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目光所打动,但她的心,她的感情早就埋在了大周,如今的她,很难再轻易相信男人,尤其是像战傲这种口花花,很会用言语讨女人欢心的男人。
所以,一顿饭下来,依柔始终带着温婉的微笑,神情淡定得很,一点也没有受战傲的影响,吃得也很多,毕竟二十二年后,第一次跟自己的亲生父母一起吃饭,她才不要被一个外来的苍蝇影响了食欲呢。
用过饭后,战傲很礼貌的告退了,依柔留下在皇后宫里,陪着皇后说话,皇后亲切地抚着依柔的肩膀道:“柔儿,你看战傲此人如何?”
依柔被问得一愣,探寻地看着皇后,不知道皇后问这话是什么意思,但她知道皇后很喜欢战傲,看着皇后白发苍苍,容颜已苍老的脸,她心里一阵愧疚,就不忍心惹皇后不开心,便道:“看着很能干,很聪明的样子,母后调教出来的义子,自然是很不错的人啊。”
虽然不是极力夸奖,但也还算过得去,皇后听了果然很开心,挑了眉道:“柔儿也觉得他很好吗?那你说,将来招他为皇夫怎么样?”
依柔听得头皮一阵发麻,皇后果然是打得这个主意,她才与大周皇上分开,实在是没有立即再嫁的心思,来时,她曾向那个男人许诺,不会再嫁的,虽然那个男人不值得她为他相守,但是,在她还没有完全忘却那个男人之时,依柔无论如何特接受不了另外的男子,何况,左贤王还是要杀自己的人,真要嫁给了战傲,将来,大戎的天下就不会姓依,而是姓战了。
“阿姆……柔儿现在不想谈这些,绍儿还在路上呢。”依柔眼中泛起晶莹的泪珠,俏丽的睫毛轻颤着,眼里闪过浓浓的伤痛,皇后的心一紧,知道女儿在感情上也是受了苦的,才从大周回来,也不能逼她逼得太紧了,只是,……自己签傲儿那孩子良多,为了等依柔回来,那孩子竟然一直单身未娶,这些年自己一直不相信依柔还会回北戎,但战傲却一再向自己保证,依柔一定会回来,他和依柔会成为草原上,最让人羡慕的一对神仙眷侣,正是这个信念支撑着皇后,一直在苦等依柔的回归,果然如战傲所料,依柔回来了,自己应该给战傲补偿,而最好的补偿就是将依柔嫁给他,以偿他多年的痴情。
“柔儿,阿姆不逼你,以后的日子长得很,你会忘了那个无情无义的男人,会发现战傲的优点和长处的。”皇后轻轻拭干依柔眼角的泪水,柔声说道。
拓拔宏一回大戎,就回了军营,左贤王最近动作很大,在暗暗调动军队,拓拔宏必须将自己的亲信部队调一部分回上京,守住皇宫,更重要的是,皇上为为了防止左贤王在北戎境内能叶成绍和素颜设伏,让拓拔宏调兵迎接,决不能让依柔公主所遇之事在叶成绍身上再现,所以,回来后的二十多天里,依柔很少见到拓拔宏,而战傲却仗着是皇后的义子的关系,几乎天天出没于宫中,每天都要去见依柔。
不得不说,战傲是个很会讨女人欢心的人,他温柔体贴,说话幽默风趣,经常逗得皇后哈哈大笑,依柔呆在皇后宫里,一来二往的,就与战傲熟悉了起来。
这一天,天空晴朗,战傲一大早就来了宫里,他先去了皇后宫里,给皇后请安。
依柔正坐在梳妆台前,侍女清儿是她从大周带过来的,也是用惯了的老人,拿着梳子正准备给她梳头发:“娘娘,今儿天气好,您要不要出宫走走,要是出宫的话,奴婢就给您梳个堕马髻,好看又结实,不容易散开。”
依柔听着就有点发愣,脑子里不知怎的就想起拓拔宏那只骨结粗壮的大手来,在来上京的路上,拓跋宏不止一次给她梳过头,那样打得手掌,明明就是持惯刀剑的,给她梳头时,手法却是纯熟得很,这么多年来,他一定经常在偷偷练习吧,自从送自己进宫后,就很少看到他,依柔知道他现在一定很忙,但心里就是忍不住会想念他,阿宏,今天天气很好,真想你能来陪我去骑马。
“梳个胡式发髻吧。”依柔有些懒怠地说道。
头发刚梳好,战傲就来了,依柔今天穿了一身烟蓝色胡装,清爽又雅致,头上别了一根蝴蝶簪子,使得她艳丽的俏脸上更添了几许俏皮和妩媚,战傲的眼睛黑亮亮的,一小簇火苗在他眼里跳跃着,他没有行礼,而是大步走到依柔面前,突然伸了手过去,捉住依柔的小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依柔的眼睛。
依柔没及防,被他抓住了手,脸上的笑容一僵,不着痕迹地挣了挣,战傲用力的握着,在看到依柔眼里有了怒火是,他很识时务的松开了,表情很正常的说道:“公主,今天放晴,南山的腊梅开了,这样的天气不去骑马,真是可惜了,我们去踏雪寻梅好吗?”
