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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阅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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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手抱着重莲,一手却又被他紧握着,手冢无法腾出手来。

只得低下头,轻靠上少年的额头,灼热的体温自碰触的地方传来,灼烫了肌肤,也灼伤了手冢的心。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将那个骄傲而温润的少年,逼迫到现在这个地步。

出租车在手冢宅门前停下,手冢将重莲裹好,抱了下车。

开了门。温和的女声自厅内响起,“国光,今天怎么这么晚。”

随即,一个面容清丽的妇人缓缓走了出来。浑身散发着令人舒适的温和气息,浅浅的笑在暗黑的雨夜里显得异常温暖。

看到手冢怀里的人,手冢彩菜吃了一惊,“哎,国光,这是……?”

手冢微一躬身,“妈妈,抱歉,等会再向你解释。”说罢,将重莲抱上楼。

手冢彩菜立刻上前帮着手冢将重莲放在床边,递了毛巾给手冢擦头发。

伸手探了重莲的额头,手冢彩菜被重莲额头的温度吓了一跳。慌忙道,“哎,国光,这孩子烧的厉害。还是立刻送医院吧?”

手冢思考片了刻,转过身对手冢夫人请求道,“妈妈,能不能……麻烦片桐医生来家里一趟?”

手冢彩菜有些讶意于平日一贯冷淡儿子此刻的反应。侧头看了重莲,理解的笑道,“也好……现在这个样子也不好送医院。”

随即走下楼,并吩咐手冢道,“我去给片桐医生打电话,国光你先帮他换下湿透的衣服。”

“啊。”手冢简洁的应了声。

温热的水放满浴缸,热气熏蒙了眼镜。

由于视物不便,手冢将眼镜摘下,搁在洗手台上。手冢微微仰着头,晶莹的水珠从手冢那金棕的发丝上滴下,滑过线条冷厉的脸颊。

看了意识恍惚的重莲,手冢清冷的眸里有了些许迟疑。

湿透的薄衣紧粘在身上,少年似很不舒服的拧紧了眉,扭了扭身体。

半晌,手冢终于动了。

将重莲身披的外套脱下,然后,伸手,慢慢的,解开重莲衬衣的扣子。

肌肤温软微凉的触感自手掌传来,手冢顿了顿,眸光微闪。

将少年的衣服一件件褪去,衬衣,裤子……(= =突然觉得俺很猥琐……ORZ……掩面~)

如玉般光洁的肌肤便露了出来。淡淡的灯光打下,陈出完美的细腻肌理。柔美流畅的颈脖线条,由于高烧引发的红晕,浴缸里的少年分外动人。

手冢神色淡然,平静的表情似乎还是一贯的冷静,毫无波澜。

擦拭干少年的身体,再一件一件给他套上自己的睡衣。

只是,连手冢自己也没发觉,他那一向严肃犀利的眸里,隐隐淌着温柔的流光。

ˇ照顾ˇ

所谓悲剧,就是把美好的东西撕毁给人看。而宫夜家族人的人生,就是一幕早已定好悲剧结局的戏剧。注定的离别,注定的失去。

真实的悲伤,是无法用言语来描述的。

晶莹的泪从紧闭的眼角渗出,缓缓的,滴落在枕巾上。最后,消失不见。

他,在梦里埂咽着哭泣。

如果有一天,你突然发现,你的一生,从始自终,都不过是笑话一场。所有的一切都为了使命而存在。所有的努力都只是为了去应验一个虚无的诅咒,所有的算计最后伤到的却是真爱自己的他们。

刻意的纵容自己对他们的伤害,他,是该哭泣着怅悔,抑或是微笑着感激。

迹部和忍足,牺牲自我的隐瞒,却是另一种真实的残忍。

那么,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意识在广袤的无限中飘忽,失了线牵引的风筝,在无垠的天空下,寂寞的垂泪。

没有风,没有声,在黑暗中,蜷缩着哭泣。

百年前,仇恨的种子埋下,如今,开出了甜美的毒果。延续的,依旧是一代代无言的悲伤。

没有尽头的黑暗之夜,死水一般寂静。望川的彼岸,大片的曼珠沙花妖娆的盛开,鲜红若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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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

睫毛微颤,重莲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完全陌生的房间里。

手臂上的伤被仔细的包扎过了。左手吊着输液瓶,冰凉的液体正一滴滴缓慢落下,顺着弯曲透明的导管流下,融入身体。而自己的右手正紧紧攥着一人温暖的手。

那人静静的趴睡在床边,一手握着他的手。眉宇微微蹙着,清冷的脸上显现出担忧的神色。请浅的呼吸声响起,床头橙色的光晕淡淡打下温暖的光晕,房间流淌着静谧安然的气息。

他轻轻送开紧握住手冢的手,试图起身。

然而刚爬起,一阵晕眩的感觉袭来,无力的撑起身体,却不小心发出轻微的磕碰声。一双手很快的扶住将要倒下的身子。

“醒了?”淡淡的语调,却有着说不出安定的味道。将手探向重莲的额头,感觉那热度已经退了。手冢终于放下心来。“有没有觉得哪里难受?”

