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大人正愁找不着你呢。”我巧笑倩兮,刻意忽略猪面筋的臭脸。
影怜脸一红,急忙施了一个礼。“大人,久等了。”
“你们慢慢聊,我先走了。”
唉!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美人却又难过文人关。此时不走,更待何时?朱勔,随便蹂躏影怜,不用给我面子!
我甩下那二人离去,回到自己房间,我换上一身男装。溜去哪?当然是溜去上小卞,待会路上顺道买根香蕉!哈,我这就叫狡兔三窟!
正准备走后门,我刚好看见小忌廉正在后门处,与一个不认识的姑娘交谈中。本来我并不想插嘴,可是看见这两人鸡同鸭讲的模样,我忽然有种快要崩溃的感觉。
最后,我还是破功了。“小忌廉,你别耶了,人家听不懂的。”
“耶~~”小忌廉很伤心地扯我的衣角,指着面前的陌生女子。
“请问姑娘有何贵干?”这小姑娘,看样子就知道是来找麻烦的。
“我乃陈圆圆姑娘的贴身侍婢。”
那姑娘一脸高傲地说道。
“哪家的大户千金呀,还有专属的侍婢呢!”我冷笑。一朝得志,鸡犬也升天了!“怎么,来找你小姐的夫婿吗?”
那小姑娘脸一红;“我家陈姑娘是……是飞燕居的红牌姑娘!”
“喔,这样。”知道羞耻了么,我还以为你贱得能跟我一较高下呢。
“我家姑娘托我来传话,”话都还没传,她的气势已被我削去一大截,“‘请董姑娘不要再纠缠冒大人,当青楼姑娘就得有青楼姑娘的气度’!”
好个陈圆圆,知道小宛与她年岁相差不远,是她的最大敌人,竟特意坏小宛的名声,把她说成一介妒妇!小宛纠缠冒辟疆这谣言,怕已传遍大街小巷!
“感谢陈姑娘的好意提醒。”
冒辟疆是个穷诗人,我还说陈圆圆怎可能待见他呢,原来是为了打垮小宛。我听了此话也不免火冒三丈,但尚能忍住;真不敢想象小宛听了会如何哭闹!
小姑娘没想到我这样回答,呆了一下。“这……你的话,我会转告给我家姑娘。”
“告诉你主子,做人要适可而止,风光一时不代表幸福一世。这是我的忠告。”我冷冷地开口,“还有你也请好自为知,要是别家青楼,早把你抓起来打一顿。”
她打了个哆嗦。哼,知道怕了么?陈圆圆叫她过来传话,大概是想假借他人之手教训这不知死活的小姑娘吧。
“那恕我不送。”我冷漠地径自关上后门。玩把戏?很可惜,陈圆圆,你遇上的是我。无论哪个朝代,我都会是最后的赢家。
“耶!”小忌廉忽然惊讶地指向我身后。
我转过身去,赫然发现小宛原来就在我身后不远处,一脸震惊。
“小宛……”这下可糟了!拜托,刚哭完就好好休息呀,跑出来干什么,你真愁我“寻死剧场”开不下去啊?
“妈妈,她说我……纠缠……冒大人?”小宛的小脸苍白得让人心疼。
“那是她们胡说的,小宛!”虽然我也不确定蔡京那J人会不会这么做。老谋算着如何强Jian别人的人,就叫J人!
“我纠缠他……”小宛忽然凄惨一笑,“……我究竟是为了什么而轻生?是为了什么……”
“小宛!”我高声唤她,试图让她冷静下来。
“妈妈!”小宛忽然跪倒在我面前,“小宛有个不情之请!!”
“……什么?”别跟我说你准备要跳崖了,一家十几口就靠老鸨我接济了。
这时,我脑海里忽然掠过一些熟悉的片段。一间破柴屋。一场火。一个生命。
“妈妈!”小宛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请你带我去飞燕居,见冒大人最后一面!”
我皱眉。这孩子,始终还是惦记着冒辟疆。“小宛,你该死心了。”
“不,就最后一次!”小宛猛地用力向我磕头,“这一次以后,我再也不会念着他了!妈妈,求求你!”
