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的房间,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她从书柜上抽出了一本书,耐着性子翻看起来。
一分钟过去了,两分钟过去了,十分钟过去了。但沈耀却连一页也没有翻过去。
终于,沈耀无奈的将书合上。
“原来我也有这么一天?”她自嘲的笑了笑。
“现在要做什么?”沈耀看着蓝色的书皮,自言自语。
樾倾在和别人商量事情,夏生大概也不会愿意我去打扰他。父亲前天去庙里烧香,没个三五天也不会回来。晟姐此刻大概还在幽竹那里。沈耀在心里将一个一个人过滤。
偌大的一个家里我竟然找不到一个人。她摇头苦笑,不自主的有了一丝凄凉的感觉。
那袂姐呢?不期然的,沈耀想起了纳兰袂。
袂姐她今天好象没有什么事吧?沈耀有些不确定的想着。那,要不要去找她呢?
“……去吧!”她再次看了看寂静的屋子,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七世子,您有什么事?”纳兰袂府邸门前的守卫看见沈耀,急忙立正行礼。
“袂姐在不在?”沈遥微笑着问。
“世子,您等等,小的这就去通报。”守卫再次鞠了一个躬,小跑着进去通报了。
“世子,主子她在书房等您,小的这就带您进去。”不一会儿,那个守卫就跑了出来。
“劳烦了。”沈耀朝着守卫微微一笑。
“哪里,能为世子做事是小的的福气。”看到了沈耀的笑容,那个守卫受宠若惊的连连摆手。
“今天怎么有空来?”纳兰袂看着沈耀,微笑着问。
“在家里呆的慌,就来袂姐你这看看了。”沈耀笑着说,“就是不知道有没有打扰到袂姐。”
“你来的刚刚好,我的事情刚好做完。”纳兰袂笑着说,——事实上,在她桌上还堆着一大半的东西没有批阅。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不愿意看到沈耀失望。
“是吗?”沈耀的心稍微舒服了一些。
“太好了,如果袂姐你都有事的话,我大概就得一个人去湖边发呆了!”沈耀略带夸张的说。
“怎么会?”纳兰袂哑然失笑。“樾倾呢?他今天应该没有事情吧!”
“他今天在和别人谈论工作上的事。”说到君樾倾,沈耀不由有些无奈。
“是吗?”纳兰袂皱了皱眉,“你对他似乎太好了。”她眯了眯眼,提醒沈耀。
“樾倾以前吃了太多苦了,我希望他现在能开心一些。”沈耀摇了摇头,淡淡的说。
“能做你夫郎的男人确实值得羡慕。”纳兰袂看了沈耀半饷,突然感慨的说。
“我怎么不觉得?”聊着聊着,沈耀的心情也开朗起来了,她笑着反问。“我倒觉得能跟着袂姐你才是福气呢!”
“既然跟着我是福气,那你怎么不跟着我?”纳兰袂戏谑的看着沈耀。
“那袂姐,我以后就跟着你混了,你可要照顾照顾我哦!”沈耀装着一副严肃的脸,正经的说。但无论如何,都藏不住她眼里的笑意。
“行,就包在我身上了。”纳兰袂挑了挑眉,同样认真的说。
然后,两人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耀,如果以后有什么事,别放在心里。”纳兰袂神色柔和。“要记住,不管怎么样,我都是你姐姐。”
“我知道了,袂姐。”沈耀低垂着眼敛,压抑着自己激动的心情。低低的说。
第二十七章
“皇女,在想什么?”纳兰袂的侍郎行云为她倒了一杯花酿。
“没什么。”纳兰袂接过花酿,有些心不在焉。
“皇女可是在想情人?”行云微微一笑,轻轻的问。
“别乱说。”纳兰袂瞥了他一眼……淡淡的说。“我是在想关于七世子的事。”
“哦?那算行云猜错了。”行云挑了挑眉,有些讶然。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刚才那温柔的眼神,分明是只有在想念情人时才会出现的。
不过,跟他没有关系,不是吗?
“皇女,今天您要不要留下来。”行云靠向纳兰袂,用低哑慵懒的声音媚惑到。
“不了,我还有事。”纳兰袂微微皱了皱眉,抽开了身子。
“皇女慢走。”对于纳兰袂的冷淡,行云并不在意。他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坐正了身子,看着纳兰袂走了出去。
“皇女就这样走了?”他的侍从看见这样的结果,垮了一张小脸。
“不然还怎么样?”行云倒了一杯花酿,淡淡的问。
“主子,皇女她已经很久没有来了,是不是……是不是……”侍从一边窥视着他的脸色,一边小心翼翼的问。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行云看着侍从,反问,“她的心里,她的眼里,可从来就没有出现过一个叫行云的人的身影。”他微微闭了闭眼,自嘲的说。
“既然这样,那她是否爱上了别人,又与我何干?”
