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愧是岳父大人赞誉有佳的顶级厨师,夭夭,你别光只是看,快吃啊!]下嘴里那带着浓郁芬芳、咀嚼嫩脆的虾肉,轩辕枭满意地说。
[不用你假好心。]她冷淡的看着碗里被他堆成小山似的鱼肉,不甩他热切的眼眸。可恶!明知道她光是坐着,就已用尽全身最后的几分体力了,哪还有手劲端碗举箸?!
卑鄙无耻的家伙,居然还敢当着她的面笑得春风得意!
这笔帐她绝对给他记了下来。
[夭夭,来,尝尝这翡翠雪耳,真是人间极品。]他亲切的挟起盘中美食,送到俏脸绷紧的佳人嘴边,讨好的哄诱道。
[哼。]她佟夭夭有手有脚,用不着人家喂食!
[啊!真是入口即化。]轩辕枭尝了口汤品,赞不绝口。
斜睨着气得浑身发抖的美娇娘,他良心发现地舀汤凑近那两片抿紧的红唇。
[味道很香吧!来,喝喝看嘛!]他蓄意逗弄着怒气奔腾的她。
[用不着你多事!]她气息不稳地斥骂。
先榨干她全部的气力,再弄来一桌的食物为她补充体力?卑鄙小人!
[你不多吃点,怎么有体力应付接下来的长途跋涉?]他关心地说道。
[长……长途跋涉?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夭夭心中微微吃惊、力图稳定语气。
他发现了什么?!难道她的计画被他识穿了?!
不可能,熹儿不可能出卖她的。
[这江南虽美,但毕竟不是我轩辕枭的本籍,你我既已成亲,为夫我当
然得带你回去,见见家里其他的成员。]他打算回到西琉国后、再告诉她,他真实的身分,免得那一大串的[家族成员]吓着了她,虽然不过才几百个人。
[你的本籍?]消失一段时日的好奇心再度复活,夭夭不禁脱口问道。
[岳父大人没告诉你吗?为夫的本籍在西琉国,位于中原之西北边界,快马奔驰也得耗上一个多月,娘子身形单薄,当然禁不起快马折腾,少说也得上半个月,所以说,充足的体力当须具备。]他详细地解说。
[那又如何?我根本就不打算跟你回去,如此一来,我有没有充足的体力又与你何干?]夭夭顺口饮尽呈送到嘴边的汤汁,心高气傲地说。
她才不要跟他回去那个什么西琉国,她要跟着佟家马队去丝路,然后转往兰州,投靠熹儿那住自立自强的小姨。
一想到她的计画,夭夭下禁骄傲了起来。
[那怎么行呢?你是我的娘子,当然得跟着我回去西琉国。]轩辕枭再舀一口汤到她嘴里,不着痕迹地观察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兴奋光采。
他的娘子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从她不驯的目光中,不难猜想到她心中的计画。
想必,和逃离他有关。
呵,这下又有好戏可看了。
轩辕枭研判着他的新婚小妻子那颗精力旺盛的脑袋瓜子里、可能衍生出来的计谋。
看她自信满满,想必背后另有援兵,而那佟家马队队长的独生女儿难逃嫌疑,据他所知,她曾多次帮着夭夭打理逃家所需之物。
记得喜宴间曾听岳父大人提及过,佟家酒楼将要更换新的锡器,所以打算派遣马队走一趟大食国,莫非夭夭就是打着偷偷混在马队里逃离开他的主意?
呵,难道她不知道,要到大食国就得走丝路,而要走丝路就得行经西琉国?
[我才不要跟你去那个什么鸟不生蛋的西琉国,谁晓得它在哪个山头或是
蛮荒之地?]小巧的下巴翘得半天高。
[娘子不和夫君我回西琉国,莫非另有打算?]故意挑明了说。
[我当然.....]夭夭趾高气昂的口气像是想到了什么,瞬间收敛无踪。
不行,差点就脱口出她的伟大计画了!
