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惊险,藤堂月脸上手上的蜇伤……每一样他都很在乎吧。 浩瀚书屋 可是当前的身份和立场所有的担心和关爱都只能藏匿在心中。处理完女生的伤只能退开位置让给真田,那个最有理由关心女生的人。
看着藤堂月涉险时的一扫常态毫无理智的想要奋不顾身,是仁王拦下的。
回来的路上,真田和藤堂月手拉手时柳生的落寞,仁王是感受的到的。
处理伤口时,另一只手因为心疼而紧紧攥起,仁王亦收在眼底。
我需要做些什么么?
抱着这个疑问,仁王正过身靠好,也开始闭目养神。
而此时聊得最欢的就属后排那两只了。
两人围绕藤堂月的“智慧”,一路上几乎快要聊完了藤堂月小时所有的“英雄”之举。
……
“真田你要去医院吧?那么我……”看着跑远了的切原,藤堂月回过头来对身边的真田询问到。
“先去吃饭吧,幸村那边我晚点再过去。”
“那还是去上次说的那家怎么样?”
“嗯,网球袋给我。”说着便伸手去接。
因为了解真田,所以这些看似平常理所应当的举动才更容易感动藤堂月。不管是护住自己走在马路的内侧还是体贴的帮自己背包,这些细小的温柔都比甜言蜜语要来得感动。
没有拒绝,藤堂月顺从的取下网球袋递给了真田。他给的好,不但要理解,还要学会接受。
这顿饭两个人吃的都比较爽口。一个是因为本来就好这一口,另一个则是因为喜欢着好这一口的那个人。不是说只要是跟喜欢的人在一起,就是吃黄连都觉得是甜的么?何况平时口味偏香辣,偶尔吃一顿淡而清香的山珍也不错。
于是吃得很惬意的两个人在吃完饭后有了写后续的活动。比如藤堂月陪着真田去学校附近的体育用品店买胶带,再比如卖完胶带后,藤堂月蹭着真田顺道逛一下这一条卖着各式体育用品,学习用品,精美饰品的小店一条街。
……
当藤堂月说,真田我们也去照大头贴怎么样?而真田以时间不早了,该去看幸村了的理由拒绝后。玩得乐不思蜀的藤堂月终于意识到还有真田要去医院看幸村这么回事。而她意识到这一点已经是下午五点差一刻了。
“不好意思,拉着你陪我逛了一下午,时间耽搁了吧。”
“没事,幸村那边有拜托柳转告会晚点过去。”只是这也太晚了点吧。果然重色轻友是连皇帝也囊括在内的人性的真实写照么?
“那么你快过去吧,我先回家了。”
“你,要一起去看看幸村么?”
“哈?”突然而来的邀请让藤堂月有些吃惊,然后是心喜。“会不会打扰到你们?”
“不会。”
“那好吧,说起来幸村生病后我都还没去探望过。”
“那么走吧。”
“嗯。”
等真田和藤堂月刚到医院,网球部的一干人等都已经走了。递上买来的一盆绿植,
“幸村祝你早日康复。”
“谢谢,这个是石竹吧?”
“嗯,真田说你喜欢植物,所以就买了这个。石竹有吸收二氧化硫和氯气的本领,可以净化空气。希望你能够喜欢。”
“我很喜欢。”
“幸村你还没吃晚饭吧。”
“嗯,医院的营养餐吃腻了,打算点餐。”
“想吃点什么,我去买。”
“寿司。”
“要不我去买吧,你们俩聊聊。”抢先真田开口的是藤堂月。
“这样不太好吧。”
“反正我闲着也没事,真田老早就想过来看你,给耽误了。所以你们聊着,我去买就好了。”
“那就麻烦月了。”
“不麻烦。”说着便小跑了出去。
“不要急,小心点,看路,还有……”跑远的藤堂月没有听见这些交代,反而是一旁的幸村甚是玩味的看着真田。被看得不好意思的真田停住了,有些不自在的别过头。
“看来我住院的这些天,你们发展的很好呀。”
……
刚关上的电梯门又打开,匆匆走出来的是刚进去的藤堂月。钱包在网球袋里,而网球袋由真田背着,进了医院便放在了沙发上。也就是说慌忙这跑出来的藤堂月没有带钱包。
还好想起来了,要是买完东西才发现就丢人了。
藤堂月一边自我安慰着,一边朝着幸村的病房走去。
“这么说你跟月算是歪打正着么?”
