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是,要论点射,整个第二军里应该没有人比你更灵活,接受能力也是你最强”科洛儿叹了口气,“坚持一下吧,希望师叔快点回来”
幸好机械的操纵简单,阿加斯几个来回,便掌握了跳跃,锁定目标,奔跑以及后蹲消除冲力的方法,虽然他只需要作出简单动作,魔法阵便会自动记录,转化为机械的动作。 但体力消耗过剧,也令他连连喘息。
“这是新式机,更为灵活,也更消耗体力,注意不要随便亮手刀,那是白刃战用的”科洛儿又提醒他。
“知道了”那副机甲似乎为阿加斯度身定做般的灵活,他操作机械一手撑地,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翻身,又敏捷地弹起。“这要是能量产,跟魔军的战争就好打了”
“想都别想,”科洛儿讥讽道“一台造价两百多万,简直就是拿钻石币拼起来的”
幻之乌云·灾厄殿。
“不要再和爱尔兰斯的小子打混,他已经忘记你了”苏文冷冷说道,不是征询,而是命令。
“不……这不是真的”小悦呆呆地坐着。
“你非要我把你的记忆取走才甘心?”苏文扬起眉毛,瞥了他一眼“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他会在那两个时间点正好出现?”
“还有拉克西丝的教子,为什么会刚好遇上你”苏文叹息道“那都是他们安排的,你还不明白么?”
“你觉得,世界上有可能会有如此完美的人?单论性格。”
“那只是你自己的愿望!是奥非斯那婊子根据你的愿望而重塑的灵魂基盘!”
接二连三的信息与打击,大大超过了小悦的接受范围,他甚至无法思考,只是楞着神,苏文的话似乎离他遥远无比。
“你摸一下这里”他指指小悦的胸口“问清楚你自己,其实早就清楚,只是不愿意承认”
“除了他们,你愿意和谁在一起都可以”他认真地说“我和红毛都只是不想你被欺骗,不被那些无聊神的代言人欺骗,明白?”
“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小悦失去理智地朝他大喊着“怎么会!他说了他爱我!”
随即一个冰冷的耳光掴上了他的脸,苏文依旧是那副表情。
“如果说,世界上谁有资格爱你,那只有我和红毛。”
“他因为你冲进奥非斯的神域,差点丢了性命”苏文的解释到了这里随即打住,即使他还有后半句没说。
但是他知道这样就够了。而且事实上,最先按捺不住冲进元素之森的,是苏文自己。
总有一天,他会想明白的。
没有出口的半句是“但炽羽不会死,因为他死了,世界就完了”
逆之界·幻·夕之朝云·辉煌殿。
最终小悦还是回了自己养父的家,自从他四岁迷路,与他第一次见面时,他还是头回见到炽羽发这么大的火。
怒气即使没有表达出来,仍似通过两人之间一道无形的线传递到他心里。
犹豫再三,他怯生生地,终于开口。
“爸……我回来了”
听到他这句,白夜,树雨,克劳德几乎是同时肩膀抽动起来,转过脸去,显是忍着即将爆发的大笑。
炽羽冷酷的表情随之一松,朝他伸出手。
小悦这次终于没有躲开,任凭他把自己拉到他温暖的胸前。炽羽在他额头温柔地吻了一下,本已消散的霞云复又聚拢,阿迪斯清越的叫声远远传来。
“吃饭吧,我知道你饿了”他随即吩咐树雨开饭。
银河之卷七十七机甲战神
玄日崖一侧,个头只有巴掌大的小蝙蝠抱着一枚浆果,亮出两颗白牙,非常满意地啃个不停。阿迪斯停在树桠的末端,随着微风而上下晃动,奇雷斯对它翻翻白眼,呲了呲嘴,万渡凤凰似乎颇为忌惮,拍拍它那火红的翅膀,赶紧飞走了。
秋千上是摇荡着的小悦,与炽羽温暖的身体。
王小心地给他戴上第二枚亲手打造的红蓝指环,依旧是戴在左手无名指上,又摸了摸小悦枕在他臂弯里的额头。
“问吧,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父子二人开始四年后的正式对话。
“你们为什么不管我了”
似乎颇为惊讶养子会以这样一个问题开场,炽羽的心情好了些许。
“灭天族那女的,要求我们不去干涉你的成长”
“饕兽为什么跑了,我路过第七层的时候还以为你,还以为你和老师……”
“黑家伙会给你解决”第二个问题令他拧在一起的眉毛舒展开了,“不会有事,九界里,对我们能构成威胁的个体只怕还不多”
他没有看到小悦眼中狡猾的神色,只是环过手来,刮了刮他的鼻子。
“我父母是谁”小悦沉思许久,问出了第三个问题。
炽羽微一愕然,接着淡淡地回答他道“你是在第九层出生的”
小悦猛地坐起,直视他的双眼“你是说……我从灵魂之海中出生的?”