她得小心点,不能让他对她起了疑心。
夭夭在心中迅速盘算一回,决定先假装同意跟他一道回去西琉国,再伺机逃离。
[呃,我的意思是,西琉国对我而言完全陌生,他乡异地我怕会水土不服。]她嫣然一笑,说出一个自以为充分的借口。
[噢,这娘子就不需担心了,西琉国虽不似江南四季如春,倒也风景宜人,我相信你很快就能适应那儿的环境。]并且生儿育女。
轩辕枭没有说出最后一句话,暗自决定等一回到西琉国后,便要尽快让她孕,如此一来,她就不会老是想着要逃离他了。
不过最重要的一点是,她得爱上他,爱得难以自拔、难分难舍。
[是吗?你确定?]夭夭装出连自已都觉得恶心的娇羞状。
[当然,相信我。]他保证,保证她休想逃离他的身边。
赢得佳人的真爱,将是这次江南之行最终的挑战。
第六章
藉由回娘家探望家人的理由,夭夭非常顺利地和熹儿议妥,婚后第一次的逃脱计画。
再次拗不过夭夭的万年缠功,熹儿含泪被迫点头应允。
[呜,早晚我会被你给害惨。]
倚着佟家的朱红大门,熹儿神情惨烈地目送夭夭搭上轩辕枭派来护送她的马车。
天色微亮,夭夭披肩上传来的轻推惹得十分恼火。
她累得半死,好不容易才闭眼准备养眠,是哪个不知死活的家伙胆敢扰人清梦?
[闪边去,别来吵我睡觉!]
一只鸳鸯绣枕被她狠绝丢出,打中那双推挤着她手的主人。
我知道你很困,想睡的话等穿妥衣物、上了马车再继续睡吧!]温柔的笑意藏着隐忍的逗弄。
[滚。]言简意赅。
翻过身去,夭夭将自己深深埋进轻暖的羽绒被里。
[唉,真拿你没办法,只好由为夫我抱你上马车了。]宠爱的言辞难掩一脸得意。
轩辕枭弯下身去,将床上赤裸裸的美娇娘连人带被卷成筒状,准备就这么抱着她一路走到停靠在门口的马车上。
浓重的睡意在感觉身子正腾空轻晃时,瞬间消逸无踪。
[你……轩辕枭,你在做什么?!你要把我抱到哪去?]夭夭怒气冲冲。
她最讨厌的就是有人打扰了她的睡眠,而他居然胆敢犯忌。
没良心的家伙,点也不懂得反省,整夜不让她休息地胡作非为,累得她只想睡上三天三夜,他究竟哪来这么多精力?
[娘子,很抱歉,为夫我是瞧你爱胭极了,只好亲自送你上车。]潇洒的笑容在晨光中分外引人心荡神驰。
可惜女主角毫无感觉,唯一的感觉就是一掌打死胆敢打扰她睡眠的浑蛋。
[上车?你想把我弄到哪儿去?!]夭夭的瞌睡虫全跑了,粉脸上净是怒气,娇声质问。
[你忘了吗?咱们原本就预定今日启程向西琉国的啊!]嘿,怀里的佳人不住扭身,暴露出的白皙嫩肤真是养眼极了。
[我说过我……怕水土不服。]好险,差一点儿就露馅了。
[别担心,我相信娘子会适应得很好的。]轩辕枭两眼直盯着她那弧形优美的胸线。
[我……我的衣服?!你打算就用这条被子打包我上车?]可恶的家伙。
[当然不是,可是你一直睡,怎么也叫不醒。]他说的很委屈。
[现在我已经清醒了。]喷火美眸清楚表达着:放我下来穿衣。
[好的。]如果你有力气站的话。
轩辕枭坏坏地笑着,放下怀里的她。
[啊……]她的脚……简直抖的太不像话。
气死人了,他又榨光她的体力了!
