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比赛中的某人?不二周助确实是个人物,撇开出色的外表不谈,才华横溢的网球天赋连飒这个外行都能看出精彩来。 他似乎也看到栖川舞了,飒注意到青学天才微笑的脸在扫过她们这里时有短暂的停滞,随即又若无其事别开脸,依旧笑得云淡风轻。栖川舞的身子微微发抖,大概是气的,就等着什么时候彻底爆发。
飒耙了耙一头亮紫色短发,其实她现在也怪不爽的,完全没心情管别人的闲事,但栖川舞好歹算她的房东,就这么走了不太合适呢。
“呐,我说,你要不要去兜兜风?”
“去”,栖川舞仿佛自牙缝间挤出这话,听得飒头皮一阵发麻。
虽然跟迹部正吵着架,当然这所谓吵架纯粹是飒单方面认为,但布加迪威龙还是要开的,毕竟号称拥有最强劲的马力,最快的速度,还是有史以来最昂贵的汽车。于是训练结束了,相当不称职的某飒和纯粹混时间的某舞众目睽睽之下开着迹部大爷的顶级跑车扬长而去。
东京作为国际大都市,不管什么类型的车,往往都会饱受限速的压抑,但这只是针对普通人而言。迹部家所有车牌在东京警署都有备案,哪怕在闹市区体验极限速度,只要不出人命,都不会有人干涉。飒虽然只开过两次迹部的车,但对这档子事相当敏感的她早就发现其中的不一般,所以一辆布加迪威龙开得惊险又疯狂,以飒的经验,摆脱心情郁闷的唯一方法就是飙车,在极限速度中甩掉所有的负面情绪。小舞也不是省油的灯,迅速适应飒的车速,偶尔惊险的过车或飘移,还会忍不住大笑。而飒很明显属于只能打击不能鼓励的那类人,有人捧场,她脑子越发的热,车速也更加恐怖。不过,很奇妙的是,友谊,竟然就在这样莫名的情况下,慢慢滋生。
回到集训处已经是深夜了。两个女孩不仅把东京闹市区绕了个遍,还吃得酒足饭饱,欢欢喜喜才回来。她们是发泄够了也痛快了,苦了一直坐立不安的迹部大爷和青学某天才。刹车声在静夜里听来分外刺耳,传到迹部大爷耳朵里却宛如天籁,整个晚上不断接到让他心脏吓得停摆的电话。见识过那家伙飙车有多恐怖,完全不敢想象在东京闹市区开上300+的时速是什么状况,就怕她一不小心把小命也玩掉了。
“林飒”,迹部大爷俊颜铁青,气势逼人,“把钥匙还给我”,连必备口头禅都忘了说。
飒一愣,没想到刚下车就看见暴走中的大少爷,“为什么?说好了最近三个星期这车归我!”
“本大爷现在不乐意给了!”
“不还”,迅速将钥匙丢进包里,“说什么也不还!”
飒明摆着赖皮的样子让迹部好气又好笑。小舞扔给飒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骄傲越过迹部以及迹部身后表情复杂的不二进屋,留飒与迹部大爷在空无一人的停车场对峙。
“你脑子有病是不是?”迹部无奈,他是真的不知道拿飒该怎么办!
“你才有病!不知道又发什么神经!”
迹部本来不想再跟她计较下午的事,她偏哪壶不开提哪壶。嘴边露出摄人的笑,语气转柔,渐渐逼近的脸上,表情更加危险,“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凉凉的语句,暗藏着怒气和不容拒绝的锐利,修长温暖的手轻轻扶在飒的脑后,扣紧了不容她挣脱,距离拉近,直到能感觉彼此的呼吸。迹部的眼神灿如星子,锁紧了逐渐慌乱不知所措的紫色清瞳。
唇,印上了她的。
Chapter 26
迹部的瞳色是深灰近褐的颜色,锐利如鹰隼的眸子在专注凝视时漾起浅浅水波,眼神中有藏不住的笑意和情感,他只觉得心底蔓延开甜蜜得要将人溺毙的幸福感觉。精致的眉目不再骄傲自负,而是少年不熟悉的专注和柔情。唇上的麻痒触感让颊上燃起高热,直觉的伸出手揽紧她的腰,化去她的挣扎抗拒,生涩的探索,软软的呢喃,银灰与深紫的发在夜风里轻扬,玫瑰的甜香旖旎出一个他们都不熟悉的世界。
紫金清瞳蓦地睁大,过于惊骇让飒一时之间忘了反抗,深深看进迹部的眼以及其间不容错认的温柔笑意。
迹部双手搂住飒的腰,在她唇上轻啄一下,头微微后仰,声音里一派温柔,“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见飒仍然愣愣不知如何反应,性感的唇扯出恶作剧和邪气俊美的弧度,微微低头,俯视飒没有一丝女性娇柔,却漂亮得让人移不开视线的五官,轻轻触碰她光洁的前额,“还是不懂的话,那么,再来一次?”
