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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流名将第50部分阅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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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说接埃心中惊颤,“莫非这是易寒的功劳”?br /

皇帝见十一王爷愣愣发呆,问道:“皇叔,你难道不高兴吗?”

这时十一王爷已经平静激动的心情,露出笑容道:“如此大喜事,我又怎么会不高兴,微臣是惊讶,感觉是在做梦,我军是如何胜的”。

皇帝哈哈大笑,“皇叔你也有这种感觉,朕当时就感觉自己是在做梦”。

十一王爷又问道:“皇上,为何其他大臣还未到来”。

皇帝神秘道:“眼下这事,只有皇叔与朕两人得知,朕并未有召见其他人”。

十一王爷又问:“如此喜事,皇上为何不立即召见文武百官告之,并布告天下,安抚百姓惶心”。

“这就是朕立即召见皇叔来的原因,这份文书之中还有许多让朕感觉不可思议,又一头雾水的地方,朕想与皇叔商议,先弄清个中原委”。

“皇上,那份文书可否容微臣过目”。

“朕正有此意”。

十一王爷接过文书,却有三份,由不同将领所写,先朝那份乃是骑兵大将军任建辉所写的文书看去,这份文书洋洋洒洒足足有几千来字,文中陈述了元帅布署筹谋一番,准备与西夏大军在正面战场决一死战,而听了这个计划,镇西军将领一心求战,没有人反对,看到这里十一王爷一讶,到底是如何完美的计划才能让众将一心求战呢,而至于这个计划到底是如何进行,在文书中并没有赘述。

十一王爷继续看下去,却是越看越心惊,不知不觉似乎感觉此刻就身处战场之中,拿住文书的手指有些僵硬紧绷,这一段内容是陈述了这一场生死大战的每个细节,从派五千兵士攻打峭山吸引敌军八千骑兵出动,再攻其粮仓逼迫对方不得不救,而在对付兀南努所率领的骑兵时,兀南努不为所诱,最后元帅不得不以身冒险,终诱得兀南努追击而去,至此西夏方面三万骑兵全部被调离主战场,而林副帅出动大军,迫使苍狼在没有骑兵优势之下与我军决战,面对苍狼的正形拐子阵,镇西军猛攻而不胜,时间急迫,在元帅所授锦囊中获得破正形拐子阵之法,终破对方阵型,将西夏军杀的这一落荒而逃。

十一王爷感慨一声,“天纵之才啊,如此运营筹谋,天下何人能出其之右”,任建辉这份文书虽然洋洋洒洒几千来字,尽述细节,可是依然无法面面俱到,便光说破正形拐子阵这一段,正形拐子阵乃席清所创,一直以来都是对付西夏、北敖、安卑的利器,阵法一旦成型还从来没有被破过,任建辉只用了短短几十字表述,但他可以想象其中是如何艰辛,时间急迫,若是无法速战速决,只要再拖上一会,大胜之势瞬间便会转成大败之势。

看来这里,却依然还有一半未看,十一王爷心中讶异,最终的结果他已经知道了,苍狼仅剩不到万人仓惶逃回西夏,这后面还有什么变故不成,再看下去的时候,却再也停不下来,脸上的表情比刚才还要紧张,还要严肃,但看到元帅重伤而亡这一句时,十一王爷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悲痛,悲呼出声:“贤之学术,汪洋恣肆,纵然蒙祸,盖又如此”。

后面这一段皇上看的糊涂,他却早已知易寒身份,条条序序了然于胸,至于后来所述,在众目睽睽之下,麒麟面具下面不是庄庸凡而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已经不重要了,他已经战死了,他只需向皇上道明事情,皇上立即便能恍然大悟。

皇帝轻声问道:“皇叔,你看完了吗?”

十一王爷平抚自己激动的心情点了点头,淡道:“皇上之疑惑,微臣能解,可惜啊,我大东国却损失一盖世将才!”

