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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阅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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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焕顿了顿:“那就和我共乘一匹罢。”

我立刻跳到他的马上,萧焕跟着跃上,我早忘了手臂上还有伤口,笑眯眯的去拉缰绳,牵动伤处,猛地一阵刺痛,就忍不住“啊”了一声。

“怎么了?”萧焕淡问着来拉我的手,触到那里的湿漉漉的鲜血,他的手震了震。

我笑笑:“手臂上割了一道口子,不怎么疼,没什么。”

眼前突然亮了起来,萧焕擦亮火折,摇曳的火光中他把我的手拉起来,声音里蓦的有了些愠怒:“这就是没什么?”

我低头一看,也吓了一跳,足足五寸多长的一道伤口斜穿过手臂,血早把那条袖子都染红了,肉翻了出来,还在不断的往外渗血。

脸上一凉,萧焕突然用手托住了我的脸,他手指有些抖,带些急切的拂开我脸上的血,是刚才那个帮众喷在我脸上的血,想想现在我这样子,应该很像一个血人,有些吓人。

我不知道是不是该向他笑笑,他却已经停了下来,他的手还停在我的脸上,那双深瞳汹涌的明灭,他猛地垂下眼睛,放开手,伸指点住我手臂上的|岤道止血,把火折交到我左手上,然后从怀中摸出一条手绢替我包扎伤口。

“那条手臂不要再乱动。”包扎完毕,他吹熄了火折,低声吩咐。

骏马重新开始奔驰,萧焕为了防止马匹颠簸碰到我的伤口,用手臂环住了我的腰,让我靠在他的肩膀上。

他的鼻息轻轻喷在我的脖子上,那种熟悉的略带草木清涩的味道萦绕在我鼻尖。

我稍稍坐正,挡住迎面吹来的夜风,松林疾速的后退,触目所及,全都是黢黑深沉的夜色,无穷无尽,冷风一道道的打在脸上,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眼眶突然有些酸。

接下来的路途非常顺利,我还以为第一次伏击失手,对手一定会接着安排第二次第三次伏击,然而没有,骏马一路风驰电掣,沿着官道笔直的奔向东方,马上的几个人也一片沉默,仿佛刚才没有一个同伴被残忍的杀害一样。失血过后有点头晕,我渐渐靠上萧焕的肩头,快要眯着眼睛睡着了,身子下面却突然一震,眼前火光大盛。

我连忙睁开眼睛,眼前的一切快得让人目不暇给,不知道什么时候,炙热的火焰已经在我们马前燃起,喷薄的火焰宛若一道火墙,硬生生的截断了去路,火焰腾起的刹那,我们脚下的土地也突然开始下陷,尘土木桩倏忽塌陷,纷迭落下,水声哗然,瞬间吞没了土木,显出反射着火焰幽光的水面。这片土地下面,居然是不知深浅的暗流。

在骏马下落的一瞬,萧焕揽住我的腰,踩住马鞍借力,身形拔起丈余,飘飘的就越过了那道火墙。

墙后是黑压压的人头,时间只滞了一滞,寒光猝起,如林的利箭齐发,迅捷无伦的射来,就在此时,萧焕的身子居然在空中折了一折,羽箭擦身而过,我们重新跃回了火墙这边。

火光映照的暗流边上,立马站着苏倩,原来萧焕一马当先,一遭变故,后面苏倩和那五位帮众就急急勒马,有两三匹骏马在急速奔驰下立足不住,虽然马上的帮众应变迅速,跃了下来,马匹却依然跌入了暗流,只有苏倩和后面的帮众险险停在了岸边。

看到萧焕折回,苏倩反手抽出身旁帮众腰间的长剑,一剑挥平,直直的送了出来,正好接在萧焕的下坠之处,把离岸两尺有余的距离续上。

萧焕踏上剑尖,借力跃到岸上,左手还没从我腰上放开,右手带着劲风已经挥了出去。

劲风似乎还夹带着什么粉末,所到之处,火燃猛地一熄,气势骇人的火墙在他这一挥之下蓦然低了下来,露出了墙后那一排半跪在地的弓箭手,他们搭在弓上的箭刚刚射了出去,虽然强弓在手,慌乱之中,再也射不出第二箭。

