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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阅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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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千清的手伸了过来,他把手指插进我蓬乱的头发中,他低着头,我看不出他脸上有什么表情,他拉住我的肩膀,把我抱到怀里。

我牵着马的手僵了一下,然后扔掉缰绳,也抱住他。

渐渐有一些温热的液体从我眼里流了出来。

“萧千清,你真的很好。”

“我知道。”

“萧千清,我真的很喜欢你。”

“我知道。”

“萧千清,为什么一个人的一生,只能真正爱上一个人?”

他顿了一下:“我知道。”

无数的行人从我们身后走过,无数的街灯亮起,喧闹远成背景,我清晰的记得,这一天,是德佑九年的腊月二十二,德佑皇帝驾崩整整一年的日子。

回了宫,忙新年庆典,忙各种政务,我还一直以为萧千清很能干的,谁知道他扔了一堆最棘手的事情给我,什么清流派和实务派的纠纷,什么西洋派和排外派的论战,我费了半天才完全搞明白这些是怎么回事,更别说处理了。

问萧千清了,他就很无辜的摊手说想我想的茶饭不思,处理日常政务就很费心了,最烦这些麻烦的事情。真想敲死他,麻烦的事情他就不管,我是要他干什么的?

昏天暗地的忙了几天,好不容易熬到新年临近,也到了一年之前约定的萧千清登基称帝的日子,想着等过了这关就可以到金陵逍遥去了,谁知道我却在新年前一天昏倒了。

说起来还挺丢人的,只不过赶朝会起床的时候有点头晕,结果在乾清宫坐了没一会儿,再起身的时候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就昏倒了。

醒来的时候我躺在萧千清寝宫的床上,郦铭觞坐在床头,见到我醒了,一脸似笑非笑:“恭喜娘娘,有身孕了。”

我翻身坐起来:“真的?”

郦铭觞摇着头,山羊胡子乱动:“先生我诊出来,能有假么?只是这个怀孕的时机真不好啊,虽说是货真价实臭小子的孩子,说出去谁信啊……”

我跳起来一把抱住他:“太好了,太好了……”然后也不知道是在笑,还是在哭,把眼泪鼻涕涂了郦铭觞满身。

知道我怀孕了之后,萧千清总算逮到了借口,找了一大堆冠冕堂皇的理由把隔天的登基大典推了,私下里坐下来跟我说:“这个皇帝做起来真是太累了,我这么青春年少,我可不想英年早逝。”说着盯着我的肚子:“这孩子是男孩吧?太好了,等他生下来,我们咬定他是皇上的遗腹子,推他登基。年龄不对了,就找些理由编编,反正等孩子两三岁后,一岁两岁的也看不出来,总归我们两个现在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说什么就是什么,谅他们也不敢废话。”说的还特别理直气壮,一点也没有心虚惭愧的样子。

我气得用枕头砸他:“凭什么我儿子就要当皇帝做牛做马?他要是个女孩儿,你还想说要她女扮男装来的,是不是?”

萧千清眯上那双浅黛色的眼睛,笑得倾国倾城:“这都被你猜到了。”

我翻翻白眼,他长了这么一张脸,真是罪孽。

闲话归闲话,最终新的一年到来,是德佑十年。

做了孕妇之后,郦铭觞天天围着我的屁股打转,严禁我出紫禁城十里之外,口口声声说我也就比树上的猴子安生一点,萧千清也很自觉地就把政务都揽过去了,说为了往后数十年的安生,一劳永逸,值得。

我整天闷在后宫里闲得无聊,除了逗小山和娇妍就再也没有别的乐趣,转念想到连荧现在也在金陵跟着宏青,想看她点支香看不到,凤来阁不见阁主,苏倩也来信催过好几次了,说在哪里养着不是养着,来了什么事也不做,给总堂的子弟看个活人也是好的。