从纳兰袂府邸出来的沈耀并没有直接回府,而是绕去了泠湖。
“好美!”看着眼前的美景,沈耀发自内心的赞叹道。
在夜色的笼罩下,泠湖的湖面升腾起了一层薄薄的烟雾。时值初夏,朵朵淡粉色的莲花浮在湖面上。如同刚出浴的美人,在烟雾的笼罩下,显得分外圣洁美丽。微风吹过,送来缕缕清香。澄澈的湖面映着远处点点的火光,一起构成了一幅美丽的画卷。
沈耀半眯着眼,享受着夹着莲花清香的习习凉风。直到,她看见一个熟悉的白色身影。
“傅公子,我们又见面了。”沈耀笑着向站在小船上的傅寒衣打招呼,她内心却升起了一股不安的感觉。
“是呀,我们又见面了。”傅寒衣看着沈耀,勾起了一抹古怪的笑,“没想到能在这里再次遇到耀姑娘。”
“傅公子有事吗?”沈耀依旧笑着,但内心的不安越来越重了。
“本来没事,但现在有事了。”傅寒衣看着沈耀,若有所思的说。
“既然如此,耀就不打扰傅公子了。”沈耀不假思索的说,到了这个地步,她基本上已经可以猜到接下来发生的事了。
话音未落,沈耀已经转身,全力的运起轻功。但她快,傅寒衣更快。只见他脚尖一点,几个起落就赶上了奔跑中的沈耀。
“麻烦耀姑娘跟我走一趟了。”傅寒衣在沈耀身上连点几下。
“你……“沈耀身子微微一震,什么都来不及说,就失去意识了。
傅寒衣眼明手快的捞起失去意识的沈耀,回到了船上。
“走!”傅寒衣把沈耀放在船上,对着自始至终低着头的船夫说。
船夫没有回答,他用长竿撑了岸边一下,不急不徐的划了起来。
在夜色的掩护下,一叶孤舟由近而远,直到消失在了水平面。
“不知傅公子带我来这里有什么事?”沈耀笑着问站在她身前的傅寒衣。——直到此刻,她还能保持着自己温和的微笑。
“没想到耀姑娘现在还笑的出来。”傅寒衣看着沈耀,带着惊奇和嘲讽说。
“怎么,傅公子想看我哭丧的脸么?”沈耀低低一笑,毫不在乎他话里的嘲讽。到了这时候,她反而冷静下来了。
“你是否哭丧着脸和我有什么关系?”傅寒衣冷嗤一声。
“这倒也是。”沈耀微微一愣,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这两天你就呆在这儿,不要妄想跑出去。”傅寒衣懒的和她纠缠。直截了当的警告她。
而沈耀只是笑吟吟的看着他,也不知道有没有把他的警告放在心里。
看着沈耀的样子,傅寒衣也不在意,他自信,沈耀绝对没有办法离开这里。
“傅公子好走。”沈耀好整以暇的对着要离开的傅寒衣说。那样子,就像她是这里的主人一样。
“哼!”傅寒衣离开的脚步顿了一顿,他背对沈耀,冷冷的哼了一声。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房间。
而他没有看到的是,在他离开后,沈耀脸上的笑容已经换成了沉思。
而另一边,在傅寒衣带走沈耀之时,君樾倾才刚刚回到房间。
“耀呢?”君樾倾疑惑的看着静悄悄的房间,问墨书。
“世子还没有回来。”墨书恭敬的说。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君樾倾点了点头,示意墨书先下去。
“是,主子。”墨书行了一礼,轻轻的退了下去。
“还没有回来么?”君樾倾自言自语。他随手抽出了一本书,坐下来一边看一边等着沈耀。
“乓,乓,乓——”打更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犹为响亮。
“哈——”君樾倾轻轻的打了一个哈欠,揉了揉发酸的眼睛。他怔忡的看着只剩下短短一截,忽命忽灭的蜡烛,呆呆的出神。
突然,一阵冷风刮了进来,吹灭了蜡烛。
君樾倾微微打了一个寒噤。他紧了紧衣服,站到了窗边。
初夏的夜并不寒,窗外的花也开的正艳。小池,亭台,该有的一个也不少。但不知为什么,此时此刻,君樾倾却感到了一阵寂寥。
他站在窗前,默默的等着。但他等的人,却自始至终都没有出现。
第二十八章
有谁会下这么大的工夫在对付我?沈耀坐在院子里,疑惑的想着。在这一世,我应该没有和任何人结怨呀!