趁这空当,苏倩手中冷光乍现,满手的暗器毫不迟疑的飞了出去。对面传来几声闷哼,那些弓箭手已经倒下了一半。

火焰墙再次腾起,阻隔了一切视线。

从坐骑失足到我们重新回到岸上,这些几乎都发生在一瞬间,火焰再次腾起的时候,暗流里才接二连三的传出骏马撕心裂肺的悲嘶,它们这时才落到水中。

“躲开。”萧焕短促的下令,拉着我跃入路旁的灌木丛中。

我们刚刚躲开,火墙后又飞出了第二拨羽箭,箭尾带火,把停在路上的几匹马射穿在地,骏马悲嘶着打滚,地上的火焰不住跳动。

我看的心烦,忍不住压低了声音:“我们到底在干什么?”

那边沉默了一下,萧焕的声音也很低:“谈生意。”

我微微有气:“谈生意?这是拼命啊还是谈生意?你平日里都是这么谈生意的?”

那边没有回答,握着我手的那只手动了动,我这才发现他的手不但冰凉的没有一丝温度,还在不断的渗出冷汗。

手上突然空了,他把手抽了出去:“平日里就是这么谈的,你不是要见世面?好好学着。”

火光突然暗了下来,火墙渐渐熄灭,一块厚重宽大的铁板担在暗流的两岸,两只写有“闻”字的灯笼移了过来,一个清朗带笑的声音传了过来:“原来是白先生亲自驾到,得罪之处,万望见谅,见谅。”

萧焕弹弹衣衫,起身走到灌木丛之外,我连忙跟了出去,苏倩和那几名帮众也都从藏身之处出来跟上。

铁桥上站着一个儒冠轻衫的中年人,正在殷勤拱手,在他身后,那排弓箭手早已不见了踪迹,取而代之的是一驾彩篷高鞍的华美大车,岸边持灯的少女垂鬟罗衫,在她们身后,居然还有手捧金鼎香炉的使女,清雅的香气在暗夜里袅袅散开,遮住了血腥炭熏之气。

萧焕向那中年人拱手,淡淡说:“有劳闻庄主迎接。”

那个被称为“闻庄主”的中年人笑得温文尔雅:“白先生不见怪就好,此地距鄙庄还有一里有余,请白先生和同行的诸位上车前往。”说完,侧身客客气气的做了个请的手势,殷勤有礼的完全像一个尽职的主人。

萧焕也不推让,走过铁桥就上了马车,我们也都跟着上车。

车上没人说话,一里多的路很快走完,马车停在一座庄园门口,下了车,可以看出这是座很雄伟的庄园,门口灯火通明,站满了迎接客人的家仆使女。

随车而来的闻庄主很殷勤的把我们请到大堂中,诺大的厅堂亮如白昼,安放了两排座椅,却只有左首的一排椅子上坐了一个被一群黑衣人簇拥的紫袍人,那是位三十多岁左右的中年人,气度儒雅,一身织金云锦紫袍,正在抚摸手中的玉扳指,抬头看到萧焕,他目光闪烁了一下,微露诧异之色。

经过了刚才的“欢迎仪式”,我们身上虽然没有水渍和火痕,但是在被伏击时都多多少少沾上了点血迹,怎么说也有点狼狈,和那个中年人光鲜整洁的衣着一比,气势上先输了三分。

我瞥一眼那个中年人的云锦紫衣,云锦号称“寸锦寸金”,就算紫禁城中的妃嫔,有件云锦做成的衣衫,也是值得炫耀的事情,这个人居然把云锦当作日常的衣饰,夜里也穿了出来,他气质高华,被灿若云霞的云锦一衬,更显得高贵脱俗,仿佛生就的天皇贵胄。

