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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阅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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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路都是山里人走出来的,不可能通车。”谢金堂信誓旦旦地说。

那么,若是驾着马车,从界碑镇过来,就得先绕过山,走立山镇过来。这样一来,时间就大大耽搁了,怎么的,也要五六天的光景。

那么,谢长明他们,究竟有什么理由要花这么长的时间,从界碑镇送一副棺木到自己家中?那棺木中的尸体,又是谁的?想到深处,她甚至疑惑,那只禁魑——究竟是自然产生,还是跟谢长明他们有什么关系

这想法,令她这个外人都有些心寒。

在玉柴村里,他们一直待到下午。谢金堂在村里是有些地位的,谢醉想烧老宅,便是他去和村长理顺了关系。且谢家也没什么人了,那老宅子平时看着也阴森森的,如今人家直系子孙觉得不干净,要付之一炬,他们也没理由拦着。

于是,在全村人的见证下,谢醉和谢金堂两人,用烧刀子酒将整个老宅浇了个遍。尔后,一把大火,终于将这座阴气森森的老宅烧了个干净。

婉倩站在远处,静静看着这处的火光滔天。这不是她的战场,谢醉须得自己面对。作为朋友,她唯有静静站在一旁,予以无声的支持。火光中,高温将空气都烧得扭曲起来。婉倩看着火焰中不时冒出的黑烟,一时有些恍惚。

或许……那棺材要放在此地,就是为了成全那只禁魑罢?她自己对风水学说不是很了解,但却也知道,有些地方,很是适合养尸——那些养尸|岤,一旦埋了尸体下去,加上适宜的条件,很有可能会养出阴鬼或僵尸。

大凡富贵人家,总会寻风水宝地为自己的亲人下葬。好的墓|岤,甚至会福延几代,惠泽后世。棺中的尸体,也总会在舌苔下,或在肚脐眼放一些镇灵宝石,来防止尸变。但养尸|岤似乎相反,将尸体埋进里面,就是为了化作僵尸。

难道说,这谢家老屋,就是一处养尸|岤?她往四周瞧瞧,想从山势地脉看出一丝端倪,只是好半晌后,终于无奈地摇摇头。自己也不过是道听途说,哪里就能仅凭几句话看出那么多来?

那场大火烧了不少时候。村里的人在那样的炙烤之下,也失去了说话的兴致。围着火场,都沉默地想着自己的心事,眼神迷离。不过,这样倒也省去谢醉和婉倩一番功夫。两人悄悄离去,离村子稍远一些,才乘鹤而起。

离玉柴村越来越远,但那冒起的一股股浓厚黑烟直冲云霄。婉倩往后看了看,心中唏嘘不已。估计,此时便是谢醉,心中也不好受。

收拾了番心情,两人转去界碑镇。循着方位,又是从天上过去,只一会,婉倩就见着了谢金堂所说的那座山。从天上看来,界碑镇与立山镇之间,根本就全是重重山丘阻隔。只是界碑通往玉柴村的那条小径,在天上,却是完全被山林遮挡,看不清究竟。

正思索间,她听到谢醉在旁边道,“我们下去看看罢——”话音一落,他就按落仙鹤,往山间落去。婉倩心中一省,明白他的意思。他是要去看看那条小径究竟是个什么情形。谢金堂说这路是人走出来的,绝不能通车。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么,长明他们驾着车来,只会绕更远的路——这样,他们是有计划有目的的将棺材放回老屋的行为,就更有可能。

蜀地中心的山丘,大都是些小巧的丘陵,不若蜀山中的那样巍峨雄浑。但这样的小山丘放在俗世,又是一座连着一座,那路,就长了起来。开始的平缓山间,还有些农人开垦出的田地,种了些红薯花生,再深入一些,就有大大的山壁和嶙峋怪石。山间多有松林,砂土,小溪,有的地方还生着一丛丛密压压的竹林。山鸡,蛇,野兔……小巧的山林动物,常有出没。

蜀地的气候,实在间杂南北,又自成一派,因而其中物产丰富,蜀国甚而被誉为天府之国,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婉倩他们压低身子,在山间寻了一会,果然发现一条细碎的小道来。顺着小道一路上山,婉倩才终于明白谢金堂“不能通车”,是什么意思。那小道确实非常狭窄,有时基本就是在两条山壁间穿行。又不时有土石断坎,落差甚大,需得拉住旁边的树木攀爬才能上去。若是驾着马车,莫说那些山壁间没有那么宽的缝隙穿过,就是这些断坎,人过去都要花费不少功夫,更别提车和马了。

