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你?”某冰山满头黑线,手略略发抖,是谁乱造谣,应该去围着训练场跑一万圈!
“我想了好久,我应该是把你当朋友、当弟弟看待的。我一向大大咧咧的,可能让你误会了很多事,但,我对你应该真的没感觉...”汉娜完全没发现对面的冰山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依旧自顾自的解释,“虽然你喜欢我好多年了,但真的对不起...”
冰山微微眯了眼睛,误会只要解释清楚就可以了,但,“谁说的!”他突然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国光,她没有恶意的,而且,是我误会在先,才让她帮我问你的...”
“我喜欢的是别人。”冷到不行几乎可以抖出冰屑的陈述。
“可是,Catherine说你...”
“什么时候说的!”那个女人,迟钝也得有限度吧!
汉娜缩缩脖子,不自觉的发抖,“大概是,三年前联合会杯决赛那几天吧...”看着对面冷到快喷冰炎的人,咽下一大口唾沫,“冷,冷静!国光,你冷静一点...”感觉到冰山表面一点点龟裂,汉娜再迟钝也明白这其中有误会,而且貌似是大乌龙。于是大着胆子再次询问,“国光,难道,你其实,喜欢的,是...Catherine?”
“对!”绝对是吼出来的。
“天哪!”汉娜双手揉着太阳|岤,“我就说你明明是对她呵护有佳,只有她在的时候才会有温柔的神色,哪里是追我的样子,她还那么笃定的告诉我是你亲口承认的。天才,Catherine果然是超级天才,太伟大了,在这种事上她就只有破坏,绝对没有建设。”看着对面的人连灌了两杯就进去,应该已经冷静点了吧,“国光,Catherine她在这方面不是一般的迟钝,你不跟她说她可能永远不明白,不,也许,你说了她都不见得明白...”无力啊,“我最近老是觉得感觉怪怪的,本来以为跟你说清楚就会好了呢,”侧头叹了口气,“唉~现在看起来,国光遇上的麻烦更难呢,总之,你加油吧。”
“不过,很奇怪呢!”汉娜的眼珠转了又转,带着七分好奇,“以国光的性格,为什么认定了Catherine却没有说明白呢?”
手冢迟迟没有回答,最后在提问的人几乎放弃等待答案的时候,才以一贯冰冷的声音吐出一句,“还不是时候。”只是,那冷静的声音里似乎又有那么一点点无奈和...不确定。
汉娜皱紧眉头,“那等到Catherine被人追走了才是时...”在寒彻身心的视线下自动消音,反复思索着手冢的话,“哎?!”汉娜想起前几天蓝斯大师说的话,猛然反应过来,“难道说国光觉得自己得成了新的天王,才配得上Catherine?”大概是五天前,大师、自己和Catherine在总结几个选手最近的成绩,大师看着手冢的辉煌战绩,赞叹不已,最后还一脸暧昧的感叹,‘日本男人骨子里的大男子主义真是恐怖。’当时她们都不明白大师的意思,现在看来...
手冢看着面前的酒杯,并未多做什么解释。很久以前是有过那种想法吧,最起码,当对祖父提出用两年的时间实现自己对网球的全部梦想时,是那样想的,觉得只有成为天王,像花月一样成为网坛的神话才有资格站在她身边,毕竟她是那么特别又耀眼的女子。
只是,这样的想法已经改变很久了,从她消失的那一刻开始,似乎都是无法停止的寻找和思念,在心中反复描绘着有关她的一切。花月总是微笑的、快乐的,从没见她有流泪的表情,但偶尔又会被那连让旁人都觉得心痛的淡淡哀伤缠绕;花月总是狡黠的、睿智的,将所有人都计算其中,只有她独坐高台运筹千里,但在某些方面的迟钝足以让人抓狂崩溃;花月总是坚强的、可靠的,用她可以动用的一切力量维护着她想保护的每个人。
似乎,花月的出现就是为了帮他们实现曾经的、已经连自己都快淡忘的梦想。随着年龄的增长,思想的成熟,在背负了家人的期待、家族的荣耀之后,在年少时曾无比执著的网球只能作为爱好而存在的时候,她出现了,再后来,一切的事情变得理所当然...不知道要怎么形容这样一个特别的女子,最适合的一个词,大约是...‘矛盾’吧?花月聪明又迟钝,乐观却忧愁,表面自信骨子里似乎又有些自卑,坚强但缺乏安全感,总是向前看却似乎走不出自己的过去,真心对待身边每一个人却总是别人靠近自己的时候竖起最后的防线...
