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王还没说完,这边近靠在王边上的端木风情已然跪下,“父王,儿臣愿前往……。 ”
底下封肆皱眉。
到底不清楚端木风情这个时候在想些什么。
“好好……。”王一连说了两个好,心情大悦,“到底是长皇儿最贴心……。”
莲贵妃等人一见计划已得成,也就都跟着王赞起端木风情来。
还没有来得及得意,王又开口道,“皇儿,此去艰难,父王再行派军十万。另外帝都的禁卫军就由步都督来掌管。”
“谢父王。”
“谢王。”
这下倒叫长公主掌了君权,还让封肆握了帝都的禁卫军,叫莲贵妃气的狠。想等端木风情走了,王正病重,好好收拾这些人,只是怕这个步封肆也不是什么好对付的角色。
下了朝回到战殿,封肆便再也忍不住。
“你为什么要请战。”
端木风情坐到厅上,抬了头,“我作为墨诸的一分子,也有责任保卫墨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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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肆冷笑了下,坐了下来。“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持巫国一旦参战,怎么打下来也要三四年,这三四年里足够莲贵妃在帝都呼风唤雨了……。”
“那你也该知道信町根本就顶不住。”
端木风情一时倒忘了封肆的信息网之强。不过再怎么着,他也不会知道那件事吧。
封肆泯唇,给她说的气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拍了桌子起身就要走。
“封肆……。”
端木风情在后面叫住了他。
封肆停了步,等着她说话。
端木风情冰冰的声音传来了句,“帮我照顾音韵和向枫。”
封肆头也不回,甩了袖子就走。
“槐央……。”
“槐央在……。”
“你出来吧,我有些事情要吩咐给你。”
战殿的飞檐翘角中走出一个人来。“槐央见过公主。”
端木风情挥了挥手,示意她起来,“这次我出征,你就不用跟着了,留在王宫。”
“公主,这……。”槐央蹙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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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连我的话也不听了……。”端木风情目光半敛,锋芒劲露,王者霸气天成。
“是,槐央知道了,请公主吩咐。”
“这次有两件事要你去做。其一,音韵年幼不懂事,我怕封肆压不住她,你多照应着点。其二,你留下来就住到雪宫去授教云向枫吧。”
“槐央遵命。”
“记住,回来之后,她们谁出了什么问题,我定惟你是问。”
那夜,端木风情照旧去了雪宫,只是什么也没多说。
第二天,长公主出征,帝都礼乐欢送。
向枫早上起来,就听得见凝重古朴深远的乐声。正好小青从外面端着早餐进来,便随口问道,“外面什么事这么热闹。”
“哦,听说墨诸国西北作乱,今天长公主出兵,听说这一去得要好几年呢……。”小青还没说完,向枫已跨步出了雪宫,也顾不上自己的身份。
上了帝都西边的宫墙,只往下看。
宫墙下,端木风情跨身在一匹黑色的战马上。黑色的铠甲透着冷酷的寒光,一如千年的玄冰。好一个英姿飒爽。
城门外,早已站着一批准备送行的百姓。长公主在墨诸国的受爱戴程度恐怕不亚于王了。如今她亲自出征,在百姓的心目中早已认定一定会凯旋而归。
端木风情伸出手,就着一个手势,便就一片寂静。
抬起头,端木风情眼已迎上向枫的眸子。北国冷澈的风吹着头盔里的那张脸有着北方兵士所共有的坚毅和深刻。
在那双眼里,向枫看到了睿智和威严。
“驾……。”端木风情勒马奔出宫墙。徒留向枫在宫墙上追着她,直到背影都已经不再可见。
大军就这样上了西北的官道,浩浩荡荡的一片。老远的看那军旗上挂着风字旗号。
向枫站在宫墙上任风吹着自己淡薄的身子,眼神还留在远方看不到尽头的官道上。芳草都已经开始发芽的一片嫩绿之意。
拂手于风里,有一种不能承受的痛楚感袭来。
深刻的刺骨。
这一去,谁能保证生死?
