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辣文合集第118部分阅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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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撑着桌子直起身,凑到他脸颊边,舌头在那道伤口上轻扫了一下。

〃这点伤口不碍事。〃

张君房向后退了一步不着痕迹地避让开,脸上神情仍是波澜不惊,一手捏着茶盅,一手负于身后,头微侧,清冷眼眸在狼的身上扫了一眼,〃我这几天一直寻思着这件事——你为何又会回这里?〃顿了顿才复又开口,〃若只是为了与我一叙别年,张君房不甚欢迎倘若是打的别的主意,劝你趁早放弃,否则休怪我不念旧情。〃

〃那你说我为的哪般?〃狼拨弄着盘子里的剩肉,眉目一挑,颇有挑衅的意味。

张君房不看他,朗声而道,〃紫魂珠乃太清观无上至宝,相传乃女娲用于补天之五色石汲取日月精华、天地灵气幻化而成。常人得之并无大用,但是对于修道之人,其意义便非同小可〃一边说一边缓缓渡到墙边,转身正对对方,眼神炯锐,〃师父归隐山林前已将事情原委告诉于我当年你盗取紫魂珠未遂,被师父重伤,五内俱损,法力大弱。师父念你初犯又看在你千年修行得道不远,故而留你在观内养伤,谁知你狼心不改,三番四次,师父囚你于后山本想毁你道行将你打回原形,可惜我当时无知竟错信于你放虎归山今日我执掌太清观,守护紫魂珠便是我的职责,你也休想再从我这里讨得一分便宜。〃

(。。)

静坐在那里,听张君房讲完那席话,狼嘴角一撇流露出一丝不屑,〃张君房,你虽然比以前厉害了不少,但是和你师父比起来,显然还差了一大截。白天要不是我替你挡了那一下,恐怕现在你还没办法这么精神地站在那里说教。昨晚是小看你了才被你下了伏魔咒,但要想治我?!再多修行个几十年!〃

〃你若是不信,大可以试试,看我是能与不能!〃张君房说着已取下悬挂在墙上长剑,猝然转身,抽剑而出,白蒙蒙的寒光在他脸上一掠而过,指着狼,〃妖孽!受死!〃

狼丝毫不慌一掌落下去吸起面前的桌子,八仙桌凌空转了圈落下后被他一掌上去推向张君房。张君房挥剑飞身而起,剑尖一挑便见那桌子已是四分五裂,而人却是依然执着剑直直向着对方刺去。

狼双手捏决手腕于面前交叉成十,对方将要刺上之时五指张开,手臂猛地横向展开形同飞翼,同时脚一踮地后跃而起,手指划过,留下如萤火般的轨迹,交错成网,如蚕丝细韧,和张君房的剑相碰火花四激,叮当作响。

剑和线网纠缠一处,张君房左手结印劈掌而下,线网顿如被火烧灼般丝丝熔去,随之咬牙手中银剑奋臂一划,便见剑光破空,随之一声轰雷,眩光夺目中张君房和狼双双破窗而出。

从屋内打到屋外,又从院内厮斗至屋顶,太清山上雷鸣阵阵,光华四溅携龙吟虎啸,直冲霄汉,引得众人纷纷出得房来一探究竟。

〃雷也召了,龙虎也召了,我看你还有什么召!〃

狼立于琉璃瓦上隐隐而笑,千年道行修成人形,除了那一头银丝如雪,绯眸如焰,外人看来,便是个身材挺拔、气势羁扬的成年男子。而今一身银灰长袍,衣袂如飞,更是飘逸洒脱,令人称羡。

张君房却管不得对方是狼貌还是人形,倒是那一对如焰灼烈的眸子却是添了几分野性,不似原先记忆里那般沉柔。

〃风伯,雨神,天兵神将,五方恶鬼,二十八星宿,我可以让你自己选!〃张君房剑指北斗,脚踩八卦,周身气势如虹。

狼只是负手而立,一派随意,〃你纵使统统唤来便也不是我对手,何况我白日里还叫那荫邪之物伤了一记但你这般年纪能有这番修为已是不错了,也许再过个几十年说不定还是能和我一相上下。〃

