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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央赋 完结第4部分阅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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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说他脸上的笑容忽然间散去,看了我一眼,轻声说倒,“皇上交待的。 秋读阁手机版”

刘彻,到底还是回不到从前了。心下一丝的失落。

顿了一会,我问道,“你认为可行吗?”

他叹了一口气,“咱们的皇上太急了,老太太是袢在他脚下的一块大石头。”

“你不劝劝皇上,总有一天他会自由的。”虽然知道这次变革一定会失败,刘彻会被压抑六年之久,可我依然希望能够改变历史,也许,也许我来到这个时空的意义,就是来帮助刘彻的。也许,真的能够改变。至少,我应该能做一些什么。

东方朔摇摇头,“皇上决定的事,是不会改变的。”他弯腰拾起竹简,“而且,只有保密,成功的可能性还是有的。”

“有多少人知道。”

“窦缨,田酚,还有赵绾,王臧。这条提呈就由他们两人在朝堂提出。”

“什么时候?”

“明日早朝。”

明日,这么快,我立时一瘸一拐的向门外走去。手被东方朔拽住,“你去哪里?”

“去见皇上。”

“如果我不让你去呢。”我竖着眉瞪着他,他一阵苦笑,松开了拽住我衣袖的手。

走了几步,身后传来东方朔淡淡的声音,“不管怎样,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第十九章

走到宣室大门外,朱门紧闭,春陀领着一帮内侍守在门外。见我走来,忙迎上前来,“卫大人。”

我微微颌首,“皇上在吧。”

“在看各地呈上的折子呢。”他一边回话,一边推开大门。

褪了丝制靴履,走进殿内,见上首的案几上堆着高高摞起的竹简,却不见刘彻的身影。在两侧一排排书架间逡巡,发现他竟坐在地板上,斜倚着一排书架,竹简盖着他的面。

我轻声唤道,“陛下,陛下。”他没回应,不会睡着了吧。蹲下身,轻轻拿了负在他脸上的竹简,看到一张沉沉睡去的脸。面上的表情凝重沉稳,眉毛轻黜。这些日子,只在朝堂上远远的看他,忽然这么近,发觉原来他瘦了好多。

“看够了没?”他忽地睁开双眼,一抹王者独有的笑意凛然划过脸颊。

我一惊,身子忙向后退,竟一下子栽坐在地上。他起身伸手,我犹疑了一下,还是自己爬了起来。他微微一怔,复又恢复常态,“许久都没来了吧,”边说边走到案几边坐下,“今日过来,所谓何事?”

我整整微微零乱的衣袖,躬身行礼,“陛下,臣来,只是想说一句。”

他眉毛一凛,笑到,“说什么?”

“是雄鹰,迟早会展翅飞翔的。不必急于一时。”

他微微叹气,“东方朔还是跟你说了。”

“是我无意中发现的。”

“你就这么不看好朕?”

“皇上,……”

他不耐烦的摆摆手,站起来,“你若今日要说的只是这些,就不要再继续了。回吧。”

“皇上,不必急于一时,现在,您的势力还不够与窦太主相抗衡。”

他忽然提了音量,“够了。”

我一惊,硬生生刹住了。只好俯身告退。

“你再也不是以前的那个大讲击退匈奴,扬我汉威的卫绾了。”身后传来刘彻冷冷的声音,一丝惋惜萦绕其间,“朕多希望有人鼓励,有人支持,你太让朕失望了。”

我僵在原地,身上寒意一点一点升起。

“去吧。”

意兴阑珊的走在回程上,一个宫女拦了我的去路,“是卫丞相吗。”

我点头,“老太太那边有请。”我一愣,窦太主,她找我干什么?

第一次见到窦太主,是在景帝临终之时,之后一些大小庆典偶有见过。刚刚步入东宫大殿,一阵慈祥的声音便传入耳际,“卫丞相近日可好。”

我跪下,“谢太皇太后关心,老臣身体还好。”

“平身,赐坐。”一旁的宫女执了蒲团放在我面前。

“谢太皇太后。”

坐下后,微微抬头,她坐在殿上的靠椅上,依然精神矍铄,双眼虽瞎,却仍炯炯,乌黑的头发挽成堆云髻,一身依然黑色。

“皇上这几日可好啊?”