“锦衣还夜行,就会显摆。”我在心里咕哝,抬头看了看萧焕,他的玄色外氅早就除了下来,现在一身青衣,腰间是一条连碧玉都未镶的玄色腰带,全身上下唯一的装饰就是头顶绾发的那支白玉簪。

不比还罢了,一比那中年人成了彻头彻尾的暴发户,我暗暗偷笑,随着萧焕走到了右首最靠上的那张椅子边。

闻庄主也赶上来,双方分宾主坐下,苏倩站在萧焕的椅边,我和同来的几名帮众在后边依次站好。

“两位贵客驾临,漱水庄真是蓬荜生辉,”闻庄主客套着,他左看看那个紫衣人,右看看萧焕,温雅的脸上表情有点古怪:“两位都是当世武林惊才绝艳的人物,叫在下真为难啊。”

紫衣人冷冷的笑了,他话声慵懒优雅,藏着锐利的锋芒:“庄主在通往贵庄的路上设起天火五行阵,为的不就是挡下那些不自量力的蝼蚁之辈,选出真正的强者,现下人选出来了,庄主也不必绕弯子,接下来该怎么比,请庄主快些明示。”

闻庄主脸上的愁容更重:“白先生是凤来阁之主,紫先生是七不坞之主,在下怎能挑动两位争执,哎,这该如何是好?”

紫衣人脸上显出不耐之色:“无论如何,漕河只有一条,货物只有一批,庄主也只会委托一方运送。在下没有时间在这里多耗,庄主明示!”

他说是“庄主明示”,口气却强硬的可以,我在心里暗叹:都说七不坞的坞主紫流辉脾气不好,看来不假。(亲爱的们就当是刘辉来客串的好了……起名字真是件痛苦的事啊……声明声明:我是很爱刘辉的,也很支持他跟秀丽的……我最亲爱的刘辉和现在这个小配角除了名字很像,是没什么联系的了。)

七不坞和十二连环坞一样,都是长江上的漕运大帮,十二连环坞建帮年代已久,七不坞却是后起之秀,这几年风头正劲,坞主紫流辉手下二十八员大将,联手出击就是四象辉天阵,三年前天下第一刀雪残云遭遇此阵,只是瞬间功夫,这位十五岁成名,二十五岁独步天下的刀客就在二十八柄快剑下化为了一堆血块,自此之后,长江上就再也无人敢直撄七不坞的锋芒。

就现在的情况来看,这个闻庄主似乎有什么货物要委托一个帮派从漕河运送,而凤来阁和七不坞都想趟这趟浑水,狭路相逢,一场恶斗是少不了了。

不过这位闻庄主也真是麻烦,不就是运个货,不但在庄外设了阵法把武功差点的挡在门外,还惹得现在屋里这些人跟斗鸡眼一样,真是唯恐天下不乱。

闻庄主打着哈哈:“紫先生说的是,说的是……”

“你是没有多少时间在这里耗了,”从进门后一直沉默着的萧焕居然淡淡开了口:“死人是不会有时间的。”

紫流辉脸色微变,按着椅背的手青筋毕露,他顿了几顿,终于只是冷哼一声:“白先生好大口气啊,不过是一笔生意而已,不值得闹得两败俱伤罢。”

他说话软中带硬,虽然有威胁的意思在,毕竟还是畏惧凤来阁势力,在尽力避免和萧焕起正面冲突。

萧焕冷笑一声:“一笔生意而已?紫坞主差人偷袭我凤来阁分坛,为的不就是铲除对手,好抢得这笔生意,紫坞主今夜令人埋伏在金陵城外伏击,不还是为了阻拦凤来阁派人前来?紫坞主,你既然能为这笔生意做到如此地步,我怎能不奉陪到底?”

紫流辉终于变色离座:“白阁主,你究竟要怎样?”

