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我不想回去。 ”
随手,拉过一个借口。只是,不想回去。
莫萘放下手里的冷饮,收敛的笑容。她看着侑恬,沉默了一会儿,却是问道:“为什么不想回去?”会读心术的莫萘并不是不知道实话,只是想要听她自己说出来。
说出来,才能坦诚面对自己的心情吧。就像,你要面对,喜欢那个人的那份心情。
“因为。”知道自己瞒不了莫萘,到还不如直说。侑恬对着自己的心,“我好像喜欢上真田了。”
好像?莫萘有些好笑的摇摇头。
“是喜欢上了。”揉揉自己的头发。侑恬努力正视着那份心情,“喜欢真田,不想离开。”女生的语气,是不曾有过的坚定。
喜欢那个爱皱眉的少年,喜欢那个嘴笨不怎么会说话的少年。喜欢那个认真的一丝不苟不松懈的少年,喜欢那个让她看到了另外一面的少年。
喜欢从什么时候开始衍生,连她自己也说不上来。可是,喜欢就是喜欢了。那么的喜欢。不愿意的放手的感情。
莫萘这才重新笑了出来。声音有些飘渺,和她说的事情一样,不太真实:“其实,一开始,侑恬你就选择了神奈川,选择了真田。这大概就是冥冥之中的定数吧。”
不明白莫萘在讲什么。怎么突然扯到了这些。侑恬迷茫。
莫萘继续讲着:“侑恬从一开始,就选择的神奈川哦。选择真田。选择幸村。就像玩游戏一样。游戏的进程,你选择了那些片段,选择到了这里。”
“如果选择东京了,就是手冢么?”恍然有些明白,忍不住好奇得问道。
“呵呵,”莫奈笑而不答,“人生,都只有一次选择的机会,虽然像游戏,不过,却不是游戏。”
侑恬点点头。
莫萘点着自己似乎从来不会少也不会化的冷饮,道:“侑恬,只是如果不回去,那就永远就不回去了。”
侑恬错愕的睁大眼睛。
“你没有想过你的世界为什么和这里是重叠的么。你的父亲,你的家,你家的医院,或许你的家人,都是一模一样的。这里和那里。”
“是一样的……”那些恍惚迷茫的事情,突然有些清晰。
莫萘抿抿唇,讲着那些不真实的事情。“侑恬有没有想过,你本来就是属于这里的……”属于这个,不可能的世界。
“侑恬。想要留下来么。留在这里。”
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侑恬任然有些震惊:“那原来的世界呐……”原来的家人原来的世界呐……
“侑景。”莫萘回想了一下。“侑景,那是你的位置,也是她的位子。时空是交替的,就像生态位一样,交错在一起,看你选择的是哪一方。”
“……”冲击有些大。心里的声音,却是呐喊着想要留下来。留在这个世界。这个有些虚幻,却是有着她喜欢的人的世界。
侑恬,无论是赵侑恬还是长谷川侑恬。难得的喜欢了一个人。
认真的喜欢。
所以。侑恬仰起头,宣告道:“我想要留下来。”和真田在一起。
莫萘笑。点点头,站了起来。走进侑恬的身边。按上她的眉心,“确定么?”
