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竟和保成一样聪敏啊,一下子就能摸到事情的脉搏,瓜尔佳氏舒了一气,提着的心也放下来一点。
第一卷 第三六二章摄政王
第三六二章摄政王
“春雨,你先抱依尔哈出去玩”天瑞把怀里的依尔哈交给春雨,又抬头对冬末笑道:“你去厨房弄些甜碗子,一会儿额驸回来给他解解暑气。”
冬末行礼下去,天瑞整了一下被依尔哈扯乱的头发,站起来交待夏莲:“这些日子咱们府上安守门户,你交待那些下人都注意一些,若是有那打着主子名义在京城作乱,或者欺压善良的,别怪我这个当主子的不讲情面,不须刑部来拘,我定亲自把他们送到牢里去。”
夏莲面色郑重的应了一声,天瑞又转头对秋枫道:“你去和帐房说一声,这个月大家都辛苦一些,月钱加倍。”
夏莲和秋枫出去,天瑞倚在窗前看远处荷塘里半开的红莲,心里却在道,但愿弘皙今日表现够好,能够镇得住场面。
她又想到以前看过的清装戏,末代皇帝继位的时候,似乎 是因为害怕还尿裤子了呢,只愿弘皙这孩子性子坚定,胆子也够大,可不要被那大场面给吓到。
天瑞有心去保成府上给瓜尔佳氏吃颗定心丸,并且教导一下弘皙,可一想这种时候也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她呢,也就打消了这个主意,就盼着瓜尔佳氏和弘皙母子两个人能自己想通透。
她正思量间,就见冬末一挑帘子进来,嘴里笑道:“公主,额驸爷回来了……”
天瑞摆摆手:“你把甜碗子端过来吧,等额驸沐浴更衣之后让他用些。”
冬末应了一声出去,天瑞站直身子走到门口的时候,见陈伦炯打帘子进来,定眼看去,就见陈伦炯一身石青朝服早湿透了,脸上都是汗珠子,再看他脸色还好,天瑞才松了一口气。
像这种朝中大典都是很累人的,参加大典的人等结束回家之后,能脱一层皮,尤其是现在天再已经很热了,那继位大典要举行很长时间,其间事情繁琐到不行,能把人累死。
索性陈伦炯身体强健,再加上他到底是修炼之人,这点累还不算什么,那些老臣怕都受不住的,这次大典过后,怕是有许多人要告假的吧。
天瑞笑着亲自上前给陈伦炯脱了朝服,又和他去浴室,备好了洗澡水让他冲凉,等陈伦炯洗好澡一身清爽的出来之后,天瑞已经拿了折叠好的薄衫子出来,亲手替陈伦炯换上,帮他抚平了皱折,这才问:“弘皙可受得住,今儿这太阳还真毒,我只在外边站了一会儿就觉得晒的身上滚烫,弘皙小小年纪,怕不得给晒坏啊”
陈伦炯坐到椅子上,伸手扣住颈间的扣子,接了冬末递过来的甜碗子喝了一口才笑道:“皇上还好,没有哭喊累热,也没有露出一点不耐烦了,不过他倒是晒坏了,浑身的汗把吉服都湿透了,怕是累的不轻。”
天瑞这才醒起弘皙已经是皇上了,就有些失神起来,那个小小奶娃娃已经是一代帝王了,这世上的事情还真琢磨不透啊。
看陈伦炯喝完甜碗子,天瑞让他去休息,她自己坐在一旁打扇,给他祛热,倒是弄的陈伦炯又是感激又是心疼,直坐起来按住天瑞道:“有劳你了,我并不累,你也歇一会儿吧”
天瑞低头:“你哄我呢,我也不是没经过这样的事情,你就是铁打的身子也得累坏,赶紧躺下来,我在旁边守着,你要再和我客气,我才要恼了呢”
陈伦炯无法,只好听话的躺下,一边和天瑞说着话,一边感受从扇子上传来的习习凉风,没一会儿竟是睡着了。
天瑞瞧着他,看这段时间陈伦炯又显的削瘦了很多,也是一阵阵的心疼,怕是这人近几天也是提着心的吧,这新旧交替之中,朝中不定会出多少事情,他也不定受了多少闲言呢,他怕自己担心,只一人闷着,自己解决,恐怕承担的压力是自己想象不到的。
天瑞有指甲都能想得到,弘皙继位不定有多少人会讲到她呢,其间肯定有人会说康熙因着宠爱天瑞,为怕别的儿子继位会对天瑞不好,就指了个年幼的弘皙继位,就是因为那是天瑞的亲生侄子,又和天瑞亲近,必不会为难天瑞的。