角落里的蝙蝠停下啃食,望了他俩一眼。
“你是火麒麟,麒麟又是什么?”
“麒麟就是麒麟”炽羽对这最后一个问题不以为意“天地间只有我和黑家伙两个独特的个体,没有族人,所以……从某个角度来说,我们和你,都是孤独的。”
他又补充了一句“灭天族那女人也只剩她一个了,我们四个”
“所以我收养了你”炽羽忽然发现,自己的胸口湿了一小片,继而明白过来,他嘲笑他道“这么大了还哭,我拣到你的时候,你也是哭哭啼啼的,再见你那年你四岁,还是哭哭啼啼的”
“什么时候才能改掉你这哭包的毛病?”他大笑起来,搂住小悦。
人间界,莫查安要塞。
“全军后撤,估测射程空间!”迪尔卡罗代替了阿加斯的位置,大声下令,枪炮军团的后排,自觉迅速退去,阿加斯与科洛儿操作机甲,一马当先排开掩体,冲上前方。
短兵交接,一触即分,红白两座机械战甲各自后空翻,单手撑地旋转中落到防御工事后,包裹着整座莫查安要塞的土黄色巨型能量壳连闪三下,漫天炮弹拖着尾焰朝黑军阵营飞去。
机甲的特性注定了不可能在防护罩内进行轰炸,两名人类联军的主帅只得在后方碉堡的火力掩护中,与饕兽群悍然相斗,局势险到了极点,凭着阿加斯敏捷的纵跃,每一次落地,转身,都堪堪避过无数从下方伸来的利爪,合金硬壳上留下数道刮痕。
白色机兵外壳上警报灯亮起,尖锐刺耳的笛声响彻战场。
“该死!”科洛儿知道只要能量耗尽,自己稍作停留马上就会被近百只饕兽撕成碎片,只能强行启动备用能源,朝要塞一处飞去,同时发出了撤退的信号。
她一抽身,阿加斯的压力骤增,两百多只饕兽盯着红色机甲。
英俊将军前胸,后背,全身早已被汗水浸透,再找不到一处干的地方,正在他两次落地的中间,气劲微有不继之时,战场上的空间蓦然扭曲了一下。
旋涡?黑洞?
“喝啊啊啊——!!!”阿加斯见到空间隧道打开,其中跨出的那个身影时,不知哪来的力气,奋力一跃,伸出金属巨臂,接住了从幻界回来的人,继而砰然落地,一个翻滚,死死护着冰冷躯壳中的小悦。
这一翻滚,背部便卖给了后方的饕兽,顿时五六只手臂同时抓到,在机甲上连开几个窟窿。
被摔得头晕眼花的亲王清醒过来时只见到重重叠叠围上的怪物,然而还未等他看清楚,红色机甲便一把掀开胸口盖壳,把他塞了进来。
终于见到阿加斯时他呼了一口气,抓起奇雷斯,从合上的胸口处扔了出去。
“快!按老师说的做!”
阿加斯急促地喘息着,顾不得小悦做了什么,借背后饕兽的巨力又往前狂奔几步,转过身来,双眼被额头流下的汗水刺得生痛,护目镜中的景象渐渐开始模糊。
“抓……抓住那把剑!”
被扔出舱外的奇雷斯扑腾了几下翅膀,最终认命地大吼一声,黑色雾气散发,把它包在其中。雾气消散时,赫然幻化为似剑非剑,似刀非刀,通体奇异咒文的怪异武器。
“第三形态,我变我变我变变变——!”奇雷斯剑柄上的眼珠转了转,朝机甲看去。
阿加斯跳起一把抓住黑色大剑,挥舞开来,四周饕兽像是见着什么恐怖物事般往后退去。
“黑耀!专杀饕兽的巨剑!”
