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您好。”
“你还好吗?孩子很健康吧。”
流萤轻轻一笑,“很健康。”
“今天打电话,不会是聊天这么简单吧?”
“嗯,想托您卖画。”
电话里一阵沉默,“缺钱了?”
“嗯。”
“卖多少?”
“全部。”
“好。”男人很干脆的答应了,“什么时间我能去你画室?”
“您现在就可以过来。”
打完电话,流萤垂着头,面无表情的拿起一块未画完的画板,抱在怀里,肩膀不住的轻颤。
蓝天白云之下,少年们恣意的笑闹着,他们的身影穿梭在高大娇艳的向日葵之间,挥霍着他们的青春年华。
而她,能留住的,也只有这幅缺失了阳光的画卷。
很快,画商举办了一个小型的画展,其中掺杂了很多年轻作者的画,流萤的画只占了其中一小部分,很多画,早早被预定出去,不公开出售。唯独有一幅已经交过定金的画,挂在了展厅最显眼的位置。他巨大,他逼真,他传神,吸引了众多人的脚步,只可惜“已售”的字样,让人忍不住叹息。
流萤仰着头,静静地看着他,帽檐下的双眸分明写着心痛,她身边的人走过了一拨又一拨,只有她伫立在画前久久不能离去。
“他在看他爱的人吧?”一名年约30岁左右的贵妇轻轻的说着,“被他爱着的女人一定很幸福,你觉得呢?”
流萤轻轻扯起嘴角,“嗯,很幸福。有了他的爱,就像拥有了全世界。可是,这里全是绝望,痛苦,哪有什么幸福。”
“怎么会。”少妇惊讶的看着流萤。
“作者,在回忆。这是她记忆中的人,记忆,总是最美好的。因为再也感受不到他的爱,感受不到他的体温,感受不到他的存在,才将记忆翻出来,借着画来思念。”
少妇皱着眉,“原来如此。这幅画背后的爱情故事一定很凄美吧?”
“可以听我讲一个故事吗?和这幅画很配。”
“嗯,洗耳恭听。”
流萤仰着头,“从前,有一名少年,爱上了一个女孩,女孩子是个固执的人,性格又冷傲又孤僻。她不相信少年的爱情,对于他从来都是不理不睬,至多也只是冷言冷语,可是,同样倔强的少年并没有放弃,他就那么的,在画室中守候了女孩两年的时间,终于有一天,女孩意识到她爱上了少年,因为,没有人再能够像他一样如此的靠近她的心。在寒冷之中,陪着她挨冻的是少年;在炎热中,用课本为她扇风送凉还是少年,没有人能取代他的位置。他们相爱了。一年一年,他们为彼此放弃了很多物质上的和精神上的,可是他们的爱情更加牢不可破,他们的心,只能容得下彼此。但是,就算再相爱的人,也挡不住天灾人祸。命运之神还是向他们伸出了魔爪。少年为了救他爱的人,牺牲了自己的身体,他为她挡下了所有本应加注在她身上一切的噩运。女孩子疯了,她忘记了爱的人所受的磨难,只记得要等他从远方归来,归来以后,他们就可以结婚,生子,过着普通又幸福的生活。可是,少年没有再回来。少年病了,病的不能再去碰触他爱的女孩。为了让她不再无谓的等待,少年纵身跳下了高楼,粉身碎骨……”
泪,挂在她消瘦的脸颊两侧,顺着脖颈的曲线滑下,跌落,浸湿了她胸口的衣服。
少妇哭泣着,“她还爱他吗?”
流萤慢慢低下头,低喃着,“如果不爱了,就不会这么痛苦。如果不爱了,就不会伤害别人了。”
她伸出手,想再去摸一摸画中的人,可是警卫的大喝,让她不得不收回手臂。
“不要紧!”少妇连忙叫道,“这幅画是我买下的。”她看向流萤,“不要紧的。”
流萤最后看了一眼穆千寻,毅然决然的转身,带着她满脸的泪水,离开了画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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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们知道她卖了画,赶到她家里时,她已经哭晕在久未露面的沙村秀颜的怀里。”乾贞治缓缓叙述着,“画室空了,唯一的一幅,被她紧紧抱在怀里。最后,她连回忆都被夺走了。”
一室的寂静,他和他默然无语,是不想说,更是,说不出。
C7 她的故事(五)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情感很纠结,心软的同志不要看了。
他牺牲肉体换来的不过是一场更可怕的噩梦而已。
“卖画得来的钱,仅仅只能支付楚忘渊的住院费。他出院后,他们三个人的生活,过得更加拮据。没有本钱,她什么都做不了。翻译工作也挣不了多少钱。”乾贞治无奈的笑了,“还记得学中文的时候,书上说‘福不双至,祸不单行’,一开始还不了解是什么意思。她为了不让我们担心,说出十八岁继承遗产的事情。可是,眼见得一个月又一个月过去了,律师始终没有出现。最后在我和不二的逼问下,她才对我们说,律师出了车祸,昏迷不醒。她十八岁了,高中没毕业,手上还带着残疾,到哪里去,哪家公司也不会接收。”他轻轻提起嘴角,“竹中素子是个好人,以前流萤帮了她一把,她一直记在心上,流萤困难了,即使没有钱给她,她依旧天天抽空来帮着她带带小木头。换她能休息休息。”
“她把自己收集的打火机、首饰,全部卖掉了,撑了段日子,表面上看似日子还能过下去。她什么都不对我们说,我们什么都不知道,还傻乎乎认为她卖画还有些钱。这些事,都是很后来楚忘渊对我们说的。”乾贞治顿了顿,看着对面拧着眉的男子,“手塚,楚忘渊比起你我来,都要强上百倍千倍。虽然他的行为伤了她的心。”
“还记得第一次见到那小鬼的情形吗?他对于陌生人极度的胆怯,害羞,恐惧,不像个正常十岁孩子。只有她能安抚他,让他露出笑容。”
手塚被他的话唤醒了记忆,那个夕阳西下的日子,他记得,那天,似乎是她第一次露出淡淡的笑容。
“想起来就会感慨,他不愧是她的弟弟。能那么无怨无悔的出卖身体,我们谁都做不到。”
“你说什么?”