一琢磨,再也不客气,借着行动不方便为由,把凤来阁的总堂挪到了京师,堂口就开在朱雀大街上,出紫禁城不到五百步,夹在一堆官衙和内造厂之间,一时风光无二,连京城巷子里的老奶奶都知道现在有了个凤来阁,是厉害人扎堆的地方。

日子飞速的过去,一切都很平静,江湖再无风波,朝堂是吵吵嚷嚷的老样子,什么都没有变化,却像是有些什么,已经悄悄改变了。

转眼就是明媚的三月天,御花园中的海棠开了满树,一夜风过,就是满地残红,这天起床了没有事做,就搬了个椅子坐在绛雪轩外看书晒太阳。

我一月份的时候间或疲乏干呕,后来精神和胃口就好的不得了了,还特别喜欢吃油腻东西,坐着看书就让小山向御膳房叫了碟火腿肉,边看边吃。

淡粉的海棠花瓣不时飘落到书页上,一碟火腿刚吃了一半,娇妍就捧着一封信走过来了,一脸懵懂:“娘娘,刚刚有个小公公跑过来,把这封信塞给我说让我教给娘娘。”

我放下书,舔舔指头:“给我。”

娇妍期期艾艾:“有些蹊跷啊,信里没什么古怪吧?”

我一笑,夺过信封就把信笺抽出来:“在信纸上下毒这招太老了,你娘娘我好歹也是凤来阁的阁主,还怕这个不成?”

纯白的信笺抖开,只有寥寥的几个字:出宫一叙,如何?落款是:灵碧教教主,钟无杀。

我用手指轻轻拂过那一行字,灵碧教教主,钟无杀。

娇妍在一边叫着插嘴:“娘娘,娘娘,这信里果然有古怪吧?”

我抬头一个暴栗打在她头上:“真有古怪了还有时间给你嚷嚷?”

娇妍抱住头“哎呀”,小山在一旁偷笑。

我站起来,身上穿的是轻便的白纱和襦裙,正好也省了换装,径直就向玄武门走去:“我出趟宫。”

娇妍和小山在身后乱叫,我撇下他们来到门口,执勤的御前侍卫执事是熟识的孙定宽,我向他笑了笑,他行了个礼,就叫戍卫们放行了。

穿过长长的城门和护城河桥,远远看到无杀坐在街对面的一对石狮子上,一身近乎白色的轻绿纱衣,双脚搭在狮子脸上,微微晃动。

等到我走近,她就跳下来笑了笑:“知不知道附近有什么好茶馆?找个说话的地方去。”

我笑着点了点头,喜欢的茶馆都不在这条街上,我出宫可以,真走远了也怕郦铭觞和萧千清着急,就指了指凤来阁总堂的方向:“阁里坐坐,喝杯茶,可以吗?”

她点头笑,掩不住一脸的风尘仆仆:“好。”

两个人笑笑,一起慢慢走过去,进了门,一路上都是笑着向我抱拳问好的弟子,也许是对上任阁主感情太深,我这个基本上什么事都没做过的挂名阁主因为是被“钦点”继位的,所以在阁中人缘还不错。

和在金陵的堂口一样,这里的堂口也是由原废弃的王公花园改建的,带着无杀一路走进去,然后在一个荷塘边的石桌旁坐了,郦铭觞叫我不要坐凉的石凳,早就有弟子快手快脚的搬了两个木椅过来。

和无杀一起坐了,端上来的瓷壶里装得是水果煮的茶,我抱歉的向无杀笑笑:“害你陪我一起被管教了。”

无杀也笑笑,捧起茶杯啜了一口,没有说话。

沉默了一下,我先开口:“你现在是教主了?”