“恩?”不明白她的动作。
“确定的话,我将要带走你在那个世界的东西了。”莫萘笑得明媚。
“什么东西?”侑恬的眼里闪过微微的恐慌。那个世界,是她这么多年来的回忆。不舍不愿意消失。
“不是回忆,不是记忆。是一些不属于长谷川侑恬的专属于赵侑恬的东西。”莫萘自信满满,言语间是安抚和放心。
侑恬合上眼睛。“好。”
她,愿意,做那个叫做长谷川侑恬的女生。留在这里。
留在真田弦一郎的身边……
那样深爱。
异度空间。
莫萘手里是刚刚从侑恬地方取来的物质。亮晶晶的手心里发光。
看着女生消失的放心,莫萘勾起一抹笑容那个——这就是喜欢么。真是伟大……
虽然,侑恬,你的姻缘,本来就是在这里。
—————————————回到三维空间的分界线——————————————————
从一篇空白里醒来的时候,身体里,似乎有一部分被抽去的感觉。那块伴随了很久的东西,就这样丢失,心里怎么说,都有些空落落的。
侑恬转醒的时候,正对着的是雪白的天花板——医院的主要基调,不论怎么的和谐,永远不变的是那份苍白,那份圣洁。白色,是一种说不出感觉的颜色。
按着心脏的手抓住了心口的衣服。记忆还在,和莫萘的对话还在,只是,丢失的那块,属于身体里的一部分的东西,就这么没有了。心里仿佛有着大风吹过,呼啸而过,空空的酸意,难以名状……心情,一下子跌倒了谷底。
侑恬按着床坐了起来。带了点微微的恍惚。
然而,空荡荡的心情,在看到了身边的人的时候,被填满了起来。
橙色的床边,已经摘下了黑色帽子的少年,半趴着。没有带着帽子的头发散散乱乱得扑在床沿,墨色的头发和他的眼睛一样,深邃的恍若可以吸进一切事物。少年的眼睛紧闭着,微微皱着眉头。侑恬不禁莞尔,哪有人睡觉,还皱着眉头的啊。
窗台外,半拉着的窗帘被晚风吹起。透过被吹起的窗户,可以看到,外面是一片漆黑。星星点点的路灯在下方,映衬着点点在天空闪烁的星星。医院是近郊区的,所以,才能看到漫天的繁星。
侑恬坐在床上,看着真田在自己床边浅眠的样子。原先的空荡的心情,在看到少年的时候通通消散。
耳边,残留着莫萘刚刚的话语,她是属于这里的人,就像她是属于真田的那样。
脸颊,微微发热。
恍然间,还有少年抱着自己温暖的感觉和那句低低的告白。
真实和不真实,都那么混杂在一起。伸出手,轻轻抵住了真田的眉心皱起来的疙瘩处,凸起来的皮肤,软软的。触到的时候,愈发感觉到了那份真切。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喜欢上一个人,更是很难想像,自己喜欢的人,会躺在自己的身边,守护着自己的感觉。
睁开眼的时候,可以看到他的脸。
不论是微笑还是皱眉。都是那么的充盈那么的幸福,有着满满的成就感。
笑容不自觉得扩大。手还抵在真田的眉心。
睡着的真田很帅。
丢去了往日里的那份叱诧风云的气势和板起脸来的不怒而威,真田的睡颜,多了一份温柔,没有平日里被称为门神叫做面瘫的那种感觉。呵呵,侑恬笑着松下了手,弦一郎,怎么说都是初三生啊,算来也没比自己长多少。
手里,还有刚刚碰到真田皮肤的感觉。柔柔的脸,没有想象中那么僵硬。侑恬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心,然后用力一抓。
那些属于真田的温度,真田的味道,在手心里蔓延开来。
这是,我的弦一郎呐。
看着自己的手心,恍惚。心中是甜甜的泡泡冒个不停。
真田醒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女生低着头。望着自己手心,嘴角挂着笑容的样子。
微微错愕的抬起头,真田注视着侑恬的动作。
是一种格外的满足感觉和幸福感觉。淡淡的笑。不受控制的唤着女生的名字:“侑恬。”
坐在床上的侑恬转过脸。看到真田的时候,笑意更加浓重了。伸出手,戳戳坐得笔直的真田,依旧皱起来的眉心,道:“弦一郎,晚上好!”