等向枫恍惚的走回雪宫的时候,见一人端坐于院内。面前放着那把凤尾琴,那人凝视着凤尾琴,似有千言万语就再也说不出来了。所有的感情只在这眸光间都放进了那琴中。
似乎知道向枫回来,那人扭头朝向枫笑了一笑。就着抬手开始奏琴。
琴声入耳,向枫觉得自己再也不是在雪宫里,而是置身于琴中。索性坐在雪宫的门槛上,闭着眼睛放任自己的思绪。好一种沧桑。
一曲《凤泊桑》,弹尽沧桑与繁华,珠溅玉玑,落尽纤尘。
槐央停了手,见向枫还闭着眼睛坐靠在门边,也不叫她。宛然一笑,当真就笑的烟云繁华已过。动手收起琴来,就雪宫的厅堂里走去。
向枫睁开眼的时候,院子里空荡无物,还一片光裸斑驳的石条。就着真疑心自己做了一场梦而已。
没想到抬步进雪宫的时候,那女子端然已坐在厅堂的榻上。
桌子上自己设的棋局已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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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向枫一边已端了茶来递上。
槐央也不答她,低头看着杯中茶逐渐被泡开,一片绿意怡然。这才抬起头,面露微笑,“教授你的人。”
“这首曲子,我娘亲也经常弹奏,你弹的快与她一般好了。”
向枫径自坐到榻上,收起棋子。
“是吗?这首曲子是墨诸已逝世的王后传授与我的。”槐央的笑意带着点恍惚似温暖而又非是的东西。
心里想着,怕这一生也弹不到梅容那样吧。
“我听过很多关于她的传闻,很多人都很爱戴尊敬她。”向枫已落了一字于棋盘中。
槐央亦执白子落到局中。
“她值得被人爱戴和尊敬,不然王也不会就此空悬后位。”
“我输了。”虽还有几步可走,但已局已败。
槐央从向枫那里拿起一粒黑子落下,“继续下。”
向枫再低头看棋局,果然绝妙。
起死回生之手。
“我还是输了。”
自从母亲那里来,第一次输给了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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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枫起身跪在槐央面前,“向枫见过师父。”
她是爱棋之人。
槐央拣着棋子,“你起来吧。”
向枫站了起来,立站于槐央边上。
“你想拜我为师父,琴、棋、书、画就需无一不通,而且你必须跟我习武,这是很辛苦的过程。你想好了没有。另外不要叫我师父,叫我槐央就好。”被梅容的孩子叫师父,她会觉得奇怪的。
对于向枫来说这未尝不是件好事,连考虑都不用考虑,便答道。“向枫愿遵从。”
当天,向枫便跟着小青收拾出一间房子来给槐央住。
“你们就吃这个?”
槐央看着桌子上的三个素菜和一小叠花生米,皱的眉心都打结了。抓着筷子的手也放了下来。
“槐央,这里条件简陋,望师父能够……。”向枫话没说完,便就叫槐央挥手打断了。就见着槐央人已如飞燕一般飞出雪宫。
等着槐央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坛酒和一个食盒。
小青喜的接过。
打开食盒,里面放着几样精致的小菜。
槐央只打开酒坛,一股飘香的酒味熏的醉人。
“青竹酒……。”向枫脱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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槐央拿着酒坛,转眸望着向枫,笑的也醉人,“你知道这酒?”
“恩……这酒香绵可口后劲十足。就是醉死了也值得了。”向枫笑的不似平时的压抑,灿然若花。
“接着……。”槐央将酒就扔给向枫,人又一阵风似的不见了。
向枫闻得手中酒香,已忍不住轻呷了一小口。
等槐央回来的时候,向枫已抱着酒坛子坐在厅门口半醉亦清醒了。
槐央笑着也坐上厅门口。
小青也只好将小桌子的酒菜搬到门口,那碟花生米一下就见个底朝天。
向枫远见着槐央回来,“这酒真好,不知你从那里弄来的呢?”