所以,不说,不表白,并不是不敢,只是,在等,自十八岁生日那天一直在等,等花月愿意敞开心扉,等花月愿意依靠身边的自己,等花月自己走出过去的阴影正视他的感情。如果说了,那生理年龄24岁,情感年龄连14岁都不到小狐狸大概又会跑得无影无踪,所以呆在她身边,让她习惯自己的存在,似乎才是可行的办法...可是...
“就是说国光你打算一直守在Catherine身边,先预防一切敢靠近她的男人,再等着Catherine自己发现你的感情,啧~想不到,国光竟然这么狡猾呢。”汉娜有些惊讶的看着对面的男人。
狡猾吗,就某些方面来说,以上的做法是在参考了自家那位老谋深算的祖父的建议之后才决定的,不过,他也确实该考虑有进一步的行动了。
(同一时间某酒吧)
坐在桌旁,无意识的搅动着咖啡杯里的小勺,第N次低头看表,已经快11点了啊,可是国光和汉娜怎么还没有谈完...我刚了打电话回家,没人听呢...他们这个重要的事是不是谈太久了...
刚才看着汉娜拽走国光,我也答应要陪杰度。结果当我和杰度走到停车场时,正看见国光车子经过,一直属于自己的位置坐的是汉娜,然后,我突然觉得心里闷闷的有点难过...觉得杰度有些可怜...还有...还有谁?可怜的还有...谁?
“Catherine,你怎么了?”杰度起身坐到我身边,“你脸色很不好看,没事吧?”
“啊,没...我没事,”抬头看着他,“你还是少喝一点吧,对身体不好。”
“我的酒量早就练出来了,”杰度扯出极难看的笑,“要喝一杯吗?”
“不用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三杯就倒。”
杰度靠在椅子上,晃着手里的酒杯,“Catherine,那冰块还没回家对吧?我看见你打电话了...你猜,他们互诉钟情的可能有多大?”
“你别乱猜!也许就是...很普通吃个饭...像我们现在一样。”
“这样吗?”
“杰度,我觉得你应该跟汉娜说清楚...就算是被拒绝,也应该明明白白的啊!”
杰度沉默许久才开口,“Catherine,你知道我最怕什么吗?不是被她拒绝...”
“哎?难道还有更坏的情况吗?”
“当然有...现在,最起码见面的时候还可以吵架。我怕一旦开口...连在她身边默默注视都会变成奢望...现在这样...我还可以安慰自己说,至少你还在她的生命里,哪怕是她最讨厌的人。”
“杰度,我觉得你不应该这么悲观,也许...”看着对面越来越消沉的人,努力搜索可以安慰他的信息,“也许...你对汉娜其实很重要!只是她自己没意识到而已...汉娜很迟钝你早就知道啊!你说...你说她最讨厌你,可是汉娜一向大大咧咧的,对所有惹到她的人都是最多气三天就忘了,惟独对你...对你比较特别!”看着杰度眸中的微弱希望越来越亮,顺着这个信手拈来的思路继续往下说,“没准...没准她太习惯跟你吵架了!对!很多不都是这么写的吗?因为太熟悉,因为太习惯,因为被表象蒙蔽了自己的真心,所以看不到最在意的人,其实近在咫尺!很有可能是这样吧?”也许不光是杰度和汉娜,连...哎!还有...谁?
杰度看了我一会儿,低声叹息,“Catherine你受言情、肥皂剧的毒害太深了。”
“可是...也许真的有这个可能啊...就算是万分之一,不,应该是你和国光各自百分之五十的机会,你真不再争取一下吗?”
“Catherine,那冰块是你最得意的爱徒吧,与我这个朋友比起来,你不应该帮着他多一点?”
“你们两个都是我的...好朋友啊,我谁也不向着...”等一下,我潜意识里好像是...偏帮杰度吧?“呐,我真的觉得刚才那个可能性...还蛮大的。”为什么不帮国光?我明明是连联合会杯时的对话都记得那么清晰,‘那...手冢...有喜欢的...人吗?’‘有。’‘哎!哎!!!真...真,真的?!那个...我...认识她吧?’‘很熟。’我甚至还记得国光说这些时微微勾起的唇角和蔓延眼底的温暖柔和...可是,为什么我却不偏向撮合国光和汉娜,而是在这里鼓励杰度?
“你说汉娜太习惯跟我吵架吗?那怎么办,不吵?我们见面不对骂,她八成会以为我痴呆了。”杰度摇摇头,继续喝酒。
“你就不能试试和汉娜和平相处?干吗非得很人家吵架!”我究竟是怎么了?
