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不过爷,说真的,您给麻三看的段子是真事儿?洋人就真这么不懂教化?男男女女的搂一起跳舞?”麻三扒拉着面条,却又忍不住问叶昭,嘴里满是鄙夷,脸上却有分明有丝神往,对于长这么大还没碰过女人手的这个年轻人,显然洋人的习俗令他颇感兴趣。 浩瀚书屋手机版
见麻三这个落魄秀才也仅仅是对洋人比较“荒诞”“不知羞耻”的人际交往问长问短,浑没有注意自己本想宣扬的内容,叶昭就更觉得自己这个想法失败了。
“吃你的面吧!”叶昭懒得理他,自顾端起茶杯饮茶。
麻三风卷残云般将碗里的面一扫而空,更咕咚咕咚将汤底喝光,抹了把嘴,回头见到叶昭风清云淡品茶的样儿,心下就一动,随即拍胸脯道:“爷,我倒有个主意,您要真想麻三说您的段子啊,也行,可有一条,麻三得有口饭吃!”
叶昭就笑,说道:“敢情你也知道没听众,那我要你说这段子作甚么?图你清净啊!”
麻三腼腆的笑,不敢吱声。
“不过嘛,说说看吧,咱就当一乐儿,试试?”叶昭笑呵呵看着麻三。
“行,试试就试试!”麻三痛快的答应,然后如他所想,一张十两的银票就到了面前,麻三喉咙发干,马上紧紧将银票抓在了手里。
“这是半个月的定,说得好,另外还有赏。”听到叶昭的话麻三自然又是一番感恩戴德表忠心。
叶昭轻摇折扇,只是微笑。
叶昭自不会将这民间评弹之所当作介绍西方世界的阵地,但能发出些声音,不管大众作何想,早些儿传传西方的事儿总不是坏事。
第二十八章 老公您好
不管叶昭多么无奈,成亲的日子总是要到的,这一天,几乎整个西四牌楼都被红绸包裹起来,看热闹的人群挤满了各条街道,很多人其实根本就不知道今天为什么这么热闹,但也一窝蜂的涌上了街,何况听说现下四处都搭起了戏台,从明天开始要连唱七天大戏,西四这块儿,可好久没这么热闹了。
叶昭昏头胀脑的将亲娘迎娶回府,又在正殿明晃晃的红烛下和凤冠霞帔的新娘子拜父母天地,在礼倌儿指引下麻木的进行着一桩桩仪式。
而本以为小丫头多半会哭闹呢,谁知道“新娘子”却是一板一眼落落大方,一见便知道演练了可不知多少次。
雏凤楼西暖阁,四壁涂红,喜烛高照。阁北,有红彤彤的喜床、宝座,南窗下有一铺火炕,炕上置桌,放有精巧奢华的酒具。
好不容易进了洞房,叶昭只觉得浑身骨头都散了架,在火炕上一躺,就再不想起来。
几乎朦朦胧胧都要睡去了,忽听到奴婢轻轻敲门,却是来送“汤圆、子孙饺子”了,叶昭只好忍着心下烦闷去开了门,在奴婢丫鬟的吉祥话里还得一脸微笑,等丫鬟们将汤圆饺子摆好退了出去。叶昭才注意到坐在火炕炕桌另一旁的新娘子,小丫头到现在一声未吱,倒真是好耐性。
叶昭勉强想起了自己该做什么,寻了半天,才从茶几下寻出被自己扔到一边的玉如意,走过去将“新娘子”的盖头挑了下来。
叶昭倒是呆了下,红彤彤的霞帔衬得小丫头可爱的一塌糊涂,真个是眉目如画、明眸皓齿,漂亮的就仿佛年画里的小仙女。
这要是自己妹妹,可不知道得多疼她。叶昭冒出了这么一个念头,却见小丫头死死的闭着眼睛,又觉好笑,说道:“自己玩吧,想干嘛就干嘛。”说着话就自顾躺回了火炕自己一侧,想眯一小觉。
房内没有一丝声音。
“还,还没喝交杯酒呢。”过了好一会儿,小丫头实在忍不住“提醒相公”,稚声稚气的声音,本来偷偷睁开的漂亮大眼睛见到叶昭忽然抬起了头,又急忙紧紧闭上。
“不喝了吧,就是个形式。”叶昭懒得动,随口说着。
“哦。”小丫头答应着,却多少有那么些可怜巴巴委委屈屈的腔调,可不是,嫁进门来,自然相公最大,相公说不喝交杯酒,那就不喝好了,可是,可是从来没听说过进洞房后不饮交杯酒的,那得多不吉利啊?