无杀点头:“上任教主过世了,我就接了位。”

我点点头:“噢,原来是过世了。”

无杀轻轻摩挲着茶杯的边缘,笑了笑:“苍苍,我先讲段陈年旧事给你听罢。”

“怎么都行。”我笑。

无杀笑笑,盯着手中的茶杯,仿佛在寻思该从哪里说起,缓缓的开口:“有那么一对夫妻,丈夫很喜欢妻子,妻子好像也很喜欢丈夫,可是他们都不说,丈夫没有说过,妻子也没有说过,他们就这么淡淡的生活在一起,彼此间都淡淡的,有时候因为一些琐事彼此误会了,可还是不说,就这么过着。

“终于有一天,出现一个很爱丈夫的女孩子,那个女孩子因为太爱丈夫了,又知道丈夫只爱他的妻子,所以做了很疯狂的事情。那女孩子把妻子抓起来,带到天山,那地方有一个水池,凡是在里面泡满三天三夜的人,都会中一种毒,叫做冰雪情劫,天下至寒,无药可解,中毒的人只能慢慢的等死。

“那女孩子就要把妻子放到这里水池里泡,让她中毒。可是这样还不够,女孩子又找到因为妻子失踪而忧虑的几乎要疯掉的丈夫,告诉丈夫,他的妻子在她手里,如果想妻子平安回去,就要什么都听她的,和她欢好,做她的男人。

“丈夫虽然很有本领,机变百出,但是对着这么一个把他妻子抓起来藏着的人,也毫无办法,只得答应。那女孩子还让丈夫服一种毒药,也是无药可解的,会在三天后要了人的性命。那女孩子的性格很激烈,她知道等到妻子脱险后丈夫一定就不会再听她的话,对她好了,而她又要慢慢把妻子折磨死,所以她就索性把丈夫杀了。丈夫自然是服了。

“做好这些后,那女孩子就把丈夫带到了一个地方,那个地方是天山上很隐秘的一个处所,房屋都是用冰雪雕成的,除了很少的人,没别的人知道。女孩子把丈夫带到一个冰块砌成的屋子后,就开始疯狂的和丈夫交欢,什么多余的话都不说,就只是交欢,三天三夜,一直这样,累了就休息,饿了就吃饭,休息过来还接着。就这么三天三夜。”一口气说到这里,无杀停了停,摩挲着茶杯低着头。

我突然想起了归无常曾对我说起过的话,脑子里迸出来一个念头:“这三天三夜,妻子被泡在那个冰池子里……”

“对,”无杀接上:“被泡在那个冰池子里,然后透过墙上的一个机关,看到了她的丈夫和女孩子交欢。”

无杀垂下眼睛,微笑了笑:“最后三天三夜过去,女孩子当着丈夫的面,把机关打开,让丈夫看到妻子,接着把妻子放走。”

眼前闪过归无常提到这些事情时的深邃目光,那种我总觉得有些似曾相识的目光:“他爱的人永远都不会知道,他为了她可以去死,可惜她永远都不肯相信。”我想起来了,我是在什么地方见过这种目光,那次在山海关,我回到关内之后,又返回女真人的大营,逼着萧焕和库莫尔比武,那个时刻,萧焕看向我的,就是这种目光。

胸口仿佛抽疼了一下,我低下头,捧起桌上的茶杯,茶水的热气蒸腾上来,氤氲了眼角。

“就是这样,”无杀接着讲下去:“妻子黯然的走了,从此再也没有回到丈夫身边。而丈夫,他在毒发之前废掉那个女孩子武功,那个女孩子从此之后,就一直只能以十二岁幼女的形体出现。”

我吸一口气,笑了笑:“那个丈夫和妻子,最后都没有死吧。”

无杀点头:“是,他们都没有死,丈夫昏倒在水池旁,被赶来的医术高超的好友救下。妻子在离开丈夫几个月后,生下了一个男婴,很神奇的是,妻子体内冰雪情劫的毒素全都被这个婴孩吸走,所以妻子也活了下来。”她停下,笑了笑:“陈年旧事到这里就讲完了,接下来要讲的,就不是一个故事了,而是一个人的意图,这个人你也认识,有些人叫他白迟帆,也有些人知道他其实叫萧焕,是大武帝国的皇帝。