婉倩和谢醉一路沿着那小道飞了不少时间。她本想提醒谢醉,看来长明他们不走这过,但见他看得很是认真的样子,心中便有了模糊的猜想,张了张嘴,又慢慢闭上。……罢了,还是随他罢。如今,他家的事,也够他烦心的。如不将这次的事情弄出个究竟,只怕谢醉后面的修行,也将止步不前了。

又走了不少时光,直到婉倩见到前方山路上有农人慢慢走着,这才轻轻招呼了谢醉一声,仙鹤悠悠一鸣,朝天空飞去。

待落到界碑镇的时候,天色已经沉了下来。整个界碑镇沉在淡淡的暮色中,一盏一盏昏黄的灯火点亮了来,将窗户映照出昏黄的光影。晚风中,不时有两旁的铺子打烊收摊。伙计将长条的木门板一块一块按上门去,面上印着光影,看不清神色。

两人在街上悠悠转了一圈,镇上的人却越来越少。老实说,这界碑镇比立山镇可大了不少,谢金堂说是界碑镇的大户,或许,这刘大户比立山镇的周家还要高上一筹。

好不容易寻了人,打听了刘开贵的宅子。那人是个年轻伙计,本来一面收摊一面打着呵欠,此时一听刘开贵的名头,眼睛里登时都是光彩。“你说刘大户的宅子么?当然是在咱们镇中心了——刘大户家,咱们这半条街的铺子,都是他家的”

“那倒挺大户的了。”谢醉淡淡笑着,就要往镇中心走。

“哎——”那伙计反倒叫住他,上下将他一打量,面上神色便诡异起来,“哎,你是他们家请来的道士罢?欸——”他往两边一张望,见没人注意,这才一缩脖子,压低了声音,“听说他们家闹鬼,是不是真的?你是不是去驱鬼的?”

……闹鬼?

谢醉一怔,旁边婉倩已经拉过他往前走了,“不是你该知道的,最好少打听。”她的语气很凉,明明动作也很无礼,但那伙计却是霎时感到心底一冷,忍不住就打了个寒颤。他望着两人的背影,也没见什么动静,这两人几步间,却已经消失了身影。

我……他心中暗骂一声,拍了拍脑袋,却是不敢再纠结,转身就往店子里走。

婉倩和谢醉来到镇中心的时候,一眼就认出了刘开贵的宅子。这宅子其实极为好认,占地广,又地处中心地带,周围虽也有些人家,却没有这宅子这般气派。只是,这宅子的屋檐前,挂的却是白色的丧灯。

暮色越加的浓郁了,那丧灯中透出惨白惨白的光芒,将身后的大宅子映照的更是阴沉无比。站在门前,看着那紧闭的宅子,几乎要疑心见到的是一座鬼域。

谢醉与婉倩对视一眼,皆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不解和疑惑。不过谢醉毕竟想的要多些,这关乎着他的弟妹,因而一整道袍,上前拍门。

门拍到第三下,就有门房前来应门。那大门吱呀一声开了,透出一股冷风。门后探出一颗白色头颅,乍一看,那头颅就如风干了的橘子皮,结了毛茸茸的白霜,令人一见心惊。

“你们找谁?——”那橘子皮张口,发出一串嘶哑的声音来。

婉倩就着丧灯仔细一看,这才看清,那竟是个极为干瘪的白发老头。他的皱纹已经很深了,又瘦得惊人,因而乍一看,就如橘子皮风干起了皱,先前才将她惊了惊。

这门房大爷……该有多少岁了呀。她心中闪过这个念头,就听谢醉极为有礼地打了个稽首,“劳烦通报一下,小道是从玉柴村中来的,如今来寻谢长明。”

“……玉柴村?”那老头虽是老了,但听力倒还不错。想了想,他突然想起什么,道了声,“你们稍等,我去给谢总管说一说。”大概是想起了玉柴村代表的意义,这老头的神色也和缓了些,朝两人点点头,便将门一关,脚步声渐渐向宅子里去了。

谢醉靠在门前,眼神望着黑暗的虚空,不知在想些什么。婉倩望望他的神情,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末了,只得叹一口气。

第二卷 第九十七章 灯明茶香座中暖

第九十七章 灯明茶香座中暖

门再一次打开了来,不过却没有开完,只留出供一人进出的缝隙。尔后,那门房老头探出头,朝他们道,“我们谢总管要见你们。不过,你们记得不要喧哗,主人家正准备歇息了,莫要惊扰。”

谢醉点了点头,一派斯文有礼,“我们醒得。”

