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如果不尽快脱离这么糟糕的环境,他还会走上那条路。没日没夜的工作,也不能撼动我此时没有钱的窘境。不论怎么省吃俭用,每个月还是入不敷出。
这个世界,没有不透风的墙。最终,我们住的地方,还是被贞治找到了。再次见到他时,他愤怒的甩了门跑出去,可是,那扇古旧的门,怎么经得起他大力的劲道。“嘭”的一声跌在地上,他诧异回身来看,我们相视一望,不知道应该是笑好,还是哭好。
梅田来了,趁我不在家,留下了钱物,没有见我的人便离去了。
当我回家时,想去还钱,却怎么也打不通电话了。钥匙包里还留有他公寓的钥匙,那是刚生下孩子没多久,莉香出事后,我身体极度虚弱,住进了他家,方便他照顾我们。钥匙,从那时候,就在我的手里了。
当打开他的公寓门时,本以为不在家的梅田,却在家里发出异常的声音。
痛苦的呻吟,那是人们被欲望与疼痛同时折磨时所发出的声音。也许这种声音穿进正常人耳朵里,是一种销魂的诱惑,可偏偏让我听见了。我联想起了楚忘渊,联想起了他,胃里翻江倒海。只想把钱和钥匙撂下就走。可就在转身之际,陌生的男人的话,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悟,你死心吧。那个女孩不会对你动心的。”
他带着极其欢愉的声线颤抖的说着,不用想,我都知道他正在做什么。
从没有一个人的声音,让我如此作呕。
“为什么你就是不正眼看我呢?我是爱你的!我这辈子只爱你一个人!”
“为什么非逼我用这种手段呢?我也不想的~”
一瞬间,我的大脑炸开了。似乎,时间在飞快的倒退,我出现在了自己的记忆中,看着他被强 暴无能为力,只能看着他漂亮的眼睛流下越来越多的泪水。
“姐~”
楚忘渊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我急忙转身,却看到了他的身体内充满了男人的孽根,眼睁睁的望着他强颜欢笑。
当再次回过神来时,我的手中,已经多了一把长刀。腿脚不由自主的朝发出声响的房间走去。
梅田,被手铐靠在了床头上,他趴在床上,被他身后的男人强有力的洞穿着,身体无力的向前撞去。他说不出话,他的嘴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我靠在墙壁上,握紧了手中的刀柄。
“悟~你好紧~嗯~”
“为了那个女孩,你好久没做了是吗?值得吗?为什么你宁愿乞求一份没有结果的爱情,也不愿看我一眼?”
男人不甘的嘶吼着,他的声音终于和强 暴他的人的闷吼重叠在了一起。
我冲了进去,将尖利的刀尖扎进他的后腰,再拔出来时,他的鲜血溅满了我的脸。
男人的眼,充满了震惊,他捂着腰,跌坐在地。
我平静的看向梅田,出现在眼前的竟然是他,我笑了,轻声说着,“没关系了,我来救你了。”
我收回视线,俯视着这个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男人,心里的魔障,燃烧着我的血液,他们在催促我,一遍遍的在我耳边低喃,“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刀,再次被我举起,他惊惧的用手抵挡,刀尖刺穿了他的手掌,我用力向上一提,他的手,被我废了。
他痛苦的蜷成一团,就算是这样,我也没有放过他,刀,又一次落下,穿透了他的腹部。
被困在床上的人,剧烈的摇动着身子,用以唤醒我的理智。我站了起来,慢慢的扭过了头。
“虫子。”
“为什么要哭?不开心吗?”我不解的问道,“我帮你报了仇。”
“虫子,你真的是在帮我报仇吗?”
我呆愣住了,随后紧皱眉头,回忆像泉涌一样阻塞了大脑。
“虫子。知道我要的什么吗?我要你快乐。醒醒吧,我的虫子。”
我呢喃着,“我不是在帮你报仇……我不是…….我是在帮自己报仇……是在帮自己……”
“哐啷”刀跌落在了地上,我看了看四周,一片狼藉,地上,墙上倒出都有血迹,低头看了看,胸前也被染成了红色。
看着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人,我走到床头,摘下了梅田口中的异物,擦掉他嘴角的唾液,他的双眼已经充血通红,我说,他快死了,没事了。
“流~快解开我!他不能死!!他不能死!!!他一死,你也要搭上一条命!”