走进病房,听见里面在谈论自己。
他们在谈论我么?正好借这个机会听听真田对我的看法。
抱着这一思想,藤堂月下意识的停住了脚,颔首贴近门。这一系列动作用两个字来解释就是——偷听。
既然是偷听,里面说话的人肯定是不知道外面这个人的存在的,所以就不会顾及的说出心中所想。而这样毫无遮拦的述说中有让人听了高兴的,有让人听了难过的,还有让人听了震惊的……
原来不是爱
后面的话听在藤堂月耳里便是震惊。
问出那句歪打正着,幸村见真田没有答话心里就更明了了。真田不是不愿意承认,而是自己都还没有意识到对藤堂月的喜欢吧。只是有多喜欢呢?想起两人交往的始初,幸村有些庆幸那日雪野的搅局。这些日子的相处,幸村看得出来藤堂月是个不错的女生,那份不求回报的喜欢是适合真田这种性格的。只是自家这个好友似乎还需要点醒一下才能清楚自己的感情哩。
“说起来你该去你们家的剑道室还愿了。”
“什么意思?”
“感谢剑道室的信号差,把月的表白给吞掉了,所以你才会没听清答应呀。不然以弦一郎的性格怕是直接拒绝掉了吧。所以说要回去还愿呀。”
……
真田接下来的答话藤堂月没有听清,因为只这一句就足以让她震惊到大脑一片空白。
顺着幸村的话,藤堂月试着把那些片段组合起来。
信号差,表白被吞掉。所以真田的答应根本就不是答应跟自己交往,而是答应的继续教授网球。也就是说表白成功是个乌龙。
晴天霹雳也不过如此吧。
慢慢回过神来的藤堂月使劲的眨巴着眼睛,想挤出几滴眼泪来。这个情景是应该伤心到哭泣的,只是为什么那么努力还是哭不出来呢?
嘴角一扬,是微笑没错,却亦是满脸的自嘲:以为是如同外公外婆那般的平淡温馨的相爱,以为那份沉稳内敛便是最适合自己的归宿,所以从来不去计较在这份感情中自己付出了多少,所以冲昏的头脑忘记了思考这份感情中的种种漏洞。到头来不过是自编自演的梦一场么?
此时藤堂月真的很想冲进去问个究竟,为什么一开始不说清,为什么明明没有感觉还要勉强和自己在一起,为什么可以装作若无其事的看戏到现在。
可是身体却与大脑不一致的走开。进电梯下到一楼,走到寿司店,然后掏出电话:
“真田么?我忘记带钱包出来了,在网球袋里。”
挂断电话,对着玻璃橱窗,试着在脸上堆砌一个平常的笑容——这个是等一下见到真田时该有的表情。
没有戳穿,藤堂月选择装作不知道。交往是假的,可对真田的喜欢却是真的,所以不忍心打破现有的平衡,所以不忍心看他为难。
那些难堪和疼痛自己咽下去就好。
不过是两边嘴角对称的微微扬起,眼底温和些,不那么空洞。
看着玻璃上印出来的与平时相差无几的笑容,原来笑比苦容易哩。
“月。”听见身后有人唤自己,藤堂月转身,脸上是早就装饰好的微笑。
“不好意思,害真田你跑一趟。”
“没关系,进去吧。”
“嗯。”
努力的控制好情绪,藤堂月打起精神买好寿司同真田一起返回病房。
“呐,幸村买回来了,快吃吧。”
“这么多?”
“真田也还没吃晚饭,所以多买了些。你们快吃吧。”
“那你呢?”