“这个人要去阻止他自己母亲的一个计划,但是他既不能伤害自己的母亲,也不能放任自己母亲的计划实施下去,那样会造成太多人的痛苦,他不能坐视不理。所以他选择了一个看起来很愚蠢的方法。

“他知道由于他百般和他的母亲做对,他的母亲已经下定决心要杀死他了,也花了重金在江湖上悬赏他的人头,但是他不能就这么被杀死,他要死,也要逼自己的母亲亲自动手。他相信自己的母亲不是天良泯灭的人,他相信用自己的鲜血,就可以换回母亲的谅解,洗去所有的宿怨。”无杀笑了,眉峰微微扬起:“很骄傲很有自尊的死法对不对?在我所有见到过的人中,只有他为自己选择的死法是最有尊严的。”

我把手中的茶杯放到石桌上,身体止不住的颤抖,努力稳住语调:“真好……那么这个人成功了没有?”

“成功了。”无杀的声音轻松愉悦:“这个人抱着病千里跋涉,终于在天山找到了能够解开最先那个死环的人,也就是原天山派的掌门云自心,现在她已经是一个疯疯癫癫,神智常常停留在幼女时期的可怜女人了。带着云自心,这个人辗转追寻着自己母亲的足迹,躲避着重重追杀,越过天山,穿过大漠,跨过高原,一路艰辛,别人都是在求生,他却是在求死,终于在灵碧教总堂所在的玉龙雪山,把他的母亲逼入了不得不亲手杀他的境地,他成功了。”

无杀长出了口气:“这一路上的斗智斗勇你是没有见到,现在我是服气了,别说他用半年的时间建了一座凤来阁,就说他用半年的时间再建一座凤来阁我都信了,这个人,真正当得起惊才绝艳这四个字。”

我用手死死抓住木椅的扶手,耳朵里一声接一声的轰鸣,嘴角用力的挑起,目光似乎被什么东西遮住了,模糊一片:“是吗……真好……”

无杀叹气:“是啊,真好,我刚接了教主之位,什么都还没有上手,真想留他一段帮帮我啊,谁知道他身子刚有点起色就非要上路赶回来见你,如今重色轻友的人真是越来越多了。”

我愣住,用力睁大眼睛看着无杀:“你刚刚说什么?”

无杀眯上眼睛笑了:“我说他非要日夜兼程赶回来见你,你心里想着的那个人,他,萧焕。”

我抬起手擦掉脸上的泪珠,努力镇定的看无杀:“可你刚刚说……”

无杀眨眨眼睛:“我是说他把他的母亲逼入了不得不亲手杀他的境地,却没有说他母亲真的杀了他。”她停下来笑了笑:“萧伯父最后去了,他和教主两个人一起坠崖了。”

我沉默了一下,归无常和陈教主,他们是不是可以算一对怨侣,那样真诚的相爱,却怨怼一生,最后是同归于尽的结果。

“教主在坠崖之前,托我带给你一句话。”无杀突然笑着说:“她让我告诉你……”她停下来清咳一声:“猜猜是什么?”

我有些发楞,就随口诹了一句:“珍惜眼前人?”

无杀翻翻白眼:“你也动动脑子好不好?这是你婆婆带给你的话啊,可不是老和尚规劝人的说辞!”她摸着下巴笑笑:“教主说:好好对焕儿,他身子不好。”

我愣了愣,“扑哧”一声笑了,然后肃了肃容:“我知道了,我一定做到。”

无杀也笑了,挥了挥手:“好了,好了,不逗你了,该传的话我也都传完了,你的那位他现在在陪都黛郁城里,一路赶的太急了,再不休息我真怕他见你面之后的第一个动作就是昏倒。”她挤了挤眼睛:“你要是不想让他担心,就等着他回来,也就是这一天两天了,你要是等不及了……就去找他吧。黛郁城中如今海棠最好啊……”无杀买了个关子:“地方你应该能想到。”

我“喔”了一声,站起来准备走,无杀在我身后笑了笑:“苍苍,对不起,那天在天山的时候,我不该说那么恶毒的话,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现在真好,你还能找到他,不像我……”

我停下脚步,回头看她:“无杀啊,你这段时间在玉龙雪山,很忙吧……”

无杀愣了一下:“是,怎么了?”

