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敌是哪个年级?”
柳生很同情地拍拍他肩膀,“雅治说得是,再问人家女生心里肯定很烦。 不过你也别灰心,说不定你和她还有可能。”
仁王瞬间竖起耳朵,“怎么说?”
柳莲二一脸微笑接过话茬,分析得头头是道,“你自己回想,她说的是‘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这都说明了什么?”
“说明她对仁王没那个意思。”丸井嬉皮笑脸一旁忙着拆台。
桑原想了想附和地跟着点点头:“是吧,丸井说得应该没错。”
仁王沮丧地垂下脑袋。
柳莲二清清嗓子说:“这只是其中一点,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她说的是‘有喜欢的人’,可是并没说‘她已经有男朋友’了,说明……”
“说明对方可能不喜欢她?”仁王立刻又抬起脑袋。
“极有可能,”柳生跟着也点头,伸手扶一扶并不歪斜的眼镜,说“所以你还是很有希望,毕竟她也只是处于单恋,或者,”他伸手指指仁王,“她已经跟你一样,被对方一口回绝。”
仁王心中又燃起胜利的希望,仿佛看到明日夺目的曙光,“那我应该怎么做?”他看着柳生问。
“最好什么也不做,简单来说就是顺其自然
游乐场(下) ...
。”
仁王不说话了。
柳在一旁帮着补充,“柳生的意思是指,让她看起来像是顺其自然,其实你私底下开展了一系列行动。”
“大概意思我明白,不过具体实施实在有些抽象,”仁王点了点头,“莲二你举个例子。”
柳莲二望着柳生,“比吕士你来。”
柳生呆了几秒,最后才终于憋出一句废话来,“比如,节假日你要记得送她礼物,可是礼物又只能表示出你对她的友情。”
“算了吧你们,一个男的先说喜欢一个女生,回过头又说我只想和你做朋友你千万别想多了,”丸井撇了撇嘴,“鬼都不信。”
其实仁王自己也不信,不过他还是托桑原找到中川,又托她回去问她堂姐,说我能不能和你交个普通朋友。中川晶说好。
仁王回过头告诉柳生,说自己已经向成功迈进了一小步。
幸村在游乐场那天答应留纱替她做一件事,没过两个月自己就尝到了苦果。起因是后妈要去外地出差,父亲则是出差还未回来。
后妈走时千叮呤万嘱咐,说纱纱年纪还小什么都不懂、身边又没什么朋友,全靠幸村照顾她了。
幸村笑着答应她:“您放心,我会照顾好她的。”
之后后妈舔了舔嘴唇又填上一句:“还有,她年龄太小实在不适合谈恋爱,万一有什么男生想追她,拜托精市你千万要劝劝她。”
幸村愣了一下,“我劝她?”
“她和你关系很亲,比较听你的话,你去劝她她一定会听。”后妈最后告诉他,“以前纱纱很亲近隔壁一个年长的男孩,那个男生经常请她吃早餐。我发现,现在她亲近你胜过以往亲近那个男生。”
幸村动动嘴唇,神色稍微有些不自然,“是这样?”
后妈点点头,又接着往下,“她一个人不爱说话,总待在家里又很孤单。我要工作也没什么时间经常陪她,叫外人和她亲近我也不怎么放心。现在她多一个哥哥照顾,我不知道有多安心。”
幸村跟着赔笑,笑容一直僵在脸上,那句“我们都交往好几个月了”始终没能说出口。
后妈离开的那个周末,幸村单独和留纱待在家里。那天天气一直闷热,开了空调留纱还是不舒服,趴在书桌上抬头望着高高的天空,嘴里念叨着“快下雨吧,快下雨吧”。
幸村坐在客厅看新闻,眼光也不抬地说:“晚上有暴雨,不用担心。”
“什么时候?”留纱转过头来。
“可能半夜。”幸村脸对着电视机。
半夜之前果然狂风大作,几声闷雷轰过,顷刻之间浊流遍地,雨柱从天而落。
幸村被雷声惊醒,朦胧之中隐约瞧见一个人影立在房门口。一道闪电斜过,划出她一脸柔弱受惊的表情。
幸村猛地坐起
来,“你干什么?”
留纱抱着枕头光脚站在房门口,声音弱弱地说:“我想跟你一起睡。”
挣扎 ...