跪倒的小宛,与我记忆中的师师重叠了。
求你到我墓前来,为我烧了这幅丹青……
“小宛!”我赶忙扶起她,“够了,我帮你!”
“妈妈,”小宛抬起头来,泪痕斑斑,额前已经渗血,“谢谢你……”
“为何还要见他?”那样的负心人,忘了罢!
小宛迷蒙的双眼忽然变得澄清,那样决绝,却又带点悲哀;“我要跟所有人说,我董小宛,已经彻头彻尾忘记这个负心人。”
明朝老鸨11
我听了这答案,立刻明白到这个忙我是不帮不行了,不管她是否真的能忘记他。
我当下与飞燕居的老鸨联系,她异常爽快地答应了。我便与她定了时间,请她约冒辟疆出来。我当然了解她的愿望,她是想董小宛当众出丑。据说陈圆圆是她亲自养大的,果然不假。
是夜,我亲自帮小宛梳洗打扮。我那双巧手啊,能把白的画成黑的,美的画成丑的,丑的画得更丑。但今夜,我要让她成为全场最美丽的女子。师父,给我点法力吧。
大概是我的祈求感动了师父,小宛在我手下竟奇迹般出落得越发美丽。最后,我准备在她磨损的额头上画下一朵梅花。当画笔第一次点落她的额头,我感觉她吃痛地一颤。
“痛么?”我轻轻地问道。
“我今晚,是为了承受痛楚而来。”小宛说道,闭上眼。“妈妈,画吧。”
肤如凝脂,小嘴含丹,一双杏仁眼带痴,两弯眉如远山黛。再加上额头的梅花,我暗叹,若非历史如此,哪有男人愿弃她投陈圆圆!
“小宛,妆画好了,”我对她说道,“从现在起,你不能哭,否则一切都会溶化。你的妆容,你的名誉,以及你的整个人生。”
“我知道了。”小宛美丽的脸平静无波。
“好。”我挽着她走出房间,进入众人的视线。正如我所想象的那样,在场者无一不被她的美丽所惊艳,包括陈圆圆。看着在冒辟疆怀里的陈圆圆一脸震惊,我知道这第一回合,是我们赢了。
“冒大人,好久不见。”我行礼。
蔡京,你识相就好好配合,不然下次回天庭我就拿你的内裤来卖!上次在你家住时,我早已搜刮了不少“存货”!
“冒大人,”陈圆圆很快便回复原状,进退得宜地说道,“董姑娘来看你呐,奴家失陪了。”
“不,在下不想与她同行。”他一副心虚的模样——当然是装出来的,“圆圆,陪在下四处走动可好?”
陈圆圆眼底露出一抹胜利者的得意,瞅着小宛看;小宛却波澜不兴,仿佛这一切与她无关。
“正好,我并不打算去‘纠缠’冒大人,”小宛微笑,但在我看来,这微笑有如玻璃花般虚假,“有劳妹妹了。”
小宛转身离去,留下目瞪口呆的冒辟疆与陈圆圆,径自走到飞燕居的舞台中心。“各位官人,难得能于飞燕居相见,且容小女子自弹自唱一段,以作助兴。”
说完,她欠身行礼,不理台下的噪动,径自坐在古筝前。待嘈杂远去,她微微一笑,便细细地抚起琴来。小宛的歌声与琴技早已誉满秦淮河畔,再加上今夜的容貌,怎能不让人倾倒?
我抬头,便看见冒辟疆在二楼的走廊边上,一副看得目瞪口呆样子。这时,他发现了我在望他,回了我一个神秘的微笑。
笑什么笑,演你的负心人去!我正暗自诅咒,忽然听到小宛正细细唱道:
新裂齐纨素,鲜洁如霜雪。
裁为合欢扇,团团似明月。
出入君怀袖,动摇微风发。
常恐秋节至,凉风夺炎热。
弃捐箧笥中,恩情中道绝。
曲毕,我一怔,是《怨歌行》。
“谢谢各位官人赏脸。”小宛起身行礼,台下立刻掌声雷动,我看向她的眼,只见已满满的是水气。
但我知道她是不会哭的,因为没有人会在战场上哭泣。
小宛走下台来,我马上走到她身侧:“还好吗?”