“吃惊吗?”他摇了摇头,“是我们忽视了,他对她的爱,似乎超出了我们的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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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忘渊,你过来。”流萤坐在沙发上,皱着眉,一脸的不高兴。
大病初愈的楚忘渊,人还显得羸弱,乌黑的短发盖住了他黝黑狭长的左眼,更映衬出他犹如羊脂白玉,吹弹可破的肌肤。在两三个月的时间内他又抽高了不少,真真正正成了名美少年。
“姐,怎么了?”楚忘渊噙着笑,拖拉着脚步,依偎过来,将脸埋在了流萤的颈间。
即使到了夏天,他也穿得规规整整,连领口最高的扣子都没有打开。流萤只是奇怪的了一下,思绪立刻被收回,推开他的身体,“我问你,这些钱是从哪里来的?”
楚忘渊不敢有丝毫的怠慢,蜷起一条腿,侧坐着,看着流萤,“姐,我不是说了嘛,我给一家网站做网管,这是工资。”
“一个月工资50万?”流萤皱着眉,她又不是傻子,一个小小的网管怎么能有这么多的收入。
“姐!你在怀疑什么?”楚忘渊笑嘻嘻的推着她的肩膀,“你弟弟我的能力难道是只管理一家网站吗?”
流萤捏着他的腮帮子,“不要太辛苦了。”
“嗯!!”楚忘渊使劲的点点头,稚气未脱的笑道,“以后我要挣好多好多的钱,养活姐和小木头。”
流萤哼笑一声。
一阵孩童的丫丫的叫声,引得两人纷纷望去,爱斯正顶开了卧室的门,钻了出来,背上驮着不到两岁大的胖宝宝。
楚忘渊翻着白眼,“小木头又欺负金毛了!”说着站起来,走了几步,从大狗背上抱起了小东西,轻轻拍打了下他的屁股,走回流萤的身畔,将孩子交给她。
流萤抱着宝宝,放在腿上,嘴角扬起,抽了一张湿纸巾,把他脏乎乎的小手擦干净,“大概是有钻床底下去,被金毛拖出来了。”一边擦着他蹭脏的小脸,柔柔的说道,“宝宝是不是?”
小孩子像是听懂了,咧着嘴,眉开眼笑,还不会说话,只能“啊啊”的叫着,挥舞着胖胳膊。
楚忘渊撑着脑袋,斜视着宝宝,“你说他怎么那么笨,到现在还不会说话?”
流萤轻笑,“说不定,那时候你比他更笨。”
“才不会!”他伸手捏了捏他肉肉的脸蛋,“不过,越长越好看,刚生出来的时候,皱皱吧唧的,跟个丑八怪似的。”
流萤剜了他一眼,“你不是要出去吗?”
楚忘渊看了看表,“嗯,该走了。”他单臂支撑起身体,在流萤的脸颊上亲了一口,“我晚上不回来吃饭了。”
“早点回来。”看着他的背影她说道,“路上小心。”
楚忘渊从玄关伸出脑袋,“知道了!”
楚忘渊走了,流萤逗弄着宝宝,“舅舅出去喽,会不会是见女朋友去了呢?”
一个小时后,宝宝刚被哄睡,流萤便接到了小菠菜的电话。
“小菠菜,小菠菜,说话啊。”流萤皱着眉,对面除了急促的喘息,什么声音也没有,“小菠菜,你怎么了?”
“学姐~”小菠菜声音颤抖,好久之后才开口,“学姐,你知道楚忘渊在做什么吗?”