“简单,”萧焕冷笑:“那次偷袭,你伤了我十九条人命,还我就好了。”

“好,”紫流辉毫无犹豫的答应:“如此若能化解和白阁主的过节,在下改日就将那次偷袭贵分坛的首领的头颅砍下十九颗来给白阁主送去。”

“紫坞主会意错了。”萧焕缓缓站起来,向厅中走了两步,语气依旧轻淡:“除了那天的十九条人命,还有今晚的一条,这一条,我要紫坞主项上的人头来还。”

紫流辉目光闪烁,突然冷笑了起来:“姓白的,逼人不要逼得太紧,你以为我没有胜算么?”随着他的笑声,大厅门口,梁上,以及窗口,都鬼魅似的浮现出一条条黑色的人影,同时,跟在紫流辉身后的黑衣人也悄然散开,仿佛一张大网静静压来,大厅之内的各个方位霎时之间被这些黑衣人占满。

“四象辉天阵。”萧焕一字一顿。

“不错,四象辉天阵。”紫流辉的声音里已经有了些得意:“你料不到我把他们都带了吧,白阁主,我知道你剑法冠绝天下,但在这诛神灭佛的四象辉天阵里,把你的命留下罢。”

他扬起的手掌无声的划下,这一刻,萧焕还是垂着头的,淡漠的神情也没有什么变化,这一刻,厅内的二十八条黑影突然动了起来,一条快若闪电的黑影闪过,接着是百条,千条,万条,无数条黑影犹如乌云压顶,纷乱的击向站在厅中的萧焕,眨眼间就要埋没了他的身影。

那道乌云下的青色身影突然动了,就在黑色最浓重的向他压去的那一瞬间,仿佛是一直来不及做出反应的那道身影突然动了,他一动起来居然是不能描述的速度,光影倏忽交错,清光破云而出,仿佛是旭日初升之时,越出深沉海面陡峭山壁的那道灿灿阳光,又仿佛灵台澄明之时,佛前拈花不语的使者含在嘴角的那抹淡淡轻笑,清光里的剑气烈若炙火却偏偏又柔如春风,霸道的瞬间填满厅内一丝一毫的缝隙。

炙风猎猎刮过面颊,血珠在阵中飘起,两只连在剑上的手以无法言喻速度直飞出阵来,狠狠地撞击上雪白的墙壁,无力的打着旋,停在椅子脚下。

空中的血珠这才喷洒开来,艳红凄美,宛若凌空开放的花朵。

和这朵血花炸开只隔了一瞬,妖红的花朵突然接二连三的次第绽放,大厅之内,居然有了一座开满妖艳花朵的花园,不,这更像炼狱,那是只有在地狱之中才会看到的杀神,那道肆意流淌的剑光,刺入咽喉,削下手足,剖开胸膛,砍入头颅,剑刃上沾着粘稠的鲜血和白糊糊的脑浆,转瞬又在刺入下一具躯体前被挥开,挥剑的那个人眼中闪着残酷的冷光,任由鲜血污物淋在他苍白的几乎没有颜色的脸颊上,青色的袍角沾满污迹,在一片尸体和断肢中翻飞。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萧焕这么杀人,我虽然和他一起行走过江湖,但是我从来没有看到过他这么杀人,实际上他很少杀人,除了那次他一剑把师父的头颅斩下来之外,我不记得还见他杀过什么人,那时候他不喜欢用兵刃,与人动手从来都留三分余地,就连有次我们被祁山四剑逼到悬崖边上,萧焕受伤毒发命在顷刻,他都没有拿出王风来杀了那四个衣冠禽兽。

可是他现在仿佛是从修罗场里走来,嘴角有微微的冷笑,目光深如幽潭,不起丝毫波澜,那是视人命如草芥一般的目光。

断肢肉块横陈一地,萧焕把剑锋放在早已被眼前景象震惊不能动弹的紫流辉的咽喉上,声音泠然如水:“紫坞主,二十八个人,十九个死了,九个废了武功,我说过,不算你,我要十九条命。”