皇帝道:“皇叔知道什么隐情,三份文书中的内容在明白他是假冒之后,依然尊称他为元帅,且为了解救这个假冒元帅之人,处处受西夏军牵制,而自始至终庄元帅都没有提及过”,他仍然认为,庄庸凡依然是庄庸凡,只不过在出兵诱兀南努追击的时候才由别人假冒顶替的。

十一王爷道:“皇上还不明白吗?自始至终庄元帅都是由他假冒的,而自始至终所有的命令都是这个假冒之人下达的。”

皇帝大吃一惊:“你是说带领镇西军大败西夏军,一直都是此人,皇叔你为何如此自信”。

十一王爷沉声道:“因为庄元帅从大战开始之日就没有在雁门关,而现在庄元帅已经回到京城,微臣刚刚才与他见面”。

皇帝闻言越是糊涂,急道:“朕是一头雾水,请皇叔快将事情细细说来”。

十一王爷将自己所知道的全盘托出。

皇帝听完点了点头,“听你这么说,此刻朕云开雾散便再没有疑惑了,易元帅的孙子竟是此等贤才,爷孙二人皆乃将门虎将,先皇赦令让易元帅一家有心报国,却报效无门,朕心里有亏啊”,却丝毫不提易寒假冒之罪,庄庸凡瞒骗之罪,反而感慨一番。

十一王爷听皇上的口气,似乎丝毫不将欺君之罪放在心中,问道:“皇上打算如何处置庄元帅,易元帅一家是否也要定罪”。

皇帝笑了笑:“皇叔,你放心,庄元帅忠耿爱国,他之所以出此下策,更是因为朕的疏忽大意,实乃无奈之举,若是文武百官依依不饶,朕就将罪名揽到身上,看还有人是否敢定朕的罪”。

“皇上英明”,这个结果早在十一王爷的意料之中,一场大胜,永解雁门关之危,凡事都变得好说,而西方忧患一解,眼下就能专心对付南北两面。

皇帝一脸思索,突然似乎有顿悟,“我早就应该猜到了,只是这件事情实在匪夷所思,我却从来没有往哪方面去想”,停顿片刻之后道:“皇叔,这一役易寒已获了镇西军众将士的拥戴,你看我是否方便将他身份公诸于世”。

提起易寒,十一王爷一脸黯然,往者已逝,有名无名已经没有多大关系了,“皇上,纸是包不住火的,镇西军众将士其实早就心中有数,这件事情迟早会传播开来,皇上何不追封他一个名号,安抚镇西军众将士的悲戚”。

皇帝道:“皇叔,我正有此意,好,鉴于易寒此次率镇西军大败西夏军功于社稷,功大于过恕其假冒元帅之罪,追封易寒为麒麟将军,爵拜护国公,并将此事昭告天下,望有志男儿皆以他为楷模”。

十一王爷点了点头,并没有很高兴,大东国刚刚损失了一位千年难得的将才,这一战役必将流芳千古,而易寒之名也必将永存万民心中,至少给易元帅一个安慰,给易家一代将门一个安慰。

皇帝安慰道:“皇叔,我明白你的感受,朕心里也很难受,可是往者已逝,我们也只能惜叹英才早逝”。

第四十五节民心所向

隔日早朝,皇帝将镇西守军大胜西夏军的消息告之文武百官,百官惊喜之余,纷纷盛赞庄庸凡天之英才,其德其才大东国无人能出其之右,对其赞扬甚至盖过了在世七大名将,刘太师静静无语,连个屁都不敢放,他只要开口无疑就是抽自己一个嘴巴。

大东国西面之危已解,别说二十年,但可以肯定的是此役,西夏元气大伤,十年之内无力东侵,至此就可以将人力物力投放在南北两面,对于国力日益空虚的大东国,无疑是一个休养生息的好机会,这一场大胜的战略意义断然不只是胜利这么简单,他给大东国所带了方方面面的好处不可估量,一座高塔坠与立往往只是一丝之间的力道,非但大东国可以卸下雁门关这个重担,如今局势大好,百官心里知道,内乱即发的局势暂时也可以稳上一稳。

接下来就是商议雁门关的后续安排,此刻虽不再用重兵把守,但终究是一个城关还有需有兵来守,百官还没有发表自己的意见,皇帝就道:“林副帅在所送来的文书中说了,他已经放了那帮征战多年的士兵归乡”。

堂下立即有人就要发表意见,皇帝抬手让他先听自己说完,“我已经答应下来了,并免了他先行后禀之罪,这帮士兵为国征战多年,是应该让他们与亲人团圆,享受天伦之乐,可痛啊,还是有许多将士战死而身埋黄沙,朕对不住大东国千千万万的母亲,朕征用了大东国的儿郎,却最终不能把亲人还给她们,这千千万万的将士都是无名的英雄。”说到最后皇帝已是眼眶红润,一边轻掩龙颜,突然却慷慨激扬道:“朕决定以身作则节食省用,皇亲贵族一律不准铺张浪费,所有四品以上官员扣除半年俸禄,将这批银子送到那些战死士兵亲人的手中”。