小菠菜的一句话,像针一般,扎进了流萤的心坎里,她本来就怀疑他这么多钱是怎么来的,“他在做什么?”
小菠菜报了一串地址,“学姐,我讲不出来,你快来!”
流萤挂了电话,迅速站起来,连衣服都不换,就朝门外冲去。
门刚一打开,竹中素子一愣,“流萤,你这是去哪里?”
“阿姨,我出一下,小木头拜托你了!”
“嗯,好。”她看着流萤狂奔的身影,喊道,“慢点,别摔了!”后,自言自语的嘟囔道,“这孩子怎么了?”
不多时,流萤便站在了一座高级酒店的门口,她手脚冰冷,痴痴的看着高楼,欲哭无泪。
“学姐。”小菠菜低着头,强忍着不哭出来,“对不起学姐!”
“他在哪一间?和谁?”流萤轻轻的问道。
小菠菜摇了摇头,难过了咬破的嘴唇,“男人。”
流萤掐着自己的胳膊,向前走去,每走一步,都如踏在了刀山上,她走到服务台,拿出钱包,指着照片,“这个孩子在哪一间房?”
“对不起,小姐,我们不能透露客人的信息。不如您先联系一下本人?”
流萤歪着头,语气轻飘飘的,“你们酒店是拉皮条的吗?或者说是□犯的同伙?”
“小姐!”前台服务生煞那间脸白了,“我们是合法经营者!”
流萤掀起了嘴角,“那我们报警试试,看看有多少妓女在这家酒店里正为客人服务。”
前台服务生立刻叫来了保安,“小姐,您这是无理取闹。”
几名高壮身穿黑衣的男子走过来,先是鞠了一躬,“请您配合我们工作。”
流萤面无表情,声音失去了抑扬顿挫,“你们是迹部集团的?”
“是的,这座酒店隶属迹部集团旗下。”
流萤点了点头,掏出了电话。
“打电话什么事。”迹部的声音饱含惊讶,她从来没主动给他打过电话。
“我在你的酒店里,过来一趟,十分钟之内。”
“出什么事了?”
“啪”流萤合上了电话,穿过保安,径直走向大堂,跌坐在沙发上。
小菠菜从没见过如此这般的流萤,犹如失去灵魂的行尸走肉,她吓坏了,抓住流萤的手,“学姐,你别这样!你别这样!!”
十分钟过去了,迹部果然赶来了,满头都是汗水,凌乱的发梢贴在了额头上,他一看见呆坐在沙发上的流萤,就冲小菠菜大喊,“她怎么了!”
流萤站起来,转身低声说,“把楚忘渊给我找出来。”
迹部皱起了眉,看了看小菠菜吓惨了的表情,“楚忘渊?在这里?做什么?”
流萤重复道,“把他给我找出来!”
迹部财团的未来掌门人驾临,酒店的主管自然出来迎接,迹部看着流萤的神情,大概也明白出了什么事,皱起眉头。
“在1715。”迹部拿到了钥匙,“你想好了?现在上去?”
流萤像没听见似的,走向电梯。
他追了两步,拉住流萤,对众人说道,“把17层的客人都赶下来,不管用什么方法。”
迹部发话了,没人敢不从,为了给他留下好印象,没出五分钟,这一层便空空如也。
“你们留在这。”迹部牵着流萤走进电梯。他看着她那幅模样,根本找不出话来劝慰,唇角张张合合了几次,就是出不了声。
电梯一到,流萤迈开了步伐,站在房间门口,“钥匙给我。”
迹部犹豫了一下,还是将钥匙放在了她的掌心内。
她轻轻的开了门,一阵高昂的颤叫让她整张脸变得扭曲。
“啊~~再快一点!”
“小贱货,看我不顶死你!”
“嗯~嗯~嗯~~好爽~唔~~”
“妈的,夹死我了~~”
流萤扣在门框上的手,流下了殷殷血迹,断裂的指甲弯曲变形,此时此刻,她连疼得感觉都消失了,使劲推开了门,走了进去。满眼都是全身光裸,印满吻痕齿痕的少年坐在男人身上,两人交合的部位充满了白色粘稠的秽物。
躺在床上的男人还没从□中缓解,被突然出现的流萤惊吓到,一下没忍住,泄了。他气急败坏的吼道,“你是谁!!怎么进来的!!还不快滚出去!!”
楚忘渊吓呆了,失声喊了一声,“姐……”
流萤没去看他,只是看着床上的男人,轻声说道,“你知道他才多大?”
“姐!!!”楚忘渊撑起身体,站到了床下,看着流萤,再也不敢往前走一步。
“你知道法律上有个词叫‘□’吗?他今年才刚满十四岁。不想我报警,赶紧从我眼前消失。”
“操!真他妈晦气!”男子恶狠狠的等着流萤,爬起来,迅速穿好了衣服。走过流萤时,邪笑道,“你弟弟真他妈够
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