“我看起来像是很不好吗?我很好。”小宛一笑,却不敢眯眼。怕是因为她只要一眯眼,泪水便要从眼框里流出来,再也止不住。
很多事情都是这样的,一旦打开了那个开关,就会拼命涌地出来,再也不受控制。眼泪是,爱情也是。
庆幸的是,我没有那个开关。或者说,那个开关的钥匙在很早以前就已经丢失了。
“我们回去吧。”我微笑说道,扶起她便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就在这时,冒辟疆却忽然走到我们跟前来。
“在下从不知道董姑娘有一手绝妙的琴艺。”他一改刚才的冷淡,变得非常殷勤,“他日在下必定再来拜访,到时请再弹给在下听。”
蔡京,真怪不得你拿不到影帝啊,这见异思迁的戏演得太面目可憎了吧?虽然冒辟疆本人也好不了多少!
“不必了,请冒大人不要再‘纠缠’我。”小宛冷冷地拒绝,在众人面前高傲地挽着我,看也不看他地离去。
小宛并不知道,而我却明白,蔡京是在帮她,也在帮我。回头一望,我便看见他又露出刚才那个神秘的微笑。
可恨!我又欠他一个人情了!
离开飞燕居后,才发现天下着微微小雨;我俩也没加理会,直接徒步回殇花楼。这时,小宛忽然冲我一笑。
“妈妈,我没有哭!”小宛夸张地笑着,“哈哈,我竟然没有哭!真是难以置信!”
“小宛,”我叫住她,“……难过的话,就哭出来吧。”
“我哭不出来。”
“啊?”眼泪都在眼框里打转了,还哭不出来?
“真奇怪,”小宛的脸带着木然的笑容,“我心明明很痛,也很想哭,但就是哭不出来!哭啊!为什么不哭呢我?……”
“小宛?!”我大惊失色。
“哭啊!再不哭,我的心就痛得要裂开了!”小宛忽然趴倒在地上,“不能哭,叫我怎样过日子?!”
正在我无计可施之际,一个熟悉的人影向我们这边走来。
“妈妈,我给你们送伞来了!”来者正是影怜。她一见小宛趴在地上,立刻慌了手脚,“小白!!小白她怎么了?”
“姐姐,我……我哭不出来……”小宛痛苦地说道。
我把事情始末告诉影怜,她一听,一咬牙,忽然狠狠地给了小宛一巴掌,把小宛的脸都打得歪了过去。无辜挨了这么一火辣巴掌后,小宛马上痛出了两行清泪。
“姐姐!”这下小宛再也顾不得其他,扑进影怜怀里痛哭失声。
“小白,你做得很好,这样就够了……已经够了……”影怜轻轻地安慰着她。
我撑开油纸伞,遮住这双心碎的玉人儿,一时无法言语。
我们赢了吗?不,我们没有。这场战斗里,我们永远都不会是赢家。
明朝老鸨12
经过这次事件后,殇花楼的客人急剧增加,许多达官贵人为了见小宛一面,不惜一掷千金。小宛表面风光,暗地里却不知垂下多少泪。
我不禁叹气。各位,你们这样分明是塞钱给我贴小蜜呀!你们贴钱给董小宛,小宛贴钱给我,我贴钱给卞玉京,怨怨相贴何时了呢?
“卞姑娘,你的琴艺又进步了。”
不过,我也知道我这贴小蜜的消遣已经到尾声了。
“谢大人夸奖。”小卞还是一如往常的出尘脱俗,但含情的眼波始终泄漏了她的女儿心思。
“卞姑娘的琴声真是解忧的良药。”不枉大家贴钱给我来贴你。天长地久有时尽,此贴绵绵无绝期!
“大人莫非有什么烦恼?”
“……不。”难道要我直说,对着我家那两张苦瓜脸,我再也呆不下去了吗?这一刻我终于明白,为什么男人都爱出来拈花惹草。
小卞眼神一黯,但很快便回复过来。“那大人可愿意听妾身的烦恼?”
