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昭心思电转,摆手打断了姐姐的话,微笑道:“那就同乌力罕大哥玩耍一番,按照你们的习俗叫那达慕是吧?怎么斗但凭乌力罕大哥作主。”虽姐姐一个劲儿使眼色,叶昭只作不见。
乌力罕总算拿正眼看叶昭了,这南人,还有几分骨气。随即长身而起,铁塔般的身子,威势无匹,大声道:“好!就比射箭、力气、博克巴依勒德呼!” 博克巴依勒德呼即为摔跤。
静贞刚想说话,叶昭已经笑道:“好!”静贞微微蹙眉,心说难道弟弟这官越来越大,却也变得狂妄了?
叶昭又笑道:“可这赌注嘛,若乌力罕大哥赢了,我就依乌力罕大哥一事,同样若乌力罕大哥输了,自也要听我吩咐。”
乌力罕傲然道:“我输了,任凭你吩咐!”他是蒙古有名的勇士,弓箭骑射也好,摔跤也好,在外蒙四部鲜有敌手,又岂会将一个小小的南人放在眼里?
叶昭微微一笑:“好,就是如此!”拍手,几名侍卫飞步而入,叶昭叫他们去演武场如此这般的布置。随即起身,笑着请乌力罕、庆格尔泰和姐姐一起赴演武场。
静贞见弟弟镇定自若,稍微安心,心说不知道又有了什么蛊惑主意。
郡王府演武场,青砖铺地,极为宽敞,东面架子上刀枪剑戟明晃晃的。闻听大将军王要与蒙古汗王斗武,巴克什苏纳都赶了来,场内十几名侍卫更是擦拳磨掌,等着看大将军王如何挫蒙古人虎威。
看着二百多步外的箭靶,乌力罕就皱起了眉头,静贞肚里好笑,弟弟知道定比不过他,如此一来,都射不中靶子,也能以和局论。
果然叶昭笑道:“乌力罕大哥,这第一场就算和局吧!”
乌力罕脸沉如水,道:“你又岂知我射不中?”
叶昭微微一笑,抬了抬手,立时就有侍卫送上了他那柄专用步枪,叶昭举起枪,啪啪啪啪连发数枪,却见远远的靶心红点轻动,很快一名侍卫跑过去,大声道:“俱中靶心!”说着,摘下标靶快步而来,立时众侍卫欢声雷动。
乌力罕看着那靶子,一脸不可思议,又看着叶昭手里的火枪,眼里全是震惊。
叶昭笑道:“我惯用火枪,同乌力罕大哥比射击未免有失公允,若大哥也用火枪,必输给我,我若用弓箭,也不是大哥对手。当然,大哥说是比射箭,那算我输一局也可。”
见乌力罕盯着自己的步枪,就笑着递上去,说:“不信大哥可试一试,喏,这样瞄准,里面还有几颗弹丸,小心,小心……”
“嘭”,斜角一处假山上,一块碎石被击飞,假山旁的仆人吓得退了几步,脸色煞白。
震耳欲聋的响声和冲力令乌力罕身子一抖,手中步枪落地。
旁边有侍卫忙拾起来,说:“这东西可不能乱碰,要人命的。”叶昭一瞪眼,他才不敢再说。
乌力罕更是后怕,眼见火枪如此威力,骇然色变。
叶昭微笑道:“第二局比气力,如何比法?”
乌力罕好一会儿才回过神,今日之震撼可说是他出生以来的第一次,虽然早闻听火枪之名,但据说上弹繁琐,火药又怕雨水,想来弓箭足以抵之,却不想,这两种器械,简直不可同日而语,就好比饿虎和绵羊,弓箭面对火枪,很显然不堪一击。
多年引以为傲的绝技突然显得这般羸弱,信仰崩溃,乌力罕脑子嗡嗡的,好一会才黯然道:“是我输,是我输了。”
“那这比力气如何比法?”叶昭又问了一句。
乌力罕转头看去,就指了指场边的圆石桌,走过去失魂落魄的坐下,伸出手,渐渐心才安定下来,晃了晃头,目光也坚毅无比,这一局,可不能再输了!南人器械精巧何足怪?总能找到破解之道,蒙古勇士纵横天下,却不信就会输给火枪!
