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啊!”由于那股突然强大的力量,沧身体滑倒,重重地倒在地上,“……!”他迅速地一个翻身,闪过无数迎面而来的利刃,但饶是如此,校服的左袖口还是被刀刃划破了一条口子,幸好没有伤到肌肤。 玉川书屋手机版而沧撤离了力量,那一股水流被反弹回来,打湿了沧的黑发。
沧终于明白,刚才那些银光是什么东西了!全是细小的刀片,被藏匿在白粉之中。难怪美少女们一涂上白粉,面皮就会整个剥落呢。原来是刀的缘故啊。
但是,好奇怪。白粉婆明明血脉不纯正,但是为什么灵力却好像比金和自己还要充沛?明明是弱小的妖怪,为什么会……!?
“主人!”金画纹挣扎着爬过来挡在沧的面前。
“哼,还真是主仆情深呢,让人看不惯!”白粉婆一瞪眼,说着又要施展“白色风刃”。
……
在鵺的面前,渐渐出现了一幅景象。
躺在床铺上的美丽女人满脸苍白和惊慌地看着地上还带着血的小东西,拼命地摇着头,像疯了一般:“不可能,不可能!这个妖怪怎么会是我的孩子!怎么可能是我的孩子!?丢出去,把这个丑东西给我丢出去!我要我的孩子,我要我的孩子!!”
地上的小东西,相貌像是乌鸦,黑天鹅一样的翅膀,老鹰的利爪,鳗鱼一样的尾巴。的确,不是人类该有的样子。
然后,那小东西就被掐死了。活活的、就这样、在自己的亲生母亲面前、弱小地、被掐死了。那就是鵺最开始的怨恨。巨大到足以成为妖怪的怨恨。
后来,它亲手将那个女人双手双脚折断,将那个女人——它的亲生母亲——残忍地撕裂了。那时候的血腥场面,它永世都无法忘记。它第一次杀了人。报复的快感席卷了全身。
它养成了坏习惯。看不顺眼的就折磨致死,而看得顺眼的——虽然从来没有看顺眼的人类或是妖怪出现过——或许会让他们死得痛快些。
这是它心中永远的痛。被隐藏起来的。用残忍将其覆盖的、无人知晓的悲伤。
“……”鵺低垂着头,双翼也耷拉下来,“干嘛要想起啊……那种事情……那种女人……最讨厌了!忘记不就好了……”
这是骨女的能力,通晓生物体心中最疼痛的过往,并将其残忍地在幻境中剥开来。
“哼,以为这种程度的就能让螠魒被迷惑吗?你也太小瞧我了吧?骨女……”鵺的血喙中露出笑意。
它重重地撞上那层屏障,一次又一次,几近疯癫地,重重地撞击着。心中的信念渐渐被筑起,越来越高,越来越高。
“啪”。
屏障出现了一条裂痕,然后就如同蛛网一般出现了数不清的裂痕,最终“彭”的一声完全碎裂开来。而同时,射入的光芒让鵺眯了眼。
“……啊……啊……唔……啊!!”骨女痛苦地捂紧自己心脏的位置,那里仿佛碎裂开来,唇中开始发出悲鸣。痛苦得全身颤抖,完全无法直立起身体。
“……”鵺根本连看都没看它,或许是、不屑吗?拍拍翅膀径自飞走了,它闻到了别样的气息。似乎有阴阳师来到了呢。
第三十七幕:符咒(伍)。
白色风球急速旋转着,被波及到的桌椅被弄得破破烂烂,木屑到处乱飞,几乎看不清人影。白粉婆面上的笑容和蔼慈祥,完全一个善心的老婆婆,谁也不会想到就是拥有这样好意笑容的老人家,此时双手中正慢慢聚集起一个超大的白色风球,银光闪烁。
沧的黑发湿嗒嗒地滴着水,几根发丝贴于面颊,是说不出的诱人,一双碧瞳微微眯起,有愤怒还有羞耻但更多是对自己弱小的痛恨的无力。全身都像是被碾过一样,酸痛至极,灵力已经耗费得差不多了。怎么办……
“金……”
身影一闪,金画纹已然站在沧的面前,依旧冷然而看不出任何波动的神色,却坚定地执拗地保护着心目中的主人,即便,结果只是毁灭。男人的脸英武得让人想哭。
“白色风刃!”白色的旋风渐渐地,逼近了。甚至是以光速向两人逼近。白色的世界,渐渐从头顶罩下。金画纹静静地站着,毫无表情地站着,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会死的。金。会死……就像爸爸一样……会离开我……永远都不会再回来……只剩下自己……为什么又是这样,最讨厌这样了!怎么可以这样!为什么会这么弱小?为什么!我明明是阴阳师啊!