“宫里酒窖拿的。”
“嘻嘻……以前我在藏雪国的时候也喜欢与未梵到酒窖里偷上等好酒来解馋呢?”说着又高举起酒坛就往口中倒。
“好……。”槐央看了不免一阵欣赏。
向枫素来嗜酒爱棋。
这会也是更加喜欢槐央这个师父了。
当晚槐央来来回回跑了几趟,两个人喝了个痛快。
对酒唱明月,举杯歌今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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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两个心里都装着事的人,醉也醉的不够快乐!
以后的日子里,向枫就跟着槐央学习。
雪宫的伙食自从槐央来了之后,也是大大的不同,酒也未是断。
向枫也是聪明,槐央看了心里欢喜的得意。也就许她喝酒。向枫是以更加努力。
自从槐央住下之后,音韵就来的少了。
一方便的因为向枫时间不多。另一方面,封肆的亲妹彩衣从鸾容到墨诸来做客,两个小丫头年龄相当,都玩疯了。
从端木风情走之后,向枫除了每日认真学习,每天早上必然在宫墙上张望西北方。春去秋来,从没有间断过。
这边,封肆虽掌着帝都的禁卫军,但是独自面对莲贵妃那边,也是极其吃力。
西北边疆,端木风情虽未一举得胜,但从目前形势上来看,胜利只是时间的问题。
而王的病也一直都这样持续着。不见得好,也不见得恶化,偶尔还能出来走动走动。
虽然信町没上战场,但是给王贬到南边诸侯国去学习去了。是以到底两边势力还是均衡,都求着王要活下去。
王到底是王。
端木两百三十一年冬
持巫国内政摇荡,新任女王登基。撤回所有在有戎的士兵。
墨诸国一举歼灭有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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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端木即日将凯旋归朝。
时间已是两年后。
前方喜报传来,王大喜。容光焕发,显的精神格外的好,还召了外放了两年的信町回来。
莲贵妃心定了,只不过想到端木风情这一回来,将来势必更难对付。就想起住在雪宫里的向枫。想赌着梅容的女儿能不能制住端木风情。
便就传了人去召向枫来见。
没想向枫来了,还来着另外一个她想不到的人。
“向枫见过莲贵妃……。”两年的时间,已将向枫童稚的容颜蜕成一张美的精致脱俗的面容。
“莲心……。”槐央见了莲贵妃也不行礼,反而直呼其名。
莲贵妃见着向枫身后的槐央,赶紧从榻上下来,“莲心见过姐姐……。”
看的向枫一阵不明白。
槐央冷瞥了一眼莲贵妃,便端自坐到榻上,“向枫正陪我下棋。我听说你找她,便亲自跟来看看有什么事呢?”
“没什么事,就是枫公主来宫里这么久了,也没好好照顾着,今传话来絮絮。要是早知道姐姐正跟枫公主下棋,莲心那里敢打扰。”
“那就是没事了,既然没什么大事。向枫我们就先走吧。”
“恩。”
说完,槐央便领着向枫出了霞云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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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破碎的华章第三章
雪宫内院,月寒星稀。
向枫面带桃红,抱了凤尾琴放在院中的石桌上。手中的酒未断。槐央站在大厅门口看着皱眉起来,公主明日回朝,若看到向枫被她调教成酒鬼了,不知道……。
将手中酒喝了个空,向枫素手撩琴,清韵华贵的声音便从琴中传来,袅袅不觉的回响。
昏黄的宫灯也在这寒风中摇拽。
槐央是不折不扣的酒徒,更有美妙的音乐,此时不醉还待何时?