飒此刻才从惊愕中回神,后退一步,背脊抵住车身,印入眼帘的是一张俊美太过,眼底闪烁恶作剧般笑意的脸。心脏开始疯跳,她觉得思绪正在往一个她无法控制的方向偏离,大少爷这是在干嘛?恶整她还是用他的方式在……表白?迹部的双手仍然牢牢扶住飒的腰,仿佛圈起了一个世界,而她就是他世界的中心。那样的怜惜让她失神又不知所措,在大脑一团浆糊的情况下,下意识扬起手,想打掉让她慌乱的笑容。
迹部似是早有准备的捉住她不安分的手,笑着叹气,“我就知道会这样。林飒,你明白本大爷想说什么了吗?”声音又恢复了往常的自负骄傲,不一样的是眼底不容错辨的感情。迹部是王,只要出手,就不接受拒绝。
飒于怔忡中想起那些曾被她刻意忽视片段,迹部对她的温柔和容忍慢慢串成线连成片,点点滴滴自眼前流过。努力让大脑恢复正常思考,他这样直接显露的感情让她连装作不懂都做不到。也许这就是迹部的方式吧,伺机而动,猎豹般的行事准则,优雅又残忍,打破她用以自卫的壳。恼怒是肯定的,只是要怎么解释心里那丝丝缕缕的窃喜,飒知道这一切这些都是因为迹部坚定又缠绵的眼神,以及其中的珍惜。
迹部轻扬起的笑温暖又迷人,飒的情绪波动尽收眼底,虽然一言不发让他心里难免七上八下,但这一次,她想逃都没得逃。轻轻扶住她的腰,略微用力,依旧是靠得极近俯视的姿态,呼吸可闻,气息交缠,“飒”,迹部慵懒的声线在静夜里听来有蛊惑的意味,“你想明白了吗?”
飒仰起头,迹部脸上志在必得的笑让她冷静下来。她不是没有期待过属于她的爱情,只是生活太随性,没有一丝女人味又从来都不愿为了谁改变自己,所以没有想过会有谁可以接受全部的她。而且,他真的能全部接受吗?如此想着,刚才难得的慌乱渐渐平息,他并没有开口说爱,她又何必自作多情。就算迹部此刻的表情如此认真,但没有谁能保证这不是兴之所至的一次恶作剧。更何况,她还理不清在她心底对大少爷究竟是什么感觉?微微一笑,飒知道她的反应出乎迹部的意料,如果迹部真的有心,她想她会给他们一个机会的吧,当然这需要时间证明。有了决定,心情便放松下来,笑得意味深长,让一直注意着她的迹部警惕的眯起了眼。
爱情其实就是一场战争,是战是和端看双方是否势均力敌。先陷入的人也许会少些筹码,但这样征服起来才更有趣。迹部明白了飒笑容背后的挑衅,谁下的战书已经不重要,她想玩,他奉陪,倾尽全力。有所期待时,任何充满挑战的事都如此美好,谁在追逐?谁在躲避?纠缠中两颗心越靠越紧。只是浅显的道理此刻谁也想不到,物极必反,盛极而衰,爱情亦如此。
停车场上对峙的两人谁也不愿先低头,骄傲得如出一辙,那怕刚才还唇舌纠缠。凉凉的夜风吹不散旖旎的气氛,也许就是这样带点火药味的暧昧才叫人心颤进而心动。
大楼里刺耳的尖叫声终于划破迹部和飒之间难以用语言形容的气氛。迹部放开飒,理顺她额前的碎发,占有意味极浓的举动宣告了他的决心。飒的眼神清澈,也许他们都清楚,这将是一场胜负未分的角逐,如果他能赢,那么奖品,将会是她的爱情。
楼里的灯渐次亮起,三三两两的脚步声零散传入耳中。迹部和飒前后走进大厅时,厅里已近聚集起参加选拔的选手。一头乱发,眼神倔强的少年坐在人群中,表情懊恼,抿紧了唇一言不发。飒认得那是立海大参加此次选拔的二年级生,少年的手无力的垂着,额头上有青紫的痕迹。真田站在他旁边,一脸严肃。不露丝毫情绪的看了飒一眼,轻轻撇开头。青学的几个低年级志愿者颤抖着想说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太过惊惧的语气让飒没有兴趣穷根究底。
“真田,发生了什么事?”迹部大爷问得倨傲。
“切原从楼梯上摔下来了。”
“哦?”迹部似是毫不吃惊,锐利的审视在场众人,“本大爷可不希望此次集训发生任何不华丽的事。 ”