叶昭见这架势分明是“掰腕子”,笑了笑,随即走过去坐在了乌力罕对面。
静贞一颗心就悬了起来,大伯出名的刚强,神力惊人,可莫一用力将小弟的腕骨掰折,可这时候自不能去跟弟弟说话,免得搅了弟弟心神。
庆格尔泰也是刚刚从震撼中清醒,见爱妻神色,就知道她担忧什么。琢磨了一下,踱步到乌力罕身旁,附耳道:“手下留情,莫伤人。”
此时乌力罕已经握住了叶昭修长白皙的手,虎钳一般握定,这两个手掌一比较,心中豪气又起,听庆格尔泰之言,他点了点头,心说这南人倒是很有门道,不愧大将军王之名,一会儿倒要给他留几分情面。
微微一笑,对叶昭道:“开始吧!”
旁边巴克什大声数数:“三!”
“二!”
乌力罕慢慢运足力气,只等叶昭发力后,僵持片刻,算是给了他面子,到时再将其扳倒。
“一!”
“开始!”巴克什大声喊。
乌力罕甫一用力,突然就觉手腕上一股巨大的冲力袭来,心下一惊,刚刚转过这厮好大的力气,念头尚在,“啪”,手腕已经被人扳倒在石桌上。
静贞和庆格尔泰都是瞠目结舌,众侍卫欢声如潮。
“乌力罕,你作甚么!” 庆格尔泰涨红了脸,对乌力罕喊道。
乌力罕有些茫然,确实,输在轻敌,可这景祥力气也实在够大的,就算堂堂正正较量,自己怕也坚持不了很久。
“姐夫,您来试试?”叶昭笑着对庆格尔泰说。
庆格尔泰这时节也顾不得妻子了,太丢脸了,哥哥不知道在搞什么,丢尽车臣汗部勇士颜面。
当下就坐过去,乌力罕茫然起身。
可等庆格尔泰和叶昭动了力气,这才知道乌力罕不是存心相让,僵持了一会儿,涨的脸红脖子粗的,可手腕还是被叶昭慢慢扳倒在石桌上。
静贞惊喜交加,笑道:“景祥好样的!庆格尔泰,你这下知道厉害了吧?”可真就是在蒙古部落生活久了,人也开朗起来,更不似昔日小心谨慎模样。
庆格尔泰心中无奈,可也没法子,爱妻实在宠极了她弟弟。
“王爷,乌力罕认输!第三场也不必比了!”乌力罕手在胸前,微微躬身,是真的服气了。这景祥,生得漂亮,人却英雄,怨不得名头这般响。
叶昭哈哈一笑,说:“侥幸侥幸。”说起来若比摔跤,怕还真不是这蒙古铁塔的对手,毕竟那要讲技巧的,仅仅力气大没用。
乌力罕道:“王爷神勇无敌,乌力罕输的心服口服!”又道:“明日乌力罕就写信要幺妹来,再请皇上指婚,幺妹能有王爷这样的雄鹰相伴,天国父汗定也欢喜的很。”
叶昭哭笑不得,蒙古人更不讲究婚龄年岁,那小不点八九岁?还是祸害别人去吧。笑道:“我不是这意思,刚刚赌注,说是乌力罕大哥要依我一件事,我是想说,乌力罕大哥和姐夫留在广州,来年开春破贼时,助我一臂之力。”怎么说这车臣汗部算是自己的亲戚,既不能去给红娘捣乱,更无谓去做炮灰,帮自己去破发匪最好不过,现时步枪队和骑兵配合,战术花样可就多了。
乌力罕微有犹豫。
叶昭就笑道:“僧格林沁王,我自会写信与他说明,皇上和两宫太后也断无不准之理。”
乌力罕和庆格尔泰对望几眼,见弟弟微微颔首,乌力罕随即笑道:“喀尔喀骑兵愿为王爷效力,只怕草原上的粗蛮野人,帮不上王爷的忙。”显然被叶昭的步枪打击的没自信了,可也是,如果叶昭那特制步枪能全军配发,蒙古骑兵只怕就要消失在历史舞台了。
叶昭笑道:“乌力罕大哥太谦了,走!我们痛饮几杯,明日,大哥、姐夫随我去给两宫太后请安!”