“回太皇太后,皇上勤于政事,可谓一代明主。”

“嗯。”她点点头,似是满意,“叫皇上也别太累了,有什么麻烦事,我这瞎老太太,倒也可以帮他一下。”

心下糊涂,只能随口回到,“是”

“我虽然年事已高,可这脑子却也还清楚。这宫里头的事,还是可以活络活络的。”

我依然点头。

“你可是皇上的老师,皇上还年轻,他有什么不懂的,需要指点的,你要悉心辅助。我这瞎老太太的话,他是听不进去了。”

心下越来越糊涂,只是觉得不妥。

“好了,我也乏了。你下去吧。”

“是。”

聚烟楼内依然是人声鼎沸,我闷闷的一口一口灌着酒,耳朵里还响着刘彻淡淡的话语,我真的伤了他的心了吗?我到底还是做错了,错在我以为可以改变历史,错在我以为我在他的心中的分量从未减轻,错在我还未发现他早已蜕变成一个真正的王者,再也不需要听从别人的安排了。虽然有些不舍,但是,是该我退出的时候了,不知什么时候,我早已将他视作自己的亲人,也许只是因为他有和郅一样的面容吧。可是,他已经成长了,再也不需要我的帮助了吧。

东方朔笑意盈盈的看着我,“小心别又喝醉了,这次,我可不保证自己还能象上次那样君子了。”

我没好气的觑了他一眼,“别烦我。”

“在皇上那里碰了钉子,就拿我撒气?我可不是一直都这么好脾气的哦。”

不理他,大嗓门冲在一旁招呼客人的许妈妈喊道,“许妈妈,把花魁给我叫出来,和我喝几杯。”

那许妈妈椅扭一扭的走过来,拿帕子甩了甩我的肩,“我们这里的姑娘多的是,今儿个,您要谁,就给您叫去。”

我把东方朔一把拽过来,“怎么,他的面子也不给?他可是当今天子的大红人。”

许妈妈讪讪一笑,“今天确实不行。明儿个,一定让她陪您。”

我呈着酒劲拍了拍桌子,“就这么不给面子?”

她低下头,悄声说道,“是田大人来了,您就饶了我吧。”

东方朔在一旁插到,“他醉了,您去忙吧。”

那许妈妈听了即刻就溜了。

我撇撇嘴,“溜的还真快。”

“走吧。钟师父和卫青这会应该也要结束了,你今天这么大的气,适合练练箭。”说完,一把拉起我就往外走。

夜已经很深了,街市两边日里喧闹的店铺早已打佯,路上行人寥寥。我一路晃晃悠悠,嘴里嘟嘟囔囔,“要是我今天带着面具出来,看他田酚还争得过。 ”

“好了。你脚真的没事了?”

“要有事你能背我?”虽然知道自己这气生的没有道理,可就是忍不住,谁叫他是东方朔,不和他吵,和谁吵。

他忽然蹲下身子,“你干什么呢?”

“背你啊。”

“你让我踢一下比背我还管用。”

他立起身子,收起往日的嬉皮笑脸,一脸肃然的问我,“皇上的一句失望,对你就这么大打击?”

我呆住,今天他那就失望,就象一根刺,一点点扎入我心里,有些痛。什么时候,他已占据了我心中的一个位置?我的心里,不是只有郅一个人吗?

“想什么呢?”

我抬头看到东方朔深邃的眼睛,散着眩惑的光,用力晃晃头,“让踢不让?”

“踢吧,丞相发令,属下自当遵从。”

这家伙,铁定等我起脚的时候就散开,算了,我抬起脚,便使命朝他踢去。看到他眉头微黜,他竟然没有躲,硬生生挨了我一脚,“你干嘛呢?疼吗?你傻了?”

“紫馥,现在心里好些了吗?”

他今天到底是怎么了,还是喜欢他平日和我斗嘴。

“疼吗?”

他忽然笑了,“我说疼,你能让我还你一脚吗?”

刚才的确下脚太重了,一咬牙,“踢我一脚就是了。”

“真的?”他笑着问我。

我重重点头。他竟然真的抬脚了。“等等。”

“怎么,反悔了?”

“我闭上眼睛,你再踢。”

“麻烦。闭吧。我可要踢了。”

闭着眼睛等了好久,这家伙在磨蹭什么?风轻轻抚过,发梢滑过额角。四围一片的静谧,似乎可以听到星子的窃语。一阵温热的鼻息袭上我的面,然后是额角冰冷的碰触,我猛然睁眼,才发现自己与东方朔是如此的贴近,他目光眩惑迷离,他修长的指端正在撩拨我额角零乱的发。

心一阵的窒息。旋而一把推开他,“想吃我豆腐。”

他忽然蹲下,捂住我刚才踹他的地方,“好痛啊。”

我急忙过去扶起他,“还疼?”