自从昨天傅寒衣将她带来这里后,他就没有出现过。而沈耀在这一天中也发现,她所在的地方是一栋独立的带着院子的民宅。她可以在这个房子里自由活动,但如果出了这个范围,就会被‘恭敬’的请回来。尽管她有能力硬闯,但考虑到她和傅寒衣之间的差距,沈耀非常明智的打消了那个念头。
更何况,偶尔来点刺激也不错,不是吗?沈耀把玩着手中的玉配,饶有兴趣的想着。
“砰——”突如其来的重物坠地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路。
“傅寒衣?!”沈耀看清东西后,失声叫了起来。手中的玉配也因吃惊而掉落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你……怎么会弄成这样?”
夜光下,傅寒衣依旧是一身白衣,但此时,他身上的白衣已经被鲜血染成鲜红色了。他单手提着剑,银白色的剑身同样被鲜血染红。而另一只手则软软的垂在他的身侧,整个人看上去狼狈不堪。
“现在你可以走了。”傅寒衣左手撑地,试图站起来。虽然此刻他身受重伤,但他的话里面却依旧满含着嘲讽。
“发生了什么事?”沈耀皱了皱眉,扶住了他。
“放手!”傅寒衣脸色一寒,用力挣扎着。
“这种时候你又发什么疯?!”他脸色不好,沈耀脸色更不好。她扶住摇摇欲坠的傅寒衣,把他放到了床上。
“你……”沈耀看着虚弱的躺在床上的傅寒衣,紧紧的皱起了眉。就是她再不懂医术,也能知道此刻傅寒衣的情况实在不容乐观。
“你等等,我去找人。”沈耀丢下一句话,转头就走。
急着找人的她自然没有看见,在她说那句话的时候,傅寒衣脸上的浮现出的冷笑。但想来,就是她看见了,也不会在意。
“请回。”就在沈耀走到门口时,一个黑衣男子挡住了她的去路。
“抱歉,我有急事。”沈耀看着他,诚恳的说。
“我只是奉命行事。”黑衣男子冷冷的说,根本不吃她那一套。
“没商量?”沈耀挑了挑眉。
“……”黑衣男子没有说话,他用行动表示了自己的立场。
“那好吧!”沈耀耸了耸肩。无奈的说。
就在黑衣男子以为沈耀会像前几次一样回去的时候,沈耀突然出手袭击了他。
黑衣男子没有料到沈耀居然说动手就动手,一时不察,胸口被沈耀重重的打了一拳。
毫无防备之下,黑衣男子不由捂着胸连连倒退。就在此时,沈耀一个手刀直接将他敲晕了。
解决了黑衣人后,沈耀不再耽搁,向着黑漆漆的街道跑去。
“砰砰砰——,砰砰砰——”急促的敲门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分外响亮。
“哎呀,这么晚了谁呀!”老大夫皱着眉,嘀咕着磨磨蹭蹭的起身。
“大夫在吗?我有急事!”焦急的声音自门外传入。
“我的姑娘呀!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老大夫苦笑着打开了门。
“大夫,很抱歉打扰您的休息了,但我的一个朋友受了很重的伤,可以麻烦您去看看吗?”沈耀恳求的说。
“这……”老大夫皱了皱眉,有些犹豫。毕竟,没有哪个人愿意在大半夜出去。
“大夫,真的很抱歉。如果可以,我绝对不会麻烦您的,但我那个朋友确实受了很重的伤!”沈耀对着老大夫深深的行了一礼。
“别别别,小老儿就随你去看看,随你去看看。”老大夫慌了手脚。他手忙脚乱的扶起沈耀,连声说。
“谢谢。”沈耀送了一口气,感激的说。
“大夫,您看他怎么样?”沈耀带着老大夫回到了那个院子。
“我看看。”一见到病人,老大夫的神色立刻变得慎重,他拿起他带来的工具,仔细的检查起来。
看着老大夫开始检查,沈耀总算微微放下心来。她走到桌子边,为自己倒了一杯茶。却在不期然间撞到了傅寒衣吃惊的眼神。
“姑娘,这位公子的伤……”老大夫为难的看着沈耀,有些支吾。
“我的伤怎么样?”傅寒衣困难的开口。
“这……”老大夫看着沈耀,似乎害怕自己说出来会刺激到傅寒衣。
“大夫,您直说没关系。”沈耀看了傅寒衣一眼,微笑着说。
“这位公子的经脉受到了很大的损伤,如果没有内力强的人为他疏通经脉,只怕……”老大夫看了躺在床上的傅寒衣一眼,叹了一口气,“只怕今生都不能练武了。”
听到了这样的结果,饶是以傅寒衣坚忍的心性,也不由呆怔半饷。
“……我知道了。”他咬着牙,竭力使自己平静。
“大夫,我送您。”沈耀看了他一眼,起身将老大夫送了出去。
“难道就没有别的方法么?”沈耀皱着眉,问老大夫。
“也不是没有。雪山上的圣莲,魔门中的至宝血玉珊瑚,都可以。”老大夫淡淡的说。
“这,一时间我要去哪儿弄到这些?”沈耀呆了一呆,怔怔的说。
“你知道就好。”老大夫叹了一口气,“那个孩子的伤最多也就只能撑上三天了,你还是好好开导开导他吧!”