文武百官齐呼:“皇上英明”。

十一王爷微微一笑点了点头,不管皇上此举是真情有感,还是故意而为,却是非常英明的决定,民心所向,民心所导,大东国才能长盛不衰,如此那些藩王再想鼓动民心造乱就没那么容易了。

皇帝让百官安静下来,“诸位卿家,我这里还有一件匪夷所思,却又千真万确的事情要告诉众卿家”。

皇帝朝十一王爷看了看,只见十一王爷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此举百官倒不觉的反常,皇上乃是十一王爷力鉴扶上王位的,而十一王爷忠耿之心,又天下皆知,两人表面关系是叔侄,君臣,暗地里却情同父子,皇上有大事一般都要先征求十一王爷的意见,十一王爷贤王之名可不是徒有虚名,与军界各元老均乃莫逆之交,与朝中多位文官重臣也交情不浅,就是权倾朝野的刘太师见了他也莫名的惧上三分,若不是刘太师的女儿乃是皇上宠爱的贵妃,贤王早就不留情面了,官场有一话,得贤王赏识者,立可平步青云,可见他的影响力。

皇帝用淡淡的口吻,将易寒假冒庄元帅的事说三言两语的说出来,他刚刚说匪夷所思,此刻的语气又似在说一句无关痛痒的小事。

文武百官自然目瞪口呆,似在听天荒夜谈,庄元帅被人假冒,而且是一个只不过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率领打赢这场艰辛的战役,若说那个假冒之人已年过七旬,相信他们心里会感觉真实一点,此刻却雾里云里,游弋于真实与梦境之中。

朝廷寂静无声,过了好一会,所有人才强迫自己接受这个事实,因为这话是从皇上口中说出,金口玉言岂能有假,伴君如伴虎,在皇上身边的臣子岂能不懂察言观色,皇上语气清淡,且丝毫没有发怒的迹象,他们又岂不知皇上已经在心里赦免易寒无罪,再说了与他天大的功劳相比,这罪还真不算什么,再者,往者以逝且是为国捐躯,他的形象已经被高尚化了,谁又会去惦记他那点小罪名。

老丞相丁制禀道:“微臣以为,易家儿郎报效国家虽方式有点唐突,但难掩他一颗忠耿之心,臣斗胆请皇上赦他无罪功过相抵”。

文武百官齐声附和:“请皇上赦易家儿郎无罪”,此乃大势所趋,此举只不过是顺皇上的意,没有人傻得站出来强烈要定一个死人的罪名,最重要的是此子立此大功,造福社稷,他日必将受万民尊敬,为国捐躯,形象已经被高尚化,谁不站好队,谁就必将玷上奸臣的恶名,受万民臭骂。

皇帝龙颜大悦,“众卿家与朕所想一般,我非但要赦易家儿郎无罪,且要表彰易家一门忠烈,追封易寒为麒麟将军,爵拜护国公,永享俸禄,并将此事昭告天下,望有志男儿皆以他为楷模,众卿家可有异议”。

百官齐呼:“皇上英明”。

在雁门关战事一了,士兵陆续归乡,镇西军大败西夏军的消息已经渐渐在某些州县传播开来,他们一边将信将疑,一边在等待管家的布告,而此刻那些归家的士兵也带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率领镇西军以劣势兵力大胜西夏军的,其实并不是庄元帅,也不是林副帅,而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所假冒的,市井之人向来崇拜英雄,更习惯将英雄神圣化,一时之间人们议论话题,这个年轻人假冒元帅比镇西军打了胜仗还要多,真假先不管,大东国太需要有一个可以崇拜的英雄,他们需要有一个可以让他们扬眉吐气的英雄。

易天涯?席清?李毅?还是庄庸凡?不不不,他们都太老了,他们需要一个未来之星,本来孤龙是他们心中的那个未来的英雄,可是孤龙十年军旅生涯,虽有将才却未能立下奇功,他们等得太久了,而这样一个青年才俊的凭空冒出,更是一下子走进他们的心中,在他们心中那个不知是真是假的人物已经盖过了孤龙的地位。