坐在门槛上,宫灯照得她的脸沧桑、漂泊。
一时兴起,抽中腰中剑来飞到院中,秀出一套套华丽的剑法。
一手执酒未放。
寒风吹着向枫发丝,露出她的脸,秀气的华贵中带着丝屡冷清以及绝情。自顾抚琴,心中无物,所有的一切就都成了背景。
等她弹完了这一曲《华章》,手抚着这凤尾琴,“你的主人终于要回来了。”说完了这话,便抱起琴来往屋里走去。
这凤尾琴乃是当时端木风情走之时,托槐央转送向枫的。
“好,好……好曲……。”槐央持剑于庭中赞好。
眼见向枫已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又开口了,“你就想以此曲来迎公主么?”
“恩……。”向枫停了下来回答道。唇角泛起一点点不可见的旖旎笑意来,那点暖意直透到心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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槐央收起间,饮了口酒,笑着,“公主如今大胜归来,今夜师父授你一曲,明日弹奏与公主听吧……。”
向枫站在那灯火阑珊处,回头时风惊起衣抉翩翩,发丝轻绕。一袭红衣衬的脸上炽烈的表情更是妖娆。
迎了风,向枫抱琴而来。
槐央笑的醉人,接了琴,就盘腿坐在地上,挥手拨琴。《凤啸九天》荡气回肠,千回百转,照浩浩江心映明月。
果然是比《华章》更是适合庆祝她的凯旋而归。
槐央弹奏完,便回里屋休息。留向枫一个人独自在院中。
饶是向枫素来绝顶聪明,对此曲也是悟的难入十分,一夜未眠,只在院中研习参悟。师父教她,琴是死的,曲是死的,情却是活的。
第二天,一清早槐央便回了战殿。
向枫一如往昔去了西宫墙。不过并没有象往常那样离开,而是一直张望着西北方,北风吹的一片荒芜。到了半上午,远远的官道上看到风中张扬着风字旗号。
纵然过往有千般牵挂,此时也已化成向枫脸上一朵妍丽多泽的花。
端木风情越走了近,越无法忽视宫墙头那一抹白色的影子。离别已久,相思成凝重的烈酒一发不可收拾的后劲袭来般凶猛潮涌。
越来越近的是对方的脸。
端木风情一身戎装,英武不凡,在寒风坚毅如刀刻的脸更是多了份成熟与稳重。如同北方黑色广阔的土地般也染了风霜的沧桑。
当初那份让向枫美艳惊为天人的美色依旧,更是多了一份王者风气,雄心勃勃。
端木风情勒马于宫墙前,对峙上是阔别了两年的眸子。
两年未见,她却还是那样的清澄如水。
远处一阵礼乐声打断了一切。王御驾亲自来迎。也顺着拉开了往后的宫廷斗争。
端木风情只再多看一眼,便驾马入帝都。
心里头映下的是宫墙上白色和风飘抉的那张奢华面容。
朝天殿
松烟四起,群臣皆跪于殿前,高呼,长公主千岁。
王坐在高高的龙椅上,面也露出慈父的样子来。
端木风情稳步入殿前,摘了笨重的头盔,露出一张倾国容颜。立跪于殿前,“王儿参见父王,愿我王千秋万世,永降泽福……。”
“好好好……我皇儿快快上前来,让朕好好看看你……。”王终究老了,这一下见到离家两年的长女,心里着实真的念起温情来。
端木风情走近王身前跪下。“让父王担心了,孩子在外无一时不思念父王……。”
王高兴摸着端木风情的头,一时间竟觉得其实自己只有一个孩子的想法来。
“皇儿辛苦了……快快起来了吧……。”说完伸出就去扶端木风情。
“为父王行军打仗,本就是王儿该做的事。只是孩儿不能在身旁左右服侍,父王一切可安好……。”一番话说的王更是虚叹不已。
七个孩子,三女四男,却还只是晚晴的女儿最贴心。只心里还怪着自己偏心,总想为什么风情还何不是男儿之神,这便是王的心结了。
虽可女主天下,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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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儿既有此心意,父王满足了……。”说完,俯视群臣。顿时又觉得在这朝堂上不宜讨论家事天伦。
当后端木风情禀报了西北边疆的一些后事之后,王心里喜,大赦天下。晚上御花园设宴庆功。
端木风情这一行,自从往西北去之后,就再没好好休息过,王心里不舍,还没退朝,就让她先行回战殿了。
端木风情领了命便出了朝天殿,却并往北面的战殿走去,而是往南。
雪宫内
向枫端琴于院中,轻轻的抚摸着,眼睛时而看向大门口。当真频顾眉目盼兮。
一身戎装未换,手执头盔立于前,剑在腰际斜斜的跨着。
端木风情就这样出现在雪宫门口,将雪宫都衬的浩然正气的明亮起来。向枫看了笑的如孩儿般的美丽起来,也弄不清原因。
端木风情皱眉,向枫对着门口喊道,“你皱眉的样子不好看……。”说完咯咯的笑起来,仿佛见了端木风情,她今日就不正常了起来似的。
松了眉头,枉她是弛聘沙场叱咤风云的端木风情,此时也不知道做何是好?