说完,老大夫佝偻着身子,慢慢的离开了。
沈耀站在原地,犹豫看着半掩的房门和敞开的大门。最后,她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回到了房间。
第二十九章
“你的伤到底是怎么弄的?”沈耀站在床前,问道。
“不关你的事。”傅寒衣冷冷的说。
傅毓,傅行,你们最好祈祷上天,不要让我好起来。否则,我绝对会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做地狱!傅寒衣握紧了拳,在心底发誓。
“傅寒衣,希望你的伤不是因为去做任务而弄的,否则,我绝对会后悔的。”沈耀看着傅寒衣,突然叹了一口气。
“你……”傅寒衣皱着眉,刚想开口。却马上被她的动作弄的目瞪口呆。
没有多余的话,也没有多余的动作。沈耀直接将躺在床上的傅寒衣扶起,用手贴在他的背心,源源不绝的内力透过衣服,传进了他的体内。
而另一边的傅寒衣虽然震惊于她的动作,却也没有放过这个难得的机会。他几乎在同一时刻开始引导沈耀的内力疏通自己闭塞的经脉。
一个时辰后,沈耀收回了手。
“好了?”她低低的问了一句。
“恩……多谢。”傅寒衣犹豫了一下,还是向沈耀道谢。
“不用。”沈耀胡乱点了点头,强撑着身体站了起来。一时间,她只觉得头晕的厉害,眼前更是阵阵发黑。
该死的混蛋!为什么没有人告诉我这个身体居然这么弱?沈耀在心里暗骂到。就是不看,她也知道自己此刻的脸色必定不好。
“你没事吧?”傅寒衣看了脸色惨白的沈耀,有些担心的问。
“没……”沈耀牵起一抹笑,正准备回答。心脏却突然传来一阵强烈的绞痛。
“呜……”沈耀单手支着桌子,用另一只手紧紧的抓着胸前的衣服。力道之大,甚至于让手上的青筋根根暴起。
“……我……没事……”沈耀咬着牙,断断续续的说。心脏传来的绞痛和窒息感几乎使她语不成调。
“你……”傅寒衣皱着眉。眼前的沈耀,让他突然想起了资料上的一句话:七世子纳兰耀自幼体弱多病。
犹豫了一下,傅寒衣上前,扶着沈耀到了床上。
“你等等,我去帮你找大夫。”
“……不用……我没事……”沈耀的眼神有些涣散,但她还是坚持把话说完,“老……毛病而已……等一下就好了。”
傅寒衣的脚步在听到沈耀的话后顿了一顿,然后,他以更快的速度走了出去。
“大夫?”傅寒衣眯着眼看着站在自己身前的人,如果他没有记错,他就是刚刚给他看病的那个大夫。
“公子你居然这么快就好了?!”老大夫吃惊的上上下下看着傅寒衣,就像是在看一个怪物一样。
“居然有人愿意耗费自身精元替你你疏通经脉?奇怪奇怪!”老大夫一边说一边摇头,像是大惑不解一般。
在听到老大夫说到沈耀用自身精元替他疗伤时,傅寒衣彻底愣住了。他呆呆的站在那里,一时间,百般滋味齐齐涌上心头。
“公子?公子?”老大夫疑惑的看着他,显然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愣在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