重莲缓缓摇了摇头,迟疑的开口问道,“……这里是……?”

“我家。”简洁的回答道,手冢倾身,弯下腰将靠枕给重莲垫高。

顺手捏了被角,“厨房里热了粥,你高烧刚退,喝点再休息。”说罢,轻推了门,走了出去。留下重莲靠坐在床头发呆。

怔然,自己竟跑到手冢家里了。

原来自己失去意识的那一刻见到的人,是手冢。

摊开手掌,掌心似乎还残留着淡淡的余温。

闭上眼,将掌心贴上自己面颊,那残留的温度,温暖的,几乎让人要落下泪来。仿若五月的清风,抚慰着受伤的灵魂。

在那个黑暗而悲伤的梦里,他绝望而无助的哭泣。

一个身影走到蜷缩的他面前,缓缓的,向他伸出手。

抬头,望见的,却是熟悉而陌生的面容。

手冢……国光。

然后,恍惚间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假日的午后。

淡淡的花香弥漫,空旷的图书馆内,沐浴在温暖阳光中的清冷少年,笔直的立着。阳光自他身后拉长,少年坚定的身影,似远山一般,沉静、寥远,空寂。

少年浅茶色的眸里流溢出微微的暖意,淡然却坚定的语调,他说,“跟我走。”

于是,他醒了过来,从那个充满着欺骗与被欺骗,伤害与被伤害的梦里。

千尺沉潭般沉寂的眼,缭绕着浓厚的雾气,让人无法窥见埋藏在其深处的沧桑。

搂着被子,重莲轻轻笑了起来。那笑容,穿透了薄薄的雾气,却如单纯的孩子一般明媚。视线,突然模糊起来。

太过于执着于那些陈年往事带来的痛,使得他们终究无法找到幸福出口。

无论是他的父亲,还是重莲自己,都在现实的湍流中迷航。骄傲掩饰了他们柔软的内在,一次次的将真实情绪掩埋。

谎言,欺瞒,算计,以爱为名的伤害,他们执着的追究。于是,最后的结果却是所有人都无法解脱。

放下,如此简单两个字,却没有人真正可以做到。

或许,那些伤,会是他们心中一根根扎下的刻骨的刺。越是想忘,越难忘记。因为越想忘,就越是在意。越是在意,越放不掉。

然而,没有时间愈合不了的伤口。

时光的细流会将它们磨平,随即,不着痕迹地腐烂。

只有那些深沉而厚重的爱,却会永远的沉淀在那岁月河流的深处,慢慢堆积。

忍足和迹部,他们……还好吗……

是不是,可以觉得轻松一些了呢,在所有真相揭开之后……

“喝掉粥,再好好睡一觉。”手冢端了盘子进来,走到床边,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

温热的粥碗捧在手心,灼烫的温度,由手心传递到了心里。刚退烧,重莲的身体依旧有些虚弱,拿碗的手有些不稳的微颤。重莲轻垂下眼帘,浓密的睫羽打出繁复的剪影。“……谢谢。”

手冢没有回应他的感谢。伸手,突然接过重莲的碗,拿勺微微搅动几下散热。

勺了一匙白粥,在重莲惊诧的眼神中,镇定自若的递到他嘴边,动作在自然不过。手冢简洁的说道,“喝吧。”

“啊……”重莲惊讶的看着伸到自己嘴边的汤匙,试图接过碗,“我可以自己来的。”

手冢却执着的伸着手,不再言语。

“……”敌不过手冢的执意,重莲轻叹一口气,无奈的一口口咽下手冢喂来的粥。

喝完白粥,手冢取下靠枕,让重莲重新躺下。

“好好休息吧。”说罢,正要转身,却被重莲一把拉住。

“手冢君,我……”

对上那如墨的深瞳,手冢伸手,揉上重莲那柔软的发,淡淡道,“不要一个人钻牛角尖,有事叫我。我就在隔壁。”

