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看见易寒,笑道:“正好,你也在,我便不用去寻你了”。
易寒想起苍狼说过望舒让他挑选王夫,看他表情恐怕此事已经成了。
沙如雪坐了下来,朝易寒看来,“麒麟,狼主让我为她挑选夫婿”。
易寒淡笑道:“这种事情要让你一个大元帅亲自来办,看来狼主对此事很重视”。
苍狼与沙如雪听出他口中淡淡的酸味,微微一笑。
沙如雪不以为意道:“狼主刚继承大位不久,诸多事务不熟,我身为臣子为她分担也是情理之中,只要是狼主的事情便事无大小都是大事,我亲劳有何不可”。
易寒对于这个问题似乎没有开口的**,默默不语,原本自己的女人现在要挑选男子成为她的夫婿,他那里有这个心情与别人一起讨论。
沙如雪沉吟片刻之后,叹息道:“可是要找一个让狼主看的上眼的又谈何容易,我今日给她寻了几位年轻俊彦,狼主没有一个看的上”。
易寒听到这话,顿时来了精神,喜道:“真的没一个看的上?”
沙如雪点头道:“狼主嫌那几位年轻俊彦相貌不够俊美”。
一听这话,易寒的心又沉入谷底,整个心思都在望舒身上,完全没有平时的冷静,被沙如雪牵着鼻子走。
沙如雪趁易寒低头思索的时候向苍狼使了个眼色,两人心领意会。
便又听沙如雪叹息道:“狼主令我今日必须要将此事办好,不然连我这个老臣的面子都不给”。
易寒随口应道:“又何必这么着急”。
沙如雪叹道:“着急也不是我着急,是狼主着急,我也得跟着着急了,早知道就不淌这浑水了”,朝苍狼道:“苍狼你可有什么人选,相貌既要英俊又能算得上年轻俊彦”。
苍狼一脸思索,“一时之间还想不出几个来,若要论能配的上狼主的,也就是四大奇将的孤龙,玄冥之辈”
话还没说完便听易寒插口道:“他们也不配!”
“哦”苍狼佯装惊讶,“这几人乃是天下英杰,若他们不配,还有谁配?”
听到这话,易寒立即住嘴,他已经听出苍狼的话中之意,冷笑一声:“两位老将军真是越老越奸”。
两人听到这不知是赞美还是臭骂的话却放声大笑起来,便听沙如雪说道:“麒麟,放眼西夏除了你还有谁配的上狼主,吵吵架那是正常的,我家婆娘不是跟我吵了几十年,女子何必跟她们计较,服软说几句好话,晚上保证乖的跟绵羊一般”。
易寒想不到沙如雪堂堂七大名将之一也会说出这样的话,带着狐疑的眼神朝他看去。
“不用这样看我,我也是人并非神仙,在战场上我是元帅,在平时我与常人无异,声名容易将一个人神圣化”。
易寒微笑点头,家中的老头子脾气暴躁,从不肯吃半点亏,与一个世俗乡村老头无异,谁又会猜想到这样的人物会是七大名将之一,名将也是人何必将他们想成圣人。
沙如雪道:“我已经为狼主挑选了一个独一无二的夫婿”,手指向易寒,“这个人就是你麒麟,你没有拒绝的权利,就算绑也要将你绑去”。
“我会随你去的,我想亲眼看她过得好不好”。
(晚上大概十二点半左右还有一更)
第七十九节再爱一次
望舒依然在书房,她的生活再也没有花、雨、阳光、纵情呼吸自由自在的空气,便只有书以及禀报不完的大小国事,这些东西正在慢慢消磨着她原本充满活力的生命。
沙如雪来禀,说人选已经选好,望舒没有看来,淡淡挥手让沙如雪将人叫进来。
脚步声传来,望舒懒懒抬头望去,这一眼她的表情却凝固了,身体一动不动似瞬间成了雕塑,连手中的书掉落也恍然不知,久不相见,这一见似过了千年,熟悉又陌生。
沙如雪见到狼主反应,心中大喜,忙喝道:“见了狼主还不下跪行礼”。
望舒看见这个曾经可以为他放弃生命,最爱最爱的男子正缓缓欲要向她跪下,表情虽然依然冷漠冰冷,可胸口却无法压抑隐隐作痛,这些刺痛是真实的,让她无法呼吸,她的心可以决断,可是身体却已经似乎不是自己的,“免跪”,待说出这两个字,她才能轻松的呼一口气。