“因为吵架能引起她的注意,因为只有那个时候她看到的才只有我。”杰度将酒杯举起来,对着幽暗的顶灯晃出光晕,边思考边低语,“如果你那个猜测真的有万分之一成立的可能,那么如果我们不吵,见面时我不气她...甚至,试着无视她,也许...”一脸思考状的杰度突然侧过头看着我,“Catherine,我们交往!”
“啊?你说什么?”惊讶无比的看着他,“杰度,你醉了,还是...”
“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请你假装和我交往。”
“假装?交往?”几乎是满眼问号的看着他,“杰度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啊,我完全被你搞糊涂了,你确定自己还清醒吗?”小腹传来的疼痛感,明显影响我的集中力和判断力。
“我也不知道自己还清醒不清醒,不过,我觉得你刚才随口蒙到的说辞,真的有点道理,所以我想最后赌这一把,Catherine你一定要帮我!”杰度一只手搭在我肩上,“求你了!”
看着似乎是燃起一点斗志的杰度,我肯定自己紫色的眸子里只有茫然,“帮你可以...可是这和假装跟你交往...有什么关系吗?”完全说不通啊?
“这个...我现在没法解释得太清楚,总之求你帮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越想越觉得你说的可能是存在的!”杰度诚恳的看着我,“Catherine,你好伟大。”
“啊?”什么意思?“你到底说什么啊!”
“和汉娜一样迟钝的你,能有刚才那个灵光一闪,真的好伟大!求你了,假冒我女朋友,只要一个月就好!”
“可是...”
“Catherine你现在也是空窗期没有男友对不对,也不怕会伤到其他人,就在人前假装,千万别告诉任何人真相,拜托了!你这段时间怎么奴役我都行!”
怎么奴役你都行吗?那样的话,这一段时间就可以不用麻烦国光了,能多留一些时间给他练习或干自己的事吧?那么...“我...帮你。”不甚肯定的答应。就像杰度说的这样吧,我又没有在交往的人,所以不会有人介意...可是,为什么心里一直有个声音要我不要答应?我帮这个忙,到底是...对不对?
“谢了,Catherine!那我明天一早去接你上班!”
“啊?”僵硬的点头,“...好。”嘶!好痛!该死,今天是14号?
杰度注意到我的怪异,“Catherine你真得没事吗?你的脸色好像比刚才还难看,要我送你去医院吗?”
“哦,不用,老毛病又犯了,”还真是该死的准时,“你还能开车吗,可不可以先送我回去?”
“我可以开,但你...你脸色很白...”
“走吧!”我应该还可以忍到家,现在还不算疼的最厉害,何况经常如此...我习惯了...不过之前几个月好像没发作的怎么严重...是我的错觉吗?
手冢篇 所谓习惯(三)
(别墅)
“Catherine,你真的...”
“我没事,”打断杰度的话,咬着牙扯出艰涩的笑,“你开车小心,我进去了,拜。”深吸一口气,开门下车,朝身后挥挥手。握着钥匙的手有些发抖,试了两次才对准锁眼,顺时针转动两圈半。哎?没人在家?我还以为自己够晚了呢,还没回来啊...
推门进屋,同时听到街上车子发动的声音。懒得开灯,一手捂着小腹,摸索着往厅里走。这副样子,我一向是最不想让别人看到的,即便是Eric和龙马也是,可偏偏...
扶着楼梯靠着墙缓缓坐在下,抱着膝蜷缩着身子以减缓腹痛。
真奇怪,以前,我怎么都没发觉原来这幢别墅有这么大呢,而且寂静得吓人。
好痛,疼得我几乎连流泪的冲动都有了,不止肚子痛,连后腰也疼,是我的错觉吗...为什么连心...都像在痛?
怎么都没人回来,马上就到午夜12了呢...啧,我怎么会认识这么一堆不可靠又有异性没人性的家伙...哎?我这是...希望有人在身边吗?真是的,什么时候竟然会有了这种奇怪的习惯?
...
哎?有声音?钥匙吗?
朝大门的方向望过去,只是眼前一片黑暗,看不真切,隐约听到开门再关门的声音,进来的人同样没有开灯,向楼梯的方向走过来。
回来了啊,真晚呢。哎?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竟然能听得出国光的脚步声了?可是,国光你注意不到我对吧,你在意的人就只有...汉娜而已。
哎?刚经过身边的脚步声,突然停住,随即感觉到他又从身边返回,难道忘了什么东西吗?