张君房本就拧着眉头,似有懊恼,听了狼这番话后更是恨得厉害,然后似想起什么的,将剑一收,眼神冷冽,从衣襟里掏出一颗鹅蛋般大小的深黑色珠子,那珠子晶莹温润,被一圈蓝盈盈的光芒笼罩,光华流转,似皓月沉水。

狼看着一愣,这才恍然大悟,难怪才相隔数年,张君房的道数却如登入仙境突飞猛进至此地步,原来紫魂珠一直在他身上。

5。

张君房左手托着紫魂珠,右腕一翻,剑尖指天,〃敕吾身,敕吾神。吾为玉虚师相君,部领玄天十万兵。巨虹狮子随雷霆,天关地轴拥黑云。八煞六丁掷火铃,下游三界擒妖精。敢有后至先灭形灵。急急如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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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清朗的夜空,眨眼功夫已是乌云密布遮星蔽月,一层层一圈圈如海浪翻滚,汇集涌聚在张君房指向天空的长剑顶端,形成巨大的螺旋,而螺旋中央,雷霆轰鸣,电光闪闪。

〃敕神咒?!〃

狼惊退了两步,看得出张君房每一式都拼尽全力,但是万万没料到他会用上这一招。此咒非同小可,八煞六丁玄天十万神兵,难道真要自己形神俱灭才肯罢休?

袍袖一甩,狼狰狞了面目尖牙呲现,〃张君房,休要欺侮太甚!〃言毕,双臂一举腾空划了道弧张开一道屏障,然后双手合十,嘴里念咒,分开时一柄烈焰缠身的长剑现于掌中。幸而当年在太清观养伤时,曾在藏经阁的书卷内看过敕神咒的符咒,张君房尚只念了上半决,若是现在出手也许还来得及。

〃左有日君,右有月君。前有雷霆,后有风云〃

狼手持焰剑身体一旋,便见他凌空而起,在空中一个折转,以俯冲之势向张君房挥剑而去!

〃听吾驱使,受吾处分。震怒天地,十二将军〃

眼见就要碰上,张君房却是神色憩然,不紧不慢将剩下的咒念完。

〃各排队仗,速降威灵〃

〃急急如律令!〃

天空一阵轰鸣,顷刻地动山摇。

外面震天绝响,左武卫老将军却仍是气定悠闲地呆在厢房里,端起茶盅正要喝,这时桌椅却是一阵乱晃地震一般,那茶水也泼去大半,抬头看向窗外,只见外面〃哗啦哗啦〃的雨水如倾。

而另一边,屋顶上的两人也是被这磅礴大雨浇了个通透。

狼喘着粗气血红的眸子瞪着眼前这个人,手一甩收了那柄被雨水灭光了烈焰的焰剑,一把抹去脸上的雨水,箭步走到对方面前,劈手夺下他手里的长剑,握在手里仔细看了剑身。就见他脸色由青变绿,再由绿变黑,垂下肩膀〃呵呵〃地干笑两声,然后抬头冲着张君房劈头盖脸一通骂!

〃你看清楚了!这剑身上结的是什么印?是行雨咒!行雨咒!〃

梆的一声闷响,一剑敲在张君房头上,〃麻烦你结印的时候看两眼,小时候把天雷当结坛差点轰了太清观,现在又把行雨当敕神〃然后一把拽起对方捏着紫魂珠的左手,〃还用紫魂珠催法!你是不是准备来个水淹太清?!〃

