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羽鸟,分手,是我们必然的结局。”
分手……
呵!你的总结,干净、利落!
我想笑,心,却在滴血。
可是,你选择了视而不见。
“你可以恨我,也可以不原谅我们,只是,请你放过你自己……”
“……”
“因为,我……不值得……”
……
不值得!
是啊!你是不值得!一点都不值得!
“哥哥,你都不担心小离被人追走吗?”
……
“呵,羽鸟你的男朋友还真是放心你耶……连手机查勤都没有!”
……
“不过,说真的,羽鸟你真的有男朋友吗?”
……
恍惚中,周围的人,曾经不以为意的玩笑,滑过脑海。
唇,勾起自嘲。
你真的有男朋友吗?
原来……你和他的交往,就连旁人都不看好……
交往……
这三年的交往……
“羽鸟……上次在医院说的话,还在不在有效期限内?”
……
“羽鸟……愿不愿意和我交往?”
……
“也许……现在的我,无法回应你同等的心情,但是……我却希望和你真的接近……你……愿不愿意给我这样一个机会?”
我怎么会把他当时的话忘记了呢?
他,无法回馈我同等的心情……
他真的无法回应我同等的心情!
好傻,好呆!
三年……原以为细水长流的三年呵!
这条溪……真的是好长好长……
长到,根本没有尽头!
今天的你我好比风筝断了线
是我不懂人间的爱
还是今生缘太浅
为何我的爱会断了线
也许这就是所谓无缘
恍恍惚惚中,耳畔,有女歌手忧伤的声音,若有似无。
我曾经骗过自己可以不在乎
可是我的心还是会在痛
是他从来都不属于我
还是这一切都是虚无
虚无?呵!一语中的!
恍然、顿悟。
为什么现在才看清?
他……从来都不属于我……
我们的三年……真的只是一场虚无!
欧阳璇啊欧阳璇,你注定,又是笑话一场!
不哭,不难过。
不痛,真的不痛。
咬唇,仰面,我逼自己吞回脆弱。
不在乎!我真的不在乎!
我……很好……真的很好!
“嘟嘟——”
恍惚中,耳畔,有汽车鸣笛的声音若有似无。
讷讷地,伫足,移眸。
熟悉的红色敞篷,缓缓地停靠在我身边。
可是,下一秒,首先出现的却不是记忆里那张张扬的脸。
藤谷纱铃。
她坐在驾驶座旁边的座位,示意地,向我挥了挥手:“羽鸟!”
我傻傻地站在原地。
涣散的目光,就像溺水的稻草,无意识地寻找着一双熟悉的灰眸。
四目相对。
他微微蹙起了眉。
我猛然地回过神。
偏头、吸气。
尴尬、狼狈。
庆幸,藤谷似乎并未在意。
“羽鸟不打算直接回家吗?”
她的话,是醍醐灌顶。
下意识地环顾四周。
全然的陌生。
苦笑,原来我竟在不知不觉中,走上了和回家车站相反的方向。
“对了,上次听美纪她们说,羽鸟有一把适合左手握弓的特制小提琴是不是?”似是从我的表情里读懂了什么,藤谷体贴地话锋一转,换了一个话题。
心,茫然,我迟疑着颔首,无力揣测她的意欲何为。
“那么,如果羽鸟不介意的话,能不能借我研究一下?反正现在时间还早,我可不可以厚着脸皮去羽鸟家里拜访?”她淡淡地笑,闪烁光芒的眼,不若平时那般拒人于千里之外。
“我……”
“景吾,没问题吧?”她征询着转向身边的迹部,直接跳过我的反应。
“啊恩,你高兴就好。”迹部点点眼角下的泪痣,状似漫不经心地回应。
“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藤谷娇媚地一笑,凑近迹部的脸,毫无预警地送上香吻一记。
胸口,一窒。
我直觉地偏过头去——没有注意到迹部后来深皱的眉头以及眼底那丝带着危险气息的警告……
于是,就那样,失魂落魄的我坐上了迹部他们的顺风车。
我坐在后座。
他们坐在前座。
迹部专心开着车,沉着脸,没有只字片语。
而藤谷也在最初的几句寒暄后,识趣地三缄其口。
偏头,望着身侧倒退的景物,我缓缓地闭上眼,任雨后独有的清新逼回眸中的酸涩。
好不容易,一路沉默,迹部将车停到我家的巷口。
解开安全带,藤谷跟着我一起下了车。
而迹部,却自动留在车上,没有尾随。
“知道吗,羽鸟离?刚刚景吾是打算直接送我回家的,可是,却因为突然看到了你,才调转了方向……”走了几步,远离了那辆红色的敞篷,藤谷突兀地扔了这么一句话过来,幽幽的语气,讳莫如深。
心,一愣,莫名的,掠过涟漪。
吸气、吐气,努力深呼吸,我压下那份不该出现的在意,默然地看向藤谷,静等她未完的话。
“在答应和他交往的时候,我就知道他的心里其实有人了……”她大方地耸肩,坦诚地迎上我的眼眸,不无挑衅:“自从知道你的存在,和你当上同班同学的这些日子,说实话,我便一直都在暗处偷偷观察你……而最近我观察的结果是:我很失望!我不懂,你究竟有哪一点吸引人?为什么像迹部那样的大少爷会对你这么在意……我承认你的小提琴是拉得很好,但是,说句不客气的话,除此之外,你根本一无是处!直白地说,你……根本就配不上迹部景吾!”