“别那么大声……耳朵要聋了!”最耗费体力的还不是操作机兵,而是小悦在他耳边的大喊,震得将军脑子嗡嗡作响。
亲王这才意识到,自己从半分钟前被塞进狭窄的机舱后,两人的身体几乎是贴在一起。伸展四肢的阿加斯尽管激烈操作金属机械人,仍避免过大的动作幅度,往前稍稍挪了个位置,让小悦抱着他的腰,勉强挤着。
“拉拉拉”黑耀此时居然还有闲情唱歌“我是有理想,有志向的好青年奇雷斯——”
听到手中奇雷斯传来的歌声,两人都是噗嗤一笑。阿加斯身上的汗水连带着让小悦也浑身湿透,红色机甲便在两百余饕兽群中穿梭来去。
黑耀每次挥出,居然似砍瓜切菜般把饕兽的硬壳一分为二!阿加斯长出一口气,终于有办法对付这种人类知识范围以外的怪兽了。
为了避免活动受滞,他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白色背心与军裤,在汗水浸润下,白背心已接近透明,机甲内部昏暗的红光中,纠结背肌隐约可见,小悦突然心里一揪,侧过头,把脸贴在他的背上。小小的机舱内,一时间洋溢着无限的温情,令阿加斯不可收摄地兴奋起来。
伤感却又快乐,复杂的情感交错着,在两具水淋淋的身躯间传递。
“喂,你顶到我了,亲王殿下”阿加斯即使是激烈釜战之中,仍不忘调笑几句。若条件允许,说不定他还会稍微占一下小悦的便宜。
只是空间实在太狭窄,转不开身。事实上他自己也是心猿意马,草绿色军裤被撑起帐篷。只得苦苦忍着,在小悦见不到的角度,英俊将军脸上红晕泛起,心跳加速。
“走了这么久,想我了没,宝贝?回去让我打你屁股!”
“你……”想不到这种时候,阿加斯还能说出如此令人发指的话,亲王很想用膝盖在他胯间撩上一脚。
“没想你……没想你……”奇雷斯继续放声大唱“别以为你是谁……”
古怪歌词配上不知从哪学回来的曲调,令小悦忍无可忍地大笑起来。
火红机甲一个大回旋,黑耀剑呼啸着掷出,连着贯穿三只逃跑不及的饕兽,凌空一抓,奇雷斯又自动飞回他的手里。要塞城墙上数万士兵齐齐为他们的主帅欢呼。
如同太古战神降世,几个回合便手刃超过半数的凶兽,那叫一个酣畅淋漓!
“我爱你!小悦!”阿加斯长啸一声。通过机兵的扩音器远远传到要塞上空,万人同时摇旗呐喊,华丽到极点的示爱,轰雷般的喝彩声平地震响。
小悦顿时楞在当场,面对这突如其来,万军阵前的表白,脑内空空如也。
他终于成功地,把亲王给收拾了。
小悦鼻子一酸,继而小声说道“傻瓜”。
饕兽全数退尽,红色机甲的能量也堪堪耗完。
踉跄着立在要塞大门前,却不再走一步,任其自由停定。
阿加斯按下开关,四肢传动器自动卸下,他连眼罩都不摘便迫不及待地转了个身,紧紧把小悦抱进怀中,低头吻了下去。
肢体酸痛,渐渐沉重,身体不听话地倒在小悦肩膀上。
机舱保护盖被科洛儿掀开,刺眼的光线透入,目瞪口呆的圣焰军士兵们,看着他们的主帅与亲王。
血,白色背心上已满是鲜血,那是小悦跨空间传送时,他把他抱住,背后受了五只利爪同时贯穿的伤口,大腿,腹部,腰部,肩膀,脚踝处,机甲被击破后连带着在他身上留下深可见骨的痕迹。
顺着他身体流下,染红了亲王一身雪白的毛衣,染红了他的侧脸,两个血人就那么静静抱着。紧贴着,依偎在狭窄的机舱中。
火红机兵的脚下,赫然积着一滩粘稠的血液,他走了一路,血迹便拖了一路。
那鲜红色的外壳,是油漆,还是英雄的血,早已无从分辨。
围在城门处的所有人都哭了。
后世对莫查安一役的评价,只有两句话。
“这是历史上最深刻的爱,也是最真挚的爱;是最华丽的表白,也是最令人心痛的表白。”
银河之卷七十七千年一梦
“神格如人之意识,神力如人之躯干,两者缺一;则无以为神称之”