张君房沉着脸,拳头握得咯吱作响,而狼依旧在那里喋喋不休。

〃怎么说你也是太清观现任掌门,堂堂正一教的一脉分支,这种事传出去笑不笑死人?〃

〃给我闭嘴!〃

〃我是好心提醒你唉!太清观百年历史总不能毁在你手〃

〃雷、霆、号、令!〃

又是一声轰隆作响,便闻有人惨叫,紧接着是重物落地之声。

张君房纵身一跃从屋顶上跳下来,拾起地上的剑,然后踹了一脚趴在地上一团乌黑的狼,转身进屋。

七日后,祭剑结束。

张君房仍是一身绛色的法服,发髻高束绾在白玉莲花冠内,没有束起来的发丝顺着脸颊垂落下来,随清风轻扬。从道龄手里接过放着左武卫将军那把佩剑的匣子,转递给老将军。

〃剑已净化,老将军可安心置于室内。〃说着又从道龄手里接过一个锦囊双手递了过去,〃这几道符贴于宅前院后,可挡邪煞之气秽物入侵,保家宅平安。〃

老将军笑着接过后,作礼谢过,然后道,〃张真人的道术可算让老夫开眼,老夫受人之托,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张真人可否答应。〃

张君房略略抬手,〃老将军不妨直说,君房能办到的定当不予余力。〃

〃事情是这样〃老将军举目伸手捋了下胡子。

当朝宰相季坚,为人耿直,在朝中深受尊敬,有一独子怀措,天资聪慧,过目成诵,精通经史,善长诗文。只可惜未及弱冠便已风流成性,整日不思进取,流连勾栏瓦肆,沉溺于声色犬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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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前年冬天,突然一反常态,整日窝在房间里闭门不出,众人都当是孺子可教终于要有所作为,可没想到一日季老夫人路过内院的时候,隐隐听见有女子嬉笑说话之声从她儿子房内传出,本着好奇于是挨着门缝去看,这一看着实吓了一跳。其子正和几名扮相妖娆的女子饮酒作乐,季老夫人猛地推门而入,屋内人俱是一惊,紧接着一阵荫风伴着莺声笑语,那些女子便凭地消失了。

此后,宰相府内一日不得安宁,红梅结子,绿竹生笋,闹得是鸡飞狗跳的人心惶惶,而其子也如被勾了心魂般终日神思迷离,神情呆滞,逮着姑娘便〃姐姐、妹妹〃的乱叫唤。

张君房听了,蹙眉忖了一忖,而后抬头,〃想是犯了妖邪,多是狐精作祟罢。〃

老将军点点头,〃季兄请过道士去府上驱妖除魔,也说是被狐精迷了心窍,几场法事下来,人是已折腾得不成人形,只可惜收效甚微老夫见张真人道术了得便书信一封告知季兄详情。前天他托人回信,让老夫无论如何也要请张真人下山亲往宰相府一趟,一显高深,不甚感激。〃

张君房负手而立,笑言,〃能幻作人形必是有一定道行,普通的法子确实奈何不了他们。〃然后想了想,对老将军道,〃既是宰相相请,君房也不便推辞,择日便亲上宰相府为其收妖伏魔,望老将军回去之时先代为转达一声。〃

〃那老夫先代季兄谢过。〃之后,左武卫老将军一行便先行离开了太清观。

6。

翌日,张君房将玄龄道龄招到跟前交待了下观里的事务,便收拾行装准备出门。

〃师父,捉妖的事情随便哪个师兄都可以做,您为什么非要亲自走一趟呢?这里离京城虽说不远但也要行上两三日,您这样来回奔波实在辛苦。〃云清一边说着一边将他师父平时会用到的法器一一装进行囊里。

〃对方是当朝宰相,既已开口相邀,便是什么也不做也要亲自登门一趟的。〃张君房坐在一旁执着茶盅,一派悠闲。

云清点了点头,然后顾自收拾,过了半晌,突然想起什么的猛地抬起头,结果一头撞在柜子上,〃哎哟〃了声,抱着头蹲在地上痛得呲牙咧嘴。

张君房看在眼里,差点一口茶喷出来,但面上仍是一片平静,只是抿着嘴暗暗好笑。云清揉着起包的脑袋,从地上站起来,〃师父,前些日子捡到的那只狗不见了,我找遍了整个观都没看到它的影。〃