依柔被他刚才的无礼弄得有点恼火,秀眉轻颦,淡淡地说道:“我今天要陪母后,不想出去。”
“是母后特地命我来邀请你的啊,依柔姐姐!”战傲含笑看着依柔,向后退开了一些,与依柔保持着安全的距离,他刚才是故意做出越矩动作的,就是想试探依柔的态度,同时,他也知道,追女人就不能太过慢热,更不能太守规矩,有很多女人是被动型的,你太礼貌,反而很难打得动她们的心。
依柔听得眉头皱了皱,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道:“那好吧,我们出去骑马。”
其实她早就换了骑装,就是想出门骑马的,在宫里窝了快一个月了,她早就窝得快要发霉了,而且,绍儿和素颜应该到了北戎境内,不出意外的话,再过十天左右,就能看到他们了。
依柔一想到就要看到素颜,心情又大好了起来,对战傲的脸色也好了许多,战傲不知道她心中所想,只当是自己方才的策略起了作用,很兴奋的在前面带路。
两人带着随从,纵马奔驰在京郊边的草原上,马儿跑得飞快,风儿在耳畔呼呼而过,扬起依柔乌黑的黑发,她英姿勃发,兴致高昂,很快就把战傲扔在了后面,一路骑,一路笑,心情格外的爽朗。
战傲践踏心情好,情绪就更加高涨了,今天,一定要搞定这个大戎第一美女就好,父亲一门心思想要自己夺位,但能够以不战而屈之人不是更好么?江山美人两者全收,想想就让人高兴,战傲一甩鞭子,纵马向依柔追了过去。
前面的依柔见他追来,也扬鞭策马,加快了速度,战傲唇边勾起一抹戏笑,朗声说道:“公主,我一定能追得上你的。”
依柔咯咯笑着,眼看战傲就要追上来了,她突然身子向马下一歪,整个人像是跌下飞奔中的马儿,战傲看得大惊失色,纵马追得更快,“公主,你怎么了?别怕,我来救你。”
前面依柔只一只脚挂在马登上,整个身子像是被马儿拖着,看着好不危险,战傲心里一急,马儿总算追到了公主身边,他弯身下腰,用手去捞公主,但捞了好几下都没有捞着,他情急之下,在马上纵身跃起,向公主的马儿跳去,想要控制公主的马,但就在他的身体刚刚离开自己的马背时,公主突然扭腰回到马背上,鞭子一扬,那马儿像风一样的向前疾速奔去,战傲扑了个空,身子悬在空中,眼看就要坠地,他在半空中一深提一口气,拧腰凭空向上翻了个漂亮的跟斗,竟然又回到了自己的马上。
但此时公主已经策马奔出去老远了,远远的就听到公主胜利后的爽朗笑声,战傲被公主戏耍了一把,不气反笑,大声道:“原来你在戏弄我,好,今天看谁能赢,输了的人可要答应赢家一件事情。”
“好,战傲,我等你追上我。”公主的声音在远处随风传来,两人就在草原上你追我赶,但公主到底有二十几年没有怎么骑过马,骑术怎么也比不得常年在马上作战的战傲,最后,战傲在一条小溪前追到了公主,他们的随从早就被甩得看不见人影了。
公主也跑累了,跳下马来,提裙跑到小溪边,捧起一捧清澈冰凉的溪水,喝了一口,甘冽润喉,家乡的水就是不一样,依柔又捧起水,洗了一把脸,就坐在溪边的草地上。
战傲也跳下了马,但他没有喝溪中的水,而是放开马,任马儿自由吃草,他在依柔身边坐了下来,仰头看着碧蓝又澄净的天空,“公主,你输了。”
依柔也抬起头,看那一望无际的天空,心情也像是那片蔚蓝一样的空明,“什么输了,我们有比赛么?”
战傲听得怔了怔,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公主,你不可以赖皮哦,明明你就说过,我追不上你,现在我不是追上了么?”