对于那个千年难求的年轻将才,他的事迹流传越来越广,其中有一些事迹有事实依据,也有一些被吹的天花乱坠,甚至已经脱离认知范围的传言,例如他乃上仙下凡救世,这样荒唐的传言也不知道是如何谣传出来的,但也有一些与事实出入不大,例如三个锦囊大破席清所创的正形拐子阵,例如以身冒险诱对方骑兵大军孤军深入,知晓天文地理,神机妙算,先算到西夏军来攻之时辰,后有妙术助士兵通过死亡之地绕道攻下明山,但无论传言如何传播变味,无出一条定律,那就是赞多于贬,功多于过,且越来越被神圣化。

至于这个年轻将才的去踪却一直是个谜,甚至他的名字也无人得知,也有人说过他为国捐躯了,这股传言刚一传播出来便被掐在萌芽之中,他们心里不愿意接受这样的说法,自然也不可能去认同。

民间一直众说纷纭,所有人都在等皇城的布告,到底真相怎么样,西夏军是否大败而归,而是否真的有这么一个人物,所有的人都在等。

终于在万众期待之中,管家终布告天下,镇西军确实大败西夏军,消息得到证实万民无不齐庆,而在布告的下半部分,却有这么一段内容,鉴于易家儿郎易寒忠耿为国立下奇功特赦其假冒元帅之罪,因其为国捐躯,功大于过,现追封易寒为麒麟将军,爵拜护国公,易家一门永享朝廷俸禄,望有志男儿皆以他为楷模。

看到这个布告,不少人差点昏倒,果真有这么一个人物,他的名字叫易寒,而这个他们心中所崇拜的英雄已经为国捐躯,不少人捶胸悲痛,为国捐躯四个字深深的触动他们的内心,而英雄二字也变得无比高大。

人们纷纷开始挖掘易寒这个人物的事迹,一开始通过某种渠道最先传播开来的是,这易寒居然是一代名将易天涯的孙子,他在雁门关的一切英明举动都被人慢慢的挖掘出来,这个时候又有传言说,这易寒其实是个下流的登徒子,此番言论一出,立即被人怒斥,这样一个大智大义的俊才又怎么可能是个登徒子,这个传言只是在大东国流传一阵立即被淹没在骂潮之中,将其无视。

其中流传最广,最让人感慨的一段事迹,便是易寒受西夏人所挟持,西夏将领用他逼迫镇西军退军十里,就在镇西军要退兵之际,他却脸带微笑的吟唱:“庸人不知名,枯棋斗一枰,几能留半着,局翻痛难悔,天涯涂草莽,万里未归人,玉钗妆半面,多情念徐娘,将军百战死,士兵十年归”,当时数万镇西将士立即落泪,这首诗中将他视死如归的情操表达的淋漓尽致,他虽身居帅位,却能深刻的感受到士兵的思念亲人思念故乡的心情,与士兵同为一心,有丈夫入征的妻子感激他,有儿子入征的母亲感激他,他用自己的性命换的雁门关的二十年安宁,他用自己的性命换的亲人回到自己的身边。

“庸人不知名,枯棋斗一枰,几能留半着,局翻痛难悔,天涯涂草莽,万里未归人,玉钗妆半面,多情念徐娘,将军百战死,士兵十年归”这一首诗没有几天光景,大东国的百姓无论老少*妇孺皆能吟诵,他们要用这首诗来纪念这位为国捐躯的英雄。

(在布告那一段七月没有看过这方面的文摘,可能写的有点通俗,请多多体谅,是不是感觉有点在看大结局,故事才刚刚开始,请容我慢慢道来)

第四十六节虎女夜阑

席家将军府,一个空阔的院子中央,一个身材较普通男子有些瘦弱的人正将手中的梨花枪舞的虎虎生风,枪锋一扫,落叶狂飞,枪头一刺,锐不可挡,随着她的舞动的长辫子,这才发现这个将几十斤重的长枪舞的随心所欲的人竟是一个女子。

