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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阅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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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说愧是师母么。 秋读阁”望着方磬,朱兰茵淡淡笑了。

方磬直接走上来,毫不停歇自朱兰茵身边经过,正当云裳女子有些发愣时,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朱兰茵大力拖着,往楼上走去。

朱兰茵被拖得跌跌撞撞,好几次踩着长裙,差点儿跌倒,但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低着头,乖乖被拖,跟着人家走。

像个不知世事的,就要被家长拖回屋中揍屁屁的,老老实实的小孩子。

上面,是和方才完全不同的景致。

推开楼梯尽头的木制大门,走出基座,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开满王莲花的大水塘,水塘上弯弯曲曲,九曲环桥,通向巍峨雄浑的庞大建筑。

那是古朴苍凉的九层城楼,历经千年战火不倒,它在黑暗中,如同沉睡的远古巨兽,傲慢地静静蛰伏。城楼顶,一轮金黄苍翠的明月悬在上方,好像一块高高镶嵌在城楼形皇冠上的巨大美玉。

“我的孩子在那里,我要去救他回来。”方磬沉声道。

“我们的孩子,在那里。”许是被明月的光华晃花了眼,朱兰茵忽然这样无防备地说道。

“我们?”方磬回身看她,“你还在说,秋城是你的孩子?”

朱兰茵突然被惊醒一般,抽回手,后退两步,拉开与方磬的距离,又回复成那个冰冷的绝世佳人。

“否定,自欺欺人,都无法改变那个事实,尽管,是非常厌恶的,甚至是切齿痛恨的事实,但,事实就是事实,我,改变不了。”朱兰茵轻声道。

方磬的瞳孔一缩,她,不像说谎。

不,其实,兰茵从来没有对自己说过谎。

“可你们的年龄……”

“师母,您以为,我有多青春年少?”朱兰茵惨然一笑,“我说不定,比您的年纪更大呢。”

“这不可能,你和秋城是同学,大学四年,你们差不多每天都在一起,我看着你们成长。”方磬道。

“是啊,四年,渀佛忘记了他是谁,我是谁,每天和那个孩子见面,和他一起读书,一起参加年级活动,一起练习表演,一起抱怨食堂难吃,一起厚着脸皮去您家中蹭饭……似乎只有在您家中的时光,还算得上真实的欢愉,而不是刻意假装出来的温暖。”

“为什么要假装,和秋城一起的时候,不快乐吗?那时候的他,那么正直,可爱,善良。”

朱兰茵一阵晃神,似是沉浸在过去的回忆之中,“……他,自来是那样的可爱,如果……如果他不是他的孩子,我……”

朱兰茵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如果不是他的孩子,自己,会不会喜欢秋城?

不,没有如果,他就是那个人的孩子,他的命运,自己的命运,从一开始,就改变不了。

“恨,恨他,那个孩子,我恨他,必须恨他,只能恨他。”朱兰茵抱住自己的小腹,脸上全是扭曲的,黑暗重重的笑。

“秋城的父亲,是谁?”方磬问。

难道,真的有人欺辱了兰茵么,方磬攥紧掌心,那个人,到底是谁!

“您早知道的啊,”说起那个人,朱兰茵忽然换上了温柔贤淑的神情,“他,是我至高无上的主人,我的创造者,我的父亲。”

这样说着,她还不由自主,广袖一挥,俯身行了个优雅的古礼,如同条件反射,如同一件精巧的,被设定好的程式所束缚的玩偶。

没有一丝违和,没有一丝反叛和不甘愿的情绪,只有绝对的服从和景仰。

她就是这样的存在。

127、三十年前的开始

说起孩子的父亲,朱兰茵做出了十分优美的动作,一个隽永袅娜的古礼。

这举动非常古怪,因为很显然,它非常不合时宜,现场并没有朱兰茵需要去行礼的对象,可她还是那样做了,做得自然而然,习以为常,却又令人寒毛直立。

朱兰茵说,孩子的父亲是谁,方磬是知道的,但方磬很确定,自己绝对不知道。

那么,朱兰茵为什么会这样说呢,她从不对她说谎,这样讲,必定是真的,而且,这个古礼,也很眼熟。

这是方磬第二次见到这样优美的礼仪,第一次,是就在不久之前,她站在二楼栏杆旁,看到的管氏一家三口见面的情形。

那时,朱兰茵也行了这样一个礼,对管奇臻。

“难道……”方磬皱着眉,推了推眼镜,“秋城真是你与管奇臻的孩子?”

这个事情,的确像朱兰茵说的,他们早就知道了,可是,听到这话的人,包括方磬自己,谁不是以为,那只是一个谎言呢?