张君房低头想想,确实,那天召雷劈了他一下之后到真没再见过他。

〃许是混饱喝足所以就走了,不用管他,若是他再回来,弄些生肉与他便是了。〃说完将手里的茶盅往案几上放了,起身从墙上取下长剑和桃木剑挽于身后,〃还有啊,他是狼,不是狗,你下次再叫错指不定咬上你一口。〃从目瞪口呆大张着嘴的云清手里接过行囊往肩上一甩,便跨脚出门。

张君房自幼学道,六岁被送上太清山,之后虽也跟着师父下山作些法事,但真正独自出门的机会却是不多,所以他心里其实早就盘算好了要趁此机会走上一走,故而这也是他欣然接受宰相邀约又不带人同往的主因。于是这一路上山清水秀,行至京城已是十天半月后了。

走在京城郊外的官道上,迎面有一男一女奔逃而至,而他们身后马蹄奔踏一片烟尘飞扬,但是两个人四条腿显然是跑不过后头的青头高骢,没多远就被团团围住,那些人纷纷下马,两边拉来扯去然后便有打斗声传来。

张君房想,不管如何,这么多人欺负两个样子实在难看,于是摸出张符招来一阵风沙,趁众人被吹得东倒西歪飞沙迷眼的时候进去一手抓一个,遁风而去。

〃今日幸有道长出手相助才得以逃出生天,道长大恩,小女子今生没齿难忘。〃

将两人带到郊外渡口,那女子向张君房万了一福以示感激,张君房摆摆手,〃无妨,虽不知你们怎么得罪的那些人,但是没有通天之势一时半会也找不到你们,所以你们还是快些离去走得越远越好。〃

那男子看着身份不低,一身瑞鹤云纹的蜀锦长袍,头戴紫金白玉冠用一根象牙簪子固定,嘴角含笑,眉峰微扬,看起来不过弱冠之年,却是生得潇洒俊逸,镌傲不凡。不开口,只是对着张君房作了一揖,而后便携着那女子登上渡船。

目送那船远去,张君房转身看了眼面前宽阔笔直的官道,不由得叹了一气,不该一下遁得这么远的,一天的路都白走了。

这样一想,遂摸出道符念决,又是一阵风旋过,转身已是落回到京城郊外,抬头,城楼上燕京二字在夕阳余晖下泼金洒墨,张君房袖子一扫在城门关上前随着人流步入城内。

宰相府内气势恢宏,风格幽雅,亭台楼轩层次更叠,楼栏影壁更是工艺精湛、雕镂细致。

张君房随侍仆一路向内,走了良久才到得大堂。堂屋五开间进深十檩,雕栏疏窗,装饰典雅而大气,堂上坐着位面目和蔼、不怒而威的老者,见到张君房便起身迎了上来。

〃张真人肯亲自下山相助实乃季某大幸。〃说着转身吩咐丫环到内院把少爷叫出来,然后请张君房入了座。

〃大人府上所生之事,君房已从老将军口中听说一二,倘若真是妖邪犯岁,君房定当不予余力还大人府上一个清静。〃

〃那就有劳张真人了。〃

话到这里,门帘唰啦一下被撩开,随之是一个温润清淳的嗓音,〃爹,孩儿没病,别再净叫那些旁门左道给骗了。〃

张君房正低头喝茶,听到说话声,抬头,却是一惊,这从门帘后走出的季少爷不是别人,正是方才自己出手相救又目送着上了渡船远去的那个男子!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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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问季公子,何谓旁门左道?〃