听到喝酒,乌力罕马上黑脸放光,可又心虚的看了叶昭一眼,心说,这小子,不会喝酒也那么能吧?立时就意兴阑珊。
叶昭自不知道给人家造成了全方位的打击,说说笑笑陪着几人回花厅,静贞走在他身侧,小声道:“你又怎么诈和的,跟我说说。”百思不得其解,而且一直盯着呢,也没看出弟弟怎么出的蛊惑。
叶昭心说你弟弟我本来体格就超一流,却是微微一笑,说:“晚点跟姐姐禀告。”却还得想法子告诉姐姐自己怎么出老千,这可也是个难题。
静贞见叶昭转眼珠子,瞪了一眼,心知弟弟定在想法子怎么骗自己。这世上,怕没人比她更了解叶昭了。
第六十章 六房
西关公众花园是一所法国人经营的旅馆,三层楼建筑,顶楼的套房装饰豪华,深红地毯,名贵油画,自来水煤气灯,与欧洲奇葩巴黎的一流旅馆相比毫不逊色。
时老爷住三零三号房,昨天已经托人递帖子进巡抚行辕,至于巡抚大人何时接见,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跟随时老爷来广州的是时家二十多年的忠仆时福,见老爷一直愁眉不展,时福心里担忧,可又不敢问老爷什么,只知道多少年没见过老爷这般犯愁了。
怨不得时老爷发愁,本来准备同帮广府造船厂运输机器设备的船队一起来广州,那时致以歉意,摆低姿态,事情想也能揭过去。谁知道还没等他动身,人家船队就放行了,现今这广州一行,可就完完全全变成求人,以大清官员的一贯作派,那还不吃的你死死的?
在套房外间的客厅喝着茶,时老爷又一个劲儿摇头,只恨自己一世英雄,却没好好教导儿子。
外面突然响起轻轻的敲门声。
时福急忙跑过去开门,却见外面三四个人,最前面的是一位漂漂亮亮富富贵贵的少年。
“时明轩时爵士是住这里吧?”少年身侧一名高大健硕的汉子问,声音如洪钟般响亮。
“你们是?”时福疑惑的看着他们。
那汉子却一伸手就将他扒拉到了一旁,少年微微蹙眉,却也举步而入,时福急道:“哎!我说你们是甚么人?怎么就带闯的?”想追上去,却被一名汉子挡在门旁,人家一瞪眼,时福心里寒气直冒,再不敢说话,心里念阿弥陀佛,完了完了,不是遇到绑匪响马了吧?
时老爷起身,皱眉看着这行不速之客。
跟在少年身边的精壮汉子拉长音大声唱道:“平远靖寇大将军、多罗肃智郡王到!”
时老爷吃了一惊,却见那清秀少年已经笑道:“时爵士,久闻大名!”
传闻中,广州这位大将军王的形象就比较混乱了,言之凿凿说他身高丈余,金刚降世的有,说他相貌狰狞宛如罗刹的有,说他弱不禁风漂亮的就好像大姑娘似的也有。
但这一刻,时老爷看着这气度沉稳、含笑而威的少年,心里转过千百个念头,但却确信,这位少年权贵必然是大将军王。
迎上几步,时老爷就欲跪拜,口称:“草民见过王爷。”
叶昭却已经扶住他,笑道:“时爵士不必多礼。”
时老爷却坚持要跪,口称道:“王爷,草民虽入番邦,但生是大清人,死是大清鬼,又岂可失了礼仪?”