“师母,您不但知道,而且,我是怎么有的秋城,您同样一清二楚,当晚,您也在场。”朱兰茵笑着,如花的容颜仿佛一张虚假的面具,在下一秒就会碎掉。

“我……”方磬拼命回想,怎么都想不明白。

记忆中,第一次见朱兰茵时,她就是个青果子一样的小姑娘,刚上大一,跟着严授纲到家里来后,手足无措地坐在沙发上,话半句半句的说,一说还要红了脸。

好像想要亲近他们,又不敢亲近。

熟了些后,她尤其爱缠着自己,笨手笨脚围着自己屁股后头转,想帮忙刷碗,还摔碎了盘子,自己都没责备她呢,她就好似天塌了一样,蹲在地上抹眼泪。

像只拼命讨好,又总是弄坏主人东西的小动物。

那样的兰茵,怎么都无法想象,已经生育过了。

求通小少爷十一岁,而十二年前……不,不对,如果以秋城的年纪来算,兰茵有了秋城的夜晚,那应该是差不多三十年前的事情了。

三十年前,方磬自己,都是个小屁孩呢。

三十年前……

只有一件事。

那是个闷热的夜晚,天黑得特别早,云层乌压压笼罩大地,什么光亮都不透,好像在酝酿着一场巨大的暴风雨。

那个年代,燕京大学附近还是燕京的郊区,人烟稀少,一到天黑,没什么夜生活的人们,就都回到各自家中,鲜少在外面游逛。

方磬家和严授纲家是邻居,居住在燕京大学的老家属大院中。那天,严授纲被外院的孩子揍了,鼻青脸肿,哭哭啼啼,方磬二话不说,挽起袖子就冲出去给他报仇。

这场架打得极为惨烈,外院的七八个男孩子统统变成猪头,哭咧咧回家找妈,有一个还跑丢了裤衩,方磬自己也不好受,身体倒没受什么伤,可白裙子后面被踹了两个脏脏的鞋印子,令她觉得万分恼火。

妈妈买的新衣服呢,被看见了怎么办,可恶!

严授纲大气都不敢出,他鼻青脸肿,也不敢回家,便和方磬说,去燕京大学不远处,那个末代王朝的皇家园林遗址里面,找个水池洗洗。

于是,黑灯瞎火的,两个小孩儿就去了。

那个年代,对这些遗址的重视力度不够,不但四周有一段没围上栅栏,连路灯都没有几盏,园子里面,就更黑了,所幸小孩儿们路熟,倒不至于走丢。

半路上就开始下起了雨,并且越下越大,还打起雷,他们措手不及,一下子变成了落汤鸡,这回,真是狼狈得洗都不用洗了。

小孩儿们垂头丧气,刚要回家,风雨中突然传来凄厉的女子呼救声,暗压压的夜,周围一个人都没有,那痛苦的惨叫,好像厉鬼在哭泣。

大人讲的那些,关于末代王朝的种种诡秘传说,一下子塞满了脑海,什么投了湖的宫女,活活扔进井里头的鬼孩子,等等等等。

严授纲吓得大哭,方磬也有些害怕,可她仔细一听,除了女子的声音,好像还夹杂着男人的笑。

那时候方磬并不大明白,这声音意味着什么,可有女孩子被欺负了,却是很明确的事。....

这里位置这样偏僻,找大人哪里来得及,方磬四处看看,拎了块大青砖,就往声音的来处偷偷摸了过去。

严授纲虽然在哭,可一看她过去了,便也一边拖着鼻涕一边拖着树枝,跟在屁股后头走。

到了近前,黑乎乎的,方磬也看不清楚怎么回事,模模糊糊,好像是三四个十几岁的混混,嘻嘻哈哈的,围着一个女孩子。

女孩子已经没了动静,风雨中,铁锈般的气味越来越浓,像是……血腥气。

天空猛然划过一道明亮的闪电,就在那一瞬间,方磬看到了一截白色的脖子。那节优美的脖子,连接着死气沉沉耷拉着的脑袋,雨水大力冲刷,顺着女孩子蜿蜒长发滴落地上的,是被冲成了淡粉色的鲜血。

“哎,这小娘们儿好像不行了。”

“丫的,怎么会?”

“靠,她刚才还挣扎得那么大力,三子是不是你那弹簧刀捅着她了。”

“屁!明明是你没抓住,她好像一脑袋磕石头上了……”

方磬把严授纲往后推,告诉他不许说话不许动,要是动,就再也不理他了,然后,自己趁黑,狠狠一板砖呼在了其中一个混混的头上。

“哎!”那混混叫了半声,瞬间头破血流。

方磬打架,一般也就是同龄孩子间的群架,从来没有下过这么狠的手,但今天晚上,不知怎么了,她就是想狠狠把这几个小混混拍死。

“妈的好疼!”