在季怀措的陪同下往内院走去,走到半路,张君房突然开口这样问道。

对方愣了一愣,然后停下转身,嘴角微扬,笑看着张君房,〃所有不正派的宗教派别,不分披毛带角、湿生卵化,任何人皆可同群共处,是为旁门左道。〃

〃季公子可是在说你自己也是那披毛带角、湿生卵化之辈?〃

〃此话怎讲?〃

张君房笑了笑,负手而立,〃君房白日里送走季公子之后,故伎重施遁风而行,一日行程只消片刻,没想到季公子还行在君房前头敢问季公子所使之术出自旁门?还是左道?〃

季怀措眉目一挑,〃张真人认定了白天所遇之人就是怀措?〃

〃难道季公子还有同胞兄弟未能引见?〃张君房走到他身旁,从他发间取下一枚细小树叶,这种树,枝长冠大却只种于官道两侧。手伸到季怀措面前,〃季大人方才说,季公子你这段时日一直在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敢问,这又是何故?〃

〃呵呵呵!〃季怀措朗声浅笑,蓦得将脸凑到张君房面前,几乎就要鼻子碰鼻子,嘴角一勾,〃不、告、诉、你!〃而后退开,一脸恶质而狡黠。

张君房的脸唰的黑了一层,垂于身侧的手,掌心暗暗结印,却被季怀措一把拽了起来,〃我知道你很厉害,但是你这一掌劈下来我可就没命了。还有啊,你知道不知道白天的时候出手相助的那个女子是什么身份?〃

张君房甩开他的手,收了符印,冷冷道,〃素闻季公子风流成性,好捻花惹草,想必那位姑娘定是季公子相好之人罢。〃

〃哈哈哈!〃季怀措又是一通笑,然后正色,〃错!这天下也有不能采的花草她是当今圣上的弟弟礼亲王的掌上明珠——淑婷郡主。〃

原来前些日子,皇上将淑婷郡主指给了辽国小王爷,视为两国和亲。可谁知那淑婷郡主早已和礼部尚书的公子情投意合互许终身,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两人思虑良久还是决定远走天涯而季怀措只是刚巧在街上碰到异装成平民女子的郡主,还没说上两句,就被亲王府的侍卫误认成了曹公子,于是在后头紧追不舍,季怀措连个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张君房看着他不响,季怀措倒是兴致很高说个不停,〃你说,要是当今圣上知道太清观的张真人用道术暗中相助淑婷郡主和人私奔,他会怎样?〃

张君房面无表情驳斥道,〃比不上季公子众目睽睽下带着郡主在官道上奔逃来的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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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季怀措重重捶掌,〃你和我是共谋!呐,如果不想要我说出去的话,你今天看到的事情也要装作不知。〃

张君房不禁有些疑惑,记得左武卫老将军说过,这季公子像是被迷了心窍,整日魂不守舍、神思恍惚。再看看眼前这个人,神志清明,言谈举止也没有呆滞迟钝之像,分明正常得紧,再加上之前的事,张君房更加认定其中定有蹊跷。于是第二日,便在季怀措所住的净痕苑门口醮坛作法。

〃我说,张真人,这符上不举二字是为何意?〃

张君房一手端净水,一手拿柏枝,用柏枝沾了净水在其屋前院后上下洒施。听到对方发问,停下手里的动作,看向那个双手抱臂倚着廊柱的人,〃季公子是在和君房玩笑么?尝闻季大人有一独子,自幼聪慧,饱读诗书,不举一词季公子不会不知罢?〃

〃但是为什么要贴在我脸上?〃季怀措颇为不满地用手指弹了下这张贴在脑门上一直垂到下巴的符纸。

〃是希望附于季公子身上的秽浊之气、邪佞之,不动、不升,此为不举之用途。〃说着用净水将季怀措从头到脚淋了个遍。

〃那不行!〃季怀措从台阶上登登走下来,挡在张君房面前,掀起脸上的符纸,一字一字道,〃那我岂不是从此不举?〃

伺候于一旁的丫鬟小厮纷纷拧过头去偷笑。

〃季公子有空思,不如多读圣贤书?〃

季怀措恶狠狠地瞪了那些丫鬟小厮一眼,然后回过头来不依不饶,〃您是清修之人万般皆空,不恋俗世、不贪,但从未涉足这万丈红尘,又岂能知晓芸芸众生?从未了解过男女之情,又怎能妄下断论视为?〃