叶昭微微一笑,说道:“礼仪存乎于心,爵士请坐。”
听叶昭如此说,时老爷不敢再坚持,在沙发上沾着半边屁股小心坐下,就叹气道:“犬子顽劣,不知事情轻重,耽误王爷军机国事,实在十恶不赦!但草民膝下只此一子,不敢绑他来承王爷雷霆之威,王爷要责罚,草民一力承担,不敢有半丝怨言。”虽然大将军王看似和善,但突然纡尊降贵来见自己,实在不知道是何用意。时家,可莫因那孽子遭受无妄之灾,使得百年基业毁于一旦。
叶昭笑了笑,道:“爵士言重了,爵士常年漂泊南洋,实为我中土商人楷模,小小误会算不了什么,昨日本王已写信令越南之水师放人;至于胜和行一事,也是那英夷不知事情来由自发自为,误会澄清,想来爵士在澳洲之事业,再无什么阻滞。”
时老爷却不想大将军王单刀直入,快人快语,一时不知说什么好,更不知道大将军王本意若何。
叶昭品口茶,道:“本王此来,就是请爵士宽心,爵士身在海外,心系中国,本王又岂不知?本王愿作我海外商人的后盾,而绝不会留难刻薄,爵士日后若遇到甚么难处,来一封信,本王能帮的,必定帮忙。英夷商人走遍五湖四海,本王亦希望我中国商人在海外开枝散叶,呈我中华盛世。”
说着微笑起身:“本王尚有公事,就此告辞,爵士可放心早日回程,若有商务商机,只需同商务局联系即可!”
时老爷哪敢留,晕乎乎送大将军直出了旅馆,回到套房兀自没醒过神。
时福也一脸不可思议,说道:“老爷,这人不会是冒充的吧?”可不是,哪听说过王爷会纡尊降贵来拜访商人的?更莫说这商人还得罪了王爷,小辫子被捏的死死的。
“胡说!”时老爷心情渐渐平复,今日一见,这大将军王果然是与众不同,不枉名声在南洋这般响彻。
以往不管外间怎么传,时老爷对广东一地变革只是冷眼旁观,他见的事多了,这大清国再怎么变?还能变出花来?银子砸进去,那就再由不得你,商人的财产,在这大清国是没有一丝保障的。
就算你捐官到藩台抚台,顶子红的不得了,可只要庙堂上有个风吹草动,杀头抄家,就如儿戏一般简单。
是以时老爷对回乡发展从来不抱什么期望,不然,也不会只派不成器的儿子来搞些小名堂看看风头,而且还挂了英商的牌子。
可今日见大将军王之作派,真是远远超出自己的想象,不但给予自己这个商人相当的尊重,更不介怀那不成器孽子的胡闹,宽宏大度,反而令人惭愧,要知道孽子这一闹,说不定就乱了王爷的军国大事呢。
这,王爷给了天大的人情面子,自己总要十倍还之,若不然传出去,王爷因为时家乱了法度,自己罪过何其深重?
这事儿,还要好好计议一番,回新嘉坡看看,越南、澳洲之事是否已经解决再说,虽然大将军王断然不会空口白话,但总怕中间会出什么小差错。
琢磨着,时老爷慢慢拿起了茶杯。
……
郡王府衙门重新维缮过,八字粉墙捧拥着台阶高耸的大门,门头画角飞檐、朱门青瓦、气势雄伟,匾额镶着宝石,气派肃穆,满汉双文“肃智郡王府”。
门前一对张牙舞爪的石狮精雕细刻,左右旗杆上的大旗绣有“平远靖寇大将军”字样。门墙内两侧各竖有一座瞭望放哨的寨楼,右边门墙辟有大门,便于卫兵巡行。厚重的江河照壁分隔出门前的广场和行人的距离,门前门后有荷枪实弹的王府亲军守卫和巡察。二门的匾额上书“仪门”,乃官仪威武之意,提醒出入之人注重衣冠仪表仪容。
前衙第二进正殿,高高挂着匾额“政事堂”,殿内,同样富丽堂皇皇家气派,只是殿宇左侧,摆着一张长长的深红檀木桌案,此时四壁黄纱幔垂下,形成了一方独立空间。
叶昭坐在长桌正北位,长桌两旁,依次坐了十几名官员,有郡王府“吏、户、礼、兵、刑、工”六房主事,也有柏贵、李鸿章这类地方大员。