“姑娘请说。”
“进京选拔已经开始了,”一说到这个,她整张脸都失去了光彩,“名单上……有妾身的名字。”
“晚生也略有耳闻。”不就是一个把美女推去死的盛事嘛,我家小宛也在名单上,相信李香、陈圆圆也跑不掉。
小卞忽然望着我,很认真地问道:“大人希望我被选上吗?”
“当然不。”小蜜跟人跑了,我还搞个屁啊!
“那么大人,妾身有个冒昧的请求!”她忽然跪倒在我面前,“请大人纳了妾身吧!”
“这……”我一愣。老鸨纳妾,算是哪桩?
“就算是当小妾,妾身也不会有任何怨言!”
你没有,我有!“姑娘请起!只是,为何要出此下策?”
“妾身不愿意上京,”小卞不肯起来,看得出来,她非常忐忑不安,“妾身想永远留在大人身边,不离不弃,宠辱与共!”
多慷慨激昂的告白,我都流泪了!被吓的!“……恕晚生无法答应你。”
现在的妓女怎么都那么彪悍,一个私会情郎,一个造谣诽谤,一个为爱轻生,一个陪人为爱轻生,一个要求为爱轻生的姑娘的老鸨纳她做妾,整个一骠骑将军团!
“为什么……?”小卞震惊地抬起头,因紧张而绷紧的身体开始颤抖。
我本想说我是阉人,但一想到安全套二次使用不太保险,便决定放弃。啥叫安全套?就是让我安全脱困的那一套!
“卞姑娘,晚生只视你为知己。”好吧,我用第二个方法打击她好了。
虽然于心不忍,但是!卞玉京,快心灰意冷吧,被吴梅村拒绝后长伴青灯,就是你的命!
“大人!……”
小卞话都还没说完,厢房的门忽然被推开。我定眼一看,推门者是吴梅村;而在他身后的,正是蔡京.
“干什么?”我又惊又怒。蔡京洞悉天机,决不可能不知道我正在贴小蜜,而他现在居然领着吴梅村来搅和?
“这样不够,藤萝,”蔡京微笑,“所以在下来助你一臂之力。”
我赫然明白他在说什么,“这是我的事,请大人不要插手!”
以他的性子,天知道他会用什么手段打击小卞!
“大人,他们是谁?”小卞有些无措,“你们是怎么进来的,妈妈呢?她怎么没有拦住你们?”
“她睡着了。”蔡京温和地说道。
“睡着?”我开始觉得有点不对劲。
蔡京并没有回答我。“至于我们是谁,吴兄,你告诉她,你是谁?”
“我是,吴梅村。”吴梅村的口吻有些恍惚,完全没有平日的邪恶。
“你是……吴梅村?”小卞大吃一惊,随后便作不可置信状,“你说谎!吴大人就在我这儿作客呢!大人……”
小卞用信任的眼神望向我,但在我看来,这眼神竟有千斤重。
算了,她始终是要知道的。我拆下发髻,让一头女儿发随意披散。“……他的确是吴梅村。”
这个骗局,到此为止了!
卞玉京膛大一双美目。不一会儿,她眼眶里贮满了泪水。
“原谅我。”我话一出口,却又后悔了。我凭什么叫她原谅我?
“为什么要我原谅你?”卞玉京依然不肯相信,“你不就是吴大人吗……”
“不……”
“不!不要说了!”卞玉京忽然高声哭喊。她的爱情,她的倚靠,曾经那么唾手可得,却在这声“原谅我”之中支离破碎,“我决不原谅你!”
她发疯似地奔了出去,我低头叹息;然而我这声叹息还没结束,她便又折回来了。
“……小卞?”这么快就愿意原谅我了?