张君房被问得一时哑口,脸颊上一阵红一阵白,〃君房自幼学道,确实涉世未深,人情冷暖、世态炎凉未尝亲身体会所以也不得而知,若季公子觉得这符不妥揭了便可。〃说着绕开季怀措继续施洒净水。

季怀措揭下符纸捏在手里看了看,尔后又望了一眼张君房的背影,眼珠子一转,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坏脑筋,嘴角隐隐含笑,回去房内。

8。

一连几日法事做下来,张君房不禁有些疑惑,宰相府内并无妖邪之气,也未曾出现过什么奇异怪象,怕是自己符咒下得不够重于是还特意多加了几道,尤其是季怀措的院子几乎被符纸贴得找不到门窗。

问了几个下人,都回答说,之前一阵子确实奇怪的事情特别多,晚上听到有女子在庭园里莺歌笑语,壮着胆子去看了却是一阵风刮过什么也没有;还有其它如母鸡报晓,秋花春开,晾晒的衣服上留有动物足印等等,举不胜举。

〃那你们少爷之前也是这般脾气?〃

丫鬟想了想,答说,〃少爷有段时间确实痴痴傻傻像丢了魂似的,不过就在张真人来的前几日突然恢复神智正常如初,想那妖邪之物定是预感到有高人要来收治它们,所以纷纷散去躲都来不及呢。〃

张君房只是笑笑不作言语,待暮色降下来之后,府里的人差不多动了,便挽着桃木剑四处巡看。

更深露重,枝叶凝霜,这些时日人世奔波,待得久了便觉得自己也沾了不少秽气。

算命先生说他乃仙胎投世,落入轮回是来度劫的,劫数一过修得正果便要返还仙班。于是其父其母自认与子无缘便将他送去道观。六岁被送到太清观时,师父也是说了算命先生那番话,所以自打入观起张君房便极少过问世俗之事,潜心修道,斋戒禁,只等天劫降临。

心想,还是尽早收拾完尽早回去罢。一抬头,发现自己业已不知不觉走到净痕苑前。

就第一日法事时,季怀措出来牢骚了几句,之后便没再见过他人影。说来也是奇了,向宰相大人讨来季怀措的生辰八字卜了一卦,卦象显示其命数已尽,但是现在人却是好端端的站在那里。

只怕是有什么邪秽之物占了他的身体冒充季怀措罢?

这样想着,缓缓步上台阶,凑着门缝往里看去。里面并无什么特别之处,想了想退后几步,在门口划了一道伏魔障,然后转身。

〃张真人半夜跑到怀措屋子门口有什么紧要之事么?不会又是来贴什么不举之类的符咒?〃

对方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起伏,突然出现在面前倒是把张君房愣了一下,不过面上还是一片冷漠淡然。

〃君房只是四处走走,看看有无异状,倒是季公子,这么晚了〃

〃睡着睡着被饿醒了,所以起身去厨房找了点吃的。张真人这几日费心费神了,还是早些休息吧。〃说着打了个哈欠走上台阶,在张君房注视下穿过伏魔障进去房内,关上门前,季怀措转身对张君房笑了一笑,〃伏魔障对常人是不起作用的,怀措就不打扰张真人了。〃

张君房看了一眼合上的门扉便转身往回走去,一路上都在思忖着这里面的蹊跷,心想要么是自己的卦卜得不对,要么就是这季怀措确实古怪,可古怪虽古怪也并非神魔附体之像。张君房思虑了千百种的可能,到最后甚至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修行不够道行不高,或者真的是沾染了太重的秽气影响了法力