他痛苦的喊叫并没有能加快我手中的动作,我缓慢的解开了手铐。
他双手被释放了,撑起瘫软的身子,立刻去查看男人的情况,随后一通电话,叫来了,就住在隔壁的皆川。
我就站在原地,看着惊慌失措的两个人将男子弄走。留下我一个人在公寓之内。
我跪在地上,注视着那一滩血迹,自问,“痛快了吗?”
发泄后,内心只有空洞,填不满的空虚。
找来了所有清洁用具,跪在地上,机械式的擦着地板、墙壁,洗去了一身的脏污。
躺在冰冷的地板上,看着天画板许久,想起了许多人,许多事。
这不是我要的。
杀人,也换不回我逝去的千寻。
这也不是千寻要的。他只要我好好的活下去。
也许是当时以为自己会死去,突然茅塞顿开,想通了这个道理。
我没有走,整整在地上躺了两天两夜。太累了,哪里都不想去,什么都不愿再想。
两天后,梅田回来了,拖着他疲累不堪的身体,趴在了我的身上。
“流流。不用担心,你不会坐牢,更不会死。一切,我都处理好了。”
“我拿什么还你。”我睁开了眼,问着他,这么大的一份恩情,我拿什么来还。
“你不欠我的。”
我笑了笑,闭上了眼。
一个吻,由浅至深,由深至柔,传达着主人的所有爱意。
最后,我的意识慢慢在消失,归于了平静。
=分割
=分割
“幸好伤的不是要害,不然,最好的结果,她也要被送进精神病院。”
“这之后,她出现过异常吗?”
“没有。”乾贞治开着车,一边说道,“对方的家族也不小,没想到这么爽快的答应了要求。肯定是有更大的势力在背后要挟,他们才不得不就范。是谁就不清楚了。”
车,放慢了速度,停靠下来。
手塚与乾,同时下了车。两人仰视着这栋满目疮痍的公寓楼,久久不能收回视线。
乾说道,“这就是她现在居住的地方,里面比你现在看到的更破烂。”
“在几楼?”手塚问道。
不等乾回答他,一串低沉的笑声传进了两人的耳朵里。
“呵呵~贞治,你真的把他带来了。”不二眯着眼,“你们俩个消失了一夜,我猜你们一定会一起出现的。”
“周助。”乾走过去,神情有些不自然。
“贞治,我理解你,可是,你即使这么做了,她也不会更改她的计划。”不二睁开眼,看着昔日的好友,“手塚,上去前,你是不是应该给你的未婚妻打个电话。换句话说,你要以什么身份去见她和孩子呢?”