[小心!]他[适时]伸出双臂接住她虚软的身子。
[可否麻烦夫君帮我找个女婢过来协助更衣?]夭夭咬牙切齿地[请求 ]。
[为夫我很乐意代劳。]他笑得非常开心。
[我……我自己来就可以了。]哼,她才不会让他称心如意。
[那真可惜。]轩辕枭装出一脸失望的表情。
依着她的意思,他将她放在床沿。
[我的动作很快。]夭夭背过身去,抖着手在床头柜寻找衣物 。
[我相信。]尤其是有他在场。
为免教轩辕枭起疑,夭夭按捺住性子穿衣着鞋,表现得[柔顺依人]。
朝阳下彩云楼里波谲云诡,看似相敬如宾的两人心里各怀所思。
###
拜别岳父大人佟金宝,轩辕枭带着夭夭坐上由牙晓驾驭的马车,轻松上路。
三人出了苏州城,沿着官道往西而行。
路途上风光明媚,马车里夭夭假装闭目休憩,心里则盘算着赶紧恢复体力好随时落跑。
她和熹儿约定好,在距离苏州城五天路程的朱罗城相会。
所以她得尽量让自己储妥足够的精力,以应长途旅程。
马车不疾不徐地行进着,按照轩辕枭的指示,牙晓尽量避开路面上的石块,以减少车身的震荡,教车厢里的夭夭舒服得昏昏欲睡。
到了午时,他们来到了一处水源地。
[爷,前面不远有条小溪,要不要停车歇息一会儿?]牙晓放慢车速地说。
[也好。]轩辕枭怜爱地看着夭夭熟睡的小脸。
[你去附近察看,顺便看看有没有什么野味。]
下车伸展四肢,两个大男人各自进行着。
牙晓依照主子的指示飞身而去,轩辕枭则拿着小竹筒到溪边,盛装了些清冽的泉水,再回到马车旁。
捡拾了些干柴,生火烧水着。
[这儿是哪里?]夭夭睡不惯马车厢,不一会儿,便起身下车。
从没离开过苏州城的她,全部的注意力瞬间便被这陌生的山林野地所吸引,一双圆瞠水眸不住四处打量着。
[只是个歇脚的地方。]轩辕枭看着夭夭像只放出竹笼的小鸟,脸上有着难掩的兴奋之情,心头一阵激荡。
坦白而论,她,其实并不适合养在深闰。
那张清艳如花的甜美笑靥,正因枝头上一只不知名鸟儿的啁啾,绽放绝露光采。
仅只是一朵平凡无奇的小花,都能让她欣喜地低首驻足半晌。
对她而言,这种能无拘无束的自由活动,是最宝贵的时刻吧!
霎时,他似乎能了解她之所以逃家拒婚的原因了。
[你看,这颗白色的小石子好可爱。]
捧着一颗在溪边捡到的圆润石子,夭夭恍若珍珠似、宝贝兮兮地送到轩辕枭的面前。
[那是鹅卵石。]很平凡的东西。
[鹅卵石?好奇怪的名儿。]她眨巴着水灵灵的圆瞳,开心地抿嘴笑眯双眼。
[你没见过?]他忍不住好奇问。
[没,我和姊姊妹妹们平口深居简出、除了闺阁、花园,府里就是我们的世界。]把玩着手中的鹅卵石,夭夭若无其事地说着。
这一刻她不想发表自己对那种千金小姐的优渥生活的不满,只想沉醉在这大自然的花香鸟语里。
[所以你才会千方百计的逃家?]他了然地问。
[可以这么说]没有过过一天真正由自己主宰的日子,只能听命嫁人,这样的人生教她感到毫无价值。
一定有什么值得她追寻的东西,在世上的某一处等着她,她一直这么认为。
那或许只是一段很平淡的回忆、一件不起眼的事物,却是她真真切切拥有过的。
[你真的那么向往独立自主的生活?]那他呢?她都嫁给他,成为他的人了,独立自主的生活很明显的与她无缘了。
[是与否现在似乎已不重要。]夭夭赶紧收拾不该有的莫名情绪,努力地装出一脸无所谓。
呵,我才不会轻易放弃!这才是她心底真正的声音。
方才她差一点就对他突如其来的友善撤下心防。
两人从来不留有过这种和和气气的对话,害得她险些就要同他交流起心事。
其实,不剑拔弩张、针锋相对,他的表现简直像个温柔和悦的好情人,她得费好大的工夫才不会让自己的心倒向他那边。
如果……
哎呀,她在胡思乱想什么,别忘了,丝路之行,自由之行。
她才不要乖乖跟着他回去西琉国。
那等于是从佟府这座牢笼换到另一座牢笼,她才不要让他继续养在深闺,当只井底之蛙。
她要去见识这大千世一切有趣的人事物!