许是有生以来第一次怀着心思入梦,于是这一晚睡得格外不踏实,梦魇作祟,心神不宁。次日清晨睡得还迷糊之际,蓦得感觉到有一道视线投在脸上,一下惊醒坐起身来。

〃哇!〃

对方摸着鼻子往后跳了一步。

〃季公子清晨登门是为何事?〃张君房披了件袍子起身,见自己房门大敞,想这季少爷居然连门都不敲就堂而皇之的进来,不免有些怒意。〃府上难道没有敲门的习惯?〃

〃我敲了,是你睡得太熟没有听见。〃季怀措笑了笑,随即合掌拍了两下,在外头听候吩咐的丫鬟走了进来,手上捧着一叠衣物。示意丫鬟将衣服在桌上放了,然后开口道,〃张真人来到京城这么久,一直待在府里可是闷坏了?今日天气晴好怀措便带张真人在京城内随意逛逛以尽地主之谊。〃

季怀措言辞间客气得很,但张君房却是一副拒人于千里外的态度,〃季公子的好意君房心领了,只是君房受季大人所托,事情未完成前不敢怠慢,所以不便劳烦。〃

对于对方的毫不领情,季怀措也不恼,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之势,〃这是爹的意思,张真人总不好让怀措在父亲面前不好交待罢。〃

张君房冷眸扫了他一眼,然后点点头算是同意了,于是季怀措一脸得逞的快意,捧过桌上的衣服一把塞到张君房怀里,〃张真人着道服出门多是不便,怀措给您备了一身便装,快些换上看看合不合身。〃

也不知道这季怀措使得什么心思,张君房不作声准备静待其变,看了看手里的衣物转身到屏风后面换下身上灰青色的道服。

〃季公子,我们可以走了。〃

从屏风后面走出来,依然还是那副淡然自若的表情,季怀措抱臂胸前正凑着头研究他搁在一边的法器,听到声音回头,当下半张着嘴愣呆在那里。

粉白的锦袍合身合体,再看那个人,清眉微扬,明眸流光,头上仍是戴着那顶白玉莲花冠,一带当风,白衣胜雪,哪里还是刚才那个冷面道士的模样,整一个文质优雅,清俊飘逸的浊世公子。

于是季怀措嘴角一扬,笑得别有意味。

9。

京城街上热闹非凡,张君房却全然没有兴趣的样子,一路走来走马观花一般。

〃季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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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怀措打断了他,〃你我年纪一般大不用这么生分了,你叫我怀措就行了,那么我叫你君房了。〃

张君房回头瞥了他一眼,既没同意也没说不同意。比起他的冷然,季怀措的兴致显然是高很多,东瞅瞅西看看,从这摊窜到那个摊。

〃君房,这个会不会玩?〃

季怀措递了几个藤环到张君房面前,见张君房呆着不动也不接,索性抓过他的手将那些环塞到他手里,然后侧身指给他看,〃你站在这里,将手上的环丢过去,要套哪个任你选,套中了就是你的。〃

〃套中了就可以拿走?那岂不是做的亏本买卖?〃张君房看了眼手上的环淡淡问道。

〃你可别小看了这玩意,这么容易亏本他也不会天天来摆了。〃季怀措说着拿了个环眯起眼对了对最远那个位置上的青瓷花瓶,然后手臂一振,眼看那藤环都已经套中花瓶却在碰到地面的霎那又弹了出来。

〃你看。〃

季怀措努了下嘴示意他看,张君房抿起嘴角微微一笑,取了个环,看都没怎么看就丢了出去,那环似沾了灵性,在空中划过一道优雅漂亮的弧线,稳稳落下碰了地面也一动不动,围观的众人不禁纷纷拍手叫好。

〃这有何难?〃

张君房语气平淡地丢下这句问话,话中带讽,将手里剩下的环还给季怀措转身走出人群。看着对方背身走远,季怀措撇了下嘴角将那些环还给摊贩,也没拿奖品,径直追了上去。

〃君房,你是怎么练的?〃

张君房负手身后,缓缓而道,〃不以眼视而以心观,心平则神凝,气和则息调,自然就能控制力道。〃

季怀措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抬眼忽见前方店门口招牌似的大红灯笼在风里招摇,忽生一念,嘴角不怀好意地微微一弧,一把拉住张君房,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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