但接下来,我便留意到她的小脸血色尽失。她万分惊惶地瞪着微笑着的蔡京,说了一句让人难以置信的话:
“全死了。”
“嗄?”我一怔,不由得望向蔡京温柔的脸。
“妈妈、姐妹、所有的客人……雨亭榭里所有的人,全死了!”卞玉京这下再也支持不住,脚一软,倒了下来。
我这才听懂了她的话,当下惊得大汗淋漓。开玩笑的吧,怎么可能……我慌忙奔出厢房。还没下楼梯,一股恶心的血腥味便冲鼻而来。我压抑着心中的惊恐往下走,只见整幢青楼血光冲天,触目可见寻芳客与姑娘的尸体。
“怎、怎么会……?”我拼命抑制住要吐的冲动,一步步退回去,一转身,便对上蔡京温和却又冰冷的眼眸,让我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是你?”
不,不要承认!在我的记忆中,蔡京明明是那么温柔的人……
“不是在下。”蔡京笑得温和可亲,可是却没有任何温度,“是吴兄呢。是不是,吴兄?”
“吴梅村,你……?”我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然而,吴梅村却恍恍惚惚地回答:“我是,吴梅村……”
“……吴梅村,你怎么了?” 此刻的他,犹如一个灵魂被抽干的空壳。
“我是,吴梅村……”他呢喃。
我终于明白过来:他被蔡京用法术控制住了!
“你控制了他?!”我当即冲上前去,揪住蔡京的衣领,狠狠地吼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这比蔡京承认一切都是他做的,更让我心寒!
他微笑:“帮你做你做不了的事。”
我全身发凉。此刻他笑得越是无害,就让我觉得他越是狠毒。
“开什么玩笑!马上让他清醒过来!”我正要跑到吴梅村身边帮他解开法术,他却忽然伸手环抱我的腰。
“不是开玩笑。”蔡京冷淡疏离地说道,“卞玉京。”
“……呃?……”小卞依然沉浸在刚才的噩梦中,听到蔡京这么一唤,才如梦初醒。
“好好看着,这是专门为你排的戏。”他的态度依然温和如春风,“吴兄,该你了。”
话音方落,呆滞的吴梅村仿佛收到指示般,立刻抽出藏在衣服里的短刀,依然喃喃自语:“我是,吴梅村……”
“吴梅村!”他要干什么?我死命挣扎,却没法挣脱蔡京的钳制,“这是怎么回事?放开我!”
蔡京却低下头来,在我耳边轻轻呢喃,语气有如玄冰:“不,我不会再放开你。”
“我”不会再放开你。
我当即一愣,连挣扎也忘了一干二净。他不是向来称自己为“在下”的吗,为什么这次却……
“不要——!!”这时,卞玉京的尖叫把我的思绪拉回了现实。我赶忙望向吴梅村,却见他挥刀猛扎自己的胸口!
“吴梅村,住手啊!” 小卞早已吓得双脚瘫软,我发疯似地大叫,接着转向蔡京, “我求你!你放过他吧!”
四溅的血末。入魔似的呢喃。在这一切的中央,我看见蔡京的眼神,比谁的都要清澄,却也比谁的都要冰冷。
“藤萝,你太投入了。记住,你只是局外人。”蔡京说道,不带任何温度。
我一怔,但立刻吼回去。“我是局外人,但好歹也是个人!放开我!”
“放开她!”
不知从哪传来这样一句话,蔡京竟不由自主地放开了我。就在我和蔡京都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时,一个我无比熟悉、此刻却显得无比陌生的人向我走来。
是小忌廉!我的脸立刻垮了下来。
“吴梅村,住手!”她用汉语轻喝一声,吴梅村竟真的停了下来。
“小忌廉,你……会说汉语?”我呆若木鸡。现在如果有人告诉我师父暗恋我,我也会信。
“耶。”小忌廉庄重地点头。
“原来是西域圣女。”蔡京轻轻说道,“传说只要是经她口中说出的话,都能成真。”
“真的?”我吃惊地望向她。怪不得她从来都不说话!
“蔡京,离开!”小忌廉严肃地说道,蔡京便身不由己地幻化成烟雾,开始逐渐消散。
“没用的,你们谁也逃不掉。”蔡京依然笑得云淡风轻,“那在下就先告辞了。”
说完,他的身影消失无踪。
“小忌廉!”我十二万分庆幸自己带了她下凡,“这次多亏了你!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难道你也能?br />
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