望舒可以冷漠他,无视他,却无法正视他,面对他的目光,她冰冷的眼神竟主动回避,爱已经深入毛发骨髓,就算心断了,身体依然残留着无法割舍的爱恋,还有种入体内已经生根发芽的种子,当初对他无怨只是当做一个陌生人看待,再次见面竟有一丝恨意。
易寒道:“狼主为何不看我,难道我的姿色难入狼主的法眼”。
沙如雪心中正暗忖着,有这么说话的吗?就算曾经再如何熟悉,可她现在终究一国之主,至高无上”,便听一声“啪”的巨响,只见望舒重拍书案,怒道:“住嘴”。
沙如雪还第一次看见望舒发怒,看来这小两口前些日子吵的很凶,忙喝道:“对狼主无礼,来人啊,掌嘴”。
望舒直呼其名:“沙如雪,你立即出去”,语气中没有半点挽回的余地。
沙如雪往门口走去,刚好与几个冲进来的守卫撞上,忙招手道:“退回去退回去,一会再看情况”。
房中只有两人,易寒脸带微笑看着望舒,望舒却丝毫不买账,依然一脸冷漠冰冷,那曾经甜美的笑容再也吝啬露出半分来。
两人就这样一个在上一个在下对视着,谁也没有开口说一句,半响之后,望舒似乎看够了,别过头,轻轻招手,“你走吧,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易寒依然站在原地,“你瘦了,这些日子你过的怎么样”。
望舒声音又加冷了几分,“你走,我不想看见你”。
易寒不为所动,“我很担心你”,这句话是他真情而呼,说来语调轻轻颤抖。
望舒又怎么会听不出来,只是她已经不是曾经那个可以扑到他怀里依偎的望舒,易寒的话让她迷糊了,为什么会这样,是他亲手将自己推到一个无底深渊,将她抛弃,让她孤立无援,让她痛不欲生,让她编织的美梦破裂,想到这些随即涌来无尽的恨意,冷冰冰的从口中崩出:“你为什么要让我更痛恨你,原本我一点也不怨恨你”。
易寒决然道:“恨我总好过你忘记我”,此刻从望舒的言语中他明白望舒会如此冷漠绝望,就好像她原本身处满是鲜花的山谷,易寒却强行将她带到漆黑的深渊,当她伸手高呼:“带我走,我害怕”,自己却扬长而去,被最信任唯一可以依靠的人伤害远比普通人重一万倍,她有一颗敏感而脆弱的内心。
想明白这点,他哽咽的半句话再也说不出来,堂堂男子汉却不知觉的留下眼泪。
在西夏人眼中,男人是不能轻易落泪的,就算有再多的苦难悲伤也深深的埋在心底,就算亲人离开也不会落下一滴眼泪,只有失去至爱的时候才会落泪。
望舒喃喃道:“你曾经对我说,眼泪是珍珠,你为何落泪,你曾经问我害不害怕,有你我便不怕,你为何让我害怕,当夜那怕你肯落下一滴泪水,就算你把我推入无底深渊,望舒也会紧紧捉住你的手,告诉你望舒不害怕,因为情郎眼里流出珍珠。
她的表情依然冷漠,可是眼泪控制不住簌簌滴落。
易寒控制不住自己朝她走近,她所承受的痛苦悲伤远远比自己多,绝对不是冷漠那么简单,亏他自认为天底下最懂的女子心的人,竟看不出她钻入自己怀中那一刻便在颤抖,无助,软弱到了极限,她是纯洁的女子,那些东西不是她所能承受的。
他的双手充满爱怜,他的脚步充满柔情。
“你站住”,望舒似乎用身体所有的力气将这句话喊出来,她冷视的易寒,眼神中充满无尽的恨意,泪水却没有止住,染湿她清冷的双颊。
易寒害怕给她带来更多的悲伤,急忙刹脚。
“情郎,望舒再问你,是否愿意带望舒离开这里,流浪天涯”。
“为何你不能继续当狼主呢?你不是一个自私的人,你已知道我对你是真心的,我可以常来”。
“不”,望舒打断他的话,决然道:“带我离开,或者永远恨你”,说到最后几乎无声。
易寒想不明白,望舒为何如此倔强,便听她说道:“你将我推入深渊,我便要你一步步的把我拉上来,直到望舒眼中看到阳光”。
易寒苦涩的冷笑着,“望舒,这不是深渊”。
望舒咬唇狠道:“是!”