“那又如何?也不能表示我答应了你比赛吧,战傲,你可是个男人呢。”公主听得笑了起来,有时她觉得身边的战傲一点也不像是个三十几岁的男人,时不时还会冒出几句幼稚的话语,如果他的父亲不是左贤王,或许,她与他还真的能成为朋友。
“谢公主提醒,看来,我一直没有表现好,让公主误会了,现在,我就要表现给公主看,我不但是个男人,还是个很不错的男人。”战傲突然一翻身,拥住公主,将她压在自己的身下,大眼里跳跃着的火苗越烧越旺了起来,不等公主反应过来,低头就吻了下去。
依柔大怒,奋力挣扎着,抬手就是一巴掌甩在战傲的脸上,但战傲就像一头发情的雄狮,撷住公主如花瓣一般的柔唇就不肯松,长舌横冲直撞的往依柔的嘴里控探,但公主死死地咬紧牙关,手搁在自己的胸前,奋力抵抗着,她心里怒到了极点,没想到战傲胆子如此大,竟然敢对她用强。
但依柔怎么会是战傲的对手,战傲高大的身体将依柔压得死死的,他伸出一只手来,将依柔的两只手钳住,同时,另一只手,开始撕扯起依柔的衣服来,依柔大急,想叫嘴又被战傲堵上了,打又打不过,清亮的眼睛里顿时泪如泉涌,泪水流到战傲的唇边,他尝到了一丝咸咸的,苦涩的味道,突然心就一紧,缓缓松开了依柔,眼里的灼热变成了怜惜,他拿出一方帕子来,轻柔地帮依柔擦着眼泪,声音很温柔,带着一丝怜爱:
“对不起,依柔,我……我只是太……想你了,你也许不知道,我十五岁的时候,我父王还并不是左贤王,只是一个三品的文官,他带着我参加抢金花,我第一次看见了依柔你,你美丽高贵得就像一只火凤,热情奔放,又大方爽朗,那时的你,像是天上的一轮明月,而我,只是一只平凡而普通的山羊,我仰望你,偷偷地倾慕着你,但我们的距离隔得太远,你从来都没有用正眼看过我,你甚至都不知道,有一个少年对你一见钟情,从此就不能忘怀,依柔,当得知你失踪了的时候,我绝望过,也割脉自杀过,但后来,我坚信你一定不会永远抛弃这片土地,不会抛弃爱你的大戎人,不会……抛弃我的。
事实证明,我的坚持是对的,我等啊等,终于将你等回来了,现在的我,不再是小山羊了,我已经成长为一个名副其实的男人,我的怀抱有足够宽厚,能保护你,包容你了,依柔,不要拒绝我,给我一个爱你,保护你,照顾你的机会好吗?”
依柔面色苍白的坐了起来,她整理好自己的衣服,静静的听着战傲的话,战傲星辰般的眸子黑亮深沉,眼神清澈,带着淡淡的忧伤,还有一丝难以发觉的羞涩,依柔心中的怒火被他刚才那番话冲散了不少,她拍了拍战傲的肩膀道:
“我已经不是当年的依柔了,战傲,草原上有很多好女儿,你一定能找到比我更合适的那朵格桑花的。”
“不,我只要你,你在大周时,我没办法,既然你回来了,我就决不再放过,不管你心里有谁,我战傲都会将他打败,你最终,只能属于战傲。”战傲听了激动的大声吼道。
“公主,你没事吧。”这时,一匹骏马飞驰而来,依柔抬眼看去,正是拓拔宏,他是从另一个方向骑马过来的,依柔的心当时就如同看到了最亲的人,连日来的想念和刚才的委屈化成一股冲动,她激动地向拓拔宏跑去,拓拔宏自马上跳了下来,也向依柔跑了过来。
依柔毫不犹豫的扑进了拓跋宏的怀里,眼中热泪无声地流着,这几十天,对拓跋宏来说也是一种折磨,以前没有看到依柔还好,他只是默默的思念着,日子没有这么难过,这一次,护送公主从大周回到北戎来,与她日夜厮守了一两个月,对依柔的爱更加深刻热烈了,真有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感觉,如今依柔娇柔的身体就在自己的怀里。拓跋宏感觉自己浮游在半空中的心终于回到了胸腔子里,实实在在的将依柔抱在怀里,他还有第一次,他的心,一阵剧烈的呯呯跳着,像是十七八岁的毛头小伙子一样,激动又羞涩,竟然有点不知所措,不知下一刻应该怎么办。
很快,他看到了依柔眼里的泪水,他顿时慌了,心猛地揪紧起来,方才他远远地看到战傲似乎将公主压在草地上,公主是被战傲欺负了?一股怒火顿时冲上拓跋宏的脑后,他轻轻拍着依柔的背,虎眸狠狠地瞪着站在不远处的战傲。
战傲的心又悔又恨,看到依柔扑进拓拔宏的怀里,他就两手紧握成拳,若不是怕伤了依柔,他很想能一刀剁了拓跋宏就好。
两个男人怒目而视,没一个人退却,拓跋宏安慰了一阵依柔后,大步向战傲走去:“战傲,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你怎么能对公主做如此无耻之事!”