一声叫唤远远传来:“小姐,老爷回来了”。

那女子不答,直到舞完最后一式,才停了下来,长枪一跺地,竟深入地面寸许,长枪立而不倒,宛如她屹立的俊俏身姿一般威风凛凛。

此刻她一身劲装打扮,起伏浮凸的曲线毫无折皱映显出来,这是一个拥有魔鬼身材的女子,再朝她的容颜看去,瞬间就能让你感觉到她就是绝峰之上孤傲的霜雪,晶莹雪白的肌肤,一双亮若星辰的眸子,似茫茫雪峰之上,那独一无二的夜阑。

几个府里下人男子正在收拾那十八般兵器,她闲步朝婢女走来,没有女子的忸怩作态,额头几点汗水更显男儿刚朗风采,她的眼睛媚而不俗,柳柳细眉冷而不傲,眼神透出一种傲然不群,遗世独风,偏偏你又无法去忽略她身为女子的身体特征,动人的娇弱身躯让人感受到另外一股醉人的韵味,假如此刻她甜甜一笑,那会是怎样另具一格的味道,她的笑容定能颠倒众生,可她却脸无表情。

这个气度超凡脱俗,男儿风采完全胜过身后那些男子的女子到底是何人,不错,正是有虎女之称的席夜阑,一代名将席清的孙女,一个有着男儿雄心却错生为女儿身的女子。

几个下人每人扛着几件兵器步伐稳健的朝武库方向离开,几百斤重的兵器似乎对他们来说如鸿毛一般,可以看出这些男子并不是普通的下人。

既能与睿智的才女玄观齐名,定有其过人之处,虎女之名乃是先皇所赐,先皇见她十岁便轻举几十斤的兵器,惊讶这

女子终究要嫁人了,席清又介绍了他手下一名年轻将领,说起这年轻将领大东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正是孤龙赵檀慎,席夜阑没有答应也没有反对,孤龙可以说是大东国最优秀的年轻俊彦,没有之一,他的行径也符合席夜阑的标准,席夜阑回话了,孤龙若想娶她,需要过得了她这一关。

席清感叹,这个孙女虽身为女子,却不受礼制框架限制,自作主张,自个挑选起丈夫来。

确实依席夜阑大开大合,做事不拖泥带水的性格,假若她看上一个男子,对方若是不同意,就算把他缚绑,用刀架在脖子上也要逼他答应,一方面视天下俊彦如无物,另外一方面做事又如此刚猛果断,不得不说是一个异数,却不难猜透这个她骨子里骄傲到极点的反衬。

后来席清才知道在对孤龙这件事,他乃是一厢情愿,他把自己孙女想的太好,孤龙却心有所属,一口回绝席清的美意,孤龙与席夜阑这根姻缘线也因此而无声无息的断了。

至此,席夜阑就成了席清的心头事,除了孤龙又还有谁能入她法眼,难道她打算一生不嫁,你看看李毅的孙女虽才高过顶,最后还不是孤芳自傲,年纪二十好几了,还一直嫁不出吗?若是有人知道席清这个想法,定会莞尔一笑,玄观并不是嫁不出去,而是没人配的上她,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人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哪个男子愿意娶一个名头,才学盖过自己的女子为妻”,见了玄观便势弱三分,他们倒宁愿把玄观当作心中那个完美的仙子,大东国两大奇女的归属一直是人们常谈不腻的话题。

一个男子进入了席夜阑的视线,就是最近大街小巷谈论的最多的麒麟将军,无数关于他的事迹传入了她的耳中,她也分辨不出其中的真假,她要向在朝为官的父亲证实这一切。

口中喃喃念着:“庸人不知名,枯棋斗一枰,几能留半着,局翻痛难悔,天涯涂草莽,万里未归人,玉钗妆半面,多情念徐娘,将军百战死,士兵十年归”,到底什么样的男子才有这样宽阔的胸怀,到底什么样的男子才有这种雄心壮志,到底什么样的男子才在生死之间说出这样的豪言壮语,到底什么样的男子才能这般柔情似水,“玉钗妆半面,多情念徐娘”,短短十字将他一颗侠骨柔情表达的淋漓尽致,至情至性,这个男子像一个谜吸引着席夜阑,她生平第一次对一个人如此念念不忘,世间传言他为国捐躯,席夜阑却不相信,这样一个人物怎么可能说死便死,就是皇城的布告她也不相信,她相信其中必有什么隐情,或许为了堵天下悠悠之口,或者害怕他功高盖主,或者无论如何,她都不相信。