“不是!”
“深渊一样能看到阳光!”
“不能!”
两人力歇声嘶的争辩着。
易寒不想与她争辩,“你已经不是原来的望舒”。
望舒眼角还挂着泪水,却冷笑起来,“你走吧,我永远不会再见你了”。
“你做不到”,此刻易寒脸上还带着一点点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自信。
“我做的到!”,望舒胸脯激动起伏着向易寒喊出来。
易寒道:“你曾与我说,相逢是首歌,你曾对我说,同行你和我,过去的望舒永远不会回来了,可是现在的望舒依然在,让我将过去的一切都忘却,再相逢一次,再同行一次,再爱一次”。
“没有可能,我讨厌你,我恨你,我不想见到你”,她的眼神恨的似乎要将易寒绞碎。
“你说谎!”易寒非常坚决道。
望舒从上面冲了下来,站在他的面前,激动道:“我没有说谎!”
易寒凝视着她女神一般的容颜,非常想似从前一般拭去她脸上的泪水,想起刚刚的话,强行忍了下来,只是像第一看见她一般,惊艳的凝视着。
望舒似第一次眼中无他从他身旁走过,何曾相似,“沙如雪,将人轰出去”。
沙如雪立即赶来,看着狼主孤冷到极点的背影不敢多问,光从这股阴沉的气氛便立即能感觉刚才发生的绝对不是好事。
从冷漠到恨,难道不知道爱的越深恨的越深,没有爱又何来恨,她心已决断,星星之火却可以死灰复燃。
两人走到外面,沙如雪冷声道:“好好的,小两口怎么又吵架了,你不知道让让她吗?”
易寒苦涩道:“我没有资格让她”。
沙如雪又冷道:“你服软了没有”。
易寒反问道:“你觉得现在的狼主,对她服软有用吗?”
沙如雪冷道:“怎么会没用,狼主终究是女子,定是你特别高傲,你这混蛋枉费了我一片苦心,若是别人我早就一刀杀了”。
易寒无奈道:“沙元帅,你难道感觉不出来她已经不是原来的望舒,她的心变得比你我还要冷硬,就算我跪在她面前央求她也没有用,除非”,说到这里却突然住口。
“除非什么?”沙如雪忙问道,易寒摇了摇头不打算说。
沙如雪拿他没有办法,又问道:“那你跪下来央求她没有”。
易寒突然冷视着他,“这种事情你做的出来吗?”