“我喜欢公主,男人喜欢女人有错吗?拓跋宏,你最好少管闲事。”
第一百七十八章
“无耻之极!”拓拔宏一拳向战傲击了过去,他实在是被战傲的无耻给激怒了,胆敢轻薄公主,还能如此理直气壮,战傲的嚣张和肆无忌惮让拓拔宏既既愤怒又小心,他对战傲出手,就是想要试探战傲的底线,试探战傲对公主有几分真心。
战傲早有防备,身子一闪,躲过拓跋宏的一拳,一个扫膛腿,踢向拓跋宏,两人都是武功高手,一战之下,又都是全力以赴,顿时打得难解难分,依柔在一旁看得胆战心惊,看到拓跋宏挨了战傲两掌,心里好生不忍,但她也看得出,拓跋宏不愧是大戎第一勇士,战傲与他相比,还是逊了一筹,她并不担心拓跋宏会受重伤,倒是战傲被拓跋宏连连击中脸部,脸上被打得青紫红肿,让原本英俊的一张脸,变了形。
依柔严重怀疑拓跋宏是太过嫉妒了,故意这样的,战傲也越打越火,一双虎目起得瞪目欲裂,狂怒的使出全身解数,似乎要将拓跋宏置于死地才甘心,拓跋宏故意与他周旋着,轻松地躲避着他如野狼一般的攻击,神情很像一只戏弄老鼠的猫,依柔在一旁看着直摇头,战傲也终于明白自己不是拓跋宏的对手,他纵身跃起,在空中翻了个跟斗,远远地脱离战团,对依柔道:“公主,战傲不会就这样放弃的,我说过,你是我的,就只能是我的。”
说罢,也不等依柔回话,翻身上马,飞奔而去。
依柔看到拓跋宏眼角有一些淤青,心疼的拿出帕子来走上前,帮他试着,拓跋宏深情地看着依柔,一把捉住她的手,将她往怀里一扯,托住她的秀气的下巴就吻了上去,此时的拓跋宏一改在来路时相伴的礼貌和矜持,大胆而热烈起来,紧紧拥住依柔,长舌很快就闯进了依柔的柔唇中,霸道而激烈的亲吻着依柔,像是要发泄心中的不满,又像是在宣示这是自己的领地。
依柔淬不及防,被他攻入唇间,头脑里轰的一声,整个人像是飞入了外太空,飘飘然就着不了地了,她像是又回到了少女时代的初吻,心呯呯直跳,那感觉甜蜜又刺激,忍不住就回应起来,小舌缠住拓跋宏的,轻轻挑逗,俏皮的躲闪,拓跋宏身子一僵,头脑越发的热了起来,他死死地搂紧依柔,像是要将她嵌入身体里去一样。
好一阵,两人才气喘吁吁的分开,依柔的脸红扑扑的,越发显得美艳俏丽,像染上了一层晚霞一样。
“依柔,嫁给我。”拓跋宏黑幽幽的眸子深邃而温柔,他极力控制自己心中的激动和喜悦,还压制着一丝的不安和害怕。
依柔的头脑渐渐的清明起来,她明白自己刚才做了什么,脸上闪过一丝懊恼和后悔,垂着眸,长长的睫毛像是蝶翼一般的轻轻颤动,声音却是冷淡了下来,“阿宏,绍儿他……都快要做父亲了,我……都是孩子的祖母了,再嫁,真的不合适。”
拓跋宏的心听得猛地一缩,就像有人用细绳捆绑了他的心脏,正在一点一点的勒紧一样,心一阵钝痛,眼神里有着掩藏不住的受伤,但他还是很体贴地问道:“若是太子殿他不介意,你愿意再嫁吗?”