走进席慕德的书房,席慕德听到这轻重有致的脚步声便知道来者何人,继续低着头整理公文,“夜儿,找我有何事”。

“父亲,我要问你一些事情”,席夜阑道明来意。

“嗯,你说吧”,席慕德依然没有抬头,拿着笔在公文上面圈圈画画。

席夜阑疾步走前,一把抢过席慕德手中的毛笔,认真道:“父亲等你解夜儿疑惑再忙好吗?我耽误不了你多少时间,一心不能二用这个道理父亲不会不知道吧,若一会出了差错岂不是更麻烦”。

席慕德从来没有看见她如此认真的模样,淡淡一笑,“好吧,夜儿问来”。

席夜阑道:“父亲你在朝为官,相信知道一些内幕,夜儿想知道麒麟将军到底是怎么回事”。

席慕德讶异,夜儿怎么会对这些事情感兴趣,她不是最讨厌朝堂上那些勾心斗角,淡道:“皇上布告已发,夜儿难道不清楚,为何还要问为父”。

席夜阑道:“你们那些戏弄百姓的把戏我不信,夜儿想听父亲告诉我真相,麒麟将军现在那里,是不是被皇上秘密囚禁起来了”。

席慕德叹息一声,“他虽然假冒元帅,确实立下奇功,对于如此将才,皇上怎么忍心弃之不用反而将其秘密囚禁,他确实为国捐躯了”。

席夜阑屹立不倒的身躯突然摇摇晃晃后退几步,喃喃道:“死了,这么好的人怎么可能死了”,想起那句“将军百战死,士兵十年归”,竟不知觉眼眶红润,美眸蒙上一层迷雾。

席慕德对于女儿的反应有些惊讶,突然恍然大悟,轻声问道:“夜儿,你是否敬仰他”,她也是一个至情至性的人,两人虽未谋面,但已经有种英雄惜英雄的意味。

席夜阑控制激动的感情,平静道:“他确实是夜儿敬佩的人物,夜儿虽未见他,但从他的诗词之中却似已走进他的内心深处”。

席夜阑是个敢作敢为的另类女子,在席慕德面前丝毫不掩饰自己的爱慕,她不爱便是不爱,要爱就爱得刚烈,坦坦荡荡。

席慕德轻叹一声,夜儿终于看上一个,他却高兴不起来,依她的性子,一旦决定下来的事情便无法用任何道理去开导她,对方已经是个死人,好又怎么样,适合又如何,终究是水中月,只能徒增苦楚,淡淡道:“夜儿,你也不必太过伤心,说起来你们两人也有一段缘分,当初易元帅让你爷爷来征求你的意见,他话没说完你却一口回绝”。

席夜阑惊愣当场,她早就将那件琐事忘之脑后,若不是父亲提起,她又如何能想象当初一口拒绝的人便是今日的麒麟将军,毅然道:“父亲,我答应”。

席慕德怒道:“答应个屁”,他控制不住自己暴粗口,他如何能不知道席夜阑的意思,发觉自己刚刚的语气有点重,轻声道:“不要胡思乱想,京城俊彦无数,我会给你挑个好夫婿”。

席夜阑冷淡应了一句:“父亲,你知道你无法逼我”,话毕头也不回也离开。

席慕德望着席夜阑远去的背影苦笑摇头,这哪里有一点大家闺秀的知书达理,对老爹都这么没有礼数,偏偏一大帮年轻俊彦对她趋之若狂。

第四十七节香消玉殒

洛游书院唯有的一间大厅已经设作灵堂,堂中并未棺木,也未立牌匾,只见正中一桌竖有十余根白烛,只点上两三对,已是明如白昼,左右墙上挂着几幅已经写好的挽联。

“桃花流水杳然去,明月清风几处游——”

“悲声难挽流云住,哭音相随野鹤飞——”

“碧血染风采,青史留英明——”

苏洛膝跪在地,一身白衣,长褂铺地,一手持笔,一手紧紧捉住那颤颤发抖右手,缓慢的写下每一个字,每一个笔画,待激荡波澜的写完最后一笔,苏洛迫不及待的将挽联挂上。

接着她又跪了下去,继续写着,大堂内只有她一个人,她就这样静静的不厌其烦的做着同样一件事情。

秋风伴雨敲窗,槐叶声如千斛粥水沸腾,天阴如墨,往日皎洁的月光被层层乌云所掩盖。

苏洛被这沉重的气氛压的透不过去,她恍恍惚惚的走到屋檐下,自闻恶丧,她便寝食俱废,翠眉不理鸦鬓慵梳,整日昏昏沉沉,现如今已是面黄肌瘦,骨瘦如柴,一双清眸肿如桃核,姿容再无往日玉骨姗姗。