可以说,一个小政权已经初具雏形,叶昭对于官僚机构的革新极为小心,就如郡王府“吏、户、礼、兵、刑、工”六房,实则在府、道、县等衙门都有其制,只是,各衙门“六房”,只不过是吏员,协助主堂理事,而郡王府的六房,虽也是协助大将军王理事,但门道可就多了。
比如刑房,以县衙为例,设典吏一名(亦称刑书),攒点1人,其职责是主管全县民事、刑事案件。其下有仵作、看监禁卒等等差役。
而郡王府的刑房主事,则是堂堂正正朝廷大员兼任,乃是广东按察使李蹇臣,挂着郡王府刑房主事的名头,实则广东、江西两地刑名由他主理。
又如户房,县衙之户房主管全县征收税银,交粮纳税,并把所收皇粮折成银两,然后签点银匠将碎散银两入炉融化铸成元宝,上解朝廷国库。另外,户房还掌管“鱼鳞图册”、钱粮地清册等。如遇灾荒三年,户房还具体经办赈灾放粮等事宜
郡王府的户房则两位主事,一为商业局局总李小村,一为郡王府长史伊哈齐,一位主理广东、江西两省行商事宜;一位则统筹两省财政收支。
其实如果熟悉现代政体架构,不难看出,李小村即为刚具雏形的商业部部长,伊哈奇则为财政部部长。
同理,统辖两省地方治安巡捕力量的兵房主事巡检苏纳则为警察总监。
礼房两主事,一位乃是总理各国事务衙门所属南洋通商大臣邹凯之,一位提学使郭良俊;不难理解,一位外交部部长,一位教育部部长。
刑房主事李蹇臣自是司法部部长兼最高法院院长。
吏房两位主事,布政使唐树义乃是人事部部长,监察局局总周京山则为监察部部长。
在座的众人大多是朝廷明典的官员,只有一位例外,工房顾问米尔先生,乃是英国人,虽然各房基本都有洋人顾问,但毕竟是外人,能获准参加此次会议的只此一人。实在是因为基础建设一项牵涉颇多,尤其涉及到铁路架设等问题,叶昭很想听听他的意见;再一个米尔这人颇具浪漫风格,整天吟诗歌颂东方,更异想天开要加入大清国籍,叶昭同他谈过,对这人倒是放心。
此时看着在座官员。
广东巡捕柏贵,江西巡抚李鸿章,吏房主事唐树义、周京山,刑房主事李蹇臣,户房主事李小村、伊哈奇,工房主事袁士诚,礼房主事邹凯之、郭良俊,兵房主事苏纳,粤海关监督孙博正。
这十二名官员,实则就是上传下达,管辖两省民政的首要大员。
这些人中,唐树义乃是广东布政使,实则思想守旧,更曾经和胜保沆瀣一气对抗叶昭,叶昭用他管理吏房一来显示自己宽厚,令两省地方官员不必日日忐忑;二来也取平衡之意,免得新晋选拔官员太过激进,引起守旧士绅不满。
伊哈奇乃是两宫太后点名的长史,令其统理财政重权可令两宫多少对外面风言风语释怀,但实则说起来,没有李小村配合,这位伊哈奇也只是个空架子。
袁士诚、孙博正都是叶昭看好的新晋官员。
苏纳自不必说,蓝旗卫副统领、三品顶戴的王府一等侍卫,叶昭放他任兵房主事,从此再不能跟在叶昭身边,他怏怏不乐了许久。但也知道,主子这是对他的器重,这个位子更事关重大,不容有失。总要做出个样子来给主子挣颜面。
叶昭看着他们,微笑道:“这一年啊,眼看就过去了,叫大伙儿来,集思广益,议政事得失,大伙可畅所欲言,不怕说错话。各衙门对于明年,也要有个统筹规划,今天回去就都琢磨琢磨,这政事民事啊,不能走一步看一步,大体上总要有个计划,举个例子吧,比如,工程上明年准备兴修多少公里的铁路?如何筹资?这都要考虑。而且这也不是你工房一房的事儿,需要户房拿银子的,自然要提前开声,同理,户房能拿多少银子出来,如何维系收支,也可早作安排。这议政会嘛,以后就成定例,就定在每年西洋历的年底。”
喝了口茶水,又道:“会议内容要有书记官记录,说什么做什么要一一记录在案,要送两宫太后
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