“我得回家吃晚饭,家里面还等着哩。所以我要先走了。”说着走到沙发前背上网球袋,“幸村,真田再见。”
“我送你。”
“不用啦。出门就能坐公车了。你们聊。”
“那……”
“不要急,小心点,看路,还有不要走神,记得要走在人行道上,上车后有位子就坐下,没有就拉好。”俏皮的接过真田的话,弄得真田有些微窘,而幸村则是偷笑到不行。“呐,我都能倒背如流了。 放心好了。再见。”
“再见。”
“月,再见。”
……
回到神奈川,藤堂月并没有回家,而是拨通了柳的电话。梦破碎后的悲伤和失望有很多种表达方式,而藤堂月还算冷静,至少事情的始终是要弄清楚的。自己当这个戏子演出了那么久,有多少观众,喝彩抑或是嘲笑终归要弄清楚吧。虽然知道后会更痛。
“柳,我是月。现在有空么?”
“月,你有什么事?”
“嗯,你现在方便出来一下么?”
“在哪见面?”
“学校旁边那家冷饮店,怎么样?”
“嗯,一会见。”
挂完电话,柳开始猜测藤堂月找他的意图。由佳最近没什么状况,那么他们之间的联系就只剩下真田。
是闹别扭了还是又想找自己了解真田的资料呢?
抱着这样的疑问柳踏进了冷饮店,看见坐在靠窗位置的藤堂月。
“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没什么,我也刚到。喝点什么?”
“绿茶。”
通常说酒过三杯摆谈开来,看着帮自己叫了绿茶就望向窗外良久没有开口的意思的藤堂月,柳放弃了叫第三杯茶再接着等她神游太虚归来的想法。
“月,你找我出来有什么事?”
转过头,藤堂月目光对向柳。
“其实也没什么,我就是想问问柳,真田跟我乌龙交往的事你知道么?”
“呃……”这还叫没什么?没想到藤堂月找自己是问这个问题,问得突然,问题也有够尖锐。一时间柳语塞,这也足够让藤堂月明白个究竟。
“这么说,想来柳是知道了。”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到底是立海大的军师,再震惊也得稳住,迅速回神发问。
“那么柳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呢?”藤堂月不答反问,两人陷入了僵局。
半晌,藤堂月开了口:
“柳,在喜欢的人面前像个猴子一样耍得团团转,还不自知的高兴地像个傻子。你觉得我应该继续当这个快乐的傻子么?”
“……”不是不答,而是不知道怎么答。一向精于算计,点到为止,明白什么时候该说什么时候不该说的柳第一次觉得语乏。
“可以选的话,我宁愿继续当那个快乐的傻子。只是偏偏就知道了。所以柳,给我个完整版好么?”
理了理思绪,柳开口:
“还记得与冰帝的那次合训么?”
“嗯。”且不说表白成功后的第一次见面的心悸,就那落水事件就够让人铭记于心了吧。
“你表白成功后由佳就告诉了我。那日出发的时候我看见幸村企图拦住雪野和你便把真田答应跟你交往的事告诉了他。他有些埋怨真田瞒他才在迹部面前说了句‘家属’那样开玩笑的话。后来见了真田的反映觉得事情蹊跷,我们三人在房里纷纷说明才知道了事情的始终。”
“堂姐知道么?”
“没告诉她。”
“所以说观众只有你,幸村和真田。”
“……嗯。”
“我知道了。那么柳,我先回家了。”
“月……”叫住已经起身的藤堂月,柳欲言又止。藤堂月来问自己就说明真田他们还不知道她已经知道真相了,只是她接下来的行动会怎样呢?
知道柳的意图,藤堂月接过话:
“我还没想好怎么做。所以柳,也请你什么都不要做好么?”
“那,真田……”
不怀疑藤堂月是喜欢真田的,可就是因为有爱才会生怨吧。这样的隐瞒,再大度的人也无法释怀。或者说与大度无关,而是有多爱就有多怨。所以提前知会好友也好让真田有个心理准备。
明白柳的想法,藤堂月开口:
“柳,如果堂姐骗了你,你会记恨她么?假若会你就做你心中所想,假若不会就请你免开尊口。我不大度,但是我不会去伤害自己喜欢的人。因为被伤害过,所以知道那会有多痛。”
言尽于此,再怀疑什么就显得很多余了。
“我会保密,有什么需要知会一声。”
“谢谢。再见。”
“再见。”
……
走出了冷饮店,柳拿起了电话。考虑再三,还是决定通知一个人。
答应了藤堂月不告诉真田,那么告诉由佳不算失约吧。藤堂月的那种状况真的很让人担心,自己肯定是帮不上什么忙了。如果要找人跟她分担,由佳无疑是最合适的人选。
只是呢巧合这个东西在本文中是层出不穷的,所以柳再次验证了隔墙有耳这句话。
“呐,搭档。现在你怎么说?”
