,有时候孩子也应该是撒撒娇什么的也很好,就像是女孩子,其实不需要太过于坚强。
越前南次郎摸了摸夕夏的脑袋,有些生疏地哄着,大概这个时候能依赖的大概也就只有家人了吧!
电视中那无聊的电视剧还在进行之中,但是坐在客厅里面那三个人却是没有人任何的想要看下去的念头。
“老爸,姐姐睡着了。”龙马看了一眼之后,提醒了一声。
“恩。”
越前南次郎应了一声,然后转动了一下身体,轻巧地把夕夏拥入怀里面,然后抱了一起来。
真是,很久都没有像是这样子抱过孩子了吧!越前南次郎在心底念叨了一句,不过感觉还不算是太坏。
“老爸,”龙马抿了抿唇,一双琥珀色的大眼睛看着自己的老爸。
“恩?!”南次郎微微回头,然后看着站在自己身后的儿子。
“今晚,我第一次感觉你像是一个父亲!”
龙马开口,声音里面微微有一些别扭,但是却有着一种欣喜。从小到大,他真的是第一次觉得这个全身都充满着任性而无聊的人像是一个父亲的角色了。
那个时候的父亲,形象还真是蛮高大的,一瞬间抹去了之前的那像是小孩子一般的幼稚
“喂,少年,你这是怎么说话的?!我哪里不像是一个父亲了?!”
越前南次郎抗议着,原本是想拉高了声音的,但是垂首看到自己怀里面的夕夏的时候不得不压低了声音。
“男人的魅力是要发挥在适当的时候的!”越前南次郎脸上的表情是得意洋洋的。
龙马看了一眼南次郎,不多说话,看了一眼睡的熟的姐姐一眼,然后抱着卡鲁宾上了楼,回了房。
那株烂水仙么?!
龙马在心底哼了一声,下一次绝对要用球砸上他的脸!要知道,他的姐姐,可不是这么一个好欺负的人。
迹部景吾沉闷地回到家,但是一走进家门,便觉得是更加的沉闷。
在客厅的沙发上,他的父亲正坐在沙发上,当然的,在沙发上还坐着另外一个人。
那是一个最多在三十岁左右的妇女,穿着最新款的香奈儿夏装,头发高高地挽起,露出白皙修长的脖颈,脸上的妆容精致无比,见到迹部景吾进门的时候,她脸上露出了笑容,微微起身,但是在看到迹部景吾那一脸不爽的神色之后,她脸上的笑容微微停滞了一下,但是随即地她又展开了笑容。
“景吾,吃过晚饭了么?!”她微笑着问道。
“我上楼休息了。”
迹部景吾没什么心思面对,只想自己找一个清静地方呆着,暂时没有什么心情理会人。
“站住!”
迹部正一丛沙发上站起了身,喝止了迹部景吾想要上楼的想法。
迹部景吾就站在那华丽而夸张的旋转楼梯上,手还搭在栏杆上,做着举步欲上楼的动作。
“玩够了么?!”迹部正一看着迹部景吾的背影,冷哼了一声。
“今天的你做的有些过了!在演出的时候就这么直接离去,知不知道是很失礼的事情么?!”迹部正一神情有些气愤,冰帝的盛会,而且他身为学生会的会长,还有这次活动的策划人之一,就这么在活动的途中直接地离开了,像是什么样子。
“是么。”
迹部景吾应了一声,神情是压根就不把这些事情当作是一回事。
“去找那个女孩子了。”
迹部正一眼睛微微眯着,看向自己的儿子。
“这是我的事情。”
迹部景吾转过了身,然后看着自己的父亲,一脸的倔强。
迹部正一看着迹部景吾,那张脸上是坚定道不行的神情,一点让步都没有,好像他的人生只剩下这么一条道路了一样,那是一种走到末路,别无选择,只能这么一路走到底的感觉。
年纪轻轻的,怎么可能会只有这么一条道路,更何况他们为他选择的是一条最好的道路,从小含着金汤匙长大,一生平步青云,挥霍不尽,那种生活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事情,怎么可能像是只剩下一条路一般。
而且,至于给人这种逼迫如斯的感觉么?!
“我只想走那一条路。”
迹部景吾淡淡地吐出一句话,即便是荆棘,他也甘之如饴,因为,他自己舍弃了所有的平顺。
父子双方就这么瞪着,像是在比着眼力一般,谁要是退却一步就是输一般。
“正一,景吾应该是累了,你让他先去休息吧!”
迹部玲奈看了一眼这父子,现在这情况哪能叫做父子,而像是敌人。真是,从什么时候变成了这个样子呢!
“话我已经不想再多说些什么了,早些断了便是最好.”迹部正一敛了一下情绪,他也不想父子之间是这般的相处模式。
“那我也早就说了自己的观点,我不会答应的。”
迹部景吾站起了身,也不多说什么,就这么直接上了楼,他现在也没有想要和自己父亲吵架的意欲,他正烦着要夕夏的事情。
“景吾,要不要我让佣人给你送点东西上去?!”迹部玲奈问了一声。
“不用了,我吃不下那种东西,恶心。”
迹部景吾冷哼了一声。
迹部玲奈整个人楞在了那边,嘴角的笑容僵直在嘴角边,整个人难堪到了极致,但是却又无可奈何。一种委屈,慢慢地滑过心底,鼻子微微地泛酸,好像是下一秒便要滴落的感觉。
迹部玲奈压抑着,又扬起了笑脸,像是一点也没有被打击到的样子。
“景吾,你这是什么态度!”
迹部正一的声音拉高了,带着怒意,以嘶吼的态度喊了一声。
“她是你的母亲。”
迹部景吾面对这种吼声,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痛痒的,依旧是不快不慢地往着楼上走着。
“她不是。”
轻飘飘的一句话这么从迹部景吾的嘴里面,道出了一早他心底最真实的,也是最伤人的感觉。他的母亲,不是她迹部玲奈,她不过是他的继母罢了。
迹部正一皱了皱眉,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却是被玲奈给拉住了。
玲奈摇了摇头,表示算了。这一点,她早就知道了,只是每一次知道的时候总是都觉得有些伤人。
迹部景吾走进自己的房间,把自己往着自己那张King size的床上一躺,心情愈发的沉闷。
为什么要回来日本,在英国呆的不算是好好的么,为什么要出现在他的面前,实在是有够叫人郁闷的。
不想见的人偏生一个又?br />
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