“你就坐在那台阶上可好……。”
端木风情堂堂墨诸国长公主,如今被人叫她做到门边的台阶上。端木风情没出声,走近了来看向枫,手捏着她的下巴,眼里她的眸子明浩的闪亮。
“倒比两年前更漂亮了。果然不愧是梅容的女儿。”端木风情不知说什么就说出这话来了。向枫听了,只皱眉,脸上的笑容荡然无存。
娘亲,娘亲,这墨诸国到底跟你有什么关系?
在端木风情模糊的记忆里,梅容的笑颜能点亮墨诸国寒冷的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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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枫粗暴的扭过头,甩了端木风情的手。
端木风情冷哼了一声,转头就要离去。
脚踏上石阶的时候,身后传来向枫冷冷的声音,“你就不能听完了我弹一曲再走吗?”问的就真那么哀怨。
端木风情停了一下,还是继续往外走去。
向枫心狠狠的被撕了一下,比这北国的寒风还扎的痛人。钻研了一夜,她就能这么走了。
抬手都是三分清冷,滴着的泪落到琴弦上。还坚持着把本想奏的东西弹出来,心里对自己道,她是谁?她是藏雪二公主,将来她要保护娘亲和王弟,怎么就能在墨诸这么没志气的倒下?
一曲气势磅礴的《凤啸九天》,就这样呼啸而出。
一墙之外,端木风情闭着眼睛对着天空叹了一口气,还是抬步走了。远远的都还能听到向枫的琴声隐约的传来。
晚上
雪下的大,不过还是照例在御花园所在的殿堂举行庆功晚宴。
等端木风情到的时候,众人早已到了。厅堂上的歌女衣裳淡薄,也不见得冷似的跳的风情万种,眼带媚态。
封肆见她来了,拉了彩衣来见她,“彩衣,来,这是你大表姐。”
彩衣万福了身子,“彩衣见过大表姐……。”礼数周到。
端木风情之前被弄的不快活,脸色荫沉。这下见了舅舅家的侄女这般乖巧,脸上的的表情也缓和了下来,拉着彩衣的手。“以前就听封肆提起家里还有位漂亮的表妹,这回见到了,果然是国色天香,只是来了墨诸这么些日子,我都不在,也没好好照顾着。这里跟鸾荣的气候也不一样,一切可还习惯……。”
“恩,还好,还都习惯。”彩衣见这未传闻中的神武的大表姐如此亲切,心里自然也是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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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缺些什么,直接跟我说……。这里怕也比不得你在家自在。”
“有哥哥在,也什么都不缺,谢谢大表姐。”
“恩,回头我那里王赏了几件物件,你拿了去吧,都是女孩子的首饰香粉,我那多了也用不上。”端木风情倒是真的喜欢这个舅家的表妹。
若是赏了旁的东西彩衣也许都不会要,在家的时候。堂兄都赏了好些东西给她。一点意思都没有。不过表姐给的都是些女孩子的物件,她也不免心动,就谢了端木风情。
边上的音韵见自家皇姐对彩衣如此之好,就算是彩衣跟在这两年里,已经跟她好的一踏糊涂了,她也免不了要吃醋。
“皇姐都不关心人家了……连看都不看人家一眼……。”瘪着嘴的样子,煞的可爱。边上的这些人个个都比她年长,这一下别她惹的都笑起来。
正当众人都其乐融融的时候,外面一点白色的身影在飞雪中渐渐的隐现出来。也不知道究竟是谁朝着这边大殿走来。