“我从没有想过要‘配得上’他。”骄傲,撑起防护,我强迫自己不以为意,冷冷地反唇相讥,说着连我自己都无法真正相信的口是心非:“藤谷纱铃,我想你可能是误会了,我和迹部之间,没有任何的关系!除去我父亲在他家里的工作,我们……不会存在任何的交集!”也不能存在任何的交集……
“是吗?”藤谷挑眉,唇边的笑,带着嘲弄。
“知道么?这……就是你配不上他的地方!”她幽幽地叹息,看我的眼神,复杂失望:“总是那么地自以为是,自作聪明!若即若离,欲擒故纵!不得不说,如果这是你的手段,还真是高明!”
“……”我没有说话,紧紧抿着唇,不自觉地蹙起眉。
她提步走到我的前方,面向我,停下脚步。
她停,我也停。
四目相对。
她淡淡地动了动唇,一字一句,清晰道:
“如果你真的像你说的那样对他没有任何感觉,那么,那天当他追着你离开我生日宴的时候,你就应该直截了当地推开他!而不是上了他的车,给他安慰你的机会!被人抛弃的感觉,很痛,是么?有一个人愿意提供肩膀给你,很幸福是么?可是,幸福过后呢?用完就丢么?如果到现在你都无法正视他在你心底的存在,那么你就没有资格被动地去接受他的体贴!被男朋友抛弃,被好朋友背叛,你的心情,我完全可以体谅!可是,体谅并不代表放任,景吾现在是我名义上的‘男朋友’,可不是你‘专属’的避风港,更不是帮你擦完眼泪后可以随手即丢的餐巾纸!假若你无法对他公平,那么就请你真像你嘴上说的那样,别再和他扯上任何关系!”
她的话,是一锤,敲上我的胸口,带起一波闷闷的窒息。
一直以来小心翼翼、不去触碰的自私就那样被人毫无预兆地揭开。
我的狼狈,不言而喻。
心,乱了;思绪,乱了。
复杂、难堪。
只能凭着本能,躲开她的视线。
气氛,一下子变得凝滞。
我平复着自己沉重的心跳,许久,才勉强找回自己的节奏。
“你放心……我和他……不会有任何关系……”深深地,吸进一口气,我重新看向藤谷的眼睛,写着我的承诺——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告诉自己,绝不要成为第二个亦晴!
闻言,藤谷的眸光,闪了闪——快得让我看不清。
接着,她转过身,顿了顿,漠然地留下一句:“那样最好。”提步便走。
我沉默,努力深呼吸,强迫自己无动于衷地跟在她的身后。
脚下,很沉;呼吸,压抑。
情不自禁,嘴角若有似无地滑过嘲弄。
为什么……我会将自己逼得如此狼狈?
好累,好倦。
我无奈地苦笑。
恍恍惚惚,胡思乱想。
熟悉的家门,近在眼前。
可惜,却有一抹意外的身影,守在门外。
削薄的红色短发,依旧带着一丝孩子气的俊秀脸庞。
是文太!
此刻,他浓眉深锁,倚靠着我家的门栏,心事重重。
见状,原先走在我前面的藤谷下意识地停下脚步,若有所思地回眸瞟了我一眼,接着,二话不说地,她调转了方向,退到一边,识趣地选择了回避。
我迟疑着停在原地,进退不得——经过刚刚在校门口发生的事,此时此刻,我真的没有任何力气再去面对和幸村精市他们有关的任何人!