幸村还未回过神留纱已经抱着枕头蹿他铺上,毫不客气侧身一躺,抿了抿嘴唇说:“我怕你害怕,所以特意过来陪你了。不过你可不要想做什么,不然我肯定对你不客气。”说着她一把攥过幸村被子,过一会儿又慌忙松开,一脚把它蹬去床边。
“你房间有点闷。”留纱面朝着门口,半边脸颊紧紧挨着枕头,几缕发丝垂在脖子上,紧贴她一层皮肤。
幸村还是保持之前的姿势——在床上坐直,脑袋半垂,半天不吭一声。
过一会儿他先爬下床,慢慢把窗户隙一丝缝。一丝夏季少有的凉意忽地蹿进,带了些一星半点的雨丝。玻璃外雨点啪嗒啪嗒地响。树影在窗户上左右摇曳。
幸村在窗户前临雨站了会儿,吹了点凉风后慢慢开始变清醒。
他回过头去望着留纱的背影,心里琢磨着这究竟是怎么了?
如果此刻站窗边的是真田,十有八九就是铁青一张脸毫不犹豫把对方轰出去;如果此刻站窗边的是仁王,十有八九就是一脸陶醉、屁颠屁颠跑去锁门了。但他是幸村……名义上是她兄长,此前不久才接受她母亲的托付——阻止她女儿谈恋爱。
可是临到最后,她女儿经过一番阻止直接爬上了他的床。
幸村还在屏气沉思,突然背后传来一声响动。他回过头去。发现留纱翻过身了,双肘撑在枕头上,头发有些凌乱。她仰着脸看他,“精市哥哥,你不要老站在窗户前。”
“那不然怎么办?”难道真和你睡一张床上?幸村没好气望她一眼。
“你可以坐椅子上嘛,”留纱撅起嘴,伸手指了指外面,“你站那儿把风全挡住了,窗户又没怎么打开。”她仰着脸扫视墙壁一圈,说“你房间很闷”。
幸村立刻点头,说“觉得闷就回你自己房间”。说完之后琢磨着这话听着有些不对味,忙不迭又改口道:“即使不闷也回你自己房间。”
“不要。”留纱继续撅嘴。
“这不是你能决定的,我的房间我说了算。”幸村顿了顿,“现在你出去,”他手指着房门口,“回你自己房去。”
“不。”她一口回绝,语气异常坚定。
幸村有些生气,随即口气硬起来,说:“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没想干什么,我就是想和你一起那又怎么了?”她索性坐起来,将腿盘好,瞪着眼睛看他一会儿,撇了撇嘴说,“我都不介意你还介意什么?”
“你是女孩子,一个女生怎么能摸黑随随便便进男生房间?”幸村语重心长地教育,“女孩子应该懂得……”自爱两个字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的。其实留纱摸黑进他房间他没觉得有何不妥,只是时机尚不成熟,即使有了条件他也没法那么做。
所以幸村希望她走。
“
你出去吧,大半夜的,被人看见像什么样子?”他说着语气慢慢软下来,“你怕的话我把手机借给你听歌,不然你把灯打开?”
“我不要,我不出去,”留纱摇摇头,“实话告诉你吧,我就是怕,怕打雷也怕闪电,所以我想和别人待一起。你看家里除了我就剩你,我不找你难道出门去找别人?”