老头又朝婉倩看了两眼,眼神被丧灯映得昏昏暗暗,看不出神情。他将门稍微再打开了些,侧身让两人进来,再落闩关门,将两人朝里面引去。

这大宅子大部分都沉寂在黑暗中,只有惨白丧灯照着的地方,才现出一些亮光来。婉倩一路行得慢,落到最后,暗自将一路所见记在心底。这界碑镇的大户果然有些不同,宅子里的栏杆花木,都似经过专人设计。

脚下的是细碎的石子铺路,就着光亮看来,足有丈许宽。两边是暗丛丛的不知名花木,按说这个季节应该是繁华正盛的时节,可夜晚行在这里,却没什么香气,只有一股青涩的草腥气浸上来。

行走间又进了一重院门,婉倩走到那挂着丧灯的纜|乳|芟拢觉得光芒照到的地上有什么黑压压的一片。她凝神转眼看去,心脏登时咯噔一跳。那地上,却全是密密麻麻的蛾子尸体。灰色的蛾子尸体一层一层交叠着,大肚肥肠,翅膀上的暗纹也颇为奇怪,看着就如一只只人的眼睛?br />

再抬头看时,只见那些丧灯周围,还有不少蛾子围着灯转圈。

飞蛾扑火……这是何苦。

她见前面带路的老头已经走的远了,便加快了步子,跟上前去。只是她一面走着,一面又隐隐觉得,这刘大户家中,不知哪里,总有些古怪。

也不知又穿过几个院落,那门房才在一座亮着灯的房屋外面停下步子。他示意两人在门前候着,自己却是上前敲门,将两人到来的事禀明。

婉倩站在谢醉身后,看着他的背影静若渊峙,心中却大致能猜到他此时的感受。他即将见到的,是他的弟弟。纵使心中有着怀疑有着猜忌,可是,这毕竟是二十多年没见的亲弟,这又如何不让他心中激动?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来,一人侧身走了出来,朝他们两人看了看。婉倩就着灯光一看,那开门出来的人年纪忒轻,高高瘦瘦的样子,一双眉毛稀疏淡朗,衬得眉目也没什么精神。

这人……就是谢长明?婉倩心中有些许失望,抬眼却见谢醉仍直挺挺地站着,默不作声。那年轻人看了看他们俩,有些惊奇的样子,居然又回身进屋。

再出来时,他将门大大打开来,露出里面的书架灯盏之物,一面朝谢醉他们道,“总管请你们进去。”……原来只是个侍从。

婉倩默了默,跟着谢醉几步走上台阶,进了门。

这屋子应该是一座书房。谢长明对着门埋首坐着,手下不停,仍奋笔疾书。谢醉自顾自地找了位置坐下,看得那侍从眼睛一瞪,脸色变了几变,几乎就要骂出来。

婉倩在谢醉旁边坐了,觉着那侍从的反应很是有趣。谢长明没有理会他们,又写了一会,才将手中的毛笔放下,慢条斯理地抬起头来。

他大约二十五六岁的样子,身穿一件素白的长衫,眉目间和谢醉有些相似,只是要瘦削些。之前摆足了架子,此时抬头看两人时,面上一片云淡风轻。

“两位是从玉柴村中来的么?”他一眼扫过婉倩,却着重将谢醉看了又看,眉毛就不禁皱起来,“……虽然好像与两位不曾见过,不过……这位道长,看着却有些面熟。”

旁边那侍从也反应过来,看了看谢醉,又看了看自家主子,蓦地一惊,“总管,这人和你长得好像”

谢长明“啊”了一声,醒过神来。

谢醉却已经淡淡笑起来,“长明,这么久没见了,却是连大哥都已经忘了么?”

这话落在谢长明的耳中,尚反应了半天。这小道士在说什么……大哥?自己明明只有一个姐姐……

一念未转完,他的面色却已经变了,看着谢醉的眼神已经有些发直,“你说——你是大哥?”没错,在很多年前,他确实是有个大哥的。只是,在他还很小的时候,大哥就已经离家了。如今过了这么多年,他早已经将这个大哥忘得干干净净,如何会在今日,忽然有个小道士冒出来说,自己是他的大哥?

……该不是骗子吧?

他仔细将年轻道士打量了又打量,却见他微微笑着,稳稳地坐在椅子上,气度极为安然。“你说你是大哥……可有证据?”