“这是立海大的事”,皇帝平板的声调直接拒绝,把飒本来想帮着分析的话生生堵了回去。耸耸肩,她早对真田严肃太过的性格有几分了解,也不想多事,“没我什么事,我先上楼了。”
迹部也不再开口,他亦没有管闲事的爱好,虽然真田太不留情面的拒绝让他有点介意。仿佛是为了验证心底的想法,迹部转而看向飒,以一种意味不明的语气开口,“以后不许一个人半夜出去飚车。”话里的暧昧让一干人瞪大了眼。
飒倒吸口气,八字还没一撇这少爷就想管她了啊,狠狠瞪迹部一眼,“不劳大爷您费心!”飒的冲撞大概在迹部意料之中,笑得相当自得目送她上楼。转身离去之前,不经意扫过真田似乎有些僵硬的背影,眼中一抹深思。
Chapter 27 迹部番外
很多事情并无公平可言,享受多少就要承担多少,要想立于不败之地只有成为自己的规则,迹部景吾花了很长时间才明白这个道理。当然这并不是一概而论的,却也在相当程度上影响了他的性格,或者说性格的某一方面。作为迹部家的唯一继承人,从小就生活在光环与荣耀下,习惯那样的生活却也压抑,人前的光芒万丈不代表人后没有从心底泛起的孤独与寂寞。不过那都是很多年以前的事了,很多年以前,在他还是个小孩的时候。
没有人天生就能学会掌控一切,成为自己的规则也不是一蹴而就的。任何人都有纯真的年代,迹部景吾亦然。能让他重视的事情并不多,但每一件都必定有着他所在意的,所谓意义。就像他始终记得从国外回来入学冰帝小学,他所交到的第一个朋友。有时候朋友这种称呼很微妙,似乎只要贴上这标签,距离就会在不知不觉中消弭,独立个体之间的分界线因为它而暧昧不明。朋友也分,交到真心朋友往往是较难达成的任务,甚至穷其一生也不见得能完成,但人们往往乐此不疲。
少年骨子里的骄傲在很小的时候就初露端倪,但那时现实还未磨平他对纯真的期许。典雅华丽的校园里,稚气的脸迎着阳光微笑,眼角一颗泪痣衬托出少年即便年幼也无法掩去的风华。他说,从今天起,你就是本少爷的朋友。骄傲的语气下其实有莫名的紧张,那些微的心颤也只有当事人才能明白。树丛中年龄相仿的男孩短暂怔忡后,如他一般扬起笑脸,响亮地应一声好。两人相视而笑,为了他们纯真的友情,在那个年龄这就是他们全部的世界。因为相信,所以付出,一颗心无保留的坦诚后,才会在受到伤害时武装出全身的刺。现实总是令人难堪的,当认定的朋友以恶毒的语气充满恨意的对别人宣称,接近他只是因为父母的意愿,迹部景吾只能装作若无其事的站在教室门外静静聆听。走不开,无法挪动脚步,是因为不愿意让心中本来茁壮着的名为友谊的树苗就此夭折。当所谓朋友一如既往灿烂笑着迎向他,眸子里的嫉意妒意全部隐去时,哪怕他还小,也明白了有些事真的可以讽刺如斯。大少爷绝对的优越反衬出所有妄想一争高下的富家子女的卑微,高处不胜寒是有道理的,哪怕这在当时并不能归咎于他。
对现实失望吗?对童年挚友失望吗?迹部很多年以后问自己。其实并不。只是那样的经历给了他一个从新的角度看待周围,以及无时无刻不围绕着他的人的契机。也许这算是另一种含义的浴火重生,能涅磐的是凤凰,走不出的便成乌鸦。迹部当然是凤凰,如果被嫉妒了,就再站到别人即便嫉妒,也到不了的高度,如此便只剩下仰望了。这在之后成为他一生的信条。
之后,他开始打网球,接触的时候也许并不是多么爱这项运动,或许是发泄,或许只是为了排遣内心的压抑。他选择了一条孤独的路,要成为所有人眼中的王,过程当然是孤独的。只是那可以打出刁钻轨迹的黄|色小球,那奔驰着的御着风的快感,慢慢的让他深深爱上。再后来,他认识了忍足侑士。小小年纪就有了妖孽风范的小狼,做什么事都游刃有余,给别人制造一团混乱后,再站在圈外看着盲目的人们,笑得倾城。只需要一个契机,在某些方面极为相似的两人,成为朋友是水到渠成的事,因为他们都相信自己。又是所谓朋友这样暧昧难明的称谓,但明显又不一样。迹部景吾总算明白,有些高度注定只有同类人才能达到,如果他足够优秀,他的朋友也必须如此,不平等的友谊都是虚幻,对手亦然。迹部曾经以为,他的人生不会再有任何意外,因为所有事尽在掌控,没有人能干预。但其实不尽然,原来也会有他意料之外的人出现。