“你不是真以为慕颜死了吧?”

她睁大眼睛,声音发抖:“难道不是……”

我哈哈笑了起来,快要直不起腰:“笨哪,苯死了,那天我是说气话的……你也够可以的了,过后居然不打听。”我清咳一声,忍住笑指指荷塘对面的一个房间:“慕颜就在那里,他这两天好像公文太多,批的怨天怨地,你去了正好可以帮他解决点。”

无杀眼睛睁得更大,忽然扑上来狠命在我手上咬了一口:“死人!死人!玩笑是这么开得不是?我差点自刎你知道不知道?”

我给她咬得啊啊的叫:“我是孕妇!孕妇,懂不懂,别动粗……哎呀……”

有几滴眼泪落在我的手背上,无杀跳起来向荷塘那边冲去,我看着她飞奔的兔子一样,完全没有一点天下第一大教教主风范的背影,哼了一声,揉着手背上红红的齿痕:“死女人,刚才居然故意耍我……嗯,想想我已经耍了你三个多月了,也够本了……”

揉完手看看四下没什么监视的人,一路小跑找到马棚,套了匹马翻身上去,就向黛郁城奔去。

三十多里的路半个时辰就到了,无杀说得不错,黛郁城中的海棠正好,到处都是前来赏花的游人,在遮天蔽日的西府海棠树下往来穿梭如织,微风吹过,枝头的海棠花瓣零落如雨,树下并肩而行的恋人停下来相视而笑,画面甜蜜而美好。

站在绵延整个城池的海棠花树下,我深吸了口气,放开马匹的缰绳,信步向前走去,所有的街道都很喧闹,我一直向前走去,渐渐走近城池正中的黛郁山,海棠的落瓣不时从眼前,从身旁拂过,落在街道的青石板砖上,粉色慢慢胀满了眼帘,四周开始变得静谧,我摒住呼吸,一步一步的,仿佛走在梦境里。

密林深处转来稀疏的琴响,浓密的花树逐渐开朗,海棠林正中的一片空地,停着一辆白蓬的马车,马匹应该是被车夫牵走放牧去了,车辕空着,一头搭在一林中的一块大石上,掀开的车帘处,斜倚着一个青色身影,头靠着车壁,似乎在小憩,披散的发丝散落在肩头,在阳光下反射出淡金的光泽,伸出身侧的一手随意拨弄着架在车辕上的那柄古琴,修长苍白的手指在阳光下慵懒的舞动。

我走过去,站在车前,叹了口气:“你弹琴真像弹棉花。”

他淡粉的薄唇微微挑起来,张开眼睛,深黑的重瞳中带着笑意:“是吗?”

我点点头,在车辕上挤一挤坐下来,问:“你没有学过琴吧。”

他笑笑,停下拨弄琴弦的手:“没有。”

我“啊”了一声:“礼乐射御书数君子六艺你居然有一艺不通?”

他轻轻笑了起来,靠在车壁上的身子直起来一些,给我腾出些地方:“很奇怪吗?”

我郑重的点头:“很奇怪的。”说着看着他:“你知不知道无杀把你说的好象传奇人物一样,弄得我都不太敢来见你了。”

他轻咳一声,笑了笑:“无杀啊,那个姑娘,她非要先行一步去京城通知你,我拦都拦不住。”

我点头:“嗯,她说你身子不能再劳顿了。”说着握住他有些冰凉的手,一手环住他的腰:“自己说,你现在身体的状况怎么样?”

他笑了笑:“不差?”

我瞪他一眼:“详细点。”

他顿了顿,微笑着想了想:“在天山的时候,我给自

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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