C9 恩赐
接受了神的恩赐后,等待她的是幸福的日子,还是另一场无法醒来的噩梦。
“楚小姐,老师让我代替他向您致歉,这些日子您受苦了。”说话的是操着伦敦腔、三十来岁的女子。整齐淡金色的短发,一丝不苟的垂在耳侧,一身黑色的套装并不显的过于老气,反而更衬出了其白种人的肤色。只是,过于苍白,有点病态罢了,“签好这些文件,您就可以任意支配这些钱财了。”
流萤轻轻一笑,有些自讽的味道,拿起笔,并不是很流利的签下自己的名字。
“楚小姐,还需要我做什么吗?”女子不是没有目的,她是在霍华德?布朗的授意下说出这番话的,绝不是为了讨好或者出于同情之流。
流萤点点头,“确实有事情要你们律师帮忙。”她在纸上写下一个名字推到了女子的面前,“我要这个人,永远不能走出监狱半步。”她盯着那个名字,眼中泛着冷光,“给你们一亿日元,作为报酬。”
“一亿?”女子叫道,随后她自觉失态,轻咳了两声。
坐在一边低垂着头的楚忘渊掐着自己腿上的皮肤,始终不敢抬头。
流萤微微一笑,“我什么都不会跟你说,也不会做原告,你需要自己去找原告和证据。而且,这件事也是有时限的。我给你三个月的时间。如果你觉得能接受,我们现在就可以签订书面协议。”“钱,老师是不会收的。出行前,他特意吩咐,只要是你开出的条件,我方会无条件接受。”
流萤继续说道,“等你弄清楚这个人的来历再说钱的事情也不迟。”
女子收起纸条,应道,“好。”
两人随后站起来,握了握手,女子向流萤道别后,走出了阴暗的小屋。她昂着头,漠视一切,暗暗在心里盘算着,该怎么入手。当走到楼下时,一名似乎有点眼熟的男子从她身边跑过,她不是好事之徒,可就是忍不住停下了脚步回身去看。高挑的男子,背影虽有些瘦弱,却不失挺拔,整洁的衣物和这座公寓楼格格不入,她越发的觉得在哪里见过,目光紧紧跟随,她仰起头,终于看清了他的侧面,在脑中寻了好半天,不由自主的呢喃着,“球星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她挑起眉,“难不成……”
乾贞治望着已经跑上二楼的身影,心里很是矛盾。一方面,他想靠他的力量留下流萤;另一方面,他有种自己爱的女人就要被抢走的悔恨感。他叹着气,靠在车上,点燃了一支烟,试图赶走烦闷的情绪。
“不上去?”不二嘴角含着笑走过来。
“你不是也没上去?”乾哼笑了一声。
不二抬起头,“其实说什么都阻止不了他去见她,早晚的事情。”
乾贞治皱起眉,“如果这样他还是选佐久间的话,我怕我会再揍他。可心里会舒服点。”他看了看不二,“你说这算不算卑鄙?”
“你以为自己是圣人吗?”不二轻笑道,“我不以为,手塚的出现会打乱她的计划。”
“我就是怕,她一旦离开日本,远走高飞,再也不让我们找到。”他仰头望着浮云,“记得她以前就很喜欢看天空,那么向往自由,不想看到她被束缚,又无法坦然的面对她离开。”
不二叹了口气,“理智和情感发生矛盾,这很正常,别想多了。现在留下她是对的。小宝宝还太小,去了中国即使她再熟悉,也要重新开始,这对于她来说负担很重。”
“我们刚才的对话,你听懂了?”流萤静静的坐在屋内,看了看还低着头的楚忘渊,看到他点头,继续说,“我不准备把那处房子买回来了,你觉得呢?”
“你决定就好。”楚忘渊小声的说道。
流萤不禁皱起眉头,事情过去很久了,他一直战战兢兢,对她唯唯诺诺,一点不复以前的活泼。不论她怎么暗示,怎么努力,他都如一只受了惊吓的兔子,乖巧的再也听不到任何反驳的话语。
“丫丫~~啊啊~”小宝宝满地乱爬,撞上了桌子腿,憋着嘴,泪眼汪汪的看着他的娘,伸出了肉胳膊。
流萤抱起孩子,揉了揉他发红的脑门,挤在一起的眉头,轻轻抖着,“你…….”
“嘭”的一声巨响,门被撞开了,惊吓了一屋子的人。
楚忘渊条件反射性的站起来,挡在流萤的面前,护着这娘俩。待他一看清来人,怒不可遏,脚步被催的如阵风,眨眼间站在了青年的面前,拳头,毫不含糊的落在了对方的脸侧。
“罪魁祸首!”他急喘着,看着只退了一步就站住的人,发指眦裂,“罪魁祸首!!”