“谁打我……”

“呜……门牙……”

黑暗中,方磬一顿乱拍,拍得混混们吱哇乱叫,那个三子手里有刀,他冲着黑疯狂挥舞,方磬躲闪不及,被刀子捅进了肩窝里。

“抓到了,好像是小孩儿!”

“屁,瞎说,哪有小孩儿敢和大人打架,还这么凶的。”

“真的是……”

“啊——!”突然,严授纲尖叫着冲向方磬的方向,眼泪鼻涕乱飞,却扯着变声期男孩子的公鸭嗓,拼命嚎,拼命挥舞手中的树枝乱打。

他害怕,他乖乖听方磬的话,不敢动,可是,当方磬有危险的时候,再害怕,他也还是没命地冲了上来。

狂风大雨中的暗夜,树枝纷飞像无数鬼怪的魔爪,伴着严授纲的鬼哭狼嚎,不由得人肝胆俱颤。

“是小鬼儿……”

“小鬼儿索命啊!”

想起末代园林中的种种恐怖传说,混混们怕极了,互相拉扯着,没命地逃。方磬一声不吭,忍着疼,和严授纲一起追着他们打,终于将坏人都打跑,才去安慰都快哭晕过去了的严授纲。

还有那个女孩子,闪电的光亮下,她方才的样子,十分不好。

两个小孩儿急急忙忙又跑回去,可是,就好像刚刚都是一场噩梦一样,那个女孩子,却怎么都找不见了。

但肩膀被捅出来的血洞,和混乱中,头上遭到的重击,都不是假的。从那之后,方磬的视力就不大好了,不得不戴上了眼镜。

而严授纲,也慢慢有些神经质。

越是长大,他们越是明白了当时有多危险,那个女孩子,大抵已经遭遇不测,而他们,也差一点儿因为冲动,失去生命。

毕竟,他们只是孩子,而对方是三四个凶恶的混混。

因为这件事,方磬对严授纲,总感到一丝愧疚,而严授纲心中,也有着更多的后怕。

那些混混好似人间蒸发,再没人见过,庆幸的是,也没有找到女孩子的尸体,这多多少少安慰了方磬和严授纲。他们想,不管怎样,自己是做了好事,而那个女孩子,说不定得救了,说不定,还好好的活在这个世界上。

之后,他们长大了,结婚,发展各自的事业,一晃眼,三十年过去了。

“难道……”方磬看着朱兰茵,满眼不敢置信。

朱兰茵柔柔笑着,“三十年前,我们就见过面了,我一直想当面感谢您和严导,却总是,没法说出口,今天,终于能对您讲了,谢谢,谢谢。”

一滴血泪,滑下她的眼角,像怕吓着方磬,朱兰茵赶紧用衣袖遮住脸,擦去泪珠。

“从来没有人对我那么好过,师母,您和严导,是唯二的两位。素不相识,却为了救我而拼命,后来,我刻意接近你们,就是想报恩,可你们却没有给我这样的机会,你们那么美满,根本不需要。反而,我又从你们身上,得到了那么多的温暖。直到现在,只要一想到你们,我这样冰冷的身体中,也仍能感受到暖暖的东西,在默默流淌,我想,虽然不大准确,那应该,也是一种爱吧,谢谢你们,让我感受到这些,谢谢。”

方磬动动嘴唇,不知该说什么,只是伸出手,揉了揉朱兰茵的头。

兰茵的要求,为什么这样低,他们对她的那点儿好,她竟然记了一辈子。

“所以,凡是你们期望的,我都想为你们做到,凡是伤害你们的,我都要除掉,”下一瞬间,朱兰茵的脸又扭曲起来,“可是,我真无能,太无能了,都到了今天的田地,也仍没有为你们做到过什么事。”

方磬瞪大眼,朱兰茵是为了严授纲,才对瓜瓜下手的么,不,很可能,也是为了自己。

回想起在威洛思庄园的花坑旁,朱兰茵说的话,瓜瓜是那个女人的孩子,是严授纲背叛自己的证据,瓜瓜的存在,就是对她方磬的羞辱,所以,瓜瓜死掉才好。

“兰茵,我不需要你为我做这些,如果你真明白我对你的好,就该知道,什么是我最大的愿望。”方磬缓缓道,“我希望你们好,包括你,我希望我关心的人,都过得好。”

朱兰茵愣住了,久久,久久,伴着忍不住滑下的血泪,她脸上绽放出无比幸福的笑。

这就是师母,这就是,她最爱的师母。

如果,她不是如今的样子,该有多好,可是,她又有选择么。

“兰茵,你的身体,非常冷。”方磬收回为她拭泪的手,说道。

那是当然的,因为,她已经是个死了三十年的死人了,朱兰茵默默嘲讽着自己。

“你说管奇臻是秋城的父亲,难道,他是当年其中的一个混混?”这话,方磬自己都觉得不可能,管奇臻也许有许多疑点,但他通身华贵雍容的气度,却是骨子里天成的,根本无法想象,他会当小混混。