幸村不出声了。
留纱皱着眉头看他,过一会儿又说:“我想你是不是误会了?你以为我跑过来是为了偷袭?我有那么差需要去偷袭一个男生?”她歪起脑袋,语气里带着点不屑,“刚才我是被吓醒的,所以也没多想抱着枕头来找你。如果你觉得我是深思熟虑考虑良久才来找你,你觉得我是逮着机会才来找你,那你就大错特错了。我没想那么多,只是不想一个人待在房间里,因为我怕。”
她说着一边翻身下床,把枕头好,慢吞吞朝门口摸去。幸村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
留纱在门口站定,披头散发又回过头来,额前刘海乱成一团,“你说的是,我还可以听音乐,大不了开着灯睡,也不是非得和你待一起。”
幸村又张了张嘴,但来不及发出一个音,留纱已经掉头回房了,背影瞅着既孤单又决绝。
她离开前的一席话在他耳边至少萦绕了十五分钟。幸村开始感觉是自己想多了,其实留纱想法很简单,她就是怕黑怕打雷,一个十足的小女生,然后抱着枕头向自己男朋友寻求安慰。结果她男朋友装正经把她气走了。
他开始琢磨自己到底是蠢还是太过君子。后来告诉柳时柳头也不抬地说“你当然是蠢,而且非常的蠢”。幸村问为什么,柳嘿嘿地连笑两声,说:“其实是你自己心里有鬼吧,你心怀不轨所以必须进行自我防范,简单一句就是你有一颗犯罪的心,但又知道犯罪是不对于是只好自己把犯罪的机会亲手掐灭。 ”那一次幸村简直要怀疑柳平时是不是爱好看哲学,说出的话深入浅出,头头是道又很好理解,关键是他觉得对。
当然那一晚的幸村觉悟还达不到此种境界。他所思考的结果无非只有两点:第一,他不该把她赶出去;第二,即使再让她进来也不能对她做什么。克制,他必须克制。
幸村彻底克制住了想要干什么的念头,但是没能克制住去看她的举动。
二十分钟后幸村随手披了件外套,开门出去,发现留纱房门虚掩。他在门口站了会儿,伸手正犹豫着是先敲门还是直接推开,突然背后伸过一只手。
那只手轻巧无力搭上他肩。
那个搭肩的动作让幸村几乎心脏停止跳动。
他怔了一下,瞪大眼睛慢慢回过头去。
这回轮到留纱审问他了。
“你干什么?”她另只手端了个玻璃杯
,神情有些严肃地看他,“站我门口干什么?”
幸村咽一口唾沫,说:“看你有没有睡着,我怕你还是害怕。”
“没呢,我倒是想睡可是睡不着。”留纱摇摇头,“我听你的拿手机开始听音乐,雷声是变小了,也没那么怕黑了,可是音乐响着我睡不着。”
“那你到我房间来。”幸村不假思索。
“去你房间干什么?”她扬起眉毛,“你刚才不是不让我进?”
“我没让你不进。”
“你叫我出去。”她望着他。
“那是刚才。”幸村不知该如何解释,觉得多说反而很麻烦,只是指了指房间问她,“你要不要来?”
她盯着他看一阵,慢慢眯起眼睛,“可是,你让我去干什么?”
“什么?”
“你让我去你房里干什么?”
“睡……噢不是,是休息。”幸村改口,“去我房间休息,你可以把音乐关了,我在你应该不会怕了。”
“那可不一定。”她歪了歪嘴角,脸上慢慢浮起一个坏笑。
“不可能不一定,”幸村语气有些僵,“你完全可以放心,比睡你自己房间还安全。”
“为什么?”留纱有些好奇。
“因为两个人待一起,即使有小偷进来也不敢做什么。起码他知道房子里不止一个人。”这套说辞是他临时想到的,用来搪塞留纱。
她半信半疑点点头,拉长音调“哦”了一声,然后回房去抱枕头。幸村接过她手里的玻璃杯,提醒她说:“被子一起。”
留纱把枕头、被子扔到幸村床上,四仰八叉躺上床垫。幸村有些无奈,站在床边看了会儿,“你这样我怎么睡?”
“啊……不好意思,”她脸朝着天花板,视线移开定格在他脸上,俊秀的五官隐约透出一丝无奈,“我以为你真要坐在椅子上。”留纱笑嘻嘻地望着他,说:为了避嫌。
“避什么嫌?家里又没人。”幸村催她往旁边让,留纱不怎么情愿挪动身子,朝床边移了移,“喂,先说好,你可不能有那种念头,不然我肯定对你不客气。”
幸村平躺在床上,两眼瞪着天花板,不易觉察皱了皱眉,“放心,不会发生任何事。”
“万一你梦游?”
“不可能。”他有些不耐烦了,干脆背过身去,“你快点睡,小心明天迟到。”
“不会的,”留纱盯着他背影,“除非你也迟到。”
“我从不迟到。”
“那我也不会,”纱纱踌躇满志,“反正你肯定会叫醒我,我不出门你也不会出门,除非你要丢下我自己离开。还有,”最后她舔了舔被水润过的嘴唇,“守在门口的不是真田学长就是柳生学长,大不了我跟他撒娇。”
“你跟真田撒娇没用的,弦一郎原则性很强。”
留纱眼睛一转,“那我就装胃痛,他不
可能不管的。”
“真田眼力不错,你骗不过他。”
“我哪儿是想骗他?”她摆一副你完全不懂的表情,可惜幸村没瞧见,“我只不过是为他找个台阶下,不然他把我放进去别的同学会说闲话。”
幸村觉得诧异,转过脸来,“你为他找台阶?”