冷冷的清光毫无挂碍的划出,剑尖洒落的鲜血划出一道凄艳的弧线,紫流辉的尸体颓然倒地。

萧焕转过身,把目光转向闻庄主,此刻这个老狐狸,也骇然的望着面前的这个屠宰场,双脚不自觉地发抖。

“庄主,这次的生意,是跟我们做了罢。”萧焕淡淡的开口,声音依旧如片刻以前,温和有礼,却不容拒绝。

下卷:杨柳风篇 已失去的和该得到的

闻庄主诚惶诚恐的答应下了这批货物由凤来阁承运,接着热情的备好车马,送我们出门,那张温文尔雅而又老于世故的面皮下有掩藏不住的恐惧和厌恶。

毕竟,这会儿七零八落的趟在他庄园大厅里的,是纵横长江十数年的枭雄,那些残肢断手,是曾威震江湖的二十八杀手,如今他们就像微尘浮灰一样被轻易抹杀了,只是瞬间的功夫,漕运大帮七不坞就毁在了那道剑光之下,这样恐怖的力量,没有理由不令人因畏惧而颤栗。

萧焕和苏倩对闻庄主的异状视而不见,他们仿佛只要达到了目的,别的一概不放在心上。

我随着匆匆走到了庄园门外,台阶下停着我们来时乘坐的那辆马车,苏倩不等萧焕发话就断然命令:“我和阁主乘车,其余的人骑马。”

“我受伤,头晕,骑不了马。”我连忙发言。

苏倩皱了皱眉头:“那又如……”

“一起上车罢。”萧焕淡然说,弯腰先上了车。

我向苏倩摊摊手,跟着上车,苏倩不再说话,也上车,其余的帮众上马骑好,一行人又在夜色中动身。

折腾了整整一夜,东方已经有些发白,车轮滚动的吱嘎声悠悠传来,无穷无尽一样的响彻在这个凌晨。

庄园渐渐退远,车外是树木葱郁的原野,萧焕沉默的靠在车壁上,侧头看着车窗外剪影一样的远山近树,如黛的风景飞快掠过,晨雾丝丝缕缕的吹拂进来,微曦的晨光里他脸上残余的几点血污更加刺目,衬着雪白的脸色,有点触目惊心。

我摸出一方手绢递过去:“擦擦脸吧。”

蓝色的棉手帕,边角处用同色的天蚕丝绣了一个“佑”字,是养心殿中萧焕用惯的旧物。

他微微怔了一下,伸手接过,仔细擦拭脸上的血点。

嘴边的话终于忍不住出口:“为什么要杀?制服他们不就行了,为什么一定要杀?”

他把被血沾脏手绢放到眼前,幽黑的眸子里没有一丝表情,语气平静无波:“如若能制服,就不用杀了。”

我把头别开:“阁主,我刚入江湖的时候,有个人曾对我说:所有人的生命都是宝贵的,什么人都没有权利夺走别人的生命。他这么对我说的,也是这么做的,除了最后杀了我一个至亲之人,他真的没有夺走过任何人的生命。我在想,如今那个人是不是已经忘了他说过的话。”

那边静默了一下,他淡淡开口:“没有,那个人只是发现有些事情,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不简单。”

“说得到却做不到,这种人不是很软弱吗?”我转头看着他的眼睛:“这种人和那些满口仁义道德满肚子男盗女娼的伪君子有什么分别?”

他静静的看着我,挑起嘴角笑了,眼底里是我从未见过的疲惫和寂寥,他把眼睛转开,轻轻咳嗽了两声:“是,没什么分别。”

车外突然喧闹了起来,车夫把马车赶到路边,车身倾斜了起来,一直在车内闭目不语的苏倩掀开窗帘探出头询问:“怎么了?”

“好晦气,有人送葬,这种时候下葬,真真是芝麻杆上结绿豆——希奇了。”车夫气哼哼的抱怨。

“那就在路边停一停罢。”苏倩交待,挥手叫骑马跟着的那几个帮众也停下。

这路已经靠近一座小村庄了,村里正走出一队送葬的人群,没有灵幡,也没有孝衣,几个壮汉抬着一口薄棺,棺材后跟着一名脸有泪痕的男子。

车边这时聚起了几?br />

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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