叶昭眯着眼,眼见这十一岁的小丫头却偏要一副端庄稳重之态,实在觉得好笑,忽然就起身,道,“你想不想喝交杯酒?”
小丫头打破脑袋也想不到“夫君”有这么一问,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这样,咱俩打赌啊,下棋,你赢了咱就喝交杯酒,输了就不喝了。”估计全大清国也就叶昭能有这么混账的提议。
实在是叶昭觉得这小妹妹太过端庄,突然就想变着法把小丫头变成“小丫头”,人多大年纪,就该有多大年纪的样子,不是吗?十一岁,吵吵闹闹疯玩才对嘛!
“那,那好吧。”蓉儿眼泪实则都在眼眶里打转,没听说过谁家相公这么刻薄的,可嫁进门来,相公为天,也只能由着他性子来。
“蓉儿,蓉儿棋下得不好,师傅说蓉儿勤加练习才能达到国手之境。”蓉儿还得赶紧坦白,免得一会儿露怯,既然相公要下棋,想来棋艺是极精的。
叶昭却是惊得眼珠子差点掉出来,这小丫头片子,听话茬围棋相当不软啊,什么?国手之境?可不带这么唬人的!
幸好,本就不是想与你较量围棋,不然输给你个小毛丫头,那不郁闷死?
叶昭用力拍手,阁门轻轻被推开,外面是吉祥如意两名俏丫头,绛青侍女打扮,莺莺燕燕、娇俏可人,一名是蓉儿陪嫁带来的,一名是叶昭从府里选的,又给两人改名,一为吉祥、一为如意。
“去,把我的富贵棋拿来!”
吉祥不明所以,如意却是飞快答应一声,拉了吉祥一把,飞也似的去了。
不一会儿,一张彩色千奇百怪的棋盘就摆在了火炕炕桌上,有骰子、有造型可爱的小陶人,又有硬纸板做的银票。
这是叶昭在上海时鼓捣出来的,大清版大富翁,本来只是做出来准备自己解闷时玩的,现在却是拿出来难为这位小棋圣。
叶昭给蓉儿讲解着规则,一边说着话一边和蓉儿试着走了几步叫她体会这些规则,换她人怕早听得头胀目眩了,蓉儿却只管一一默记,相公“多才多艺”,又有耐心教授于她,她自然不想辜负相公的好意。
“懂了么?”试着走了一会儿后,叶昭问。
蓉儿皱着小眉头苦苦思索了一阵,就点了点小脑袋。
“那就开始了,三局两胜,我赢了,交杯酒就不喝了,我输了,咱就喝。”叶昭说着可能被天打雷劈的混帐话,混不当回事。
蓉儿苦着脸,轻轻点了点头,心下却给自己鼓劲儿,富翁棋看起来也不甚难,如果自己能连赢两局,第三局输给他就是。
大富翁这个游戏确实不难,可有时候骰子的运气成分实在大,叶昭运气就相当不错,直下两局,每一局都不用一刻钟,就将蓉儿赢得精光。
可这两局赢下来又实在没什么喜悦之情,蓉儿这小丫头太个性了,那真是荣辱不惊,赢亦何喜?输亦何悲?别说尖叫赖棋之类的举动了,输的底掉儿,漂亮的大眼睛都没眨一下。
不过叶昭感觉的到,连输两局,小丫头好似有些失落,琢磨了下,叶昭就一笑,说道:“我赢了,那咱也把交杯酒喝了,老祖宗的规矩,不能忘!”
“恩。”小丫头点头,言简意赅。
和小丫头的小胳膊挽着喝交杯酒的时候,看着小家伙近在咫尺的漂亮大眼睛,叶昭未免有丝尴尬,这和自己想的完全不一样嘛,虽然才十一岁,可比自己那个世界十一岁的小丫头懂事多了吧?