ˇ伤害ˇ

黑暗。

无尽的黑暗仿佛要将所有吞噬。

深邃的苍穹下,他一个人踽踽独行,裸着的脚Y上血迹斑斑。

仿佛牵线的木偶一般,他机械的向前走着。浓重的阴影打在他的脸上,晦暗不明,却隐约显现出诡异的神色。

重莲看见自己静静的走着,最后在一处陡峭的悬崖边停下。

伫立在崖边,“他”缓缓转过身,唇角轻轻勾起,

风,将“他”额前的发丝撩起,露出幽深的眼。那双眼,在梦里见过多次。海一般的深沉,夜一般的漆黑,藏着千年不变得古老与深邃,流溢着比夜更深更冷的色泽。

只一眼,料峭的寒意便袭卷全身,重莲再也无法动弹。

“他”唇微微动,吐出几个字,便决然的转身,如一只翩然飞舞的蝴蝶,舞出半世繁华,一生浅笑。

急速的坠落,狂袭的风将所有的踪迹毁灭。

崖边,一片空落……

视线模糊不清,漫天飞舞的樱花迷蒙了他的眼。

只看见一片片,一簇簇的雪白樱花,蓦然间,变的血红……他的视线内,是一片混沌的……血海……

然后,他仿佛又回到了那天——

医院走廊上

忍足脸色煞白,丧失了平日里所有的优雅从容。大手紧扣住他的肩膀大力的摇晃,声音嘶哑,“为什么,你告诉我,这一切都不是你做的……”

紧紧掐入他肩膀的手,摇晃时牵扯了伤口,让重莲痛的止不住要呻吟出来。咬住下唇,不让自己的脆弱泄露一分一毫。

许久,重莲缓缓抬起头,墨黑的眸里写满伤痛。“……不是我。”

可是此刻的忍足早已无法听进去。他的心思都完全拴在手术室内。手术室外的灯长久的亮着。心里揪心的疼痛。无边的愤恨如潮水般涌起,却无力发泄。

他只能死死的攥着面前的少年,“我愿意为你做一切……为了你,我愿意和不爱的女子订婚,为了你我愿意背弃家族,我愿意违逆最尊敬的父亲。可是你为什么连一刻也等待不了。为什么要对我的父亲下手……”

他的父亲,那个搂着他说对不起的父亲,就在这门边的另一头,生死不明。

从迹部那里得知了一切,忍足固执的要取消订婚宴。家族大发雷霆,派了父亲来说服他。

父子俩面对面僵坐着。

许久的沉默,空气似乎也停滞了。

“我不会放弃重莲,如果家族认为我有损家族的颜面,我愿意脱离家族。”少年深邃的眼里是坚定无比的光芒。不再是以往的游戏人间的神色。

父亲无奈的叹了口气,脸上却浮现了怀念和悲伤的神色。

就在忍足以为对面的人会发怒,他甚至连反驳的词语都已经考虑好。

然而,对方的举动却让忍足惊愕。

宽厚温暖的掌揉上自己的发丝。宠溺而包容。

那是自他出生后都未正眼关注过自己的父亲第一次正视他。“侑士,你比父亲要勇敢……”

如果自己当初也和侑士一样坚持,是不是,我们的结果,就不一样,殇莲……

“去吧,去追求自己的幸福。”父亲包容的微笑,眼里的是慈爱的光芒,“家族里有我。不用顾虑。”

“谢谢……父亲……。”

在他就要离开的时候,他突然拥抱了忍足。“对不起……我不是个好父亲,可是,我希望你,比父亲幸福。”

宽厚的肩膀,熟悉又陌生的温暖怀抱。

那是忍足……渴求了十五年的拥抱。

……

…………

“我知道你习惯算计,你可以算计迹部,算计我,利用我们的感情。我们心甘情愿。可是,我没有想过,你的心狠到这个地步……。”

伤人的话一出口,却再也停止不了。忍足无法宣泄自己的情绪,一向沉着冷静的眸染上了血红而妖艳色泽。

重莲无力的闭上眼,复又睁开。眸里残留的那些伤痛痕迹,犹如秋日的落叶,在人们还没有注意到的时候,已然被风吹走,消失不见。

忍足的话没如耳中,奇异的微笑浮上重莲的脸上。似乎是自嘲,又似乎是……无可抑制的悲伤。

渐渐的,笑容从他那俊逸的脸上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摸暗淡的、深沉的、几乎看不清的神色。冷漠,寒烈而决绝。