声音是轻轻巧巧的。有一抹淘气一抹开心。
不明白她在开心什么。不过,悬了那么久的心,在看到侑恬完美无缺的笑容的时候,放了下来。看着她在自己的怀里毫不设防的睡去。毫不设防的喃喃自语。心,那么柔软,似乎被触碰到了什么一样。
不知道把女生带去哪里,虽然有冲动把侑恬带回自己家,不过,神奈川和东京,怎么说都隔着密密麻麻的新干线。正值高峰期的当口,在新干线上抱着侑恬这么走,大概会霸占起明天报纸的小角落,大概题目就叫做“痴情少年当街抱情人”吧。
就只好一路往回走。
走到医院门口的时候,碰到了幸村那个病房的护士。护士已经是中年的妇女。看着真田抱着医院的院长千金,外加侑恬怕冷般的往真田怀里越缩越紧的样子,不禁浮想联翩。
不过,真田长了一张正直的脸,所以,那个护士笑眯眯得给真田指了去侑恬办公室的路。 顺带着一句“长谷川小姐就拜托同学照顾了”,当真田当场红了大半边脸。
幸好没有人看到。←这是真田推门而入侑恬的房间,把女生放在床上后,摸上自己已经退去了很多温度的脸的时候的想法。
好可惜,没有看到真田脸红的样子啊……←这是如果被熟睡着的侑恬知道真田脸红,一定追悔莫及的想法。
真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好酸哦~刚刚真是太松懈了。竟然睡着了- -
迎着侑恬的话接了下去。“侑恬桑,晚上好。”
女生的手,随着站起来的样子,离开了真田的眉心,侑恬收回手指,一时没有注意刚刚真田叫她名字的时候,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加的那个桑的发音。问道“弦一郎好奇怪哦。为什么睡觉的时候也要皱着眉头啊?”
“……”到没有想到会发问这个问题。真田微微纠结了一下,道:“我不知道自己睡着时候的样子。”没有人知道吧——睡着的时候,谁还会那个镜子去照照看自己的睡相呐。
“唔。”收回来的手指,抵着自己的下巴。侑恬一脸好奇宝宝的样子,“是弦一郎做恶梦了嘛?”
“没有。”他怎么会做这么松懈的事情呐。真田已经很久没有做梦啦,不对。最近的梦,好像是遇见侑恬之后,女生老是喜欢走进他梦里。
额,噩梦。侑恬突然想到刚刚遇见莫萘的那个梦。是梦是实情,她已经分不太清楚了。不过。那份丢失的空荡荡的感觉,倒是真实的很——所以,是真的回不去了吧。笑容微微有些僵住。
真田自然注意到了侑恬僵起来的笑容。心情低落了几分——不会是他的语气太冷了吧。OMG。抬眼,看着侑恬坐在床铺上,刚刚睡醒一脸的惺忪。头发倒是服帖得在颊上,几缕乱乱的碎发,散在额角。“侑恬桑,我不太做梦的。”努力的找话题的真田皇帝,补了一句。
从自己的思绪中转醒。侑恬恢复了笑容。甩甩脑袋,这次倒是注意到了真田叫她的时候多加的那个桑。确定了自己的心情。侑恬喜欢勇往直前。如果不喜欢,似乎也要追到手,那样才是幸福吧。更何况,真田是喜欢自己的吧,就像自己,喜欢真田那样。心情是一样。
当下,侑恬换了一个无辜的表情,很认真的说道:“呐,弦一郎君,一定是睡觉的姿势不对。”
弦一郎君。注意到女生故意加重的那个君字。真田囧。
有些别扭的勉强接受了侑恬加了的那个君的发音。后知后觉的某个皇帝一时没有明白为什么侑恬会突然改了称呼。
“或许吧。”活动了一下酸酸的肩膀,刚刚趴在床边睡,真的是蛮累的……
没异议?侑恬挑挑眉毛。利索的跳下床,走到真田旁边,“呐,弦一郎君”,继续加重那个君字,侑恬笑眯眯的揉上真田的背,“我学过按摩哦,弦一郎君。”
就算再迟钝的人,也明白有加重的语气了。真田任由着女生按着自己的背,一下轻一下重的手法,倒也是舒服。只是,似乎按得特别的重。真田开口道:“侑恬桑……”
少年背上被重重得按了一下。
卡,打住。迟钝的真田终于明白症结所在了。
背对着侑恬。女生看不到真田脸上的表情。带着些狡黠,带着些了然,更多的是满足。真田看着窗外,背上是侑恬的手轻轻拂过的感觉——真的是个做医生的好料,按过的地方,带着股麻酥酥的电流,带去了酸痛。真田慢慢的开口,“侑,恬。”
他叫得很慢。仿佛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看遍了全世界的风景,最后对最喜欢的那处景致发出的感慨。
真田的声音,带着魔力,叫着侑恬的名字。
手还停留在真田的背上。自动的按着那些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岤位。脸上的红晕却是骗不了人的鲜艳。
半响身后没有声音。
小了真田好几寸的手,在背上划过。女生甜甜糯糯的气息,喷在后背上。
真田有些茫然。怎么了么……正要转身。却被女生按住了身子。抵在他背上的手,隔着衬衫薄薄的布料,可以清晰感觉到的柔软。
女生的声音,闷闷的,轻轻地。明明是害羞还努力带着任性,“不许回头!”