忽一阵风迎面吹来过,雨滴迷目,耳中只闻呼呼的响,点点寒雨渗入心头,绞痛而无法自抑制。

回顾他多变的容颜,唇边的笑容如云烟一去不复返,你走过来问我爱不爱,我常逃避你柔情的双眼,转过身凝望平静的蓝天不置可否,却不知我苍茫怅望,怎躲过这段孽,怎逃出你的怨。

你走过来淡淡一笑,继续笑语和甜言,心和心咫尺天涯难到心里面

爱你也容易,只要不怕面对别离。

低忆往日片段,迷迷糊糊的向前走,轻涉水洼,步入雨中,沾湿足尖寻温馨的往日,她性情爱闲静,幽林远涧,片石孤云乃是所爱,过去易寒常伴她静观碧海青天,屹立高山荡风望月。

万籁俱寂,神清气爽,两人同悟皎月红尘、人生攘攘、至至不休之理,他的笑容,他的声音,他的容貌,犹然历历,想到这里,肿红的眼睛不知不觉再次潸然泪下,眼眶噙着泪水,心中悲恸,惟凄凉泪水排遣。

自古无不散的宴席,百年无有不折的鸳凤,天人两隔,万古一心,久久不磨,你我不能同生同死,也算同心,我与你生前总是没缘,故此生出枝枝节节,许多变故,如今百念俱灰让我魂魄一路附着你去也罢。

廿余年往事如烟土,记旧日师生,恍见带笑来问道,弋断情丝千万缕,何舍之?如今独对秋风冷雨,奈至亲一刹,去矣不归,痛失至亲挚爱,何堪天人两隔永不见,心如刀割,何弃之?

想到伤心沉痛处,一股刺骨的悲酸袭来,苏洛竟像个孩子一般跪在水洼中放声痛哭起来。

苏洛一边哭着,一边用虚弱无力的手轻拭泪水,她凄楚的哭泣声

宛如人间悲歌,令人不忍卒听,雨打波心,带来莫名的萧瑟。

喃喃念叨:”此生与江水同,与明月存,江水东流归海永不回还,妾身事君之情亦永不改变!明月清辉来证我之恒心。水深则所载者重,情深则所伤人心烈,无限痛,向谁述,只落的死断生绝,孽由自作,悔无可追!悲痛何解?默虔佛天,早携仙眷而回,徒劳而已。”

雨水淅淅沥沥的落下,苏洛虚弱的身体只感觉好累好累,身子向后一倒,溅出水花,仰面躺在地上,脸色如金纸,两目紧闭,任雨水敲打在她脸容,眼角滚滚的淌出泪水,与雨水融合在一清,分不清泪和雨。

她的嘴唇轻轻嚅动,用虚弱到极点沙哑到极点的声音念着挽歌:

“乍回头,银河迢迢,玉萧呜咽,才记得相逢时节,年少聪慧,为先生所钟爱,博通六艺,旁及诸子百家,俊才千古、惊人一鸣。谁曾料,翠袖余香犹似昨,轻轻别,咫尺河山虽远,难及天人相隔,梦魂重接,自问飘蓬成往事,旧青衫,泪点都成血”

“叹今生,冤和孽,君赠情根,深植心花,本祈世世生生休抛撇,不提那艰苦凄月坠花痕,恨茫茫,只落得个死断生绝”。

“伤嗟,震雷不能细其音以协金石之和,日月不能私其耀以就曲照之惠,愚姐一直循循诱导,是何也?其所积者厚,化为百川,奔腾四海,润泽万民。高士秉其才兼济天下,其本也。功名富贵皆为浮云,乃愤世嫉俗,摒弃一切,落拓填胸,却不料累你遭此横祸,虽悲痛而不悔,汝怨念于姐,姐难述其因”

苏洛的身子越来越虚弱,直到从她口中的一丝声线被雨声盖过,依然见她嘴唇轻轻嚅动。

人的感情是深沉而复杂,人生是反复与苍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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