沙如雪不以为意道:“这算什么”。
易寒惊讶的看着他,“莫非你跪过,央求过”。
沙如雪顿时大怒,“放屁,老子只跪君跪亲跪师”。
易寒淡淡道:“看来是跪过求过,否则绝不会如此激动”。
沙如雪大怒便欲拔刀,易寒叹息道:“她是我命中无法割舍的爱,便让我重新再爱现在的狼主一次”。
沙如雪骤然收刀,一脸疑惑,现在的年轻人为何说话如此深奥难懂,问道:“那你与狼主到底何”。
“重新来过”。
沙如雪疑惑为何两人的感情会如此复杂,随口道:“那以前的情白谈了”。
“曾经的情爱恩怨已随风消散,望舒也一并消逝,现在只有狼主没有望舒”。
沙如雪更是迷糊。
易寒却是悲伤尽去,露出如初的微笑。
第八十节夜深
(大家抱怨很深,这是我没有想到的,有人认为我在虐主,我却自认我一直在爽主,有些东西是痛快淋漓的,就像很久很久以前,我看过雪米莉的一本,我流泪了,看到后面和好,我的心暖烘烘的,看过前面章节内容的同学应该能知道,所有悲都是为喜而生的,你是被别的作者伤害怕了吗?为何内心如此脆弱)
易寒正在把玩望舒所赠送的香囊,清香依在,青丝依在。
脚步声匆匆走来,正是沙如雪,与这声名显赫的老头越相处越感觉与家中的老头子一样,不是在战场之上便与世俗老儿无异,只不过别看他们平时容易相处,该杀人的时候绝不会有半点皱眉。
沙如雪脸上表情怪异,一会喜一会愁,坐了下来令下人给他倒杯茶,便朝易寒看了看,往日沙如雪有事都是闷在心里,因为整个府邸就没有人与他站在同样的高度讨论问题,通俗一点的说,就算说出来也是对牛弹琴。
沙如雪问道:“狼主招婿了,为何你一点反应也没有”,看见易寒依然不为所动继续把玩着香囊,大声道:“我的话你听见了没有,狼主招婿了,你出局了,易天涯一世英明,怎么有你这混蛋孙子”。
易寒笑道:“假的事情我为什么要在意,昨晚我潜入皇宫,那所谓的王夫孤零零的独守空闺”。
沙如雪冷道:“你也太大胆了,潜入皇宫还敢如此大肆宣传,掉脑袋的事情你知不知道”。
易寒笑道:“我们都是那种没有什么事情不敢做的人,你为何如此惊讶。”
沙如雪饮用了一口茶水,“我惊讶个屁,你们小两口的事情我不再管了。”,突然一脸神秘,低声问道:“你是不是去与她私会”。
易寒哑然失笑,“情场就跟战场一样,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我只是去探听虚实,再行出击”。
沙如雪又问道:“那敌军情况到底如何”。
易寒淡淡应了一句,“坚守不出”。
沙如雪重拍大腿,“蠢蛋,引蛇出洞啊”。
易寒没好气道:“沙元帅,情场与战场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区别,不能一概同论”。
沙如雪摆了摆手,“算了算了,不与你扯这些了,越老越没正经。”突然说道:“北敖与安卑两国派来使者希望与我西夏订下同盟之约”。
易寒似早就预料到,淡道:“这是自然,万民归心,八族齐心,如今的西夏已经强大到可怕,处处皆兵,他北敖安卑不担心才怪”。
沙如雪点头道:“如今无论哪国也不敢犯我西夏,看来我让望舒当上狼主是正确的,连我前段时间斩杀他们两个使者的事情都片字不提,太爽了,连北敖安卑也不得不服软”。
易寒道:“服软倒未必,只是不希望多一个如此强大的敌人,前段时间两国不是力扶二王子上位吗?捅了个篓子总要补补”。
沙如雪道:“早朝之后,狼主召苍狼,上品大人与我三人去她书房,询问了我们的意见”。
沙如雪故意沉吟,等易寒来问。
易寒反问道:“这种机密大事,你准备告诉我吗?”
沙如雪道:“上品大人认为应该与他们订为同盟,雁门关一战大败,国力大弱,国无战事方能休养生息增强国力,我与苍狼却认为应该拒绝”。
易寒问道:“那狼主的意思呢?”
“狼主暂时还没有表态,只是说让她考虑一下。”
易寒笑道:“你认为狼主是在故作姿态还是已经有自己的主见了”。
沙如雪表示不知,易寒道:“你知道为何所有与西夏签订的盟约都是废纸一张吗?”
沙如雪冷笑道:“先主从来不信守承诺,所以盟约往往成了一纸空文”。
易寒又问道:“你认为现在的狼主是个信守承诺的人吗?”