——《七耀之书》枫叶城·圣焰皇宫。
“我给你两个选择”书房中的飞影,眉目间已一扫往昔的流氓气,他今天要做一件影响天之大陆上百年,乃至上千年的重要事情。
“一是隐姓埋名,嫁给我兄弟,婚期你们自己定”帝君认真地与九音对视着,“二是带兵回去复国,我借你十万人,新月将军随你选一个,军费开销与……”
“一”九音毫不犹豫地吐出了这个字。
“欢迎你,嫂子”飞影长身起立,九音却叹了口气,朝他行了个淑女礼。
“蝶·西佛拉斯,参见陛下”
或许让班尼与小悦像巧克力糖豆般终日混在一起的,正是她自己说的那个原因“我们都是没父没母的可怜人”。所以当她的好友离开帝都,自己还有近两个月时间,便要重返卢安时,突然觉得一阵孤独。
九音的远嫁,终于为他们持续多年的爱情长跑,画下一个完美的句号。
但她在这之前,有一件事必须做,只有完成后,她才能安心和绯红执手走进那间小小的礼堂。
“她真漂亮”班尼静静坐于床前,冬日下午的微光透过皇家花园的窗户,投在贝利娜瀑布般的金发上,形成一条优美的亮线,克里抿着嘴唇,接过蔓狄端来的茶。
“绯红哥要结婚了”班尼像是在对克里说,又像是在对自己说。
“你……”克里想起她还是个孩子时,慕尼黑关所前的那些日子,一晃便是五年过去,公主流落他国,正如自己曲折无常的命运般,不由得心内唏嘘。
“过完新年,要回卢安了?”团长尝试着让气氛稍稍缓和一点“否则你如果连招呼都不打就走了,小悦会很不高兴的”
班尼只是微笑着朝他点了点头。脚步声起,三人同时把目光投向回廊。
那是分别了近三年的露琪与库勒斯,再次出现在克里的面前。
几乎是与狂战士夫妻同时进入枫叶城,又一路奔进皇宫,目送两人转身朝后殿走去,帝国军部通信兵才不解地转了个身,一面心中猜测两人的身份,一面焦急地寻找禁卫队长苏格里,把来自莫查安的军报交到帝君手上。
初冬,饕兽强行冲关,袭击莫查安要塞,或许真不该让小悦去那么危险的地方,飞影着来自天之大陆最危险前线的消息,眉头拧在了一起。但无论如何,他还是相信爱将的能力,揭过一页后,他的思维打了个死结。
魔族不可能毫无征兆地为杀戮而杀戮,驱使饕兽袭营,那么,他们的目的是为何?
在所有势力的触角都无法涉及的隆奇努斯山深处,一名男子身着风衣,于曲折崎岖的山道上缓缓行进着。
如果与他直视,不,我相信这个大陆上没有任何“人”能鼓起勇气,与他对视哪怕超过一秒,即使如此,我仍要为你详细地描述,他那双银色的瞳孔。
淡得几乎找不出眼神的瞳仁,就像一面水银镜般,折射出面前漫天遍野的松树,荆棘,灌木。在他的眼中,却又映出草木枯荣,万物兴废的将来,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一头黑,红交杂的长发,在风中飞舞着。
似乎在那处随意一站,便有君临天下的气势,神威竟是丝毫不逊于炽羽。但他今天收敛了不少,只是带着一名手下,徒步穿越隆奇努斯山,朝西北走去,他今天要去谈一笔生意,做一桩买卖。
他的手下正是黑袍笼罩中的魔族骷髅巫师,格兰的顶头上司,星古拉。
一主一仆两人,出了隆奇努斯山区,离开积乐逊的探察范围。此时任是大魔神王,也不敢小觑弱不禁风的人类,事实上连年侵略,这一片大陆的情势已比他在魔界所估测的要复杂得多。
隐忍几千年的灭天族唯一后裔,调教出的四个弟子,无一不让自己灰头土脸,连着吃了几场败仗。轻敌乃落败之本,华伦非特终于开始认真地面对着场如泥泞般的侵略战。等了这么久,魔族才再次降临人界,他有着无可比拟的耐心。
惟今计划,下一步便是亲手拿到那把破落的长剑。
再次确认已经走出吟游诗人的灵觉感应范围后,华伦非特于虚空中随手一抓,魔龙枪亚克特现型。