“不可能的,绍儿自小受的就是大周的礼仪教育,骨子里就反对我改嫁,他还希望我回大周,与他父皇团聚呢,大周皇帝毕竟是他的父亲,他不可能为了孝顺母亲而违背父亲的意志。”依柔的声音很无力,拓跋宏眼里的伤痛让她心酸,她有些哀伤地说道。
“是不是只要太子殿下同意,你就会同意嫁给我?”拓跋宏感觉到了依柔不像开始那样坚持,扶正依柔的肩膀,垂头深深地看着依柔,不让她逃避自己的眼神。
依柔躲避不了,只得抬了眸子,迎着拓跋宏的眼光,脸变得更加红了。声音也微弱得几不可闻,“阿宏,不要逼我,绍儿不会同意的。”
“你不要管他会不会同意,你只要告诉我,他同意了,你是不是就会嫁给我。”拓跋宏紧张的逼问着,一颗心快要跳到嗓子眼来了。
易溶于被他逼问得没法子了,突然就挣脱了他的手,提裙就跑开了去,拓跋宏哪里容得她再逃,大步追了过去,却听依柔道:“我嫁,只要绍儿同意,我就嫁,可是,他不会同意的。”
拓跋宏顿时如被电击一般,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过了半响,他突然就像个孩子一样蹦了起来,对天空狂吼一声道:“依柔答应嫁给我啦,依柔要嫁给我啦……哦呵呵。”
空旷的草原上,传来一阵阵的回音,马儿长鸣,牛羊和声,依柔被他弄得惊慌失措,回过头,娇嗔地瞪着拓跋宏,心里却是涌动着甜蜜和幸福,嘴里骂道:“阿宏,别闹。让人听见了多不好,绍儿还没有答应呢。”
拓跋宏兴奋的跑过来,一把抱住依柔,在草原上旋转着,大声笑道,爽朗的笑声,惊起正在高空飞过的大雁,发出一阵阵雁鸣,依柔被他的快乐感染,虽然羞涩,却忍不住笑了起来,捶着拓跋宏的肩道:“阿宏,放我下来,快放我下来,头晕。”
拓跋宏将依柔放了下来,额头抵住依柔的额头道:“依柔,你知道我方才从何而来么?告诉你,我刚与太子殿下分别,太子殿下已经在去宫里的路上了,我是提前听说你离了宫,才过来找你的,依柔,太子殿下说,你为他受了那么多年的苦,在大周受了二十多年的委屈,你有权获得自己想要的幸福。”
这话不像是绍儿说的,应该是素颜说的话,哪个孩子的思想和语言都与这个时代不同,有时,会说出惊世骇俗的话来,绍儿想来最听她的,就算心里不喜,也会同意的,依柔的眼眶有些泛湿了,她再一次庆幸当初绍儿要娶素颜时,自己没有阻止过。
听说叶成绍和素颜已经到达了京城,依柔立即归心似箭,翻身上马,对拓跋宏道:“快,回宫,阿宏,我怕绍儿会有不测。”
两人策马狂奔,路上遇到了正寻了过来的公主的随从,大家一起奔向皇宫而去。
皇宫前,银燕一马当先,正在城门处仰头向城头上的人说道:“快开城门,皇太孙,和太孙妃殿下驾到。”
城头的守将听得莫明,皇太孙……是依柔公主的儿子吗?但看城下之人,除了银燕几个外,基本都是大周人的装束,他有点迟疑地看着城下。
叶成绍骑在马上,神情警惕地看着四种,尤其是墙头的动静,虽然母后早回了北戎,但一路上,他与素颜遇到了好几次伏击,好在有冷傲晨和上官明昊在一旁布置筹划,总算有惊无险的到达了上京,但到了城头了,却被挡在城外,他的心里不由又笼上了阴霾,若此时有人在城头放箭向自己这方人马射击,自己还好说,就是娘子她肚子已经大了,躲避起来,很是笨拙,不方便得很,如此一想,他打马靠近素颜的马车,掀了帘子问道:
“娘子,你醒了么?靠在车边上来,离我近一些。”
素颜一路睡睡醒醒,这会子马车停了,她反倒,肚子已经很大了,有七个多月,身子沉得很,听了叶成绍的话,她估计又有危险要发生,很轻车熟路的将身子移到车边上去,警惕地听着车外的响声,随时准备让叶成绍抱着逃离。
冷傲晨和上官明昊也悄悄靠近了素颜的马车,“明昊大哥,文英在后面的马车里,请你照顾好她。”
素颜似乎早料到了上官明昊的举动,先开了口道。
上官明昊的眉头皱了皱,身子挺拔如松地坐在马背上,一动不动,根本当素颜的话是耳边风。
守城的人正是左贤王的属下,他其实早就听说皇太孙会在这几天来上京,这会子他装作不知道这情况一样,沉着脸对银燕道:“银燕郡主,你说是皇太孙,可末将怎么看到的全是大周人啊,皇城可是皇室重地,可不能随便放可疑之人进入,不然,危害到皇室安全,末将的罪过可就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