更有人会说陈爵爷倒是走了狗屎运,娶了那么个貌美又有能耐的公主,先前太子在的时候两世荣华都能保得住,却哪知道太子废掉,这下好了,他怕是会走下坡路的,哪知道,人家就是命好,竟让弘皙世子继了位,这下子,他们陈家三四世的荣华都得保了,这人的命天注定,也不枉陈爵爷长了那么一张如花似玉的脸,这才得了好前程啊
这世上的酸话很多,陈伦炯怕也听的不止一次,天瑞伸手抚上陈伦炯白皙脸庞,叹口气,把扇子扔到半空中,留下一股神思控制扇子扇动,她自己歪在一旁闭上眼睛,也休息起来。
新君继位要忙的事情很多,这一阵子众位阿哥都快忙翻了,京中六部都要排查,还要安排大赦天下的事情,另要琢磨着新君新政,想要以后实行什么样的国策,才能让大清走的更快更稳。
就在众人一片忙活之中,天瑞带着康熙进了二度空间,只告诉康熙自己把这里的时间调整过来,等于是天上一年,地上一天,让康熙安心修炼,等他闭一次关出来,这里过去十几年,外边也才过去十几天,并不碍什么的。
天瑞这样的话让康熙放心,心里话,等朕修炼有成的时候,出了道场,外边也才过去不到一个月,到时候,他可以瞧着,要是弘皙不好的话,他说不定还能换个君主,另外,要是自己哪个儿子有什么不该有的心思,他也可以出手惩治一下。
康熙一直认为天瑞对他是足够忠心和孝心的,是不会骗他的,却是没有想到,天瑞这次却是正正经经的骗了他,而且撒了个弥天大谎,天瑞调整的二次空间的时间和外边其实是一样的。
也就是说,康熙在此闭关十几年,外边也已经过去十几年了,十几二十年后的大清到底是个什么样子,发生了什么变化,可不是康熙能够掌控的了,到时候,弘皙早培养了一匹忠心手下,康熙就是出来,又有几个人能听他的,这可真说不定了。
康熙得意洋洋的开始修炼,天瑞见他真信了自己的话,很放心的出了空间,就守紧家门,也不让陈伦炯去衙门,两口子每日在家带孩子,或是找时间修炼,因为心里无牵挂,修炼速度倒是快了很多。
又过了大概一月有余,总算朝中事情都理顺了,众位阿哥也是松了口气,天瑞收拾了东西,准备向弘皙告假,跟陈伦炯回乡祭祖,顺带一路玩玩散散心,她这里还没有整理完事务,却见春雨匆匆而来,对天瑞疾声道:“公主,外边来了宫中管事太监,说是传了皇上的旨意来,额驸爷已经带人迎了出去,让公主快去呢”
天瑞一惊,赶紧整理一下仪容带着春雨几个出去,到了外边大厅之中,就见陈伦炯已经命人摆好了香案,天瑞赶紧过去和陈伦炯准备跪下接旨。
那传旨的太监似乎是新提拔上去的,天瑞瞧着很面生,不知道这是哪里的掌事太监。
她人还没有跪下,就听那太监道:“公主和额驸不必多礼,皇上说了,这旨意公主站着接就行了。”
天瑞笑笑说了一番客气的话,却听那太监拿出圣旨大声道:“固伦天瑞公主,固伦额驸听旨……”
天瑞和陈伦炯赶紧肃然而立,其余下人则跪下不敢作声。
那个太监大声念完,把圣旨卷在一起递到天瑞手上,笑道:“公主,旨意传毕,奴才该回宫了,奴才告退……”
说着话,那个太监一个千扎了下去,起身之后拍拍袖子就走。
陈伦炯笑着把那个太监送了出去,又让家里下人抬了轿子送人家回宫,等他回到大厅中时,就见天瑞手捧着圣旨,一脸的呆滞,不光是天瑞,几乎公主府所有下人都吓傻了。
陈伦炯也不说话,就从天瑞手里拿下圣旨来,牵着她的手回屋。
两口子进了屋,关紧房门之后,天瑞才惊声道:“这,怎么可能?这是哪个出的叟主意,大清可从来没有这样的事情。”
陈伦炯笑着摇头:“你早该想到的,他们既然能让年幼的弘皙继位,还有什么样事情是做不出来的,以后,只怕比这更怪的事情都有呢。”
原来,那圣旨里边意思很明显,前边是一些弘皙的自谦之话,说是他年纪幼小,才德不显,不堪大位,却哪知道康熙厚爱,偏选了他出来,他自继位之后,每日苦思,终日担心,就怕一个决定做错,会累及康熙圣名,会对大清不利。
后面的话就更明显了,弘皙只说他只记得先太子,也就是他的阿玛在时曾说过,天瑞公主才德甚著,其德能不下男儿,文才武略皆有所长,若有一日能够继位,当重用之……