“当然,不然我还真的想骗他?”她瞟他一眼,移开视线幽幽叹了口气,长长“唉”地一声,“可惜切原没进学生会,不然我哪儿还用装什么胃痛?”
“你少给切原添麻烦。”幸村也叹一口气,又翻过身去,“睡吧,时间不早了。”
留纱点点头,拉过被子翻身也睡了。
她睡相不怎么老实,幸村算是见识到了。留纱先是哼哼唧唧,起初他以为她还没睡着,正想问她怎么回事,突然她一个翻身,直接一条腿横到他身上,幸好隔了床被单。幸村感觉心脏鼓鼓直跳,全身血液循环速度加快,体内所有血气自然都涌向一个地方。那个地方往下一段距离,横着留纱一条皮肤细腻的腿。
幸村慢慢把腿移开,起身去了躺卫生间,回来躺下不过三十秒,这回遭遇的不是留纱的玉腿,而是她的一只胳膊。
留纱一收腿,一胳膊肘直接招呼他脸上。
幸村捂着半边脸颊想,还不如去睡椅子,至少椅子比较安全。
隔天早上纱纱醒过来,映入眼帘的只有幸村睡过的枕头与被单,不见他人。
她腾地坐起来,两手胡乱扒拉着头发。
幸村开门进来,顿舒一口气,“我正想叫你起来。”
“你真阴险,”留纱埋着脑袋,语气听着闷闷的,“把我一个人丢在床上。”
幸村一时语塞,“……我以为你想多睡一会儿。”
她抬起脸,眼睛瞪着他看一阵。
幸村对她解释,“我没想过把你个一人丢在家里。”
“我没说家里,”留纱撇撇嘴,“我指的是房里。”
“有什么区别?”幸村觉得诧异。
“区别大了,”留纱咬咬嘴唇,“我醒来看不见你心里会不舒服。”
他脱口而出:“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她迟疑一阵,眼皮慢慢垂下,语气幽幽地说,“反正,心里就是不舒服。”
“你怎么了?”幸村主动坐去床边,用他一贯的动作轻抚她一头长发,又用惯常的语气接着解释,“我提前起来是为了做早餐,你不要多想,我并不是把你一个人丢在房里。”
“算了,其实我知道,”留纱摆摆手,“你出去吧,我换衣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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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件 ...
初三最后一学期切原不负众望,终于成功捅出了大篓子——原本是意气风发带齐几个队员去某中学打练习赛,谁知球赛打到最后险些变成了聚众斗殴。切原情绪有些激动,手里的拍子几乎要沦为凶器……
幸村问留纱怎么回事,她摇摇头说我也不太清楚,只肯定是对方先动嘴,似乎也是先动手打算围攻一个,然后切原一脸凶恶抡起拍子就过去了。
其实切原那一拍子并没招呼到对方身上,更没招呼到对方脸上,可是人家捂着脸立马就往地上缩,将假摔直接搬进了网球场。最糟糕的是,那时候附近树丛有闪光灯在闪……
于是人家一个部集体作证是切原行凶打人,有照片为证。当然切原带去的人都说自己部长只是装装样子、绝对没打着,其实那时球拍距离那人起码五厘米之远。
教务主任没看到照片前打着官腔说此事尚有待商榷,问明情况也没怎么为难切原,等对方学校拿着照片带人找上门来,才意识到问题严重了。切原一部之长也拉出去算一校代表,现在照片为证,自己“代表”挥着球拍殴打他校学生,那还了得?
切原被迫要写检查,心情郁卒不已,整天趴在桌上愁眉不展,打球也没精神了,检查也只勉强憋出一半。留纱把白纸拉过去,说“切原我帮你写吧,以前我写过,比你有经验”。切原感激地望着她,摆摆手说:“算了,这事还是自己来。”
丸井有些担心他的状况,偷偷的去问柳生:“学校不至于开除他吧?”
柳生摇摇头,“开除不可能,记过估计躲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