“你说呢?”

接下去,就是我的苦难的开始,架着他,一拐一拐的往丞相府走去。一边走,一边牢马蚤,“你怎么这么重啊。明天开始要对你实行限食计划了。”

他倒舒服,完全歪在我身上,只是一个劲的哎哟,不知是真疼还是装的。

“明日,真的要进行?”

“是,明天,由王臧赵绾提出。”

我默然,缓缓向前走去。心中的不安在慢慢扩散。

第二十章

威严的大殿上,“吾皇万岁万万岁”的叩拜声响彻整个大殿。文武百官笔立两侧,肃穆的黑色官府尽显皇室的气势。刘彻高高的坐在大殿之上,用他睥睨天下的目光俯视着殿下诸臣,“众卿家有何事奏报。”

我低着头,淡然的面对这一切,该发生的总躲不了。

王臧站出列,“臣,有事启奏。”

“说。”

刘彻的话音刚刚落下,殿外便传来一阵硬朗的声音,“我这个老太太也听到一些事。”

静穆的大殿上只听到拐杖一下一下敲击地板的声音。众大臣错愕的回头向大殿门口望去,只见窦太主由一个宫女掺着,一步一步向刘彻走去,在她身后跟着的是几名内侍和窦家的内戚。

春陀在刘彻身旁安置好副坐后,窦太主便稳稳当当的走下去,刘彻换上一副笑脸,“不知祖母今日来这大殿之上有何事。”

“老身听闻了一些事,觉得皇上有必要听听。庄青翟。”

“臣在。”一个瘦高个子的老者从文官列中站出。他就是庄青翟,窦家的内戚之一,倚着窦太主才有了今天千户候的封号。

“你把昨儿个说的再说一次吧。”

“是。”他从袖口掏出一卷竹简,“据报,赵绾王臧早年收受贿赂,私扣官粮,…….”罪状一条一条挪列,触目惊心。窦太主,实在太厉害,只是是谁透露的消息?我无意瞟了一眼田酚,他神色慌张,正掏出帕子擦着额角的汗。心下一阵起疑。可他是刘彻的舅舅,应该不会害他。再看看窦缨,依旧气定神闲,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

罪状念罢,窦太主定然的问着刘彻,“不知皇上意欲如何处置?”

我看到刘彻脸上一阵的愠怒,可旋又换上一副温和的样子,“孙儿听从祖母的吩咐。”

“那就着廷尉属彻底查办吧。”

一场变故就在无声无息中刹了尾,白白失了两位儒学大家,不知情的人大概此时还在迷惑中,怎么老太太会忽然来这么一出。退朝后,我便径直朝司马门走去。政治上的诈术权术,我也许一辈子也学不会,也不想去理会这些。这里到底不是我该呆的地方,既然刘彻已经不再需要我的帮助,那么这里便再也没有什么是值得我留念的了。此时已是建元元年,离我回乡之日,也不远了。

心里无尽阑珊,一阵凉风袭来,卷了枯黄的落叶扑上我的面,抬头看满树的枯枝上零落的黄叶,身上凉意弥漫,原来,不知不觉,已到深秋。曾几何时,这树冠上也是满树的绿意昂然。

“丞相留步。”我回头,春陀正挪动他日间肥胖的身躯,向我这边走来,“皇上要您过去呢。”

“知道什么事吗?”我满心狐疑,不安的心绪越来越凝重。

“在发脾气,具体什么事,奴才也不知。”

走到宣室门口,便听到里面噼里啪啦竹简落地的声音。急急走进,发现满地的狼藉。

我忙躬身行礼。

“跪下。”我愕然抬眼,看到刘彻愤怒的眼眸,忙俯身跪下。

“今天的事,你有何解释?”刘彻恼怒的语气迫满整个宣室。

我一愣,旋又明白,原来他认为走漏消息的人是我,“皇上心中,臣就是这样的?”

他背着手来回踱着步子,“那你昨日去老太太那里是说什么去了?你什么时候和老太太关系那么好了?”

他竟然派人监视我,一阵悲凉渗入心髓,我用赤诚之心对他,可他竟然……立时明白窦太主为何昨日莫名其妙的拉我过去说话,心下此时一片彻然,她知道赵绾王臧好处置,而我,卫绾,帝师,丞相,却只能凭皇上的手除去。既然她存心陷害,一定什么都布置好了,那么,我再解释,再者,我已无力再去辩解什么了。多年的情谊,竟这么轻轻易易的就结束了。一阵苦笑,只说了一句,“紫馥听凭皇上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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