弘皙想到这些话,又想到他的皇玛法曾不止一次夸赞过天瑞,就想让天瑞帮扶他一下,看在他年幼不知事的份上,勉为其难的辛苦一下,担起摄政王的职位,帮他稳固朝堂,推行新政,使大清更为富强,让百姓更加安居乐业,这才不枉他们祖父子三人一片心思,让祖先泉下有知也能安然。
最后,圣旨中还说道,从今日起,封天瑞为皇姑姑摄政王,代君摄政,国事均可过问,并且可称孤,臣下向皇上行三跪九叩之礼,要向摄政王行一跪三叩之礼,以显其身份尊贵。
天瑞完全被这么一封说不出是啥意思的圣旨给惊掉了,公主府的所有人都给惊住了,破天荒啊,从宋以来,就没有公主代为摄政的事情了,哪知道对女子这般苛刻的大清朝却又开了先例,来了这么一出。
天瑞可以想象得到,明日早朝其间那些大臣会如何哭诉死谏,那些清流会如何提起文笔来讨伐她,甚至更有不堪的会想到她有谋朝夺位的野心呢。
叹了口气,天瑞头疼的紧,这事情……唉,这旨意不接的话,弘皙才继位,若是让他难看,以后怎么服众,接了的话,以后有的她难受的了。
“次安……”天瑞回头,想问问陈伦炯的意思,谁知道,陈伦炯却拿手指点在她的唇上:“你不必说了,你自己做决定,你想怎么样都成,照我说来,你有那个能力,也有那个抱负,哪里还用管别人说什么,只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努力实现自己心中所想就成了。”
第一卷 第三六三章无奈选择
第三六三章无奈选择
“公主,该起了”
帐外春雨的声音响起,天瑞无奈起身,推推一旁正睡的香甜的陈伦炯:“次安,该起床了”
陈伦炯起身,穿上中衣掀帐子朝外看了一眼,发现时辰已经到了,打个呵欠叹道:“这大朝日,幸好是夏日,要是冬天的话,起这般早还真是受罪呢”
天瑞无语,自己穿了中衣趿着拖鞋下床,拍了拍手之后,春雨就带着几个丫头进来,很快替天瑞和陈伦炯穿好朝服,给两个人整理好之后,就有人端上早饭来,两人胡乱吃了两口,就让人备了轿,一起进宫去。
今儿是天瑞做摄政王起的第一次早朝,京城五品以上的官员都要参加的,天瑞这个摄政王,还有陈伦炯这个额驸自然要好好准备一番的。
陈伦炯亲自扶天瑞上了轿,他也上了另一顶轿子,身强力壮的轿夫抬着轿子飞奔起来。
这一路上,也看到几个官员坐轿子上朝的,绿呢轿子蓝顶轿子,好些都是匆匆而过。
等进了宫,天瑞下轿,穿着那一身厚重的朝服慢慢走到乾清宫外,她心里想着,幸好现在修炼有成了,外界的寒暑对于她来说也没有什么,要不然,就光这一身衣服穿在身上就得热的受不住啊。
天瑞过去的时候,好些官员都在私语,看她过来,顿时吓了一大跳,赶紧分站两边,文武官员都找到了自己的位子,不敢再说话。
天瑞和陈伦炯并排过去,陈伦炯在文官的队伍里站好,天瑞径自抬头到了文武官员最前列的位子,那里朝南放了一张椅子,虽然没有皇上的龙椅宽大,可看起来也是很宽大舒适的,天瑞整了整衣服就在椅子上坐下,肃着面容等着自家侄子的到来。
她坐的无聊,便观察起了文武百官的脸色来,天瑞心里明白,这会儿那些官员还是很不服气的,他们也都闹了一场,不过,弘皙虽然是个孩子,可脾气却很像保成,瞧着温顺,实则倔犟,他定了的事情很难更改的,那些官员闹的实在不像,弘皙就威胁大家说出要退位的话来。
本来人家就是个孩子嘛,孩子闹脾气,说什么是什么,大伙也不能把人家怎么着,那些大臣无奈,只好找弘皙的那些叔伯,康熙朝的那些阿哥们去折腾,说什么天瑞是个女儿家,怎么能当摄政王,她一个女子干政,大清还不得乱了套,再说了,这么些个阿哥们哪个能力不行,非要女子出面之类的话。
在大臣们想来,哪个男人不热衷于权力,只要他们说出那挑拨离间的话来,鼓动着阿哥们和天瑞争权夺利,天瑞这摄政王是当不成的。
可惜他们都想错了,从保清到十四,没有一个想要和天瑞争的,一是知道天瑞的手段,二是他们还真的不稀罕什么摄政王的权利,每天累的要死,谁耐烦当那个苦力啊,钱又不多给,事还得多做,傻子才当呢。