[你的意思是,你已经决定乖乖跟我同去西琉国,当我的小妻子了?]他
意味深长地凝睇着她闪烁的眼眸。
或许,他该认真想一想,纵容她一些该有的自由,而不是强迫她改变自己,成为其他人眼中配得上他的无趣女人。
他欣赏她的,不就是那份率性的执着,和不向迂腐的世俗规范妥协的坚贞信念?
如果,她愿意心甘情愿的当他的妻子,伴他一生,那么,他是否也该给她公平的对待?
[嗯。]她心慌意乱地点点头。
微风轻轻吹过树梢,吹乱了两人纠结的思绪。
###
第二天傍晚,他们来到了平威镇,轩辕枭看着小脸满是倦意的夭夭频打瞌睡,决定投宿在据说是东大街最有名的客栈[一品轩]。
小歇片刻,夭夭宣布她饿了。
[爷,要叫店小二将晚膳送上来吗?]牙晓恭敬请示。
这茶楼饭馆的出入分子复杂,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在房内用膳是最安全的选择,不过有人似乎不这么想。
[我想下楼吃饭。]夭夭亮起双眼,兴致勃勃。
开玩笑,好不容易来到这座人潮热络的小镇,她才不要关在客房里看窗口,那岂不是限囚犯没两样。
[就照夫人的意思。]明白夭夭渴望见见世面的单纯心思,轩辕枭颔首示意牙晓下去安排座位,顺便张罗饭菜。
[呃……楼下人多比较热闹。]见牙晓一脸不赞同的转身下楼,夭夭心虚地解释。
[你很喜欢凑热闹?]他笑看她脸上不自在的表情。
[大概吧!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吃饭,那多没意思。]她认真的说。
[你说的话倒有几分道理。]他不以为然地随口附和。
[难道你不觉得吃饭时热热闹闹的,会让人胃口大增吗?]每次她和其他的姊妹们一块儿吃饭,总有聊不完的话题,拌不完的嘴。
尤其是三妹和四妹,两人你来我往的唇枪舌剑,十足像唱戏似的。
[是吗?我多半独自进食。]轩辕枭坦白地说。
继承皇位后,母后便很少同他一道用膳,而政务繁忙的他,总是三两下便解决了一餐,时间用在吃饭上头似乎毫无意义。
[你的家人呢?难道你家的人都喜欢自己一个人躲在房里用膳?]问题一说出口,夭夭这才发现自己对于轩辕枭几乎一无所知。
[我是家中的独子,自从家父去世之后,母亲便不常与我同桌。]身为一国之君,除了母后,有资格与他平起平坐的人是少之又少。
[我家有四个女娃儿,向来和爹爹一块儿用膳惯了,饭桌上餐餐都是热闹非常。]夭夭回忆着。
[那真是令人羡慕。]他真诚地说道。
[呃,你也不必感伤啦!]夭夭慌张道。
[所幸为夫往后的日子有你陪伴,餐桌上就不会冷冷清清的了。]轩辕枭一把握住她的手,灼热的目光看似非常?br />
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