恩~好亮!皱眉,眯着眼睛艰难的抬头。
“花月!”手冢的声音不自觉的收紧,刚才他上楼的时候觉得身边的气息很熟悉,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幸亏回大厅去开了灯,“你怎么坐在这?”看见对方惨白的脸色,皱紧了眉头,“不舒服?”今天是...
扯起虚弱的笑,“没事...老毛病又犯了...而已。”再次将头埋进双臂之间,我现在很难受,不想理任何人。
“你知不知道地上很凉!”冰山几近迸裂的边缘,这个女人知道自己会疼成那样,居然还敢坐在楼梯上!“花月,回房间...”
“别吼...”弱弱的抱怨一句,打断他,“我也想回去...躺着,可是很疼...”疼得站不起来,不想动,这种该死的感觉你们这些男人是一辈子都不会懂的!“哎?”看着眼前放大的冰山脸,又抱我?我记得以前也有过这样的场景吧?
...
“哟,怎么在这?”“来取东西,你...还好吗?”“还死不了~麻烦送我回家,你认得吧?”“去医院!”“呐,手冢~我还没严重到要去医院的地步。”“这样还不严重!”“不去!”“必须去!”“你有听过因为生理痛去医院的吗!?”“生...”“呵,开车看前面!”我记得那时国光的担心和尴尬。
“那是什么!”“热水袋!”“我是问那个有糊味的东西。”“红糖煮姜水。”“它糊了!”“恩,喝掉。”“不要!”“快点!”“不要!死也不要!”“花月!快点喝下去。”“我觉得喝了这个会死人哪~手冢同学,你要谋杀老师吗?呐~你女朋友都不嫌你熬得很恶心吗?”“我没有女朋友!”“噢~前女友也一样啦。”“也没有!不要转移话题,快喝掉!”“噢~啊?你确定自己不是Gay?”“我母亲说的,刚问的!记得喝掉,好好休息,告辞了。”我还记得那时国光眼中的无奈和宠溺。
...
不自觉得的窝进对方颈间,无意识的勾起唇角。可是,我怎么会记得这么清楚?还有,“呐,国光,嘶~”被放到床上瞬间倒抽一口冷气,看见他眉头皱得更深,扯出艰涩的笑,“我...没事,不用担心...”我真是非常不称职的教练对不对,除了偶尔的指导点拨,几乎都是我在麻烦国光,都是我在受他照顾...这样下去怎么行呢?何况,早在一个月前我就发现了,现在的国光其实根本已经不需要我再做什么指导了...我真的已经想不出自己还有什么可以站在他身后的立场...
“花月,花月?”
“啊?”愣了一秒,随即反应过来,“怎么了?”
“换宽松舒服一点的衣服,好好躺着,我下去拿暖水带,”动手铺好了床,转身看着窝在床角的人,眉头几乎皱成川字,应该不是他的错觉吧,花月最近很奇怪,“花月,你刚才是不是想说什么?”她是...在意吗,在意他这么晚才回来?
“刚才?”茫然的抬头,正对上国光探究的眼神,“哦,我...我一直很好奇,你当时究竟是怎么问伯母的?”
某冰山瞬间僵硬了一下,果然还是不应该对她有太高的期待,“直接问的。”
“啊?”直接问?
“花月生理痛非常严重,应该怎么办?”冷静无比的陈述,不过当时母亲大人的回答,还是不要告诉她好了。‘非常严重的话,姜糖水,益母草膏,注意保暖...其实,一般生理痛很严重的女生,生了小孩以后就不要紧了,所以小光要努力啊~’(某萧:默,以上引子手冢同学母亲当时的回答...谁说冰山的妈妈没心眼来着。)
囧!你还真是直白!连我自己都不好意思说得出口。
“好好躺着,我马上回来。”冰山推门而出,认命的去熬姜糖水。
呵,国光你真是很细心、体贴又温柔的人...汉娜,有这样的男人这么多年依旧爱你如斯,怎么能不让人羡慕。哎?羡慕?我这是...羡慕吗?
哎?这个味道!
看着再次进来的冰山,几乎是瞬间垮了脸,眉头皱得死紧,愤恨的瞪着他手里的东西,这么久以来他的姜糖水是熬得非常好喝没错,但为什么一定要拿那个益母草膏!我恨益母草的味道!
某冰山将手里的托盘放在床头柜上,将热水袋递给窝在棉被里的人,“给。”看着某小狐狸明显厌恶的眼神,镜片后的单凤眼中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闪过。
“谢谢。”接过暖水袋抱进怀里,“呐,国光,其实...我已经好很多了。”益母草的味道啊,想起来都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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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光没说话,我似是看见他微微一挑眉,那一瞬间让我不自觉的联想某位总是举着诡异饮
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