而文太,便是其中之一。
皱眉犹豫,文太注意到了我的存在。
下一秒,他急急忙忙地迎了上来,语带焦躁地道:“走!你快跟我去医院!”说罢,便直接拉住我的手,带着我往外面走。
“医院?”我一愣,直觉地拽住他:“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该不会是外婆……
“我、我也不知道怎么说……我刚刚从学校回来的时候,就接到我妈打来的电话……她说……她说……你妹妹自杀了,松井奶奶知道后,受不了打击,晕了过去,现在正在医院,因为打你手机你关机,所以我妈才要我在你家门口等你……”
后来文太说了什么,我没有仔细听。
整个人,恍如被雷直接劈中,呆若木鸡。
原来……
今天的这场雨……竟还没有过去么?
第一百零六章 众叛亲离
知道吗?在天使和堕落天使之间,有一个坏天使。
介于黑白之间的翅膀,徘徊于光明与堕落的边缘。
她自私,可是,却不会主动邪恶。
她偏激,可是,却不会率先挑衅。
因为她在乎的,只有她自己一个人的感受而已。
她愿意守护的,也只有她自己想要去守护的人。
她缺少宽容,不懂原谅,不会成全。
受了伤,便会反击,而一旦她选择开始,便不会适可而止。
她的报复,不留情面,除非彻底打压,否则绝不罢手。
她从来没有想过要给对方,留下余地。
即使最后的结果是让敌人永远消失,她也不会心软地眨一下眼睛。
所以,对于羽鸟梦的自杀,我的反应,平静无波到冷血。
没有愧疚,没有后悔,没有悲伤,甚至……没有任何的罪恶感。
那是她欠我的,我这样告诉自己。
也这样告诉在病房内的所有人。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样来到这里的,我只知道,当我浑浑噩噩地走进病房,恍恍惚惚地目送丸井妈妈带着文太他们离开后,原本守在病床边的羽鸟馨子便毫无前奏地冲了过来,用火辣辣的一巴掌,唤回我的神智。
绝望、哭泣、憎恨、疯狂。
我愣愣地抬起头,涣散的目光,迎上一张好陌生的脸。
散乱的品红发丝,皱巴巴的和服,梨花带雨的面容。
眼前这个宛如泼妇一般的狼狈女人,还是记忆里那个怯弱美丽的羽鸟馨子么?
如果是,那么为什么她会那般地不顾形象?那般地歇斯底里?
她吼,你妹妹自杀了!你妹妹被你逼得自杀了!你满意了吗?!你满意了吗!
哦!懂了!原来是她的女儿死了……
她的女儿……被我逼死了……
“那是她欠我的。”
一字一句,我听见自己冷冷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
“欠?”羽鸟馨子红了双眼,激动得尖叫,曾经望着我时还有些许温度的眸底,此刻,只剩一片刺骨的恨:“她欠了你什么了?!她欠你什么了?!她是你妹妹啊!她是你的亲生妹妹啊!羽鸟离!你亲手逼死了自己的妹妹,知不知道!知不知道!”
“馨子!”羽鸟国宏适时地出面制住她,无奈、疲倦、苦涩,他叹息着将羽鸟馨子死死地压进自己的怀里,闭上眼,没有看我一下。
“呜呜呜……呜呜呜……”羽鸟馨子绝望地伏在他怀里哭泣,抽噎不已。
我淡淡地旁观着他们的反应,摸了摸自己红肿的脸,唇,滑过一丝嘲弄。
呵!原来啊原来……他们……也是可以这样在乎自己的“女儿”的……
因为在乎……所以,我是罪人……
罪人……
我猛地瞪大眼,像突然想起了什么,急急地将视线移向病床的方向。
然后,我看到了。
外婆静静地坐在那里。
仰面盯着天花板,她无焦距的眼默默地流着两行浑浊的泪。
心,沉了。
忐忑、不安。
我无意识地拖起沉重的脚步。
一步一步,我站到了她的床边。
宛如做错事的孩子,茫然无措。
尴尬,沉默,窒闷。
整个病房,一时间,只有羽鸟馨子的啜泣,静静流淌。
直到……
外婆垂首轻轻擦了擦泪,缓缓地转向我,唇,动了动,半天,出口的声音,破碎沙哑:“小离……你自己告诉外婆……你爸爸他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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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