谢醉看了看他,笑着摇摇头,露出浅浅的酒窝来,“你从生下来,到长到五岁的事,我都记得清清楚楚。你身上哪里有胎记,我也能说出一二。……对了,二丫是不是也嫁到这户人家来了?她比你大些,对小时候的事情,记得比你更清楚。不然,你将二丫也唤来罢,我也已经有二十多年没有见过她了。”

谢长明指着他怔了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姐姐应该已经睡下了……哎,不对。若你真是大哥,这些年你去哪了?我听人说你去山里做道士去了,原来是真的?”

他说着说着,对旁边的侍从道,“小六,你现在就去找珍儿,问姐姐睡下没有。若姐姐还未睡,就请她转告姐姐,说我这边来了贵客,务必请她过来一趟”

那瘦瘦高高的年轻侍从应了一声,临走前还不忘打量了谢醉两眼。这边,谢长明挑着过去的事,与谢醉对了两件,神情渐渐激动起来。

盏茶时间后,他长呼一口气,心中已是确定,这位才冒出的小道士,果真是自己失踪多年的大哥。只是,这事还要等姐姐来了,由她做决定才是。

他站起来,又唤了下人将茶水端来,自己则老老实实斟了茶,敬给谢醉和婉倩。

谢醉大大方方地受了他的茶,轻轻啜了两口,面上微微笑着。屋里一时安静下来,只剩下喝水和吞咽的声音。谢长明有些局促地坐着,不知该怎么开口。

谢醉见他神情,心中一叹。果然时间是最厉害的距离么?这么多年过去了,再是兄妹情深,也不免生疏得厉害。况且这么多年,自己与他们从没在一起过,彼此追求的东西早就不一样了,如今坐在一起,竟连话都不怎么搭得上。

他想了一想,便问道,“这些年,你们是怎么过的?过的好不好?”

谢长明愣了愣,神色渐渐黯淡下来,“也就这般过下来的罢?反正,饿的时候有,饱的时候更多些,慢慢的,就到今天了……”

谢醉见他眉眼间有些怨怼之色,知道他心中定对自己有些情绪的,因而口风一转,换了话题,“二丫嫁过来几年了?如今可有孩子?对了,这府里是不是才办过丧事,一路走过来,全是惨白丧灯。”

“是办过丧事。”谢长明叹口气,“老夫人熬了年许,老年人的身子终是熬不过,前些天去了的。这还没过头七,所以一律丧灯素服。”

“是嘛……”谢醉淡淡看了他一眼,想起老宅中的那架棺材和禁魑,登时就想问他。不过,刚打算开口,门外便传来细细的碎步声音,他一省,便咽下喉咙中的话,转而拿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

门外已是想起了敲门声,然后是一个女子的唤声,“长明,是不是……大哥回来了?”

听闻此声,屋内众人齐齐一震。谢长明是赶紧前去开门,谢醉是久不见幼妹,心中挂记,而婉倩,则是被那个娇美的声音惊了惊。

这被叫做二丫的姑娘,声音竟然出奇的娇美甜软。人们常说吴侬软语,依婉倩看,这二丫的嗓音,也丝毫不差。那一句问话,就轻轻柔柔地映进人心上,带着某种微妙的暧昧和亲密。

门打开来,一位弱柳扶风的女子带着三分惊疑、七分期盼,袅袅走了进来。婉倩仔细看了看她,心中不禁暗暗喝了一道彩。这叫二丫的**,算来应该是二十七八的年纪了,可白皙的皮肤依然吹弹可破,唇红齿白,如熟透了的水蜜桃,极为诱人。

她绾着简单的堕马髻,仅在发髻间插了一根碧玉簪子,此外,再无别的装饰。身上也是一袭素色长袍,腰被宽窄适宜的腰带束起,更显得盈盈一握。

有一种人,天生就能吸引别人的目光。而自二丫一进门来,几乎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跟在她身旁的两个侍女,几乎被人们遗忘了。

谢醉站起身来,看着出落得如斯标致的二丫,笑容就止不住的溢上面庞。“小丫头倒是真的长大了”他明明看起来不过十八九岁的样子,却用一种老成的语气感叹,其实很有些喜感。

二丫怔怔地看着他,渐渐也露出欢喜的笑来,“果真是大哥呢笑起来的时候,与以前没有一点变化只是大哥看起来忒年轻,倒叫静儿一时不敢相认。”

谢醉走到她身边,看着她的眉眼,果真看出幼年时的点点踪影,不禁唏嘘,“看着你们平平安安,我也总算是放心了。”

他幼时喜欢摩挲小丫头的头发,不过,如今这动作,却是再不适合了。因而手略微抬了抬,又突然省起,手慢慢放了下去。

二丫见座中还有不识的的

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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