混沌的初始
从医院出来,柳生和仁王并没有直接回家。看着倒早不晚的时间,两人相约着回学校对打了几局。
运动完,出了身汗,冷饮店自然是不错的去处。这不,两人出了学校便朝着学校旁边的冷饮店走去。远远的就看见了门口站着的柳。
见到熟人,正常的方式是上前打招呼。可是有仁王在便得换一种方式了。说通了柳生,两人悄悄走到柳背后打算突袭一下,只是他们听见了柳的通话放弃了吓柳的念头,再次悄无声息的走远。
确定到了安全的地方,仁王才开口:
“呐,搭档。现在你怎么说?”
修长的中指抚上眼镜中间的横梁轻轻一推:
“走吧。”
“我说你还真是……喂,等等我。”看着渐行渐远的自家搭档,仁王想说的话咽回了肚子,快步跟上。
……
这个夜,藤堂月是无法入眠的。
是谁说过很多时候,我们活在假相里,明白真相以后,又活在假相的阴影里。
这句话便是藤堂月此时此刻最贴切的写照。
躺在床上一个转身,思绪不受控制的飘散开来。
不怀疑真田的隐瞒是为了不想揭穿乌龙后伤害到自己,只是隐瞒过后,真相披露带来的伤害却更多。
初始揭露,有的只是被拒绝后的伤感,对乌龙的无奈或者对自己满心窃喜的自嘲。以真田的性格和那日突如其来的冲动导致的告白,自己也是很有心理准备迎接理所当然的拒绝的。现如今,付出的感情又岂止初始的那么多?
从来不认为真正的感情是只讲付出不讲回报的。只是对回报的认定不同。对于真田,只要自己的付出他不拒绝就是最大的回报了。不要求大家平等的付出,因为感情的世界从来就没有平等。只是回报是需要的。我们都不是圣人,需要认可,需要鼓励,需要给自己一个走下去的理由和勇气。哪怕只是一点点,一个温柔的眼神,一句贴心的话语,一个体贴的动作,不拒绝的收下自己的好。这些是对爱的认同,是继续交往的勇气。这些,真田都给自己了。
喜欢是一个人的事,可以不求回报,因为那是一种感情。而交往却不同,单独的个体没法交往,既然是两个人进行的,不论多少总要两个人都付出才能继续下去。
可笑的是,自己以为越走越平坦的路却突然多出了高山般的路障。看着近在眼前的终点却只能是看着,无法翻越。这种获得,这种情感上的安慰,甚至连要来的都不算,只是看自己可怜的施舍。这要自己情何以堪。
“外婆,这样的真相我该怎样面对。”喃语着,藤堂月捂住抽痛的心,再一转身,月光中隐隐看见的是咬到发紫的嘴唇。不是忍泪,而是想加重疼痛的哭出来,现在藤堂月最需要的便是发泄。只是外力的伤害始终敌不过内心的痛,到底是哭不出来。不够悲么?抑或是大悲无泪……
就在藤堂月努力逼着自己哭出来的同时,有几个人也同样的辗转反侧不能入眠。
比如头脑一片清明,清明到无法正常思考的柳。
比如接到柳的电话后,一直思量着到底要不要回到本家看看藤堂月,担心着她的由佳。
比如听见柳和由佳的谈话,以及看见自家搭档没什么反映后企图做点什么帮衬柳生一把的仁王。
再比如同样听见柳和由佳的对话,面对仁王的询问装作漫不经心实则早就心乱成一团的柳生。
……
次日清晨,早早出门准备参加早间部活的柳生有些意外的看见了樱花道上那个熟悉的身影。还以为藤堂月今早不会晨跑了。
看着藤堂月那明显的黑眼圈和散漫的眼神,柳生放弃了打招呼的意图。是心疼,更有叫住她后的无法面对。此情此景,叫住了又能说些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