“好了,交杯酒也喝了,你去睡吧,明天还得早起请安什么的,这几天就操劳,你睡炕上还是睡床?”叶昭问。
“床。”小丫头自然恪守规矩,要去睡那设计精巧层层叠叠的木床,叶昭其实也挺喜欢这个时代的床,手工太考究了,讲究的是“繁缛多致,坚固鼎立,富丽堂皇”,其奢华繁琐,令人目不暇接。叶昭甚至认为,渗透着风雅古韵的木床甚至可以归结为木制雕刻艺术品了。
看着小丫头在那一板一眼的将华丽的锦被抖开,好像铺了一层什么东西,然后就又慢慢将那双蝴蝶刺绣的漂亮旗鞋脱了,接着极快的躺到了床上,用锦被紧紧裹住了自己。
叶昭忍俊不住,险些笑出声,开始她一举一动倒真可以说典雅大方颇有大家风范,可最后飞快用棉被裹着自己的可爱动作还是暴露了她的真实年龄。
再见到小丫头好像掀开了锦被一条缝偷偷看自己,叶昭就更觉得好玩。坐起身,叶昭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浅酌起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红烛火光跳了一下,听窗外,好像隐隐传来了三更天的梆子响。
转头间,却不经意的发现,小家伙从被子里露出秀气可爱的俏脸,在看着自己。
叶昭隐隐猜到,出嫁前小家伙想来是会受一些启蒙教育的,虽然懵懵懂懂,但如果一夜不理她,通过她母亲的启蒙说辞,怕对于她就是很严重的一件事了。
叶昭知道自己没办法跟她解释,但也不想小家伙心灵上受到什么伤害,会误以为自己不喜欢她或者不屑于碰她什么的。
想了想叶昭就指着桌上的棋盘笑道:“再来两盘?”
“好!”小家伙马上骨碌爬起身,又穿上漂亮的鞋子,刚刚跑过来两步,突然想起了什么,忙收敛忘形之态迈起莲步,可见到叶昭眼里的笑意,几乎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可不是,在家的时候,什么时候这么失仪过?
和相公相处不过个把时辰,怎么好像脑子就乱乱的,不经意就出错呢。可是那富贵棋,真的,真的好好玩。
叶昭本想说:“以后想跑就跑好了。”可见到小家伙神态,知道这句话说出来怕是她会哇的哭出声,也就不再逗她,只是笑道:“今天咱们挑灯夜战,好不好?”
小家伙坐上了炕,也不敢吱声,说好吧好像玩物丧志,说不好又是忤逆相公,是以只是默默分配银票和瓷人。叶昭又笑道:“我就要一千两,剩下全是你的。”
难得遇到能和自己玩游戏的,叶昭倒也来了兴致,更叫吉祥如意送来小菜点心,就咋咋呼呼和“新婚夫人”玩起了大富翁。
蓉儿却是极矜持,屋里只能听到叶昭大呼小叫的声音,玩得兴起,叶昭更顺手将几根黄橙橙的点心塞进蓉儿嘴里,笑道:“怎么就不吃零食呢?我自己研究的炸薯条,你尝尝。玩游戏嘛,当然要吃吃喝喝玩的才尽兴。”
蓉儿蹙了蹙小眉头,将薯条放了回去,可见相公做手势要她吃,就极优雅的用兰花指捻了一根慢慢送进嘴里。
中间竟然输给了蓉儿两盘,叶昭兴致更浓,不知不觉多饮了两杯,更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沉沉睡去……
……
睁开眼睛叶昭微觉头疼,看窗帘好似刚刚天明。