与青学的比赛让迹部景吾背负了许多外人不了解的沉重,他不怨不叹,拥有更多当然要付出更多,更何况站到球场上,他就不仅仅代表自己,作为冰帝的王,作为他迹部景吾,何曾逃避过自己的责任。迹部不怕毁灭,因为即便毁灭之后他也有能力再重建一个新的世界。比赛以令人惊叹和辛酸的方式划下休止符,这不是他要的比赛,却是他的选择。但谁的出现,让那场比赛对他而言,除了遗憾不甘振作,更有了新的意义。
那天的阳光,一如五月以来的每一天,明亮不灼人,风里还有花的暗香。阳光不灼人,但飒却以灼人的方式,强行闯进了他的世界。是的,是飒来招惹他的,迹部景吾对此深信不疑。不管故事是以什么样的方式拉开序幕,迹部只知道,既然闯入了,就不要想逃开了。
也许开始的时候并没有思考太多,也许彼时的失态只是为下午那场比赛的憋屈寻一个发泄的出口。但那又如何呢?反正,他记住了她,四條院飒,或者说,林飒。
迹部的生活从来不缺追捧,从来不缺崇拜。除了少数几个认定的人,他不再管别人的目的是为了他身后的势力,还是单纯为了他这个人。如果是前者,他不在乎,而如果是后者,他总会先人一步,站到他们即使仰望也看不到的高度。女生们为了获得他的注意,花样层出不穷,热情的、羞怯的、故作冷漠的,但洞察力锐利如他,即便伪装再好,也逃不开他漫不经心的一瞥。但飒,是真的不在乎,这事实让迹部懊恼又莫名有些欢喜。印象这么深刻的女孩,如果跟别人一般无二,那也失去了让他继续探索的价值。
不是没见过不流俗的世家小姐,栖川家两位小姐就颠覆了迹部不少认知,但却是第一次看到我行我素恣意如飒的女孩。眼中写满防备,笑容却能如风般潇洒。在四條院家的宴会上再次遇到把他忘得一干二净的飒时,迹部就觉得,他似乎找到了网球之外,能让他提起高度兴趣的事。
她的眼中没有他,只有他的车,他无奈好笑却又开始热衷于关注各种顶级车型。每一次两人的交集都是车,这是她的软肋也是他的手段。迹部从不回避自己的心,也许从第一次起,他就已经沉迷于她专注的神情,精彩的车技,紫金眸子深处漾开的喜悦,以及越来越极限的速度中飞扬的感觉。飒对四條院家没有太多感情,迹部看得很清楚,但她却固执于保护只有血缘而相处并不多的妹妹。迹部有时候甚至觉得,飒肯多关注他几分,不过是觉得妹妹的幸福系在他身上而已。四條院家对不起她,类似放逐的屈辱她能忍,他不能。其实从小生活在这个圈子里的迹部,怎么可能不明白他对这件事的有心无力。会专门跑到神奈川刺激她,也不过给她个发泄的借口。生活一如既往继续着,又很多事都不一样了,在迹部还没发现的时候,为了某个人,他已经思考了太多也投入了太多。
他想保护她,他这么对自己说,为了锁住她在他的世界,他给了自己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但也许他只是惶恐,风一样闯入她世界的女孩总有一天会如风一般吹走。迹部景吾讨厌意外,所以他出手了,遵从自己心里的希冀。在暗香浮动五月的深夜,他吻了她,把所有的心事摊开,把她逼到角落,一定要她回应。在那双清澈太过的紫色清瞳里,没有看到丝毫的情动,却看到战意焕发的神采。迹部失望之余也觉得有趣,如果爱情真的是战争,她征服他而不自知的话,那么,就该换他征服她了。
飒是风一样的名字,名如其人,拨乱了不知几处心湖。那浅浅漾开的涟漪,层层叠叠无始无终,就像他的势在必得,直到那清澈的眸子映上他的身影,直到那密密防备的内心烙上他的痕迹,直到……
Chapter 28