神器在漫长的岁月中已进化出器魂,主人的召唤,令它发出金铁鸣声,继而通体赤红,气焰喷发中化为一只迷雾魔龙,恭敬地伏下,载着主仆二人飞向耳语山谷。
亡灵魔法师本身便是黑暗世界的忠实拥护者,大魔神王很有把握说服他,乖乖交出漆黑之星,完成他的计划。毕竟千万年前的陨神大战后,人类才从魔族身上学到死亡之术,若推溯根源,两者本是一家。
但是在他预料之外的是,他碰壁了。康那里士几乎想也不想,甚至还没等他把话说完,就毫不留情地讽刺了大魔神王一句。
“做你的春秋大梦”
“华伦非特,想进阶,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迈过去!”丝毫不怯的亡灵魔导师,咆哮着启动了山谷中的终极防御阵。
骂架永远比打架简单,活了近千年的老妖怪深知这一点,也深知在全力施为的华伦非特手下,他的他的部署们只有当炮灰的命运。
大魔神王也不去阻挡从山谷内四窜而出,前往各地求援的黑气,只要深渊碎片还在,低阶的亡灵魔法师们只是几只蝼蚁而已,掐不掐死没多大区别。
只要那个女人不来,他就稳操胜券。此刻他唯一忌惮的女人不可能在人间界。
当魔龙枪亚克特无情地掀开整座山谷,连大魔神王都微微喘息之时,漆黑之星仿佛在沉寂了千万年后,等到了自己的主人,折断的神器怃然悲鸣起来,周遭黑气向华伦非特缠绕过去。
康那里士就如一具残缺的木偶,被亚克特死死钉在地上,星古拉手中的水晶球正缓慢而不可阻挡地吸收着他冥想了近千年的魔力,醇厚的圣灵导师灵魂,旋转着一点点被抽离,灌进狂喜的星古拉手中法器内。
华伦非特至少在目前的判断是正确的,他努力引导着这与他同源而出的黑之力,试图驾驭自己主人在千万年前神格内崩后,遗留下来的唯一力量。那也是他晋阶的唯一希望。
然而他漏算了另一个女人。
法鲁从席卷的绿叶中无声无息出现,挥手所到之处,绿色荆棘缠上星古拉的脖颈,把他一分两半。无暇穷追远遁的占星魔师,她随手抽出亚克特,远远朝华伦非特一掷而出。
死寂之地所有的植物在那一掷之后疯狂地生长起来,直到覆盖整个耳语山谷,世界树神域展开,把大魔神王包围其中。
无数叫得出抑或叫不出名字的绿色生命,簇拥着向空中延展,即使到得华伦非特身周,一触即被黑气吞噬,枯败下去,却不依不挠地旋转着,拼死前伸。
“法鲁……大人……”康那里士黑袍已在初一交手,便被撕碎,此刻包裹着他的几片碎布,却更像木乃伊身上的绷带,随着他缓慢而平稳的呼吸不断起伏着。
生之风,绿之意识,耳语山谷外化为花海。
圣焰·枫叶城**。
“她还是那么漂亮”露琪惋惜地为贝利娜梳理好她那一头柔顺的金发,起身告辞。
克里眼眶微红,把她与库勒斯送到门口。
黄昏中,天光撒在他棕红的短发上。
该刮胡子了,他心想。否则吻她的时候,她会觉得不舒服。
然而他还是忍不住再次俯身在睡美人唇上点了一下。唇分,他温柔地又对她说着话,即使她听不到,他还是每天都会说许多次。
“我爱你,贝利娜,你爱我么”
“恩,有一点……克里,你的胡子该刮了”
她双眼缓缓睁开,似是不太适应光线般又微微眯上,仿佛睡完午觉后般庸懒地把双手伸了伸,摸上克里的脸。
完全没有意识到后者快要昏倒的表情,紧绷着的神经,她又转头望望四周,看到角落里呆若木鸡的蔓狄,说出她昏睡三年后的第二句话。
“她是谁?”
蔓狄急促地冲出后花园,奔到帝君的书房门口,提起裙子一脚把门踹开,没有;她转身寻找着,到处奔跑,最后在空中花园上,郁金香花坛边,发现了哭得昏天黑地的皇后,与紧搂着她的皇帝。
“老师死了……她就这样死了……”
已为人母的樱华,痛苦地趴在飞影胸口,为她欠下这么多年的债,情,仇恨,大声痛哭。
“老师死了——!”