恩?叶昭动了下,却觉身子转动颇为费劲,低头看去,自己是睡在火炕上,盖着一床红缎子锦被,叶昭就顺手掀开了棉被,却猛地被吓了一跳,却见一个可爱的小身子正八爪鱼般抱着自己,可不正是蓉儿,和自己一样和衣而卧,还是穿着那红色霞帔,只是可能睡觉时踢掉了罗袜,两只雪白的可爱小脚丫缠在自己足踝上。
叶昭哭笑不得,心知被子想来也是她抱来的了,轻轻向旁边推了推,谁知道小家伙翻个身,转头又缠上来,抱得叶昭死死的,嘴里呢喃着:“额娘……我再睡一会儿……”
叶昭无奈,只有任她抱着,仰身子盯着天花板盘算自己的事儿。
大概过了盏茶时间,吉祥在外面轻轻敲门,“小姐,小姐,要给王爷福晋请安了。”
叶昭只装听不到,还闭上了眼睛,吉祥又叫了几声,蓉儿突然就坐了起来,然后就蹑手蹑脚的下床去外间开了门在吉祥伺候下洗漱。
等她再回到内屋喊醒叶昭时,已经换了一袭粉红刺绣蝴蝶穿花图案的旗袍,却更显得漂亮可人儿。
“相公,天亮了。”见叶昭睁开眼睛,蓉儿又恢复了那不慌不忙的神气,却是一丝不露怯,好似刚刚贪睡的不是她,被人叫醒的更不是她一样。
这个小机灵鬼,叶昭又好笑又好气,却也只能起身更衣,蓉儿蹲下身子帮他穿鞋,叶昭就将她拎了起来,说:“我自己来。”又道:“以后啊,别喊我相公。”昨天已经告诉蓉儿不许喊自己“爷”,可今天听着相公也挺别扭的。
被叶昭抓着后脖领拽起来,小家伙显然有些气愤,这哪里是相公对妻子的态度了,小家伙也感觉到了,分明把自己当小孩子了。
“就喊,就喊大哥吧,要不就喊哥哥。”叶昭一边穿鞋,一边思索着说。
“不!”第一次,小家伙忤逆了相公的意思,倒令叶昭一呆,讶然的看过去。
蓉儿咬着嘴唇,却是毫不屈服,说道:“既然相公不喜欢循规蹈矩,蓉儿听说民间恩爱夫妻,互相之间称老婆称老公,蓉儿就喊您老公。”
叶昭差点一个跟头摔那儿,老公?要说相公、官人等等称谓虽然别扭尚能接受的话,可被个小不点整天叫“老公”,那可就遭罪了,毕竟前世,男女情侣新婚夫妻之间,最常用的称呼就是这个“老公”了,这个小不点喊自己一次老公,怕自己都会感觉罪孽更深一分呢!
第二十九章 桂贝子
骏马一声长嘶,马车缓缓停在前门大街会友镖局门前,叶昭跳下马车,心里就有些冒火,桂老三是叫自己好看是吧,自己大婚第二天,就约达春打群架动刀子,敢情是想叫自己红事上再见那么一点红是吧?
会友镖局当家的宋彦超早就候着呢,飞奔上来给叶昭请安,他心下这个无奈啊,骁骑营和前锋营的爷们儿群殴,偏偏来到他会友镖局,说是他会友镖局那场子宽敞,他宋爷又是当初神机营老七王爷金口许的“神拳”,打架动刀子的事儿,有宋爷在,那就一个光明磊落。
可一个是桂贝子,一个达六爷,都是黄带子里惯会耍横的主儿,这要出了事,谁担待得起啊。
跟在宋彦超身后,叶昭穿堂过室,就来到后院的演武场,青石砖的地面,确实铺的一个敞亮,可现在,却闹哄哄的好像菜市场,四五十号人都是精壮小伙子,没穿官服,一个个盘着辫子神气十足,有几个将辫子咬在嘴里,手里拎着明晃晃的家伙,看起来一言不合就要动手。
“阿哥,怎么惊动您了!您看这话说的,今儿可是您大喜的日子,您说您跑这儿一会儿血丝呼啦的干嘛来啊您!”正指着桂荣鼻子骂街的达春突然见到叶昭在宋彦超陪同下进了演武场,忙跑了过来,又跟跟在叶昭身后的巴克什和阿尔哈图点了点头。
叶昭就瞪起了眼睛:“你小子还知道我大喜的日子啊?怎么就不能消停消停?”