端木风情半眯着眼,觉得这身形如此熟悉,一时之间也想不起来。一回头间看到莲贵妃脸上算计的笑容,这才明白了。不过这引人注目的当头,她也不能动作太大,到时候只能见机行事了。
等向枫一张美的不逊色于端木风情的脸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莲妃亦拉着王,指着殿外正在脱掉白色大氅的向枫。“王,您看,那就是容儿的女儿,如今她来这里过了年之后就三年了……。”
一听说是梅容的女儿,王顿时的兴趣也上来了,在殿上跟着莲妃交谈起来。
下面,向枫刚一踏进来。端木风情就迎上来,群臣斗乐,见着除长公主之外的如此绝色,都好奇是何方神圣。但见长公主先走上去,自然也不敢靠的太近。
“你怎么会到这里来……。”端木风情压低了声音。
她必须摸清楚这事情的起由。
“不是你派人叫我过来的吗?”
向枫是何等聪明,当下也就明白过来,自己被卷进一场荫谋里来了。而那人对付的目标正是端木风情,心里有些懊悔。
“行了,我跟你一起去见过父王吧……。”说完就要领着向枫往里走。
事情到了这个时候,越是躲不得,最好的办法只有坦然解决了。
一边音韵看到自家师父来自然也不肯就这么罢休,冲上来,“师父……。”
向枫停了下来,“音韵……。”
端木风情见如此情景发话了,“音韵,你站到一边去,皇姐先带她去拜见父王。”
“哦……。”音韵又望了望向枫。
向枫朝她笑了笑,“明儿个到我这里来,师父陪你下棋。”
“好。”
彩衣虽只比音韵长一岁,但这丫头心思细腻。已在一边观察到大表姐的异常之处。心里好奇,就拉了音韵到一边去问。
端木风情领了向枫拜见了王,王心里高兴,又赐坐于前。
“抬起头来给王看看……。”一边莲贵妃有点狐假虎威的样子。
端木风情暗地里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她瞧见了,还甚为得意的回瞟了过来。
向枫却也还是无奈的抬头,王见着了那张熟悉脸,却也感叹故人。“你娘亲现在可好……。”
“向枫来墨诸已近三年,是以并不得知娘亲是否安康……若娘亲得知王还惦念,定会感激万分……。”真是滴水不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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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我都老了,晚晴也已经过世这么多年了。就不知你娘如何……。”王也有王的人情味,他的青春懵懂年华。
向枫不知道梅容与墨诸国的关系,也不敢虽然搭话。
古语云,祸从口出。
莲贵妃见王自顾感叹年华,在边上插话道,“当年若王纳了梅容为妃,想必枫公主就是您的种了。真是错了一桩好姻缘啊……不过我看这孩子与他母亲容貌相似,王何不……。”
话还没有说完,端木风情一边带着,“父王何不收了枫公主做义女,也能引为美谈……。”
向枫在一边好不惊心,任人都能看出莲贵妃接下来会说什么。若不是端木风情在一边插话,只怕自己就要嫁给这足以做她父亲的男人为妻了。
莲贵妃故意着脸色尴尬的停顿一下,然后又满脸矫情的扑到王身上,“依本宫看长公主此法也好。”
王面带微笑,众人瞧不出所以来。
莲贵妃眼看使计成功,自然心里高兴。端木风情一向大风浪过来,沉着气。向枫身在别人的国土上,没得半点发言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