“不要……”黑发遮住了沧的眼睛,空气奇异地波动了一下。少年慢慢扶墙站起,粉红色的指甲紧紧地攥进手掌中,其实他指甲并没有多长,但是用力很大,开始从伤口中滴滴答答地渗出鲜血。
不要!不要离开我!再也不要了!不要让任何人为自己受伤!任何人离自己而去!明明是最讨厌这样的,为什么总会发生这样的事呢?是因为……自己太弱了吗……若是……若是因为这样的话……如果、如果只要摆脱这样就可以的话……那、我要变强!强大到足以保护重要的朋友!
要变强,要变强,要变强!!!
这样想着,这样想着,这样想着。一直以来的安逸生活被打破,一直以来觉得自己强大的已经差不多成为“常识”的观念被打破,一直以来被埋藏在心底再无问津的如此强大的意念重新熊熊燃烧起来!
右手,好热。仿佛用地狱之火炙烤一般的灼热感。脑袋也痛得像是要裂开了一样,能感觉到、很清楚的感觉,有什么,有什么东西……快要……快要想起来了……
是什么。
脑海中,一串咒文,慢慢浮现……
白色旋风“轰”的一声应声罩下,将二人的身影完全吞噬掉。
“哗啦”玻璃窗碎片像冰屑一样飞散开来。
“啧啧,千年来难得遇见一次大事呢,没想到就这么草草收尾了啊。”注视着落地处的那片混沌,白粉婆摇摇头,半合着眼微笑。冷血到近乎无情的慈祥笑容。
旋风渐渐地散开了。白粉婆慈祥而略微得意的笑容瞬间凝固在脸上。
由于能量冲击而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大坑的地方,滚滚尘烟之中,慢慢地,隐约有水蓝色的波光。晶莹明媚,如同海水一样的湛蓝色,透明而澄澈,两个黑色身影之外,那层仿佛是流水做成的一直到达教室顶部的屏障高高地竖起,将那股白色旋风牢牢地挡在其外。
坚固的防御。
“怎么……你应该没有灵力了才对……”白粉婆踉跄地后退两步,惊愕得连皱纹都舒展开了。没有笑容,也不再慈祥。脸上,只剩下惊愕而已。
风尘消散了。
少年站在金画纹身前,闭着一双眼瞳,表情寂静而冰冷,右手中一把符咒闪烁着莹蓝的光泽,也如同是水一般,在符咒表面不停地流动着,仿佛是有生命的物体。
“主人……”金画纹也微微张大血瞳,自豪又骄傲,还有不易察觉的感动。
少年和金画纹被那层不知何时出现的屏障严严实实地保护着,毫发无伤。那层屏障,在不停地扩张,横向发展着,慢慢地,几乎填满了整张教室。
“……”少年慢慢张开仿佛充满水声的碧瞳,精致的容貌,平静的神色,真真地像是人偶,右手一把攥紧莹蓝色的符咒,小巧的唇中吐出几个字,“五行之水术第三重——水龙腾!”话音未落,右手高举,那屏障瞬间倒塌,像是洪水,像是海啸,像是最汹涌的波涛,盘绕成银蓝色的水龙,呼啸着向白粉婆俯冲下来。
“……啊!!”白粉婆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急忙侧身躲过那股光是看着就觉得恐怖的水龙,但它的反应已经慢了半拍,被水龙冲击之下,浇了个透湿,而手中的酒壶也被巨大的响声打碎,连渣都没剩下半点。
“我的白粉!”白粉婆顾不上浑身湿透,跪趴在刚才酒壶掉落的地方,神色复杂而悲伤。双手颤抖个不停,“你……你居然敢……把我这么重要的白粉……”它的声音中有着极度压抑的痛苦,猛地转过头,一双微微血红的双眼狠狠瞪视着沧,“不可饶恕!”
沧暗自抓紧一把符咒,他强烈地感觉到白粉婆的情绪波动,那种巨大的波动竟致使四周的空气都不稳定起来,难道、它打算……
“啊啊啊啊啊——!”白粉婆忽然双手向上高高举起,像是承接阳光的仰望姿态,随着一声尖叫,它全身的衣物都似乎被气流生生撕裂,破碎的布片缓慢地落在地上。
白粉婆的样子发生了改变!