“主人创造了秋城,就像他创造了今日的我,我和秋城,都算是主人的孩子,我只是比较幸运,能够成为孕育主人重要孩子的母体。”

朱兰茵微笑着这样道,只是那面上的神情,又开始虚假起来,方磬不由觉得,她真认为自己是幸运的吗?这难道不是她由于不得已的原因,在说的反话么。

“怎么回事?”方磬问。

朱兰茵看着自己兰花一般娇嫩的双手,“师母,您知道炼尸吗?”

炼尸,久远相传,是茅山道术的一种,以法术对资质优良的尸体进行淬炼,得到能力非凡的僵尸,有铁尸,铜尸,金尸,甚至还有飞天僵尸,是一种威力巨大的法器。

“我,是九天子母僵中的母僵,而秋城是什么,不言而喻了吧。”朱兰茵怪异的笑着,“呵呵呵,那个女人真是痴心妄想的傻瓜,她以为,她的野种,也配称为鬼子?只有我这种怨气极深的尸体生出来的,才是鬼子呢。”

桐秋城是……

方磬咬紧了牙,“可你们之前,与活人没有什么区别,你也是现在才这样冰冷的。”

“因为,今日方始万事俱备,鬼母子,也才真正成熟。之前的我们,算不上真正的九天子母僵,这一切是个漫长的过程,主人为了那件大事,筹谋了许多年,直到三十年前,他收获了我这具极为合适的尸身,一切才真正开始运转。”

那夜,她这个刚刚考上燕京大学的十七岁女学生,就这样死了,死的时候,身体中,已经有了一个不该有的存在生成。

主人带她回去,用秘法进行淬炼,让她这具鬼母,孕育鬼胎慢慢成长,将鬼子生下。从那时起,她就不是原本的她了,过去种种,皆已死去,她只是主人的工具。

而鬼子,又算是她的孩子吗?不,鬼子和她一样,只属于主人一人,他只是主人的孩子,只是主人创造出来的鬼子而已。

主人给鬼子取名求通,因为,鬼子在那件大事中的作用,就是“通”。

桐秋城这个名字,是她带着鬼子去上大学时随便取的,主人吩咐,她和鬼子,都需要在人类社会中历练,获得进一步成长。

那时的秋城,对往昔的记忆,自然是虚假的。主人掌控着他的一切,就像这次,主人将他从威洛思庄园中带回来,便可以轻易治好他的身体,改造他的记忆,甚至缩小他的年纪。

无论鬼子还是鬼母,他们的成长,都需要怨气,那种黑沉沉的,看不到一丝光亮的绝望。

去体味无边的绝望,就是主人培育他们的方式。

如今,鬼子的培育彻底完成,秋城对于主人来说,终于可以使用了,为了那件大事。

“师母,您知道么,我原本,甚至不是长成这样,”朱兰茵摸着自己的脸,说道,“妙手丹青,眉目宛然,主人给我画了这样的一张脸,如此美丽无双的容颜。可它不属于我,每次照镜子,它都在提醒着,我只是个赝品的事实。”

她只是个制造出来的仿制品,这张脸是谁的,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她只知道,自己和孩子,都是被一步一步,巧妙设计,精心培育的工具。

一个数百年前就开始计划的,某件大事所必须的工具。

她身上发生的,秋城身上发生的,这所有的事,难道真的是偶然。

越是深入了解主人,她越是止不住的这样去想。可是,对主人不恭的思想,是严重的罪,每次一动这样的念头,她就会剧烈地痛,痛得头脑一片空白,再也不能思考。

“很荣幸,我这样的工具终于被做出来了,很荣幸,我这样的工具生下了尊贵的鬼子,很荣幸,我和孩子对主人来说有巨大的用处……很荣幸!”朱兰茵一遍遍说着,脸上全是虚假的温柔的笑。

方磬的心,疼得不得了,为了桐秋城,为了朱兰茵。

兰茵刚刚说,秋城是被“主人”掌控的,那么,这个主人当然也能掌控朱兰茵。因为掌控,所以她行礼,因为掌控,所以她连恨都不能恨,她说,她恨的是秋城。

秋城的到来,意味着兰茵的受辱死亡,是她怨气的根源,她有理由恨秋城,可是,说不定,她是恨不了那个她真正想恨的人。

“你其实,恨的是管奇臻。”朱兰茵说不了的话,方磬代替她说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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