敛起的眼神里却有着收拾的干干静静的安然。被仔细的遮挡了起来的眸里隐隐显现了淡淡的疲倦,从外面只看上去是雾蒙蒙的一片,黯淡无光。

他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音调是前所未有的冷冽冰寒,面上笼了一层厚厚的冰霜。

“忍足侑士,请你听好,我再说最后一遍。——不是我。”说罢大力挣脱了忍足的禁锢。

忍足被重莲一推,一个踉跄,差点跌坐在了地上。

重莲利落的转过身,向医院门口走去。他不愿意再在这个地方多呆一秒。

“哥哥,你打算就这样离开吗?”尖锐高亢的女声,混杂着丝丝嘲讽。

铃奈踏着高跟鞋一步步的走来,拦住了重莲的去路。

“是不是,也该给我个交代呢,我亲爱的哥哥。”铃奈脸上满是愤恨狠毒的神色。

订婚当天被未婚夫当众抛弃,她成了所有人的眼中的笑柄。

独自撑过了所有的嘲讽讥笑,她淡定而从容的面对了家族的苛责。却在看见重莲的那一瞬间,所有的情绪再无藏匿的可能,如山洪一般爆发出来,“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凭什么所有人都围着你转。为什么你总能轻易的得到我奢望的一切。我好不容易得到的幸福,你却轻易的抢走。……”甜美的脸蛋显现出扭曲的神色。

“……呵呵,”重莲低低的笑了,勾唇,划开一朵邪魅的笑容,“抢走你的幸福啊……你想知道为什么吗?”说罢,走到铃奈身边,低下头,在她耳朵边低低的喃语道,“因为,我觉得,看见满腔妒嫉怒火你,很有趣啊——”

“啪。”话音未落,一个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打的还真是不留情啊……重莲的偏过头,被发丝遮挡住的凤眸内那一片不化的深潭漾着剧烈的波动。俊美精致的脸上凝结了沉沉的阴影。眸底,如墨的瞳席卷着滔天的风暴。

“很好……九宫寺铃奈,这一次就算了。再有一次,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说罢,再无留恋的离去。

忍足僵持在原地,伸手紧攥成拳,骨节苍白若雪。

压制住想要留住他的欲望,他怕自己一时的失控会再次伤害到重莲。

对不起……

对不起……

对不起……

现在这样的情况,我必须让你抽身离去。

我相信你,我相信你,重莲。只要是你说的,我全部都相信……

忍足在心底一遍遍的重复着无法说出口的话语。

可是,他不能让重莲再卷入这个旋涡。连自己的父亲都遭到了毒手,他不敢想像,如果重莲再出了意外——

所以他强逼自己去激怒重莲,用犀利的言辞去伤害他。

这样,重莲才会离开,才会忘掉一切……

请你……恨我……

忍足直起身子,扶了扶眼镜。深邃的眸看不清真实的情绪。接下来,是该好好清理一下了。

拿出手机,按下一串号码,“迹部,可以了。我们,开始吧……”

ˇ微醺ˇ

痛苦的呜咽,睫毛轻微的颤动,重莲从噩梦中醒来。

窗帘被哗的一声,利落的拉开。阳光顿时扑满房间,驱散了一室阴霾。细小的尘埃在一束束射入的光芒中轻轻飞舞。空气中弥漫着雨后清新的味道。

茫然的睁开眼,一时间竟有些蒙胧迷离。目光似没有焦距的投注在窗前人身上。

逆光中的少年,清冷而挺拔的立在那里。太强的光线照耀下,看不清他的面容。熟悉的感觉沉入骨血,仿佛伫立了千年的等待。

“……手……冢?”试探的叫了一声,重莲挣扎着要起身。不小心牵动了手臂上伤口,无奈的拧了眉。

手冢快步走到重莲床前,一手扶住他,“小心伤口。”

微暖的掌心覆上重莲的额头,重莲禁不住呼吸一窒。手冢靠的很近。身上淡淡的薄荷气息散发开来,清新、却又带了阳光温暖的味道。

“…已经退烧了。”手冢终于放下心来,淡淡道。却没有收回覆上重莲额头的手。那手缓缓移到重莲那紧拧的眉心处,轻轻按住,揉上。“……你不适合皱眉。”少年痛苦无助的样子,他不想、更不愿再看见。

拧紧的眉头一分分松动开来,重莲愣了愣,扬起一抹略显苍白的笑。

少年温和的笑,自内心向外,慢慢洇散开来。仿佛破晓的晨光,透析了黑暗的笼罩。

“我知道了……”不想说谢谢,那是一种客气的疏离。那样的态度,更伤人。

待重莲从盥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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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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