沙如雪依然表示不知,他只闻望舒善名,却不知事实是否如此。
易寒又道:“北敖安卑与西夏签订盟约,只是为了向你们示好,若签订同盟,这盟约依然是一张废纸,谁都知道西夏无信,该攻打西夏的时候依然会攻来,谁会在乎那一纸空文,而狼主却希望其余几国明白她是个重诺之人,西夏不再无信义,若签订盟约,一旦北敖安卑攻打大东国,西夏作为同盟也必当出兵,若大东国攻打北敖安卑,西夏作为同盟也必当出兵,当然这一切都必须建立在西夏重诺守信的基础之上。”
朝沙如雪看去,“沙元帅,你觉得这盟约订的好还是不订的好”。
沙如雪思索道:“依你这么说,这盟约不该订”。
易寒道:“我作为大东国人当然不希望西夏与北敖安卑订下盟约,进而威胁大东国,只是北敖安卑与大东国十年无大战,双方早已经绷紧神经,战事一夕即发,西夏想不想淌这浑水呢?我却不知道,当然西夏也可以与北敖安卑签订盟约,一旦其余三国发生战事,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巴不得三国战个你死我活,好坐收渔翁之利”。
见沙如雪依然在思索,加重语气道:“只是平衡一失,若北敖安卑取胜,北敖与西夏临近,“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他北敖不会放任你西夏休养生息图强壮大吧,再者大东国一旦内乱消停将变得无比强大,对付你们这背信忘义的国家,关山万里,虽远必征。谁才是真正的仁义之国,相信沙元帅心中有数”。
沙如雪久久不语,垂目思索,片刻之后突然双眼大睁,厉光闪烁,冷声道:“好你个麒麟,差点就被你说动了”。
易寒不以为意,淡淡应道:“说动你有个屁用,你又不是狼主”。
沙如雪呵呵一笑,“说的也对,你在西夏也就算是个屁份量”,看着易寒的眼睛就似看到宝剑一般,“麒麟,没想到你不但是个将才,还是个治国良才”。
易寒淡笑:“难道连哄哄你这老莽夫的本事都没有”。
沙如雪点头道:“长江后浪推前浪,世界终究是年轻俊杰的天下,这是恒古不变的真理”。
易寒笑道:“沙元帅要不你禀告狼主,放我回国,两国永修同盟,互不侵犯”。
提到这个问题,沙如雪脸色变得严肃,“麒麟,你不要妄想,就算狼主肯答应让你回国,我沙如雪也不会让你活着回去,若与大东国签订盟约,这事也不用你操心,自然有人能够办好”。
易寒苦笑,不再问。
夜渐渐深了,一天又如此平淡的过去。
寝宫之内,一个衣着华丽的男子匆匆往狼主寝室走去,此人正是望舒刚招不久的王夫,其身份是西夏八大族,往利氏族长之子,往利虎翼,这是三天内,狼主第一次对他的召见。
听到应允,往利虎翼轻轻打开房门,又轻轻的关上,屋内点亮蜡烛,宛如白昼,他看到狼主的背影,孤傲清冷的背影,她娴娴的坐着,身上已经撤去多余的饰物,那尊贵无比的帝服也换成淡紫色的长裙,一头长发倾泻而下,俏丽中充满着神秘的感觉,从她身上只能看到一点一滴的美丽,如镜中月,树之影,让人明明知道美丽如斯,却捉摸不得,像虚幻的,而不是实实际际存在的。
往利虎翼轻迈两步终于从侧面看到肌肤如雪的脸,他是一个见过世面的人,心却压抑噗通不住狂跳不止,就算有一把钢刀架在他的脖子也不会让他如此紧张。
望舒缓缓的转身淡淡的看了往利虎翼一眼,表情那么自然优美,似乎在微笑,但嘴形却根本没有笑意,似一脸冰冷却充满至美的温柔,“你叫什么名字”。
面对这份优雅、美丽、还有尊贵的身份,往利虎翼惊艳万分,连忙行君臣之礼,答道:“臣下叫往利虎翼”。
望舒问道:“往利虎翼,沙如雪说你是西夏第一勇士”。
往利虎翼听到“西夏第一勇士”这几个字,不知道狼主是不是在讽刺他刚刚一番蹑手蹑脚的表现,稳住心神忙道:“臣下不敢,方才实是因为狼主”
望舒打断了他的话,问道:“往利虎翼你是个邪恶的人吗?”