真田哑然得笑。又不是警匪片呐……心里,不自觉得勾勒出女生现在的模样。“侑恬,你是不是,在脸红……”
“……”身后没有说话。手心的温度又升高了几度。
“……啊……”背上又被重重得按了下去。这是被猜中了心事的小恼怒。
“真田,弦一郎!”侑恬压着声音。
“恩。我在。”真田没有回头。伸出自己的手,沿着背,找到女生停顿在他背上的手,反过来,握住。
侑恬的手被包裹在真田的手里。真田原本就大了别人一寸的手和侑恬生来就小巧玲珑的手,交叉在一起。
抬头。侑恬看看面前高高大大的男生。宽阔的背,她可以感觉得到被拥进时候的安全感。手心的温度,不熟悉,温暖。
“我好像忘记回答你了。”女生偷偷的松了一下手,在真田的掌心里调皮。
明显感觉得到女生在自己的手里画圈圈。真田松了点劲道,问道:“恩?”
侑恬在手里,找到了一个舒服的握法。踮起脚尖,女生努力的靠近真田的耳朵:“我好像忘记告诉你了。我喜欢你。”
真田微怔间。手指的缝隙被岔开。女生的手指,交叉在真田的手缝里。然后握紧。
手心的温度没有变。
手的主人没有变。
变得只是手指握在一起的姿势。
那是。十指相握。
夜空星星点点。
眨眨眼调皮得躲了起来。
因为很晚了。所以,真田在侑恬家留宿。
作为朋友和同学。
侑恬的父亲常年不在家。母亲也随着父亲跑。傍晚处理完女儿的手术后,长谷川院长飞去了南非,处理最新的疾病研究问题了。
给家了挂了一个电话。放下电话的时候,侑恬刚刚沐浴完出来。
明明是刚刚睡醒的女生,却依旧一脸的惺忪样。
和真田道了一声“晚安”。匆匆跑到自己的房间去了。
真田不禁失笑——哪有这样的待客之道啊。还是,没有把自己当作客人呐。
抚过电话机上繁杂的花纹的时候,真田想,他更喜欢后者的解释。
长谷川家的管家走过来,替小姐表达了歉意,然后带着真田去了客房。
管家是一个眉目慈善的老人。看着小姐在真田面前毫不做作的撒娇任性的样子,自然可以猜到他们的关系。领到客房门口的时候,老人还是多了一句:“侑恬小姐,以后麻烦真田少爷多多照顾了。”
压压帽子,真田明显可以感觉到自己的脸红了。- - 完蛋了,他被侑恬传染了脸红的坏毛病了。“谢谢您了。”真田回礼。
合上客房门的时候,真田对着侑恬的房间,轻轻说道:“晚安。侑恬。”
星空还是星空点点。
明天又会是新的一天。
熟睡的人不知道。
就如真田不知道自己的胡思乱想会那么准。
紧锣密鼓印刷着的明日的东京晨报,有一块不小的版面,留给了他们。
凌晨2点。报社。
东京晨报的副主编叼着烟,接过刚刚出炉还是火热的报纸。满意的看了一下排版。然后挥手继续加印。
拿下烟头,按在玻璃烟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