皇宫前熙熙攘攘的街道上空,国母的绝望悲呼,随即被欢乐的孩子们,那响彻街头巷尾的嬉戏声无情淹没。
即使已届严冬,莱约卡斯抵达耳语山谷外时,仍因那百花齐放,鸟语虫鸣的景象为之久久不能发一语。往昔寸草不生的黑灰死地,此刻竟是一片广袤无边的绿海。
“老师,弟子回来看您了”他摘下头顶黑色巫师帽,双膝下跪,恭敬地把帽子放在康那里士的脸旁,伏身把头埋在草从中,静默了一会。
微风习习,他跪拜完,转身离去。康那里士安详的面容,嘴角仍挂着一丝干涸的微笑,胸口处躺着一朵粉红色的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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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1…8…2619:40:16字数:11719
再生之泉能治好将军的伤口,却无法补充他流失的血液,足足流失了体内一成鲜血的阿加斯,在死亡线上徘徊良久。
所幸他终于奇迹般地慢慢恢复过来,也许是拜那执念所至,身体在多年军队生活的锻炼,与圣阶修为最终救了他一命。当他苍白的脸色终于有所好转时,小悦舒了一口气。
微睁开眼,只觉晕眩感不断传来,又沉沉睡去。
小魔法师知道这次是体力疲乏的睡眠,不再是生命力流失的昏迷状态,放下心头大石,继续捣弄他的一大堆药材。
“殿下”迪卡尔罗适时地提醒了他“您该休息了,已经两天没合过眼”
小悦经他一说,也渐觉疲惫,把坩埚收好后,打发副官出去,便上床打起瞌睡来。奇雷斯仍是一天到晚幻化成蝙蝠模样,在营地转了几圈,无趣地拍打翅膀飞回,滚了几滚,爬进小悦和阿加斯的被子中间,窝了进去,懒洋洋地打着鼾。
从第二次昏睡中醒来,阿加斯动了动,只觉全身酸麻,活动一下僵硬的手指,他心里暖洋洋地,伸手轻轻抬起小悦的头,把右臂枕在他脖下,两人便静静搂着。
亲王的头发就像刺猬一般扎人,将军略感好笑地摸了一下,果然那头黑色短发过了这么多年还是一点没变。
他又瞥见他的胸口,疤痕犹在,经年发育,即使是魔法师孱弱的身材,也隐有一点胸肌与腹肌。架在阿加斯身上的另一只手,袖子高高挽起,手背上偶有几道黑灰,手肘处被坩埚烫出几处泡,他心痛的看着。
再往上,臂弯处渐渐变白,那是太阳没有晒到的分界线,他捏了捏小悦臂肌下突起的骨头,心如刀绞,骨折的痕迹虽从外无法看出,将军亲手为他接上的断臂纪念,却仍然摸得到。
让我们沿着魔弹将军阿加斯的思绪,穿过时间的乱流,回到西大陆历三二九年,那个动荡的内战年代。
尼兰城·黑之塔九十八层,独立空间。
“听说老二最近过得很是憋屈呢”积乐逊眉开眼笑地用手肘捅捅小悦。
“逊儿!你在给师弟说什么!”苏非的坩埚旋转着飞来,“当”一声砸在可怜的吟游诗人脑袋上,后者马上捂着头蹲在墙角,小悦被吓得半死,忙拉起落地窗帘,哆哆嗦嗦地躲进窗帘里面。
有其师必有其徒,发飙的时候扔坩埚是魔法门的优良传统,也是灭天族小姐的恶趣味之一。
当然这只针对嬉皮笑脸的大弟子,与叛出师门的二弟子。最小的徒弟光是看那畏缩样,她就不忍心责罚,此事又是不了了之。
领域中,苏非随手一划,空间断开两层,露出一片闪着银光的星空长河,那是她的精神架构世界。
在这一世界里,领域主宰可以随意制定时间与空间的规则,大大缩短了他们学习的时间。积乐逊师成下山,开始他的游历。师门那间上下三层的小楼,便只剩微笑与小结巴相依为命。至于二楼躺着的那只死狗,算了吧,那不能算是人。
叹了口气,她凝视着最心爱的徒弟,后者兀自呆呆失神,也不知脑子里在想什么。
“悦儿”她把他拉回现实里来,“星空之力在魔法中,与月之力有着明显的区别……”
“比如说不同季节中,星座的排列,将会造成你在施展魔法时不同的频率波动……”
“师,师父……”小悦打断了她的教学“黑水魂是啥”
苏非略有不快地皱起眉头“你问这个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