听到这样的问题,往利虎翼一头雾水,旋即应道:“往利虎翼不是邪恶的人,往利虎翼是西夏的勇士,愿意永远守护狼主”。
便听狼主用淡淡的口吻道:“若你是个邪恶的人,我立即杀了你”。
往利虎翼想不到狼主竟会对一个即将与她同床共枕的男子说出一番如此入骨三分的冷语,默默不语,等待狼主让他起来,行男女之礼。
狼主并没有让他起来,轻轻的声音传来:“很孤独”。
往利虎翼心中惊叹,西夏的男人任她索取,为何她会孤独,狼主的美丽为何人绽放呢?在很久以前他就听说过望舒公主的笑容是最美丽的,能治愈受伤的心灵,为何自己没有看见过她笑过。
“好了,我要安寝了”,听到这里往利虎翼心中雀喜,一想到要面对狼主**的玉体,竟也夹带着些忐忑不安。
“你可以走了”。
往利虎翼跪地一脸呆滞,不明白到底为什么,苦苦思索之际,便又听狼主冷上三分的声音:“你可以走了”。
往利虎翼不敢逗留,连忙行礼离开。
夜越来越深,一个黑影悄悄潜入皇城之内。
第八十一节易碎
易寒越是轻易潜入皇宫,越是不悦,如此一来若有人想行刺望舒,那她不是很危险,却不知道西夏一品堂却不是空设的,一旦有高手进入兴庆府地区便会被立即监视,像他倒是一个异类,沙如雪对他的行踪也是了若指掌,只不过睁只眼闭只眼罢了。
皇城之内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对于习武之人来说,却只是些精锐的士兵,前几夜已经探查好皇城内的虚实,今夜潜入更是轻车熟路,越靠近望舒所居住的寝宫,守卫越是严密,待到她寝室方圆十丈已经没有任何守卫了,大概是为了保持寝室周围的安静,真正能潜入到此地的又怎么在乎这十丈距离。
开门关门更是熟练无比,屋内虽漆黑一片,一物一饰在他眼中却清晰无比,走近床帐,内中传来轻微的呼吸声,是那么熟悉,曾经她也是发出这样的呼吸声静静依偎在自己怀中,手颤颤的解开绣帐,那女神一般的脸,眼角竟隐见泪痕,额头渗出几点香汗,似在做着噩梦,易寒心中爱怜之意顿时如洪水迸发而不能自抑,虽说他想把眼前的望舒当做一个新的女子再爱一次,一摸一样的容颜,刻骨铭心的爱恋,说的出口又如何真正做的到。
易寒心神颤抖正想为她盖好被子,擦拭脸上的汗水、泪水,便见她突然咬紧嘴唇低吟道:“恨你!恨你!”。
易寒浑身巨震,半响才控制住激动的情绪,叹息道:“你只是个单纯的女子,又怎么明白人生的无奈,你心中虽有博爱,却是天性”。
便在此刻,望舒猛然苏醒,在闻到他身上的气味时完全清醒过来,冷冷盯着易寒,咬牙切齿道:“你就是化成灰我也认得你”。
从她苏醒到说出这句话只是一瞬间,易寒反应不及,苦笑道:“我忍不住想来看看你,你不要叫唤好吗?”。
“你走吧,我当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依然是冷淡的语气,却是念及旧情很给他面子了,今夜过后他不会再有偷偷潜入自己寝室的机会了。
易寒道:“我想和你聊天”。
那双明眸不再天真无暇,如今带着冷漠绝情,一个人的相貌再如何变化总归痕迹可寻,可是那双眼眸让易寒感觉是那么的陌生。
望舒冷道:“我没有兴趣”。
易寒骤然将她抱住,未等她喊出声立即将她嘴巴捂住,望舒旋即狠狠的咬住他的手掌,带着恨意,直到咬出鲜血来,易寒没有啃半声,轻柔道:“舒坦了没有。”望舒依然没有松口,易寒戏谑道:“你新招的夫婿有没有我这么温柔”。