飒一直知道迹部景吾是个强势的人,骄傲且自负。他的条件也给了他俯视众人的资本。现在想起来,回到日本这一个多月,大少爷算是她最为熟悉的人之一。其实飒明白自己,她轻易不与人热络,也轻易不屑于发火,但迹部总让她着恼,一点就爆的坏脾气也多是在针对他。但难道这样就是喜欢了吗?飒一边慢吞吞往楼上走,一边难得严肃的思考这问题。
喜欢是多么肤浅多么容易就可以说出口的词,而从不爱到爱的过程却远不如想象中容易。
不讨厌迹部景吾,就算是他强势至此的吻,带给飒的感觉也是震惊远大于羞怯。她不认为被他吻了,就代表他对她的感情到了多不得了的程度,虽然那样类似表白的暧昧语气和仿佛很专注的眼神,让飒还是有些介意。父母的婚姻并不幸福,哪怕当年打破重重藩篱终于走到一起,也不过持续了六年光景。看吧,爱情就是这么廉价,当激|情退却,当轰轰烈烈归于平静,任何回忆都会在时光中慢慢被腐蚀,人心就是那看起来坚固实际上却最为脆弱的一环。没有任何例外。
飒并不觉得自己悲观,她认为自己也不是缺少迈出去的勇气,但轻浮的爱情不适合她,她要的是一份完整,自始至终的完整,这不是任何人都能给得起的。所以对迹部的爱情她并不期待。不拒绝,却也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淹而已,更何况他们中间还夹着一个萱。
是的,飒这么认为,如果迹部心里没有萱,那还不如让萱趁早死心了好,何必如四條院晴兰一般在华丽的牢笼里赔上一生?不过,如果被四條院家知道她并没有回绝迹部的示好,怕是又会掀起什么风波吧。但她也没什么值得她们剥夺的了,抛弃了四條院的姓氏,为了最后那一分亲情勉强自己留在日本,飒以为,她已做到仁至义尽。
说到亲情,飒还真有点想她那个浪迹天涯堪称现代吉普赛女郎的母亲。她和母亲不常见面,连通电话的时间都极少。母女俩都太过独立也习惯了那样的生活,难得碰头也常常不知如何沟通。也许,她们都不懂得如何与对方相处吧,虽然这并没有影响她们对彼此的爱。飒觉得自己的性子受了母亲很大的影响,母亲骄傲又美丽,在她眼里几乎是偶像一般的存在,但即便如此,母亲的爱情也没有走向圆满,飒不希望自己今后也那样。
除非不要爱情,要就一定要最好的,这一点她始终坚持。
掩嘴打了个哈欠,精力充沛如她,飚车飚了一晚上,也觉得有点疲倦。楼下大厅里兀自争论不休,立海大的海带头小子看起来是遇到什么麻烦了。飒不是很介意,这不关她的事,虽然现在她算半个立海大的学生,但也没有多事到什么都要掺一脚,事实上她根本无所谓。
脚步还是慢吞吞一步一步挪,费脑子的事真是不适合她。抬起手揉揉脖子,楼梯拐角一抹桔黄亮色吸引了飒的注意,“你在干嘛?”天知道她根本不想多事,如果不是这个女孩恰好挡住了她的路。女孩是短发,眼睛大大的,亮而有神。突然看见飒,表情闪过一抹惊慌的神色,随即咬咬唇,往楼下再瞥了一眼,急急忙忙转身离去。
飒疑惑的顺着女孩离去前的目光看了眼楼下大厅里的众人。还是不要自找麻烦了吧。耸耸肩咕哝着,“现在的国中生都这么没礼貌”。其实她就是个中翘楚。
回到楼上套房,栖川舞竟然比飒还慢。千秋坐在客厅沙发上看书,见飒进屋终于松了口气,半带埋怨的开口,“你们今天晚上去哪儿了?打电话也不接。”
飒存心转移话题,“千秋,舞呢?”比平时更为亲密的称呼让千秋露出温柔笑意。
“小舞还没回来,你们不是在一起?”声音也放柔了。
飒眨眼,想起在停车场拦截她俩的除了迹部大爷还有青学的一个家伙。耙耙头发笑得坏心,走上前将自己扔在松软的沙发上,舒服得直叹气,“大概青学那位除了笑脸就没其他表情的谁把她拐走了吧,春天原来还没过啊”,腔调怪模怪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