长长的尖牙慢慢从苍白的嘴唇中延伸出来,几乎落光的黄|色头发也从头皮中迅速地长了出来,它的脸被撑得扩大了,皱纹都被压平,像是泡得水肿起来,两只眼睛更为凹陷,伏下身子,四肢着地,皮肤上瞬间冒出绿茸茸的让人看起来觉得很恶心的毛皮,像是野兽又像人类的样子!
这是白粉婆的真正模样!一直伪装在慈祥老婆婆的皮相之下的妖怪面目!由于心爱之物被毁灭的狂怒而致使它兽化——也就是恢复了本来的样子。
“嗷嗷嗷嗷嗷!!嗷嗷!”白粉婆嚎叫着,四肢着地,口水不停地从尖牙的缝隙中流出来,它看准沧的所在就猛扑了过来!想要把沧的喉咙一口咬断!
沧反应迅速地闪身躲过白粉婆的袭击,白粉婆来不及收势,“轰隆”一声撞上玻璃窗,身体直直地飞出了教室。沧没时间多项,双手再次迅速结印:“水龙腾!”
一条水龙盘旋着从窗户破洞的地方钻出,朝着摔得七荤八素还没缓过神来的白粉婆而去!
却不想白粉婆兽化之后不仅攻击力提高,连防御力也整整上了一个台阶,被水龙正中冲击之下,除了浑身上下再次一片水淋淋的狼藉之外,而其他竟完好无损。
“……!”沧皱紧眉头。不行吗。果然对付兽化的妖怪来说太困难了吧。
白粉婆被冷水泼中,清醒了些,浑身一抖,甩了甩水滴,双目再次牢牢锁定在沧的身上。
“……”沧一咬唇,双手在胸前平摊开来,那一把符咒竟自动地点火燃烧起来,将少年精致的容貌映得一片火红,“火起!”一条条火舌仿若流星一般冲着白粉婆而去,像是火山喷射而出的岩浆,温度高得吓人,稍稍触碰上一点就会全身溃烂。
“哼。”白粉婆嘲讽地冷哼一声,四肢奔驰,竟在几乎密集得丝毫不透风的火箭中游刃有余地穿梭着,白粉婆不是以力量和速度取胜的妖怪,它的优势是——敏捷。
白粉婆不怕火。因为它不是动物。自然也不会拥有动物的本能。它原本是人类,只是因为某种原因而变成了妖怪。现在只是兽化而已。应该这样说,虽说是本体,但心还是人类的。
“……唔。”沧没有想到这一点,他只是凭借白粉婆的兽化模样以为它是动物,其实不然。见此变故,还未做任何反应,已经被白粉婆重重地压倒在地上。
“主人!”
脊背撞上地板的感觉,真的很疼。
“唔唔。”
白粉婆的尖牙近在眼前。沧只来得及将手中符咒变为一把长剑,横挡在一人一妖之间,阻止白粉婆的牙齿有机会咬到自己的喉咙。那条又红又长的舌头几次划过沧的脸颊,由于很是粗糙,刮得他脸蛋生疼。
距离很近。近到,可以感觉到白粉婆口中的热气。还有那不停滴下的口水,粘糊糊的。
“呼哧呼哧……”白粉婆喘着粗气,沧和白粉婆很奋力地搏斗着。
怎么可能输……怎么会输给这种妖怪……我还没有打败玉藻前……不可以死掉!绝对、不可以死掉!如此弱小的自己,很痛恨。所以,更要活下去,更要努力地变强!要变强啊,要变强!
“……”好像,又有奇怪的感觉从心里浮上来了。
沧一边勉力阻挡着白粉婆的牙齿,一边静静地等待着。刚才也是这样,这种感觉。那现在呢,会想起什么……一定会想起什么……
“咔嚓”!手中长剑在白粉婆过分锋利的牙齿下断成两截,晶莹的碎片在齿缝间飞散了。白粉婆狞笑着,对着面前少年稚嫩的喉咙,得意地张开大嘴。
“老身好久没有开过荤了!”