“楚忘渊。”手塚将头转回来,目光中只有他身后做在桌旁抱着孩子的女子,专注,出神,将她的所有尽收眼底。
她身形瘦弱,脸色更是苍白如纸,借着开门的光线,眼下长期由于劳累、睡眠不足造成的黑眼圈清晰可见,干裂的双唇连一点血色也不带。最后他的视线锁定了她的右手,肌肉严重萎缩,几乎开始变形,剩下的也只有那些膨出的骨节了。
大好年华,仅仅三年的时间便形如朽木。
手塚的眉头越拧越深,不住的颤抖,此刻,他怒火中烧,一股股强烈的恨意从心里冒出,可他也疼在心里。
“滚!”楚忘渊挡住了手塚的视线,伸出手去拉扯他的衣领。
手塚目光一转,趁他暴怒失去冷静之际扣住了他的手腕,反手一锏,将他的胳膊别于他的身后。
楚忘渊忍着疼,抬起另只手,用肘部向手塚的脸袭去,可毕竟是处于下风,被眼疾手快的他抓住了胳膊,一时间红了眼,“混蛋,你还嫌我们不够惨吗?混蛋!!你从我家里滚出去!”
楚忘渊嘶吼着,失去了所有力量,将压抑多时的情绪发泄了出来。手塚一松开他,人便跪在了地上。
流萤站起来,放下小宝宝,无视手塚,走到楚忘渊面前,蹲下,抬起他的脸,“哭出来就好了。”毕竟还是个孩子,承受了如此多的压力,也难为他了。她搂住他的肩膀,用沙哑的嗓音安慰着,“像个傻瓜似的,没有你,就没有我。为什么还想不通这个道理呢。”
手塚低着头,看着他们依偎在一起,一言不发。
楚忘渊哭够了,流萤推开他,擦去他脸颊上遗留的泪水,“我要和他谈谈,你抱着宝宝先出去吧。”
楚忘渊乖顺的点点头,站起来,瞥着手塚的眼神中藏怒宿怨,撂下狠话,“说完你想说的,赶快滚,要是引起记者的注意,我们得不到安宁,你也别想。”说罢,返回屋内,抱着小胖墩,走出去,带上了门。
手塚看着被抱走的孩子久久回不过神来,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
流萤撑着腿,站起来,转身,平静的说着,“先坐吧。”他能找到这里,必定是乾或者不二说出去的,能理解他们的苦心,她也不会追究谁是谁非,现在,谁都阻止不了她离开日本的脚步了。
“为什么自以为是。”手塚看着她的背影,冰冷的声调,满含怒气。
流萤轻轻一笑,“还是这么有气势,从那时起你就是如此。”
她轻描淡写的语气激怒了手塚。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让她面对自己,“谁允许你这么擅作主张!”
流萤被他捏的生疼,轻蹙着眉头,“先放开我吧,别看它已经这个样子了,可还是会疼。”她几乎是用开完笑的语气在对他说话。
手塚咬牙说道,“你让我怎么冷静。”掌中的手给他的感觉只有冰凉,粗糙,猛地想起佐久间,两个女人已经是天差地别。
流萤抽不出手,仰着头,淡淡一笑,“这是我自己的决定,是好是坏,都由我一个人承担。”
“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手塚压着内心的悲愤质问道,“你凭什么替我安排这一切!又凭什么傲慢的剥夺我抚养孩子的权利!”
“能说的,只有抱歉。”流萤低下了头,她不愿多做解释。
“我要的不是这种冠冕堂皇的话。”他摇着她的身体,“看着我,看着我!!告诉我,这样的局面就是你想要的?这样的生活,就是你想要的?”
流萤将头瞥到一边,“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事情都过去了。”
“楚流萤!你到底要置我于何地?”
“我说了,我很抱歉。”听到他悲怆的声调,她心中也是不忍,“走到这一步,也是没办法的事情。遇到了这么多的事情,我也从未后悔过当初的决定。”
流萤抽出了手,点了根烟,“孩子,你以后会有很多孩子。”她见他面色铁青,便岔开说道,“等他长大了,我会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他,到时候,他回不回来,让他自己决定。”说着,她蹭着墙,坐下来,站在几步远的手塚眼眸中波光微动,“我们各自努力了这么久,不要让这些心血白费。”她扯起嘴角,眼角含着泪,心?br />下载
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