那边桂荣呵呵的笑起来:“要不怎么说景哥儿呢,就是仗义!达六儿,你交的好朋友。”他是个白胖子,看起来走两步都会累的喘气。
叶昭斜眼瞥着他,哼了一声,对达春道:“你小子也是,没那根公鸡翎子就少给我装老鹰,要真打,你去城外,来人家镖局干嘛?这不为难人宋爷吗?”
宋彦超忙赔笑:“不碍事,不碍事,我全明白,全明白。”
达春见叶昭真动了火,不敢还嘴,嘴里嘟囔“桂老三约咱来的,谁知道选了这么个屁地方。”
桂荣脸色阵红阵白,知道叶昭拿话砢他呢,脸沉了下来,转着手里的钢球,一步步走到叶昭面前,瞥着叶昭道:“怎么?景儿哥的意思是咱们奔城外?”
叶昭好似才看到他这个人,就笑起来,拱手道:“原来是桂贝子,我说呢,满北京城打听打听,谁有这么大面子,能约前锋营的爷们来助拳。”说着话脸就沉了下来,对满院的人喊道:“不想吃官司的,都给我滚!”
大伙全滞住,大眼瞪小眼,这位景哥儿可不是闲散宗室,那是刚刚从外面办了差回来的,侍卫营的散秩大臣,这要公事公办,八旗兵斗殴,罪名儿可不轻。
有几个就偷偷的向月门那边挪动脚步。
桂荣却翻了个白眼儿,不屑的道:“景哥儿,少拿你那套官威唬人,今儿告诉你,在这儿!咱没有贝子,没有王爷,也没有你那个闲差!今儿就是要告诉你,在北京城,你景哥儿鸟都不是,鸟都不是!”说着就在地上狠狠吐了口唾液。
本来想开溜的都停下了脚步,既然桂贝子担着,那怕什么?咱不能成了孬种。
叶昭微微蹙起眉头,看了桂荣一眼,道:“怎么?桂贝子今儿是要见见血?那成,春儿,桂贝子看得起,你就跟桂贝子亲近亲近。”
桂荣却是下意识的就退了几步,要他跟达春单挑,他还真不敢,也不是对手。
宋彦超眼见话越说越僵,心里这个急啊,可他又不敢插话,这堆主儿都什么人?都是整天闲着没事就怕没人来招惹他呢,一个个都吃饱了撑的惯会找事儿的主儿,这时节自己插句嘴,一句话说的不中听,得罪了里面谁,自己这镖局也就不用干了。
“景哥儿,爷今天就叫你见血!”躲到前锋营几名兵勇之后的桂荣觉得大没面子,气急败坏的喊着,“都给我上!打残了打废了我桂三兜着!”
一场乱战眼看就要开始,忽然“嘭”一声巨响,巴克什手里多了一把火铳,就在众人一滞之际,阿尔哈图手里的火铳砰砰砰砰连开六枪,对面假山上花盆被打得稀巴烂。
没人敢往上冲了,都看着巴克什和阿尔哈图手里的家伙发呆。
“老子这把十连响,我看你们有几颗脑袋?接着扎刺儿啊!”巴克什面粗心细,说大话眼睛都不眨的。
前锋营的小伙子们脸上都变了色,哪来的火器?也太渗人了!
“景哥儿,你不是个爷们!靠洋人的玩意儿吓唬北京城的爷们,你不是东西!”桂荣白胖白胖的,脑子却转得快。
叶昭笑了笑,淡淡道:“要真唬你?刚才就不走空了,直接朝你脑袋这么一下!”说着话叶昭做了个对准他瞄准的姿势,吓得桂荣又连退了几步。
叶昭哼了一声道:“是北京城的爷们,那就跟洋人干去,跟长毛干去,自己人干自己人,落几块疤算你能耐?要我说,熊透了!”
“都散了,该干嘛干嘛去!”叶昭目光缓缓在众人脸上扫过,没人敢跟他对视,不管骁骑营的还是前锋营的,一个个垂头丧气向外走。
桂荣见势不妙,也想拔脚开溜,却愕然发现两个铁塔似的汉子拦在他面前。
“景哥儿,你什么意思?”桂荣色厉内荏的冲叶昭喊。
叶昭笑笑,说道:“咱没下次,懂吗?今儿也不欺负你!过几天在长春楼给老六摆酒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