“主人!!!!”从未听过的金画纹的焦急语气。
想下口,却发现面前一片火红席卷。
“呜,呜,啊啊!!这是什么,啊啊!!”白粉婆嚎叫着,双爪捂住自己的眼睛,在地上打着滚,它浑身上下都是火焰,即使刚才被打湿,却也没有被妨碍到的如同它的舌头一样火红的闪烁火苗。皮毛被烤焦了,发出很难闻的气味。
少年微微撑起身体,惊讶地看着面前自己一手造成的景象,不自觉喃喃:“五行之火术第二重——烈焰舞。”
“哇呀呀呀呀呀呀——!该死的,为什么想吃到你这个阴阳师就这么难啊!!”白粉婆滚来滚去,一眨眼的功夫,它的全身都是焦黑色,血液从眼眶中流了下来,痛苦地叫唤着,它几乎是以爬的到了少年的脚边,火苗慢慢熄灭了,“呜呜,求求您,亲爱的阴阳师大人。请放了我吧。我一定保证不会再伤人性命了!”
“主人,别那么做。白粉婆J诈而善于撒谎,别被它骗了!”金画纹在一旁轻声提醒。
“……我不能放了你,因为我不相信你。”少年定了定心神,刚才他真的差点就以为自己要死掉了,“但是,我需要你的力量,我要净化你。白粉婆,只要被净化,就要舍弃一切过往。你若是再做坏事,我会毫不犹豫地杀死你。懂吗?”
白粉婆双目晶亮:“真的?您真的会净化之术?谢谢您,谢谢您的仁慈,我保证,我保证再也不做坏事了!我保证!!”它恢复了人身,全身伏趴在地上呈顺从的姿态。这一次,它没有二心了。
每个妖怪都渴望被净化,都渴望能够真正与过去一刀两断。但是世上会净化之术的阴阳师只有千年之前的那个安倍晴明,所以妖怪们灰心了失望了,而这种负面情绪便转化成了怨恨。
妖怪怨恨阴阳师,阴阳师封印妖怪。如此,一代又一代地,恶性循环下去。
“开始了哦。”少年轻声低语。
……
一球,又是一球。
网球场已然成为少年的舞台,少年的琥珀猫脸亮得如同白昼日光,潇洒的挥拍,迅速的得分,一年级生们全都目瞪口呆了。
“5-5。”
“哈、哈。不会的,不可能,这、我在做梦吧?对,没错,我一定是、一定是在做梦……一定是的!该死的,这个噩梦,为什么还不醒来啊!?”一下子被连追五局的荒井被吓得都快神志不清了,他狠狠地敲打着自己的脑袋,想要从这个“噩梦”之中醒来。
“学长,可别做傻事啊!”越前龙马将网球拍帅气地扛上左肩,“我说过的吧,学长你还MADAMADADANE。”
骄傲的猫眼少年又拽又得意的笑容,瞬间让一年级生们清醒过来。然后,一片掌声和口哨声在耳边轰隆炸响。整个网球场已经成为了欢呼的海洋。
每个孩子都尽力地大声呼喊着,虽然夹杂在人群之中听得并不分明,不过还是能隐约听见一句两句。
“越前,就这样打倒他!”
“好棒啊!”
“真是太酷了!”
孩子们的笑脸真诚而善良,激动得红红的小脸中除了羡慕和崇拜,再无其他任何情绪。堀尾双手高举,神色喜悦。加藤胜雄和水野胜郎高兴得跳了起来。
龙崎樱乃和小坂田朋香不由得抱在一起跳着笑着。
“不会的!那种拍子,那种破烂拍子!你……居然……为什么……那种破拍子……你是妖怪吗!?”荒井情绪激动得大喊出来。
“学长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呢?”越前龙马的笑容丝毫未变,“‘善书者不择笔’。”他的嗓音微微低沉,带着少年独有的青涩和低低的暗哑,在场的女生只觉得自己的灵魂都要被吸过去了。
“……!”荒井怔住。
“所以说啊,学长你,一定要和我打到最后啊!”越前龙马压低了帽檐,从那之下露出的琥珀猫眼中兴味盎然,很坏心眼的话。
“……!?”荒井颤抖了一下。
女生们大声地尖叫着,一年级生们因崇拜而激动得脸红脖子粗,就连二三年级生也不由得露出会心的笑容来。青学正选们各有各有的动作,但相同的是,情绪。
喜悦。激动。想要,上场比试一次。这种兴奋的感觉,这种想要握拍想要挥拍想要打网球的感觉,席卷了在场的每个人全身。
越前龙马,将所有人的网球热情,一把火点燃了!
……
沧看着手中画着诡异符号的黄|色符咒,这是净化之后他在白粉婆身上发现的。那上面写着“伍”。
是第五张啊。自己所拥有的是第三张。怪不得没有感应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