所以,那些大臣们被一到十四的各位阿哥训斥了一通赶了出去,又在所有阿哥联手镇压之下,也翻不出浪花来,这才让天瑞顺顺当当的上了位。
其实,天瑞上位,她的那些兄弟们是很高兴的,要不是怕天瑞瞧着不好意思,他们都想要摆酒庆贺一顿了。
那啥,能者多劳嘛,天瑞有能力,自然是要多干活的,这是众家兄弟一致的心声。
天瑞看着大臣们面色各异,有不屑,有疑惑,有无奈,心里也是各种滋味杂陈,她正思量间,就听得静鞭声响起,就赶紧站了起来,迎接新皇上的到来。
很快,弘皙坐着软轿过来,轿子落下去,一个小太监把弘皙抱下来,弘皙穿着一身明黄团龙服,就这么迈着两条小短腿走了过来,远远瞧着,真像一个明黄的大包子,天瑞离的近,明显就看到小十快要流口水了,也不知道把弘皙想成了哪种食物。
再一瞧,后面小十二踢了小十一脚,前边小九转身给小十脑门上来了一下子,弄的小十委屈的很。
天瑞低头暗笑,当先走了两步,带领大伙朝新皇行了跪礼,她才跪下来,要三呼万岁的时候,弘皙已经跑了过来,拉了天瑞的衣服道:“姑姑请起,你是摄政王,又是朕的姑姑,以后不必如此多礼。”
天瑞还是一板一眼的行完了礼,站起来方道:“皇上这话错了,自古君臣有别,礼不可废……”
一句话,天瑞在那些老古板的汉臣们心里留了一点好感,众人均道,看起来,这位女摄政王还没有得意忘形,很知道分寸,如此便好啊,否则,周武之祸不远矣。
弘皙见天瑞这般说,没奈何,只好点点头表示应了,在大臣们行完礼之后,弘皙走到御座旁边,自己爬上御座,坐定之后,他身旁的梁九功大声道:“皇上早朝,有事启奏……”
梁九功才喊完,就听一人站出来大声道:“皇上,近来准葛尔部又有异动,探子回报,策妄阿拉布坦在纠集兵马,有进攻中原的念头。”
天瑞低头一瞧,这是才上任的兵部尚书马尔汉,也是一代老臣了,能力还算不错,只是年岁大了,不过,也可能是近年来马尔汉事事顺心,春风得意的关系,瞧起来,倒是挺精神,人也不显老。
这货在连生七个女儿,已经不再有指望的时候,去年以六十岁高龄得了个儿子,真真人逢喜事精神爽,见了谁都乐一口,今年又调任兵部尚书,得意之下,就连天瑞被封摄政王的事情都没有参与,倒是很得天瑞的好感。
“还望皇上早拿主意……”马尔汉一番话说完,递上了折子。
弘皙随便翻了一下,就笑道:“朕知道了”
说着话,弘皙又对天瑞笑笑:“摄政王怎么说?”
一下子,众人的目光全集中到天瑞身上,天瑞坦然一笑:“蒙古各部均已在我们的掌控之中,一个策妄阿拉布坦还翻不出什么浪来,皇上不必着急,前些年我朝已经在蒙古各地建岗哨驻兵,只要策妄阿拉布坦一有举动,便可以联合蒙古各部一举擒下他。”
天瑞这话说的很自信,神态高傲异常,就是弘皙这个孩子瞧了,心里也是一阵安定,就觉得似乎什么事情都在天瑞的掌控之中,有她在,就不必费心了。
看着天瑞弘皙总算明白为什么自家额娘要让自己封这位姑姑为摄政王了,有这样的人在朝中压制,还有谁敢翻起浪来,他这个皇位,也能坐的安稳许多啊。
至于说天瑞会不会借机夺位,不管是瓜尔佳氏还是弘皙都是不着急的,夺就夺呗,要是有人夺了位,他们娘俩正好可以跟保成去美洲一家团聚,才不稀罕这个什么劳什子皇位呢。
这么想着,弘皙就笑了起来:“既然摄政王这般说了,朕信摄政王的话,马尔汉,这件事情就按摄政王说的办吧,交由你们兵部处理。”
马尔汉应了一声,站起来退到一旁。
紧接着,又有几位大臣奏事,天瑞都笑着三言两语处理了。
虽然说是三言两语,可因为那些大臣们奏事的时间很长,再加上早朝时分起的很早,弘皙年纪又小,哪里受过这个罪,早靠在御座上歪歪扭扭的要睡着了。
不过,那个御座瞧起来漂亮,坐起来却很不舒服,又冷又硬又咯人,哪
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